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时已经是半夜。白芷本不想扰人,带着霍锡辙做贼一样,悄悄往房里去。
霍锡辙看她可爱,几次看见廊间有守夜人要出来请安,都抬手挥退,不叫她看见。
就享受着陪她做贼的滋味。
子时的寒风裹着煤渣味扑进院子,听到两个人的脚步进了院,秋棠手里那盏煤油灯正把雕花门廊照得昏黄。
白芷踩着青砖地上的薄霜,见着秋棠立在廊下,不好意思的笑笑,“秋棠,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秋棠伸手扶她,“少爷和你都没回来,我哪里睡得着。厨房给你们备了吃食,进屋吧!”
白芷点头,不忘伸手去拉霍锡辙。霍锡辙笑着看她拽自己袖子,跟着她就进了屋。
坐了没一会,门一开,飘进来一股香气。
秋棠特意煨着的砂锅正突突冒着白汽。
"糜子面饸饹配酸菜羊肉臊子。”秋棠掀开锅盖的瞬间,琥珀色的汤底上浮着油亮的手撇面,酸菜冻红的模样衬得羊肉片格外粉嫩。
霍锡辙注意到桌子上早摆了几只粗瓷碗,有一碗里面是腌到透亮的西瓜瓣酱,旁边小碟里码着新烙的芝麻酱烧饼。
白芷是真饿了,秋棠刚盛出一碗,她就忙不迭的伸手,指尖碰了碰碗壁,烫得她缩回手。
霍锡辙见状,捉着她小手放在自己耳垂上。
白芷捏着他耳垂轻笑,手指还下意识捻了捻。
秋棠忙又端出个粗陶罐,揭开棉布露出金灿灿的黄米糕,“特意吩咐厨娘,搁了红枣和豇豆馅。”
热蒸气里浮着枣肉的甜香,混着米糕外皮的焦脆味,把子夜的寒气都隔绝在外。
霍锡辙用铜筷子戳了块羊肉,蘸着蒜泥醋汁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