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的枪法..."白芷的拇指突然被线勒出一道红痕,"有年冬猎时,他在三百步外打中了一只豹子,别人看都没看见..."
声音戛然而止。秋棠看见小姐的睫毛剧烈颤了颤,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翅。
她是被四哥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不管四哥在外面受什么样的苦,遭多大的罪,都舍不得委屈她一点。
有记忆以来,她生命里来来回回,似乎就只有一个"四哥"。
线绳终于解开,白芷故作惊喜的说:“解开了解开了,这次你先来,我来翻!”
俩人继续低头翻着花绳,翻着翻着,白芷状似无意的问道:"秋棠,你真要给霍老师做妾吗?"
秋棠手一抖,刚理顺的丝线又散了。她喉咙发紧,仿佛有团棉絮堵在那里:"我不敢...不敢这么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就想给少爷端茶倒水,伺候好笔墨..."
少爷,那样神仙似的人,她怎么配的上……想想都应该被枪毙。
阳光移到了秋棠的膝头,照亮粗布裙上细密的补丁。白芷望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半个月的姑娘,如果没有四哥,她大抵是会过得比秋棠还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