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正在检查战船的装备。二十艘战船虽然数量不多,但都保养得很好,士兵们的士气也很高昂。
"统制大人,"副将刘景春走过来汇报,"各船都已准备就绪。弓箭、投石机、火油,一应俱全。"
"很好。"刘锜点头,"还有,派几艘快船到海上巡逻,一发现金贼舰队,立刻回报。"
"是!"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飞奔而来:"报!统制大人!海上发现金贼舰队!距离我莱州不足五十里!"
刘锜心中一紧:"多少船?"
"黑压压一片,至少一百多艘!而且,而且……"斥候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且什么?"
"而且船头都绑着俘虏!看样子是登州的军民!"
刘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用俘虏做人肉盾牌,这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该死的金狗!"他咬牙切齿,"传令各船,准备迎敌!"
"是!"
与此同时,海面上。
完颜习不失站在旗舰船头,冷冷地望着远方的莱州城。在他的战船船头,绑着十几个登州俘虏,有知州赵鼎,有镇兵马使郑振,还有一些百姓。
这些人都已经遍体鳞伤,但眼神依然坚毅。
"元帅,莱州已经在望了。"副将完颜撒改汇报道。
"很好。"习不失狞笑,"传令各舰,摆开阵型。这一次,我们要让莱州人看看,反抗我们的下场!"
他转向绑在船头的赵鼎,恶毒地说道:"老狗,看到了吗?那就是莱州!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你的同胞们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
赵鼎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挺直腰杆:"畜生!你们今日能逞凶一时,但天理昭昭,必有报应之日!"
"报应?哈哈哈!"习不失大笑,"老子倒要看看,谁能给老子报应!"
说着,他一脚踢在赵鼎胸口,登州知州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但依然怒目而视。
"元帅,莱州水师出动了!"了望手报告。
习不失举起千里镜观察,只见二十艘宋军战船正在莱州港外列阵,虽然数量很少,但阵型整齐,显然有备而来。
"不自量力!"习不失冷哼,"区区二十艘破船,也想阻挡我们?传令,全军攻击!"
海战再次拉开帷幕!
金军舰队如黑云压城般向莱州港逼近,一百七十多艘战船排成扇形,声势极其骇人。
莱州水师虽然人少船少,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弟兄们!"刘锜站在旗舰上,声音洪亮,"登州的同胞惨死在金狗刀下!今日,就是我们为他们报仇的时候!"
"杀!杀!杀!"二十艘战船上,三千水师齐声怒吼。
"放箭!"
双方几乎同时开火。漫天箭雨如蝗虫过境,在海面上交织成死亡的网络。
"当当当!"箭矢撞击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响声。也有不少箭矢穿透了防御,惨叫声此起彼伏。
"投石机,瞄准敌舰!"刘锜指挥着旗舰上的投石机。
"嗖——!"巨石呼啸着飞向金军舰队。
"轰!"一块石头正中一艘金军战船的桅杆,桅杆应声而断,帆布如破旧的衣服般飘落下来。
但金军的反击更加猛烈。一百七十多艘战船几乎同时开火,箭如雨下,石如雹落。
"啊——!"莱州水师的一艘战船被巨石击中,船体破裂,海水汹涌灌入。
"跳船!快跳船!"船上的士兵们纷纷跳入海中。
但更多的宋军战船依然在坚持战斗。
"冲上去!撞沉他们的旗舰!"一艘宋军战船突然加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金军旗舰。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金军士兵惊恐地大叫。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海面!宋军战船的船头深深插入金军旗舰的侧舷,两船瞬间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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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杀!"宋军将士如猛虎下山,跳上金军旗舰。
"保卫旗舰!杀光宋狗!"金军也不甘示弱。
甲板上再次变成血肉磨坊!
"为了登州的同胞!"一个宋军士兵挥舞着朴刀,劈向一个金军。
"为了死去的乡亲们!"另一个宋军士兵不顾身上的伤势,拼命地与金军厮杀。
这场海战比登州那一战更加惨烈,因为莱州军民都知道登州的惨状,他们心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然而,数量上的巨大差距还是逐渐显现。
二十艘对一百七十艘,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统制大人!我军损失太大!"副将刘景春浑身浴血,"再这样下去,全军都要完了!"
刘锜举目四望,二十艘战船已经沉没了十几艘,剩下的也都伤痕累累。
但他没有下令撤退,而是看向远方的莱州城,那里还有无数的百姓在等待着他们的保护。
"撤退?往哪里撤?"刘锜苦笑,"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撤了,金狗就要登陆了!"
"那我们……"
"战!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刘锜拔出腰间的佩刀,"就算全军覆没,也要让金狗知道,我们山东汉子的厉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
那声音与战场上的厮杀声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威严和肃杀,如雷鸣般从南方滚滚而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向南方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岳"字战旗,其后是密如林海的旌旗和望不到边际的军队。
岳飞的大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