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巳时二刻。燕京,金国行宫。
"报——!"
一声嘶哑的呐喊划破了行宫的宁静。一名浑身泥污、战甲破损的探马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手中紧攥着一卷油布包裹的文书。
赵桓正与张叔夜、岳飞、韩世忠等核心将帅商议善后事宜,听到这声急报,顿时抬起头来。
"何事如此慌张?"张叔夜皱眉问道。
"回...回太傅!"探马气喘吁吁,"上京...上京急报!"
"上京?"赵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
探马颤抖着将文书递上:"官家!金国...金国内乱了!"
"什么?!"殿内众将齐声惊呼。
赵桓接过文书,快速浏览,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兴奋,最后变成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哈哈哈!"他仰天长笑,"天助朕也!天助朕也!"
"官家,到底发生了何事?"岳飞急切地问道。
"诸位请看!"赵桓将文书展开,"完颜晟死后,金国朝堂分裂!完颜宗磐拥立十岁幼主,完颜习不失另立四王子,双方在太祖庙前刀兵相见!整个上京城已是乱成一团!"
"真的?!"韩世忠大喜,"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正是!"赵桓眼中杀机大盛,"金狗内讧,正是朕一举荡平关外,彻底灭金的千载良机!"
张叔夜却面露忧色:"官家,虽说金人内乱是好事,但我军远征在外,士卒疲惫,粮草也..."
"太傅!"赵桓打断他的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金人一旦内斗结束,重新统一,我军再想进攻,难度就大了!"
"可是官家,"韩世忠也有些担忧,"从燕京到上京会宁府,路程遥远,少说也有千余里。大军行进,后勤压力极大..."
"世忠所言不错,"岳飞也点头道,"而且我军虽然士气正旺,但连日征战,将士确实疲惫。若是强行北进..."
"诸位的担心,朕都明白,"赵桓站起身来,在殿中踱步,"但是!诸位想想,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
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众将:"完颜晟一死,金国分崩离析!如今他们自相残杀,正是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的大好时机!"
"官家说得有理,"张叔夜沉吟片刻,"但即便要趁势北进,也需要周密计划。"
"不错!"赵桓点头,"来人!取舆图来!"
很快,一幅巨大的关外地图被摊开在案桌上。赵桓用手指在地图上划着路线:
"从燕京北上,过居庸关,经宣化府,再往北穿越察哈尔草原,直抵嫩江流域的会宁府。这条路线,朕早就研究过了!"
"官家,"岳飞指着地图,"这条路线虽然最近,但要穿越大片草原,水源、草料都是问题..."
"这个朕也想过了,"赵桓胸有成竹,"眼下正值春末夏初,草原水草丰美,正是行军的好时节。而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朕不打算带全部人马!"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朕的意思是,"赵桓在地图上一拍,"精兵快进!带五万最精锐的神机营和骑兵,轻装上阵,日夜兼程!剩下的步兵和辅兵,留守燕京和各要道!"
张叔夜眼前一亮:"官家的意思是...兵贵神速?"
"正是!"赵桓用力点头,"金人内乱,正乱得不可开交。我军此时突然出现在上京城下,必能一举而定!"
"妙啊!"韩世忠拍案叫绝,"五万精兵,昼夜急行,八日可达!金人做梦也想不到我军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岳飞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金人在我军到达前就结束内斗..."
"那就更好了!"赵桓冷笑,"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是元气大伤。我军突然降临,如天兵下凡,还不是手到擒来?"
探马这时又开口道:"启禀官家!小人来时,上京城内还在激战。完颜习不失已经攻入城内,与宗磐一派血战不休!城中到处都是火光!"
"好!好!好!"赵桓连说三个好字,"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好!来人!立刻传朕军令!"
"在!"几名传令兵齐声应道。
"传朕旨意!"赵桓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大殿中:
"着张叔夜太傅留守燕京,统领余部,巩固后方!着杨再兴率三千骑兵为前锋,立刻出发,探查前路!着岳飞统领神机营三万,韩世忠统领精锐步骑二万,即刻整军待发!"
"是!"众将轰然应诺。
"另外,"赵桓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传令各部,轻装简行!每人只带三日干粮,武器装备从简,火炮只带轻便的神威将军筒二十门!"
张叔夜有些担心:"官家,只带三日粮草,万一路上有变..."
"太傅放心,"赵桓胸有成竹,"一路北上,必有金国城池。朕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阻挡我大宋天威!到时候就地取粮,反倒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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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英明!"岳飞眼中满是敬佩,"如此安排,我军行进速度至少能快一倍!"
"还有一事,"赵桓忽然想起什么,"传令工部,立刻制作军旗!朕要让关外各族都知道,大宋天兵已至!"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礼部尚书李邦彦匆匆进殿,面色兴奋:
"官家!臣刚收到消息,高丽世子王淳已在江华岛建立流亡政府!并派使者前来,愿意配合我军攻打金国!"
"好!"赵桓大喜,"这王淳倒是识时务!传朕口谕,朕即将北征灭金,让他在东面配合,攻打金国辽东郡县!"
"是!"
"官家,"韩世忠忽然开口,"臣有一计!"
"说!"
"既然金人内乱,我军不妨派出使者,分别联络双方,挑拨离间,让他们斗得更狠一些!"
赵桓眼睛一亮:"妙计!就这么办!胡寅!"
"臣在!"
"你立刻起草两份书信,分别送给那宗磐和习不失,就说朕愿意与获胜的一方议和!"
"臣明白!"胡寅会意地笑了,"臣这就去办!"
"等等!"赵桓又想起一事,"再给他们一个甜头!就说朕可以考虑册封获胜者为金国王,承认其在关外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