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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感性,连宫邱都感动了,用力拍拍他肩膀:“说得太好了,你的觉悟真的很高!不愧是我最崇拜的人!”

云瑕呵呵一笑。

话是没错,只不过他是连心,连思想都变了,所以不符合上述所说。

也就是局外人才能看得比较通透,真正身处其中,在远离仙界的地方呆那么久,恐怕人都会“变态”,不是意志力极强的人做不了真正的卧底。

聊了一会儿,怀营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周围,低声对云瑕说:“对了云瑕,那枚玉佩,你带出来了吗?”

他说的是凤虹玉佩,萧南离交给他的任务,让他把凤虹仙剑从魔宫里想办法带出来送回仙界的,一直以来云瑕都没有主动提出来过,当然也没有交给怀营。

因为他已经不想把玉佩交出来了,这么个好东西,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不想便宜了萧南离。

“哦,那个啊,我……”

正要找借口说没能带出来,怀营就羡慕地看着他说:“不用了,那位说玉佩你拿着吧,他送给你了。”

云瑕狠狠一噎:“???”

怀营看了看他腰间,没看到凤虹玉佩,道:“他说本想亲自告诉你,只可惜没办法联系到你,所以只能通过我们来跟你说了,当做对你的奖励和补偿,你在这里……确实辛苦了,在这里的诸多危险是我们不能想象的。”

最近的比如云瑕都没法跟南离长老联系了,据他所知,他们用来联系的是一个很珍贵的东西。

云瑕:“…………”

不得不感叹男主不愧是男主,这一招用得不错,如果是原主,肯定感激涕零,甚至更喜欢他,更卖命地替他做事了。

但云瑕看得很清楚,萧南离恐怕是察觉到了他的冷淡,为了表达对他的重视,便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了他。

云瑕凭借多日来的装模作样,只僵了一瞬,随后完美地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表达了对萧南离的感谢,以及对任务的忠诚……

小半日后,云瑕一个人离开了铭醉楼,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虽然依然很热闹,但明显能感觉到大家有些紧张。

因为路上多了许多巡逻的魔卫兵。

妖允他们这些天一直在暗中大范围抽取紫魔珠,即便如此,依然有少数人发现了端倪。

毕竟圣城里隐藏的高手不少,能察觉到也不奇怪。

由于魔尊他们行动及时,没有爆发什么严重的事件,因此就算有人已经发现了紫魔珠,好歹没有引起恐慌。

明天就是行动日,云瑕没有闲逛直接回了客栈,今晚他也不想跟魔尊到处去了,想和这个人好好地,单独在一起。

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也可以。

融丰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两边受着,看到他点了点头。

云瑕打开门,果然魔尊就在房间里等他,手里拿着本谏书在看。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其他地方是暗的,只有窗台一方小地方被照亮。

魔尊在灯下看书,淡黄色温馨的烛火映照着他的脸,温馨而静谧。

云瑕莫名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在门口处愣愣地看着他。

魔尊没有抬头,目光还落在手中,温和说了句:“怎么不进来?”

云瑕顿了顿,进门后反手关上门,慢慢走到魔尊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发。

最近,魔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因为暂时不需要用利羽圣君的身份出门了。

男人的长发非常顺滑,是云瑕见过的发质最好的人,又黑又顺,像瀑布一样,云瑕爱不释手地摸着。

魔尊勾了勾唇,任他把玩头发,低声道:“等我看完再出去?”

这几天云瑕对外出逛街兴致非常高,于是魔尊也以为今晚也一样。

但云瑕摇摇头:“今晚不出去了,圣城被我们逛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在这里吧,我陪你看这些东西。”

虽然魔尊离开了魔宫,但谏书是一直都有的,云瑕不知道这些谏书通过什么办法送到魔尊这里,但他知道一直都有,从魔界各地各城发来。

闻言,魔尊抬头看了看他,云瑕冲他一扬下巴:“不好吗?”

魔尊笑:“好。”声音很是宠溺。

云瑕一顿,走到魔尊对面坐下,趴在桌上侧着头看着男人,过了一会儿,不愿意破坏这种气氛地小声说:“这几天好像做梦一样。”

魔尊:“嗯?”

“我是觉得这几天过得好开心,看到了许多东西,您也……对我特别特别好,好像我说什么您都会依着我。”

虽然也有过矛盾,但现在回忆起来,把那些矛盾细细一抿,反而咂摸出了甜甜的滋味。

也是神奇。

魔尊诧异地看他一眼:“为何不能依着你,你又没有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再者,就算过分又如何,我堂堂魔尊,有什么不能做的。”

云瑕哑然,也是……

非常真实……魔尊确实可以说无所不能,有钱有权有能力,还有漫长的时间。

他突然想到一个,直起身激动地说:“哈哈我知道您不会什么了!”

魔尊饶有兴趣地抬眸看他:“哦?说说看。”

“您不会生孩子!”云瑕得意地说。

魔尊:“…………”

见他没话说,云瑕笑了:“哈哈哈对吧,还是让我找到一个您做不了的事情了!”

哪知魔尊眸光怪异地扫他两眼:“没想到,云瑕想生孩子?”

云瑕僵住:“什么我想生,您这是什么脑回路,我说的是你!你不会生孩子!我俩都不会!”

魔尊盯着他缓缓勾起嘴角:“谁说的。”

“…………???”

靠!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啊!!仙侠世界连男人都能生孩子了吗??

也……也不是不可能?

云瑕悚然一惊,立刻觉得魔尊的眸光怪渗人的,跳起来跑到距离魔尊最远的角落:“你你你别乱想,我不可能生孩子的,我也生不了,你别想歪心思,我拒绝!!!”

魔族歪了歪头,眸光幽深,红瞳闪了闪:“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

云瑕:“跟喜不喜欢孩子没关系,我对小孩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啊,而是我为什么要生孩子?你这个为什么就很离谱,能有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喜欢?”

不料魔尊点点头:“嗯,你的就喜欢。”

云瑕:“……闭上你的脑子,我没有小孩,以后也不会有!”

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全部肢体语言都明晃晃地写着抗拒,恨不得钻进墙里面去。

“等等等等先别说这个,你还没回答最重要的那个问题,这个世界男人究竟能不能生孩子?”

见他这样,魔尊嘴角笑容更盛,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云瑕连连摇头:“还是不了,就这样说吧,我觉得现在的你有点可怕。”

魔尊说:“过来我告诉你,放心,我没有让你害怕的想法。”

云瑕犹豫,魔尊很少骗他,这话应该是真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凌空飘起,飞向魔尊的方向。

云瑕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叫人过去的方法,但不知为何这次比以往都要紧张。

他飘到魔尊面前,坐到男人腿上。

魔尊将他搂入怀里,压在窗台边,大手轻轻抚摸他的肚子,在云瑕寒毛直立的时候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我告诉你,男人,能生。”

“………………”

云瑕有点恍惚,这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设定居然真的发生在他身边,好吧他这里也是小说里,但是他记得书里并没有这种设定啊,会不会是魔尊诓他的?

云瑕咽了口唾沫,把那只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拿开。

“那什么,您能告诉我怎么生吗?是要吃药还是怎样,应该不是人人都能生的设定吧?我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啊问问。”

第47章 第 47 章 吃醋的不是您吗?

“你想让我告诉你, 怎么生?”魔尊眸光顿时暗了下来,深沉似海,大手沿着云瑕肚子缓缓往下方滑落。

“小云瑕不知道?”

云瑕呼吸一滞, 脸色顿时通红。

“我,我当然知道怎么生出来,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那个!我是想问, 想问男人没有那个器官要怎么生!”

魔尊却不放过他,他的手被云瑕用力按住,也就不再动, 低声问他:“哦?那你告诉我怎么生。”

云瑕:“……您就是逗我是吧,那我不想知道了, 我要去修炼!”

说着气呼呼地丢开他的手,起身就要走。

见真把人惹恼了, 魔尊抬手横在他腰间, 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

“怎么又想要修炼了。”

云瑕被他扣着腰动不了,身后的人把他像个大型玩偶一样将他紧紧搂着, 进不得也退不得。

云瑕也就放弃了, 一脸认真地说:“我要把修为提上来。”

魔尊蹭了蹭他肩胛骨:“哦?”

“如果对方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不让我走, 我就可以揍他。”云瑕说。

魔尊一顿,原本惬意的表情一凝, 随即大声笑起来。

云瑕呆了, 回头愣愣看着他。

跟魔尊在一起那么久了, 他经常能见到这个男人的笑容,微笑淡笑冷笑调笑,等等,就是没见他朗声大笑过。

很明媚, 很感染人,原来尊上也可以这样笑,笑得人心都跟着软了,只能呆呆看着他,嘴角不经意跟着上翘,分享他的喜悦。

笑了一会儿,魔尊止住笑,但眼尾和嘴角都是上扬的,明显被逗得很开心。

“很好,就应该这样,小云瑕很有觉悟,有了实力,不仅可以让人好好回答你的问题,还能教训欺负你的人,比如说……”

他顿了顿,云瑕像被蛊惑了一样看着他:“比如说什么?”

魔尊将他拉过来,两只手卡住他的腰一个用力,将云瑕抱上了窗台。

云瑕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他们在客栈的最高层,虽然只有四层,但每层楼的层高都挺高,往后一看,还真不算矮。

但好歹已经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云瑕不至于腿软,只是还挺不适应的紧紧抓住魔尊。

“比如我。”魔尊说。

云瑕一噎,道:“欺负我能让您很有成就感吗,就会逮着我使坏!”

魔尊嗓音压低:“我只欺负你。”

云瑕的心狠狠一颤。

窗台挺高,他坐在上面以后脚甚至挨不到地面,因为床边的座位是有台阶上来的,魔尊站到地上之后,正好跟坐在窗台上的云瑕视线齐平。

这个高度还挺新奇,让云瑕想起跟利羽圣君时候的魔尊相处的画面,只不过脸不一样,现在这张脸更加让人心动。

太犯规了,这人作弊!

云瑕撇开头不看他:“您就继续欺负我吧,等以后把我欺负跑了……”

“跑?你能跑去哪里,”魔尊低笑,“你也说你修为不高,魔界这么大,你能去哪里?就算跑了,别说魔界,就是整个三界,我也能把你找到。”

云瑕:“……”

吓,吓唬他的吧……

云瑕还真有点犹豫了,如果魔尊真的在他跑了以后来找他,不会真的会上凤鸣仙山吧?

以尊上的性子,会强闯?还是让凤鸣仙门掌门出来谈判?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他给买回去?

不不不不,别胡思乱想。

云瑕试探着问:“您……可以随意离开魔界吗?”

魔尊淡淡道:“不能。”

云瑕松了口气,暗暗欣喜,面上却疑惑地问:“啊?为何?”

魔尊懒洋洋地抬手把云瑕的发髻拆下来,没有立刻说话。

云瑕:“……我好不容易才扎好的,您拆的,您帮我扎回去!”

魔尊:“嗯。”

说着,还真用手指轻轻梳理云瑕乱乱的头发。

云瑕每天头发都是乱扎一通,因为懒,很少好好梳过,每次强行梳头发都会被他扯掉不少,扎的时候更是敷衍,能保证不会掉下来拉倒。

至于用法术扎头……太细致了他还没学会……还不如先随便扎扎呢。

魔尊也没有用法术给他梳,而是很耐心地用手指一点一点将他头发顺好,一边顺一边说:

“多年前我与仙界有过约定,无大事不可离开魔界,以此来换取两界和平。”

云瑕若有所思:“您不能悄悄出去吗?”

魔尊看他一眼,没有笑他,而是道:“你以为只是口头说说而已?若我此时出去,两界交界处就会立刻发出警报,整个仙界各大掌门都会收到消息,到时候,恐怕魔界边上会短时间内聚集起仙界各路大能吧。”

男人提起嘴角一笑:“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云瑕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噗嗤笑了:“好像是哦,而且很拉风诶,您一个人就招来那么多大能,说明他们对您很是忌惮啊,啧啧啧,果然魔界战神之名就是让人恐惧。”

魔界战神是魔尊统一魔界前就打出来的名号,那时候他就如战神一样,将魔界各处收服,无人能敌,威名甚至传到了仙界。

那时候仙界各大仙门都有人害怕魔尊打完了魔界还不满足,一鼓作气带领整个魔界的魔兵攻进仙界。

已经平和了多年的仙界哪有刚从各大战场上下来的魔族凶猛耐打……

幸好在战神统一魔界之前,仙魔两界就有了接触,没人知道那时候仙界的大能跟魔尊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魔界统一以后,仙界每隔十年都会派仙使去往魔界,觐见魔尊。

而魔界也会每隔十五年派魔使到仙界参加仙界盛会。

代表了两界依旧友好和平。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战神……许久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魔尊的动作有片刻凝滞,但很快又继续给云瑕梳开纠缠的发丝,他看了云瑕一眼,“你觉得这很威风?身为魔族,你难道不觉得可怕?那可全是敌人”

云瑕顿时心虚,他心里有鬼,便眨巴了几下眼睛,说:“不可怕啊,为什么会觉得可怕,魔界不是有尊上您吗,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战神,只要您自己不倒下,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打败您的,魔界也会在您的保护下平平安安的!”

魔尊一愣,眸光转向他,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云瑕被他看得更心虚了,怎么了,身为一个魔族非常信任他们的魔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而且魔尊确实没有输过,书里就是那样,没有人打败过魔尊,是魔尊自己毁的魔界,也是自己毁的自己啊。

但第一步已经扭转过来了,原剧情已经改变,那未来的结果应该也能改变吧?

“怎么了?”云瑕咽了口唾沫。

魔尊眼睛里闪过许多东西,很复杂,云瑕看不懂,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魔尊终于有了动作,他垂下目光,好像刚刚的沉思没发生一样,继续给云瑕整理头发,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不错,他会护住自己的东西,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如果他的东西变了,或者跑了,他会自己把那个东西毁掉,让它毁在自己手里。

也会亲自把跑掉的追回来,不管跑去什么地方。

他没有把这个说出来,因为会吓到这个小骗子。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可以信任我。”

云瑕直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没去探究。

魔尊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所以也没有追问,只是嘀咕道:“不愧是您,非常自信呢。”

魔尊笑道:“我若是不自信,你能这么相信我?”

云瑕立刻直起身:“相信!非常相信哎呦……”

他一个猛子动作太大,之前为了方便魔尊给他弄头发刻意弯下了腰,因此这一起身,头发被狠狠拽了一下,疼得差点彪眼泪。

魔尊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扯疼了?”

云瑕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您不是魔尊吗,怎么没有预测到我要起身?”

其实没有很疼,云瑕只是习惯性地吐槽一句。

魔尊笑了:“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可能会预测一下你明天要去做什么,可能更加有意思。”!!

云瑕霎时僵住,后背冷汗立刻就冒出来了。

明天?为什么要提明天,偏偏是明天?

魔尊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他用尽全力让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放松了后背,非常自然地接话:“这个不用预测啊,我明天要去怀营那里啊,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

魔尊轻轻揉着他被扯到的地方,很快,云瑕就一点疼都感觉不到了。

但云瑕注意力根本没放在那上面,余光紧紧看着魔尊。

“哦,这些天你跟那些人那么要好,我以为你们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魔尊将他的脸勾过来,狭长的双眸轻轻一眯:“冥花节马上就要过去,你确定要继续跟他们呆在一起?”

原来……原来是吃醋了……

云瑕好像从飘忽恐怖的高空一下站到了平地,心里顿时松快了很多。

之前尊上就不喜欢他出去,那应该就只是吃醋而已……

“啊,可是你这几天都很忙呀,我只能找他们玩啦,我连灰瞳和卫荧都见不了几面,全被您派出去了,也不知道灰瞳能帮您做什么……”

云瑕在高度紧张之后甚至能反过来抱怨他,显得非常自然。

演技之精湛让云瑕自己也佩服自己。

魔尊一顿,笑道:“原来你吃醋了。”

云瑕瞪他:“哈?吃醋的不是您吗?”

“你不是嫌我陪你陪少了?才去找别人玩的。”

云瑕:“我就不能是因为太无聊而去找别人玩吗?”

魔尊眸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小云瑕无聊了?”

云瑕只能说:“是啊,明天已经约好了不能失约,要不您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

他知道魔尊肯定不会跟他去,这几天形势紧张,魔尊要出去以利羽圣君的身份跟魔庭那边的人接触。

男人将手插入云瑕发间,轻轻往外一梳,一梳到底。

云瑕的一头乱毛已经被他一点点整理好了。

他低声说:“既然你无聊,那今晚我们要不要来生孩子?你不是好奇吗?”

云瑕:“?????”

第48章 第 48 章 你不抱我去床上吗?……

云瑕人都傻了, 呆愣地看了魔尊一会儿,随后立刻往后退。

他一时紧张甚至忘了身后就是窗外,手往后一撑, 撑了个空,直直栽倒。

被魔尊一把捞回来。

云瑕吓了一跳,连忙抓住魔尊的衣服, 结果抓住了魔尊衣领,把人家的领子扯开。

雪白的皮肤暴露出来,即便是在昏暗的屋内也微微发着莹润的光泽, 像一大块暖玉。

云瑕连忙又将魔尊的衣领掖好,小声说:“对不起……”

魔尊一根手指从他脖子缓缓向下, 勾住了他的衣领,暧昧笑道:“对不起什么, 迟早要脱。”

云瑕:“……”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 把魔尊手指握住,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您开玩笑的吧。”

魔尊被他握住手指也不挣开, 用剩下的拇指抵住他下巴往上抬了抬:“你说呢?”

云瑕倔强道:“男人不能生孩子!”

魔尊莞尔, 却没说话。

见他这样,云瑕反而更不确定了, 突然放开他的手,把手竖成掌放在魔尊脖子上:“你说不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威胁倒是有意思, 魔尊忍不住勾唇:“试试不就知道了?”

云瑕手掌成剑直接贴上他脖子:“说不说!!”

见他快急眼了, 魔尊才缓缓向前, 脖子主动沿着他的手掌蹭过去,从指尖蹭到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没骗你。”

云瑕呆滞。

有点世界观被打破的感觉。

魔尊笑出声来,低沉的嗓音磁性而诱惑, 用额头贴了贴他侧脸。

“你这小傻子今天是怎么了,忘了魔兽了吗?有些魔兽就是雄性生子的。”

云瑕恍惚地看着他,这才慢慢回神,魔兽?

啊,对,就算是自然界,也有类似的动物,那魔界也就不算太奇怪了。

可是……

云瑕瞪他:“这能一样吗?!魔兽不算人类吧?而且它们生的也不是人类。”

魔尊遥遥头:“不,魔兽也可以生下人。”

云瑕更加懵逼了,结巴地说:“魔兽魔兽怎么生人类啊,它……它难道跟人……”

这下是真超出他想象了,人兽?

小说里才会有的设定?不不,很小众的小说里才有的设定?

连他都只是听说过,没看过这类的作品。

当然,图片那种不算。

“魔兽能通过某种秘法变成人类,但是非常危险,万中无一生存的危险。可一旦迈过去,就能两边随时切换,用人身修炼。”

众所周知,人类修炼得远比魔兽要快许多,魔兽的寿命比人类要长不少。

云瑕这下是开眼界了,还有这操作?

他不由想到了灰瞳,灰瞳也是魔兽……不不不,不对,不是所有魔兽都能生的,别乱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在想谁?”

“灰瞳。”云瑕脱口而出,说完以后干咳两声,本想问问魔尊认不认识这样的人,或者说魔兽,但觉得这问题太八卦了,所以就没问出来。

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应对呢。

果然,满足了云瑕的好奇心以后,魔尊轻声说:“云瑕开心了吗,然后呢?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既然,既然我生不了,那咱们就不用试了吧?呵呵呵呵……”

魔尊抵住他的额头,红瞳幽邃,低笑:“既然生不了,不就可以尽情试?”

云瑕:“……”

因为魔尊几乎黏在他身上,两人额头相触,云瑕满眼都是魔尊。

对方的眼睛在黑夜里似乎能发光,暗红的颜色宛如汪着一潭酒,无比醉人。

云瑕突然就想到,也不是不行?

明天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没办法百分百保证,万一失败,万一事情败露,或者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或许,真的就见不到他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不如在这最后一晚,彻底得到这个肖想许久的男人?

他害怕,其实也是因为昨晚,他知道某……确实惊人。

毕竟是魔尊。

加上他头一回弯,没有经验,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云瑕睫毛不断扇动,很明显在思考在忧虑。

魔尊将他眼底情绪看得一清二楚,抬头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正要说话。

云瑕却被这个温柔无比的吻弄得心口一颤,他抬起头,手指紧张地揪住对方衣摆,忐忑又坚定地说:“好。”

魔尊一句“逗你的”还没说出口就被这一个字堵了回去,眼睛微微一闪,顿时沉了下来,看着他没说话。

云瑕闷声道:“你真的想……的话,好。”

说着,他用几个呼吸再次下定决心,决定主动些。

于是,两条垂着的腿和双手一起,慢慢抱住魔尊的腰。

本想优雅点,只可惜他动作很不娴熟,膝盖还是撞到了魔尊的胯骨上。

云瑕脸一热,干咳了声,瞟了魔尊一眼。

可在环住魔尊的瞬间,男人的身体就绷紧了,他抓住云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云瑕顿时半个身子都悬空了,连忙手脚并用紧紧抱住男人,把手撑在窗台上。

“尊上!”

魔尊却微微俯身,眼里如有海浪翻涌。

“小云瑕想清楚了?”

云瑕立刻点头,虽然还是害怕,但应该忍忍就过去了,既然其他人可以,那他也可以!

他给自己打气。

“可以,来吧!”用坚定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决心,一副要勇敢面对困难不放弃的模样。

可魔尊并没有如云瑕以为的那样立刻开始,而是依旧盯着他,说:“你为什么这么急?”

云瑕一愣,这是什么话?

“我急?不是你急吗?”

魔尊摸了摸他的眼尾:“你本来就不想要,而且很害怕,事情太快了以你的性子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为何答应我?”

云瑕怔住了,魔尊居然察觉到了这一层,太,太可怕了吧,他不是□□焚身很想要的吗?哪儿来的脑子还能想到这层逻辑。

他还没说话,魔尊又开口了:“你方才想了些什么突然做下这个决定?”

云瑕满脸愕然。

原以为自己不算傻,起码有些小聪明,可在魔尊面前完全不够看的,再让他继续猜下去,总不能连他的计划都被猜出来了吧!

云瑕立刻勾住他脖子,主动挺起胸膛:“你想太多了!你都那么急,我为什么不能急,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啊,我喜欢你对你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至于我在想什么,当然是想等一下要做什么啊!”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本来就是!他对魔尊的急色明明挺明显的,有机会就盯着男人看,时常在心里对着美人流口水,还曾经想在自己的识海捏出一个魔尊来对他酱酱酿酿,只是觉得那样没什么意思才没有那么做。

哦对,他最近还买了很多春宫图,其实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比云瑕最清楚。

想到这里,云瑕觉得自己一点障碍都没有了,不就是做吗!

他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紧紧搂住魔尊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屁股甚至离开了窗台!

“你既然看出来我害怕,难道没看出来我也鼓起了很大勇气吗!”

云瑕觉得气氛都被他给破坏了,他刚刚还在纠结得不行,现在用喊口号的方法喊出了要做,怎么就一点都不浪漫?

都怪魔尊!

魔尊一手托着他屁股,轻而易举地把他扣在身上,听着他的控诉,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既然小家伙都这么主动地催促了。

他好像没有理由不继续。

于是魔尊往前一步,将人放到窗台上,云瑕还以为他真不继续了,眉头刚要皱起来,就感觉魔尊把手缓缓探进了衣服里。

……

男人指尖像是画笔,在画布上描摹,无需仔细看就能画出一副漂亮的,能引动人心绪的画来。

一点一点将画布染上颜色。

那灵活的画笔好像扣着云瑕的命脉一样,带来难以自控的颤抖。

刚刚云瑕还觉得没了气氛,现在就紧紧抓着魔尊的手,不知是要让男人继续还是阻止。

可终究还是没有拉开那只手。

……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靠在魔尊肩头,眼前阵阵发白,衣服在动作间被拉开一半,挂在一侧肩头和另一侧手臂上,宽松垂下。

云瑕扯了扯自己衣领,声音带着沙哑,心里还想着帮回去:“我,我也来……”

说着,把还在软着的手伸向魔尊。

但魔尊轻轻握住他手腕,将其按在窗台上,低声说:“不用。”

窗外的风微凉,可碰到皮肤后很快转为了热气。

无人能看到的地方,云瑕和魔尊身影重叠。

……

热度逐渐攀升,云瑕忽然有了个猜测,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他一惊,不是,直接就在这里?

他忍不住惊叫:“等等,等等!尊上,你,你不带我去那边吗?”

眼神瞄了瞄床那边。

魔尊侧头朝他露出个柔和的表情:“这里不好吗,没人看得见。”

云瑕:“……”

不是吧,第一次就来这么大的?

这么一迟疑,魔尊的手指已经碰到了边缘,云瑕的身体立刻本能地僵硬起来。

虽然嘴上说得那么好听那么潇洒,可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无法避免的紧张害怕。

忍不住说:“我,我觉得可以去床那边,那边地方宽敞,方便,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还得时时刻刻小心别掉下去,那多扫兴啊。”

他也不知道是真为了安全,还是因为本能地抗拒,手一直紧紧扣着魔尊手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给魔尊抓住了几条红印子。

魔尊在他身上点火,可他紧紧扒着男人,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

比起害怕所谓的掉下去,他似乎更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而魔尊的手轻轻一个挪动,都能引起云瑕的战栗。

他太紧张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

就在这时,魔尊突然停了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我说过,不会逼你,所以你不用为了满足我而做这种事情,明明还没准备好。”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勇气可以不用在这种地方。”魔尊说。

云瑕愣愣看着他,许久,眼睛发酸地把头埋进魔尊怀里。

第49章 第 49 章 少年墨君洲

他好舍不得这个人, 为什么他这么好。

为什么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发现他更好。

可是,事情已经布置妥当了,牵扯进来的人也太多。

他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

“尊上, 你……”云瑕声音沙哑,想问他,你喜欢我吗?

可是不用想也知道, 魔尊肯定是喜欢他的。

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像对他这样对过别人,云瑕知道自己可以说是唯一从魔尊这里获得过这些的人。

魔尊对他肯定是有喜欢的。

所以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

魔尊抬起他的下巴, 柔声问:“怎么了?”

云瑕定定看着他,眼里有水光略过。

魔尊一顿, 正要说话, 云瑕忽然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然后一点, 一点地往下滑, 直到胸前。

这里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所有人的这个地方都会跳动, 但魔尊没有,如果忽略他的体温, 魔尊的身体简直跟一具傀儡一样。

只有傀儡能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依旧存活, 甚至有些高级傀儡还能拥有生前的一部分意识。

云瑕的手掌用力贴在上面, 好像固执地,竭力想要听到里面的动静一样。

可是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魔尊看着他动作,有些莫名, 道:“你在想什么?”

云瑕惨淡地扯开嘴角笑了笑,笑得肯定不好看,但他还是努力笑着说:“我就是,有些心疼你。”

魔尊皱眉:“心疼我?为何。”

若是以前的他,恐怕只会觉得可笑,他堂堂魔尊,有什么没有的,有什么得不到的,还要他一个弱小仙修心疼?

但此时的墨君洲没有,而是认真地看着云瑕,等着他说出答案。

云瑕忽然紧紧抱住他,两人身体相贴,一点缝隙都没有。

云瑕说:“别人都有的心跳,你却没有,如果,如果你当时没有修炼黑莲……”

他有些恍然,可又立刻回神,摇摇头说:“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黑莲是你花费无数时间无数心血修炼而成,帮了你很多。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有心跳而已。”

他的话有些奇怪,魔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自从修炼以来,他从来没有觉得没有心跳怎么了,他照样活得好好的,照样是三界最让人胆寒恐惧的所在。

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可云瑕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他没有再问,搂住云瑕的腰身,等着他继续说。

可云瑕却不说话了,更深地把自己挤进魔尊怀里。

薄薄的衣服阻挡不住体温的传递,云瑕身上染上了魔尊的气息,他的味道。

而云瑕的心跳也传了过去,撞在魔尊身上,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一声,一下一下。

充满生机。

魔尊恍然低头,这种感觉让人错误地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

云瑕想让他拥有这种感觉?确实充满活力,只要还活着,这种声音就永远不会停下来,只要自己想听,随时都能听到。

所以说,这是提醒自己还活着的声音吗?

男人罕见地有些迷惑。

他的手掌就按在云瑕后心处,掌下就是他的心跳。

俊美的男人缓缓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掌心,第一次回想自己亲手灭掉心脏生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他那个时候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变强,变强才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而想要变强,只能那么做。

魔尊想了想,低头对云瑕说:“你想看吗?”

云瑕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道:“什么?”

“想不想看我掐灭心脏生机的那个时候?虽然已经过去了。”

云瑕猛地睁大眼睛,掐灭心脏生机的那个时候?

也就是……魔尊的心脏永远停跳的……那一天?

云瑕呼吸急促起来,他直起身,手还抓着魔尊的手臂,丝毫没发现自己力气极大地掐着对方。

而魔尊没有提醒他,好像不知道一样。

“你希望我重新拥有心跳,像个正常人一样?我可以给你看看有心跳的时候的我,是如何做的。”

云瑕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魔尊会这么说,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用力点了点头。

“可能有点可怕,不用怕,尽管往前走。”

魔尊温柔地抬起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

下一刻,云瑕周围环境一变,不再是客栈窗边,甚至不在圣城,而在一片浓雾里。

他连忙看向周围。

这里的雾气很重,浓到看不清五米外的东西,脚下是干涸的土地,有些比较顽强的草还剩下一点枯萎的杆子,但脚踩上去就碎成了灰。

好像是被烧的?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云瑕蹭了蹭手臂,大着胆子往前走。

可是走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灰败的土地,以及浓郁的雾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错。

脚下土地干裂,他偶尔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倒,越走,心越凉。

这个地方真的走得出去吗?前后左右都一样,完全没有方向感,而且空气里传来了烧焦的味道,那气味非常难言,云瑕捂住鼻子,不知为何有点反感。

突然,终于被他看到了别的东西,那是一个长条状黑影,还挺大,云瑕连忙上前两步,蹲下去看。

这一看,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往后坐到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的尸体,烧焦的尸体。

云瑕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往前跑去。

他看到了一个个倒在地上的焦黑尸体,然后,尸体一具具出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两个堆在一起,三个五个叠在一起,扭曲的肢体,残破的肢体。

狰狞的肢体。

即使看不清脸,云瑕也能从这些肢体中看到他们死前的绝望痛苦。

到最后,云瑕呆呆地站在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大尸体堆前,浑身发抖,几乎无法动弹。

这里与边缘不同,铺天盖地的浓郁气味将他吞没,还有绝望的气息。

云瑕仿佛站在了地狱。

他终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战场,是多年前的其中一个战场而已。

那魔尊呢?墨君洲呢?

他的心狠狠一疼,用力咬了口嘴唇,疼痛让他唤醒了四肢,抬脚就跑。

这里是战场中心,到处都是可怕的场景,雾气已经少了很多,能见度高了不少,云瑕从来不知道只有尸体也能形成如此震撼的模样,不仅仅是样子,还有那留存在战场的让人恐惧的气氛。

使人身处其中时,即便知道没有危险也恨不得立刻离开,甚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只要不要身处于这种绝望的环境里。

没有一个活人。

云瑕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可怕的尸骸,他强忍着颤抖,张了张嘴,想喊墨君洲,可又想到这只是过去的记忆片段,这里的人是不会被他影响的,只好又紧紧咬住牙关。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他在一片被尸山围住的空地中央见到了想找的人。

云瑕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眼里透着震惊,他轻声叫道:“墨君洲?”

对方没有回头,也不可能回头。

云瑕脚步只一顿,绕到少年前面去,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魔尊的少年时期。

即便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依然能看出是个极其精致漂亮的少年。

少年墨君洲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麻木,看得人心里又酸又疼,恨不得把他搂进怀里。

云瑕也跪坐在地上,就这么看着他。

他怎么都没想到,掐灭自己心脏生机的是少年的他,原来那么早以前他就这么做了。

魔尊所经历的,远比云瑕想象的要多,甚至是他无法想象的。

可那样一个人,却对他那么温柔,那么贴心。

云瑕喉咙阵阵发紧,一眼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把人刻进脑海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墨君洲身体一颤,突然,一朵朵红色莲花在地上开出来,鲜红欲滴,宛如鲜血凝成的一样。

云瑕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想跳起来,但很快想起这只是幻觉,便又坐了回去。

红色莲花不仅仅只开在附近,甚至连远处的尸体上也开满了,放眼望去成了一片血色的尸海,看得云瑕毛骨悚然。

美是真的美,但可怕是真的可怕。

墨君洲好像把力量一次性用光了,突然咳嗽两声,趴到了地上,一只手抵着头,喉咙里发出嘶哑地呜咽。

云瑕看着他,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如果他能早点穿过来……

云瑕难过地想,以他的能力,恐怕做不了那个拯救墨君洲的人。

他不像其他穿书文里的主角那么厉害,天赋那么高,能力那么强,他只是个很普通的人,连金手指都没有一个。

穿过来这么久了,甚至都还只能依靠魔尊,借着魔尊的光才能看起来那么风光。

实际上的他有什么?

哦,倒是有一个,凤虹仙剑,其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修炼了那么久,他的修为也才提升了那么一点点。

看眼前这个孤零零的痛苦背影,云瑕眼眶红了。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很想抱抱他。

以前只知道魔尊曾经是战神,是无可抵挡的魔王,可现在云瑕才回想起来,他很早就传出战神之名了,早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

原来那之前,他经历过这么多痛苦,经过无数战友的死亡,曾经在过无数尸骸上痛哭。

作为一个大boss,书里只描述了他可怕的一面,可那之前的事情只能在深入了解他之后才可能得知。

他总想着魔尊强大,无所不能,却从没想过他也有痛苦煎熬,无助的一面。

就在云瑕视线模糊的时候,墨君洲突然动了,云瑕连忙擦掉眼泪看过去。

只见墨君洲直起身,脸上竟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也许是因为一次性散了大部分魔气,他有些虚弱,往周围看了一眼。

随后,他按住自己的心脏,那里面是他从未停止过跳动的心脏。

但他只闭眼仔细想了想,随后在云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手插入心口,捏住了自己当时还在跳动的心脏。

“墨君洲!”云瑕本能地伸手去拉住他的手,可根本没能碰到他,他的手直接从面前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少年的表情很冷,非常坚定,好像他下手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别人的,无关紧要的一颗心。

随后,他将五指抽出,却没有血液飞溅出来,少年沾满了血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号,随后,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仿佛启动了无比强大的阵法,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将焦臭味全部吹散,只剩下冰冷的气息。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放大了的心跳声!

墨君洲那只手悬空在自己心脏外,五指成抓五股金红色的纯净能量从五个指洞处被生生抽离出来。

云瑕瞳孔一缩,这就是心脏的生机!

越是把生机抽离,心跳的声音越大,云瑕甚至觉得那声音响彻天地,震得人恍惚以为那是心脏在进行最后的求救。

墨君洲手里的金红色能量团越来越深,云瑕猛地回神,在墨君洲停下抽取,将能量团送入口中时,云瑕的心狠狠一抽。

他眼睁睁看着墨君洲吞下那团生机,随后,那团生机将他的身体照亮,刺目的光芒让云瑕没法直视他。

而墨君洲浑身瞬间绷紧,双手狠狠捏紧,表情痛苦狰狞,云瑕不愿意闭眼,强撑着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一根根黑色的纹路从少年的衣服底下爬上来,所到之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新鲜的,红色的嫩肉。

经过脖子这种皮肤薄的地方时,血管都爆裂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半边身体,而魔纹从脖子到脸颊,到眼尾。

刺入眼中。

少年双眼紧闭,流下两行血泪。

回荡在云瑕耳边的心跳声越发急促,又急又乱。

最后,墨君洲发出一声怒吼,光芒消失,云瑕发白的眼前只留下最后一个影子——

墨君洲的魔纹上开出了一朵朵小小的,非常精致的黑色莲花,少年人低着头剧烈喘息着,突然一抬头,云瑕看到了他已经变成红色的眼睛。

……

下一刻,幻象消失,云瑕只觉得一阵失重,身子一歪,倒在一个人怀里。

是成年后的墨君洲,此时的魔尊。

他回到了客栈,而云瑕眼睛一痛,从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有生理性的泪水,也有难过的泪水。

第50章 第 50 章 你要我宽衣解带给你看?……

之前, 他还总介意魔尊没有心,却没想到他经过这些事情。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换成自己, 身边所有跟随自己的人都因为他而死状惨烈,只剩自己一个。

那他恐怕也会选择无所不用其极地变得更强。

强到没有人能抢走他在意的一切。

相比起得到的,那点失去根本不算什么。

云瑕眼前的世界好像在晃悠, 视野里一片模糊。

魔尊见他回来以后就这么愣愣流泪,连忙抬手给他擦,道:“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看到那些。”

云瑕眼尾微微发红,闭着眼睛乖乖让魔尊给他擦, 仔细体会他的温柔。

闭眼的时候,他的眼前还是在幻境里的墨君洲最后的模样, 原来那双红瞳, 黑色的魔纹,停跳的心脏, 都是代价。

红瞳已经成了他的标志, 现在魔纹已经不会让魔尊疼了,他疼了那么多年, 早就习惯了吧。

想到这里,云瑕睁开眼睛, 低声说:“尊上, 我可以看看这里吗?”

他用手指点住他的胸口。

魔尊一顿, 笑着说:“你要我宽衣解带给你看?”

云瑕抬头,郑重地说:“嗯,我想看。”

魔尊对上他认真的,不带一丝杂念的目光, 微微一愣,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他收起了笑,道:“好。”

云瑕主动拉开魔尊的上衣,露出男人的上半身。

若是以前,他恐怕还会害羞一会儿,可现在,他静静看着那光滑白皙的胸膛上,刻在心口的黑色莲花。

黑莲栩栩如生,宛如真实的花朵,明明很美,却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此时,黑莲一点延伸出去的魔纹都没有长,代表魔尊此时心情很好,没有负面情绪。

云瑕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莲花。

触感粗糙,黑色的地方不仅仅是颜色,而是真的伤痕,而且是永久性的。

只要黑莲还在,便会永远存在。

他看着黑莲,轻轻抚摸着,好像想要抚平那么多年的疼痛一样。

“你在心疼我?其实早就没有感觉了。”

男人早就习惯了皮肤撕裂的疼,反而是云瑕的小手摸得他痒痒的。

只是看云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事情,魔尊不想打断他,只好忍了下来。

可云瑕一点没发现魔尊的贴心,摸着摸着竟然还凑了过去,呼吸喷洒在赤-裸的皮肤上。

魔尊身子罕见地僵住,看着云瑕缓缓凑近,在那黑色的莲花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随后抬起头,按着他的胸膛说:“真的已经完全不疼了吗?”

魔尊:“……”

他把云瑕的手指捏住,低头在云瑕唇上咬了一口。

咬的力气还挺大,云瑕疼得身子一抖,但没有躲开。

“不要胡乱招我,早就不疼了,怎么了,真的心疼了?”

云瑕舔了舔被咬出来的红印子,垂下了目光。

“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又不是没有心,心疼到甚至不想离开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晚上得知那些东西。

就在他计划的前一晚。

想到明天的计划,他就不想面对。

“心疼了啊。”魔尊低声喃喃道,声音轻到云瑕甚至没留意到。

云瑕此时不想去想离开的事情,只想暂时逃避。

逃避可耻,但有用,至少今晚他不想带着这样的难受纠结入梦。

他道:“尊上,我们睡觉吧。”

魔尊一挑眉:“怎么睡。”

“当然是正常睡!”

云瑕重振精神,拉着魔尊走到床边,把人推上去:“睡觉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吗,或许你还能在梦里梦到一些很美好的事情呢。”

“如果是噩梦呢?”

云瑕想了想,道:“梦里是噩梦,醒来以后会发现那原来只是噩梦啊,不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魔尊低笑:“你倒是会开导自己。”

他的衣服本来就被云瑕拉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侧躺床上,衣服柔软地搭着肩头。

那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洒落满床,宛如等待云瑕宠幸的美人。

云瑕:“……”

他咽了口唾沫,心想,是啊,烦恼就扔给明天的自己吧,今晚可别再浪费时间了。

于是他爬上床,让以前那个开朗的小太阳回来,道:“爱妃,朕来了~”

魔尊很乐意顺着他:“你想怎么宠幸我?”

云瑕骚话说不过他,只能动手,他扑到床上,两只手捂住魔尊的眼睛,道:“朕命令你睡觉!闭眼!”

魔尊没说话,只是嘴角带着笑,也没有把他的手拉下来。

云瑕过了一会儿拿开手,发现魔尊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不睡呀,不是说好了一起睡觉,做个好梦?我保证,有我在旁边,你一定能睡个好觉!”

男人轻声说:“你睡吧,我想看着你。”

云瑕顿时噎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扭扭捏捏地躺好,一抬眸,果然看到魔尊在看他。

不知道的时候还好在,知道了这还怎么睡?

云瑕侧身在魔尊怀里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姿势,把男人当成大型抱枕抱着,说:“要不我们先一起睡,等我睡着了你再看我?不然我会睡不着。”

他打了个哈欠,这几天都没睡好,此时放下心事,惬意地躺在喜欢的人怀里,困意顿时上涌。

魔尊闭上眼睛:“嗯。”

云瑕有点怔愣,他闭上眼睛一会儿,然后再睁开,果然看到魔尊还是闭着眼。

这么听话?

他勾了勾嘴角,轻声说:“晚安。”

然后渐渐睡了过去。

等他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魔尊才慢慢睁眼,看着睡着的人。

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云瑕皱起了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角都抿了起来。

魔尊抬手用拇指揉了揉他眉心,想把这里的纹路揉开,轻声说:“你做噩梦了?”

云瑕没有回答他,而是更深地把脸埋入他胸口,紧紧搂着他的腰。

随后,梦呓般叫了声:“君洲……”

魔尊一愣。

“你梦到以前的我了?”

他朝缓缓伸手,中途顿了顿,最后还是把手按住了他的额头

……

第二日,云瑕醒来的时候甚至没回神。

他梦到了少年墨君洲。

梦里的人比他还要小一点,一个人穿行在废墟里。

云瑕紧紧跟着他,跟着他路过一个个被洗劫一空的村庄,一个个空荡荡的城市。

不管云瑕怎么跟他说话,甚至拉着他,墨君洲都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能触碰到人,可是对方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一样,任他拉着,却不给一点回应。

云瑕在梦里各种办法都使过了,依然没法让对方露出一点点笑容、一点其他表情来。

好像之前在幻境里那样,他只能看着,却对一切无能为力。

最后,墨君洲带着他来到一处无边无际的坟场前,忽然抬头看着云瑕。

云瑕一喜,连忙说:“你想跟我说话了?”

墨君洲朝他微微一笑,道:“以后,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不再跟他们一样离开我吗?”

云瑕愣住。

这一愣,他就醒了,睁眼的时候睡在床上,魔尊却不见了。

云瑕莫名有点心慌。

今天就是萧同甫来跟他商量的日子,预示着时间已经到了,可他还没想好。

这时候,梦里的墨君洲出现在他脑海里,那句话回荡在耳边。

云瑕突然想,他真的愿意离开吗?

当然是不舍得不愿意的,他那么那么喜欢魔尊。

他永远没办法告诉那个少年他的答案。

可是……他不能陪着以前的他,但是分明有机会陪现在的他。

魔尊最讨厌背叛,占有欲极强,这些都从以前的经历可以窥见一二。

如果他也这么跑了,算不算背叛的一种?

应该是算的吧,毕竟他还想跑回仙界,这被魔尊知道了,不就是妥妥的背叛?

云瑕咽了口唾沫,好像……风险挺高的哈。

那如果他不走呢?

不走的好处很多,他能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跟着大腿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平安,跟着大佬修炼有大佬教导也完全没有困难。

坏处就是……感情了。

都说因为爱才会有那么多担忧,以前没那么喜欢魔尊的时候他还能很坦然地想两个人即使对方没有感情,多呆一会儿就是多赚,甚至跟魔尊扮演小情侣也是他占便宜。

现在感情加深反而要主动退缩了?

云瑕狠狠拍了拍自己额头。

算了,尊上没有心,他有不就行了!

一个没有心的人都能做到尊上那种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云瑕想通了,他之前就是太纠结什么爱不爱,尊上这样怎么不能说是不爱他?

他立刻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虽然说他不打算回仙界了,但之前的安排也不打算撤回,依然要把那几个仙界卧底给送走。

想清楚以后,云瑕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出发了。

门外,两位魔卫队小队长兢兢业业地守着门,云瑕朝他们正常地打招呼,随后见到了怀营。

怀营朝他点点头,两人如同往常一样一起走,就连融丰都已经习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在云瑕下楼之后,融丰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怀营带着云瑕到了他们几人第一次相聚的客栈,走进房间后,云瑕往里面一扫,除了宫邱和竺婉儿,还有一个陌生的背影。

那人一身青色的长衫,肩背宽厚,一手放在桌面,一手撑着膝盖,看着很是沉稳。

听到声音后,他回头,露出一张看起来挺沉稳的脸。

只不过这人上下打量着云瑕,嘴角下压着显得有点凶,目光毫无顾忌。

云瑕眉头微微一皱。

这人看他的目光给人感觉不太舒服。

怀营道:“萧师兄,这位就是云瑕师弟,云瑕师弟,这位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萧同甫萧师兄。”

可那萧师兄依然在打量他,一言不发,不算什么坏脸色,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云瑕之前就听说这个萧师兄跟怀营他们相处得不太顺利,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他就当没瞧见萧同甫无礼的目光,露出一个笑脸,张口就是一句客套话:“原来这位就是萧师兄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萧师兄果然年少有为。”

一句话把有些尴尬的气氛冲淡。

萧同甫眉头一动,点了点头:“你就是那个让萧南离赞不绝口的云瑕?”

云瑕笑着说:“如果没有跟我同名同姓的人的话,那可能就是在下了,不过萧师兄谬赞了,南离长老不过也是客气客气而已,我靠着运气才得以在魔宫混这么久,要是论实力,还是得靠萧师兄。”

他已经在铺垫自己不能跟着去对付利羽圣君一事了。

萧同甫却没有表示什么,端起一杯茶喝下,悠悠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能得萧南离那个眼高于顶的人夸上一句的,已是很不错了。”

这话有点不客气,怀营宫邱等人闻言脸色变了变,宫邱更是想要开口,被竺婉儿瞪了一眼阻止了。

云瑕却面色不变,哈哈一笑:“还真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若是真能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便无需让怀营师兄请萧师兄来了,不知对于利羽圣君的事情,萧师兄有何计划?”

他非常流畅自然地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萧同甫眼里闪过深意,这个人确实要比这几个废物要好一些,虽然实力一般,但心性还可以。

“在说那事之前,有件事情必须要做。”

云瑕:“萧师兄尽管说。”

“几个月前的三王事件里,你牵扯其中,甚至牵扯得非常深,与那魔尊在小世界里同住那么久,居然最后活着出来了,魔尊可是从来没有带人进去过。而你在魔宫本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魔侍,可却在离开魔宫后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跃成为整个魔宫最受宠的人,甚至还能与利羽圣君搭上关系,与他如此亲密。”

怀营等人一愣,隐隐觉得萧同甫话里有话。

云瑕眼睛微微一眯,道:“萧师兄究竟想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三王陨落以后,我们安插在圣城乃至于魔宫里的人一个不剩,只有你,反而越来越好,地位飞涨,荣宠加身,居然成了魔尊跟前的红人,据说魔尊一直很喜欢你呢。而且你那之后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在圣城外的人,实在怪异得很,你,还是我们仙界中人吗?”

怀营惊愕地张了张嘴,萧同甫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云瑕师兄……叛变了?转头投奔了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