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后花园。

昊天斜倚在九龙榻上，指尖轻叩着琉璃盏。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蟠桃园一役，如来金身受损。

西游人选之争，佛教被迫让步。

这两步棋走得妙极。

连带着看那帮整日念经的秃驴都顺眼了几分。

“陛下，您已笑了三日了。”

李太白捧着酒壶侍立一旁，白须随嘴角抽动。

“怎么，朕高兴，还不能笑吗？”昊天笑着说道。

“老臣担心您面部抽搐。”李太白顺势打趣道。

“滚！”昊天笑骂着掷出颗蟠桃核，正中老臣额头，“朕高兴，愿意怎么笑就怎么笑。”

话音未落，他忽然瞥见月宫方向闪过一道银光。

嫦娥那张含嗔带怨的玉容浮现在脑海，算来已有百余年未见了。

当初因太阴本源失窃之事闹得不欢而散。

如今...

“摆驾广寒宫。”昊天突然起身，玄色帝袍无风自动。

“朕要去看看嫦娥仙子，这些年对她多少有些冷落了。”

李太白刚要传令，却被一道金光拦住。

“不必声张。”昊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朕要给她个惊喜。”

广寒宫外桂花飘香，昊天面带笑意，收敛气息踏月而来。

正要推门时，忽然听到殿内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同时还伴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你这呆子，偷喝我多少壶桂花酿了？”

嫦娥的嗓音比平日里还要娇媚三分。

“嘿嘿...嗝...谁让仙子你酿的酒这么好喝呢。”天蓬元帅醉醺醺的回应。

“而且...还...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末将...嗝...末将愿用自己相抵...”

听着里面慢慢变味的话语，昊天瞳孔骤缩。

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神识穿透宫墙，只见嫦娥云鬓半偏，罗衫微敞，正举着酒壶往天蓬嘴里灌。

那狗日的竟敢扶着仙子纤腰，醉眼迷离地凑近她耳畔：

“陛下待你如此凉薄，不如...”

“不如什么？”

嫦娥指尖点在他额头，突然冷笑。

“这么多年，我也是看透了。”

随即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天蓬说道：“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

说着，她慢慢将身子靠近天蓬。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炸响。

宫门突然炸成齑粉。

昊天踏着宫门碎片走来。

每步都在玉砖上烙下燃烧的脚印。

“陛...陛下！”

天蓬吓得酒醒大半，踉跄着要跪，却被嫦娥一把拽住。

“怕什么？”嫦娥扬起下巴，眸中月华流转。

“广寒宫是本仙子的道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

昊天抬手虚按。

天蓬突然如遭雷击，七窍喷血倒飞出去，将月桂树撞得枝叶乱颤。

嫦娥呆立当场。

她记得当时眼前这个男人将广寒宫赐予自己的时候说过。

这里以后归自己了，作为自己的道场。

只要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在道场里放肆。

哪怕是他昊天自己也不行。

可刚才一瞬间的那一幕，让她再次认清了昊天，认清了男人。

都是骗子......

“为什么？”昊天声音轻得像在问自己。

十二旒冠冕下，那双总是睥睨三界的眼睛竟有些发红。

嫦娥看着吐血的天蓬，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