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在李星宇身上的枷锁,凌睿用性命来替他解开。
地牢内阴暗潮湿,李星宇缀在李玄罡身后,视线淡淡的落在李玄罡后背上。
墙壁上随风跳跃的火把,映照在李星宇眼底,衬的他一双眸子像幽暗的狼瞳。
父亲,你逼着我亲手杀死师姐。
可曾会想过,有朝一日,孩儿手中的长剑,也会送进你的心口……
四周安静到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空气中掺杂着黏腻的血腥气。
李玄罡蓦然回身,直视李星宇的一双眼。
除了眼底跳跃的火光,其它什么都没有,他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
“星宇,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李星宇眼角还沾着血,未曾擦去。
闻言他勾起唇角,笑的温和:
“当然,我的……好父亲。”
当然是正义永远不死,永远灿烂盛大。
而染血的阴谋,就该烂在泥沼中,被世人唾弃。
——
弦音和妖墟,一片凌乱。
晏明夷和落音背靠背站立,两人身前倒着数不清的尸体。
尸体上,穿着各式各样的宗服。
有他们认得出的,也有他们认不出的。
地上堆起一片尸山,两人撑着膝盖坐上去。
晏明夷“啪嗒”一下甩开折扇,挑眉看向落音:
“想不到,你还挺能杀。”
两人身上溅满血,几乎成了完完全全的血衣。
此刻悠闲的坐在尸山上,连刮过的风都吹不起来沉重的衣摆。
落音没理他,目光深沉的落在腰间的香囊上,声音不悦:
“被弄脏了。”
晏明夷看他这香囊,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他妹子也有这种香囊来着?!
思及此,他又“吧唧”一下合上折扇。
用扇柄狠狠敲一下落音膝盖,拔高声音道:
“你该不会惦记我家妹子吧?!”
“你打得过那个姓傅的不?打不过我帮你啊。”
落音淡淡的瞥他一眼,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人杀的差不多了,他思绪空下来,又开始思念殿下。
可晏明夷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烦的像苍蝇。
若不是这人是殿下的哥哥,他早就动手了。
晏明夷还在叽叽喳喳:“诶,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那个姓傅的你到底打得过不?要不咱俩去偷他裤衩子?”
“到时候再在上面画俩大王八,画的越丑越好。”
落音:“……”
他起身就走,留给晏明夷一个后脑勺。
晏明夷也跟着站起来:“诶,你干嘛去?”
怕他一直跟到澡盆子里去,落音终于吝啬的开口:“换衣服。”
这一身血衣裳,实在是穿不下去了。
晏明夷低头嗅嗅,浓郁的血腥气直冲鼻腔。
他捏着鼻子扇两下,“你还有衣裳没?给我也找一件,不要蓝色的。”
落音捏起拳头,上面青筋暴起:“你,给我滚……”
晏明夷不解:“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回应他的,是骤然被甩上的沉重大门。
差点砸到他鼻尖,惊的他连连后退两步。
不借就不借,他双手叉腰,用折扇狠狠敲两下门:
“切,小气,你看我到时候给不给我家妹子告状。”
“你完咯,我家妹子肯定会帮我出气。”
话音落下,大门猛的打开,又“砰”的一下合上。
大门:“?有病?”
在打开又合上的空隙,一套衣裳被落音甩出来,兜头砸在晏明夷身上。
他扒拉下来一看,蓝色的。
晏明夷:“……”
都说了,不要蓝色的不要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