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人送出门，见两人走了才长舒了口气，他和老杨这个人见的不多，甚至说很陌生，老杨人一直都在工作岗位上，后来更是升北方去了。
今晚肯定不是蒋英要来，应该是老杨为陈年的事来的。
估计是听见他用了祖辈的关系，让他们警觉，这才来审问他了。
等人走了，蒋琰之给陈年打电话，陈年接了电话问：“什么事？”
“好事。”
陈年立刻说：“先别说这个，有个事需要你帮我。我现在回不来，你去接娜吉，她说是一个人跑回来了，我这会儿太远了，你接了她，送她回去……”
蒋琰之好笑：“我真成你司机了？你现在用我真是理直气壮？”
陈年从善如流：”反正欠你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事儿上见，就不说那种空话了，等赚钱了我都给你，我一分不要。”
她也知道，这次真的麻烦蒋琰之了，说好话肯定是说不出来的，这辈子除了和爸爸撒娇，再不可能对其他男人撒娇了。
蒋琰之笑起来：“好吧，过两天回来，带你去走亲戚，能给你讨份儿大礼。”
“谁的？”
“不用管谁的，你忙你的吧。”
陈年最后还是有点扭捏说：“蒋琰之，谢谢。”
蒋琰之；“客气。”
最后又补充：“自己老婆，自己捞。要不然，丢面儿。”
“滚！”
电话那头都是他放肆的笑声。
陈年也笑，反正从今年开始，她确实比以前开心，可能是身后没有事情推累，一身轻松上阵。几个人只要有人出个点子，就开始搞，袁宵这个人就是一边赚钱，一边乱来，她负责统筹，张泰负责善后。
事实上今年赚的钱很多，甚至比前两年都多，只是大部分都花出去了。
不过，按照目前来说，应该潜力在后面，张泰已经交过罚款了，这会儿几个人都回过神了，飞机已经上交，但是人家不白拿，会付钱的。
领导对他们的沟通，也只是谈话，不可能做买卖那样互相有商有量。
第26章 赘婿 就要有赘婿的气势
蒋琰之开着车自己去接人, 他第一次这么勤快，自己开车去接娜吉。陈年现在使唤他也不见外了。
娜吉带着口罩，出来没看见陈年, 但是看到了蒋总, 蒋琰之人高马大, 居然还穿了身西裤黑衬衫，突兀的很。站在出口处冲她招手，娜吉惊讶极了。
蒋琰之还接过行李说；“你姐忙，让我来接你。”
都凌晨了, 娜吉的脑子就是和人不一样, 张嘴就问：“你追到年年了？你居然追到年年了？你怎么追到的？”
蒋琰之好笑；“谁和你说的？”
娜吉脸上都是’我就知道’的表情。
跟在蒋琰之后面喋喋不休：“我和你说，年年很好说话的，她看起来凶, 其实心软得很，我们小时候挨打, 都是她替我们挨。”
蒋琰之挺捧场问：“她阿爸舍得打她？”
娜吉：“我舅舅当然舍不得，但是舅妈舍得啊。你们在一起了，你可不能欺负她，她前几年很累的，我舅妈病了, 她带舅妈去看病, 每个月都会回家, 从去年开始, 舅舅才不准她回去了，她以前很辛苦的。她是我们的大姐姐。”
蒋琰之心里好笑，你姐说是个笨蛋你知道吗？她眼里你们估计都是笨蛋。
“你是回那边房子，还是去我们家？”
娜吉啊了声, 非常会抓重点：“你们居然同居了？去你们家！”
女生的闺蜜，每一个都堪比侦探。
蒋琰之：”她今晚有点事，不在家。”
“什么事？”
“很大的事。”
蒋琰之把人带回家，娜吉就给陈年发视频。陈年刚睡着，被她吵醒，声音都懒洋洋的问：“你到家了？”
娜吉：“你猜我在哪里？”
陈年思考了两秒钟：“你在蒋琰之家？”
“你怎么知道？”，声音里的兴奋都藏不住。
陈年呵呵，你说我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晚上睡我的房间。
娜吉：“你们居然恋爱同居，我要告诉舅舅舅妈。”
蒋琰之在视频之外，遥遥喊话陈年：“人我给你接回来了，我可以休息了吧？你们慢慢聊。”
陈年遥遥感谢：“谢谢啦。”
蒋琰之听见了也装没听见，自顾自上楼去了。
娜吉：“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把我当空气呢？”
蒋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笨蛋美人难得好学。娜吉在二楼串来串去，一会儿惊呼，一会儿感慨，一惊一乍的。
陈年闭着眼睛连灯都不开，根本不管蒋琰之和娜吉晚上怎么休息，只是敷衍：“二楼房间衣柜里有我的衣服，你凑合着穿，早点睡吧。”
娜吉也觉得她累了，就说；“那好吧，我先睡了，我明天去看你……”
陈年听着她唠叨，不过三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在本部工厂办公室，还在研究可以改善的报告，袁宵见她这样，问：“老板？差不多了吧？这会儿是他们求咱们。”
陈年：“人家是求你吗？”
袁宵：“虽然咱们态度是卑微了一些，但是，老板，咱们不亏。”
陈年：“汇达的招牌，再这么下去，早晚砸你手里。”
袁宵：“左右你也不是那么热衷做监控，要不就让给冯异，反正他们的业务不太行，就靠别人施舍那点业务，早晚饿死，咱们就专心造这个。”
陈年哪里不知道他那点险恶用心，瞥他一眼：“我的钱多，花不完是吧？”
袁宵：“那，业务并入隔壁厂，汇达的业务让人看着，不行交给张泰。”
张泰就站门口：“我一会儿不在，你就背后鬼祟是吧？我前几天给你交的罚款白交了？”
袁宵吓了一跳。
“哟，张总管回来了。你可不能走，你现在可离不得。”
张泰呵呵冷笑。这个完蛋玩意儿，真是里挑外撅，特别不是个东西。
张泰把手里的资料交给陈年：“隔壁厂的业务都差不多了，只是前期赵经理那边第一笔款已经到位。我们这边可以派团队入驻了。”
袁宵嘿嘿笑：“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蒋总还是阔啊。”
陈年心想，我彻底堕落了，一年前的我多谨慎，除了爸爸的钱，一分都不花男人的，自强不息，埋头苦干。
现在好了，有多少花多少。蒋琰之没钱，他借的钱都花光了。
“咱们得新招人。”，陈年是真的对这边的感兴趣，要不然这两年，她和袁宵偷偷摸摸跟打鸡血一样。
张泰；“现在公司就不到一百人，你们两不干，只能另招。”
陈年：“我今年疏忽，秋招大肆招。”
张泰：“咱们公司，怕是招不到好学生。”
陈年：“你们就没个母校？没个学弟学妹？”
袁宵：“……”，大学肄业，说出去光彩吗？
张泰：“我一个普本毕业的，招来了也干不了活儿啊。还是你们校友靠谱点。”
陈年叹气：”行吧，我问问。”
一个星期后，组织上的几个人都来了。
陈年这会儿也知道，进入相对磋商的步骤了。毕竟飞机都让人拉走了，领导也知道要面子的，不能拿群众东西。
蒋琰之怕她有心理负担，人一直在厂里陪着，做好接待准备。
这次依旧是林霄带队，林霄大概和老杨认识，这次见了他就说：“你姑父夸你做事稳当，没给你爷爷和你爸丢脸，好样的。”
蒋琰之很坦荡答：“为国效力嘛，干什么都一样。”
林霄指指他，笑着说：“我和你爸当年一起培训过，不错，没想到他儿子儿媳妇也是个胆子大的。”
蒋琰之：“她年纪小，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霄这次过来，和上次态度就不一样了。组织团结工作，给予民营企业强有力的支持，给予政策上的优惠，能给的尽量都给。
“这次来的是无人飞控和气动的两个专家，还有空军的人，技术指导嘛，这种工作是要慢慢谈的。”
蒋琰之笑起来：“技术交流，公司这两年一直在研究智能可视化探测。”
林霄摇头：“可以给你们挂军用一体保障的牌子。保障你们的生产研发。能给的优惠都尽量给你们。”
蒋琰之：“嗯？”
陈年给他的惊喜太大了。
他点点头：“我们这边完全配合。”
他其实知道是好事，但没想到是对方给这么大的好处。给的待遇就是纳入军工体系了。
“一切听领导的。”
陆晔这段时间也不回去了，蹭在工厂，还调侃蒋琰之：“别说，这工厂伙食真不错。你说你，一天开五六个小时的车往返，也不嫌累？”
蒋琰之看他一眼：“你没结婚，不懂。”
说完淡淡地走开了，留下陆晔：“哎，你什么意思？”
陈年和专家组的会议才展开，细化到技术的交流，延伸到工业化、国产化的讨论，这个过程很繁复。
飞控的专家上来就问：“你们从萍乡起飞，六百公里外都没有任何雷达监测到你们……”
陈年：“严格来说，不是专业隐身漆，我们找了进口供应商，都没有达标。锌黄丙烯酸聚氨酯底漆，保色的，吸波涂层要提纯，我们也是反复试验了，在金属材料上下了些功夫。这是一家国产做汽车漆的做的，这是国产化的部分……”
林霄只管做笔记，但是陈年说没说实话他还是知道的。
他抬头看了眼陈年，见她脸不红心不跳说谎，和蒋琰之不愧是夫妻，一模一样的精明。因为这家做车漆的有他们股份。
就这么一问一答，连着两天的谈话中，陈年的话真真假假。技术部分不说谎，但是技术外的部分，不保真。
袁宵作为列席的一员，吃饭的时候和陈年、蒋琰之等人调侃：“老板不愧是铁娘子，面对一众大佬，面不改色的胡说，人家还不能反驳，还要做笔记。”
陈年头也不抬：“你要是再跟个苦命寡妇一样，喋喋不休，我就告发你，毕竟你有前科。”
袁宵两眼大睁：“老板，你不能这样吧。”
陆晔要笑死了，上次来，陈年根本没这么好玩。大半年过去了，她已经玩的这么大了，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蒋琰之见她眼下一片青色，估计是这几天压力太大，没睡好。平时倒头就睡的人人，可见心里压力还是大，催说；“快吃，吃完睡个午觉。下午有事。”
陈年看他一眼，怪不得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原来是会察言观色，她连着两晚都没睡着，再这么熬下去，会猝死的。
她宿舍在办公室隔壁，但后来为了方便就在办公室里也放了张床，她在床上午休，蒋琰之一点不见外，就在办公室里看资料，这边工厂是他买的，陈年是不管这些行政工作，后来就是蒋琰之负责财务发钱。
他看着财务还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管财务的人过几天就到了，你们这个账乱的……”
陈年闭着眼：“以前都是冯异在管，很多决议都是他反对。”
蒋琰之听的挑眉，那小子啊，不堪大用。
“夏天热成这样，工厂也要注意防暑降温，新的空调设备还是要加大采购，有些钱不能省。”
陈年不管这些内务，账目也就知道大概：“新来的财务以前在哪里工作？”
“国企退休的，你这点账在她眼里不是事。”
陈年：“你前几天说，要去走亲戚，谁啊？”
“我姑姑，等着给你见面礼。”
“多少钱？”
“很多。”
陈年一骨碌起身，炯炯有神看着他：“很多是多少？”
蒋琰之：“不知道。你自己猜一猜。”
她想了一下，又气馁：“算了，你继承遗产的事，有眉目了吗？”
蒋琰之笑了下：“有了。”
陈年：“我争取年底促成产业化，把盈利提起来，不会让你投的钱打水漂。”
蒋琰之：“我不着急要钱，国产化急不得，你慢慢研究。”
陈年：“怎么不着急，我……”
我都成已婚了，到时候还了钱我才好脱身。
不过这个话不能乱说，要不然有点没良心了。
蒋琰之挑眉：“怎么？有喜欢的人了？着急走人？”
陈年坦坦荡荡：“那没有。”
他想起当年，两个人共事，其实算是老朋友，他处境堪忧，陈年分身乏术。
最后明月高悬，可独照了别人。
“我这个人还算不错吧？”
陈年看着他十分肯定：“非常不错。”
蒋琰之开玩笑：“那你以后选人，至少要比我强，对吧？”
陈年又躺下颓然：“那怕是不可能，除了合作伙伴才能义无反顾给我投钱，谁谈恋爱敢给我投一个亿？疯了？”
蒋琰之点头：“也是。”
陈年：“空调开了吗？”
“23度，高温补助发放都快到期了，我估计还要热一阵子。”
陈年是个怕热的体质，但是蒋琰之却十分怕冷耐热。
在房间里，陈年穿短袖了，反而蒋琰之穿着速干外套，因为房间里只有23度，他从变年轻了后，就有偏头疼的毛病，尤其不能太冷。
两个人还在说话，陆晔带着袁宵和张泰就进来了。
陈年的这个办公室就像是个会场，随时有人进来。
陆晔问：“什么到期了？”
“高温补助。”
袁宵赶紧说：“这个天是真的热，这都秋天了，温度还是居高不下。”
陆晔不干活儿，感觉不到，问：“年年都不是这样吗？”
蒋琰之：“你们知道天气预报，为什么播报几乎不上四十度吗？”
“为什么？”
“上了40度，企业就要发放高温补助。”
其他四人看着他，啧啧啧。
陆晔：“瞧这资本家的脏心。”
袁宵：“那我们发放高温补助的标准是什么？”
蒋琰之站起身没好气答：“我这颗脏心。”
陈年没忍住笑出声。
第27章 技术问题 还是要认真讨论
蒋琰之骂人归骂人, 但是钱上面从来都大方，整个垂直管理透明化，不存在中层克扣。他这个人说话嘻嘻哈哈, 但是做事手段很硬。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会儿, 蒋琰之才交代：“我下午回去, 明天早上过来，你们公司那边有赵印。”
陆晔；“你回去有什么事？我这才刚来，又回去？”
蒋琰之从头到位都在和陈年说话。
陈年：“那我也回去一趟吧。”
袁宵：“那我怎么办？”
陈年：“这几天主要是讨论风洞和机械结构都是你的手笔，还有你的那些馊主意, 你自己解释吧。”
袁宵瘦的跟竹节虫似的, 掐着嗓子：“老板，老板我错了，你可不能丢下我。”
陆晔听的直乐, 这帮乐子人真好笑。
晚上回到市区已经不早了，蒋琰之看了眼时间催她：“晚上去姑姑家里吃饭。”
陈年：“真去啊？”
“趁姑父在, 有你的好处。”
陈年二话不说上楼洗漱，一个小时后收拾妥当。
蒋琰之带着她直接去蒋英家。
老杨确实在家，这几天汇达厂的事情他也问清楚了，甚至比他想象要更好。推动了很多革新，一些政策甚至可以直接落地。
蒋英见了人, 大约是陈年和俞莺没有关系, 蒋英对陈年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大眼圆脸, 一看就是搞研究的，她就是觉得陈年挺好。加上丈夫那边的调查报告，少年保送大学，工科出身, 家世清白，前途无量。
“想想来了？快进来。”
蒋琰之笑着介绍：“这是陈年，这是姑姑、姑父。”
陈年大大方方：“姑姑好，姑父好。”
蒋琰之提着礼物，蒋英笑骂：“还有没有规矩，打我脸呢？”
蒋琰之：“这不是趁着姑父在家，要不然你都不乐意见我。”
蒋英恨声恨气：“你也知道你讨人嫌？多大的人了，不干正事。”
蒋琰之开玩笑：“我还不干正事？找了媳妇，她捅的篓子我都处理不完。”
陈年就像个吉祥物，只笑不说话。
老杨适时发言：“我们做家长的，只能要求你们按部就班，有个工作忙碌，别出去乱来，不求你们有多大出息。其实不了解你们喜爱什么。你们年轻人思想活泼，做事情想法多，是可以理解的。你看陈年就很不错，你能做好大后方，她能做好研发，你们这样配合就很好。”
老杨说话很委婉。
蒋琰之猜，老杨肯定是前前后后都了解清楚了，包括他投了多少钱都打听清楚了。
蒋英进去取了礼物，一个首饰盒子，里面有传了几代的首饰。
和陈年温声说：“这是你爷爷奶奶嘱咐我，等你结婚，交给你们的。他们没能等到你结婚。”
蒋琰之听的诧异，起码从前他是不知道奶奶留给他东西。想想其实能理解，怕俞莺私吞了呗，俞莺什么事干不出来？
陈年大大方方收了东西，谢了姑姑。
蒋英不知为何很喜欢陈年，可能是因为她坦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对蒋家的事不太清楚。
总之晚饭四个人聊的很开心，而且大部分围绕的是陈年的工作和她的家庭，尤其陈年家里的马场。
晚饭后两个人告别姑姑，出了小区，陈年问；“我收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蒋琰之：“想不想要关联企业的投资？我姑姑掌握着你上下游产业，想要什么合作，只要她打声招呼，都能办到。这点首饰算什么。”
陈年思考了两秒钟：“说话算话？”
“当然。我肯定是没钱，但是谁还没两个有钱亲戚，对不对？”
陈年知道他没钱，但是他能找来有钱人，这一点很重要。
“现在不合适吧？”
陈年被他一打岔，对礼物的价值产生了一些偏差，一匣子价值连城的首饰，在她眼里，也就那样吧。
和蒋琰之混久了，钱这个东西，好像就那么回事了。
两人走后，蒋英问：“想想那边，看来和沈家确实没来往。蕾蕾上次说当年想想差点被他妈骗的成了赌场的经理。当初就不该听爸爸的，让大哥娶她，一辈子脑子拎不清，自甘堕落，害了我哥，差点害了孩子。想想十几岁，我哥就没了，被她打发到国外，其实现在想，他没学坏，已经很不错了。”
老杨笑着说：“好了，消消气。男孩子年纪轻，正是奋斗的年纪，孩子是好孩子，一直走在正路上，前途也不会差。这不是挺好。有钱固然是好事，但未必能让他锻炼的有志气。自己挣来的前程，才理直气壮。”
蒋英叹气：“媳妇儿倒是不错，也算他有眼光。”
老杨笑着说：“林霄那边说，他们把□□无人机造出来的，成熟技术，国产化，直接落地。这可是不得了的荣耀，两个倒是沉得住气，一声不吭。我估计想想借钱了，他们没钱。”
蒋英叹气：“俞莺把所有钱都挥霍了，一点都没给想想。他手里那点钱还是妈给的。”
杨奇峰知道，只要谈的妥当，蒋琰之将来不会缺钱。前程也不会止步在一个民营企业。
“他以后不会缺钱的，给年轻人一些时间，别着急。”
第二天一早起来，陈年和蒋琰之先去了趟公司，之后就直奔工厂，还是陈年开车。
等到工厂，袁宵已经在她办公室了，她问：“早上没开会？”
“他们人在机库，又在研究咱们的备用机，说明天有个试飞任务，我这不等你商量嘛。”
陈年真服了：“还商量什么？把你挂上去？当然是同意啊。”
蒋琰之忍俊不禁。
袁宵啧了声，“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招专业的无人机系统操作人员，咱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就陪着他们做这个吧？咱们自己的工作不干了？”
陈年：“隔壁工厂员工该培训就培训，都是自己的人了，还分什么，你顺带直接培训了吧。”
袁宵睁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这么快？老板你是这个！”
说着冲陈年竖大拇指。
陈年嫌弃死了：“快去吧，工厂这边的线路整理一下，无人机的订单还是要新建厂，生产线排不开了。”
这些可都是钱。
?袁宵：“这个好说，等咱们这边上线，老板，我的意思是，咱们安保设备的项目独立出去，真的没时间搞，那个搞头不大，投入大，回报期长。”
陈年：“犯法来钱快，你去？”
张泰犹豫了一下说；“冯总打电话到公司，问起了三代机的研发进程，因为一二代在他们手里都有分销，售后和工厂一直在那边。可能联系性升级的部分，他们也想和这边统一。”
陈年沉默之后：“让我考虑考虑。”
蒋琰之挑眉，犹豫了？
这个没用的前夫，这是后悔了？科达的单子没吃到嘴里？
他自告奋勇：“行了，你们要说有个决议了，到时候我去和那边联系。”
陈年：“你又不懂，你能说什么？”
蒋琰之：“我是投资人，我当然聊钱。除了你们的核心技术之外，那剩下就是钱怎么分了。”
袁宵：“是这么回事，还是蒋总一目了然。”
拍马屁永远第一名。毕竟蒋琰之发奖金大方。
蒋琰之：“按照你们现在的业务范围，可以除了核心技术之外，可以把三代机的生产和销售分给他们。毕竟他们做代工产业的，上下游产业，售后也承包给他们。”
他可真会杀人诛心，冯异本来就不甘心，他还偏偏吊着，让冯异看着陈年赚钱。
男人啊，真不是东西。
陈年其实还是舍不得，毕竟是她这么多年，自己攒起来的家当，但是安保产业的核心业务不只是研发，销售部门的占比很大，海斯的大批量稳定订单都来自政府各单位，这方面没人能比。
所以她在市场被挤压后，对这个部分的信心不大，如果很难做到行业头部前几名，那就是意义不大。
冯异一直和她不能达到共识，觉得能赚到钱，收益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
其实她野心很大。但是又不适合做市场部分。冯异又不能给她足够的理解。
但是蒋琰之就知道她有野心，袁宵的野心，那是太阳有多大，他就有多大。
所以人不能比较，身边人都不正常的时候，她就显得很正常。
第二天发动机和结构制造部分，林霄跟着所有人参会，隔壁厂的人也在。
目前国产化已经考虑到成本问题了，关于发动机讨论。
对方问到了发动机的部分，陈年回答很直接；“国产的成本当然是第一位，我们发动机用的是重油。”
气动组的人一脸懵，问：“为什么用重油？”
军用机基本都是航空轻质煤油，
“便宜啊。一切以便宜为主。”
活塞环发动机烧重油，其实对发动机要求极高，本质上也是技术突破，她前期在发动机部分花费了很多功夫，也浪费了很多很多钱。
就好比开法拉利加92的油，抠成这样，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省钱。
对面两个总工听的都无语了。
……
最后的最后，林霄问：“假如说，你们进入市场，有人买的话，单价销售额你们能给个报价吗？”
面对林霄的炯炯眼神，袁宵看了眼陈年，试探伸了一只手。
林霄回头和同行的人看了眼，惊讶问：“500？”
按照研究所的研发投入，造价十倍不止。
陈年：“要是嫌贵的话，我压缩一下成本，420万，不能再低了。”
林霄盯着她好半天问；“你们确定？”
陈年：“只要批量化，400，真的不能再低了，前期成本肯定不能覆盖，只能看后期批量化覆盖成本了，批量工业化生产对外订单可能会回本，再低我的配置跟不上了。已经不能再换成本里抠钱了。”
毕竟你们的钱，我也不敢太赚。
袁宵问；“真的一点都不赚啊？”
陈年低声说：“当然，对外订单可以翻倍，但是对内，价格肯定要口碑，毕竟按照军用，人家能跳出来一堆毛病，按照民用，咱们只剩便宜这一点优势了。”
袁宵看着她，感觉不认识抠门老板了。
林霄听的心里火热，400万人民币，对标死神无人机，整个性价比拉满了。说实话，带一颗特殊导弹的价格都比飞机贵。按照这个价格，怎么说呢，飞出去集群打击，都不心疼。
“这个成本，确定能覆盖吗？”
后面飞控的总工：“人家说了，前期是赔本的，看后期量起来回本。”
陈年看着那几双发亮的眼睛：“我其实有顾虑，飞机的保养维护也是一大费用。别的我不说，就拿f22举例，每飞一次，隐身涂层都要换。”
对面林霄咧着嘴就开始笑，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还说你研究的是飞行汽车，你张嘴就拿f22举例，你这又是对标哪一个造的？
不过话说回来，由于民企重效益的本质，一开始他们就把成本控制放在了第一位。
无论是什么项目，军工项目一开始成本都控制不了，总想着弄出来再说。这就导致装备价格居高不下，等到研发出成品，装备部队也有一定困难。有部分型号的装备，维护费用要大于研发费用。又得优化，甚至推倒重来。
为期半个月的会议，陈年的报告写了几万字，终于接近尾声，陈年这一年就像上发条了，真的快累死了。
第28章 丑女婿 总要见丈母娘
最后一天会议, 那几位专家陆续就要回去了，就剩林霄这些买方的人了。
研发费用陆陆续续几年砸进去几个亿都超了，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大方了, 这种时候价格就要提起来, 赚的是正当买卖啊, 当初海斯不就是这么定价的吗？新款升级稳定定价给单位，然后初代产品无盈利走市场，占据市场份额，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袁宵听陈年这么没气势, 自己给自己压价, 很着急，到手的钱啊，都飞了。
陈年也不解释, 但反正涉军用订单的价格低得离谱。后续的保养和更新，肯定是他们在做。这条产业只要成了, 后续的利润才是大头。
蒋琰之对这些向来不插嘴，被袁宵叨叨了一天，他都有点遭不住了，给他发了两千奖金硬是把人打发出去挥霍去了，太能吵了。
最后林霄离开前：“谢谢配合, 目前能给你的政策和保障, 都会尽量给你们, 后续的投资建厂工业化生产, 会有人来对接，这段时间谢谢你们配合。”
蒋琰之在隔壁办公室，见人出来，也跟着出来相送。
林霄见了蒋琰之笑着说：“老杨怕你们吃亏, 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蒋琰之；“家长嘛，不放心家里孩子，都一样。”
他既不谦虚，也不否认。家里打成狗脑子，但在外面蒋家就是和睦一家人。
陈年还不明确老杨的态度，他和老杨从前都几乎没有交集，老杨是个深沉的人，极少说话。
但是主动伸橄榄枝，那就不同了，他可不会客气。
这边一结束，陈年要跟着人家团队去江宁市出差，叫技术交流。装备部牵头的几家飞行器制造企业和研究所，成立专项项目组，尽快投入到改造和军用化的技术更新中去。
所以公司托付给张泰和袁宵，陈年出发前简单交代过了，最后和蒋琰之：“麻烦你了，你帮我盯着袁宵，他不老实。”
蒋琰之两手插兜，笑着应声：“你放心。”
结果人前脚走了，后脚袁宵就说：“蒋总，要不我去隔壁厂，那边才是大单子。”“飞机不是人家带走了吗？”
袁宵：“这不是，还能造嘛。”
蒋琰之：“不着急，你们原本的业务处理一下，收拾好旧的，好重新出发嘛。”
袁宵：“这不好吧，陈总还没想好。冯总那边……”
蒋琰之不经意地说：“我们家书房里好像有她的计划书……”
袁宵瞪着眼睛，什么？你们家？
“陈总，和你？”
蒋琰之笑笑：“不要误会，我们是合法夫妻。”
袁宵瞪着眼睛，也是哦，他就说，蒋总这么阔，还真以为他是个男菩萨呢，也是和陈年混久了，她性格太粗了，没往深处想，蒋总来了午休都是睡陈年办公室的，两个人进出几乎形影不离。
他回忆起一个星期前，张泰说的，冯总这个人，说话做事慢吞吞，当初和陈总有争议，非要硬来，其实对陈总还是初恋般的喜欢……
冯异啊冯异，原来这么多年，你喜欢的是这种偷摸的人妻？
“蒋总，这样，新厂的事不着急，我先去处理公司的事。”
蒋琰之；“好。赵印那边会配合你们。”
袁宵扭头就问张泰：“你说冯异，当初和陈总分开，是后悔了？”
张泰闺女都上二年级了，对这种情呀爱呀的，已经看淡了。
“他那点心思很好猜，他一直喜欢陈总，分销会议，我去的那边工厂，我听工厂那边说，他们的代工其实做的很不错，盈利很高的。那他非要执着二代机售后的问题，还想争取做三代机的分销，这属于吃力不讨好了，他不是后悔，图什么？非要上赶着和我们做生意？做生意嘛，分分合合也正常。”
袁宵呸了声：“正常个屁。”
他说完就凑张泰耳边说：“陈总和这位都合法了。别说我看不起姓冯的这个人，他是名校毕业不假，但是太假清高了，公司里他看得起谁？张嘴闭嘴就是校友，名校毕业生。
这位不比他出身好？你看人家，进进出出这么久，什么时候跟咱们摆过谱？混在人群里，跟特么偷偷打枪的似的。
谁能分得清他是资本家，还是贫苦出身？
张泰其实知道，交罚款的时候，查公司的法人和相关证明，他见过赵印拿的两人的结婚证。
但是他不能说啊，毕竟是老大哥，就劝导：“你就酸，人家不也是精英，你就说人家赚没赚钱？是不是比你的路稳当可靠？”
袁宵咂巴嘴：“赚到了，但那个钱我不屑，靠着校友的关系，做大公司的下游代工，在我眼里，就不是条好路。”
张泰好笑：“你得了吧，咱们现在说什么都跑不了，让你个鳖孙子搞的，我半个月没回家，老婆以为我跟人跑了。”
袁宵低声说：“无人机订单增了一倍，年底奖金翻倍，你就说行不行？”
张泰；：“当然行。我从年头干到年尾，凭什么不行？”
袁宵：“我这不是又琢磨到个生意，你做不做？”
张泰：“你特么就不能干点合法的？”
袁宵：“咱们找那位。”
蒋琰之听到的时候，有点莫名其妙。
起初他没听明白，就是搭载的外贸订单，简易化无人机，俗称单程游戏款，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购买一个厂就不到五十万的成本，他扭头就答应了，等过了两天，他才琢磨过来。
专门到厂里诈袁宵：“你蒙我这个外行？你说说你那个简易化无人机，到时候被逮住了，你准备怎么解释？”
袁宵以为他想明白了，鬼鬼祟祟给他讲了十分钟。各种保证，好话说尽。
蒋琰之盯着他，神色莫辨，最后说：“这事就咱两知道，谁也别说。尽快弄，我怕夜长梦多。”
袁宵：“咱们无人机出口总订单预计一百七十万单，包含这个五十万单。但是工艺减半，利润翻倍。”
蒋琰之真服了：“你是两头吃，你就不怕人再告你？”
袁宵：“我们合规合法，卖出去的东西，用户怎么用，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蒋琰之：“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处理。”
袁宵立刻说：“我有个表弟做贸易的，我通知他去办。”
蒋琰之：“行，干你的正事去吧。”
赵印接到蒋琰之电话的时候，人都麻了。
“老板，这么搞下去，咱们真不走正路了。”
蒋琰之：“不是你催着我快赚钱嘛。反正该花的钱都花了，还在乎这抠抠嗖嗖的一点。”
赵印叹气：“陈总是真能花钱，给个银行都不够她造。”
蒋琰之：“行了，我的钱不就是给她准备的，花就花吧。”
反正放着也无用。
赵印被堵了一嘴狗粮，试探问：“老板，老板娘这是定下了？”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然呢？”
赵印觉得他不正常：“按照计划，咱们这会儿应该要打遗产继承的官司。”
蒋琰之问：“打官司要钱，有现在挣钱快吗？”
“那没有。但是遗产那是顺风官司。”
“顺风的哪有顺手的快。现在赚的钱，回报率可是眼可见的。赵印，把眼睛擦亮，咱们搭上航班，起飞要干大事了。”
赵印嘟囔：“不是你说的，咱们囤积资金，然后做空蒋家……”
蒋琰之：“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计划有变了。花别人的钱，哪有花自己的钱理直气壮。把之前的事忘了吧，咱们以后就是正规军了，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都忘了吧。”
赵印跟着他飘了两年多了，今年才开始真的在汇达科技上班，确实充实，可也太充实了，什么活儿都干。
他也是奇了，陈年是怎么开公司的，埋头就是干，其他的一概不管。冯异和她合伙这么多年，真是全凭良心。
赵印听着蒋琰之车轱辘话，就知道。
“我知道，你就是看上人家陈总了，硬撺掇着她和冯异分了，老板，你这撬墙角也不道德啊。”
“滚蛋！”
蒋琰之不知道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袁宵这种剑走偏锋的人，别说，还挺对他胃口的。
蒋琰之忙了两天，家也不回了，就住在厂里了，结果没两天接到陈年的电话，“和你说个事。”
蒋琰之：“什么事？”
“那个，我爸妈要过来，你帮我接一下。”
“然后呢？”
“请他们吃个饭。招待好，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蒋琰之：“他们看见咱两结婚证了？”
“你说点好听的吧，嫌我麻烦不够多是吧？”
蒋琰之笑起来。
“娜吉说漏嘴了。说我们恋爱同居了，我爸爸对你印象不错，你先哄一哄。等我回来再说。”
“好，你放心吧。”
“就因为有你，我才不放心。”
蒋琰之不和她贫嘴，只管说：“我知道了。你那边呢？”
陈年：“我暂时回不来，不过这边给的条件很优厚。我见到我老师了。”
“是不是给母校脸上添彩？”
陈年笑起来，可见当时心里暗爽了。
挂了电话，蒋琰之就开始研究，怎么招待丈母娘。
首先把人接到家里，其他的再说。
他计划挺缜密，结果计划不如变化，前脚回市里，后脚俞莺女士的电话就来了。
这人也是好笑，他结婚她不满意，就不愿意见人，也不提见亲家，直接冷处理了，反正就是我不同意你结婚，只要我不见人，就当没这回事。
就这种鸵鸟心态，蒋琰之担心她捣乱，他就问：“什么事？”
“想想，我回来了。”
“我不在家，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哎……”
挂了电话就眺望着出口，见穆哈托大体格子出来，身后跟着细瘦窈窕的陈晏，两个人是真的不搭。
穆哈托见了他，这次明显没有上次热情了啊。
没办法，翁婿这个关系，不好处啊。
蒋琰之这种时候就很热情。
“陈年在出差说，让我来接你们，咱们先走吧。”
他为了接穆哈托，换了商务车，司机也没带，自己开车，鞍前马后提行李，很有诚意了。
第29章 合家欢 就要住在一起
穆哈托把老婆安排坐好, 自己坐在副驾驶位置，蒋琰之开车稳稳的。
穆哈托先问：“你和年年在谈恋爱？”
蒋琰之犹豫了几秒钟，肯定答：“是。”
陈晏就坐在穆哈托身后, 接着问：“你妈妈还住在这边？”
蒋琰之：“没有, 她基本都在外地, 不怎么回来。”
陈晏：“家里就你一个人？”
“准确说，一直是我独居，前几天遇上我姑父，带陈年和一家人吃了个饭。”
可以说回答的很谨慎了, 极力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家庭关系正常且和睦。尽量和俞莺不扯上关系。
陈晏：“你姑父现在在江宁？”
“对, 升上去了，工作很忙，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陈晏问：“你妈妈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蒋琰之用余光看了眼穆哈托, 像个保镖一样，静静听着老婆提问, 面无表情。
还是丈母娘难对付啊。
“不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太关注我。我们联系的时候也不多，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我都听陈年的，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陈晏轻笑了声, 再没说话。
穆哈托问；“年年这段时间工作忙吗？”
蒋琰之话到了嘴边, 又绕回来：“还行, 她那边研发做的很不错。去参加交流会了。”
穆哈托：“她之前公司开的好好的, 怎么突然拆伙了？”
“听说是合伙人研究方向不一样，陈年偏向于研发，她的合伙人更注重市场。”
穆哈托：“年年说，你是她的投资人？”
蒋琰之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两人不好糊弄，没想到这么难伺候。简直令人头皮发麻。其实他不知道，穆哈托和陈晏已经把他当女婿了，尤其是娜吉说，陈年和他已经同居。对保守的穆哈托来说，这和结婚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不算，她自己是老板。我只是投资，她的工作我完全不懂。”
穆哈托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
他觉得蒋琰之配不上女儿。当然上次来他和女儿就走的近，但是这次已经不一样了。
蒋琰之带着两人到家，陈晏站在门口看了眼，原来是这里的房子。穆哈托扭头问：“这房子多少钱？”
毕竟朝向好，有院子，周围没遮挡，挺好的。
陈晏：“你买不起，少问。”
穆哈托：“……”
蒋琰之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
进门后他才说：“之前娜吉来，她和陈年都住在二楼，这边离公司近。后来工作忙，陈年一直在工厂，不怎么在市里。”
可以说态度很诚恳了。
穆哈托这个大块头站在客厅里四处观察，感觉房子都变得局促了，仿佛他伸手就能碰到房顶，南方的老房子确实感觉没有家里的房子挑高宽敞，穆哈托问：“这房子，有些年了。”
蒋琰之；“是老房子，我奶奶留给我的，她年纪大了就从北方搬回到这里了。”
陈晏点点头，没说话。
蒋琰之将行李提上楼，一边介绍说：“你们先上楼休息休息，二楼是陈年住。我出去一趟。”
他把人安排在二楼，介绍了家里的格局后，自己出门去了。
人一走，穆哈托就说：“活泛的很，年年管不住他的。”
陈晏见他一路上都不高兴，这会儿了还是，没好气说：“谁也配不上你丫头。他已经不错了，年纪也差不多，说话办事都稳重，你女儿都住到人家家里来了，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陈晏其实觉得蒋琰之挺好，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性格太粗了，说的好听是率真，说得难听是缺心眼。她早慧的部分是事业，关于情感，，她甚至谈恋爱都很粗心。
小蒋看着就知道人细心，过年来家里，她就知道蒋琰之为年年来的。
但是她装作不知道，女孩子谈恋爱，只要不是被骗，她不会参与的。
穆哈托站在窗口问：“这房子，总有个价吧？”
陈晏见他还是不服气：”你打电话问你女儿。”
结果陈年接了电话问：“阿爸，你们到了吗？”
穆哈托立刻换了脸色，笑哈哈说：“到了，我们现在在小蒋家。”
陈年一点都不敢含糊，只敢说：“到了就好，你和妈妈都好吧？我这个周末能回来。”
一句都不敢提蒋琰之。
穆哈托在女儿面前就是另一副面孔：“不着急，小蒋这个人很细心的。你忙你的工作，不要担心我们。”
陈年听着他阴阳怪气，坏心思问：“真的细心？那他给我打电话问你们爱吃什么，你们没说吗？”
反正，已经乱套了，就更乱一些吧。
蒋琰之纯属无妄之灾，他就没准备第一次见老丈人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按照他接触这么久，陈年可以说是穆哈托的眼珠子，穆哈托那个块头，掐死他都是很容易的。
所以这次他就是准备客客气气的把人招待好，不能太殷勤，也不能太生疏。
根本没准备第一次，就把人哄的服服帖帖，那不现实。
等蒋琰之再回来，提着两袋东西，刚从超市回来。
穆哈托在楼上睡觉，陈晏坐在楼下等着他。
蒋琰之看见人就说：“午饭在家里吃，你们今天都累了先休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说。”
陈晏整个人的气质，浑身散发着’这女人不好惹’的气质。见他忙忙碌碌的，有点像毛头小子，笑起来：“你坐，不着急，我们聊聊。”
蒋琰之最怕和女人聊天，和女人谈心就很容易出事，当然老婆除外。
陈晏问：“年年舅舅那边的事，是你处理的？”
蒋琰之一听就头大，还不如去厂里和袁宵瞎混呢。
就算他们整天挥霍他的钱，也比这个舒坦。
“她倒是问过我，我也是问了声人，其它的不清楚。”
陈晏知道，她弟弟输光了家产，母亲那边整日闹，她不想理会，母亲缠着她不放。但这大半年都没声音了。等再接到电话才知道父亲那边知道了，把人领到身边去了。
母女两个终于消停了。
她想不到是谁能说动父亲，把不成器的弟弟拴在身边。
其实她自己也承认心里松了口气。
陈晏见他不承认，也没追问。
“年年性格好，从小跟着她爸爸在野外疯跑，像个男孩子。”
蒋琰之这种时候是完全不搭茬的，任由丈母娘怎么说。
陈年的厉害之处他早领教过了。
她不解风情，他也领教过了。
爹妈托付给他，就跟托付给了拜把子的兄弟了似的，甚至都没有暗示他，你好好表现。可见心有多大。
蒋琰之几乎不谈起关于陈年的事，说起陈年的同学和同事，还算健谈。
陈晏：“其实，我没想到她会和你走到一起，她之前那个同学我见过，人很踏实。”
蒋琰之一听，嘿，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冯异？人挺踏实。不过缺点也是太踏实了。”
陈晏问；“踏实有什么不好？”
“太踏实，会把钱财看的太重。”
很阴险了，专挑别人的弱点下手。
陈晏不得不承认，这个缺点对她来说，是非常大的问题。他们家的条件在那里摆着，陈年从小到大不缺钱，一个把钱财看的太重的伴侣对她来说不是好选择。
有钱人的眼睛很毒的。
两个人闲聊着这座城市的变化，那些旧人，穆哈托才睡眼惺忪下楼，他应该很累，结合上次陈年在机场哭唧唧的样子，蒋琰之立刻说：“午饭马上就到了，咱们先吃吧。”
穆哈托前一夜都没睡，从马场开车回家，直接带着老婆就出发了。
虽然这个女婿看起来有点别扭，但是不影响他心情。
饭桌上，穆哈托感慨：“这里的牛肉不好吃。”
陈晏吃着虾仁西兰花，很不以为然：“这里的特产不是牛肉，你非要吃牛肉。”
蒋琰之听着丈母娘将穆哈托拿捏的死死的。心里思考，他将来会不会也变这样……
听穆哈托抱怨，就手机立刻下单特快的西北牛肉，反正别让丈母娘在他这里发脾气，要不然陈年回来，那就是他招待出问题了。
做人家女婿，如履薄冰。
陈年在这边的会议进程很赶，她工作也忙，对于军用化改造和系统性的试探讨论，她有很大发言权，固定翼无人机整个国产化已经很成熟，关于军用购置怎么升级配置，也是这次会议的主题。
但是会议最后一天林霄邀请她参观了机库，她的无人机已经变了样子，吊舱挂的已经不是集装箱了，整体系统还是熟悉的，跑道上试飞分明还是她的小飞机。
林霄：“集群化无人机，按照目前的航程，子母机一个编队，就算不返航，单次单用，成本低，对我们目前来说是很大惊喜。”
陈年心说，这是我能听的吗？你们带什么不用和我说，八个吊舱位置，你挂满，再子母机集群化，你们是准备干什么？
她强颜欢笑。
林霄见她局促，笑笑也不为难。
“我和蒋其良是同期的，他当年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带头转业去了地方。没想到儿子也不错，不输他老子。”
陈年直接给尬住了。好像她作为蒋家人，和人家父子三代人同进退了。
这事闹的。
整个机组人员培训已经展开，陈年关于无人机的所有数据能公开的都公开了。
会议下午结束，晚上的动车直接回家，她已经急不可待了。
半夜到站，蒋琰之的司机来接人，等她到家凌晨两点，蒋琰之睡眼惺忪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等着，见她回来就说：“你上三楼去睡，你爸妈在二楼。
陈年真觉得她性格已经够硬朗了，蒋琰之根本不把她当女的。
等她睡醒已经中午了，穆哈托在楼下做饭，陈晏在晒太阳，陈年穿着灰毛衣问：“蒋琰之人呢？”
穆哈托：“他早上回来一趟，又出去了。”
陈年凑穆哈托身边问：“阿爸，你怎么突然来看我？”
穆哈托：“你今年都没回家，你妈妈想你了。”
陈年：“你就不想我？”
穆哈托：“想啊，这不是来看你了。那个小蒋怎么回事？”
陈年打哈哈：“怎么？他没招待你们？不能啊，我不在家，娜吉也不在，我就托他去接你们。”
穆哈托炒好菜，问：“他这个人年纪看着不小了，你不是喜欢年轻的吗？”
“我不是没找到比我小的嘛，他看着也凑合吧。”
穆哈托见她勉勉强强的，笑起来。
陈年听的忍着笑，心说，你说得晚了，我花人家的钱海了去了。
她低头给蒋琰之发微信：饭好了，你吃不吃？
蒋琰之：一会儿就回来。
第30章 小红马 也是老婆的好
开饭的时候他确实回来了, 又带回来很多东西。吃的用的，跟大内总管似的。
见了陈年就说：“你回公司的时候，记得和赵印说一声, 外贸的手续都办好了。”
陈年：“我知道了。”
两个人像没有感情的同事, 穆哈托又不满意了。
你和我女儿是要过一辈子的, 又不是同事，在家里还搞这套形式主义。
原本防着他和女儿你侬我侬，没想到，他反其道而行。贼子实在可恨。
穆哈托心里又不痛快, 我们家年年哪里差了？不值得好好谈恋爱？
“小蒋, 你们今天要去工厂？我去送你们。”
陈晏：“我先回家一趟，你们去工厂吧。”
蒋琰之脑子里的警报器立刻就响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客气, 还是拒绝，立刻说：“您还是在这儿住着吧, 她很久没回去了，那边家里一时半会儿也住不成人，那边要先打扫了再说。”
陈年也说；“是，娜吉回来都没回家去，她今晚回来。都在这儿凑合几天吧, 等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你们再回去。”
陈晏：“我让保洁今天先打扫, 我过去看看。”
行吧, 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谁也不敢忤逆。
午饭后，穆哈托拉着两人就去公司，路上陈年和蒋琰之商量：“我猜测建厂可能不会建在这里，毕竟这边产业不集中。”
蒋琰之无所谓：“那就产业集中化, 按照上面的意思办吧。往后的订单不会少，你们商量着办。”
陈年：“怎么可能是我们商量着办，你也花了一个多亿，人人有份。投资总要见回报。”
穆哈托听着纳闷问：“你们干啥了？花了一个亿？”
陈年嘿嘿笑，糊弄他：“技术研发投入，就是烧钱。正常的。”
蒋琰之低头给袁宵发消息：陈年回来了，把你的尾巴收起来。
袁宵做偏门生意上瘾了，无人机直接升级，按图索骥，视觉搜索，加上载重加大，那攻击性很强了，已经卖爆了。
蒋琰之这个月财务利润非常可观，袁宵居功至伟。
袁宵：收到，已经隐蔽。
等几个人到工厂，袁宵特别浮夸出来欢迎，陈年问：“这边的业务都规整好了吗？”
袁宵：“必须的，订单目录都收到了，现在已经在生产了。”
陈年再三考虑之后，终于表态：“你们之前的建议，我也考虑过了，我们的三代，要是冯异那边愿意代工和售后，就打包给他们，我们只保留研发的技术，其它的一概不要。”
她经过半个月的洗礼，已经决定掉头往更高的方向去了，决定放掉做技术供应的部分。
蒋琰之知道，她在未来，因为没有转型，被海斯等几家联合绞杀，境遇会更艰难。
蒋琰之和袁宵对视一眼，两人这段时间混迹久了，默契很高。
袁宵：“没问题，我去和冯总谈，我们的诚意很足。”
他心里小人早就蠢蠢欲动了，冯异这个狗东西，当初狗眼看人低，这回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
所有人看到穆哈托的体量，都有种大丈夫当如是的崇拜感。
尤其袁宵瘦的像麻杆，站在穆哈托身边，动画效果拉满，像二郎神身边站了条细狗子。
穆哈托在厂区转了一圈，蒋琰之见陈年和几个人忙，就带着穆哈托又去钓鱼了，这边工厂就在乡下，周边村子人不少，他找人家的鱼塘里钓鱼，给人主家塞了两条烟。
穆哈托这一天过的挺美，收获了两桶鱼，全是人工喂养的胖鱼。
晚上蒋琰之拉着人回来，陈年问：“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穆哈托两只手提两桶鱼，就跟玩儿一样。
袁宵惊叹穆哈托的雄伟：“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大的气魄。”
旁边的助理答：“难，那要重新投胎。”
“滚。”
陈年晚上回不去，和陈晏打电话，陈晏还在蒋琰之家里，娜吉也回来了。
娜吉就是典型的有了好的，就不想回小房子去了。
她刚结束节目录制回来休假，凑在陈晏身边和陈年喊：“我妈妈之前反对我的工作，因为舅舅放话了，她才答应的，前几天和我打电话，说是电视上看见我了，很开心，要感谢舅舅舅妈。还要谢谢姐姐。”
陈年：“我就不用了，你要谢就谢你舅舅。你舅舅不放人，我说什么都没用。”
陈年手机都是放在手机架上，挂了视频就那么低头看隔壁优盾公司的资料，蒋琰之在她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入冬天气，这会儿已经冷了，赵印也不在。
他在陈年身边混久了，人也粗糙了，遥想当年，他是活的很精致的人，这会儿在自己烧水泡茶。
袁宵一头扎进来，见他提着水壶，一点都不见外说：“蒋总，茶叶多一点。”
陈年冷笑：“让他再给你吹凉，喂你嘴里，你要不要？”
袁宵嘿嘿笑：“陈总，男人不能惯的。”
蒋琰之在这方面特别能和人处到一起，一点不介意这些。
陈年起身去隔壁宿舍拿电脑去了，房间里就剩他两。
蒋琰之：“你悠着点吧，瞧瞧你那个身体。”
袁宵就那么个细瘦体质，看起来就不健康：“我好着呢，好的不能再好了，蒋总上个月答应请我们豪华洗脚按摩，不能反悔吧。”
蒋琰之看他一眼，就这身体，早就掏空了，还洗？
“就你那个身体，去了顶多是和小妹儿聊家常，不动刀枪，有什么可洗的？回家自个儿买个泡脚桶得了。”
给袁宵说急眼了：“没你这么侮辱人的，咱两这个月可累惨了。总得犒劳犒劳自己吧？”
蒋琰之其实对花不花钱无所谓，反正家都贡献出去了，还在乎这个。
“让你们陈总知道，我赞助你们干这个，你会碎的很具体。”
袁宵见他不为所动：“陈总要是知道，我肯定把你供出来。”
蒋琰之十分潇洒：“ 我有什么可让你告状的？我就是个掏钱的，早和你说了茶要喝烫的，媳妇要娶壮的，别整天尽担心那些小妹们日子过不好。”
袁宵真服了这人，滚刀肉啊，以前瞧着挺讲究有格调的一个人，混熟了，怎么和他这种屌丝也没什么区别。
你看看人家冯异，就很讲究格调，讲究成功人士的精英范儿，一派正人君子精英作派。
“你这么办事就没格调了，陈总肯定不喜欢。”
蒋琰之呵呵冷笑：“她喜欢什么样的不要紧。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
陈年带着电脑进来，问：“今年新年放个假吧，一整年累死了。”
蒋琰之倒了茶，递给她。
她还问：“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
蒋琰之立刻否认：“我不爱喝茶，主要是这边冷，喝点暖和。”
陈年立刻说；“确实冷，空调吹了也不舒服。”
袁宵心里呵呵。
真娘的能扯。
离新年没几天，工厂这边放假，蒋琰之到底给发了奖金。
一群人开车回市区，蒋琰之的车是穆哈托在开，因为他的车大，陈年的小红马，穆哈托坐进去太局促了，根本施展不开。
陈年开着车带着蒋琰之，他闭着眼睛，听着陈年念叨他：“你怎么那么金贵？你都不开车，你买那么多车干什么？”
蒋琰之闭着眼睛：“你自己去看，想开哪个去开。”
反正解释不清楚男人买那么多车干什么。
陈年心虚：“我的车真那么丑吗？”
她的车一直在工厂，后来一直都是开蒋琰之的车。
蒋琰之闭着眼睛笑起来。他就知道，陈年不可能买个大红色的车。
“你阿爸开的那车是去年新买的，你以后开那个吧。”
陈年：“我有车，干嘛开你的。”
蒋琰之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我的车没你的扎眼，你造我的钱，够买多少个车了，不差那一个，以后一起还。”
陈年听着居然也觉得这个道理说得过去，反正大数都花了，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那你把司机借我。”
蒋琰之都笑了：“让你吃饭，没让你把我锅端走，车和司机都拿走，我怎么办？”
“让赵印重新给你找一个，我主要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司机。”
她还是有点心虚的，性格大气归大气，还是知道他可信。
“好吧。”，特别好说话。
结果回市区第二天，穆哈托开车带着母女去买家具了，蒋琰之有个饭局，很久不见的狐朋友狗，实在推脱不开，他就开着陈年的小红马去了。被杨元亮看见，嘲笑了一晚上。
饭局没结束，连陆晔都看见他的小红马了，发微信问；你怎么回事？真没钱了？
蒋琰之：我什么时候有钱过？
陆晔：……
随后电话就来了：“你别这样，整的我不好意思，真没钱了？我看群里说你开个骚红马。”
“我老婆的车，老丈人给买的。”
直接把陆晔给干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特么就闲的操心你。”
恨死了，自找羞辱。
陈年晚上回这边住，因为新买的家具要散甲醛，大家继续都住在蒋琰之的房子里，晚上回来，大家都在客厅，娜吉见他回来还好奇问：“你怎么开年年的车？”
蒋琰之：“门口停着，我顺手开出去了。”
家里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就好像大家是一家人一样。尤其穆哈托夫妇完全没有避嫌，或者不好意思借住的意思。
蒋琰之大概猜到自己的考验应该是通过了。
娜吉现在成熟一点了，不像之前那么好骗了，和穆哈托讲她在剧组的故事，讲她出去工作，遇到的问题。
穆哈托静静听着。
晚上蒋琰之和陈年嘱咐：“你和娜吉去三楼住，我住一楼。”
陈年一点不客气，她第二次上三楼，和二楼的格局一样，都是一个主卧室，书房外加一个健身房，有两个观景的房间目前是空着，只有一张床，联通露台。
娜吉一眼就喜欢上三楼了，陈年看了一天家具累的要命，洗漱后直接趴床上就睡了，看了眼被子，好像不是上次来的颜色，估计是换过了。
累的倒头就睡，都不知道娜吉什么时候睡的。
等第二天起来已经有点晚了，穆哈托在厨房里做早饭，一家人齐齐整整坐在餐桌前等着，无人帮忙，蒋琰之后知后觉，这是他的主场。
他也不会做饭，就帮忙端着盘子出来，陈年哈欠连天问；“今天还看家具吗？”
陈晏：“你一年是怎么住的？家里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蒋琰之心说，她一年都不在家，家里空不空关她什么事？
早饭没结束，陆晔就到了，他这人也是绝，进门看见人十分自来熟：“叔叔阿姨都在啊。”
蒋琰之过去低声说：“把嘴闭上，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瞎说，听见没有？”
陆晔看着他的眼神，再三确认，可真行，你们居然是偷偷结婚的？这乐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