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不要命了你！”

玄机子在后面看得目眦欲裂，失声大吼。

逆着灵体自爆的能量风暴冲进去，那跟主动跳进火山有什么区别？！

这个年轻人，是疯了吗？！

但顾尘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个被金光和黑气包裹，随时可能香消玉殒的女孩。

狂暴的能量，如同亿万柄钢刀，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的护身金光，在接触到风暴的瞬间就寸寸碎裂。

皮肤被撕开，血肉模糊。

灵魂像是被放在烤架上，传来阵阵灼痛。

但顾尘咬紧牙关，一步都没有停下。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近了！

更近了！

他终于冲破了能量风暴的外层，来到了柳如烟的面前。

此刻的柳如烟，情况无比糟糕。

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一股股黑色的雾气和金色的神光，在她体内疯狂地冲撞、撕扯，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成碎片。

那是镜流的怨念和她自身的神性力量，在她的识海里，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厮杀。

“如烟！醒醒！”

顾尘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她。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柳如烟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一只眼睛，是纯粹的、神圣的金色，漠然、高贵，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

另一只眼睛，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充满了怨毒、疯狂和绝望。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的气息，在她身上交织。

“滚！”

“死！”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一个是属于柳如烟的，冰冷而漠然。

另一个，是属于镜流的，尖锐而怨毒。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顾尘狠狠地弹开！

“噗——”

顾尘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去。

完了……

连靠近都做不到……

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眼看他就要被能量风暴彻底吞噬。

突然，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柳如烟！

在她那张被两种力量折磨得扭曲的脸上，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挣扎和清明。

是原主残留的执念，和她对“哥哥”的本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压制住了神性和魔性，夺回了一瞬间的身体控制权。

她看着顾尘。

看着这张和她记忆深处，那个为了保护她而死的兄长，一模一样的脸。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脆弱，无比依赖。

金色的漠然和黑色的怨毒，在这一刻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眷恋。

“哥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顾尘，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