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讲认真的,他父亲蒋其良算起来,是同辈里拔尖的人物,但是他妈妈是家里定下的,俞莺是他爷爷战友的遗孤,两家人悬殊其实很大,结婚后生了蒋琰之,两个人感情一般,又常年分居两地。蒋其良去世后,听说俞莺带着遗产改嫁了早年的恋人,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是蒋其良还有妹妹,都得到了哥哥的遗产。而蒋琰之并没有继承父亲公司,三十几岁一直是个二代富少,你说呢?”
陈年想起沈家两兄弟,看着蒋琰之不像是……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缺钱,但是想要继承遗产,而且必须结婚……
陈年细细想了下,蒋琰之确实蛮可怜的。
陈晏:“要是蒋家不复杂,其实蒋琰之人不错,就是你们年龄差的有点多,不过年纪大成熟。”
陈年惊恐道:“妈妈,你在想什么?他大我那么多,就算外婆催你,你也不能这样。”
陈晏脸色突然就黯了,陈年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愉快,伸手拥着她安慰她:“妈妈,外婆的话,你听听就行了,他们家里的事情我其实都知道了,我不赞同你一直顺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你的课题就是我和爸爸。其他人都不重要。”
陈晏立刻打住:“行了,这些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
并且很强硬推开女儿的煽情。
陈晏对自己家里的事情,闭口不提,她以为穆哈托至今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其实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关系。她的性格只是个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妈妈,我有自己的公司,我将来一定会让你风光回到你长大的地方,我从来不在意你为什么会生下我,那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我有爸妈,我有自己的事业,其他的人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陈晏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关于她爸爸的事情,可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陈晏刚想说,听到穆哈托站在门口,改口说:“先替你整理行李,小蒋看起来很着急。”
穆哈托立刻说;“明天就走?那什么时候回来?”
陈年看了眼妈妈,见她始终不肯提及她的身世,回头说:“爸爸,你等我赚钱了,我给你买……”
穆哈托笑的慈祥:“我不用你赚钱,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你看你瘦的,要不走的时候给你带些吃的,你是不是吃不惯?”
陈年好笑:“爸爸,我要是长的和你这么壮,那我就完了,现在流行苗条的女孩子,太壮的女孩子,不好找对象的。”
蒋琰之一抬头,见一家三口站在楼梯上讨论体重。
穆哈托眼睛瞪的像铃铛:“谁说的?女孩子健康才好看!你看那些来骑马的丫头们瘦巴巴的,有几个学会骑马的?你就不一样,翻身上马,起跳上马,骑马几小时,完全没问题。”
“爸爸,你确定是在夸我吗?你听听,一脚能把人从马上踹下去的姑娘,谁敢追我?”
蒋琰之站在楼梯口都笑了。
穆哈托再舍不得,陈年还是要出门的,初三早上陈年和蒋琰之结伴出发,依旧是穆哈托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穆哈托陪着她去托运行李,一边嘱咐;“你年纪还小,不着急谈恋爱,尤其是年纪大的,不合适。”
陈年看了眼远处安检口等着她的蒋琰之,好笑说:“爸爸,我都三十岁了,不小了,你是觉得蒋先生不合适,对吧?你放心,我不找他。”
哄爸爸鬼话连篇。
穆哈托:“不是说他,是你年纪还小,你妈妈说你有男朋友,我瞧着不像有。”
“我短时间内不会谈恋爱,我工作忙着呢。你放心吧。”
穆哈托一时间难以抉择,是该放心,还是不放心。
等托运行李后,蒋琰之和穆哈托打招呼:“穆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自动就把辈分升上去了。
陈年踮着脚拥抱着爸爸,哄他:“爸爸,我放假就回来了,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去马场骑马。”?穆哈托笑得很慈祥,搂着闺女哄道:“好好好,你的马我一定好好照看,你放心好了。你有没有钱?你妈妈说你花了很多钱,给你的卡里有钱,你也没动。”
陈年笑起来,她回来才几天,当然也是舍不得走,安慰说:“我的马也不用太金贵,只要别让外人骑就好了。我有钱,我赚钱了。”
穆哈托是真的舍不得,伸手摸摸她脑袋,“那你给我看看你银行卡余额,别舍不得花钱,有爸在呢,不想干了就回家来,知道不?”
陈年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就是爸爸说的,有没有钱?别舍不得花钱,工作累就回家来,爸在你背后你怕什么。什么都别怕……
陈年听不得这个,踮着脚抱着他安慰;“天气暖和之前,你不能骑马进山,你膝盖不好,不能受寒。还有少吃肉,多吃蔬菜,我给你寄的药按时吃,我妈说你血压比之前高。我到时候要是回不来,你要来看我,房子里家具都没买,我没时间去看,你到时候帮我买吧。”
穆哈托听着难过着难过着,就笑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
“好,等三月份,我有时间了,就和你妈去看你,给你买家具。不行我先把钱打给你,你先买,家里没家具怎么住人。”
“不用,到时候你挑吧,我不爱逛家居市场。”
陈年磨蹭够了,最后和他分别说:“爸爸再见。”
穆哈托恨不得跟着她去。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养这么大,要星星不给月亮。
虽然陈年不是他女儿,但是他就养大这么一个女儿,眼珠子一样宠大的。望着女儿进了安检口,陈年过了安检排队把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里,一回头,隔着玻璃,远远看到穆哈托还站在外面向里面张望,她顿时看的眼睛发酸,她自己受多大委屈,其实都觉得没所谓,但是看到爸爸这样,她从来都讲不出来,永远无法拒绝来自父母的爱和依恋。
蒋琰之回头看了眼,也不催她,她站在那儿给穆哈托发视频,问:“爸爸,我进来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
穆哈托笑呵呵说:“进去啦?那行,到那边了给我回个消息。”
她挂了电话站在那里张望外面的人,蒋琰之问:“你每次回家都这么难以割舍吗?”
陈年低着头提着背包:“当然,我十三岁就去内地读书了,我爸爸刚开始送我去学校,每次分开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哭,我妈没办法,就让他先回去。”
陈年是个性格慢热的人,熟悉了其实很愿意和朋友分享她的事情。
蒋琰之笑了下,她内心其实真的是个小孩。
等回到蒋琰之家里,陈年问:“我不需要跟着你去拜亲戚吧?”
蒋琰之:“不用,只要住在家里就行了,我上楼先补觉了,你自己活动。”
他其实去了矿区,看了盘点的账目,还顺便见了代理商,然后接到电话,连夜去接陈年。
他知道,沈辉兄弟肯定会盯着他,西北他非去不可。
毕竟他结婚太突然,沈辉这个人不可能死心的。
陈年见他并没什么所谓,直接上楼,生气说;“那你非让我来干什么?”
蒋琰之:“你书房里新换了设备,你可以直接办公。”
他偏头疼两天了,吃了止疼片都不管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第19章 兄弟 就是见不得兄弟过得好啊
陈年回房间, 见书房里确实都置办齐全了。
连着两天她基本都不出房间门,和沈泰关于三代机的升级和迭代服务,从早上到晚上开会讨论, 连外卖都是蒋琰之送进来的。
连着两天没等到蒋琰之说的亲戚, 等初五晚上, 蒋琰之突然进来说:“今晚有个聚会,你换身衣服。”
陈年因为他这两天的照顾,已经默许他不敲门就可以进来了。
陈年正在打电话联系公司,听了也敷衍:“知道了。”
蒋琰之等她电话挂了又嘱咐:“衣服等会儿送来, 你收拾收拾。”
陈年诧异:“什么?去哪?”
“合着都和你白说了?今晚有外地的朋友过来, 一起吃个饭。”
陈年有点抵触。
蒋琰之就静静看着她。
陈年先败下阵:“知道了。”
晚上的衣服,不是一套,是送了十几套衣服, 冬天送来的是裙子,她嫌冷, 就问:“是普通朋友,还是狐朋狗友?”
蒋琰之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老朋友。”
“那我回家一趟,回家换衣服。”
意思就是看不上这些衣服。主要是太隆重了。她真的很少穿裙子,不习惯。
蒋琰之在这种小事上不反对她,下午两人出门, 陈年带着他回了自己家, 一个小三居室的房子, 进门后, 客厅有阳台,采光不是那么好,但是因为刚搬进来,没有多少东西, 看着很空旷。
陈年进房间换了身衣服,深蓝牛仔裤,配红色羊毛衫,简单画了个妆,然后套了件长款羽绒服。
蒋琰之挑眉,青春靓丽,确实漂亮。
陈年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也遗传了她父亲的身高。
他后来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几岁了,知性且锐气满身,气质更飒爽,在业内有些名气。
原来成熟的外表下,还是个爱和爸爸哭鼻子的小丫头。
陈年觉得他奇奇怪怪,问:“你怎么了?”
去的时候还是陈年开车,陈年问:“我第一次见你这么不爱开车的人。”
蒋琰之:“我车库里的车,你都可以开。”
陈年:“我自己有车,何必开你的。””你那个小红马确实看起来不错。”
陈年瞪他一眼,笑话她车丑,还阴阳怪气。
蒋琰之头疼无聊的时候,就爱逗她。等到餐厅,两个人结伴进了门,他的朋友已经到了,陈年跟在他身后,蒋琰之比她高大,他一进门,包间里的人就说;“你终于来了,我听说你结婚,以为你疯了,你对柳云敏当初都这么冲动,始终……”
放下不……
他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从蒋琰之身后出来的陈年。
陈年看他的表情笑起来说:“始终怎么了?没事你接着说。”
蒋琰之就跟没听见一样,伸手替她拿着羽绒服,递给身边的服务生,介绍说;“这是我朋友陆晔。这我老婆陈年。”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陆晔哈哈笑两声,赶紧站起身尴尬和陈年握手,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
陈年从善如流:“没事,我也觉得柳云敏很漂亮。”
陆晔好笑,觉得她性格飒爽的很,也很不错,改口调侃蒋琰之:“你好福气,年少荒唐爱热闹,现在收心了,弟妹性格又开朗。”
陈年不是很能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蒋琰之却懂。
他就笑也不说话。
三个人聊的很多,陆晔意外的和陈年投契,陈年讲工作,陆晔反而听着认真,说:“这事你该问琰之,他之前就是做量化投资模型的,他在美股交易中,很吃了几笔大的。”
陈年扭头看他,这人从来没提过他的工作,就好像真的是个吃闲饭的二代子弟。
“是吗?”
蒋琰之从来不搭话,他从前是个嬉笑怒骂的性格,可以说锐意进取,也可以称为张狂,后来腿残废了十几年,人的精神气少了。有段时间变得像一泊湖水,深不见底的静,经不起任何波澜。
但是现在心态不一样了,看着身边的人都觉得是小孩,上次提醒陈年,结果她说讨厌年纪大的男人教训她。
他就改了,再也没有和陈年谈过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情。
年轻人就要有年轻的样子。
蒋琰之:“我之前工作就是做投资的。”
陈年:“那你去西北?”
“那是副业。”
陈年撇他一眼,眼神里其实有警告的意思,他身上的秘密很多。
陈年甚至不知道他要争谁的家产。他母亲和姑姑都分食了他父亲的产业。
三个人吃饭吃到一半,陆晔就说:“怎么样?要不要我投资一笔,我觉得小陈的智能研发,会有不错的未来。”
陈年:“我就说你是个有眼光的人。不过他先做投资人了。”
陆晔:“你们夫妻两,算什么投资人,加我一个。”
蒋琰之:“他有钱,你直接花,不要有心理负担。”
陈年笑起来:“钱当然是不嫌多。”
陆晔知道两人结婚后,也不避讳陈年,问;“你妈那边的事,你查清楚了?”
蒋琰之皱着眉,盯着桌上的菜:“差不多吧,沈家在外面的生意,大部分靠着赌场外围的生意。”
“沈辉可是个狠角色,外面人可说了他这个人十分贪财,掮客、马仔、洗钱什么都做。”
陈年想起那个男人,十分板正严肃,看起来甚至很正派的样子,没想到赚的是亡命钱。
蒋琰之:“我估测,我妈那边的资产都已经抵押出去了,可能都已经进了沈家。”
陆晔:“那你妈何必催你结婚?”
蒋琰之没说,她惦记的是他手里剩下的,之前不就是让她得手了嘛。他双腿残废,沈辉顺着他的手伸进了矿区,姑姑不就是因为矿区贪腐的问题最后下台的嘛。
陆晔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蒋琰之成年后才搬到这里的,其实从小是在北方长大,他和陆晔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说话没什么顾忌。
两个人起家的投资,就是蒋琰之作投资赚来的,后来蒋琰之的资产,有一部分都在陆晔那里保存。
当年他出事后,母亲俞莺把他搜刮了个干净,最后有陆晔那边替他看管的资产,他才能活的好好的。
“大概是盯上我其他的钱了吧。”
陆晔惊讶:“她带走的快超过一半了吧。还要啊?”
对俞莺的糊涂,陆晔很早就知道了,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贪心。
蒋琰之其实知道,俞莺不精明,她就是单纯糊涂,恋爱脑子,沈家人一哄,她就分不清真假。她明明带走了一半资产,但是沈家人只要说她只是带着小部分,她就信。
鬼迷心窍一样。
陈年只是吃饭,一句不打听,等两人聊完了,今晚的饭局都要散了。
蒋琰之:“走吧,跟我回去。”
陆晔正经了一晚上,这会儿真装不住了。立刻挤眉弄眼笑:“我以为你结婚了,这不是,不好上你那儿住了嘛。”
蒋琰之好笑:“你行李都在我房间里,装什么。”
陆晔:“这不是,有弟妹嘛,哎,你这个人,把我行李放你房间里算怎么回事?”
陈年抬头不解说:“他住在三楼,我住二楼,你们两住一起又不影响。”
“啊?”,给陆晔整不会了。
蒋琰之低头忍着笑,出来时是两个人,回家的时候三个人。
刚过年,还没有过小年,街上的氛围还在,出门前家里的空调开着,一进门暖烘烘的,陆晔是个爱美的人,冬天从来不穿羽绒服,一进门就喊:“真冷,越靠近水边越冷。你们南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蒋琰之:“楼上有你的棉袄,自己去换。”
陆晔跟着陈年坐在沙发上,问:“小陈,和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年:“就,朋友介绍。”
“哪介绍的?”
“夜店。”
“额,有点出乎意料。”
陈年假笑胡扯:“ 是有点不同,而且,他怀里坐着点的美女在喝酒。”
陆晔疯狂大笑:“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他二十岁的时候,风光无限,染的雾蓝的头发,追他的女孩子非常多,招揽他去娱乐圈的人也多,他就不,一心游戏,无心事业。”
说起他蓝色头发,陈年问:“蓝色的?像日韩的男星那样的吗?”
陆晔:“他二十几岁的时候,真是美男子,年纪大了也阳刚了。”
陈年扭头看了眼厨房出来的人,好看是好看,但年轻又瘦,还奶里奶气的也不错。还是年纪大阳刚点好一些。
蒋琰之;“说什么呢?”
陆晔:“说你二十几岁的辉煌战绩,要不然弟妹这么小年纪,被你骗了,这就是你的罪过,咱是正经人,要给人家说清楚咱们是什么人。”
蒋琰之听的冷笑:“你是什么人?我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个好玩意儿了?”
陈年听的莫名好笑,你们这个话说的,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你说这个人,现在阴阳怪气的,以前明明没有这个毛病。现在怎么没意思了。也不滑雪,不去潜水,约你看美女你都不去。”
陆晔就是奔着纯搅散他两来的。
陈年扭头看他,蒋琰之给她一个迷之假笑,她都分不清这个人什么性格了。
第20章 兄弟的作用 就是筹钱
蒋琰之哪里不知道陆晔的鬼心思, 他就是不解释。
陈年一点都不嫉妒,还懵懵懂懂的。
陆晔连挑带撅,挑逗了几番, 见两个人始终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歹毒心思, 终于开心了,笑着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你们两个真是绝配。”
陈年听的好笑, 好朋友就是这样, 她根本没往深处想,完全就是在听热闹,听他胡扯了这么久, 低头看了眼手机,袁宵给她发的参值数据, 她起身说:“你们聊,我去回个电话。”
陆晔看着她上楼,眼神回到老朋友身上:“说吧,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好端端的我吓了一跳。”
蒋琰之耸耸肩:“就,合适啊。”
陆晔:“我还不知道你?因为柳云敏那事, 你可连女人都不近身了, 怎么合适的?”
“滚你丫的!”
陆晔放肆笑起来, 问:“什么来路?确定和你妈没关系?”
蒋琰之:“我结婚娶老婆, 你当我干什么?我妈打发沈家兄弟来看过人了。”
陆晔听着坐起身:“沈辉又回来了?这是真盯上你了?”
蒋琰之低头意兴阑珊说:“只要沈家的人说,我手里有钱,她就肯定会跟我要的。沈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陆晔真没见过比俞莺还离谱的女人,人家说女人恋爱脑, 起码自己生的儿子总是爱的吧?
俞莺就是不爱,她只爱男人,不爱儿子。
蒋琰之被她坑了一次又一次。
他十几岁被她打发到国外读书,她看管了属于蒋琰之爸爸留给他的遗产,接着钱就没了,等蒋琰之毕业,她说去你沈叔叔公司去上班,蒋琰之差点成赌场的叠码仔。
后来去了投资公司,因为遗产的事情,蒋家人对他们母子也多是提防,蒋琰之有段时间很缺钱,俞莺硬是一分都不肯给他,他自己创业什么都没有。
他能走到今天,真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每一步吃的亏,长的教训,都自己悟出来的,没人带领他。
三十几岁称不上成功,空有个名声,不上不下。
“得了吧,进了沈家的钱肯定是回不来,你何必急着结婚?”
蒋琰之:“沈家盯上了矿区,她非要给我介绍沈家的女儿,我嫌烦。索性直接结婚了,让她死了心。”
他没说,能抓住陈年这个机会,错过了就没了,他现在觉得陈年比生意重要了。
陆晔听的都气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盯上矿区了?”
“洗钱洗多了,总会出事。沈辉这个人,不要小瞧他,只要给他机会,他绝对能洗干净上岸。”
陆晔:“老子早晚把他摁水里淹死,想上岸,哪那么容易。”
蒋琰之就不说这种狠话,因为从前在他四十岁的时候,沈辉已经洗干净了,从海外富商,洗成了民营企业家,最后做冶金贸易,和国企合作,成了全国代表……
一步一步让沈家站在了太阳底下……
而他,就是沈辉上岸的第一条绳索。
蒋琰之:“你别乱来,让我想想。”
陆晔扭头:“你说实话,弟妹你到底在哪儿认识的?”
蒋琰之没好气,撇他一眼,起身上楼去了。
陆晔跟着:“哎,你倒是和我说说呀,一提你就急眼。”
蒋琰之路过二楼听见陈年声音隐约传出来:三代机的更新,年后做,但是这部分交给张泰,我就不参与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试飞的行程怎么样?
蒋琰之抬脚上三楼,但是又止住了,扭头进了二楼,陆晔跟上来就一头扎进二楼,陈年坐在书房里,三个显示屏,代码和ppt密密麻麻,蒋琰之站在门口轻声敲敲门,陈年看他一眼,立刻说;“好,暂时说到这里,我有点事。”
“怎么了?”
蒋琰之走过去,抬脚就坐在她面前的书桌上,低头看着她,见她茫然,好笑说:“没怎么,工厂那边的销量其实还好,赵印说袁宵确实能给人惊喜。”
陈年白他一眼:“我自己的员工要你说?”
蒋琰之低头笑起来,她还是一心想研发智能,其他的都不看在眼里。可是将来她的智能路未必能走下去。
“产业组成,不必非要单一的。”,还没等他说完,陆晔凑进来也不敲门,看了眼书房就夸:“哦哟,弟妹这书房讲究啊,你们两聊什么呢?”
夫妻两,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桌上。
陈年倒是没觉得亲密,就是觉得自己坐着矮气势有点弱。
她站起身问:“你们不聊了?”
陆晔:“我还说着,他转身就上楼了。”
陈年看了眼蒋琰之:“那我下楼?你们接着聊?”
陆晔大笑,凑电脑跟前看了眼,然后说:“哦,你要做这个的?这个他擅长。”
陈年:“你们到底哪句真的哪句假的?”
蒋琰之:“别听他的,你就做你的研究,其他的不用你管。”
陈年:“资金呢?”
蒋琰之都笑了:“给你。”
陈年态度好了,工厂那边的钱拿不回来,她这边投入的钱还没有到头,做研发是真的烧钱,机库里的大东西,简直吃钱。
蒋琰之可能也意识到她真的很拮据。这一年她从来没买过新衣服,也没有过问过什么,只要给钱就收。他有点起疑心,前前后后给她将近一个亿了吧,她怎么会花那么快?
陆晔;“诶,你们夫妻两个,一个住楼下,一个住楼上,非要在这儿聊天?就不能都住这儿聊?我上楼睡了。”
陈年根本不在乎这个,脱口而出:“我要工作,让他陪你睡。”
陆晔扭头古怪看着弟妹。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是正经渠道认识的吗?”
陈年顺着刚才的话胡扯:“就万国路那个夜店里。”
陆晔听着八卦,还捧哏冲蒋琰之说:“哟,你不厚道,在自己店里守株待兔呢?”
陈年扭头看蒋琰之,提高音量:“那是你的店?”
蒋琰之被拆穿一点都不心虚。
“当然不是我的,是他的店。”
陆晔唯恐兄弟日子过得好了:“啧啧,瞧你,咱们自家人,你可不能骗她。其实我就是投钱了,我可没管过。”
真是又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太幸福。
蒋琰之见她气成这样,好笑说:“怎么了?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陈年冷笑:“红酒兑雪碧加冰,一杯三百八,心真黑。”
蒋琰之:“赚的黑心钱,可都投给你了。”
陈年听得一时气短,立刻改口:“也是,夜店,都这个价。”
可以说很识时务。
陆晔笑死了,“哎,能屈能伸啊。”
蒋琰之见她今年好多了,比去年鲜活多了,不像去年冬天整个人心事重重,小小年纪满身都是被社会毒打的痕迹。和三十几岁遇见她的的时候状态差不多。
蒋琰之见她有点张狂了,问:“你那个前男友联系你了吗?”
陈年笑意一秒钟消失,“你前男友!”
蒋琰之看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恼怒了,也觉得有意思。
陆晔啧啧称奇:“你们夫妻两个真是。“
吵架是真敢吵,什么都说。
蒋琰之起身:“行了,走吧,让她忙吧。”
陆晔真听话,跟着他就上楼了。
陈年简直莫名其妙,甚至阴暗觉得,他两是不是有点什么?
偏要拿柳云敏当筏子,毕竟人家柳云敏都结婚了,看起来人家夫妻感情还不错。
陈年看着两人上楼,心里还嘀咕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等她起来,两人已经在厨房做饭了,陈年更惊讶,她没见蒋琰之用过厨房,毕竟他吃饭都是让外面厨师进来做饭,这会儿陆晔在做饭,蒋琰之站在旁边,两个人居然格外和谐。
她仿佛自己意识到点什么了,悄悄退出去了。
等开饭的时候,陈年看了眼,还挺讲究,铜锅涮肉,虽然大部分都是外面送来的,但是两个人准备的菜不少。
陈年觉得自己像误闯入了别人感情,之前还担心蒋琰之对她是不是有点什么,这会儿心里反而放心了。
真是纯合作,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饭后我去公司一趟,你们在家呆着吧。”
蒋琰之不反对,对她的行踪基本是不过问的。陆晔和蒋琰之有事要聊,也不反对,饭后陈年开车出门还想,今晚我是万万不会回来了。
年后公司还没有复工,整个园区人不多。
陈年在公司加班到下午,中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晚上下班的时候,没想到陆晔开车带着蒋琰之来接她,说是晚上出去吃,陈年没法拒绝,心想这两人也是很谨慎了。
三个人车上聊着开开心心,非要去沿江码头的餐厅去吃饭,百年酒店,餐标贵得离谱,陈年从来没来过,进了门问蒋琰之:“你们一直这么奢侈吗?”
她头发毛茸茸的,突然凑他耳边,痒痒的,像只猫。
蒋琰之不动声色答:“差不多吧。”
他能听见她轻哼的不以为意,心里大约又在骂他。
他一转头,见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棱形装饰,像个小孩一样充满好奇。陆晔走出去好远,一回头见陈年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蒋琰之就站在身边等着她看完。
他真是服了这两人。
蒋琰之扭头看了眼楼上的人,因为他看到一个熟人,整个空旷的大厅,延伸到二楼,餐厅离大厅其实有点远。
陈年看完,问:“当年这个酒店是怎么收回来的?不是外资的吗?”
蒋琰之两手插兜,信庭漫步:“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买回来的。”
陈年:“有股资本家的味道,门厅的人很傲慢。”
“是,确实不友好。”
蒋琰之好说话的很,今天一点不反驳她。
陆晔问:“你俩聊什么呢?”
陈年:“说这家钱味很浓。”
陆晔:“他有钱,你别省。”
蒋琰之:“她也有钱,她的一匹马能有八位数。”
陆晔吃惊:“真的?汗血?”
“纯种汗血和阿拉伯马,都是顶级的。”
“看不出来啊,小陈你不简单啊。”
陈年狡黠地笑起来:“你没问啊,我们家是养马的,当然是马多。”
陆晔立刻说;“好了,到时候去你们家骑马。让我试试你的纯种汗血马。”
“那不行,我的马不外借,谁也不能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