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掠过褪色的镖旗,青铜模型内的机簧突然铮鸣。林湛血纹钢刀横挑,模型裂成两半的刹那,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茶铺残垣轰然塌陷,露出下方蜿蜒的青铜轨道——竟与翻江斗内的漕运机关如出一辙!
商队马匹受惊嘶鸣,领头汉子反手掷来三枚柳叶镖。林湛剑穗金铃震落暗器,镖尾银莲在日光下泛着幽蓝:"白驼山的淬毒手法,装什么威远镖局!"刀光劈开车帘,厢内滚出个渗血的铁箱,锁孔纹路与青城山玉棺钥匙严丝合扣。
轨道尽头忽起轰鸣,青铜斗车破土而出。驾车老者独臂操控机关,残肢处的青铜义肢刻满前朝水师印记:"少镖头可认得这个?"他掀开车内油布,三百支追魂弩箭的箭簇上,赫然烙着威远镖局暗记。
峭壁传来金铁刮擦声,二十四具药人沿锁链滑降。林湛旋身避过毒砂,刀背磕中某药人膻中穴,护心镜应声碎裂——镜后藏着的,竟是当年河西军械库的出入腰牌!老者突然惨叫,青铜义肢关节迸出火花,失控的斗车直冲悬崖。
"接住!"林湛挑飞铁箱掷向半空,箱盖震开的瞬间,七卷硝制羊皮迎风展开。裴三绝的钢鞭自崖下卷来,鞭梢铁刺精准钩住某幅河道图:"令尊在漕帮埋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这张翻江斗总枢!"
药人阵中忽起异动,某具傀儡撕开面皮,露出阿蛮苍白的脸。她腕间银链缠住林湛刀柄,链环暗格弹出半枚虎符:"快走...总舵在..."话音未落,三支狼牙箭穿透其背心,箭羽缀着的铜铃与猎鹰爪间铜管同频共振。
青铜轨道陡然倾斜,斗车残骸中滚出个鎏金狼头面具。林湛刀尖挑开内衬,皮革上残留的墨迹竟与《戍边军械录》批注笔迹相同。峭壁炸开破洞,三百黑甲骑兵策马跃出,马蹄铁与青铜轨道擦出连串火星。
"少镖头可知何谓锁龙?"裴三绝钢鞭卷住骑兵咽喉,"当年翻江斗锁的不是河道,是前朝三十万阴兵!"他独眼望向崩裂的悬崖,青城山方向升起七道狼烟,烟迹走势与铁箱羊皮图完全重合。
林湛挥刀斩断斗车牵引链,失控的青铜巨轮碾过骑兵阵型。血纹钢刀劈开某具马鞍,革囊中滑落的密函火漆印,竟与兵部存档的虎符纹别无二致。阿蛮垂死掷出的银链突然绷直,链头莲花扣没入崖壁裂隙,机关转动声震落山石。
"这才是真正的锁龙链!"裴三绝狂笑咳血,钢鞭指向裂隙中升起的青铜柱。柱身螭纹与寒螭剑刃相触的刹那,整座潼关城墙亮起幽光,砖缝间渗出青黑色药汁——与当年沉渊冰棺中的封毒完全相同。
威远镖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残破旗面突然自燃。火光中显出的漠北星图,与翻江斗总枢图重叠出新的坐标。林湛踏着倾倒的青铜柱跃向山崖,背后传来裴三绝最后的嘶吼:"去赤水河源头...你父在..."
山风掠过赤水河面,林湛踩着浮冰跃向对岸。裴三绝临终嘶吼在山谷间回荡,惊起崖顶盘旋的猎鹰。那畜牲爪间铜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振翅频率与河西军传令的节奏分毫不差。
河滩碎石突然塌陷,十二具青铜弩机破土而出。林湛旋身踢飞冰棱,碎冰撞上弩箭迸出蓝火——竟是白驼山特制的磷火箭!血纹钢刀插入岩缝借力腾空,刀背映出对岸人影:漕帮八骏的鱼叉阵已封死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