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处久了 感情自然就有了
陆晔因为陈晏, 真从小叔那里敲来一笔钱,就是好奇蒋琰之的丈母娘是何方圣神。
见了人眼睛亮的吓人,和陈年打招呼:“弟……陈总, 我又来了。”
陈年看了眼蒋琰之, 眼神示意’他咋了?’, 真觉得这人不正常。
但还是热情招待:“你吃早饭没?我们都起晚了,这会儿在吃早饭。这是蒋琰之的朋友,陆晔,这是我爸妈。”
陆晔:“叔叔好, 阿姨好, 打扰了。”
穆哈托:“坐坐坐,正好还有牛肉,我去给你们炒一个。”
五分钟后, 爆辣牛肉炒米粉出锅。
大早上,菜这么硬, 不过也不早了,都十点了。
陆晔第一次见蒋琰之家里这么热闹,真就是一家子。
陈年说:“阿爸,我们午饭出去吃,不用做这么多。”
穆哈托:“外面又不合口味, 做饭能用什么功夫, 不用外面吃。”
陈晏也顺着说:“你爸爸等着给你做饭等一年了, 外面有他做的好吃?”
陈年被将了一军, 立刻说:“那,当然,没有我阿爸做的好吃。”
所以蒋琰之特别自觉,陆晔积极争取跟随他出门买菜去了。
陈年偷偷问穆哈托:“阿爸, 你们这是故意的吧?人家上次去咱们家,也没得罪你们啊?”
穆哈托:“不然呢?我女儿这么优秀,他配得上吗?别以为住在一起了,他就是万事大吉了。连饭都不会做,还不早点学?”
什么跟什么呀。
陈年:“我们就是,男女朋友没你想的复杂。过日子还早着呢。”
这会儿说没关系,已经不现实了。
陈年觉得蒋琰之这个人,虽然取向有点不明朗,但是人确实很对她的胃口。
至于其他的,她真没多想。
陈晏:“既然是男女朋友,那我们就是长辈,将来要是结婚,那是一家人。多处处,没坏处。”
陈年扭头盯着娜吉,你到底和他们怎么说的?
娜吉冤枉喊:“我姐夫什么都没和我说。”
……
陆晔出了门就问:“你现在刚结婚,你就这样了?”
蒋琰之开着骚红的车,问:“沈家那边怎么样了?”
陆晔:“你妈回来了,你好日子又到头了。沈家外面的酒店快赔完了,前两年风声很大,又是什么超豪华度假圣地酒店,又是什么一条龙服务,说白了就是个鸡窝,去年政策收紧。都不好过了。”
“陈家呢?”
陆晔提起这个就来劲;“你丈母娘是真不简单,我小叔想见一面,怎么样?”
“你小叔要是能打得过穆哈托,就让他来。”
陆晔想想穆哈托的体量,两米多的块头,男人就是再爱面子也不敢嘴硬说,我不怵他。
实力悬殊太大了。
陆晔:“我小叔扛不住他一拳头,话说什么时候去马场骑马?”
蒋琰之:“你要是想去滑雪,这个时候就可以。那边已经下雪了。”
两个大男人推着推车买菜,买零食。就那么一路走一路聊,时不时引得别人偷看。等回来见陈年窝在沙发里晒太阳昏昏欲睡,她要把这一年缺的觉都补回来。陈晏在较娜吉练声音,穆哈托在楼上健身。
见两人回来,陈年迷迷糊糊问:“回来了?”
娜吉站在楼梯上喊:“舅舅,做午饭了!”
安静的家,顿时就热闹了。
穆哈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三个男人在厨房里聊天,陆晔单纯就是好奇,问:“马场的马多吗?”
穆哈托:“几处马场加起来三百来匹吧,有些是在山里,有些马不适合放养,用马术比赛和礼仪比赛的。”
陆晔:“您说我要是买一匹寄养在你们那里,行不行?”
蒋琰之听着他假惺惺的话,低头剥蒜,一边笑。
穆哈托:“你是小蒋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买什么马,来马场只管骑。”
蒋琰之:“那不成,我倒是有几个娱乐宣传的朋友,如果有商业拍摄,我就领到您那边去,怎么样?”
穆哈托看了眼蒋琰之,满口答应:“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承接这些。”
陈年进来问:“午饭吃什么?”
穆哈托:“牛肉炒辣椒,羊肉抓饭,孜然羊肉……”
陈年点点头:“抓饭的羊肉要多多的。”
她吃肉很厉害的,蒋琰之扭头见她煞有介事说;“可惜你们没买到黄萝卜。”
蒋琰之问:“哪种?”
说实话,他就没买过菜,根本不知道还有黄色的萝卜卖,就提着一大兜子,也是肉多,见穆哈托做了排骨,蒋琰之也不敢问。
陈年看到排骨了,问陆晔:“你最近不忙了?”
陆晔:“这眼看着就过年了,北方人嘛,入了冬就等着过年了。”
陈年:“阿爸,他是娜吉的老板。我今年太忙了都没过问娜吉的工作,都是他在操心。”
穆哈托态度立刻就变了,笑呵呵的,特别慈祥。
“我们家娜吉是个小孩子性格,谢谢你的关照。”
陆晔有点受宠若惊:“您别这样,我和蒋琰之是兄弟,都是小辈,一家人嘛,不说这种客气话。”
午饭的饭桌上十分热闹。
穆哈托的硬菜很多,全是肉,令两个男人意外的是,陈年和娜吉吃肉非常行,陈年吃手抓饭配牛肉,不亦乐乎。
穆哈托还再说:“你这一整年都瘦了,工作忙归忙还是要好好吃饭。”
蒋琰之看了眼陈年,她真不能算瘦,就是很健康的状态,不是时下追求的白幼瘦的那种排骨美人,就是很匀称的身材,四肢有肉也有力量,他觉得陈年的状态是很好的。
陈年头也不抬答:“对,我肯定是瘦了。”
蒋琰之没来由地笑,真是一点不亏待自己。
陈晏吃的最清淡,只吃青菜,看着陆晔和蒋琰之笑,问:“陆林是你什么人?”
陆晔扭头脸色都变了,傻笑一声:“我……小叔。”
陈晏:“好久没见了。他自从升上去了,工作就忙了。”
陆晔脱口而出:“他现在还是单身。”
陈晏笑起来,“那时候经常来看我们团演出,有些比赛还会给我们颁奖。”
陆晔心说,我那舔狗小叔,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陈年第一次听到妈妈提起朋友,居然是陆晔的叔叔。
她看了眼蒋琰之,四目相对,蒋琰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她那点小心思根本不掩藏,放肆的很。
可他也不敢说丈母娘的八卦,穆哈托会揍死他的。
穆哈托问:“长头发那个吗?”
陈晏:“对,学艺术的。后来在体制内工作,性格变了很多。”
穆哈托煞有介事点头:“确实很多年没见了。”
陆晔都惊呆了:“你们都认识我小叔?”
穆哈托:“他酒量不行,那时候和我喝酒,喝到一半儿就到桌子下面去了。”
陆晔为自己的小叔丢人,情敌面前,怎么能输的这么惨呢。
蒋琰之起身进厨房倒水,陈年立刻起身跟着,一进厨房就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妈妈!”
蒋琰之凑她耳边说;“不认识。”
陈年瞪他一眼,“我知道陈家的事是你帮忙的,我妈和家里几十年不联系,我也才见过两次陈家人。做好事最好留名,要不然我感谢错了人,可就不认账了。”
蒋琰之接了水递给她,然后自己重新接了一杯,问;“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陈年若无其事说;“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说完就出去了,听的蒋琰之笑起来。
陆晔以为自己小叔是个不得好死的舔狗,结果人家三个人都是朋友。
穆哈托回忆说:“他不耐冷,在下雪天躲在房子里烤火,从来不出门。”
陆晔心里小人暗道,他是伤心死了,心爱的姑娘宁愿去边疆,和你这么大块头的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结婚,都不愿意接受他的追求,他那种文艺男抑郁死了。
陈晏:“他应该是不喜欢运动。”
陆晔心里的小人说,他不是不喜欢,他是不喜欢你们两个一起在他面前恩爱。
穆哈托爽朗笑起来,“瘦瘦的,又一次骑马过河,掉河里了,再也不肯骑马了。”陆晔心里的小人郁卒,人生大忌,情敌面前输的惨惨的。
蒋琰之出来,收拾桌上的东西,他立刻起身跟着收拾。
其他人移步去了客厅,他两在厨房里话家常。
“我这次回去,能把我小叔书房里值钱的都敲诈来。”
蒋琰之:“你悠着点,上次的钱都没还他。他要是知道了,问我要钱怎么办?”
“给什么,我现在怀疑他就是被你岳父搞自卑了,上次听我说完,就让我问问,能能有时间了见一见老朋友。那我现在把他叫来?”
蒋琰之:“等下次吧,老朋友见面,或者可以约一帮人去滑雪,到时候去骑马,如果能带项目去就更好了。”
蒋琰之觉得穆哈托的马场,真的有很大潜力,名贵马种,以及中亚地区的马匹贸易,未尝不能向东发展。
陆晔嗤笑他:“可以啊,你现在学会讨好丈母娘了?”
新年假期很短,收假后穆哈托就要回去了,他和陈晏来就是为了陪陈年过新年的。
陈年这次形影不离和父母呆了一周,感觉很幸福。
蒋琰之前两天在家,后面几天出门去了,和陈年交代说是去他母亲那边了。
陈年又不好多问,他结婚就为了争遗产,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觉得,他这个遗产能拿回来的概率很低了,尤其是他爸爸去世都快二十年了。
第32章 陈年(捉虫) 你就知道气我是吧?……
但是作为朋友, 她又不能直接打击他,只好鼓励他:“我还是建议你,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要起冲突, 在我们这边的局面已经比较有利于我们的情况下, 未来其实发展会更好。我不知道你说的遗产有多少, 但是我觉得我们自己可以赚到,属于自己的资产,这样才比较理直气壮。”
蒋琰之站在门口穿衣服,听着她略显笨拙地安慰自己, 笑了下逗她说;“当然, 自己赚的钱是最好的。但是,顺手的钱,有时候也不能放过, 对不对?”
陈年好笑说:“行吧,随你吧, 需要我签字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等蒋琰之走后,穆哈托才问:“他家里是什么态度?”
陈年这才从虚假的合作伙伴关系,回归到另一个虚假的情侣关系中。
“啊,就是挺好。我们目前只是很普通情侣, 阿爸, 你不用那么紧张。”
穆哈托:“你妈妈很看好他, 觉得他家里有钱, 我反而不觉得他有什么优秀的地方。”
陈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这个剧本一层套一层的。快成莫比乌斯环了。
实在太过复杂了。
不过好在他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陈年开蒋琰之的车送爸妈去机场,陈晏在进安检前,嘱咐她:“注意身体, 年底的时候早点回来。”
陈年:“我过几天就回工厂了,争取早点放假。”
陈晏:“你喜欢蒋琰之吗?”
陈年被问住了,一时间没找到自己的剧本,不知道该演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有点茫然看着母亲。
陈晏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懵懵懂懂的样子,分明就是没意识到,或者是喜欢,不知道怎么表达。
反而是蒋琰之处处留意着女儿,她这几天看明白了。
可也不准备提醒。
穆哈托一直提醒她:“一定要好好吃饭,记得别熬夜,工作是做不完的,该休息就要好好休息……”
陈晏听他絮叨了一路了,最后打断他:“好了好了,我们要走了。”
陈年站在安检口目送父母进去后,才开车往回走。
蒋琰之的车比她的贵多了,她在车上看了会儿,想起蒋琰之开着她的小红马,不知道出去会不会被他的朋友笑。
翻开储物箱,里面东西不多,但是有一张诊断单,两盒治疗偏头疼的药,她看了眼,琢磨着这人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
怪不得一上车就闭着眼睛,原来是头疼?
等她回到工厂,袁宵已经在隔壁厂工作了,说实话,她把所有的数据和信息都快公开了。
官方收录后的改进,他们就是按照买方需求出货,价格议定,接下来就是他们收获的季节了。毕竟砸进去那么多钱,再搞下去,蒋琰之真没钱了,她也不好意思了。
至于集群化,子母机,她在这么久的会议中,确实有过这个考虑,但是目前不能实现。
但是官方的意思还是鼓励他们来做,毕竟产业批量化后,是有很大优势的。
袁宵见了她就说:“最晚年后,咱们就能交付一部分。偷偷摸摸干了几年,终于能见到回头钱了。蒋总怎么没来?”
陈年被问住了,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蒋琰之太冷漠,思考了两秒钟后,给他打电话问:“你在哪呢?”
蒋琰之人在俞莺家里,沈家的大别墅非常大,因为俞莺病了,在家静养,富贵病就要富贵养。
而此刻,他正和沈辉的妻子柳云敏坐在楼下的会客厅说话。
他站在窗前听陈年问他在哪,心里其实有点好笑,让陈年知道他在哪,肯定会鄙视他。他几乎能想到她的表情。
“我在妈这边。”
陈年被他说的镇住了,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妈不舒服,我在这边陪两天。你那边呢?”
“我在工厂,我爸妈回去了。”
“琰之,谁啊?”
非常突兀的一声。
陈年同时问:“谁啊?”
蒋琰之回头,淡淡看了眼柳云敏,对她的故意出声有点意外。
“你上次见过的,沈辉的妻子。”
陈年那一刻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最后还是理智回归,小心翼翼问:“你和她单独在一起?”
“不然呢?”他轻笑一声。
但是陈年下一秒就问:“你和她纠缠不清,那陆晔怎么办?”
“你说什么?陈年,你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
蒋琰之整个人见鬼了一样,气的都笑出声了。
从站在窗前,变得在窗前走来走去,喋喋不休问:“你一天都在想什么?你跟我讲讲,你那个脑瓜子都给我在想什么?”
陈年感觉他气的像头得了哮喘的驴,赶紧认错说:“哎哎哎,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就是了,别生气。那没事了,我挂了,你忙吧。拜拜。”
蒋琰之接了电话,比没接电话都生气。
柳云敏问:“是陈年吗?她是不是误会了?”
蒋琰之这会儿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摆摆手:“她整天就知道气我。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他嘴里说生气,但是眉眼都是笑意。
柳云敏想说的还没开口,见人走了,站起身追出来,结果见蒋琰之站在车前,沈辉带着沈冬从外面回来,她收起表情,站在门口,听着他们聊天。
见蒋琰之的车,问:“你车的呢?你开谁的车?”
可能觉得小红马和他实在不搭。
蒋琰之:“我老婆开走了,我开我老婆的车。”
他已经坚决贯彻已婚的身份。
沈冬嗤笑:“你老婆就开这车?”
上次被蒋琰之从家里赶出去,沈冬骂了他很久。此时两人见面都不算破冰。
蒋琰之丝毫不在意他的嘲笑,只管说:“她爸给她买的,长辈送的。我的车她开走了。”
沈辉看了眼妻子,然后问:“婶婶怎么样了?”
蒋琰之:“老毛病,静养吧,我陪着也没什么用,我出去一趟,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兄弟两挽留,直接开车走了。
沈冬看了眼车,才回头说:“瞧他傲什么,穷德性。”
沈辉其实调查到一点,查的是陈年。
他心里有点摸不准,蒋琰之是不是冲沈家来的。
沈家投资的智能产业汽车,投进去海量的钱,但至今遥遥无期。
他是这个项目负责人,但是外行指导不了内行。沈家是泥腿子出身,一穷二白,从叔叔开始,沈家人没几个会读书的,都是半路起家,社会里混出来的人,靠的不是正路,要说开夜场开酒店擅长,一旦离开这种行业,就不行了。
但是蒋家不一样,蒋家是功勋传家,蒋琰之是正儿八经学经济的,他老婆也不是花架子,他调查过不止一次了,陈年保送工科硕士,做科技研发的,他试探过蒋琰之,想问问有没有可能合作,蒋琰之都没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婶婶手里的钱,不该那么早拿出来的。
柳云敏问:“你们回来了?”
沈辉问:“和琰之聊什么了?”
柳云敏面色毫无异常,微微笑着说:“他一直在打电话,应该是弟妹吧,接完电话就出去了。”
沈辉回头看了眼大门口。没说话,柳云敏却扭头问沈冬:“你们兄弟两个整天不着家,这是去哪里鬼混了?”
沈冬虽然对自己老婆一般,但是对嫂子很尊敬,大约是怕哥哥的缘故,在柳云敏面前也很规矩。
“没有的事,我哥这段时间在忙公司的事,工作上太忙了。我当初说了就不该回来,咱们的生意不在这里。”
沈辉皱眉:“闭嘴。”
沈冬立刻不敢顶嘴了,在哥哥面前他非常乖。
沈辉对沈家的忧虑一直都有,沈家不可能一辈子给人当马仔,做不干净的生意,那样早晚会翻车的。
他努力上岸,要不然智能汽车投资,撒进去的钱几乎不计数,即便毫无起色,他也愿意。
沈冬却舍不得,上亿的资金,进去连点水花都没有。要是投到娱乐圈几个回来,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但是他不敢反驳哥哥,只能私下心疼钱。
蒋琰之开车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工厂。等到工厂已经下午了,陈年在隔壁厂加班,蒋琰之就在她办公室里补觉。
等陈年回来看到楼下的车,知道他来了,进办公室见他躺自己床上裹着自己的被子,她那一刻想的不是给我被子盖脏了,而是,这人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还下意识轻手轻脚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蒋琰之其实听见开门声就醒了,听着她做贼似的进来,闭着眼睛也不出声。
直到袁宵推门进来喊:“老板……”
陈年立刻瞪着眼睛压着声音说:“你小声点,我又没聋。”
袁宵也看到睡觉的蒋琰之了,轻声说:“蒋总来了啊?这是财务的资料,你签个字。”
陈年签了字,袁宵就说:“那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蒋琰之笑起来:“闭上你的狗嘴。”
陈年回头见他醒了,才舒了口气说:“你怎么跑这儿睡觉来了?”
蒋琰之真睡着了,他自从穿过风暴后,睡眠就一直不太好,一直偏头疼的厉害,医院开的药断断续续的吃,也不认真。
他坐起身:“开车累了。赵印说那边的手续已经完整了,工厂设在这边,到时候挂牌的时候领导们会来。”
陈年:“目前隔壁厂也能生产,最快明年下半年才能实现批量化生产。”
蒋琰之问:“你们的财务状况呢?年后有活动,可能需要你出席。”
陈年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公司关联投资人,有些活动我知道不正常吗?”
陈年:“你好好说话。”
蒋琰之笑起来又躺下。
“那些活动,最好是你去参加,到时候产业化有好处。”
陈年:“我忙死了,你去吧。”
袁宵看两人几眼,问:“我不能去?你们两这是一点都不把我放眼里?”
陈年伸脚空踢了一下:“别给我造谣。”
蒋琰之打着哈欠说:“我得再睡一会儿,我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怎么睡过觉。”
第33章 他的一滴泪 流进她心里了
他这几天其实一直住在酒店, 根本不想和沈家有沾染,白天去看俞莺,她除了每天哼哼唧唧, 其实两个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流。
蒋琰之后来也渐渐明白, 他母亲就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人, 软弱糊涂,恋爱脑。只喜欢听别人和她讲好话,哄着她,她脑子里除了虚荣和享受, 甚至理解不了一个家族的沉重。他爸爸是正儿八经的理工科大学生, 为人正直,事业心很强,照顾不到她那种少女一样脆弱的情绪。
这是不合适的根源。对母亲他已经没有怨恨, 只剩下叹息。
袁宵扭头看了眼陈年还惊讶,你们玩的这么激烈?
陈年回头催他:“你回房间去睡。这边这么吵。”
蒋琰之也听话, 真起身回隔壁房间去了。他在这边没有房间,之前住赵印的房间。
这会儿直接进陈年的房间去睡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登堂入室,理直气壮。
等晚上陈年回房间,蒋琰之已经睡着了, 她叉着腰站窗前看了会儿, 不知道他一个星期经历了什么, 车里放的药和诊断书, 显示他有比较严重的偏头疼,但是这么久她一点没看出来。
最后叹了声气,又回办公室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泰和赵印就来了刚上楼见睡眼惺忪的蒋琰之从陈年的房间里出来, 两个人站在那里仿佛闯进了禁区,退又退不出去。
好在陈年已经去隔壁厂了,陈年的精力,用蒋琰之的话说,电量一直是满格,超长待机。
他不行,上年纪了,睡不够,头疼的要死。
他看到两人,一点都不尴尬,赵印还好,主要是张泰,张泰也不敢问陈年是不是还在睡觉,弱弱说:“我去隔壁厂,送个税单。”
等人走了,赵印才问:“老板娘呢?”
蒋琰之到隔壁看了眼,回来说:“早走了,我以前也没发现,她工作这么积极。”
赵印笑起来说:“积极不好吗?陈总可是给咱们打了个好基础,接下来几年,只要不倒退,老板你就是赘婿,用现在大学生的话说,你就学术嫪毐,靠着老板娘的关系,原地起飞。”
蒋琰之眉开眼笑,嘴里笑骂:“你特么能不能说点好的?”
赵印把包里文件给他,蒋琰之:”等会儿,我洗漱一下。”
等他吃了早饭,到隔壁厂找陈年,已经是九点多了,陈年人在机库里,见他来了问:“还头疼吗?”
蒋琰之挑眉:“睡了觉,好点了。”
陈年低头边看图纸边说:“偏头疼要看中医,西医吃止疼药没用,改天我带你去看中医。”
她妈妈前两年生病,她几乎把能跑的医院和但凡出名的中医都找遍了。
蒋琰之:“行。”
赵印看着老板,他都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有偏头疼的毛病了。
蒋琰之站在身后也不打扰她,羽绒服的拉链也不拉,一手揣兜里,一手拿着资料,陈年看了会儿图纸,抬头见他还看着自己,问:“你不冷的?敞着给谁看?找我什么事?”
可以说神经很粗,魅力无限了,一个男人注视她二十分钟,根本进不了她的眼。
蒋琰之把资料递给她:“签字,那边要打钱了。”
陈年看了眼,签了字还给他,说:“那行吧,年前能到账吗?”
蒋琰之:“想什么呢?”
陈年自己也笑起来,转过椅子问:“你妈妈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赵印已经意识到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了。扭头出去找张泰去了。
陈年:“你的遗产,还是别争了吧?”
蒋琰之听了就笑。
陈年解释:“那个钱,还不如我给你……”
她总不好说,争来争去,和亲妈抢钱,传出去也不好听。
蒋琰之:“听你的。”
陈年问:“你偏头疼多久了?”
“老毛病。”
陈年是个急性子,立刻说:“年底前带你去看中医。我看你睡觉一直都是半醒半睡的。”
蒋琰之问:“你还认识中医?”
“当然。”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袁宵就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放假?”
陈年:“你要是有事,现在就能走。”
袁宵:“你这话说的,有点威胁的意思了。说难听点,这属于职场霸凌的范畴了。”
陈年好笑:“我霸凌你?你这么牛,谁能霸凌得了你?”
张泰:“和冯总那边沟通好了,我们的三代机除了芯片搭载程序是我们的,其他代工和售后都交给他们了,冯总的意思是看什么时候能一起碰个面。”
陈年今年一整年都没怎么回市区,其实和冯异拆伙,其实没她想的那么两败俱伤,因为她的冷处理,两个人冷静了后,她也反思过了,自己做事可能不太成熟,和冯异缺乏沟通,有部分原因是前两年她心里事太多了,心烦意乱没耐心。
“行吧,你那边约时间,到时候碰个面。”
张泰也顺着说:“冯总毕竟是老朋友,合作的章程都是咱们这边起草的,他看都没看,也没有还价,直接就签了。”
蒋琰之:“做代工,这边也没有亏他的利润点。”
张泰这才想起,把这位忘了。
正主呢。
“是是是,在商言商嘛。”
陈年沉默了片刻很认真说:“约好了时间和我说一声,我确实应该和他见个面,毕竟当初有争执是因为理念和方向上的问题,本质上我们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大矛盾。而且我们还是同学,以后总要见面的。”
蒋琰之从工厂回去就去了趟西北,等回来已经是腊月中旬了,陈年还没有抽出时间和冯异碰面,因为她也去北方出差了,受邀参加飞行器动力研究的论坛会去了。
汇达科技在这个领域要崭露头角,得到业内的认可。
等陈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蒋琰之:“我这两天没事,带你去找中医吧。”
因为这次论坛会上,她见到了很多行业的前辈,尤其是之前在江宁出差遇见的几个飞力研究的老师对她态度很好。
这一切还是要感谢蒋琰之,陈年朴素的价值观里,蒋琰之的功劳是最大的。
蒋琰之还奇怪:“怎么突然想起去看中医?”
陈年:“我有他学生的微信,问了声,这几天出诊人在。我加塞了一个号。”
至于怎么加塞,就是给学生发了个红包,黄牛还是要从源头找。
人在隔壁市,陈年因为年底不忙了心情好,开车拉着人直接就去了。
蒋琰之其实无所谓,他进过几次医院,查过很多次,都没什么效果,后来就放弃了。
等到诊所,陈年还问;“要扎针的,你怕不怕针?”
反正她害怕针。
蒋琰之听了就笑:“我不怕。”
等面诊的时候,老中医问:“是从小就有这个问题吗?还是阶段性的?”
陈年扭头看他,平时他都乐呵呵的贫嘴,其实看不出来他是被病痛困扰的人。
“后来突然有的,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场沙尘暴过后,他才开始头疼的。
整个过程陈年坐在身边听着,要开中药,但是还要扎针,看到盒子里的那么长的针,陈年呲着牙,就站起背过身了,因为害怕呀。
蒋琰之也是听话,进去躺在那么床上穿着羽绒服顺手脱了,见陈年扭头看着门外,他还好奇问:“你看什么?”
陈年回头看了眼长针,闭着眼说:“没,我就是……”
她接过蒋琰之的羽绒服抱在怀里,蒋琰之:“进来等啊。”
她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医生进来让蒋琰之躺下,开始扎针了,她看着那么长的针就仿佛扎在她脑袋上似的。只好仰头看着天花板,嘿,那有蜘蛛网。
扎针其实不怎么疼,针扎进去后有点疼,过几分钟后开始酸酸的胀胀的,可能是肌肉放松了。
过了会儿,医生出去了,陈年才敢回头看他,他闭着眼睛,静悄悄的。
她看着满脑门的针,就轻声问:“你疼不疼啊?难不难受?你要是疼的话,你就吱个声,我去给你叫医生。”
蒋琰之猛然听到这句话,仿佛有人用热毛巾捂住他脑袋,激的他眼睛发热。
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他难不难受,疼不疼了。
记忆里,上次有人问他疼不疼,还是中学的时候和人篮球场起冲突打起来了,脸上挂了彩,回家后爸爸笑他打架打输了,问他,你疼不疼?
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
陈年见他闭着眼睛没反应,仿佛睡着了,可是他眼角有泪流出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怔在那儿也不敢出声,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二十分钟后,医生进来看了一次,陈年出去接了个电话。
等再进来,医生已经在取针了,蒋琰之坐起身感觉整个人还有点迟钝,陈年真怕几十根针把人扎傻了,凑跟前难得殷勤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你穿鞋,慢点。”,可以说特别殷勤。
等药的空档,她领着人坐在车上,还跟在后面拿着衣服嘱咐:“你上车小心点。”
路上蒋琰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扎针的缘故,睡了一路,等到家见陆晔居然在家里了。陈年已经接受了陆晔加入这个家庭的事实了,丝毫不奇怪。
陈年跟在身后拿着药和衣服,还嘱咐他:“你上楼慢点。”
蒋琰之摆摆手。
陆晔看的叹为观止:“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手机也没人接。他怎么了?”
陈年:“带他扎针去了,他这会儿没缓过来。”
她真以为蒋琰之是被疼麻木了。
陆晔冲楼梯上的蒋琰之喊:“你怎么了?”
陈年:“他头疼。”
陆晔还奇怪:“没听说他有这个毛病啊。”
蒋琰之上楼睡觉,没人张罗晚饭,陆晔只好点外卖,陈年还在煎药,大约是中午看到蒋琰之流泪了,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可怜他。
晚饭来了陈年上楼叫他,进房间后,房间里漆黑,她开了门口的灯,蒋琰之就醒了,问:“几点了?”
陈年:“六点半了,吃饭了。”
他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坐起身嘟囔了句;“这么晚了?”
陈年试探问:“你好点了吗?”
蒋琰之清醒了一分钟后,起身说;“好多了,这个针给我扎懵了。”
陈年终于舒了口气,“我真以为给你治傻了。”
蒋琰之见她小心翼翼的,笑着问:“怕把我扎死了?”
陈年笑起来:“说的什么话。”
蒋琰之跟在她身后下楼,见她细脖颈,伸手就用力捏了下,手贱得很。
陈年大叫一声回头喊:“你干什么!”
陆晔离得老远就喊:“怎么了?怎么了?”
再没有比他更爱吃瓜的人了。
第34章 赘婿地位 进一步夯实
饭前陈年让他喝药, 蒋琰之闻着药味,明显不是很想喝,宁愿扎针, 都不想喝药。
陈年叉着腰站在面前盯着他, 这是她浪费了一个半小时煮的。
眼神里都是’老娘的一个半小时’, 那可是你浪费不起的。
陆晔看着夫妻两个,真觉得自己过的有点寡淡了。
助兴说:“你两口喝了,大男人,磨磨叽叽的。”
蒋琰之抬头看了眼陈年, 真听话, 喝了药苦的要死,陈年这才把筷子给他。
晚饭吃的很清淡,但是等晚睡的时候, 陆晔就不准蒋琰之上三楼了,蒋琰之这会儿也缓过来了, 神采奕奕看陈年。
陆晔:“你还是回你的二楼睡吧,夫妻年纪轻轻的就分开睡,不利于婚姻。你就是再不行,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陆晔已经猜测, 蒋琰之是去治不行的毛病去了。
蒋琰之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老神在在进了二楼房间。
陈年:“你恩将仇报?真要赖我房间里?”
蒋琰之:“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企图心?不要庸俗, 动不动就想到男女事情, 朋友这么久,连这点信任都没了?”
陈年一个直女性格,真没和人搞过暧昧,信了他的鬼话, 真以为自己疑神疑鬼。
结果他舒服了,进房间直接跟没骨头一样,直接就躺她床上,问就是头疼。
陈年真服了:“你是不是装的?”
蒋琰之:“年前什么时候回家?”
“你什么意思?”
“回西北过年啊。”
“你要跟我回家?”,陈年真觉得他讹上自己了。
蒋琰之:“过年的时候有人盯着我,我只能去你家。”
陈年:“年初三又回来?我再信你就见鬼了。”
“今年不用,你就是过了十五回来都没事。”
陈年:“真的假的?”
陈年手机丢在床上,蒋琰之一扭头就看到陆秦给她发消息:陈总,拨冗赏脸,有时间吃个饭。
蒋琰之:“哟,前男友追你呢。”
陈年反唇相讥:“你的自行车,不追你?失望了?”
他被陈年怼的大笑,神特么自行车。
陈年见他的臭屁样子嗤笑:“你一个老男人,人家图你什么?”
蒋琰之躺的平平展展,还嘴硬:“图我脸好看啊。图我年纪大稳重啊。”
这个陈年确实没法反驳。
“你也就脸好看了。”
蒋琰之:“是吗?”
陈年夸他好看,还是有点沾沾自喜的。
陈年笑完问:“说实话,你当初到底怎么找到我们公司的?”
蒋琰之每次说的理由都不一样,张嘴就来,她都分不清真假。
“怎么认识那么重要吗?交朋友,非要正规途径认识才能做朋友吗?我觉得咱们处的挺好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他很多时候都很臭屁,陈年笑起来,扭头看着窗外:“也是,我这两年过的跌宕起伏的,有段时间我真的想回去养马。”
蒋琰之知道,她在公司的决策上没能争取到话语权,因为由那个无能的丈夫主导。陈晏的身体不好,陈家那个赌鬼捅篓子,陈家纠缠她们母女,她很累。
他侧躺着,手肘枕在脑下,静静看着她,陈年盘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对视了几十秒钟后,她突然意识到,气氛莫名其妙就变得暧昧了。
她尴尬地扭头四处张望,舔舔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解。
蒋琰之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她,就是笑。
“你笑什么?”,她都有点恼了。
“我发现你就是虚张声势的厉害,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蒋琰之:“要不要和我试试?我觉得你这个人很不错。”
陈年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追求。
“你这叫趁火打劫!”
“对。”,他痛快承认。
陈年没被人追到床上追求过,催说:“你上去睡吧。”
蒋琰之笑起来:“你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默认你觉得我也是个还不错的人,你之前怎么对着我趾高气昂,以后还是一样。”
“我什么时候对着你趾高气昂了?”
他看她像只踩到尾巴的猫,因为害羞,恼羞成怒的样子特别好玩。
“我这个年纪,该见过的都见识过了,我不会虚伪说,我是个纯情的好男人,那些下流事我见得多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掩饰,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之间从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你要是最后还是觉得不行,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
他心里的小人蠢蠢欲动的独白:你从前眼光就是不行,就不肯多看我一眼。什么眼光啊,挑来挑去,找了冯异那种无用的男人,一整个畏首畏尾,白拖你后腿,我就不一样了。
我会尽力托举你,让你站在所有人都仰望你的高度。
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上月亮。
陈年站起身:“你赶紧上去吧。”
蒋琰之枕在她枕头上,笑着问:“我这次回西北,不用住酒店了吧?”
陈年听的好笑,他占便宜的时候都想的很美,提要求的时候,却不怎么胆子大。
“那我不知道,看我爸的安排。”,其实已经松口了。
“陆晔说联系了一个活动,地点定在马场,可能会拍宣传片,你问问家里方不方便?”
陈年:“当然方便,我们家本来就是做旅游业的,当然宣传越多越好。”
“那就让陆晔那边安排。”
陈年又坐回椅子上,蒋琰之总能勾着她,聊下去。
“陆晔家里真有娱乐公司?”
她难得好奇八卦。
“不是家里,是亲戚。”
陈年:“你也在北方长大?”
蒋琰之:“嗯。”
他不气人的时候,陈年能很直观的感受到他像只大猫,侧卧在她床上,很有攻击性的。
“你头疼好点没?这个医生管不管用?我还认识其他的,要不要多试几家?”
蒋琰之就是笑,也不答应。
最后说:“等这个看完,再换下一个。”
陈年:“也是。”
他那滴泪,到底流进她心里了。
陈年见他四平八稳躺着不动,最后一遍确认;“你真不上去睡?”
蒋琰之:“我发现你这边新换的床比楼上的舒服。”
陈年:“哪有,你的床我也睡过,没什么区别。”
蒋琰之坐起身:“来,女朋友,我们拥抱一下互道晚安吧。”
陈年不知怎的,总觉得和太熟的人谈朋友,有点怪怪的。
但是蒋琰之这个人确实不讨厌。嘴碎了一点,但是性格方面让她很放松,她形容不来那种感觉。
她自己不知道,蒋琰之已经很处心积虑了。
她第一次说’我不喜欢老男人教训我’。
蒋琰之再没有出口指教过她。她不喜欢亲密关系太亲密,他就当老朋友,在她面前像个无所谓的人,总之一切以她的心情为主。
她这个人有点理想,一头扎进去不太爱管其他琐事,蒋琰之也顺着她。
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来。
连多嘴多舌,也是为了和她能混迹成老朋友。
陈年站起身,和他靠在一起,才觉得两人身高差这么多,他体型优越,天生的大骨架,加上成年男性的后天锻炼,肌肉群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陈年是气势上取胜,他单纯是型体上胜了。
只是平日在工厂里跟着她穿冲锋衣习惯了,和袁宵一帮搞研发的小伙子们混迹在一起,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回了市里,风格都不一样了。
此刻只穿了件薄薄毛衫,他有轻微驼背,大约是身高缘故,下意识垂眸,微微驼背。
陈年抱了一下就推开:“赶紧上去睡觉,要不然我今天的钱白花了。”
蒋琰之要笑不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陈年白他一眼。
蒋琰之悠哉悠哉上楼,见陆晔在隔壁健身房,见他上楼,啧啧两声问:“兄弟,你是不是真不行啊?”
蒋琰之都不争辩,有老婆的人根本不屑和他说话。
陆晔:“你老婆那边动作很大啊,我二伯都听说了。”
蒋琰之笑起来:“明年的航空展,就有她的飞机。”
“靠,你怎么不早说?”
蒋琰之:“他们现在做军用升级款,过了年生产线就位,批量化生产,直接到位。”
陆晔酸死了。
“你这是什么命啊?随便找的媳妇儿,这是火箭军起步?搞的我现在看见娇滴滴的美女都硬不起来了。”
别说男人不虚荣,这该死的攀比心,很重了。
蒋琰之坐在器械架上,还在安排;“过年去不去西北?”
陆晔:“你去拜丈人,我去干什么?”
“带你进山。”
陆晔:“小陈的汗血马?”
“她的马不准别人碰,汗血马观赏性好,耐力不足,不适合爬山,马场有很好的阿拉伯马。”
“去!”
陆晔一点都不犹豫。
第二天陈年回公司,自从公司搬到这里,她来的次数很少,公司的人都只知道,老板是个很牛的女人,公司很牛,至于具体怎么牛的,也不清楚。
赵印现在是经理,张泰负责研发组,可视化探索研发,公司陆陆续续招了很多新人,已经接近年底了,财务经理廖静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姐,陈年今年见她见的最多,因为大部分钱都是经她的手。
到了年底公司也不举行什么年会,因为没人组织。陈年不管,赵印找不来老板,老板不参加年会给谁看?
不像之前冯异和行政那帮人比较喜欢组织团建和这种年会活动,来体现公司文化。
陈年的意思,就是发奖金就行了,至于年会,要是实在需要娱乐,就花钱外包,请别人来表演吧,公司里的员工,都不是搞文艺的材料,非要逼着员工出节目,也没什么娱乐性。最后搞得网上到处是吐槽的,得不偿失。
第35章 前男友 有前男友的用处
她的重心还是在工厂那边, 公司这边其实没有什么精力管,但其他人还是很重视公司的,比如袁宵就等着放假。
年底聚餐, 工厂的餐标就简单很多, 大家在餐厅里一桌人吃一顿就算聚会了。
袁宵先发言:“今年开年后, 一直很顺,咱们的工作推进的非常快,果然蒋总比较旺我们公司,祝新的一年我们都像今年这么顺。”
陈年的发言很简单, 她今年已经不是很简单的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了, 年底受邀请参加了几次论坛研究会,当初偷偷摸摸攒钱搓出来的飞机,终于等来了大放异彩。
“公司这两年顺利, 要感谢蒋总的投资。”
陈年看了眼蒋琰之,心里确实是感谢他的, 在最迷茫和最缺资金的情况下,他直接抵押了自己的资产,还借了别人的钱,毫不犹豫投资给她。
这一点,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这么敢这么信任她。
他坐在陈年身边, 因为喝中药就要忌口, 很多他不能吃, 夸他的也都收下了, 剩下的就是给陈年夹菜。
一边转桌一边很不在意说:“客气什么,放心干吧,等将来结算的时候,有回报就好。”
在座的人都笑起来。
陈年不吃鱼, 看着碗里的菜,有点嫌弃,又都丢他碗里了。
男人啊,在外面多嚣张,还不是要吃老婆的剩饭。
娜吉人在北方,直接就回家了,不再绕路南下。
今年回家的时候还是陈年和蒋琰之两人,后来陈年的小红马成了蒋琰之的代步车,别说,还挺俏丽的。
所有见过蒋琰之的人都笑话他这个车,蒋琰之也不在意,问就是老婆的。
躺平任嘲,时间久了,看到小红马,就知道他来了。
张泰说了冯异那边定的聚餐时间,陈年觉得总传话也不是个事,就看了张泰发的电话,给冯异打了个电话。
冯异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打电话,有些意外;“年年?”
陈年:“张泰说这边聚餐时间定了,我这两天刚回市里。”
“定在明天下午,你如果要是时间紧,看你的时间方便。”,冯异说话就显得小心翼翼。其实他一整年非常忙,为了达到目标收益,整个人都是连轴转的。
陈年;“不碍事,那就明天下午见。”
冯异挂了电话都觉得茫然,和陈年闹翻,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当初他做的那么绝,本意是想拦住她,让她理性回归,没有真的想逼她离开。他不知道陈年在偷偷研究什么,但是作为他的规划,公司的利润必须要有保障,他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批给陈年研发投入,但是陈年对研发的投入有时候不计成本。公司不是这么开的,这样下去早晚倒闭。
可是发生分歧,陈年毅然决然直接走人,什么都不要,直接给他打懵了,还是让他很受伤。一年时间另起炉灶,他查到一些,只知道他们参与到了军工一体化产业中,那就只能是蒋琰之的关系了。
这是他最挫败的地方。因为他不能给陈年提供这样的背景保障。
要说后悔有,但本心上他不后悔。公司今年的盈利,是去年三倍还多。
证明他走的路没错。
陈年问陆秦: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和冯异的饭局。
陆秦秒回:有的,地址发我。我一定到。
陈年还是不想和冯异单独吃饭,理念和想法不同的人,沟通起来都非常复杂。而且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不想提了。
陆秦也是这个意思,冯异的公司有他的股份,所以他其实心里有点过不去,有钱人做事还是讲道义的,别管他是不是渣男,但是外人看起来好像是他联合冯异,把陈年踢出去了。
他这个人很是怜香惜玉,能干出这种事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他也觉得冯异做事有点没道义。公司起码分一分,但是把女人踢出去算怎么回事。
反正三个人,三个想法。
中午从公司回来,下午要出去,陈年特意换了身衣服,确实住在蒋琰之这里,比她回家住要方便,后来也习惯了,她的行李大部分都搬过来了。
蒋琰之看着她换衣服化妆,心里酸死了,看了眼煮的药,问:“要不要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陈年想起来她开蒋琰之的车,就说:“我还是开我的车去。”
蒋琰之看了眼窗外,慢吞吞说:“小红马马达和输油管有点问题,等我修了再说。”
老婆出门和别的男人吃饭,当然要开他的车去了。
陈年想想,也无所谓了,点点头。
出门前还嘱咐并且眼神警告他:“你最好认真喝药。”
“我在家喝了药,老婆才出门和人约会。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陈年回头警告他:“管好你的嘴!”
蒋琰之挑衅,丝毫不惧她的眼神。
地方是冯异定的,就是陈年第一次和蒋琰之还有陆晔吃饭的地方,她这次是从地库上来,没有经过壁画顶。先坐在餐厅等着他们。
冯异来的晚,他已经知道陆秦也会来。两人还在地库碰上,冯异心里只有苦笑,大概心里知道陈年的意思。事情过去了,往前看,不可能和从前那样没有芥蒂了。
陈年做在靠窗位置还在喝茶,陆秦比年前见更骚包了,像个潮男。大冬天单衣也不嫌冷。
陈年:“你穿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和你站一起。”
陆秦笑着坐她旁边,一点都没有前男友的自觉,嘻嘻哈哈和陈年说:“我和老冯说,今晚一定要我请,你们给我个面子,你前脚走,我后脚和老冯合伙,这不显得我把你挤走了?”
陈年听的笑起来,要是年轻几岁,她可能不会领情,因为不成熟。
但现在陆秦这么上赶着给她台阶下,给冯异圆场,她反而觉得很好。
“那肯定你买单,你最有钱,这里吃一顿不便宜的。”
陆秦除了做男朋友不地道,做朋友其实还行。
陆秦冲着冯异就说:”来吧,钱发我,我赢了。”
说完喜滋滋和陈年说:“我刚和他打赌,说只要我请客,你肯定给我这个面子。他不信。谢谢你信任我,这不,饭钱就来了。”
陈年:“有什么不信的?咱们同学这么久,不至于连这点考验都经不住。”
“这话说的好。”,陆秦就像那个捧哏,一句不落。
冯异苦笑,根本没有他开口的机会,他也明白了,陈年就是不想让他开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不想提起。
“你们这边今年的营收应该很不错。”,陈年很直接说。
冯异:“还行,做代工,主营都在工厂。”
陆秦问:“你们呢?你公司那边怎么样?”
陈年:“我其实只知道大概,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厂。”
几个人聊的很轻松,只要不涉及自己的目的,老同学难免不一样。能聊的人和事真的很多。
陆秦说:“听说萍乡下面有个厂不知道造出来什么了,让江宁军区一锅端了,民营企业还是有点东西。”
陈年听得不动声色,外面是这么传她的?我被人一锅端了?我又不是搞反动,我顶多是非法起飞了,被空管部门给逮住了,其他的都是合法的。而且我们交了罚款了……
“怎么就一锅端了?”
陆秦:“听说给空军那边什么干掉了。反正闹挺大。”
陈年心里疯狂辩解: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和军方火拼,我疯了?
冯异:“那说明民营还是有研发能力。但是这种研发投入是以亿计算的。少有公司能有这个投资体量。”
陈年听着心虚,蒋琰之那时候真没钱,他投资的钱是分批进来的,赵印说这是抵押了所有资产,后期还有借的,蒋琰之把能用的钱全都砸进去了。
陆秦:“要是有这个本事,让官方这么兴师动众,那就很牛了。听说是收编了。”陈年心虚一句都不敢说。只敢在心里嘟囔。
一晚上气氛很不错,聊起老师,同学,公司的事,产业化的问题,等等。
晚饭结束后,几个人下地库,陆秦问;“你开车来的吗?我送你。”
陈年:“我开车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这次约饭很不错,关系破冰,接下来如果有合作也能正常沟通,陈年现在觉得自己处理事情很成熟了。
她说着进了蒋琰之的车里,冯异看到了,他见过这辆车,蒋琰之的。
陆秦看着车还笑了声,夸陈年:“车不错啊。”
陈年笑起来,没回答。
冯异看着远去的车,没说话。
晚上陈年回来,见蒋琰之就站在窗口,还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蒋琰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无聊。”
“这话说的,我的自行车,我自己都舍不得骑,这回得看牢了。”
陈年:“你有病啊。”
蒋琰之还接过她脱下了棉袄,一边丝滑过度说:“机票定了我明天回去看一趟我妈,和姑姑那边打声招呼,就能走了。”
陈年:“好吧,我今晚收拾收拾行李。”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蹭蒋琰之的头等舱,陈年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整个人窝在座位上,等下飞机立刻就活蹦乱跳了,仿佛西北的空气里有兴奋剂。
第36章 扎针后吃药 不行就加大剂量
这次是家里的表哥巴音来接她, 见了陈年就说:“舅舅去马场了,我来接你们。”特别腼腆的一个男孩子,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陈年对这些兄弟姐妹们都很亲密:“哥, 娜吉回来了吗?”
“回来了, 这次回来美的不行, 大姨嫌她烦,打发到我们家了。她嫌我们家太吵了,这几天在你们家。”
陈年听了就笑,介绍;“这是我表哥, 巴音。这是我, 男朋友蒋琰之。”
蒋琰之和巴音握手,巴音笑着说:“去年过年的时候见过了。欢迎来我们家过年。”
蒋琰之随着笑说:“谢谢。”
西北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回去的路上能看到远处山上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