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绞着手指点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月白色的学生装。
"胡闹!"校长拍案而起,震得茶杯里的茶叶打转,"读书岂是儿戏?不想等考试就明年重修!"
蝉声突然停了。白芷恍惚想起四哥教她写字时说的话:"芷儿要记住,落笔无悔。"当时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下"坚韧"二字,墨迹力透纸背。
"那就...重修。"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柳絮,却惊飞了窗外的一对麻雀。
校长眼镜滑到鼻尖:"你说什么?"
"我申请明年重修。"白芷挺直腰杆,指甲掐进掌心。四哥说过,黔州的杜鹃花快开了,她想看他把花瓣别在她鬓角时,眼里映着霞光的模样。这个画面在她梦里出现过太多次,醒来时枕巾总是湿的。
回寝室的路上,白芷踢着石子计算:重修意味着比同学晚一年毕业,奖学金也会取消。但比起不知道下次见到四哥是什么时候,这些代价轻得像柳絮。
夜里她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纱帐,在床头柜的相框上流淌——那是前几天划船后,四哥带她去照相馆拍的。他穿着靛青长衫坐在藤椅上,她站在身后扶着他肩膀,两人笑得都很克制。相框背面藏着四哥写的小笺:"小幺儿笑时,黔州的云都亮了。"
白芷轻轻把相框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