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能感受到，空气中残余的邪恶气息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水特有的湿冷与腥味。这场水淹暗巢，来得迅猛而彻底，完全超出了玉罗刹的预料。

远方，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墨色瘴气中快速闪烁，那是玉罗刹。她虽然逃出了巢穴，但墨蛟老祖的惊天一击，显然也波及到了她。那黑影速度极快，却带着一丝狼狈，仿佛在躲避着某种无形的追击。她的笑声，已经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远方传来的一声微弱、却带着极致愤怒的尖啸。

玉罗刹逃了，但她麾下的妖人，这次损失惨重。

碧水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被彻底夷为平地的暗巢入口，眼中泪光闪烁。

“叶辰……我师兄他们……”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叶辰扶住她，目光扫过那些同样获救的修士。他们大多神情恍惚，身体虚弱，有些甚至无法站立。但他知道，墨蛟老祖的及时出现，挽救了更多生命。

“他们还活着！”叶辰声音坚定。他指了指后方，那里躺着七八个被剑气屏障保护过的修士，其中几个正是碧水柔的师兄师姐。他们虽然身受重伤，被血祭大阵伤及根本，但气息还在，没有被爆炸和洪水直接吞没。

碧水柔循着叶辰的指向看去，当看到那几张熟悉的脸时，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扑倒在其中一名修士身旁，声音颤抖地唤着：“师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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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跟着走过去，检查了这些幸存者的情况。他们体内的元力紊乱，生机流逝，显然被血祭大阵严重侵蚀。即便如此，他们也比那些彻底消失的同伴幸运太多。

墨蛟老祖庞大的身躯依旧横亘在天空，它没有再发出声响，只是冰冷的竖瞳垂下，扫过叶辰的身体。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无言的肯定。它完成了约定。

叶辰冲着墨蛟老祖方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墨蛟老祖庞大的身躯缓慢地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重新沉入黑水深处。水面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那股残留的湿冷与腥味。暗巢所在之处，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泛着泡沫的漩涡，证明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这次行动，幽影楼的据点被摧毁，被掳走的修士大部分获救，玉罗刹也吃了大亏。这算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但叶辰心底的沉重感并没有减轻。玉罗刹的逃脱，以及她引爆巢穴的冷酷手段，都让他清楚幽影楼的威胁并未解除。反而，这次挫败只会让他们的报复更加猛烈，也让他们隐藏得更深。

黑水流域的迷雾，似乎随着幽影楼暗巢的覆灭，变得更加浓郁。他们能从这些幸存修士口中，得到幽影楼的真正图谋吗？叶辰侧头，看了一眼碧水柔，她正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师兄，那名修士却只是痛苦地呻吟，眼神涣散。

线索，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