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南京那边..."
范铮垣没等她说完就摇头:"薛常麟在军政部根基太深。"他递来一碟桂花糕,"倒是你,脸色怎么比纸还白?"
回程的马车颠得人头晕。白芷攥着袖口想,原来四哥近来深夜看的都是薛常麟从南京发来的刁难——克扣军饷的批文、莫须有的巡查令、甚至突然调防的密电。
难怪有次半夜醒来,她看见书房灯还亮着,透过门缝瞧见四哥把脸埋在掌心,肩线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怎么又发呆?"
带着硝烟味的手臂从身后环上来时,白芷才发现自己站在廊下出了神。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转身埋进他怀里:"四哥,我不去学堂了。"
"嗯?"
"在那儿看不见四哥..."她仰起脸,故意眨着眼睛,"我会想你的。"
曾国宇明显怔了怔,随即低笑着捏她鼻尖:"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撒娇?"可环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夜风拂过院角的夜来香,白芷靠在他胸前盘算——明日要去电报局找王掌柜,他女婿在南京财政部当差;后天约李会长太太吃茶,她娘家兄长在监察院...既然明面上的路走不通,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总该有能帮上四哥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