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他们敢!”阿拉里克二世的声音陡然拔高,但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走到巨大的王国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戳在南境那片富饶的土地上,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压抑的怒火。“是我给了他们封地,是我给了他们荣耀!现在,他们的人死在了为我开疆拓土的战场上,他们不思为帝国尽忠,反而想来问我的罪吗?!”
问罪?他们当然敢。我这个国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阿拉里克家族推出来的一个代表罢了。他们效忠的不是我,不是这个王国,而是他们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利益。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不过是因为我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好处。一旦我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婪,甚至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从这个王座上踹下去,再换一个更听话的傀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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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务大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站起身,对着国王躬身行礼,语气沉重地说道:“陛下,老公爵大人说得对。我们必须立刻派人去安抚那些家族,并且……给予足够的补偿。否则,一旦他们在南境串联起来,以‘清君侧’的名义发难,我们部署在伊尔森边境的主力大军,后路可就危险了。”
“补偿?拿什么补偿?!”财政大臣几乎是尖叫了起来,他那张老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国库里现在连给守城士兵发军饷的钱都快要凑不出来了!我们拿什么去填那几十个贵族家族的胃口?把王宫里的金盘子都融了吗?!”
看着眼前这三个因为各自的立场而吵作一团的重臣,看着桌上那封代表着奇耻大辱的信件,阿拉里克二世感觉自己的头开始一阵阵地发痛。他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疲惫地坐回了自己的王座上。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赫尔曼那个老家伙,倒是把烂摊子都扔给我了,他自己躲在前线乐得清静。我这里却要面对一群饿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信他们的谗言,去动北境那块硬骨头。现在好了,放虎归山,引火烧身。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长吁短叹的老公爵,弗安林,忽然缓缓地站起了身。他走到房间的中央,对着自己那心力交瘁的侄子,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苍老而又充满了智慧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息怒。或许……老臣这里,有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