第270章 月夜拦路(1 / 2)

夜漏三更,皇帝独自坐在御书房,对着谢六的密档出神。案头烛火忽明忽暗,将 “含霜刀” 三字照得忽隐忽现。他伸手抚过密档上的朱批,那还只是两年前写的 “可堪大用”,如今却被朱砂划得面目全非。

“羽儿,” 他对着虚空低语,“你到底想让朕看见什么?要这般实现你当年未竟的心愿?”

窗外,一只孤雁掠过宫墙,发出凄厉的长鸣。皇帝吹灭烛火,在黑暗中闭上双眼,眼前却浮现出四十年前的椒房殿 —— 司徒羽身着嫁衣,左颊的蝴蝶痣在烛火下微微发亮。 “也许,” 他轻声说,“该让二十一弟进京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金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皇帝摸出袖中的金镶玉扳指,轻轻转动,露出内壁刻着的 “羽” 字 —— 那是他与司徒羽的定情之物。二十年来,他从未离身,如今却觉得这扳指越来越重,重得像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远处,钟鼓楼传来沉闷的更声。皇帝起身走向龙榻,却在掀开锦被时,发现枕下多了片枫叶 ,顺着窗户望向窗外的萧瑟秋景,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一生,是不是也步入暮年了呢。

他猛地攥紧枫叶: “来人,” 他沉声唤道,“传旨,封平南郡王为镇国大将军,即日启程进京,总领京畿防务。” 殿外,值夜的太监闻言一惊,却不敢多问,匆匆领旨而去。

皇帝望着窗外的月色,忽然想起商直密报里的最后一句:“今日之乱,谢六脱不了干系。” 他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齐王啊齐王,朕要你做的,是那只引出狐狸的鸡。”

秋风吹动殿角的铜铃,清越的声响中,皇帝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这一夜,注定无眠,而大懿的朝堂,也将在这场秋风中,掀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月色如水,谢六一头乌黑长发紧紧束在身后,苗刀横跨腰后,一袭黑色劲装打底,外传黑色长袍,悠然骑在马背上,沿着淮河沿岸一路朝着北,慢慢向京都靠近。

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布局都在慢慢开展,他得在最适合的时间到达京城。

淮河宽广无垠,宛如一条巨龙蜿蜒流淌,自凉州起由北向南穿越整个大懿,最终奔腾入海。与上游的汹涌澎湃不同,位于福州的中游地段地势平缓,河面宽阔如镜,水流缓慢而宁静。

许多以捕鱼为生的渔民们,他们的家便是那一艘艘停靠在岸边的渔船。夜幕降临,渔火点点,炊烟袅袅升起,渔民们在岸上烧火做饭,忙碌而有序。这场景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和谐。

夜风徐徐吹来,带来丝丝凉意,但这凉意却如刺骨的寒风一般,让人不禁打个寒颤。然而,谢六内力深厚,这点寒冷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甚至并未感觉到太多的不适。

他骑在马背上,思绪却早已飘远。不知不觉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次替柳楠出远门杀人的经历。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呢?血腥、残忍,还是充满了恐惧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