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方,是位年轻男子,同样身着八路军军装。
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年轻男子就是这帮精兵领导者。
面相,有时并非唯一的判断标准。
那一身气势做不得假,绝非寻常军人。
“旅长好!”
一众卫兵认出了张之余,当即向其立正敬礼。
至于身旁的幸存土匪无需在意,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不会再有暴起的可能。
他们身旁倒着数十具新鲜出炉的尸体,血液四溢,骇人心神。
就算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有半分坏心。
旅长?!
谢宝庆暗叫不妙,这官职可不小,他清楚八路军总共也没几位旅长,能坐上这个位子的那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而且对方面相这么年轻,说明肯定深得高层器重,孔捷三十好几了都才只是个团长呢。
他收敛起脸上的一丝倨傲,深垂头颅,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身处劣境仍有一线生机,前提是严禁作死,别让劣境化作绝境。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倘若今天是别人来处理,哪怕是李云龙,这帮人的最多就是挨个处分,罪不至死。
但可惜,他们命不太好,抽中了下下签。
张之余是典型的铁血派,虽不至于滥杀,但要是谁敢当着他的面触及红线,那任凭再大的官来求情也不好使。
“你跟我说说,刚才什么情况。”
张之余招来一名卫兵询问。
“报告旅长,上级有命令,无论是谁,进入城内都要核实身份并登记,尤其是携带了枪支武器人员。不然万一混进敌人,城里的百姓就太危险了。”
“但这帮人拒不配合,直接就往里闯!而且被我们拦下来后,还打算动枪!”
卫兵没有添油加醋,将事情经过实事求是地说了一遍。
地上蹲着的那些个也没有反驳,人家说的确实没毛病。
张之余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山猫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这小子一看面相就是妥妥的反骨仔,刚才在人群中跟谢宝庆嘟嘟囔囔,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你,就是山猫子?”
“啊?对对,长官,我就是。”
山猫子畏畏缩缩地应着声,心里却在犯嘀咕。
奇了怪了,这八路军长官是怎么知道自己这种小角色姓名的。
“你刚才说,要摔旗子,杀什么来着?”
还摔旗子,以为自己是座山雕呢?
张之余的话语很轻,但传入到这帮人耳中,却如同洪钟大吕,冷汗直流。
山猫子刚才就一个字没说,只要不是聋子和智障,那指定明白他要杀的是啥!
这旅长问出这话当然不是没听清,摆明了是要搞事情!
黑云寨所有人都缩了缩身子,谢宝庆更是隐晦地挪动着脚步,尽可能远离山猫子。
让你嘴贱,现在好了,命要没了吧。
在人家的地盘嚷嚷着要宰了人家,这不是有取死之道是什么。
山猫子听得亡魂大冒,浑身更是冷汗直流。
他跪倒在地,声线颤抖,涕泪纵横地求饶。
“长官,别杀我!我罪不至死,给我一条生路啊!!”
“这就是个误会,刚才是他们态度不好,我们才被迫举枪震慑他们的!”
“是我嘴贱,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一定好好干革命,打鬼子!”
山猫子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脸面,企图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
张之余虽然面目淡然,话语也并不严厉,但那种森冷的眼神却让山猫子感到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