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队的每一次进攻，都像是在泥潭里跋涉。斯托克顿的传球被不断预判、抢断。马龙则陷入了和罗德曼无休止的缠斗和心理战中，他的怒气值在节节攀升，技术动作却因为心态失衡而完全变形。

反观太阳，每一次防守成功，都意味着一次摧枯拉朽的快速反击。

尼克·安德森的突破、巴克利的强攻、丹尼斯·罗德曼的激情四射、李飞的狂轰滥炸……太阳队的进攻火力被完全释放。

第一节结束的哨声响起。

记分牌上的数字，刺痛了所有爵士队球迷的眼睛。

38：14。

一个堪称屠杀的比分。

杰里·斯隆看着走下场的球员，马龙满脸愤怒，斯托克顿一脸茫然，其他球员则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所谓的“希望”，在短短12分钟内，被砸得粉碎。

他抬头望向球场另一端。

太阳队的板凳席上一片欢腾，而李飞，那个年轻的东方人，正平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丝毫的轻蔑。

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看透一切的平静。

斯隆的心，沉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赛前媒体的所有吹捧，那些关于“克星”和“希望”的论调，根本不是毒奶。

那他妈是精心准备的悼词。

节间休息结束，蜂鸣声尖锐刺耳。

杰里·斯隆站在场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刚刚在战术板上画了又画，擦了又擦，试图为球队找到一条生路。

“约翰，听着，”他把斯托克顿叫到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传递什么绝密情报，“暂时忘记卡尔。彻底忘了他。你和霍纳塞克打挡拆，用你的节奏去撕开他们的防线，找到空位就自己投，或者分给外线的射手。我们需要得分，需要稳住阵脚，懂吗？”

斯托克顿木然点头。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龙。那个壮硕如铁塔的男人，正用毛巾狠狠擦着脸，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燃烧的不是斗志，而是纯粹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怒火。他根本没听教练在说什么，他的全部世界，似乎只剩下球场另一端那个染着怪异颜色头发的91号。

斯隆心头一紧。他知道，马龙这颗炸弹，随时可能在自己球队的更衣室里引爆。

第二节比赛开始。

爵士队球权。

斯托克顿严格执行着教练的部署。他没有看低位的马龙一眼，而是指挥着霍纳塞克上来作掩护。经典的“犹他双煞”战术被暂时搁置，取而代之的是联盟最朴实、也最有效的挡拆配合。

他运球，借助霍纳塞克的身体，试图绕过尼克·安德森。

然而，就在他启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

太阳队的防守阵型，像一个精密的捕兽夹，在他做出选择之前，就已经预判了他的所有选择。

尼克·安德森像一头猎豹，贴着霍纳塞克的掩护挤了过去，没有失掉分毫位置。与此同时，侧翼的布鲁斯·鲍文鬼魅般上提一步，恰好封堵住斯托克顿传给外切的霍纳塞克的路线。

一瞬间，斯托克顿发现自己被夹在了中线附近。

他陷入了零点五秒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