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邓清波试探着提起"可以给曾小姐写封信报平安",曾国宇却将案头的青瓷镇纸重重压下:"她的气性,不是几句空话能消的。"
他深知白芷与他的情分已大不如前,只有积累足够的情分,才能再未来日子里共经风雨。
督军书房暗格里的密信,始终没有送出去。
那封详述共党现状的信笺,如今已蒙上薄尘。
曾国宇更愿意每日亲自为白芷的茶盏添水,在她皱眉时递上松子糖,甚至悄悄将共党旧学堂的牌匾改刻成"明德书院"——他知道白芷最重气节,这既是妥协,也是邀约?。
他要等某个雪夜,当白芷为黔东百姓的冬衣募捐而忙碌时,再轻描淡写地提起:"其实共党的骨干,都被我安置在了黔山旧址......"
那时她眼中惊愕与释然交织的神情,才是他期待已久的破冰征兆?。
计划是很好,只是等待她消气的日子实在难熬。
曾国宇甚至有点恨自己身体强健。
陪他淋了一夜的雨,烟烟至今还在咳嗽,虽不耽误做事,但怕白芷身子弱传染了她,始终没到跟前伺候。
他站在她门外两天两夜,却连个风寒的征兆都没有,连使点苦肉计的机会都抓不着。
这天忙完公务,他又忙着去和白芷献殷勤。
白芷看书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掏出一个雕得精致的木头小人,面目有六七分像白芷——单看十分滑稽,岔着腿的姿势,活像是在蹲马步。
白芷瞥了一眼,以为是他刻的,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
曾国宇却笑眯眯地说:“你看这个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