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无妨的。"秋棠调整了白芷背后多垫的软枕,俯身时看见她指尖在梦中微微颤动,"晚上我替白芷小姐刮个痧,明日卯时请大夫来把个脉。"
这些年来,生活琐事霍锡辙早已习惯交由秋棠安排,但此刻望着白芷病弱的面容,他却忍不住迟疑了。
霍锡辙指尖在椅背上蜷了又展:"这刮痧的苦……"他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化作一声轻叹:"她只怕是受得住的……"
秋棠将铜盆里浸着酒精的棉纱拧成麻花状,水珠顺着她小指滑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那我就给小姐擦酒精,多擦几次,也差不多。"
她抬头,油灯将睫毛投下的阴影扫过霍锡辙怔忡的眼,"今晚我陪着小姐睡,您好好休息,旁的不用您操心。"
霍锡辙呼出口气,“都听你的。”
霍锡辙白天睡多了,夜里就有点睡不着,稍一翻身,行军床就“吱呀吱呀”的响,扰人的很。
霍锡辙担心这扰人的声响惊了白芷的安眠,于是干脆起了身。
行军床在霍锡辙起身时发出刺耳的呻吟。
他蹑手蹑脚穿上军靴,坐到桌边去。
秋棠此时还没有睡,听见霍锡辙起来,捧着茶盏候递到桌上去,茶汤里沉着两朵胖大海——那是他临行前田庄送来的新茶。
"小姐服了发汗药,亥时该换帕子了。"秋棠出声。
霍锡辙透过油灯微弱的光线,看见秋棠月白襟口上,还沾着白芷方才吐出的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