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忍一忍。”
“这又是作甚?”
金拂云双膝犹如刀刺的疼,她一把扯开白布,“这是要害我?”早死哪里去了,在安王府受到那般的侮辱,无人帮衬,而今觉得丢人,要捂死她?
“姑娘误会,是将军吩咐,万不能让人窥探了大姑娘去。”
窥探?
金拂云冷笑起来,“而今这府上,除了大嫂就我一个女眷,怎地,还有旁人不成?”
几个婆子低下头,不敢说话。
白芍从外掀开车帘,“大姑娘怕是不知,七姑娘也回来了。”
什么?
金拂云被逼蒙着脸,扶着丫鬟婆子,走入府内,她双膝早已跪得红肿,行走起来十分艰难。
但除了母亲跟前的老婆子石娘带着侄女翠儿尽心之外,连白芍都只会在后头跟着走。
入了叠翠轩,金莫就来了。
“大姑娘好生歇息,明日里往镇国公府去。”
一句话,炸懵了金拂云。
她不顾腿上有伤,跳了起来,“为何要去镇国公府,我不去!”去给宋氏那个贱人赔罪,跪在她跟前?
做梦!
金拂云癫狂起来,指着金莫,“你转告父亲,如若他觉得我不配活着,那就入门来,端杯毒酒,亦或是喊个大力婆子,勒死我好了!”
到如今,金拂云惨笑道,“莫叔,而今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母亲还躺在灵堂里,不得入土,金家有种就杀了我啊!”
金莫立在门畔,看着这个早已失去端庄娴静的女子,满脸遗憾。
“大姑娘,将军是在替您善后。”
“善哪门子的后?我是被算计的,一屋子男人,没个替我做主,是我失了清白!”
“大姑娘,到如今为何还要这般颠倒是非,映雪阁的催情药是何人弄来,秋英为何当着诸位女眷面前,喊了镇国公府四少夫人,大姑娘,到如今您还觉得这些事儿,稀里糊涂就完了?”
“并非我所为!”
金拂云一张脸,充满了尖酸刻薄。
她从前不喜女子做娇媚造作之态,宋氏那贱人故意在她跟前与裴岸亲近,她都觉得女子卑贱如斯,实在可怜可恨。
可这会儿,直觉告诉她,该做出一番可怜之态。
哪怕争取一两个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也好过众叛亲离,可惜,她不是这块料。
“大姑娘,您生来聪慧,所言所行,也得有个凭据。”
“难不成就有证据是我所为?”
金莫看着眼前毫不悔改,半分不见怯懦的金拂云,不得不说,真是小聪明毁了大好的前程。
“三娘死在女监,她从前经营的青梅园,与大姑娘可是做过买卖的,想必青梅园被封之前,大姑娘弄点儿催情的玩意儿,并不难!”
“金莫,你血口喷人!”
金拂云若不是腿瘸,恨不得上前就要厮打眼前的老奴,“你也说了,万般的定论,得有凭有据,为何你空口白话,屎盆子就往我头上扣,是而今我没有母亲庇护,容得你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人,骑上脖子来欺压了?”
我呸!
金莫看着状如疯婆子的金拂云,只觉可怜。
“大姑娘,到如今了,您体面点。”
金拂云立在堂屋中央,浑身素衣,她还没来得及换上纯白孝服,却已一败涂地。
“何人予我体面?”
“你自个儿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