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长龙般的车队碾过青石板时,带起的雪雾模糊了督军府的大门门。
当最后一辆汽车的车尾灯将将没入街角,督军府大门突然被撞开,曾国宇猩红的披风像道血瀑泼在青石路上。
他奔出来的姿态全然不复日常的威严,烟烟还站在原地,听到声响,怔怔的回过头来。
她看见曾国宇踉跄的步子,本能的想伸手去扶
“走了。都走了……”曾国宇轻声呢喃。
突然他整个人活过来似的狂奔起来,乌皮军靴在结冰的路面打滑,摔了第四次跟头都没停。
烟烟一路跟着喊,“督军——督军慢些——”
曾国宇仿佛听不见,只顾向前,直奔到街口,最后一辆车也看不见了。
烟烟眼睁睁看着自家督军”咚“地跪在汽车辙印里,神情怔愣,然后缓缓抬起双手捂住面孔,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
白芷像片将枯的蝴蝶兰,整个人蜷缩在霍锡辙臂弯里。
霍锡辙的眼睛也一眼不眨的追随着她,像守着最珍贵的宝物。
他目光从她泛青的眼睑到干裂的唇瓣,甚至不肯让一粒灰尘落在她肩头。
她太虚弱了,霍锡辙忍不住担心提议,“在前面找个地方歇歇吧!”
话音未落就被白芷摇头打断,她攥住霍锡辙袖口的手指发着颤,指甲盖因用力而泛白。那袭月白的衫子早被路上雨雪沤出霉斑。
她气若游丝的说,“我挺得住,不要停。”
她心里是怕的,她怕曾国宇再反悔。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连累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