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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乔栖时立刻握住她伸来的手,触到指尖的瞬间,她的手有些颤抖。……

乔栖时立刻握住她伸来的手,触到指尖的瞬间,她的手有些颤抖。

白霜落耸动鼻尖,浓烈的血腥味从身旁传来,她蹙起眉头,“你受伤了吗?”

乔栖时下意识将染血的手往后缩了缩,她的身上太脏了,但白霜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这不是我的血。”乔栖时低声说,但白霜落的指尖已经摸到了她袖口还有些湿润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

白霜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血腥味太重了,你身上全是。”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又像是怕摸到什么不愿触碰的伤口。

她的鼻尖轻轻翕动,嗅着空气中浓重的铁锈味,眉头越蹙越紧。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微微低垂,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

“……真的没受伤?”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音。

乔栖时看着她这副模样,喉咙发紧。那种不安和脆弱的样子罕见地出现在白霜落脸上。

她反手握住白霜落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没有,都是别人的血。”

她旁若无人地拉着白霜落的手,抚过自己的脖颈、肩膀,“你检查,嗯?”

白霜落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稍稍放松了些,但眉头仍未舒展。

她的耳朵微微抖动,捕捉着乔栖时呼吸的节奏,似乎想从中判断她有没有撒谎。

她抿着唇,手指仔细地摸索着,从她的锁骨到手臂,再到腰侧。

她的指尖冰凉,碰到乔栖时温热的皮肤时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固执地继续探查。

乔栖时静静站着,任由她检查。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白霜落银白的睫毛上,她的表情专注又不安,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迟疑。

她没办法看见,所以只能用指尖去“看”,可触感终究代替不了视线,她摸得到温度,却看不到血色,碰得到轮廓,却辨不清伤痕。

可越是摸索,她的眉头皱得越紧,没有视觉的辅助,触感变得支离破碎。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指甲几乎要掐进乔栖时的皮肉里。

“乔栖时。”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和害怕,“我看不见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猛地扎进乔栖时的心口。她这才意识到,白霜落的不安不仅仅源于血腥味,而是她失去了用双眼确认她安危的能力。

白霜落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她的耳朵不安地转动着,试图从声音中捕捉更多信息,可黑暗依旧笼罩着她的世界。

世界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没有轮廓,没有光影,连模糊的色块都不复存在。

这种虚无感像潮水般漫上来,冰冷地淹没她的感官。她的喉咙发紧,只能紧紧抓住面前的人。

“你的呼吸……比平时快。”她低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血腥味……太浓了……”

“栖时…”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一丝哽咽和难过,“我看不见你了。”

她当时从沉睡中醒来,能闻到妈妈的味道,听到她的声音,但让她不安的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妈妈,好黑,为什么不开灯?”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她听到白寒呼吸短暂的停滞。

白霜落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猛地用力眨眼,一次,两次,三次——黑暗依旧如影随形。

兽人的视力即便在黑暗中也不该是这样的。

“我……看不见了?”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划破寂静。

白霜落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沉重,像是要撞碎胸腔。

她颤抖着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摸索:“栖时…乔栖时呢?”

白寒的手僵住了:“她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白霜落的手无力地垂下,在如此脆弱的时候,乔栖时不在身边。

“妈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吞噬。她蜷缩在床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恐惧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感官。

答应守着她的人,此刻不在她身边。

短短的时间,白霜落已经说了两次,她看不见。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乔栖时的心脏。

她看着白霜落无措地仰着脸,那双总是盛着星光的蓝眼睛此刻蒙着一层灰白的雾,再也映不出她的影子。

她猛地低下头,再也压不住那股汹涌而上的酸涩。

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白霜落的指尖上。

“…栖时?”白霜落的手指动了动,触到一片湿润。她的表情瞬间变了,“你…”

乔栖时迅速别过脸去,抬手粗暴地抹了把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没事,只是……”

只是看她这样,比自己看不见了还难受。

但是她说不出口。

白霜落的手指追了过来,固执地抚上她的脸,触到未干的泪痕。她的指尖顿了顿,随即轻轻擦过乔栖时的眼角。

“别哭。”她的声音很轻。

“我会让你重新看见的。”乔栖时抓住白霜落的手,将她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心口,“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霜落的指尖微微蜷缩,轻轻揪住了她的衣襟:“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乔栖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办好了,叶扬死了。”

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她平静地陈述,拇指轻轻摩挲着白霜落的手腕,“他再也没办法作乱了。”

白霜落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隐约察觉,乔栖时好像知道什么了。

“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眼睛也会治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她捧着白霜落的脸认真说道。

“领地里的事情有妈妈和乔栖时,小霜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白寒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接着乔栖时的话向白霜落保证。

白霜落在没脱离危险前就和她千叮万嘱,一定要按照现在这样继续执行下去,就算她死了,也不能毁掉领地里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一切。

小霜很看好现在的一切,并且相信人类和兽人真的有可能和平相处,即便是有人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听到两人的承诺白霜落才放心,之前她就很担心要是自己真的没挺过来,头狼夫妇会因此推翻合作。

好在她挺过来了,没死,只是看不见了。

“我相信你。”白霜落抱住乔栖时,也不管身上的血腥味,在她怀里蹭了蹭。

“不怪我吗?”乔栖时的问题悬在空气中,像一片将落未落的雪花,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连她自己都不太能原谅自己,但是从中毒到现在,白霜落从来没表现出一点对她的怨怼。

“怪。”白霜落想了想,如是说道。

果然,乔栖时眸色一暗,被埋怨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她把白霜落害成这样的。

“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白霜落有点委屈,“你又骗我了,乔栖时。”

“你……”这话像团温水,猝不及防浇灭了乔栖时胸腔里烧着野火。她以为会迎来燎原的指责,却只等到一捧带着委屈的湿意。

原来她不是怪自己没护住眼睛,而是怪那句“我守着你”成了谎言。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住白霜落,看着一眼待在一旁的白寒。

白寒瞧了瞧眼下的情况,自己在这里好像是有点多余了。

默默转身离开,出门时顺带关上了门。

乔栖时还未从白寒离去的关门声中回神,白霜落的手指已经攀上她的后颈,微微施力将她拉近。

“亲我。”白霜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像是命令又像是乞求。

乔栖时怔了一瞬,随即低头覆上那两片微凉的唇。

起初只是轻柔地触碰,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但白霜落突然咬住她的下唇,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乔栖时浑身一颤。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不知是谁的。白霜落的手插入她的发间,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加深这个吻。

乔栖时顺从地启唇,任由对方的舌尖探入,带着药片的苦涩和某种说不清的执念。

“我没那么脆弱。”白霜落在换气的间隙呢喃,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你不用那么小心。”

乔栖时没有回答,只是用更热烈的吻封住她的唇。她尝到咸涩的泪水,不知何时从自己眼角滑落的。白霜落似乎察觉到了,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却不肯停下这个吻。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乱,白霜落却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快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乔栖时扯开染血的衣襟,布料撕裂和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将破碎的衣衫甩向角落,血迹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

现在她们之间再没有阻隔。白霜落的指尖触到乔栖时裸露的肩头,顺着锁骨滑向心口。她的手掌贴在那里,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现在闻得到了吗?”乔栖时喘息着问,再次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比之前更加凶狠,带着铁锈味的唇舌交缠间,她能感觉到白霜落的犬齿划过自己的舌尖,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白霜落的手指收紧,指甲深深陷入乔栖时的肩膀。她的亲吻骤然变得凶狠而混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乔栖时…”她的声音在唇齿间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的手臂如藤蔓般缠绕上来,力道大得惊人。兽人天生的力量在此刻展露无遗,乔栖时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被挤压的轻微声响。

但疼痛远不及心口的酸胀来得强烈,白霜落从未如此失态过。

“我在这里。”乔栖时喘息着回应,却换来更用力的拥抱。

白霜落的犬齿抵在她颈动脉上,却没有咬下,这是十分强烈的想占有的意思,“乔栖时,我想……”

“那你等等,我先去洗个澡,身上好脏。”

“不准走!”她的声音带着兽类特有的低鸣,耳尖在月光下不安地抖动,她禁锢着乔栖时,一刻也不想乔栖时离开她的身边。

乔栖时怔住了。

指尖抚过白霜落紧绷的脊背:“好,那一起洗。”

她搂着白霜落的腰肢起身,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叠成一道朦胧的剪影。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很快模糊了镜面,水珠顺着瓷砖墙面蜿蜒而下。

将凝固的血迹一点点化开,水流顺着两人交缠的发丝蜿蜒而下,在脚下汇成淡红色的漩涡。

“现在干净了。”乔栖时在她耳边低语,指尖揉搓她湿漉漉的银发,扫着她肩膀。

白霜落反手将乔栖时按在瓷砖墙上,冰凉的水汽立刻浸透了后背,蒸腾的雾气中,乔栖时看见她蒙着水汽的睫毛下,那双灰雾弥漫的眼睛正映着浴室的暖光,像是冰封的湖面下突然有了活水流动。

“白霜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低头揽住白霜落的肩膀,银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胸前,像一张挣脱不开的网。

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

躺在床上,乔栖时轻轻抚摸着白霜落熟睡的脸庞,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轻轻闭着,不再有往日的凌厉锋芒,反而透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她忍不住用指尖轻触白霜落的眼睑,感受到睫毛在皮肤上扫过的细微触感。她睡得不大安稳,梦里也在无意识地皱眉。

乔栖时悄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林夏给她发了许多消息。

【我问了医生,医生说,白霜落眼睛的情况是因为她们治疗的手段太粗糙,导致视网膜神经毒素损伤,现在领地里的医疗设备没办法支撑治疗。】

【安全区里的研究院应该有办法,而且毒是从安全区带出来,他们肯定有解毒的办法。】

【这种神经毒素越早治疗,效果越好,拖久了就不太好办了。】

……

【你想想怎么办吧,现在这种情况把白霜落治好,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我今天在外面都已经感觉到了,因为这件事兽人对人类的态度变化很大,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乔栖时看着林夏发来的大段大段的消息,有对白霜落眼睛的关心,更多的是对领地内情况的着急。

这些都需要乔栖时来决定。

乔栖时熄灭屏幕,幽蓝的光从她指缝间消失。

她侧头看向枕边人,白霜落的银发散在深色床单上,如同一捧将融未融的雪。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第102章 乔栖时想了一夜,内心的纠结不断拷打着她。 她轻声叹……

乔栖时想了一夜,内心的纠结不断拷打着她。

她轻声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霜落现在离不开人。

可她又必须离开。

乔栖时胸口发闷,复杂的感情在她心中裹搅,左右乱撞的厉害。

安全区里有能治好白霜落的药,有能让她重见光明的希望。

乔栖时不能等,也不敢等。

林夏说得对,拖得越久,毒素对神经的损伤就越不可逆。她不能让白霜落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而且现在的局面也不稳定,她回到安全区可以尽力促成,和平协议的达成。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回去一趟。

但……她怎么开得了口?

白霜落的不安,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对她的依赖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哪怕只是短暂地离开她的身边,也会引来她下意识地抗拒。

她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必须去一趟安全区?

白霜落会同意吗?还是会像之前那样,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地说“不准走”。

乔栖时闭了闭眼,喉咙发紧。她舍不得。

她舍不得看她茫然无措的样子,舍不得听她压抑的低鸣,更舍不得让她一个人面对黑暗。

可如果不去……

她侧身看着熟睡中的白霜落,目光轻轻描摹着白霜落的眉眼,怎么办?

白霜落在睡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无意识地朝她贴近,像是寻求慰藉的幼兽。

乔栖时心尖一颤,眼眶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她必须要走,而且是尽快。

“天亮了吗?”白霜落在她怀中动了动,睁开双眼,还是无边的黑暗,她靠得更紧了,声音低哑的询问,带着初醒的朦胧。

“已经天亮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十一分。”乔栖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告诉白霜落。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白霜落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锁骨,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你醒了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脑袋却异常清醒,乔栖时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才睡醒的样子,而且她休息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乔栖时的叹息。

“醒了一会儿了。”乔栖时亲了亲她,抱着她在床上腻歪。

“你有什么心事?”白霜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

乔栖时顿了顿,失去视觉的白霜落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有一个。”

“你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白霜落窝在她怀里喃喃道。

“我……”喉结艰难滚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白霜落颈后细软的碎发。

“…我需要去安全区一趟。”她终于说出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

怀中的兽人身体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掐进她腰侧的皮肤,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嵌进她身体里。

白霜落抬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向她,静静等待她的下文。黯淡的眼眸中盛满了委屈,泛红的眼角微微发潮。

“安全区有治疗你眼睛的方法,你的情况不可以拖。”乔栖时强迫自己说下去,声音却在尾音处发颤,“而且现在的情况也需要尽快促成人类和兽人的和平协议,我必须……离开。”

白霜落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猛地撑起身子,银发凌乱地垂落在乔栖时胸前。

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犬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在苍白的唇瓣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乔栖时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她伸手想要触碰白霜落的脸颊,却触到的瞬间立刻被对方躲开。

时间仿佛凝固了。

乔栖时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白霜落肌肤的余温。

她默默地盯着身上的兽人,她的表情里写满了挣扎。乔栖时此刻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安慰面前的人,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白霜落终于动了动。她摸索着抓住乔栖时的手腕,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你会回来吗?”

“会,很快就会回来。”乔栖时连忙表态,她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的。她反手握住白霜落冰凉的手指,将它们贴在自己心口:“我发誓。”

白霜落的指尖在她心跳处停留了片刻,突然俯下身犬齿狠狠咬在锁骨上。乔栖时闷哼一声,却没有躲闪。

当白霜落松开时,那里已经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血珠,灰蒙蒙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乔栖时,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不要你了。”她看着乔栖时,无比认真地说道。

不要她……

乔栖时没想到白霜落会说出这样的话,声音哽咽,手指穿过她冰凉的发丝,指尖突然顿住。

她凝视着白霜落灰蒙蒙的眼眸,那里面的决绝与脆弱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她忽然明白,这是白霜落能给出的最沉重的信任。

白霜落将选择权交到她手中。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她勾着白霜落的脖颈仰头贴在她的耳边,咬耳朵。

“白霜落,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我要赖上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了。”乔栖时贴着白霜落,耳鬓厮磨,现在轮到她有点担心了。

“你不许不要我,听到没有?”她不放心地晃了晃白霜落的身体,非要白霜落给个承诺。

白霜落的耳尖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原本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

她别过脸去,银发垂落遮住泛红的耳根,却藏不住唇角那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有很多族人都喜欢我,你要是不回来了,我就去找他们。”白霜落轻轻哼了一声,语气里都是骄傲。

“这怎么可以!?”乔栖时咬牙切齿地翻身把人压住,报复性地在她颈侧也咬了一口,“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白霜落吃痛地“嘶”了一声,她摸索着捧住乔栖时的脸,“哪有故意,我说的都是真的,喜欢我的兽人都能从领地排到安全区了……”

乔栖时气得眼睛都红了,发狠似的吻住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直到白霜落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你敢!”她恶狠狠地威胁,手指却温柔地梳理着白霜落凌乱的银发,“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许喜欢其他兽人!你快说,你最喜欢我了。”

但平日里总喜欢把喜欢挂在嘴边的白霜落今天却没有如她所愿,乔栖时见白霜落不肯开口,顿时急了。

她一把将人搂得更紧,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都带着焦灼:“说啊,你最喜欢谁?嗯?”

白霜落别过脸去,倔强地抿着唇不说话。乔栖时见状,直接含住她敏感的耳垂轻咬,感受到怀里的身躯猛地一颤,“快说,不然……”

折腾了好半天,白霜落气鼓鼓地“瞪”着她,灰蒙蒙的眼睛里盈满水光。半晌,才极小声地嘟囔:“……你。”

“什么我?”乔栖时得寸进尺地把耳朵凑过去。

“最喜欢,你。”她小声说道,声音闷闷的,却比方才软了几分。

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乔栖时的一缕头发,像是狗狗找到玩具,用肉垫轻轻拨弄最心爱的玩具:“最喜欢,乔栖时。”

趁机将人搂得更紧,她故意用鼻尖蹭了蹭白霜落发烫的耳垂,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我也最喜欢你,白霜落。”

白霜落不答话了,悄悄往她怀里又缩了缩。

乔栖时趁机低头,吻住她终于不再紧抿的唇。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像是要把所有未尽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不止喜欢。

“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吧。”

她还想再陪白霜落一天,什么都不做,只陪她。

没想到白霜落摇头,她撑起身子,银发从肩头滑落,摸索着捧住乔栖时的脸,灰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今天就走。”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既然必须去,就别浪费时间。”

乔栖时愣住了:“可是……”

“没有可是。”白霜落打断她,指尖描摹着她的唇形,“情况瞬息万变,安全区的人已经有动作了,我们也不能耽误。”

她顿了顿,声音黏糊糊的,“而且……你越是这样拖延,我就越舍不得放你走。”

“那至少让我陪你吃完午饭……”

“乔栖时。”白霜落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厉,“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也不是需要你怜悯的累赘。”

她看着白霜落倔强的样子,下巴微扬,脖颈线条绷紧,是一只不肯示弱的狼。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反而伤害了她的骄傲。

“好。”乔栖时深吸一口气,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我现在就去准备。”

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开始收拾东西,她看见放在衣柜里的皮质项圈,黑色皮质搭上一个简单的银色铃铛,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她给白霜落戴过。

被驯服的兽人乖乖戴上了项圈,银发垂落,蓝眸低垂,铃铛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只被顺毛的大狗。

白霜落坐在床边听见突然响起的铃铛声,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乔栖时拿着项圈缓步走到白霜落面前,银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半跪下来,将项圈的两端轻轻放在白霜落摊开的掌心,“帮我戴上。”

白霜落慢慢摸索着项圈的轮廓,指腹在铃铛上停留了片刻,她轻声说:“转过去。”

乔栖时乖乖转过身,背对着白霜落跪坐下来,撩开头发等着。

她摸索着将项链绕过乔栖时的脖颈,扣扣子时却几次都没对准。白霜落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当搭扣扣上时,两人都轻轻颤了一下。

“好了。”白霜落的声音近在耳畔。

乔栖时转过身,发现白霜落正“注视”着自己。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此刻仿佛有了焦点,直直地望进她心里。

她拉起白霜落的手,引导她触摸自己颈间的项圈。

指尖随着项圈的边缘在脖颈处游走,铃铛也随着细微的动作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凉意与体温交织成细密的电流。

她挑起乔栖时的下巴,一如当初乔栖时对她做的那样,“戴上项圈,以后就要听我的。”

“遵命。”乔栖时仰起脸,轻轻贴上白霜落的唇。

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在两人唇齿交缠的间隙格外清晰。

“我等你回来。”白霜落微微喘息,“下次我要亲眼看你带上的样子。”

“好。”

麻利的收拾好东西,乔栖时准备离开了,白霜落不舍地把她送到家门口。

“你到了安全区可以去找狐黛,她半个月前就已经潜入安全区了。自从知道安全区里有不同的声音,兽人也在积极地寻求和平。”

“狐族是兽人族里,行为举止最接近人的存在,所以狐黛就带着族人主动接下这个任务。有你的帮助,我想和平很快会到来的。”

白霜落嘱咐道,在安全区内,多一个帮手也好。

“我打算把林夏带去,我们两个人去。”

“好,我让柏林把你们送到领地边缘。”

“那我走了。”

“走吧。”她别过脸,“别让我等太久。”

乔栖时转身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让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霜落摸索着回到房间,放任自己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乔栖时睡过的枕头,银发铺散开来,像一场无人见证的雪崩。

她其实还是害怕,怕永夜的黑暗,只怕承诺守在身边的人,在她睁眼时只剩一床冷被。

房间里似乎还回荡着那细碎的铃声,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安全区

狐黛刚刚趁着夜色摸进Beta区家属院,白天市政的防守太严密了,她找不到机会可以靠近Beta当权者,连续观察了好几天以后,发现他每晚都会回这个家属区。

她发现几乎隔一两天都有Beta平权组织闹到市政面前,Beta党派是一个标准的主和党。

今天狐黛已经做好了准备和Beta党的当权者好好聊聊的打算。

狐黛屏住呼吸,紧贴着墙角的阴影移动。她耳朵警觉地抖动着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声响。今天的月光被云层遮挡,给她的潜行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她在家属院不断寻找着,试图跟着气味试图找到当权者。就在她一点点靠近目标靠近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狐黛立即闪身躲进两栋楼之间的夹缝,心跳如擂鼓。巡逻队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她藏身之处前方的空地。

眼见没有异常,巡逻队继续正常执行任务,狐黛从阴影中出来,继续寻找。

走了一段路后,狐黛在道路尽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车牌,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又一队巡逻队朝她这边走来了。

月光忽然从云层中透出,照亮了她没藏好的身体。

“什么人!”领头的士兵厉声喝道,手电筒强光直射而来。

狐黛心头一紧,强装镇定地拢了拢衣领:“我是过来送文件的人,有紧急文件,我头一次来家属区,不小心迷路了……”

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请问罗总长家在哪个地方?”

大半夜地送文件?

领头的士兵狐疑地打量着她。

狐黛尽量做到神色坦然地面对,甚至还向领头的人提出要求,“要不麻烦你们把我送到罗总长家门口吧,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罗总长他着急要。”

见她神色诚恳,领头的士兵,也觉得要真有问题,她不可能朝自己求助。

正准备点头答应,身后突然传来大声地呼喊,“她是兽人,队长不要相信她!”

年轻的士兵推开人群,走到前面。

狐黛瞳孔骤缩——那个做饭的厨子。

他拔枪就朝狐黛射去,狐黛一个灵活地闪躲避开了子弹。

这下身份彻底暴露了,这么灵活地躲避子弹,人类不可能做到。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整个家属区瞬间灯火通明。狐黛四肢着地,红光划过一只小狐狸在灌木丛中急速穿行。

子弹擦着她的身体尖呼啸而过,打落几簇火红的毛发。

“东侧围墙!她要翻墙!”

狐黛纵身跃起,利爪勾住围墙边缘。就在她即将翻越的瞬间,一道高压电流突然贯穿全身。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回地面。

“电网启动了!”士兵们兴奋地喊道。

狐黛浑身抽搐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她环顾四周,发现三面都被包围,士兵们拼命朝这里赶来。

唯一的出路是,就是翻过这堵墙。

狐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全身被电流灼烧的剧痛,再次向围墙冲去。

“拦住她!”士兵们的怒吼在身后炸响。

就在她腾空跃起的瞬间,一颗子弹狠狠贯穿了她的后腿。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但狐黛的爪子已经死死扣住了围墙顶端。

“砰!”

第二颗子弹击中她的肩膀,左肩突然炸开一朵血花。

高压电流再次席卷全身,狐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她的毛发根根竖起,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但爪子却像焊死在围墙上一般纹丝不动。

不能…死在这里…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

用尽最后的力气,狐黛猛地翻过围墙。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即将触地的一瞬间勉强调整姿势,却还是重重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追!她跑不远!”墙内传来愤怒的喊声。

狐黛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钻进小巷。鲜血在她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痕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七拐八绕地转过几个街角后,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一处垃圾箱后。

耳朵无力地耷拉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了,她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秦瑜……

只可惜来到安全区,还没有机会找到她,去见她一面。

就在狐黛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朝她走来。

“嘤嘤~”

秦瑜。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秦瑜将手中的垃圾袋丢进垃圾箱,听到不寻常的声音后,她循着那声微弱的呜咽看去,只见垃圾箱后露出一条火红尾巴。

……狐狸?

安全区里怎么会出现狐狸的,而且它……好像狐黛。

秦瑜觉得自己一定更是疯了,怎么会觉得狐黛会跑到安全区来。

月光下,小狐狸浑身是伤,漂亮的皮毛被鲜血浸透,左肩和后腿弹孔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那双总是狡黠灵动的眼睛此刻半阖着,只有在看到秦瑜的瞬间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她看了秦瑜一眼,又把头转到一边,好像是在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一定是快死了,所以才会看见秦瑜。这样也挺好的,临死之前也算是见到秦瑜了。

只是现在她这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了,秦瑜不会喜欢她的。

秦瑜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立刻脱下外套,动作轻柔地将小狐狸裹住抱起来。

“别怕,我带你回家。”她的声音轻柔地安抚着面前的小狐狸,强自镇定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抱紧小狐狸闪身钻进居民楼,这个时间她不敢坐电梯,怕和人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却仍不忘用外套将小狐狸裹得严严实实。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她低声呢喃,爬上七楼,见楼道里没人,她立刻开门进屋,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窗帘。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狐狸放在铺着软垫的沙发上,这才看清她伤势有多严重,左肩的弹孔还在渗血,后腿的伤口深可见骨,皮毛上满是电网灼烧的焦痕。

天啊,她这辈子真是和狐狸过不去了……

她快速翻出医药箱,又跑去厨房取来清水和毛巾,当温热的毛巾触碰到伤口时,疼得小狐狸嘤嘤直叫。

秦瑜立刻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轻言细语地说道:“我知道很疼…忍一忍好不好,马上就好了。”

她动作轻柔却利落地清理着伤口,沙发上的小狐狸就真的安静下来了,静静躺着,实在很疼的时候,它也只是忍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子弹必须取出来……”秦瑜咬着嘴唇,从医药箱里取出镊子,“我没有麻醉药,你…你能忍住吗?”

小狐狸虚弱地点点头,用鼻子蹭了蹭秦瑜的手腕。这个熟悉的安抚动作让秦瑜瞬间红了眼眶——她终于确定,眼前的小狐狸就是狐黛。

当镊子探入伤口时,狐黛疼得爪子都伸了出来,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呜咽。秦瑜红着眼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染血的弹头落入托盘,她总算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秦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迅速为伤口敷上药粉包扎好。

她摸了摸狐黛的头,没问狐黛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狐黛虚弱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水光。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秦瑜的指尖。

秦瑜受惊一样抽回手指,她垂眸,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染血的纱布和药品。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我妈妈快回来了…”她低声说着,迅速将医药箱塞回柜子深处,“得把你藏起来。”

狐黛努力支起身体,却因为疼痛又跌回垫子上。

秦瑜有些心疼,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铺好柔软的毯子,小心地将狐黛抱进去。

“你老实待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听到没有。”秦瑜警告道。

狐黛乖巧地点头,于是秦瑜用被子将狐黛遮好,还贴心地给她留了气口,怕她闷着。

秦瑜轻轻关上房门,手指在门把上停留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表情。

厨房里,她故意弄出些声响,假装在准备夜宵。水壶的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掩盖了她泛红的眼眶。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秦瑜飞快地擦掉脸上的泪痕。

“小瑜?”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还吃东西?”

“嗯,突然饿了。”秦瑜头也不回地搅动着锅里的面条,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烫,“您要吃点吗?”

回到家的纪柔总感觉哪里不对,房间反锁,窗户也遮得严严实实,但有一时想不出问题在哪儿。

于是转头提醒道,“我刚才回来时,看见军队在附近大规模搜查,听说是有兽人混进安全区了,而且离我们这里还不远。”

秦瑜将面条盛出来,一边强作镇定地回答:“是、是吗……?”

她可不敢让妈妈知道,那个被追捕的兽人就藏在家里。

“对啊,所以最近别乱出门。”纪柔严肃地告诫女儿,“特别是晚上。”

“我知道了。”秦瑜点点头,将盛出来的两碗面放在桌上,“妈妈吃饭。”

秦瑜机械地咀嚼着面条,味同嚼蜡。她的耳朵时刻捕捉着卧室里的动静,生怕狐黛发出一点声响。

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搅动,面条都快被她搅烂了。

纪柔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于是关心道:“小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瑜回神,轻轻摇头,“只是突然有点困了。”

“那你快去睡觉吧,碗筷就放在这里,一会儿妈妈来洗。”纪柔见她精神不好,于是连忙催促她去休息。

想了想房间里的狐黛,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没有再推辞。

“那麻烦妈妈了,我先去休息了。”

第103章 秦瑜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后背抵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秦瑜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后背抵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她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狐黛正蜷缩在毯子上,火红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听到动静才勉强睁开琥珀色的眼睛。

秦瑜观察了一下,狐黛没有被闷坏,这才放心。

但是原本光滑如缎的火红皮毛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细小的电击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有些地方的毛发甚至已经碳化,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狐黛在床上待了一会儿,小垫子上已经有许多脱落的毛发,露出下面红肿的皮肤。

秦瑜轻轻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狐黛的皮毛,“很疼吗?”

面前的小狐狸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但是在秦瑜碰到一处严重灼伤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立刻收回手,忍着不让狐黛看出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秦瑜的声音一下就冷了。

狐黛被突然冷漠的语调惊得一颤,悄悄抬眼打量起秦瑜,见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睡衣换起来。

狐黛的琥珀色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瑜解开衣扣的动作。

当秦瑜白皙的肩膀从衣领中滑出时,小狐狸的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尾巴尖也轻轻晃动。

“看什么看?”秦瑜突然回头,正好对上狐黛直勾勾的目光。

被发现的狐黛立刻用尾巴遮住了眼睛,假装没看秦瑜。

秦瑜又好气又好笑,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她换衣服。一双眼睛却从尾巴缝里偷偷继续瞄,后背也好看。

换好睡衣的秦瑜拿了两件外套垫在狐黛小窝的周围,形成一道明显的分界线,然后用被子盖住。

担心妈妈会进来查看自己情况的秦瑜,不敢狐黛放到其他地方,只能把它藏在被子里。

秦瑜掀开被子一角,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她躺在床边尽力想里狐黛远一点。

狐黛却不死心,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点一点往秦瑜那边蹭。

被子微微隆起,像是有团小小的火焰在缓慢挪动。秦瑜背对着它,假装没察觉,可耳朵却竖得比狐黛还尖。

“别过来。”她低声警告,声音压得极轻,生怕惊动了门外可能路过的母亲。

可狐黛充耳不闻,爪子轻轻勾住被单,又往前蹭了蹭。

秦瑜能感觉到一团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后背,毛茸茸的尾巴尖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腰上,像是试探,又像是讨好。

“你——”秦瑜刚想转身训斥,却听见狐黛极轻地“嘤”了一声,像是疼得厉害,又像是委屈。

她僵住了,终究没狠下心把它推开。

夜更深了,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秦瑜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狐黛的体温比人类高,像个小暖炉似的贴着她,灼伤的皮毛偶尔蹭过她裸露的皮肤,带来轻微的摩擦感。

狐黛见她没有抵抗,于是就开始得寸进尺,整只狐狸都贴了上来,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呼吸温热,带着一丝焦糊的气息。

秦瑜忍了又忍,她本来是看狐黛伤的那么重才心软了的,没想到狐黛就仗着她心软,开始为所欲为,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你再这样,就给我回你的窝里去!”

秦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狐黛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连尾巴都僵在了半空。

它小心翼翼地抬起琥珀色的眼睛,正对上秦瑜带着冷意的目光。

小狐狸立刻缩了缩脖子,乖乖往后退了退,它这次没敢再撒娇,只是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可怜巴巴地贴着秦瑜划定的边界线。

秦瑜看着它这副模样,心里又软了几分,但还是硬起心肠,“装可怜也没用。”

但其实狐黛现在的样子不用装,已经够可怜的了。

夜渐深,在秦瑜的催促下,小狐狸终于安分下来,蜷缩在属于它的那半边被窝里沉沉睡去,房间里只剩下狐黛轻微的呼吸声。

秦瑜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想起当时在狐族领地时,自己是真心想和狐黛一起好好建设那个地方,也是真的想和狐黛好好在一起生活的。

狐族领地,是秦瑜见过的几个领地里,生活方式和习惯最贴近人类生活的领地。

甚至领地里的兽人大多都是以人类的形态生活的。只要修改一点领地的规则,很快可以让领地里的人类和兽人和平相相处。

秦瑜给了狐黛许多建议,狐黛都一一采纳了,眼看着狐族领地里情况越来越好,她也由衷开心。

离她期盼的安稳好像越来越近,直到她发现了一个囚禁着许多人类的地下室,和浑身沾满鲜血的狐黛。

秦瑜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指节泛白。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其实在那天之前她就发现狐黛有一些不对劲了,那天她根据行程记录仪,找到了那段时间狐黛去得最多的一个地方。

车开始地方,摸索着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地下室,铁锈般的腥味已经浓得化不开。

昏暗的灯光下,狐黛背对着她站在血泊中央,火红的尾巴尖滴落着粘稠的血液。那双总是对她弯成月牙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金芒。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四个人类,其中一具还在抽搐。秦瑜看清那人被撕开的喉咙时,胃部猛地痉挛起来。

角落里,五六个浑身伤痕的人类正蜷缩在一起,明显已经是遭到过一轮虐待了。

秦瑜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每天都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狐黛。

听到响动的狐黛此时终于转头,看见面露惊恐的秦瑜,狐黛脸上慵懒随意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秦瑜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狐黛看着秦瑜几乎要摔倒了,沾血的爪子悬在半空虚虚的想要扶住。

“阿瑜……”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血腥气。

秦瑜的视线模糊了。

她看见狐黛朝自己伸出手,一股酸水猛地涌上喉头,她转身撞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进漆黑的走廊。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狐黛惊慌地呼唤:“等等!你听我解释——”

但她不敢回头,不敢停下。走廊的墙壁冰冷刺骨,秦瑜却觉得自己的皮肤烫得吓人。她跑过拐角时摔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却感觉不到疼。

当终于冲出地下室时,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前一黑。

秦瑜跪在草地上剧烈干呕,可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她的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仿佛这样就能洗掉记忆中那些黏稠的鲜血。

她开着车子回到住所后,秦瑜机械地锁上门窗,拉上所有窗帘。

她其实不应该回这里的,在房间里迟早会遇见狐黛,但是身体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开车回了家里。

她站在淋浴下拼命搓洗,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在热水冲刷下,她的皮肤已经泛红发烫,却仍在发抖。

狐黛沾满血迹的脸,地上横七竖八的人类躯体,暗红色的液体流淌一地,那些画面不断在秦瑜脑海中闪现。

夜幕降临时,高热如约而至。

秦瑜蜷缩在床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她紧闭着眼睛,却总能看见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狐黛微笑时露出的尖牙,地下室里人类惊恐的眼神。

明明都答应了她不要随便杀人了,狐黛为什么还要背着她这么做。

半梦半醒,她看见狐黛站在床边,一脸关心地查看她的情况。

明明她身上干干净净的,但是秦瑜却从她身上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她的胃部一阵痉挛,突然俯身趴在床边干呕起来,但是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狐黛焦急地上前一步,却在看到秦瑜排斥的动作时僵在原地。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耳朵完全耷拉下来:“阿瑜,我可以解释……”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秦瑜抬头看着狐黛,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为什么你总是一次次地破坏我对你的信任?”

她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你看看那些人,你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瑜的质问声戛然而止,一阵剧烈的眩晕突然袭来。

她的视线骤然模糊,眼前狐黛的身影分裂成数个重影。她下意识想撑住床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我……”刚吐出一个字,她的喉咙就像被火烧般灼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额头重重磕在床头柜上,却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

狐黛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秦瑜:“阿瑜,我、我去叫医生。”

秦瑜瘫软在床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狐黛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不…要…”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两个字,声音细若蚊呐,她抬手抵着狐黛,她宁可就这样昏过去,也不想再闻到狐黛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即便力道轻微,狐黛也感觉到秦瑜是想推开她。无奈狐黛只能先把她扶回床上,然后出门找医生。

高烧让秦瑜的思维变得混沌,那些血腥画面却越发清晰。血泊、狐黛、尸体……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与眼前焦急的狐黛重叠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还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和难过。总感觉这样的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她好像是受了惊吓,持续的高热烧了好久,每天只有很少一部分时间是清醒的,往往说不了几句,又开始昏睡。

“…狐黛…我想回家。”

这是她在清醒时,对狐黛说的最多一句话。

秦瑜病了好多天,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起来,她又瘦了一圈,原本莹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即使在昏睡中也紧蹙着眉头。

狐黛其实舍不得放她离开,但是看着她逐渐虚弱的身体,又不得不放她离开。

她冒着风险带人潜入安全区,亲自将秦瑜送到医院附近,看着里面的人出来将秦瑜接走后,才放心地带着族人离开。

秦瑜昏睡了两天才醒,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窗外是熟悉的人类城市灯火,本该让她安心的景象,此刻却显得陌生而遥远。

而妈妈早就在病床旁边守着了,在住院的第一天她就收到消息赶来。

在医院十天,秦瑜的身体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母亲高兴地收拾着行李,却没注意到女儿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段时间,她仿佛做着一个相同的梦,她躺在狐黛怀里,鲜血从嘴角溢出,而狐黛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脸上,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更可怕的是,在梦里濒死的瞬间,她竟然感到一丝诡异的安心。

她在安全区的生活逐渐平静,总会在半夜一次次惊醒。她蜷缩在被子里,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亲眼目睹了那些惨状,却还是会在午夜梦回时,想念那个毛茸茸的温暖身躯。

她一定是疯了。

她咬着被角无声哭泣。理智告诉她应该恨狐黛,可心脏却背叛了大脑,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那些温暖的回忆。

她还没有听到狐黛解释的理由,万一真的有什么逼不得已的情况呢。

她摇了摇头,这是在为狐黛开脱吗?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动摇?

她看向一旁被子鼓起的小包,仅仅只是见了狐黛一会儿,她的心怎么就开始偏了。

狐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身体感觉比昨晚好多了。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秦瑜已经不在了,只剩她一个在床上。她睡得好沉,竟然连秦瑜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她不敢在秦瑜家里到处走动,只能乖乖待在床上,期待着什么时候秦瑜能进来瞧她一眼。

透过床边的窗户,她想起昨天失败的计划,现在想要再见罗任一面,恐怕更加困难了。

周围肯定都戒严了,她现在这样也不好离开,联系不到族人只希望他们能好好隐藏起来。

狐黛用爪子轻轻拨开窗帘一角,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窗外的街道。

安全区的巡逻车比往常多了好多倍,全副武装的警卫正在附近搜索。

她耳朵抖了抖,捕捉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气味追踪。

糟糕……

她缩回被子里,尾巴不安地扫动着。身上的电击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她难受的是房间里残留的秦瑜的气息。

独属于人类的温暖甜香,都让她的心脏揪成一团,她不能让秦瑜被她牵连。

身后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狐黛警惕地回头,耳朵瞬间竖起,全身绷紧,只见秦瑜端着食物走进了房间。

看见被掀开的窗帘,秦瑜眉头皱起,她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老实,“你想干什么?”

秦瑜还是讨厌她。

狐黛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尾巴也不安地卷曲着,她小心翼翼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

秦瑜将手里的盘子放到床头,里面是两块水煮鸡胸肉。

狐黛喜欢吃新鲜的肉,既然安全区有这个条件,她也不想亏待狐黛。

“你这几天安分一点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外面到处都是要抓你的人。”

秦瑜今天下去买菜,外面已经把昨晚的事情传开了,兽人潜入安全区,意图刺杀安全区Beta最高领导人,罗任。

她就一定知道是假的,Beta党是主和派,狐黛要杀人,也不可能是他。

“来吃点东西吧。”秦瑜点了点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示意她过来吃。

“现在外面都在传,兽人想要刺杀罗总长。”她声音低沉,“原本主和的风向一下就变了。”

狐黛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昨天的事情竟然弄巧成拙了。好不容易将盘中的鸡肉吃完,狐黛转头咬开了身上包扎好的纱布。

“你干什么?”

红光过后,化作人形的狐黛赤裸裸地出现在秦瑜面前。

狐黛刚化作人形就无力地倒在床上,她苍白的脸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除了两处枪伤,身上还有大片大片泛红渗着血珠的地方,看上去触目惊心。

直观的视觉刺激,让秦瑜清楚地了解,狐黛伤得有多重。

狐黛抬了抬手,试图撑起身体,却再次软倒,这种情况变成人形消耗她太多的力量了。

“别动!”秦瑜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裹住她赤裸的身体,狐黛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阿瑜,我需要见一见罗总长,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第104章 秦瑜垂下眼眸,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眼下区域直接戒严了,进出……

秦瑜垂下眼眸,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眼下区域直接戒严了,进出都有人的核查身份。

她想保护狐黛不被发现都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但是……妈妈说不定有办法。

不过这个前提是,需要把狐黛的身份告诉她,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冒风险的事情,她得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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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想想,你先好好养伤,我想到办法以后告诉你。”秦瑜思索片刻,暂时答应下来。

“如果需要配合,你可以去三街那边找狐玉他们,他们都认识你,会听你的话。”狐黛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虚弱又飘忽,耳尖漆黑的绒毛随着喘息微微颤动。

“之前的事……”秦瑜刚想询问,就见狐黛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女人的身形在光芒中渐渐模糊,四肢开始收缩,火红的毛发从皮肤下迅速生长出来。

“嘤。”随着一声闷哼,狐黛彻底变回了小狐狸的模样。

她虚弱地趴在床上,蓬松的大尾巴无力地搭在身侧,耳朵也耷拉着。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充满信任地望着秦瑜。

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秦瑜轻叹一声,回客厅从抽屉里翻出干净的纱布和药粉,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别乱动了,伤口一直好不了就麻烦了。”

狐黛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无声地回应。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秦瑜浑身一僵,手指下意识地收紧。狐黛的耳朵瞬间竖起,警惕地转向门口,喉咙里压着一丝几不可闻的低鸣。

“有人在家吗?”门外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秦瑜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半开的衣柜上。她一把抱起狐黛,低声急促道:“藏好,别出声!”

小狐狸灵活地钻进衣柜角落,蜷缩在一堆衣服后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秦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呼吸,关好衣柜门后,并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走向厨房不紧不慢地开火,穿上围裙又拿了辣椒面才去开门。

秦瑜定了定神,手指搭上门把手。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门外的黑狗后“不小心”没拿稳,手中的辣椒面瓶子脱手而出,啪的一声。

玻璃瓶砸在地上碎裂开来,暗红色的辣椒粉瞬间炸开,在空气中扬起一片呛人的红雾。

“咳咳咳——!”站在门口的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立刻捂住口鼻后退,其中一人牵着的警犬猛地打了个喷嚏,狂躁地甩着头,爪子不停扒拉着地面,显然被刺激性的气味干扰了嗅觉。

“对不起对不起!”秦瑜装作慌乱的样子,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片,“我刚才在做饭,没想到会……”

“没事。”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里面,一边扇着面前的空气,“我们是巡逻组的,请问昨天晚上你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异常吗?”

秦瑜的心跳如鼓,但还是假装思考过后,摇了摇头,“没有,昨晚我很早就休息了。”

他眯起眼睛,“你一个人住?”

“不是,我和妈妈住,我妈妈出门上班去了。”秦瑜如实说道。

他本来想让警犬搜嗅一番,但警犬呜咽着往后退,完全失去了搜寻的欲望。

另一个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手:“算了,这味道太冲了,狗鼻子都废了。去查下一家吧。”

“小姑娘,这两天附近有兽人出没,你出门也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什么异常请马上联系我们。”高个子男人狐疑地看了眼秦瑜身后,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好的。”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间,秦瑜才猛地关上门,双腿发软地靠在门板上。

她起身走回房间,衣柜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狐黛顶开柜门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你放心吧,暂时安全了……”她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狐黛柔软的毛发。

狐黛就在秦瑜家住下休养,秦瑜每天都出门买菜,顺便打探一下情况,安全区里的兽人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周围还在戒严。

秦瑜怕狐黛在家无聊,还翻出一个家里的备用手机给她,教她怎么上网,将安全区里最新的消息读给她听。

唯一需要紧张的时候,就是母亲纪柔也在家里的时候,秦瑜总担心狐黛被发现。

这天,秦瑜照常给狐黛读安全区的新闻,安全区里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战场上失踪了大半年的Omega领导人乔栖时,顺利回到安全区。

安全区的新闻消息铺天盖地都在说这件事,秦瑜读到这条新闻的时候,猛地坐直身体,她紧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里的照片,指尖微微发抖。

乔姐姐……

Omega群体领导人……

这两条消息加在一起,让秦瑜有些吃惊,乔栖时竟然是安全区的Omega领导人,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突然灵光一现,既然是这样,以乔栖时的身份接触到罗总长应该很轻松吧。

她把手机递到狐黛面前,狐黛看着照片里的人,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乔栖时吗?

“我想到办法了,我去找乔姐姐,让她帮忙。”秦瑜开心地和狐黛说道,比起和不知内情的妈妈,去找知道情况的乔栖时明显容易很多。

她很厉害吗?

狐黛持怀疑的态度,秦瑜见她的样子,立刻解释起,乔栖时的身份,这些轮到狐黛震惊了。

想到过乔栖时的身份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领导人。

“我想办法去见见乔姐姐,你在家好好待着,知道了吗?”秦瑜想了想,决定去碰碰运气,只要见到乔栖时一切都好办了。

秦瑜出门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狐黛蜷缩在床角,她伸出爪子划开手机屏幕,点开秦瑜给她找了几部电视剧,平时秦瑜出门的时候,她就在家看电视。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在门外停住,狐黛警惕地竖起耳朵,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不是秦瑜。

狐黛迅速关掉手机屏幕,轻盈地跳下床,飞快地钻进了衣柜最里层,用衣物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门开了。

狐黛屏住呼吸,她能听到有人在屋里走动的声音,脚步声在秦瑜的卧室门口停住了。

纪柔最近感觉到女儿的持续反常。

就从安全区戒严开始,秦瑜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家里的药箱也动过,里面的东西少了很多,她的房间里好像藏着秘密。

她轻轻推开卧室门,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床铺,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凌乱的床单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带。

为一名资深护士,纪柔敏锐地闻道到女儿房间里稀薄的药味,家里没人受伤,但是却有药味。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枕边,几根火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纪柔的呼吸一滞,缓步上前,用指尖捏起一根毛发。

这不是人类的毛发。

她想到了什么,开始在秦瑜的房间里翻找起来,躲在衣柜里的狐黛看着纪柔的行为,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了,看样子她今天非找出什么不可。

她看了看挂在一旁,秦瑜的衣服。

“在哪儿呢?”纪柔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她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衣柜门微微颤动。

纪柔的手刚触碰到衣柜把手,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柜门从里面推开。

狐黛穿着秦瑜的卫衣,身体正蜷缩在衣服堆里,火红的长发从兜帽里散落下来。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琥珀色的兽瞳因为光线而缩成细线。

纪柔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书桌,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哐当作响。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几乎停滞,手指死死攥住那根红色毛发,指节都泛出青白。

“你……”她的声音发颤,目光从狐黛的兽耳滑到那条不安摆动的尾巴上,喉咙干涩得发疼,“你就是安全区在搜捕的兽人?”

“阿姨,您别害怕,我不会伤害您,我是秦瑜的朋友。”她的嗓音很轻,带着点兽类特有的沙哑,耳朵紧紧贴着头皮,不止纪柔紧张,她也很紧张。

“秦瑜救了我,我现在需要躲一躲,不会伤害你们的,您也不要惊慌。”狐黛尽力安抚纪柔害怕的情绪,尾巴紧紧缠在腰间,指尖不自觉地揪着卫衣下摆。

她努力控制着呼吸,却仍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迄今为止,只有秦瑜的妈妈才能让她这么紧张。

纪柔的指尖仍紧攥着那根红发,目光盯着狐黛苍白的脸色。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阳光都仿佛凝固了。

看着衣柜里小心翼翼的兽人,字正腔圆地说着帝国语,纪柔逐渐冷静下来,这兽人要是想做点什么,她和秦瑜早就没命了。

“你先出来说话。”纪柔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让出空间。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语气已经平稳许多,“别躲在衣柜里,出来好好说。”

狐黛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爬出衣柜。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卫衣,好在卫衣足够宽大,勉强能遮到大腿中部。

她光裸的双腿局促地站在纪柔面前,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秦瑜的妈妈实在是有些糟糕。

纪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狐黛裸露的皮肤吸引,腿上很明显的枪伤还带着新鲜的粉红色,和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大片泛红皮肤。

这个兽人好像除了身上的卫衣什么都没穿。

“你……”纪柔皱起眉头,她走到衣柜前,找了一套秦瑜的衣服递给狐黛,“穿好了出来说话。”

狐黛接过衣服连忙点头,一点没有作为兽人的凶猛,乖乖听话。

……

秦瑜一直蹲守在市政门口,从下午到傍晚,她一直看着时间,如果再等不到乔栖时,她就只有改天再来了。

因为妈妈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她怕家里出什么意外。

就在秦瑜转身准备离开时,一辆汽车从里面驶出,透过车窗她看见后排坐着的正是乔栖时。

“乔姐姐!”秦瑜不顾一切地大喊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警卫立刻警觉地朝秦瑜围拢过去,车里的乔栖时听见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竟然是秦瑜在朝她招手。

“秦瑜?”乔栖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她怎么会在安全区?

“停车。”看着被警卫围起来的秦瑜,乔栖时下车将她从护卫手里解救出来,拉上了车。

“乔姐姐……”秦瑜迫不及待地想开口,但是被乔栖时用眼神打断。

“开车,先回我家。”因为秦瑜的突然出现,乔栖时只好改变行程,先回家去。

她拿着手机给林夏发了个消息,让她先去办事,自己会晚一点到。

回到乔栖时家以后,乔栖时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安全区?”

她不该在狐族领地里吗?

秦瑜这才把之前的事情一一说给乔栖时听。

听了前因后果的乔栖时,轻叹一声,毕竟是她们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

“乔姐姐,你又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为了和平协议的事情,现在安全区里的意见两极分化,我得回来站队。”

“那太好了,狐黛也到安全区了,她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想和安全区领导达成协议。”

秦瑜听到她的目的和狐黛是一样的,心中十分激动,她们不是在孤军奋战。

“你见到狐黛了?”

“嗯,她之前想潜入家属院和罗总长见上一面,但是被巡逻队发现了,受了很重的伤才逃出来,被我救下了,最近在我家休养。”

“因为狐黛被发现的事情,现在我们那片都戒严了,安全区里话锋也有些变了,狐黛想见一面罗总长,我和她一直在想办法,然后今天我在手机上看到你的消息了,就想着找你试试。”秦瑜老老实实说道。

“我明白了,这两天我会想办法和罗总长见一面,到时候我会把见面的结果告诉你们。”乔栖时想了想,现在狐黛受伤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好,乔姐姐,如果有需要还有其他的狐族在三号街,你可以去找他们。”有了乔栖时的保证,秦瑜总算是放心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心中升起些紧张,她妈妈应该到家了,不知道狐黛有没有藏好。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乔栖时见她神色一下就焦灼起来。

“我得回家了。”秦瑜抿了抿唇。

“这好办,我送你。”

乔栖时的车在暮色中缓缓驶入秦瑜家所在的社区。秦瑜的手指不安地敲打着膝盖,眼睛不断瞟向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

“就停在这里吧,乔姐姐。”在距离家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秦瑜突然说道,“巡逻队最近查得很严,陌生车辆会引起注意。”

乔栖时点点头,“加个联系方式,有事情我们随时联系。”

秦瑜加好联系方式以后,轻声道谢推开车门。

她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她看到自己卧室的窗户大开,顿感事情不妙,妈妈在家时通常会把窗户敞开通风。

秦瑜的手在钥匙插入锁孔时微微发抖,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发现,她担心狐黛有危险,也害怕狐黛吓到妈妈。

客厅的灯亮着,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狐黛和自己妈妈竟然坐在沙发上聊天。

狐黛身上穿着她的衣服十分乖巧地回答着纪柔的问题,看见秦瑜回来,狐黛的眼睛都亮了。

“妈妈……”

“回来了。”

这是秦瑜回来以后,头一次见到纪柔不太高兴地和她说话。秦瑜局促地站在玄关,不知道该怎么和纪柔解释这件事情。

“先吃饭吧,大概的事情狐黛已经告诉我了。”纪柔轻叹一声,无法苛责什么,她只是担心女儿会有危险。

狐黛冲着秦瑜眨眨眼睛,让她放心。

秦瑜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到厨房里拿碗筷。

纪柔也跟到厨房来了,看着如释重负的秦瑜,神色松快的盛着三人份的饭。

“她也吃饭吗?”

“嗯,她们都可以吃饭,不过还是最喜欢吃肉。”

纪柔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批评道:“小瑜,你这次做得太危险了,一个人把她带回来不说,还瞒着我。”

“那个时候情况太紧急了,我没考虑那么多,后来又担心你不能接受兽人,所以就没告诉你。”

秦瑜的解释让纪柔意识到,在战乱区的生活已经让秦瑜改变了很多。

“她腿上的伤是你处理的?”纪柔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秦瑜点点头,“当时她失血过多,我只能用家里的急救包…”

“还给她吃了抗生素?”

“嗯。”

“别再给她吃抗生素了,她对这药过敏。”

秦瑜的手指猛地收紧,瓷碗在掌心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母亲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她愣在原地。

“过敏?”她有点不敢相信,“可我连续喂她吃了三天抗生素……”

“你看她身上大片的红斑,就是典型症状。部分兽人对人类抗生素过敏,你不用给她吃多余的药,处理下外伤就好,兽人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大的,吃了药她一直过敏反倒不好……”

虽然母女俩在厨房可以压低了声音,但在客厅的狐黛还是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狐黛思索,原来她每天睡不够,脑袋昏昏沉沉没力气是因为过敏?

她还以为是身体在自我修复,毕竟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以为是身体的正常反应……

第105章 夜晚,乔栖时悄悄来研究院,找到了自己的好友苍佳文。 ……

夜晚,乔栖时悄悄来研究院,找到了自己的好友苍佳文。

苍佳文是研究院副院长,此刻她正在研究室里忙碌着,看见乔栖时来了,她才换下实验服,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怎么样,能配解毒剂吗?”乔栖时有点紧张地询问。

“当然可以,这就是很多毒药杂糅在一起的毒粉,我记得前段时间老李他们就在研究这东西,还是帮叶扬研发的,现在你一回来就让我帮你研究解毒剂,你们两口子在搞什么名堂”

听到两口子这个词,乔栖时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把她和叶扬那种人扯在一起,让她恶心得难受。

苍佳文觉得稀奇,以前朋友们这样打趣乔栖时,她都一脸娇羞得像个小媳妇,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点不高兴。

“佳文,我现在和他没关系,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你以后别这么开玩笑了。”乔栖时郑重地说道,她可不是原主,她很讨厌叶扬。

“好吧。”苍佳文看好友脸色不对劲,就没再继续开玩笑了,“明天我去找老李他们拿药粉的样本,有了具体样本,我好配药,是谁中招了,你这么紧张?”

“一个兽人,她中了毒粉,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眼睛暂时看不见了。”乔栖时垂下眼眸,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她很重要,一定不能出事。”

苍佳文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栖时,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那些家伙了,恨不得那些兽人全都消失。”

以前乔栖时总和叶扬待在一起,思想也开始和那些Alpha一样,觉得兽人是异端,非要让她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人是会变的。”乔栖时淡淡地说,“我不是被抓走了一段时间吗,就对兽人改观挺大的,那个兽人对我很好,不想看她受伤。”

苍佳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原来如此,我会尽快的。”

乔栖时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谢谢。”

苍佳文摆摆手:“少来这套,不过……”

说起乔栖时被抓这件事,苍佳文就一阵心疼,乔栖时即使能和那些Alpha、Beta一起执行任务,但她到底是一个Omega,被抓走那么久,指不定受了多少罪。

乔栖时看苍佳文心疼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受什么折磨。你知道安全区里最近流传的事情吧?和平协议。”

“知道,吵得可厉害了,连我们这种纯做研究的机构都被波及了,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对于这种事情,苍佳文向来都保持中立的态度,加上很多消息真真假假的,她也懒得去分辨。

但是乔栖时是从兽人区回来的,她说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是真的,兽人确实有求和举动,现在的难点就在安全区这里了。”

她把兽人领地的事情,大致讲给苍佳文听,她也是一点就通。

安全区里也有传言,兽人背后一定有人类在谋划,否则他们不会想到这些,现在看来谋划的人找到了。

“如果是这样,那和平协议也未尝不可。只是那些Alpha也不是好说话的,加上病毒的原因,想成功还是有点困难的。”她顿了顿,表情严肃起来,“叶扬那边如果知道你在帮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确定要掺和进去?”

叶扬?现在都不知道烂在哪个地方了。

乔栖时冷笑,她刚一进安全区,就被叶华荣叫过去了,欢迎她回来,还询问她有没有看见叶扬,她当然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糊弄过去。

叶扬能有那样的举动,肯定有叶华荣的授意。

“事已至此,我必须这么做,我不想我的努力白费,也麻烦你尽快把解毒剂做出来。”乔栖时诚恳地拜托,白霜落真的很需要解毒剂。

她已经离开好几天了,都不知道白霜落一个人在领地里怎么样,虽然知道领地里兽人很多,但她还是担心白霜落被照顾得不好。

嘶~

苍佳文上下打量着乔栖时,她不对劲,有情况。

“你不会是喜欢那个兽人了吧?”她试探地问道。

乔栖时的心猛地一跳,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友说。

没有否认!!

震惊地看着乔栖时,她慢悠悠地绕着乔栖时转了一圈,像在观察什么稀有标本。

大半年没回来,乔栖时变得这么狂野了?

不对,苍佳文突然心生防备,这么短的时间,乔栖时突然从一个喜欢叶扬喜欢的要死要活的Omega,变成了一个喜欢兽人的人,对叶扬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苍佳文倒退两步,扶住实验台才站稳。她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仿佛这样就能擦掉刚才听到的一切,她很慎重地说道:“栖时,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她不得不小心求证。

“我没有!”乔栖时哭笑不得,“我很清醒,她对我挺好的,她对我也很平等,不会只把我当作需要保护的附属品。”

虽然白霜落一直觉得她很弱,但是在很多时候,都会尊重她的选择,就连她回来这事,虽然不舍得,但还是放她离开了。

苍佳文沉默地观察着好友。乔栖时的眼睛亮得惊人,提到那个兽人时,整个人都焕发出她从未见过的光彩。这确实不像被胁迫的样子……但这也太荒谬了!

“你确定没被什么其他因素影响?”苍佳文不死心地追问,“有时候环境也会影响情感。”

“我确定。”乔栖时被好友谨慎的态度搞得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我是个成年人了,知道怎么区分感情。”

从乔栖时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点异常,苍佳文这才稍稍放心,她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那你也太潮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那群Alpha知道,否则你的计划会失败。”

乔栖时认真道:“我明白。”

“我算看出来了,和平协议是顺便的,主要就是给你的兽人找药来了。”聊那么久,说兽人的时间比说正事的时间还长,她嘟囔了两句,“那个兽人…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乔栖时声音轻却坚定地回答:“值得。”

再说了,回到安全区公私两不耽误,也挺好的。

“那你可得做好安全措施,我们还没研究过人和兽人能不能生小孩什么的,不过也可以研究一下。”苍佳文的话音刚落,乔栖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苍佳文的思想跳跃的她有点跟不上,怎么扯到这种事情来了,而且苍佳文对这种事情接受得好快。

“有机会把那兽人带来给我们过过眼呗,想看看那个兽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我们优秀的乔栖时拐跑。”

“好啊,等达成了和平协议,我带她来见你们,但……”

“要尽快做出解毒剂对不对?”苍佳文白了她一眼,听她上半句话,就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

她对好友的恋情感到担忧,恋爱脑改不掉,就这么豁得出去。

乔栖时和苍佳文在研究院门口分别后,还是心事重重的,夜风拂过她的发梢,让她清醒了不少。

回家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想了想她开车去了三号街。

三号街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斑驳的广告牌投下诡异的光影。

乔栖时刚下车,就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腰间的手枪,迈步走进狭窄的巷道,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和血腥味。

乔栖时敏锐地察觉到巷子里的气氛不对。那些黏在她背上的视线如附骨之疽,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

她故意放慢脚步,右手已经悄悄解开了枪套的暗扣。

“美女,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啊?”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栖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滚开。”

“脾气还挺辣。”另一个声音从右侧的阴影里响起,“正好,黑市最近缺你这种高级货。”

六个彪形大汉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身上都纹着火焰图形,这是地下人口贩卖组织的标志,火种。

安全区臭名昭著的Omega贩卖组织。因为疾病肆虐,现在Alpha的数量急剧减少,AO结合生出Alpha的概率更大。

有些Alpha为了能保留后代,就会在黑市上购买Omega,而火种就是专门为权贵Alpha提供“优质生育工具”,手段极其恶劣。

原文中,男主在消灭了兽人以后,转头会来收拾这些禽兽了,还因为这件事收获了他的女主之一。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正不怀好意地舔着嘴唇,他一个眼神示意,周围的人就开始动了。

乔栖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刀疤脸的膝盖,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找死!”其余五人立即掏出武器,其中一人举起一个闪着红光的装置,“看来得用点特殊手段了。”

乔栖时皱眉,那是Omega信息素诱导器!

一旦启动,会强制引发Omega的发情期。但是她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这东西对她有没有用。

她一个肘击放倒了近身的男人,她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诱导器启动了!

乔栖时只感觉腺体微微发热,但完全不影响她的行动,她的腺体早已被病毒破坏,诱导器对她根本无效!

“怎么会……”火种成员震惊地看着依然行动自如的乔栖时,“这可是能放倒S级Omega的诱导器!”

乔栖时抓住对方愣神的瞬间,一个扫腿将他放倒,顺势夺过那个闪着红光的装置,顺势补上一枪。

她冷笑一声,狠狠将装置砸在地上:“你们的把戏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