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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限流里的新娘npc

他那个死鬼老公是反派, 无限流里的最大boss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所以他那个死鬼老公是无限流的最大boss,或许连死亡都是假的。

这多冒昧啊?

扶鸢一晚上没睡好。

不知道是不是扶鸢的错觉, 他总觉得管家变得更奇怪了,那张脸笑得比前一天更诡异, 就那么站在扶鸢身边。

扶鸢注意到,外面的人又少了一个, 好像是那个卫兵。

扶鸢对那个卫兵没多少印象,但他发现城堡里的氛围更紧绷了。

扮演乐师和仆人的那两个玩家都紧张兮兮的。

“夫人。”女仆递过来一封信件, “这是新的信件, 克劳德大人邀请您去参加晚宴。”

扶鸢接过来。

这不过是一个游戏副本而已, 还有晚宴这种衍生的剧情吗?

他盯着烫金页面的字迹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埃里克森, “念一下。”

埃里克森打开信件, 语气温和, “亲爱的公爵夫人,公爵大人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今天晚上我的城堡将要举行一场舞会, 不知道您是否能过来参加呢?——十分想念您的克劳德。”

“夫人,要去吗?要去的话我去安排。”查尔斯的声音如同磨砂般, 嘶哑得厉害。

扶鸢没忍住又看了他一眼, 对上扶鸢的笑,查尔斯冲着扶鸢露出一个笑来。

扶鸢:“……”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 平淡道,“不用了, 我不去。”

查尔斯眨了眨看起来有些僵硬的眼睛,似乎很失望一样, “……夫人真的不想去外面走走吗?”

扶鸢说,“不想。”

顿了顿,他看向查尔斯,“你替我跑一趟吧。”

查尔斯愣了一下,“我……替夫人跑一趟?”

扶鸢颔首,“你替我跑一趟,亲自把信送出去。”

查尔斯神色不定的看着扶鸢,“可是夫人这里……”

“夫人有我照顾。”埃里克森把那张邀请函丢到一旁,看向查尔斯,微笑着,“反正自从我们来之后,查尔斯管家做的事也不多了,既然如此,你还是出去替夫人做别的事好了。”

查尔斯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看着埃里克森,眼底却隐隐约约有恐惧之色闪过,半晌,他低下头说,“好的,夫人。”

扶鸢歪了歪脑袋,唇角微微勾了下,“把纸笔拿过来。”

他三两下写完了信件交给查尔斯,“去吧,不用着急回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扶鸢想,自己还真是一个十分大方的雇主啊。

查尔斯拿着信件走了,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僵硬。

扶鸢看向埃里克森,“去找地下室的钥匙。”

埃里克森的脸贴着扶鸢的手背,轻声说,“宝宝在这里等我。”

“嗯。”扶鸢说,“我在这里等你。”

埃里克森走了没多久,司特来了,司特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他在扶鸢旁边蹲下,抬起头来看着扶鸢。

“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扶鸢的指腹擦过埃里克森的唇,“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司特低声说,“查尔斯要杀我。”

扶鸢手一顿,没想到司特就这么告诉他了。

“昨天晚上是第二次,他没能杀到我,所以去杀了卫兵。”

扶鸢微微低头,若有若无的亲了一下司特的唇,“你是想寻求我的保护吗?”

“今天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司特握住了扶鸢的手,喉结滚动,“夫人,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扶鸢笑了一下,“该不会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

“……”司特避而不答,只是用那双黑色眸子看着扶鸢。

扶鸢拍了拍司特的脑袋,微微一笑,“当然,身为城堡的主人,我当然有保护你们的必要。”

“钥匙取来了。”埃里克森的声音响起,“我们走吧。”

扶鸢抬头看去,埃里克森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双眼黑沉沉的,没有半点情绪。

扶鸢站起来,“走吧。”

司特跟着站了起来,“夫人,是要去地下室吗?我也要去。”

扶鸢说,“当然可以。”

埃里克森眸光又暗了暗,他什么都没说,捏着钥匙握住了扶鸢的右手。

司特见状,不甘示弱的握住了扶鸢的左手,至少此刻看起来,他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扶鸢偏头看了司特一眼,“你们两个,是不打算让我自己走吗?”

“我不介意抱夫人的。”司特轻声说,“夫人。”

扶鸢没搭理他这句话,他葱白的手指划过地下室的锁,看向埃里克森。

埃里克森打开了那扇铁门,三个人先后顺着台阶走下去,穿过一小段黑暗的隧道,眼前骤然转亮。

扶鸢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地下室,眼皮跳了跳。

这个地下室里是什么东西?

大床,银链,枯萎的玫瑰,还有挂在墙上的蝙蝠……装扮的尤其华丽,可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

扶鸢没注意到旁边两个人难看的脸色,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都是他的穿过的衣服,在扶鸢来到这个副本之后,公爵对他一见钟情和他结了婚。

结婚之后,扶鸢前一天穿过的衣服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公爵说扶鸢不需要穿重复的衣服,那配不上扶鸢,扶鸢也没多想。

毕竟,公爵是个恋爱脑。

只是,公爵如果真的是恋爱脑,真的是无限流的反派boss,那为什么一定要先死呢?反正无限流都是被他操控的。

扶鸢有些想不明白。

“变、态!”身后的司特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着,“完全就是个变态。”

埃里克森赞同点头。

扶鸢忍不住看了一眼埃里克森,这个埃里克森明明也是个变态啊,在第一天晚上就对他做那种事,这会儿怎么好意思觉得公爵是变态的?

怎么看,都只有司特稍微正常一点。

算了。

“这就是先生一直藏着的秘密吗?”扶鸢开始捧着心脏当没有感情的走剧情工具人,“先生……先生。”

“宝宝。”埃里克森自扶鸢身后把扶鸢抱在怀里,声音低哑,“以后你有我,不要难过。”

扶鸢轻轻地抬起了眼,眼底闪烁着泪光,“埃里克森,你不懂。”

“夫人,我们结婚就好了——”

“不要脸!”司特一把推开埃里克森,把扶鸢抱到自己怀里,他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狼,警惕又防备的看着埃里克森,“夫人要结婚的对象是我。”

埃里克森皱紧眉,“你有什么资格和宝宝结婚?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阴郁而诡异的气氛笼罩在这个地下室里,扶鸢隐约感受到了公爵的气息。

公爵似乎就在这间地下室里看着他们一般。

这当然不可能,如果公爵真的在这里,此刻看见这一幕只怕要杀人。

毕竟无限流boss的设定是个喜欢角色扮演但是没有什么脑子的武力值怪,所以后面主角们才能凭借着智力将无限流boss消灭掉……这个扯远了。

总之公爵这个人、鬼……嗯,公爵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整天都黏着扶鸢,有人多看扶鸢一眼他都会生气然后吃醋,更别说现在像埃里克森和司特这样了。

扶鸢推了推司特的手,“这间地下室里应该还有别的秘密吧?”

所以不要忘记你们的任务啊。

司特牢牢地抱紧了扶鸢,“夫人,我们一起看看。”

这一看,埃里克森和司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因为这间地下室里全都是扶鸢的东西,公爵像个收集癖一样,扶鸢丢掉的什么东西都在这里,除去那些衣服,还有小扇、帽子、项链……包括蕾丝手套。

司特一边看一边骂,“变态。”

扶鸢默默地看完后心想,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不过是进一步察觉公爵脑子不正常。

公爵还说马上就要回来了,是以什么模样回来?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看起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上去吧。”扶鸢又说,“就是先生喜欢我的证明而已。”

司特和埃里克森神色严肃的跟着扶鸢走。

扶鸢一转过隧道,被吓了一跳。

只见几个仆人站在那里,身体笔直僵硬,脸色惨白,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扶鸢,声音如出一辙的在隧道回响,“夫人,公爵大人交代你不可以来这里。”

扶鸢绷紧了身体,“我现在就出去。”

“有陌生人出没,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那些仆人如同丧尸一样扑了过来,扶鸢看得心头直跳,他并不怕这些东西,可在这种情况下,难免被惊了一下。

司特仗着自己距离扶鸢近一步,腿一迈,瞬间把扶鸢抱进怀里,然后冲出了隧道。

这一串事情的发生扶鸢甚至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冲出了铁门。

扶鸢:“……埃里克森呢?”

“夫人不必担心他。”司特温柔的蹭了蹭扶鸢的脸蛋,“夫人,他会出来的。”

扶鸢心道,他也不担心,毕竟埃里克森现在还是主角,怎么都死不了的。

更何况那几个仆人看起来也……奇怪,那几个仆人他在城堡里面没有见过啊,如果是一直待在地下室的话,他们下去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到。

从哪里钻出来的?还活着吗?

公爵居然瞒着他养私兵?

扶鸢抿了抿唇,有点怨气。

“夫人,我们先走吧。”司特拉着扶鸢的手转身,他私心里希望埃里克森就这么死了算了。

但是很遗憾埃里克森没死,埃里克森活着出来了。

管家站在黑漆漆的走廊,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夫人,你们去了哪里?”

扶鸢:“……”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他淡淡道,“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备吗?”

“这是夫人的城堡,当然不需要像我报备。”管家说,“我只是害怕夫人被坏人所欺骗。”

扶鸢眯了眯眸子看着管家。

“而且我的东西好像不见了。”管家闪着恶意的目光移到了司特和埃里克森的身上,“如果知道是谁拿的话,按照城堡里面的规矩是要被赶出去的。”

扶鸢手一动,举着钥匙,“你说的是这个吗?我拿的,我想去看看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吗?”

管家的呼吸一滞,他看着扶鸢手中的钥匙,半晌,脸色阴沉的低下头,“不……夫人拿的我当然不敢说什么,只是之前公爵大人说……”

“你去过那间地下室吗?”埃里克森开口问,“查尔斯先生。”

管家的话被打断,他身体一顿,看向埃里克森,微笑着,“当然没有,埃里克森先生。”

埃里克森平静道,“希望是真的没有,查尔斯管家,否则,被解雇的人或许是你。”

查尔斯放在身后的手又慢慢握紧了。

扶鸢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不想和你们说那些了,我回房间了。”

他不再搭理其他三个人,径直上楼。

查尔斯看着面前的司特和埃里克森,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二位居然能活着出来……”

“我们是活着出来了。”埃里克森淡淡的看着查尔斯,“查尔斯先生,自己缝自己的身体难受吗?”

查尔斯的声音一时,黑黝黝的眼看着埃里克森。

埃里克森又露出礼貌的,高高在上的笑容,“查尔斯先生,如果身体变成一堆烂肉的话,或许连身体都缝不起来了。”

一旁的司特脸色一时有些古怪,半晌他才说,“我就说前天晚上我已经杀掉了查尔斯,为什么第二天他又活了?原来是自己把自己的脖子缝起来了……”

“有些重要npc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的确会有复活的能力。”埃里克森道,“这个查尔斯大概也算得上重要npc了。”

查尔斯冷眼看着司特,“那又如何?就算你们活到了第七天又怎么样呢?夫人只会选择一个人结婚,另一个人必须离开城堡,而我,是能永远留在夫人身边的。”

……

扶鸢趴在床上看书。

窗口的缝隙有风吹进来,扶鸢准备起身去关窗户的时候,窗户在他眼前合上了。

他盯着紧闭的窗,慢慢地攥紧手,眼睁睁看着一团黑雾蹭上了他的小腿。

‘宝宝。’

明明没有人,但是扶鸢听见有人在叫他。

‘宝宝,宝宝,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黑雾纠缠着他的身体,‘宝宝……我的,你是我的夫人啊。’

是公爵。

他那个死鬼老公。

扶鸢的心头又陡然一松,他忽然意识到了前几次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弄他,原来……就是公爵,不是他的错觉。

‘宝宝,为什么要和那两个讨厌的男人走得那么近?还要去我为宝宝准备的秘密花园。’黑雾堵住了扶鸢的嘴,声音哀怨无比,“你要抛弃我吗?不可以……宝宝不可以抛弃我。”

扶鸢唔了两声没能挣脱这些雾,自然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尾在黑雾的缠绕下一点点的泛了红,呼吸有些急促。

衣服隐约隆起,身体被这团雾气蹭碰得浑身颤抖。

难受的。

扶鸢偏了偏脸,眼底一片湿润。

这团黑雾,好会玩……

‘宝宝。’黑雾说,“好热、好多水,要被融化了。’

‘宝宝,不要拒绝我,我才是你的丈夫,那些都是假的……他们都是假的。’

‘我最爱你了,宝宝,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等我回来就把他们杀了。’

黑雾这样说着。

它才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所以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抢它老婆的都得死……全都要死。

它的、它的老婆。

它会好好伺候自己的老婆,轮不到别人来的。

‘宝宝,宝宝……老婆,好香,老婆好香,喜欢,喜欢。’

这些话就这么顺着传入了扶鸢的耳中。

‘宝宝,要做……’

扶鸢的身体紧绷了一瞬,眼底的雾气更重。

手中的书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落到了地上。

第52章 无限流里的新娘npc

第六天晚上。

扶鸢听见了楼下的狼嚎。

他靠在窗边, 看着楼下的野狼,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狼为什么进入城堡了?这也是这个副本里的一环吗?

还有,明明主角贡献的能量值已经满值了, 但是他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扶鸢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或许是他需要在这里待满八天。

转眼就到了第七天。

一大早城堡里的仆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洗净的红酒杯,从城堡外面运来的鸡鸭鹅, 葡萄酒。

扶鸢举着手由着埃里克森给他穿衣服。

埃里克森轻声说,“宝宝今天晚上就要选择结婚对象对不对?”

扶鸢抬眸看了埃里克森一眼, 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明天早上再选也不是不可以。”

埃里克森按着扶鸢的腰肢, 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吻轻轻地落在了扶鸢的唇上。

扶鸢由着他亲了两下, 然后偏过头问, “很想和我结婚吗?”

“想。”埃里克森的声音低哑, “喜欢你,想和你结婚。”

扶鸢睫毛弯了弯,他勾着埃里克森的领带, 略略抬起眸来,“不过才来这里几天, 这么喜欢我?”

“有些人只需要见一眼, 就知道会很喜欢了。”埃里克森把扶鸢抱得更紧,额头也抵了上来, “宝宝,说喜欢甚至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感情。”

扶鸢吻了吻埃里克森, 低低地笑了一声,“可是喜欢我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宝宝很招人喜欢。”埃里克森咬上扶鸢的指尖。

“如果。”扶鸢说,“如果你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丈夫还没有去世,你现在也会对我说这句话吗?”

埃里克森喉结滚动了一下,“结婚了也能分开,更何况,没有人规定你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就算是做宝宝的地下情人,我也是愿意的。”

扶鸢没憋住笑了一阵,地下情人这几个字从埃里克森的口中说出来就挺古怪的了。

他推了下埃里克森,“可以了,先下去吧。”

“再等等。”埃里克森牢牢按住扶鸢的腰,“宝宝,现在还早。”

扶鸢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还早……所以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身上的礼服繁琐,可却勾勒出扶鸢纤细的腰肢。

埃里克森低下头,吻从扶鸢的唇移到了扶鸢的锁骨。

扶鸢眯起了眸子。

他在这个世界过得真不错啊,比上个世界爽快多了。

“衣服不能弄脏了。”

扶鸢压着嗓音说。

埃里克森抬眸看了扶鸢一下,低声说,“好。”

“也不能弄坏了。”

埃里克森松了松手答应着,“好。”

刚穿上的衣服又被一件件脱掉了,埃里克森的掌心灼热发烫。

扶鸢攀着埃里克森的肩,眼底有着浅浅的湿意,他的指腹抚过了埃里克森的眼睛,隐约有几分柔情。

“宝宝。”埃里克森低哑着声音叫着,“老婆。”

扶鸢的身体紧绷了一瞬,“……现在就叫老婆,不太好吧?”

埃里克森咬上扶鸢的耳垂,“老婆。”

扶鸢的脑子有些空白。

事实上,这两天公爵的黑雾总是钻进房间里面去找他,这让他不得不记得自己那个鬼老公。

公爵已经死了,他这不算出轨吧?

那也没办法,都是公爵的错,他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已。

可这样想起来的话,他好像是在背着公爵偷情一样,其实根本没有这种事。

“小鸢,老婆。”

埃里克森在扶鸢耳边一声声的叫着,“老婆,喜欢你,和我结婚好不好?和我结婚。”

扶鸢的睫毛颤抖着。

他的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窗框上,下一刻,又被埃里克森的手扶住了后背。

往下看去,整个城堡里都是忙碌的仆人,而他们的主人却衣衫不整的被人按在这里……

扶鸢莫名有了点羞耻感。

“老婆。”埃里克森声音低哑的呢喃着,“他们抬头会看见我们现在这样吗?”

扶鸢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力不从心的骂道,“闭嘴。”

埃里克森把脸埋在扶鸢的颈项,低笑着,“宝宝不用怕,他们看不见的,这是视觉盲区。”

扶鸢呼吸有些急促,“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第一天就站在下面看到你了……老婆做寡妇模样的打扮,极美。”

扶鸢的指甲抓破了埃里克森的肩,他把眼尾的泪珠眨去,“……那你们,也死一死,我也穿……”

“不好,我更想和老婆在一起。”

空气都在那一瞬间变得紧迫起来。

扶鸢紧紧抱着埃里克森,然后没什么力气的挂在埃里克森的肩膀上。

……

打开房门时司特站在门外。

扶鸢脸上还有着未尽的潮红,他看着司特,歪了歪脑袋,“怎么站在这里?”

司特的目光从扶鸢身上移到埃里克森身上,又移回扶鸢身上,低下头,“……如果夫人想要我进去加入的话。”

扶鸢:“……”

埃里克森面无表情地扫了司特一眼,嗤笑着,“装什么?”

“夫人。”司特的手抚摸上扶鸢的颈项,“野狗总是不心疼人的,脖子都红了。”

是吻痕。

扶鸢不置可否。

司特又垂首道,“楼下已经来了许多参加舞会的人。”

这些npc在司特眼中都是空白的脸,是因为无限流偷懒吗?根本不给这些npc脸。

甚至,司特还看到了前两天送请柬的那个克劳德,同样也是一张空白的脸,敷衍的厉害。

黄毛和乐师混在其中,想要趁着舞会的时候上三楼。

一楼和二楼他们都已经探索过了,只有扶鸢所住的三楼没有人去看过,而来这里的第一天,管家告诉他们不要去三楼打扰公爵夫人休息。

之前的时候管家一直守着三楼的入口,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在那里守着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舞会的时候来的人会很多,没有人会注意他们两个不起眼的乐师和仆人。

至于司特和埃里克森,黄毛和乐师认为他们已经被公爵夫人蛊惑了,整天都在争风吃醋,根本不适合合作。

尽管公爵夫人实在美丽,可即便是再美,也只是一个npc,他们又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陪这个npc一起。

在玩家眼中那些来宾都是空白的脸,可是在扶鸢眼里这些人却与正常人无异。

“亲爱的夫人。”

看到扶鸢的时候,克劳德眼前一亮,“今天的你也是如此美丽。”

扶鸢微微颔首,“克劳德大人,你也很英俊。”

埃里克森的目光中克劳德那张空白的脸上,又默默移开,他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扶鸢的手。

克劳德笑了起来,他看看扶鸢身边的埃里克森和司特,微微挑眉,“这两位难道就是你未来的夫婿候选人吗?”

扶鸢道,“看起来是的。”

克劳德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很有好感,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结婚就好了。”

埃里克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司特在一旁不阴不阳的开口,“克劳德大人的意思是,你要带上你所有的家产入住萨洛城堡吗?或许还可以改了自己的姓跟着夫人姓?”

克劳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司特,他不明白这个人对他的敌意为什么这么大,“阁下只是一个候选人而已,现在还并不是夫人的丈夫,我和夫人的事不需要你来管吧?”

司特冷笑了一声。

扶鸢瞥了一眼司特,为什么今天的司特好像比平时要生气许多。

他也没多在意。

只是拍了拍司特的肩。

离开了克劳德之后又有几个没有长脸的npc来和扶鸢交流,他们话里话外都表达了对扶鸢的喜爱和钦慕,扶鸢也只是微笑着感谢。

唯独司特和埃里克森,脸色越来越阴沉,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糟糕的气息,那些npc又跟走剧情一样,根本不在意司特和埃里克森身上足以冻死人的冷意。

在这样的时间里,夜幕降临,舞会开始了。

“美丽的夫人,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埃里克森立马伸出手来,看起来就是一个儒雅的绅士,“或许今天晚上我们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夜晚。”

也就是同一刻,司特也俯身,如同骑士一般,他看着扶鸢,“夫人,请与我跳舞吧。”

扶鸢眨了眨眼,他看看埃里克森又看看司特,抬起手来。

面前的两只手都跟着他的动作微动,扶鸢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轻轻地弯了弯眸,“你们都邀请我跳舞,可我只有一个,怎么办呢?”

“难以抉择的话,夫人不如和我一起就好了。”克劳德笑眯眯的凑过来,“夫人,我应当很适合做舞伴。”

埃里克森和司特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克劳德身上,他们并不认为扶鸢会和克劳德一起跳舞,但这个npc总在扶鸢身边晃荡,也让他们不高兴。

扶鸢眨了眨眼,抬起的手一歪,落在了克劳德的手上。

他冲着克劳德温和一笑,“那么克劳德大人,跳舞吧。”

眼看着扶鸢和克劳德滑入舞池,埃里克森和司特收回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全都是对对方的厌恶。

扶鸢被他搂着腰,温声说,“克劳德,今晚的你十分殷勤。”

“夫人难道不相信吗?我也想和夫人结婚。”克劳德说,“夫人和公爵结婚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扶鸢幽幽道,“我记得,你很害怕公爵的。”

“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啊。”克劳德毫不客气,“他死了,你又要找新的丈夫,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扶鸢说,“如果公爵没死呢?”

“这怎么可能?”克劳德说,“毕竟我们亲眼看见他的尸体烧成了灰是吗?”

扶鸢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你说得对。”

“更何况,相比起那两个人,我拥有着庄园土地,数不清的仆人,我会是夫人你结婚最好的选择。”

“那可不行呢。”扶鸢偏了偏脸,轻笑,“克劳德大人,他们很爱吃醋的。”

“所以你决定了对吗?马上就会宣布吗?”克劳德低下头来靠近了扶鸢,从埃里克森的角度看去,如同在接吻。

埃里克森忍不住提起脚步就要冲进舞池之中。

但也就是这一刻,克劳德忽然软趴趴的倒了下去,然后飞快消散,如同一阵黑雾。

埃里克森一愣,脚步一收,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司特已经飞快地把扶鸢拢进怀里,遮住了扶鸢的眼睛。

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那一刻,热闹的大厅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寂静席卷而来。

门外响起轻飘飘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宝宝,我不是说了等我吗?明明我都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53章 无限流里的新娘npc(完)

一团黑雾一点点的凝成了人形, 朝着扶鸢走来。

扶鸢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那个人走近,歪了歪脑袋。

“宝宝,你骗我。”男人把扶鸢拢入怀中, 委屈极了,“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抛弃我了?”

扶鸢下意识揉了下男人的脑袋, 他嘴里很快反驳,“我骗你什么了?难道不是你在骗我吗?你没死骗我死了, 我为你难过了那么久。”

“对不起宝宝。”公爵可怜兮兮的蹭着扶鸢的脸,“因为公爵的身体到时间必须死了。”

毕竟这个副本设定里, 公爵就是早死的, 死的时候公爵是很后悔的。

他一开始本没有打算来这个副本, 谁料偏巧新娘是扶鸢,他对这个新娘一见钟情, 轻易取代了公爵的位置。

可早已设定好的游戏规则只能遵守下去, 他不得不死一次, 在游戏规则之外去找东西来让自己回来。

他一直留着自己的一团灵魂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着扶鸢,怕扶鸢选新的丈夫……紧赶慢赶, 总算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尽管回来的依旧不是本体,可想要杀了那两个和扶鸢有亲密接触的人类也不是什么问题。

公爵看向埃里克森和司特, 眼底杀意明显, “没关系的宝宝,等我把他们杀了就好了。”

埃里克森握紧了一把剑, 指向公爵,话却是对扶鸢说的, “小鸢,你不要被他骗了, 公爵已经死了,他根本就不是公爵,说不定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欺骗你。”

不管这个来的人是不是公爵,现在他都不应该是公爵,想到这里,司特冷静点头,“小鸢,你一定要想清楚,公爵已经死了,人死了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你马上就要找到新的丈夫了,他突然出现肯定是为了霸占那些遗产,你不要相信他。”

公爵阴森森的看向埃里克森和司特,“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趁我不在家时勾引我的妻子,现在还想挑拨离间,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等等。”扶鸢一把按住了公爵的手。

“老婆,你是不是想替他说话了?”公爵看着扶鸢,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你不能做喜新厌旧的人,老婆……你是我的老婆。”

“稍等。”扶鸢站到中间,一左一右阻止了三个人,“我现在有点事,你们得等等我。”

扶鸢查看了一下能量值。

主角和反派三个人的能量值都集满了,不仅如此,任务板面上显示,扶鸢可以回任务大厅了。

这条消息是在几分钟前发的,按照时间算了算,是公爵回来的时候。

所以之前他想的要待满八天是不对的,其实只是因为……反派一直没露脸,所以他才走不了。

又或者说,这三个人聚在一起才算真的成功了。

扶鸢的目光从三个男人的眼睛上一一划过。

他又不是什么笨蛋,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了全部。

那个躺在实验舱里丢失了三魂六魄的男人,从他第一个任务出来之后有了反应,脑部细胞开始活跃。

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主角反派贡献能量值自由之后,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第二个世界亦然,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但和第一个世界那三个人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

离开第二个世界后苏醒的植物人,一见到他就抱着他不放的男人。

司特,埃里克森还有公爵对他那来势汹汹的感情也可以理解了,因为其他的灵魂影响着他们,以至于这个世界进度条这么快,短短的时间就能叠满。

即便是这几个人之间会彼此敌视。

研究所的那个老教授知道这些,所以老教授才叫他来这里,是为了集齐那个男人的三魂六魄。

可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至少肯定不会是什么单纯的试验品。

这些事,大概都需要那个老教授来说。

但现在,或许他可以问问这三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扶鸢轻轻地拍了拍衣服,“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说的是和平的方式。”

他说,“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次给他做扫尾工作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

于是四个人坐下了。

为了公平和和平,扶鸢一个人坐在了三个男人的对面。

而对面的三个男人互相之间离得远远的,司特面无表情地倚着墙,埃里克森靠在窗边,让公爵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泾渭分明,堪称三足鼎立。

“老婆。”公爵一坐下立马表衷心,“我以后会在家里好好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你真的是公爵吗?”埃里克森只冷冷道,“真正的公爵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话来,谁还信你?”

公爵瞥了埃里克森一眼,冷笑,“我到底是不是公爵,老婆自然会分辨,像你这样试图鸠占鹊巢的人还是赶紧滚。”

“如果你真的是公爵,那你告诉小鸢。”司特说,“在这个城堡里有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东西?”

公爵一顿,他看向司特,眼底的光好似要杀人一般。

他知道司特说这些话是何用意,如果他不能说出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他就不是真正的公爵。可如果他说出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他美丽柔弱的妻子肯定会被他吓到,他们之间的相处以后都会有着很深的隔阂。

对上扶鸢的目光,公爵又磨磨蹭蹭的蹭到了扶鸢身边,黏黏糊糊的抱住了扶鸢的腰,“老婆……老婆,我可以和你说一些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你相信我,我就是真正的公爵。”

扶鸢微微笑了笑,他说,“我当然相信你,你是真正的公爵,你没有死,你是我的丈夫。”

埃里克森和司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扶鸢又继续说,“可是现在我并不想与你讨论你是不是公爵的问题。”

这下换成公爵的脸色变了。

扶鸢欣赏了一番三个人的脸色后才慢吞吞的说,“我说,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你们三个人的眼睛其实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三个人难得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以前的确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甚至如果不是扶鸢提醒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去关注对方的眼睛

扶鸢说,“你说你们无亲无故,一个是西方人,一个是东方人,还有一个是东西混血……你们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的眼睛会长得一模一样吗?”

公爵立马说,“我知道,肯定是我们有着同样的母亲或者父亲,难道我们是同父异母或者异父同母的亲兄弟?”

“荒唐。”埃里克森阴森森道,“我母亲是东方人。”

司特用一种看煞笔的眼神看了一眼公爵,“你有母亲吗?你母亲是谁?脚什么名字?”

当然,无限流BOSS嫌麻烦,没有给这些角色设定过多的亲缘关系。

公爵一时无语。

扶鸢说,“你们也不是什么兄弟,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们是一个人呢?”

扶鸢说得很直白,他想要验证自己心中的答案,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这些话说出来,总归会有点反应的。

埃里克森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乌云遍布,看起来像是要下倾盆大雨。

司特定定地看着扶鸢,没有说话。

公爵有些焦虑的抱紧了扶鸢,“宝宝,别说这样的话,我不可能和他们分享你的,就算真的是一个人我也不会和他们分享你的。”

扶鸢:“……”

扶鸢又摸了摸公爵的脑袋,“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其实……”埃里克森平静道,“我见到有些人的第一眼就觉得恶心、反感,以至于排斥。”

扶鸢明白埃里克森的意思。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司特轻声说,“小鸢,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哪怕那个别人是另一个我。”

扶鸢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不再多问了,只是轻轻地弯了弯眸,觉得自己说这些是多此一举,反正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后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体的。

窗外的乌云压得更密了。

公爵把扶鸢抱得越来越紧,如同在警惕着什么一般,浑身都绷紧了。

他说,“老婆,这是我创造的世界,不要怕。”

扶鸢轻轻地眯了下眸。

他倒是没有害怕,但是公爵好像很怕。

不仅是公爵,埃里克森和司特都紧绷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站在扶鸢面前,抬头看向外面。

“你们不用担心我。”扶鸢手指在任务板面上滑动了一下,“我要走了。”

“走?”

“老婆要去哪里?老婆带带我。”

“的确该离开这里了。”

扶鸢弯了弯唇笑了一下,“如果要见面的话……那就研究所再见吧。”

扶鸢按了登出的按钮。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任务对象们好好告别了。

毕竟那个男人的魂魄集齐了,下次他再出任务可就遇不到这个人了,想想居然还有几分不舍。

果然,男人,做-爱也能做出感情来。

……

实验舱里躺着的青年容貌瑰丽,皮肤雪白,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研究所里响起。

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慢地勾住了扶鸢的指尖,俯身轻吻。

‘谢行南,滚开,谁允许你亲小鸢的?’

‘老婆,我的老婆,只有我才能亲亲我的老婆。’

‘陛下为什么还没醒呢?奴好生担忧……’

混乱的声音挤满了男人的脑子。

他依旧静静地看着扶鸢,然后俯下身把扶鸢从实验舱里抱出来。

然而就在他把扶鸢抱出来的那一刻,扶鸢的长睫轻颤着,慢慢地睁开了眼,露出一双碧色的眼瞳。

澄澈、还有着几分迷茫。

那双漂亮的、如同盛满了星河的眸子里映照出黑色的眸子和面具。

男人低下头来,轻轻抵了下扶鸢的额头,呢喃着,“小鸢,我们回家。”

第54章 初始(上)

扶鸢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上头有一个哥哥。

哥哥姓秦,随母姓,哥哥出生的时候正是父母感情最好的时候, 所以姓也毫无争议的跟着母亲姓的。

好景不长,新鲜感退去, 父母的感情渐渐变淡。

扶鸢的父母并不爱他,扶鸢来的很不是时候, 他来的时候正好父亲出轨整日不回家,因为他的眼睛, 父亲也怀疑母亲出轨过, 母亲闹绝食要离婚, 家里一片混乱,没有人在意刚出生的小孩。

只有哥哥笨拙的把他抱起来。

扶鸢是被哥哥养大的, 甚至连名字也是哥哥起的。

哥哥比扶鸢大了几岁, 人很温柔, 从小到大,扶鸢的所有事情都是哥哥操心的,对扶鸢来说, 哥哥是最重要的人。

但扶鸢从来没想过,真假少爷这种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哥哥身上, 哥哥是被抱错的, 根本就不是扶家的孩子。

以至于他对站在他们的父亲和母亲身后的年轻男人很警惕。

扶鸢悄悄地抓紧了哥哥的衣服,抿紧了唇。

理智上, 扶鸢知道那个年轻男人才是他真正的哥哥,是受害者。

可情感上, 扶鸢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因为……这又不是哥哥的错!

年轻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扶鸢的目光, 抬起头来冲扶鸢笑了一下,扶鸢别过脸,他不喜欢这个人。

“小鸢。”哥哥轻轻地摸了摸扶鸢的脑袋,眸光温柔,“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等会哥哥去给你讲故事。”

扶鸢没动,他一向很听哥哥的话,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小鸢应该知道。”

他们的父亲——扶建的语气很严肃,他夹着烟。

烟味让扶鸢蹙了下眉,秦观临注意到了,他和扶鸢换了个位置。

“观临,毕竟阿宣才是他的亲生哥哥。”

阿宣,陈宣,被抱错的真少爷,被认回来之后,他应该叫扶宣。

扶鸢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扶鸢想,哥哥肯定不是因为不是扶家人才难受,而是因为他,因为他不是哥哥的弟弟。

“我只是想,我后面再告诉小鸢。”秦观临神色显得很平静。

扶建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看向秦观临,“阿宣因为你受了二十一年的苦,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你搬出去。”

扶家惯来亲情淡泊,只看重血脉,这样的结果扶鸢和秦观临早已猜到。

但扶鸢一下子抬起头来,他把秦观临的衣服抓得更紧了,“那我,我要和哥哥住在一起,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扶宣一直没说话,此刻又看了扶鸢一眼。

秦观临轻轻地握住了扶鸢的手,“小鸢,先别急。”

扶建面无表情地看了扶鸢一眼,“小鸢,你是扶家人。”

“我可以不姓扶。”扶鸢说,“哥哥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只这一句话,扶鸢就激起了扶建的怒火,男人猛地站起来抬起了手。

扶鸢很少和扶建单独相处,每次见面扶鸢都会偷偷溜进秦观临的房间,以至于此刻被扶建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本能的往秦观临怀里钻了钻。

秦观临护着扶鸢皱了眉,他看着扶建,表情有些沉,“扶建,我搬出去,毕竟我不是扶家人,一直都占了别人的位置。”

“但是小鸢……”他垂眸看着怀里可怜巴巴的少年,轻声说,“小鸢,你们从来没有管过,他跟我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扶建感到荒谬,“他是扶家的人,你说要把他带走?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扶家。”

秦观临十分冷静,“扶建,你们并不能照顾小鸢也不喜欢他,既然如此,让他跟我走不是更好吗?”

“我能照顾照顾小鸢的。”扶宣在一旁开口,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扶鸢,“我也很希望有个弟弟,小鸢长得这么漂亮,我会照顾他。”

秦观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第一次见到亲生弟弟,评价是漂亮?还不等秦观临摸清楚这点怪异的地方,扶建已经一锤定音,“小鸢是我的儿子,他只能待在扶家,扶家有保姆还有你们的母亲,没什么不能照顾的。”

“如果保姆和母亲能照顾我。”扶鸢抬起脸看着扶建,“那我刚出生的时候就不会快饿死了,也不会连上学都是我哥哥给我办的入学,只有哥哥才是我的亲人——”

秦观临在男人难看的脸色中捂住了扶鸢的嘴巴,他在扶鸢耳边轻声说,“小鸢,别难过。”

扶鸢没有觉得自己在难过,他本来也不喜欢扶家,他知道哥哥也不喜欢扶家,如果不是他还在这里的话,哥哥早就出国了。

直到此刻,一旁的秦悦才轻声细语的开口,“小鸢,你想哥哥的话,每个月去陪哥哥住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你毕竟是扶家人,现在年纪还小,怎么能和外人一直住外面?那传出去也不好听。”

扶鸢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抖着,却抓紧了秦观临的手,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做主。

他还没有成年,扶家夫妇是他的监护人,他没有办法和哥哥离开这里。

他如果一定要和哥哥走,肯定会给哥哥带来麻烦……他也不想这样。

“其实小鸢是想观临哥留下来吧?”扶宣说,“我倒是不介意……”

“他不是扶家人,不能住在这里。”扶建说,“阿宣,先去休息吧。”

扶宣朝扶鸢露出一个有些愧疚的表情,似乎是愧疚自己没能帮他说上话。

扶鸢别过脸,拉着秦观临就要上楼。

秦观临默不作声的看着扶鸢的后脑勺,眼底却充满了担忧,他把小鸢保护得太好,又太娇气,如果他离开这里的话,小鸢会不会受委屈呢?

扶鸢推开房门,秦观临轻声叫道,“小鸢。”

扶鸢回头看了一眼秦观临,他眨了眨眼,“哥哥,先进来吧。”

秦观临关了门。

扶鸢掀开被子躺上床,“哥哥说的,给我讲故事。”

秦观临默了默,取了本书,“基督山伯爵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扶鸢说。

秦观临便轻轻地念了起来。

小时候秦观临念睡前故事的时候扶鸢的话很多,什么都要问,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年纪渐长之后,扶鸢不问了,秦观临还觉得有些失落,他的弟弟长大了。

但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的就是,扶鸢一听故事很容易就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睡颜乖巧的少年,十五岁的少年皮肤嫩得一掐就能出水似的,那张脸精致优越,漂亮得厉害,秦观临注意过,扶鸢在学校十分招人喜欢,表白墙上扶鸢的名字出现率高达99%。

他关了灯离开扶鸢的房间,却见扶宣站在外面。

秦观临没打算和扶宣说什么,扶宣却开口了,“你说要带扶鸢离开,其实就是因为想借着扶鸢住下来吧?”

秦观临莫名其妙的看了扶宣一眼,“我并不在意扶家,为什么想要留下来?”

“别开玩笑了。”扶宣嗤笑,“扶家的一切对你来说本来唾手可得,可凭空出现了一个我,你很恨吧?”

“这些不属于我。”秦观临冷静道,“我想要的东西我能自己挣。”

“你能自己挣?说得好听。”扶宣拔高了声音,“你还不是占了我的位置才能说出这句话吗?你用的是属于我的资源,我的精英教育,你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是站在既得利益者的位置说的,你根本没资格说这些!”

“你可以小声一些吗?小鸢在睡觉。”秦观临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扶鸢还在睡觉后才说,“那我向你道歉。”

扶宣注意到他的动作,冷冷的笑了一下,“扶鸢本来是我的弟弟,他凭什么那么维护你?”

秦观临道,“我很乐意小鸢多一个爱护他的哥哥,如果你想让他叫你哥哥的话,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

“闭嘴!”扶宣有些破防的打断了秦观临的话,“你闭嘴!我会让他忘记你这个冒牌货,以后他只有一个哥哥,你最好是离他远些!”

秦观临是个很温和的人,他一般很少生气,所有生气都是因为扶鸢。

比如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扶宣。

扶宣喘着气,忽地又笑了起来,“你这么在意他,我偏要把他抢走。”

……

扶鸢起床的时候秦观临正在搬东西,他踩着木质地板来到秦观临房间,揉着眼睛看向秦观临,“哥哥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秦观临有些无奈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以后我不在可没有人时时刻刻关注是不是穿鞋了,生病了怎么办?”

扶鸢嘟囔着,“那我就找你啊。”

秦观临找来鞋给扶鸢穿上,听见这句话轻笑一声,“小鸢,有事一定和哥哥说,只要你需要哥哥,哥哥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的。”

扶鸢点了下头。

“早上我来接你上学,不想在家里吃早餐的话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带过来,学校的活动也要给我打电话才行,还有……”

“哥哥,我都知道,不用一直重复了。”扶鸢低下头看着秦观临,抿了抿唇,“哥哥不用接我,你住那边过来也不顺路……”

秦观临安静的看了扶鸢好一阵,他抬起手揉了揉扶鸢的脑袋,“如果想哥哥了就去哥哥那里住一段时间,母亲也说了,每个月都可以去我那里住。”

扶鸢点了下头。

“大少爷,车到了。”帮佣在门外叫道。

扶鸢下了床,跟着秦观临下楼,他这才看见扶宣坐在客厅,那张脸鼻青脸肿的,倒像是被人揍了。

扶鸢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他没多问,自然也没看见扶宣那难看的脸色。

第55章 初始(上)

扶鸢考的大学距离秦观临现在的住所很近。

自打知道秦观临从扶家搬出来之后, 秦观临就和大学的同学一起创业。

现在也是鼎鼎有名的商场新贵,提起秦观临的名字其他人都会夸奖一番,说扶家丢了西瓜。

扶建当然听得到这些话, 一旦听见这些话,他就会回来给扶宣施压, 让扶宣不要被秦观临压一头。

扶鸢有好几次经过客厅的时候都看见扶宣被训,他没想多管闲事, 这对他来说是扶家的家事。

偶而有两次他还会被波及,扶建也会训他, “秦观临本来就是外人, 你整天不和你自己的哥哥相处, 总往秦观临那里跑什么?你以为秦观临真的把你当弟弟吗?他不过是现在见你是扶家的人,觉得你还可以利用而已。”

扶宣就站在原地, 阴冷的看着扶鸢。

扶鸢拽着书包的带子懒得和扶建多说, 只有他知道哥哥对他有多好, 反正不是扶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的。

大概是不想让扶家人多想,很多时候秦观临送扶鸢都只送到了门口,目睹扶鸢进门之后就走, 但是有一次下大雨,秦观临把扶鸢送进了屋。

恰好扶宣又在被扶建训, 看见秦观临的时候, 扶宣和扶建的脸色都如出一辙的难看,扶鸢没注意他们的表情, 只是乐滋滋拉着秦观临上楼。

秦观临当时问他,“乖宝, 父亲有骂过你吗?”

“他骂我做什么?”扶鸢蹬掉了拖鞋,“我和他又不熟。”

秦观临看着扶鸢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总之他们如果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扶鸢只点头。

秦观临又揉了揉扶鸢的脑袋,轻声说,“高考可以考虑考离我近一些的学校,我好照顾你。”

“我已经有选择了。”扶鸢只弯弯眉,“反正我不会离哥哥太远的哟。”

“哪所学校?”秦观临问。

扶鸢笑眯眯的扒拉着秦观临的领带,“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考成绩是扶鸢和秦观临一起查的,成绩出来的时候秦观临在扶鸢身后含笑着,“宝宝,看不见呢……该不会是市状元吧?”

秦观临话音一落就有电话就打过来说他们是T大招生办的。

扶鸢冲秦观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他小声炫耀,“哥哥,我猜我的分数比你高考的时候要高。”

“那也正常。”秦观临对扶鸢十分信任。

扶鸢挂断接二连三的电话后,“我要回扶家收拾东西,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搬到哥哥这边来住,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拦着我了吧?”

“我和你一起过去。”秦观临说。

扶鸢摇了摇头,“用不着的,我那边需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

他的东西几乎都在秦观临的这边。

“我和你过去比较好。”秦观临道,“我不相信他们会顺利放你过来。”

“管他们做什么?扶宣这个时候在公司,扶建不知道去他哪个小情人那里了,秦夫人忙着和她的小情人国外旅游,没有人会管我的。”扶鸢把旅游书册塞到秦观临手中,“哥哥我的成绩出来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规划好时间,做旅游攻略,带我出去玩——因为不能浪费时间,所以我过去收拾东西,你在这边做攻略等我。”

秦观临:“……”

“明天。”扶鸢又说,“明天我就要出发哟。”

秦观临无奈,“那我叫个人和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一只行李箱就能搞定的问题。”扶鸢拉开门,“我很快就回来的,你在家乖乖等我吧。”

一想到以后就能和哥哥住在一块,扶鸢就觉得这三年的短暂分离都不算什么了。

扶鸢心满意足的回扶家收拾东西时,扶宣就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即便是三年过去了,扶鸢和扶宣的关系依旧不远不近的,他甚至觉得扶宣这个人很莫名其妙。

扶宣经常对扶鸢嘘寒问暖,看起来好像真的像个哥哥,即便扶鸢不搭理他,他也能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但有时候扶鸢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扶鸢,那种让扶鸢打心里觉得不舒服。

他直觉的不太喜欢扶宣。

毕竟也没有法律规定他一定要喜欢这个亲哥哥。

他就像真假少爷文里那个一心偏向假少爷的炮灰弟弟……嗯,会被打脸那种。

“你是打算以后都住在秦观临那里不回来了吗?”扶宣在房门口拦住了扶鸢,冷声问。

“这关你什么事儿?”扶鸢觉得莫名其妙。

“别忘了,你是扶家人。”扶宣看着扶鸢,眼底涌动着扶鸢看不懂的情绪,复杂难辨。

“我也可以不是扶家人。”扶鸢说,“你喜欢当扶家人你当就好了……不过我很奇怪,你这三年应该也看清楚了他们的本性吧?你还觉得这个扶家人很好当吗?”

“你怎么了不是扶家人?”扶宣一步步逼近扶鸢,脸色阴沉,“如果不是扶家,你现在能走到这样的高度吗?”

“高度?”扶鸢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好笑,“你说的是我现在这样的成绩吗?我想你真的想太多了。”

他看着扶宣说,“从小到大我的学习都是我哥哥给我辅导的,学校也是他给我提的建议,考前冲刺也是他给我押题——”

“秦观临不也是用的扶家的资源才达到了现在的成就吗?”扶宣打断了扶鸢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怨毒,“你想要和扶家切割?可你切割得了吗?”

扶鸢微微蹙了下眉,“我并不想和你说这些,楼下还有人在等我,麻烦你让一让。”

扶宣攥紧了拳头,他低下头看着扶鸢,沉沉的问,“你有没有把我当做过你的哥哥?”

扶鸢一愣,他看着扶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哥哥过?”扶宣又重复的问了句。

扶鸢侧过脸想了想,“从血缘上来说,你当然是我的哥哥。”

“但是很抱歉。”扶鸢道,“可是从感情上来讲,我只有一个哥哥,别人是无法取代他的。”

“别人?取代?”扶宣几乎要笑出来,“你的意思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无法被取代?”

“他就是我的哥哥,不是什么冒牌货。”扶鸢皱紧眉,“扶宣,我不想和你吵……”

“闭嘴!”扶宣却仿佛生气了一般,低吼着打断了扶鸢的话,“他就是,他就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如果不是他,现在的我不会是这个样子,看我被父亲骂的时候你都很有成就感对吗?你肯定和秦观临在背后偷偷的嘲笑我吧?笑我像个小丑一样。”

“你总是在打断我说话,你和扶建是一样的人。 ”扶鸢平静道,“我和哥哥从来没有嘲笑过你,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讨论你们扶家人的生存方式。”

扶鸢觉得他已经很有耐心了,他能理解扶宣心底的不甘和怨愤,他甚至没有直接骂扶宣,可是他不明白扶宣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如果扶宣是因为被扶建骂了受不了,去冲扶建发火啊,来和他说什么?他又没骂过扶宣。

真是莫名其妙。

扶宣抓紧了门,他紧紧地盯着扶鸢,好半晌才说,“是你说的,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哥哥,既然你说出了这句话,就不要后悔。”

扶鸢:“?”

他真的开始怀疑扶宣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了,他拉着行李箱说,“是是是,是我说的,你是不是看多了什么真假少爷的剧本,觉得之后我会痛哭流涕的后悔,求你原谅?不好意思啊,我死也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的哥哥只有一个人,秦观临。”

扶宣却没有生气了,他深深地看着扶鸢,声音更低了,“你说的,不会后悔。”

扶鸢:“……”

他真的很想骂扶宣一句神经病了。

但他到底还是没骂出来。

扶宣也有点可怜,大概在回来之前,扶宣也想着回到豪门过好日子吧,可惜,扶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家庭。

这个家庭是没有爱的,是冰冷的,畸形的。

在这里只有哥哥是一个有爱的人,但哥哥的爱也只会给他。

扶鸢一想到这里,又觉得开心了。

他离开扶家时的背影欢快,如同即将逃出笼的鸟儿,欢心雀跃的飞了出去。

扶宣看着扶鸢的背影,眉眼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他又想起第一眼见到扶鸢的时候,站在秦观临身后的少年,漂亮、柔软,看见他时如同一直警惕着陌生人入侵自己地盘的猫儿。

他很喜欢这只猫。

他也试图讨好这只猫。

但这只猫似乎养不熟,三年了也不愿给他一个好脸色。

明明他才是扶鸢的哥哥。

明明他才应该是扶鸢最喜欢的人……

扶宣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掌心的掐痕,平静地垂眸。

第56章 初始(中)

和秦观临在国外旅游的时候扶鸢还能听见扶家的事, 他那些八卦的朋友们见针插缝的和他说扶家的事。

扶家的事扶鸢向来不放在心上,抛开血缘来说,扶鸢不认为自己和扶家有什么关系, 他唯一的亲人只有哥哥而已。

“在看什么?”秦观临在扶鸢面前俯身,递给扶鸢一个冰淇淋。

扶鸢接过冰淇淋打了个哈欠, “诗和远方。”

秦观临在扶鸢身边坐下轻笑一声,“哪个远方?”

“有哥哥的远方啊。”扶鸢冲着秦观临抬了抬下巴, “难道哥哥的未来规划里没有我吗?”

少年绮丽的眉眼在阳光下张扬明艳,让秦观临微微怔了一下, 秦观临不动声色的转过头, “当然有, 小鸢,哥哥现在的公司, 你也是股东之一。”

扶鸢舔了下冰淇淋, 闻言诶了声, 有些惊讶。

秦观临又笑了一下,“真是个小迷糊,之前让你签过的文件你根本没看啊?如果我要骗你你该怎么办?”

“可是哥哥不会骗我啊。”扶鸢对男人十足信赖, 理直气壮的说,“哥哥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的。”

秦观临眸光闪动着, 揉了下扶鸢的脑袋。

他怎么舍得骗扶鸢呢?

“你好。”旁边传来生疏的中文, “我叫Tom。”

扶鸢和秦观临一起转过头去,对上笑容灿烂的外国男人。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Tom目光灼灼的看着扶鸢。

扶鸢一愣, 去看秦观临,他这是……被搭讪了吗?

秦观临按住扶鸢的手, 露出礼貌的笑容,用英语回答, “不好意思,不方便。”

男人看看扶鸢又看看秦观临,然后在两个人的手上扫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立刻说,“抱歉,我以为你们是兄弟……祝你们幸福。”

扶鸢:“……”

他又去看秦观临,“哥哥,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秦观临神色淡定,“不用在意,这样正好不用处理更多的人了。”

说到这里,秦观临又看向扶鸢,“宝宝,哥哥这样自作主张,你会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扶鸢奇怪,“我也只想和哥哥两个人旅游,不想有其他人来打扰。”

秦观临含笑,“只是说不定过来搭讪的人会有宝宝喜欢的那一款呢。”

扶鸢歪了歪脑袋,他喜欢的那一款?他喜欢的是哪一款?

他上上下下的把秦观临打量了一阵。兀自点头,“我喜欢的是哥哥这一款的,温柔的,对我好的。”

秦观临一顿,他微微转过脸,“如果你喜欢的人没有我对你好我可不会同意。”

“那我肯定找不到对象了。”扶鸢说,“毕竟比哥哥还对我好的人,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了。”

他又笑盈盈的看向秦观临,“反正我和哥哥都是一直在一起的,不需要其他人来介入我们……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吧?”

秦观临眸色有些复杂,他抬手又揉了揉扶鸢的脑袋,“嗯,哥哥也是这样想的,不会结婚谈恋爱的,会一直和小鸢在一起。”

扶鸢又笑弯了眼,他看向自己手中,“冰淇淋化了。”

“快吃了。”

“哥哥吃。”扶鸢把冰淇淋递到秦观临嘴边,眨巴着眼,“我不想吃了。”

秦观临垂眸看了一眼,就着扶鸢的手,三两下将冰淇淋吃进口中。

或许是握得太靠上了,秦观临舔过融化的冰淇淋时碰到了扶鸢的手。

扶鸢指尖动了动,舌尖扫过指尖时濡湿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指尖微微勾了下,“哥哥。”

秦观临伸出微热的手指轻轻擦过扶鸢的指尖,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抱歉,哥哥没注意。”

“也没什么关系。”扶鸢说,“反正我吃过的东西你也吃了。”

秦观临看了一下扶鸢,漆黑的眸子微暗,他问,“去冲浪吗?”

扶鸢摇了摇头,“不想去,太晒了。”

秦观临的视线在少年的肌肤上一扫而过,扶鸢的皮肤很白,此刻被晒得隐约有些泛红,这让秦观临忍不住捏了捏扶鸢的手臂,“再晒怕是会受伤,那我们回酒店?”

“哥哥如果想去的话就去吧,不用管我,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你。”扶鸢十分善解人意。

秦观临摇头,“我不想去,本来就是带你出来玩的,我对这些项目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我们先回酒店好了。”扶鸢说,“等晚上太阳下山了我们再过来?”

秦观临含笑道,“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秦观临先站起来,他朝扶鸢伸出手。

扶鸢借着秦观临的力道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太大的缘故,他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秦观临眼疾手快的把扶鸢半抱进怀里,有些担忧,“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扶鸢干脆把力道全卸了把自己完全放到秦观临身上,他嘟囔着,“哥哥,头晕没力气……”

“我抱你回去。”

秦观临轻易地把扶鸢抱了起来,少年很轻,抱着没什么肉,秦观临已经在盘算着扶鸢上大学的生活,思索着等扶鸢和他他住一起他要怎么给扶鸢调理身体了。

扶鸢勾着秦观临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哥哥,晕。”

“回酒店拿冰袋给你敷一下。”秦观临温声道,“然后你好好睡一觉,哥哥会在酒店里陪着你的。”

扶鸢唔了声,把秦观临搂得更紧了。

扶鸢和秦观临出门只开了一间套房,顶层楼,带游泳池。

他泡在水里,抬头去看上面的秦观临,睫毛弯弯的,“哥哥,不下来游泳吗?”

秦观临扫过扶鸢那身雪白的肌肤,“出来旅游就在房间里游泳吗?”

扶鸢笑眯眯的,“这样也别有一番趣味嘛。”

秦观临道,“你游,我给你点餐,想吃什么?”

扶鸢游到岸边,手肘撑在地板上,“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秦观临听见我不挑三个字时没绷住笑了一下,“那我点生姜炒肉?”

扶鸢:“……不要生姜。”

“不是不挑?”

“哥哥!”

秦观临看着少年气鼓鼓的脸,收了笑,“海鲜什锦炒面?”

扶鸢这会儿点了头。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扶鸢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隐约能看到颜色深沉的大海,与白日时的碧色截然不同。

“看什么?”秦观临在扶鸢身后弯下腰来问。

男人的呼吸洒落在扶鸢的后颈,这让扶鸢缩了缩脖子,回头,“我在看……”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扶鸢呆愣的看着秦观临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唇上的温热。

秦观临猛地站直了身体,少年身上的香,柔软的唇瓣,让秦观临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却没能说出话来。

扶鸢抬起头盯着秦观临的表情看了半晌说,“哥哥,你的嘴巴好软,和你硬邦邦的身体不一样。”

秦观临转过身的模样狼狈至极。

“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扶鸢在秦观临身后问,“只是碰了碰嘴巴没关系的吧。”

秦观临好半晌才勉强压下那阵诡异的热,听见这句话,他甚至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闷闷的嗯了声。

“好了哥哥。”扶鸢拉着秦观临的手往卧房那边走,“我们去玩会游戏好了。”

扶鸢跟没事人的模样让秦观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看着少年的背影,又垂下眸来。

……

秦观临虽然陪扶鸢出来旅游了,可公司的事还是得靠自己,他见扶鸢已经睡着了,便打开了笔记本开了台灯处理工作。

临近零点的时候,秦观临关了电脑来到扶鸢身边。

少年脸色泛红,呼吸滚烫,手指紧紧地抓紧了被子。

秦观临摸了摸扶鸢的额头,被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

他连忙找来体温计,轻声叫道,“小鸢,小鸢醒醒。”

扶鸢长睫颤抖着睁开眼,水润的眼看着秦观临,“……哥哥。”

“宝宝你好像发烧了,我们量个体温好吗?”秦观临温声细语道,“等我看过你的体温后我们再看是去医院还是吃点药。”

发烧了?

扶鸢本能地抓住了秦观临的衣服,有些鼻音,“要哥哥抱。”

秦观临上了床,他如同小时候那般把扶鸢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将温度计放到了扶鸢的腋下。

扶鸢靠着秦观临的衣服,脑子有些迷迷糊糊,“哥哥。”

“哥哥在。”秦观临把扶鸢抱紧了些,“别怕。”

扶鸢慢吞吞地嗯了声,有些迟钝。

“宝宝要不要喝水?”秦观临又轻声问。

扶鸢摇了下头,摇头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

他已经有很久没生过病了。

小时候扶鸢的身体是很差的,隔三差五生病发烧,一发烧就要折腾一整夜。

秦观临对处理扶鸢生病的事已经轻车驾熟,只是扶鸢好久没生病了,他一时着急了。

38.3。

秦观临皱了下眉,“宝宝,我们……”

“不要去医院,而是这边也不方便。”扶鸢蹭了下秦观临的胸膛,“哥哥,吃药……退烧就好了。”

秦观临给扶鸢拿了退烧药,他忧心忡忡,“如果明天早上没退烧,我们就去医院。”

扶鸢就着水把药吃了,听见这句话又拉了下秦观临的衣服,“哥哥不要担心,先睡觉。”

秦观临在扶鸢身边躺下,手穿过扶鸢的颈项将扶鸢牢牢地抱进怀里,“睡吧,哥哥抱着你。”

“这样你到时候会手麻的。”扶鸢的额头抵着秦观临的下巴,有些恍恍惚惚的,“哥哥,我已经不小了。”

“不小了也只能被我照顾。”秦观临说,“身边的人是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的,睡觉。”

扶鸢又蹭了蹭秦观临的胸膛,或许是脑子不太清楚,扶鸢脱口而出,“哥哥的胸肌不是硬的。”

秦观临:“……”

他摸了摸扶鸢的额头,“嗯。”

扶鸢滚烫的手指戳了戳秦观临的腹肌,本来还有些软的腹肌一下子变硬了,扶鸢嘟囔,“腹肌是硬的。”

秦观临呼吸也重了一瞬,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按住了扶鸢的手,“宝宝,别乱摸。”

“哦……”

扶鸢迟钝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为什么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