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上司章得象:这介绍,真情实感得吓人,一听就没掺水分,说得他都想要做这个工作了……
状告苏景和的人感觉苏景和真的奇怪,不是?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害怕,不应该是被他吓到吗?
就心声那个心智不成熟的状态,难道不应该当场吓到,然后任由他拿捏吗?这样陛下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事情和这人的想法出入太远了。
【哎,我还是挣扎一下吧,我这时候应该怎么办?自证我有多努力?算了,自证应该也不顶用。
我想想,根据这么多天的朝堂课程,不应该说自己有多好,应该说别人也是垃圾!】
不是?你都在朝堂上学了点什么东西啊?
这人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一刻,预感成真了。
【让我看看这个状告我的是谁吧,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是垃圾的。
哇,系统好给力,原来是叫陈泽栋啊,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明明是被夸了名字,但陈泽栋感觉自己是被笑面虎给盯上了。
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他一不杀人,二没放火,白天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苏景和这个人敲门!
【陈泽栋,陈家,现在不是什么大家族了,不过他们家还是有点能力的,在前朝也当过官。
唐朝……啊不是,原来不是李唐也不是南唐,是南吴……
南吴也能叫前朝吗?系统你对前朝的定义还挺广的。
南吴时候当的史官,后来南吴被南唐覆灭,他们陈家也没落下来,一直到他这代,才终于出来了个当官的……
嗯,南唐被我们北宋覆灭,陈泽栋来北宋当官,也是一种报仇了。】
这是报仇的事儿吗?
陈泽栋听着都觉得无语,但是……
他们家的族谱是从宋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这陈家最早可以溯源到南吴时候!
有人倒是被苏景和这样的“追根溯源”的方式说心动了。
不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呢,要是能够从苏景和这里得到印证……
下一刻就不想了。
【宋开始男风不那么盛行,但是前面的朝代还是比较好男风的。
系统你在铺垫什么啊?我吃了这么多瓜,不少都是男的搞上了男的,这叫不盛行?
算了,好像也是,毕竟我们这种直男还是大多数的。
等等,我的眼睛……我说怎么铺垫上了。
陈家在南吴覆灭后,家族没有赖以维系的资本,史官的钱也少,为了活下去,选择女的给人洗衣服,男的出卖自己的屁股……
嗯……好有道理,女子会洗衣服有一技之长,男的娇生惯养皮肤好所以受众更多……不是,嗯?真的有道理吗?我没办法洗脑自己啊系统!
不管怎么样活着,陈家是传下来了。】
陈泽栋是脸也黑了。
他是真的反同!前些时候从苏景和这里听到那些离谱的东西,他不仅讨厌故事里的那些个和男人乱搞的男人,连苏景和这个讲故事的也不待见。
现在跟他说他是这样的祖先?
他……
他……
【陈泽栋从小努力……努力啊也挺好……】
苏景和还在这里继续想着能不能找到陈泽栋此人的把柄呢,结果听到前面的惊呼。
“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啊?谁晕倒了?”苏景和看向宋十一,企图得到一点信息渠道。
“陈泽栋。”宋十一表情有些许难言。
有的人还没出手,敌人就已经被斩于马下了。
苏景和本人都没发现,他周围的人默默地离远了一些,像是生怕被他盯上一样。
陈泽栋用自己给其他人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别惹!
有的人真的不能招惹!
“所以我们还能继续教书吗?”苏景和这话暴露了他完全是个踏踏实实的教书匠的朴实事情,就是其他人一听他这么问,又悄悄后退,以为他生气了呢。
“应该……可以吧?”宋十一被苏景和对工作的不舍打动了,也想到了自己可能也得不到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了,但他也不大自信能不能。
“能!”三天后,苏景和脸红脖子粗地和宋仁宗打包票。
“我肯定能让小殿下完整流利地说一整句话!”
工作是没丢,但家长催进度了。
第36章 人在北宋当审核
“听说了吗?昨天那个状告你的……”宋十一想想都觉得好笑,“陈泽栋,他不是当场被抬出去了吗?”
苏景和头也没抬,手上拿着纸,在往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勉强敷衍着宋十一,“嗯?然后呢?”
“然后!哈哈哈!”宋十一是真的觉得好玩,“然后太医说、说、说是装得!哈哈哈今天都没有来上早朝,你发现了吗哈哈哈!”
宋十一边笑边拍苏景和的肩膀,一个没注意,就给苏景和的事儿添了点纰漏。
“撕毁了。”苏景和看着手上被自己撕得歪歪斜斜的纸,沉默。
他要是有什么表情,那倒还好了,偏偏是这样没有表情的样子最是吓人,宋十一以为自己闯了什么大祸,小心翼翼地,想要看纸张上苏景和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但又怕是什么不能让他看的东西,最后只敢看着苏景和的脸。
“没……没事吧?”
给宋十一都吓出毛病来了。
苏景和还是没有回,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纸,低头思索了一分钟,又看向宋十一。
“我知道了,这样做还是太慢了,我们搞点有效率的!”
“啊?”宋十一呆愣住,不知道苏景和这是要干什么,结果对方也没给他思考的空间,直接拿着纸笔就走,边走还边念叨着。
“有印刷机我不用,我简直是傻冒,自己来搞这个还得画格子,太费劲了。”
啊?怎么个事儿?怎么还用上印刷了?
宋十一一路小跑跟上,苏景和嘴里念叨的东西让他更加听不明白了。
“我在吃橘子。好像不对,应该是我正在吃橘子,这样就对了。”
啊?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宋十一听着苏景和来来回回的“正在吃”“喜欢吃”“忘记要做”这样的句子,感觉自己有点要想到了苏景和在做什么,但偏偏就差临门一脚。
到了中书门下的时候,听苏景和要印的东西他就更不理解了。
“怎么还要切割成一样大小的纸片啊?你……刚刚在纸上空的地方,不会是要提前切吧?”
“是啊是啊。”苏景和眉飞色舞地说自己的计划,“陛下不是让我们开始教小殿下怎么流畅地说一句话吗?我想小殿下应该也不是不会,就是懒。”
“哎?”怎么说话呢,在这人来人往,心眼子扎堆的中书门下,肆意评价小殿下,可不是正经人能做的事儿。
宋十一刚下意识拦住苏景和,突然想到什么,不拦着了。
宋十一只觉得自己是给苏景和收拾着烂摊子习惯了,已经往了他昨天一战成名。
有了陈泽栋这个活生活的例子在先,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再触霉头。
“你我他它这样的多引一些?只要纸张的吗?不要去做点木牌子什么的,方便小殿下拿?”
瞧瞧这服务态度,别太贴心,宋十一回忆自己来这边印刷、复印的时候,他们可是一副生怕自己把国家的东西白白浪费在自己家的小事上。
“其实我想要做那种比较硬的那种纸,但不知道我们这里能不能做。”苏景和更想要做纸牌模样,短时间也不……
“可以。”苏景和刚说完,对方就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们这里可以做。”
“大小还是这么大吗?也是只要在上面印字就行?数量上有要求吗?要是100张以内,明天应该可以来拿,或者我们送过去。”
瞧瞧这态度!
宋十一上一秒还在想会不会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会只真的,证据确凿!他那里会有这样的待遇!
“哎?这都可以吗?”苏景和眼睛亮了,“明天,明天我来拿,到时候我还有新的单子,想要在这里做一下,放心,还是教学的,绝对不是我用来玩的!”
最后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掩耳盗铃了吧。
但就算是用来玩的,宋十一也只会举双手赞成!他们上课就是玩游戏嘛,和谁玩不是玩呢。
“玩也没事,我们毕主管可是被您发掘提拔的,他想感谢您很久了,他说过,您的事儿用他的额度来做都没关系。”
这人说完这个,像是猛然发现不应该说一样,左右环顾看了看,没人注意这儿,又赶紧解释。
“不是贪污,我们自己有试错的指标……”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嗯……他怎么知道和我有关系的?但我说清楚啊,绝对不是我提拔的,我只是听说有他这么一个人,慧眼识珠的伯乐还得是陛下。”
苏景和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是吧谁说是我的?”这样的话。
是一点也藏不住事儿。
宋十一看这人一脸为难,想来也是不知道缘故,忙打岔。
“可能是听章相公说得吧,章相公看重你,总是在各种人面前夸你呢。”
这是真事儿。
苏景和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位老大,实实在在的三生有幸。
“老大是真有什么事儿都夸我,其实我压根也没出力。”
说到这里,苏景和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这个纸牌肯定是能赚钱的,要不咱印刷部和户部的联络联络,看看能不能找个地儿卖纸牌!”
不是吧,这被夸了*就给人家送能赚钱的主意?
宋十一拉着苏景和,“要不你看看把这个主意留给东宫赚钱吧,毕竟你现在的定位……”
已经是彻底在流言蜚语中被按上“东宫的人”这个身份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苏景和的脑子里进行过渡的,他只是转了转,话就变了个味道。
“让陛下、娘娘们来做吗?好像也是可以,这个作为益智玩具,可以出一个东宫也在玩的广告……要是这个卖的多了,还能提高我们皇室的知名度呢,从陛下到太子,都能让人印象深刻。”
也就是还没当奸臣了,宋十一看着苏景和这浑然天成的“拍马屁”的能力,就这么一说,就上升到了“让皇室更深入人心上”,甚至没有提前站队,依旧是心里想着陛下。
“这应该也挺好的。”宋十一无话可说,只觉得自己在当官这方面的天赋是真的不如苏景和。
拿着一堆纸往回走的时候,宋十一还在想,“真要让陛下开这个店吗?”
“啊?你还在想着这个?那太好了,要不你今天就思考一下,整合一下我们之前和殿下们玩过的游戏呗,然后上书陛下,说可以以皇室的名义开一个店铺,卖益智类小玩具的。”
苏景和想了想,“还可以把小殿下们骑过的车,改良一下也开始出售,不过真要出售这个的话,就要连同大自行车一块了。”
苏景和自行车研究出来之后,也没怎么骑过,倒是两位小殿下很开心。
他是真觉得没有橡胶,这纯木自行车骑着是真累啊,还不如腿着呢。
但小孩们就很喜欢。
宋十一刚听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话多,这下好了,凭空多出来了一分活儿,但听他说完之后,又是突然明白。
“啊,你是觉得陛下催进度,是他怀疑我们每天不干活?所以整理这些也是给陛下看看我们不是吃白饭的?好,我今天就开始整理!”
嗯?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吗?
苏景和惊讶,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
开店的核心不就是赚钱吗,让两位殿下代言,正好能够一网打尽小朋友,至于整理之前的,那自然是有作业抄就不用想新的了。
但宋十一这么一说,他也是想到了。
【可恶,我明明每天这么认真地带小孩,又是陪读书又是陪玩,一点点让小孩们对多少字都眼熟了!最多是还没开始教他们写字……但三岁都不到的小朋友就开始练字,也太艰苦了!居然催进度……可怕的东亚家长,可怕的皇室!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就是不一样,一定要赢在起跑线上是吧!
哎,这老师真的不是人能当的,家长要卷,我不得不卷,更别提这家长还是我的最大boss!君要臣死,臣都得死!】
不是,嗯……
宋十一听着苏景和突然的谩骂,也是有点麻木。
啊,隔三差五从苏景和这边刷新点新的“骂人词条”,陛下都没有生气,还哄着人,我们陛下是真的脾气太好了,难怪以后是“仁宗”呢……
甚至宋十一觉得,陛下能够担得起“忍宗”这个称呼!
东亚家长可怕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宋仁宗,听着这样的骂声,先是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的时候眼里一点情绪没有,相当坦然地看着他的大臣们。
“看,我已经给他安排了惩罚了。”
小团体开会,此时在宋仁宗面前的除了吕夷简,还有范仲淹,不光有他们俩还有其他人,都没眼看。
最后还是韩琦出来解围,“到时候练字的话可以让别人来……”
这真没办法,苏景和的字匠气有余,艺术感不足,这样的字体放在科举里面是吃香的,但是让皇帝写,还是稍微要好看点。
毕竟可是我们大宋!
韩琦如此想着,他是想不到之后苏景和会全场薅羊毛,让他们这些大臣都写一份的。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他也开心地给写了就是了,毕竟可是给小殿下做字帖!谁能拒绝这样的殊荣呢?没有人。
“上课上课!”苏景和这会儿手上又忙碌了起来,忙着分拣纸张呢,“我们今天来玩一个游戏。”
他手里的纸目前是没有“纸牌”样子的,还是纯纸,毕竟今天的课还是要上的,今天先玩着普通的。
苏景和也没有藏着掖着,“今天我们大家都要把看到的字说出来,包括我们最兴来哦,能做到吗?”
对于游戏,最兴来是不会说“不”的,他高高兴兴地举起小手,“能!”
“我也能!”福康公主也很高兴,“只要说出来就好吗?我还可以,还可以写出来!”
苏景和没教写字,但是小孩家里自己在教,他知道的就有两位娘娘递过话给他,问他应该怎么劝着最兴来也一起写字。
据说已经到了曹皇后、苗贤妃带着福康公主一起练字,然后最兴来拿着属于他的那份纸笔,默默画猫猫的程度了。
要是真让最兴来继位了,我们大宋不会多出一位猫猫皇帝吧?嗯……希望是雍正那款爱狗皇帝的同类型,也是勤政的就好。
“写就不用啦,下次吧,等我们都会写的时候,就自己写,然后交换着组句子。”
苏景和看着最兴来,“我们最兴来要努力了哦,全场只有你一个不能自己写了!”
最兴来瞪大了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和猫猫也很像,“压迫小孩!”
命运的回旋镖甚至没有经过十年,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扎到了苏景和自己的脑袋上。
“好好好,我不压迫小孩,慢慢来慢慢学,今天先玩游戏,里面的纸张上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举手问我,但是问一次扣2分,错一个扣3分,组成完整的一句话能够加1分,初始分数是十分,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你们能有多少分。”
“哎?这次不是竞争类型的吗?”福康公主听明白了规则,第一反应问的是这个,“我和小宝合作?”
“是的哦,合作性质,你俩合作,但是每个人不能连续到我这里说三次,极限的话你说两次就要让最兴来说一次,句子不能重复。”
“我说短的。”最兴来也听明白了,“可以说!”
这不,两个都很聪明。
苏景和看着底下俩小孩琢磨战术,思考着陛下会怎么检验,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哎,也不知道未来皇帝,赵曙他现在在干什么,我带这俩小孩看着挺正常的,赵曙呢?我看看。】
苏景和这心声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在朝堂装了监控。
也可能是直接装在了宋仁宗的身上。
他和他的高层小团体开会,聊的内容就是“赵曙”。
“我真的会更认真地养着这俩小孩。”宋仁宗看其他人的神色相当认真,“可能另一个我就是养得不精细,总想着多生,我不生了,就养他们,以后要么男的登基要么女的登基,不可以吗?”
“陛下,女帝一事……”
“陛下,太子殿下年岁尚小……”
宋仁宗被苏景和点了“他就是不想要别人的孩子继位”的事儿之后,也是自己思考过。
在赵曙继位和让福康继位之中,他心里的天平还是更想要让福康上位。
苏景和说得一点没错,他就是想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小孩。
但大臣们相当不看好。
先不说难道另一个世界养得难道就不精细?
再者时间还长,变数还有很多,只有两位小殿下到底不够安全。
“不然名义上多一个,这样也算是多了一个靶子。”吕夷简说得相当冷酷,他也知道宋仁宗如果真不乐意接受的话,估计也最多只能给赵曙这个定位。
谁料他这个提议都没得到宋仁宗的同意,他把人送走的时候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接回来的。
“小孩也没错,他不掺和进来也……”
两方对峙的时候,苏景和的心声就这么水灵灵地响起来了。
【赵曙现在应该就是个八岁小孩吧?算起来和我们家苏景先也差不多大,这时候应该是在读书?】
八岁想来也是读书的年纪,不过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我家苏景先”,章得象琢磨着,苏景和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成亲生子,这样才不能把自己的堂兄弟当“自己小孩”在养。
【啊?等等……不是?】
怎么了?
吕夷简听着苏景和这一串疑问,心下有些不安。
眼看着陛下真的死心眼不准备再生,他们大宋的机车跟男人能不能多一个选择,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接纳赵曙了,这赵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大宋……
像吕夷简一样提着心的还有其他,甚至包括宋仁宗。
宋仁宗只是不想给他当皇帝,但没说就想要这么点大的小朋友出意外。
【不会吧,回到自己家里,他爹就这么一点不管,让小孩自生自灭?照顾他的人也一点责任心没有?胆子也这么大?就偷工减料地照顾?这快到中午了,给小孩吃冷的粥……也没给安排个老师……服了啊。
不会以后大臣们劝宋仁宗把赵曙接回来,不仅仅是宋仁宗没个男性继承人,还有看不惯赵曙这在自己家过的苦日子吧?】
不会吧?
韩琦不理解,怎么有当爹的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自生自灭?为什么啊?这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吗?”宋仁宗都给吓得开口了。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有让自己的小孩自生自灭!
也和他孩子属实不多有关系,就这么三瓜俩枣,看得比眼珠子还认真……特别是上次差点有意外,更认真了。
但宋仁宗复盘以后,觉得自己上次已经很小心了,他虽然把俩孩子都放在了苏景和那边,但是!
苏景和身边的暗卫比他这边都多!更别提他留下了大半的宫女、太监,自己轻装简行走掉的。
到国子监,那坏人也没有直接遇到俩小孩……
当然……本来这样的理由很是完美,可苏景和本人随即被刺杀的事儿,让苏景和身边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宋仁宗没办法代入他堂兄弟赵允让的做法。
“或许是为了避嫌,但有些过头了。”
这也不是很难猜,赵曙被宋仁宗领养过,就是赵允让会避嫌的根本原因。
“估计是怕如果再接回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太好,会影响到和陛下的亲情?”
啊,亲情……
这个让宋仁宗格外心虚,确实没有这个。
赵曙在皇宫的时候,他都把人当做一个吉祥物……
【哎,赵曙也是可怜,明明这件事他是最大的受害者,结果接他来当“招弟”的宋仁宗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在皇宫的时候,偏偏是曹皇后还期待着和陛下的情感的时候,对他也没有多关照……
结果现在回家了,也是过得还不如外人……
难怪呢,以后当皇帝之后变得敏感多疑,和曹皇后之后的关系也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应该也有现在没被好好照顾的锅吧。
哎,这么一想,他还真是老赵家难得的身体健康的孩子,就是精神一如既往地脆弱,纯血啊纯血。】
你究竟对我们老赵家有什么误解!我的精神就一点不脆弱!
宋仁宗不理解,想要解释,但现在要解释的好像是另一件事。
他面前的大臣们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小孩子更应该好好照料,如果只是……”
“也不是我吧,在皇宫的时候他还是好吃好喝的……曹皇后的小厨房比御膳房还丰盛呢……”
跟着苏景和一起喊“曹皇后”,暴露了宋仁宗此时真的和曹皇后关系不睦的事儿,但现下也没有人关心。
“陛下要不还是把人接回来,哪怕直接封个爵位,也没人敢怠慢了。”有人是真心疼小孩。
也不是没钱,怎么还能短了小孩的吃穿用度呢?
这真不是我短了的啊!怎么现在人家亲爹的问题,要我来背锅!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宋仁宗都想要喝赵允让割席了,他至少没有那么心狠吧!
【但我也不好提,这件事,啧……我要是顺带着也说自己从哪里听到这赵曙过得不好,岂不是真成了我对大宋下一任有什么想法?
算了,还是各有各的生活吧,想办法给小孩搞点钱偷摸送过去?
会不会也被误会啊?
我这种咸鱼应该不会有人认为我是霍光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狠角色吧?小孩也是真可怜……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
好了好了,在关心了在关心了!
宋仁宗要被这个碎碎念给整烦了。
“要是接回来可以,但是我真的不会让他当我的继承人!”宋仁宗一脸坚定,“哪怕以后是女帝都不会他,我还是想要我的孩子继位的!”
以前是没苏景和这个脑瓜子,没想到还可以女孩上位当女帝,现在宋仁宗想到了,他和其他人说。
“只要你们愿意,女帝你们也能扶持!我知道你们的能力的,哪怕真的是头猪在皇位上,也能维持大宋的安定。”
陛下,你是真的不会夸人!
章得象都想要让苏景和在心声里面也多吹点彩虹屁,让宋仁宗学学怎么正常地夸人了。
这“哪怕是头猪”让人怎么接?接了是在说哪位皇帝是猪!
【哎哎!】
苏景和又是一个惊叹,让大佬们紧绷起来,生怕又听到什么让人血压升高的内容,更难受的还是他们听到了也没有办法阻止。
【我就说老赵家的基因不错,就没几个笨孩子,福康也太聪明了,让最兴来一直扩同一个句子,一下就能说好几句。】
还好不是什么坏消息,不过这……
“应该是在教最兴来说话了!”宋仁宗为自己的主意点赞,“最兴来一直不说完整的句子,都说短句,想着让他学学。”
晏殊听了都震惊,“太子殿下还小……”
“揠苗助长的事儿还是……”吕夷简也有点心疼他们这个小太子了,这能说短句已经很聪明了!
韩琦更是声援,“国子监的启蒙班,有不少小孩都要五岁才能正式开始学习的,陛下关注孩子的教学进度,也不能太过着急。”
不是?你们催我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和善的样子啊?
宋仁宗被说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只默默应下了“也不是很着急”这样的话。
被苏景和夸奖的最兴来、福康公主更高兴了。
“来,我们在句子里加上这个词!”
福康公主拿出来一个“橘子”,给最兴来看。
“橘子!”也没难倒最兴来,是他认识的字。
“我、正在、看、橘子、书!”
“好像有哪里不对。”福康公主想了想,又拿出来了一张“树”把“书”拿走,想让自家弟弟重新组。
“橘子书?好的好的,我们研究研究,给咱们安排上橘子书!”
苏景和边笑边记下这个创意,“挺不错的,至少已经知道橘子可以放在这里!”
“当然知道!”最兴来自豪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这么想也是,我弟还是很聪明的。”福康公主揉了揉最兴来的脑袋,“已经认识这么多字了,不是笨蛋。”
“很聪明的,姐姐更聪明!”这还会夸人呢,最兴来抬头边傻笑边看着姐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狗。
给苏景和也是又看得心里暖暖,然后——
【哎,两个孩子好像也容不下第三个了,陛下到时候真把赵曙接回来,又给曹皇后养的话,三个孩子不认识也不大行,但是认识也不能一下就关系变好……养宠物都要担心宠物会不会应激。】
怎么又想到这个了,刚刚不还在“玩”呢吗?
宋仁宗不理解,他本来以为能够敷衍过去的,先答应下来,什么时候真的把人接回来那再谈嘛。
“这好像也是个问题……”苏景和的话让其他人也产生了这方面的担忧。
“不是,不是直接在宫外吗?还有给领进宫?那和我继续养他有什么区别!”宋仁宗睁大眼睛。
没想到有人立刻接了,“那陛下准备什么时候给他这个名分,让他单独开府?”
什么叫名分……
哎,真要给的话,宋仁宗实际上是连这个也舍不得的。
“总得要顺理成章地知道这件事,然后再看,孩子也还小,没个缘由地给爵位好像也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陛下是真不待见这孩子。
一时之间其他大臣们也明白,要是真让陛下不得不传位给赵曙,估计也是没别的路了。
要不要真的开始走“女帝”准备呢……
有人已经开始暗自盘算了。
苏景和那边教学质量相当不错,成果显著。
“我们今天游戏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最兴来能够说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已经做到了,今晚记得和你爹爹说一下嗷太子殿下,让陛下也知道,我们不是每天在玩,是真的学习!”
这种和自家小孩说话的松弛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宋十一在这方面相当佩服苏景和。
"还有就是,今天得分超过了50!将会得到我们的神秘大奖,现在调查一下,你们有喜欢的朝代或者喜欢的……"苏景和带着神秘微笑,就要给他们公布奖励。
“猫猫!”苏景和话还没说完呢,最兴来就报出了这个人尽皆知的答案。
“好,给我们最兴来准备的礼物会和小猫有关的!”
苏景和盘算着给他做一副猫猫牌,主题暂时还没想好。
“我的话……最近在听姐姐讲三国的故事,喜欢吕布!很强!”福康公主说到“吕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看了是真喜欢。
三国啊,嗯,感觉很适合做成三国杀卡牌……
苏景和想到这里也有点兴奋了,“你喜欢那种对战模式的卡牌吗,就是,比如我出一个4,你出5,你比我大,你就赢了。”
这对战在哪里啊?
宋十一不理解。
福康公主想了想,似乎能代入,“我出吕布,你出关羽,就是我赢了?”
“是这个道理!”苏景和继续深化,“还可以有赤兔马的卡牌,吕布可以装,关羽也可以!”
“加上他们就变强了,没加上就变弱了?好像很好玩的意思,想要!”福康公主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苏景和,两人一拍即合。
“猫猫!”旁边是最兴来的坚持。
“做成猫猫形态的话,会不会有人说我不尊重历史……”苏景和想了想,“做两种,一种人形态,一种猫形态!我到时候去约漂亮的稿子,就是要慢一点了,你们能等吗?”
“能!”最兴来坚定点头。
福康公主也无所谓时间长短,“可以等的~”
——
“什么?燕肃?!”苏景和震惊。
宋十一不明白,“不是你让我找有谁画画比较可爱吗?这位就是啊,怎么了?这人?”
下一刻宋十一就知道究竟怎么了。
【我擦,这样的大佬居然没死啊!不是……等等,好像是今年……】
“你……”你别乱想了啊。
宋十一震惊,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大佬也能听到你的心声啊!
已经被当面指名道姓说“今年要死”的燕肃,还没有什么反应呢,苏景和的手就已经握了上来。
“大佬!真的要给我们这小活画画吗?”
今年79岁,虚岁八十的燕肃人如其名,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他画画的时候一点也不严肃,反而很可爱。
“我听说你要画三国人物的猫的样子,很有意思,我来画几笔。”
【我……我……啊啊感谢最兴来!这难道就是傻人有傻福吗?可恶,能够玩到这样大佬画的牌,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
被这么猛夸的燕肃也是有点吃不消,他刚刚被说要死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呢。
“可能也不多画,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有些可能得我的徒弟们来补充。”
【嘿嘿,燕肃,居然是燕肃,文人画的先驱者!画画水平和王维难分高低,嘿嘿……】
苏景和此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约稿约到了大佬的兴奋当中。
“这……”燕肃看向宋十一,还有另一位,想要让他们来解围。
“你不会只喜欢这一位吧?不要忘了还有一位大佬啊!”宋十一的话让苏景和看向另一人。
“在下王绵。”那人笑得有些勉强。
【没听过啊,难道是画院的吗?不对,宋徽宗才开始大搞画院,宋仁宗好像不在乎这个?】
宋太宗时期就已经建立了翰林图画院,招募了不少画画界的能人异士,不过只有宋徽宗会在乎他们的技能。
毕竟宋徽宗此人特别爱书画,在其他皇帝那边,相当于人肉照相机。
当然没听过!
宋十一看着王绵,笑得略有些尴尬。
这人是宋仁宗要塞进来的……
不是什么走后门进来镀金的选手,而是走后门进来给宋仁宗当托的人。
是宋仁宗身边的一位太监,被安排过来——
是因为宋仁宗自己也想画画!
三国人物!宋仁宗想画!
至于画一张两张还是很多张,那先不提,至少有点参与感。
安排别人,宋仁宗担心被骂玩物丧志之类的,只能安排自己身边的太监。
这件事甚至只有宋十一知道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索性,苏景和其实不在乎画师有没有名气。
“老师,您这边自带团队真的太好了!我现在预计的是先做一副54张的,人物具体有哪些还没想好,大概阵容是分魏蜀吴和其他,比如吕布这样的就是其他……嗯,散兵游勇?好像不是很好听,还是就叫群雄吧。”
“由于时间太着急,可能一个人画一张两张这样,然后多找几个人更好!我们争取十天弄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
宋十一和王绵对视一眼,如果这样的话,那陛下想画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是给殿下们玩的,也可以让画院们参与进来。”宋十一补充。
燕肃听到这里也听明白了,“两幅加起来108张,可以一个人只画一张的话,我也认识一点可以来画的。”
大佬的人脉!
苏景和眼睛都亮了,“那太可以了!”
“其实朝堂上擅长画作的人不少,不要求画得有多高超的话,我也可以。”宋十一尝试自荐。
苏景和偏头,想了一下宋十一之前在窑厂画过的画作,“你以及超过你的水平的人应该都没问题,不过你真的要参与吗?”
宋十一有些不明就里。
“和大佬的画作在同一副卡牌里面……”
这人的水平就怕比较,苏景和这一说,还真让宋十一有点退缩了。
不过他很快“自信”起来,“总是要有人差一点的,我愿意当这个尾巴!”
陛下还要参与呢,宋十一将自愿当这个吊车尾。
宋十一不知道陛下的水平如何,琢磨着可以画一副好的一副差的,为了垫底用!
后来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在苏景和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三国人物画”“三国人物猫版画”在大宋的朝堂甚至汴京流行起来。
也就是这十天过去了五天,苏景和惊讶地发现,休沐的自家小叔小婶竟然都在家。
“今天没事吗?”苏景和问的问题也没有一个人回答。
不仅如此,他的堂弟堂妹们也聚在这块,每个人面前都摊着一张纸,拿着笔愁眉苦脸地不知道为何。
苏景和走过去,诧异地发现竟然不是画人就是画猫。
小婶程嘉敏的猫画得别出心裁。
“白马银枪的猫,嗯,赵云?”
此时程嘉敏也正是收尾,她一听笑了,“正是!”
“汴京流行起来画三国人物或者是猫,我想着画个猫,有意思,看,穿铠甲骑马的猫,比别的猫都有特点吧。”程嘉敏对自己的画作相当满意。
苏景和先是觉得有趣,然后猛然发现一个逻辑。
这和动画片里面的逻辑很像……明明猫和马都是动物,但是猫骑马也不会让人觉得牵强,已经下意识给两个都定位好了。
此时苏洵也画好了,他展开自己的画作,“看,我画了周瑜!是不是看起来文武双全的!”
这真能从画里面看出来吗?
苏景和凑过去看,发现还真能。
“你这个穿铠甲拿羽扇的样子,确定周瑜会这么做吗?”
由于画得太过夸张,被程嘉敏抨击人设不对的苏洵脸一下就红了。
“我这是艺术的加工,你看你猫骑马,我都没说你不对呢。”苏洵尝试反击,但收效甚微。
全场画得最可爱的还是苏景先的画,他画了一只猫猫,特别可爱的猫。
“就是也看不出是三国相关的猫吧。”此时的苏洵有点人挡杀神的意味了,也给自己的儿子挑刺。
苏景和观赏完成了全家的画作,后知后觉地想。
“怎么汴京突然流行起来这个了,难道是我……”
不会大家都知道要画三国人物了吧?
“是啊,好像画成功了可以投稿,虽然不给稿费好像,但是很多人投了。”
苏洵想了想,“我们学院就有很多人投稿。”
等等……很多人,投稿?
苏景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预感也是很快成真了。
上班的时候看到超级多的画作的时候,苏景和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我真的没有很好的审美,不要让我审核这么多稿件啊!”
我怎么在大宋当上审核了啊!苏景和不理解,苏景和看向宋十一,企图得到救赎。
得到的只有宋十一相同的颓废的微笑,“努力吧……”
心好累啊!宋十一想逃但是逃不掉!
第37章 救救马,救救孩子!
“这个画得好有意思,啊,是赵云,已经是第五个赵云了吧,能替换掉前面的吗?呜呜……看着都很好看。”苏景和恋恋不舍地把这张也放在赵云上,第六个让他满意的赵云,一个也不舍得扔。
“这丑得离奇!但是还挺有神韵的这个胡子,画得果然是关羽,嗯我们先留着看看呢。”不光是苏景和,宋十一也有点不舍得放弃。
有的话精妙地像是本人来了就该长这样,有的话搞怪但是神韵出彩让人很有记忆点。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硬是只审核掉了一部分完全没有三国感觉的人物、猫猫。
“这怕是把自己的自画像发过来了,还是带滤镜的。”苏景和看着又一张普普通通的人物画像,这时候是一点留恋也没有了,直接放在不过稿的那一栏。
“也没留个地址,到时候怎么退还给他们呢?”
这也让人发愁。
“不用退了,我们也没办这个活动,他们自己非要画了还不留信息,直接都留着,或者你看着不顺眼烧了呗。”
宋十一觉得这些人敢这么把自己的画作发过来,估计也无所谓会得到什么处置结果。
“哎,过稿件的我们总该有个解决办法,比如说……发个稿费?这些人也没有署名……这……”
苏景和愁眉苦脸。
“这倒是……”不过稿他们也不用,但过稿了的他们得用的,特别是苏景和的主意,还想要把这个稿件制成卡牌卖出去的……
这……
宋十一被困扰住了,这时候苏景和反而想到了个好主意。
“要不我们干脆这批卡牌也不赚钱!”
“啊?”宋十一不明白。
“就当作是来宣传我们皇室与民同乐了,等明天后天,让我们两位小殿下也画两张,到时候一起发了,低价限量卖,每人仅限一套,宣传上再花点力气。”
苏景和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也挺好,他们现在也是已经几乎垄断了印刷行业了,国家赚这个钱,再赔本搞一点宣传皇室、百姓一家亲的。
宋十一听到“皇室与民同乐”的时候差点吓够呛,以为苏景和已经发现了陛下的“玩物丧志”之举,听完发现没有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琢磨着感觉真的是个很好的主意。
“这……倒也不错……”宋十一代入自己,他的画作和皇室的一起,还有官方盖章的“与民同乐”,那……
“我现在多画两张还来得及吗?”
宋十一这话一出,苏景和就知道这主意对了。
“既然这样的话……多出来的我们也不替换掉,作为每年出的限定皮肤吧。”
一用上“限定皮肤”这几个字,苏景和感觉这熟悉的捞钱手感又回来了,以前是被当韭菜,现在是割别人韭菜。
“要不限定皮肤赚点钱……”
这真的没办法忍住割韭菜的冲动。
“赚有钱人的钱……把这个作为卡膜?手动替换的那种……”
啊,塑料,塑料怎么弄啊,我真的很需要有一个塑料壳子,来赚这笔近在眼前的巨款!
苏景和这说着说着把自己弄沉默的样子,宋十一完全不理解,此时的宋十一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里面有陛下的画作的事情告诉苏景和呢……
他看到了,陛下画的是诸葛亮,在苏景和保留的八位诸葛亮中,啊现在是九位了。
又观察了会儿,发生苏景和此人……
“你是压根不筛选画诸葛亮的人吗?”宋十一困惑。
苏景和默默回头,“这些画诸葛亮的人一个个都是神仙吧?都画得很传神,各有各的风采!甚至从年少到老年,都有不同的味道……”
沉默半晌,宋十一感觉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就是喜欢诸葛亮吧!”
“那也没人能不喜欢他啊!这可是诸葛亮!”苏景和坦然承认。
诸葛亮的实力,那可是在分析要不要拆除刘备的汉昭烈庙的时候,有人提出“武侯祠”也在那儿,立刻就让大家伙放弃了拆的想法,改为维护!
“难道你不喜欢诸葛亮吗?”苏景和回看宋十一。
“就我个人的话,三国人物我还是更喜欢荀彧,荀令留香……”宋十一夸了一气荀彧。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喜欢荀彧不耽误你也喜欢诸葛亮,喜欢吗?”苏景和戳了戳宋十一握成拳的手。
“行吧,喜欢喜欢,谁能讨厌他啊!”宋十一无奈。
“那就是了,谁能讨厌他呢!”苏景和美滋滋,然后转头思考,“我得选出来一张作为我们三国卡游的封面牌,或者单独再设计一张*?”
苏景和的犹豫都没过一秒钟,他就看到了一张“刘关张”的图,“哇,这个画得有意思,作为我们蜀汉卡的宣传海报吧!”
怎么一下就从封面变成了宣传海报。
宋十一感觉自己有理由怀疑,苏景和就是单纯地想要多留几张!
沉浸在精美画稿里的苏景和,恋恋不舍地下班。
下班之后还能看到有人往他们这儿投稿呢。
说是投稿,也不多难,就是堆放在了守卫旁边,因为放的人多,守卫也会把东西顺手搬过来。
“明天应该能选定一版出来!”苏景和都不敢多看一眼,当场就跑路了。
“不是说过几天就要给小殿下们玩的吗?”要怎么应付两位殿下呢?
宋十一不觉得这两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次日课堂。
“殿下们,关于我们的卡牌,我在想我们也可以有参与感!”苏景和故作神秘地拿出了一张画。
“看,这是什么?”
“是吕布!”“猫猫,帅!”
是一只很帅的吕布猫。
啊,难怪今天比我早到呢。
宋十一看着眉飞色舞的苏景和,他再向俩小孩说着让他们也画两张,到时候一起做出来的事儿。
没想到小孩们真是不好骗。
“不行的,我画的不好看。”福康公主愁眉苦脸。
最兴来显然也是对画画没有多大兴趣,他反而直接和苏景和说,“画大橘!”
是皇宫里那只和他们走动相对频繁的三花猫。
怎么,宁愿交出猫质都不自己画的吗?
苏景和想了想,又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画。
“这个好像确实很难,我也不一定能画出来这样的样子,更别提有相似神韵了。”
那可不……
宋十一看着苏景和手里的吕布猫,那可是苏景和特别推崇的燕肃画的。
燕肃此人,宋十一之后了解了。
他真的很牛,而且有些能力和苏景和重合了,宋十一估计,也正是如此,燕肃才会知道苏景和需要有会画画的人的时候,还积极过来报名的。
和柳永像也不像,燕肃的仕途要好上不少,但也没有到“春风得意”的地步。
他画画能力出众,和这项能力比肩的还是他明明没有师承,但比不少工匠都强些的天赋。
在没有苏景和的时候,大宋也不如现在关注墨家、公输家,但燕肃全靠自己的能力研究升级了更精准的莲花漏,复刻了早已失传的指南车、记里鼓车。
当然……
宋十一也发现了,明明是来画画的,但燕肃的注意点总是落在两位小殿下的车上,还有作为背景板很久的全木自行车,都黏上了燕肃的目光。
可能就是来研究这些的!
苏景和还真不知道,他知道燕肃的能力不俗,也知道燕肃研究出来了那些,但……
这个人是真的十项全能啊,传说中的干一行会一行说得就是他。
又懂诗文绘画,又能研究机械工程,甚至还研究得明白潮汐,这种人才放在什么时代都是超一流的“天才”,更别提人家压根不宣传自己,就默默埋头苦干。
苏景和还以为人家单纯就是想要来画猫塑呢,毕竟这设定在北宋,应该也算是新奇了。
大约是过了半个月,苏景和终于得到了他的第一副,完美的三国游戏牌。
“看着已经很精致了,谁能想到我们还有更新奇的在后面呢,真把其他的作为‘皮肤’啊?”
宋十一抚摸着这副卡牌,完全没懂玩法,就已经被卡面折服。
谁知道苏景和拿到的第一件事是相当有力地甩在了桌子上。
“不——”
宋十一吓一跳,然后赶紧从他手上把那张牌拯救下来,“干什么呢?这副你不要可以给我收藏啊。”
“啊?我试试手感如何,什么收藏,这个是玩的纸牌。”苏景和拿了另一张,这次力气倒是没有那么大了,“手感还挺不错地,就是摸着不够光滑,感觉摸牌也能摸出来是哪张。”
宋十一不理解,“摸的这么仔细的吗?”
他思考了下苏景和带他们玩的纸牌游戏,“不就是组句吗?不对,你让在这些画外面做了一圈框,标了差不多的689什么的,不会是要玩比数字大小吧?”
宋十一记得苏景和这么对福康公主举例过,但真的比数字大小的话……
那不如把这牌收藏起来呢,多好看啊,每天这样拿出来玩,对牌也是一种伤害!
“啊,要是想要单买一副收藏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出一副比较搞怪的,这样玩也不会太不舍得。”
苏景和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宋十一都没来得及为自己居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感觉尴尬,就要先阻止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
“也来得及,我们这不是,给两位小殿下玩的吗……”
但这话宋十一说着也挺心虚的,“其实我们一个不小心多印了几套,要不……”
“送给几位朝堂上的相公?”苏景和一看宋十一,就知道,“你不会是山东的吧!怎么这么会做官,什么事儿都想着大佬……”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事儿吗?宋十一略微不解。
但也确实是给几位相公。
“晏殊晏相公好像不用送……他没预订。”
“原来是私下接了单,下次不用偷偷接,我们这个也不贵。”苏景和想了想,“晏殊……晏……不是,他的单子,人家不要我们也可以送嘛!”
【那可是晏殊!过几年就要当丞相了哇人家,还有他的儿子也很厉害,晏几道哎……在晏家落败之后,他依旧活成了大才子!】
啊,怎么上一句当宰执,下一句就是晏家落败……
怎么落败的,倒台了吗难不成?
宋十一没问,但是苏景和说了,让他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打岔。
【可恶的靖康之难,也是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晏几道的贵公子生活一去不复返,哎。】
哎……
有晏几道的政敌刚刚听苏景和的心声,正假惺惺想要安慰他呢,拍肩膀的手还没落到晏殊的衣服上,就听到了苏景和的这后半句。
这下好了,不光是晏殊开不开心的问题了,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哎,靖康之难。
可恶啊,这怎么改变呢这靖康之难!
因苏景和这想给两位小殿下的东西,朝堂好不容易忘记了这让大家都很心痛的事儿,一下又回来了。
有人收起了准备去投稿给苏景和他们的三国卡,默默结束了摸鱼——发奋,努力!
如果在场还有谁的心情和晏殊类似的话,那就是宋仁宗了。
最兴来就比晏几道小一岁……
也就是说,如果最兴来平安健康地长大,那不出意外……也是……
“那更可能的是成为被抓走的皇帝……”宋仁宗反应过来这点……
“不画了,有什么公务,我要开始忙了!”
轻松,那是留给死人的,他现在还活着,要努力为最兴来撑起一片天!
吕夷简默默把刚刚宋仁宗为了摸鱼画稿,推给他的文卷又给人推了回去,也没说别的,只闷头继续干活。
把宋仁宗搞得越发羞愧。
人家六十岁老头都这么努力,他有什么资格摸鱼!
朝堂上的其他人在奋斗,苏景和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push了这么多人,催了这么多人的进度。
他拿着卡牌和两位小殿下分享玩法呢。
“上面的数字是血量,底下的是技能描述,技能有伤害也有特殊效果,比如这张周瑜,附加两回合的火,火有持续燃烧的能力,每次扣1点血,哪怕这回合你把我周瑜打死了,下回合你还是要被扣一点血。”
苏景和介绍完,第一个说难的不是小朋友,而是站在旁边的宋十一。
“你等等你等等,也就是说,这个牌,要记的规则是这么多张卡?这也太难了吧!”宋十一震惊。
苏景和还没解释,先替卡牌说话的是福康公主,年纪小小声音还带着稚嫩的童音,但说话的气场和普通小孩大不一样,此时认真说话的样子也让人下意识愿意倾听。
“不难的,周瑜他赤壁之战的时候用了火攻,所以技能上有火是很正常的事情,持续燃烧也很正常,毕竟他让庞统献计,用了铁索连环,战船被烧会有持续伤害很正常!”
苏景和听完福康公主的话,惊讶她居然记了这么多内容。
两岁的小孩,说话条理清晰,记得……
“你是不是已经认识这些字了?”苏景和看着摊开放在下面的《技能书》,“我的天,你才两岁啊,能认识这么多字!你是神童,你爹知道吗?”
嗯?福康公主看向苏景和的目光中透露着困惑,“神童不都是男孩子吗?像是大秦的甘罗,三国的曹冲,大唐的骆宾王,我们大宋的晏殊?”
“谁说神童只能是男孩子的?”苏景和摸了摸福康公主的脑袋,“神童是聪明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是神童,只是以前的人们很少宣传聪明的女孩。”
宋十一怀疑苏景和真的要开始他的“女帝”计划,赶紧打断这个对话,“实际上我们也不宣传神童,不是经常有人说‘小时了了’这样的话吗?有天赋还是要努力的!我们更推崇努力!”
好像也确实,苏景和知道有不少神童诗,也有不少贬低神童的诗。
“大宋确实,以前的话神童是很推崇的,大宋不多,从科举上就能看出来了。”
“嗯?”福康公主不理解,“怎么看的呢?”
“若是推崇神童,那就会出现很多,年纪小的进士甚至前三甲。”苏景和指了指自己,“最近的几次科举,我估计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一批了,16岁的探花。”
“好了好了,知道你又聪明又好看了,讲点我们普通人爱听的。”宋十一锤了苏景和一拳,“上课吧你就,哪怕是借着上课的名义玩游戏呢。”
“你家世可比我好多了,还嫉妒我啊。”苏景和一挑眉,调侃着宋十一。
“那我应该装得笨一点。”宋十一没说话,福康公主说话了,肉乎乎的小脸上堆满了认真,“笨一点的话,爹爹、姐姐或许都会更加喜欢我。”
嗯?
苏景和震惊。“怎么会?谁能拒绝聪明人!”
【可恶,居然还要女儿装笨来讨好!】
啊?什么瓜?怎么没有个前因后果的?
公文就是没有苏景和的瓜有意思,宋仁宗批阅了一点奏折就已经觉得在浪费时间了。
里面若是有要他掌眼的国家大事也就罢了,有不少是各地官员的拍马屁的帖子。
什么哪里发现了白鹿,哪里看到了白狐,一定是陛下治国有方,所以天降祥瑞。
宋仁宗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祥瑞——苏景和,就在他身边待着呢!
除了这些就是要钱的,在苏景和的“表格”提出了之后,都需要写出来资金使用的方向的,虽然不至于一笔笔地一模一样,但绝不是有些人的空口白牙地要。
宋仁宗叹气,现在大宋的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已经被战争刮跑不少了。
总之在忙碌且枯燥的文书处理工作中听到苏景和的吐槽,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宋仁宗乐呵呵地听着,想听出来个前因后果,结果……
【福康这么聪明的孩子,居然要装笨讨好宋仁宗吗?!】
不是……你等等……这句话我怎么不明白啊!
宋仁宗不理解,甚至震撼,震惊到失语之后反应过来一件事儿,更是让他天都塌了。
“他之前已经在心声里面改口叫我陛下了!怎么一下子就倒退回去了呢?”
怎么又开始喊我宋仁宗了呢?
宋仁宗的苦,吕夷简不懂,吕夷简只又给他推了点奏折。
“陛下,不是要给殿下撑起一片天的吗?”
撑,我这就撑。
宋仁宗默默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如同今天这样发现福康公主很聪明的时候还有很多,苏景和自从这次听福康公主说要装笨来讨好大人之后,就加强了他的“鼓励教育”,力图让福康公主变得更加自信。
“你的真的是鼓励教育吗?不是毫无底线的拍马屁?”宋十一时常怀疑,有些话苏景和能说出口,就是他对着章得象这些人马屁拍多了。
“你就是受到了我们一直以来的打压教育,是不是家里经常把你和别人比较,让你做得更好?”苏景和的一句话就对宋十一造成了暴击。
打出高额伤害的本质,苏景和这个人其实都是宋十一他家来比较的对象。
家里总是一边夸他年少有为,一边让他和苏景和学学。
学什么呢?苏景和得天独厚的能力他就压根学不过来。
宋十一也没有嫉妒苏景和的想法,一个人若是只有特别的能力,那别人会嫉妒,觉得老天不公,这样的好事儿怎么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但苏景和展现出来的实力远不至于此,他聪明得不像个正常人,还特别谦虚,总是说自己的成就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但宋十一哪里不知道。
前人也没有苏景和这么聪明,更别提有不少东西都失传了,他那心声一直和他讲八卦,也不怎么讲这些东西!
真就是天赋,望尘莫及的天赋。
苏景和一句话没得到宋十一的反馈,也知道他肯定也是华夏的打压、挫折教育的受害者,拍了拍宋十一的肩膀。
“你已经很厉害了,年纪轻轻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些看不到你的优秀的人,只是他们站的不够高!”
别说,苏景和夸人是真的让人相当舒心。
宋十一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
没了陈泽栋这样人的“质疑”,也没有宋仁宗接着催进度,苏景和的启蒙教育干得相当不错。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040年年末,苏景和原本是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收尾了,解决了启蒙,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归他管了。
殿下们的教育应该让朝堂更擅长这些的大佬来办。
结果他还没和陛下请辞呢,朝堂上就有了新消息。
“辽国的钱终于到了啊?”苏景和满意地听到这个消息,“嗯?他们没钱,用牛羊马换的,结果发现牛羊很少不够换,于是送来了不少马,怕我们这边得到了马匹从而改良了大宋的马,还特地阉了?”
嗯……
“就没有一匹漏网之鱼吗?”苏景和想了想,“比如什么怀孕的母马,当时正好没显怀之类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有……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消息。”宋十一把这张纸给苏景和翻到了反面,“是这个。”
“啊,要过年了,所以陛下把赵曙……殿下,接回来吃年夜饭?”苏景和看着这个赵曙殿下返程中的事儿,也是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说马吧,真的没有有漏网之鱼吗?”
啊对,苏景和还不知道,诸位相公已经和陛下友好协商了关羽赵曙殿下的爵位的事情……
“还没到呢,不过听消息说是,选择的都是老弱病残,估计就是打着不让我们占便宜的心。”
“啧,这何止是不让我们占便宜,纯粹就是在占我们便宜了吧!”苏景和相当不爽。
大宋的马太少了,哎,他也想体会影视剧里面出门都是高头大马的样子啊!
记忆里,他,阿不,原主探花那日,打马游街,骑的马都很是瘦小,一点没有电影电视剧里的感觉!
苏景和这么一说,宋十一都有些感慨了。
“是啊,这纯纯是在占我们的便宜了,也就是笃定了我们不会主动和他们开战。”
“总归是要提前打一场的吧……总不能……”真等到靖康之难的时候被别人打吧?
苏景和想着这样的可能都要窒息了。
现在的大宋和他记忆里的大宋已经大不一样了,实力也上去了,朝堂也和睦了,大家看着很是万众一心努力为大宋发展而奋斗的模样……
这些人、这些人的子孙面临那样的凄惨未来,真的不合适了啊!
特别是他,他真不想经历这些……
苏景和想着要不跑路,但……
这可是华夏,哎,也下不了这样干脆利落跑路的决心。
又过了几天,宋十一这次又拿着一张小报,这回的表情比上次让他看“赵曙”的时候要更……惊慌失措?
“嗯?怎么了?”苏景和看着宋十一边跑边深呼吸的样子,“歇会歇会,干嘛呢?这么着急?”
“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宋十一上气不接下气地,脑子都跑糊涂了,一时之间也没梳理好自己的话只一个劲儿地“不好”,气喘匀了才说起了正事儿。
“马丢了,人也丢了!”
“什么马什么人?哪丢了?”
这应该是和我说的话吗?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孙悟空撂挑子不干了。
苏景和感觉这既视感太重了。
“辽国那边送过来的马,听说是遇到了匪徒,被拦了下来,现在不少马都丢了!”
“人……赵曙他丢了!”
前者已经是很大一件事了,后面这件事还能更大。
说话的宋十一,和听这话的苏景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恐表情。
“不是吧?这……两边都没有人看着吗?”苏景和不理解。
这又不是孙悟空自己带着天马去天河边放马的时候了,有人看着怎么弄丢的?
“不会是陛下故意安排的吧,把这些老弱病残马在中途弄丢,正好再和辽国那边要一批马,换来些能用的也不错?”
苏景和感觉只有这样想比较合理,也比较适配他们大宋的心眼子。
“不是……真丢了。”宋十一也想是这样的套路呢,“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要一批,因为我们拒绝了辽国一路护送过来,所以其实在过了边境,到了我们大宋境内的时候,就是我们自己人在接手了……”
“人也是真丢了?”苏景和对这个消息更加不信。
真不是宋仁宗故意把人弄丢的吗?他看不惯这个大臣们一定要他过继的“养子”,所以直接在路上弄丢。
这太合理了,就是有点太坏了。
“就从应天府到我们开封府这块啊,这距离,狠狠心直接走都走过来了吧?怎么弄丢的?”
“听说是,好像是被偷了?就是前一天晚上睡觉还好好的,然后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宋十一说这话,自己都感觉像是在说谎。
【真的不是我们陛下给弄丢的吗?就在汴京周围啊这,这都能丢,我们大宋的中央集权不是很厉害吗?就集中成了这水平?】
宋十一听苏景和这心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他不要再想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这话的杀伤力是在是强劲,前半句怀疑陛下的纯良,后半句怀疑陛下的能力,两个结合起来看,感觉陛下两者总得失去一个了,要么坏要么没能力。
苏景和的话对宋仁宗也是真的造成了伤害,他两眼放空。
“我要不还是承认自己就是坏吧,其实我真的不想他过来,也不想给他什么封号,更不想以后就这么养着他……”
大臣们一点不敢接话,这话真的,也就苏景和能够用心声接一两句的了。
“但真不是我啊,这人怎么就丢了呢?”宋仁宗不理解。
“这样的小孩也有人非要偷吗?都这么大了。最主要的是,都已经落魄到会被拍花子看上的地步了吗?护卫呢?都干什么去了?晚上就没有人值夜的吗?”
这话也不知道是看不上赵曙,还是看不上自己。
“护卫说没有异常,除了小孩消失了,其他的都没事,现场也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甚至奶娘说可能是自己跑了。”
不得不说啊,因为苏景和之前的心声,让他们知道了赵曙的待遇,也是有关照过的。
不至于现在跑了吧?他们这又不是什么虎穴龙潭,都能给小朋友吓跑了?
还有就是……
苏景和能不能看看啊,他看的话比他们这么漫无目的地找要快多了!
【哎,看看小孩怎么了,也是真不幸啊,从应天到开封这么点距离都失踪,除了有人故意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等等……不,这……
算了,我还是看看马吧。】
嗯?不是?怎么不看了!
宋十一着急地都要直接开口说话了。
这不能不看啊,孩子太重要了!
陛下虽然明确表示了不想把皇位传给赵曙,但是他人的存在就是给其他人的定心丸啊!
吕夷简吕相公的想法也很有必要……
多一个“疑似继承人”的,哪怕真有人要对大宋的继承人动手,这多下手一个,其他人安全的可能性也大一分。
虽然这样的想法是真的对小孩不好。
但……不要放弃寻找小孩啊!
不光是宋十一,满朝文武的心也都提着呢,祈祷苏景和能够把目光从马上转回来,再看看小孩的事儿。
但他们毕竟也不敢说,苏景和看马是看乐了。
【不是,这些马居然没有被吃掉吗?】
嗯?怎么个事儿,怎么还盼着我们的马被吃掉呢!
虽然这批马没有了生育能力,但是这也是大宋为数不多的马资源了!
【哦哦,这批人原本是农民,因为距离边境线比较近,总是被劫掠,但是大宋又不管,他们也扛不住了,就跑到了比较内地的地方,结果发现……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了劫掠的辽人,还是不能轻松吃饱自己,于是一怒之下落草为寇了。
啊,大宋……繁荣外表下果然藏污纳垢严重啊。】
不是啊不是啊!现在真的好了很多了!
韩琦都想解释一下了,我们大宋现在已经罗马了不少贪官了!还有很多德不配位,用自己权利侵占百姓资源的地主豪强也都被清算了!
他们的资产已经都变成了国家的资源,然后开始一点点回归到百姓身上了!
苏景和也知道一点这些,但此时也没多在意,只顺着接着看。
【他们也没有养过马,没有仔细检查这些马是不是被阉了,所以……
嗯?他们自己圈养了一批野马,把这些马也扔进去了,希望能够繁育成比较温顺的类型?
哦哦对,大宋开放了私人养马的地方,要是他们真的能够养马杨处点成果来,也就不算是落草为寇了,大宋肯定是会为了这些马给他们一个名分的。】
什么名分……
但也确实。
包括宋仁宗在内,都是舍不得会养马的人才的。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火药,在战场上不会因为辽国有战马有骑兵,而他们大宋没有就落后人家,甚至火药会影响马,第一个被削弱的就是骑兵。
但就像是刘彻对汗血宝马那么喜爱,谁能拒绝马呢?没有人。
【哟!我就说!】
说什么?
苏景和的这声太过愉悦,甚至吕夷简都对他接下来的话好奇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有漏网之鱼,有两匹公马还有生育能力,有三匹母马甚至怀着小马!甚至公马已经和他们试图圈养的野马配对上了?母马也是,不过能怀的母马好像还有两匹?也挺多了,一共也就三十匹。
辽国的果然在这方面有人不会忍心的,就这么送过来了。】
真的还有?
好了现在大臣们是真的在思考苏景和的提议了。
“既然本来就是养马的……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伤亡,不如直接将错就错,让他们养吧……”
要是苏景和在这里,高低要赞叹两句,这就是大宋的优势——能屈能伸,看,很自然地接受了现状!
“也未必能养出来。”有人泼冷水了。
“我们养马的人不少,很多是专门研究过的,他们先前还是农民,在边境线附近住着的农民,估计连种地都不擅长吧,不然怎么种地也养活不了自己。”
“你要是在那边能够靠种地养活自己,那我们请愿让你去那边种地,顺便告诉他们怎么种更好,到时候真让那边也成了种地之乡的话,不会忘了你的好的。给你写碑立传,让你成为大宋神农都行!”
也是有过之前的前车之鉴,其他人对这种自己没受过苦,把边境生活看得这么轻易的人也是有了对策。
谁觉得容易,就把谁送过去!
上一个被送到边境的,现在每天叫苦连天,往汴京送的信比雪花都多,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回来呢。
这一招也是很有用,那泼冷水的一听“让他去”,当场就闭嘴了。
范仲淹这个时候说话了,“就当作不知道吧,反正这批马真送过来,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人来养,也未必能够养好。”
【他们这养的还像模像样的,野马好像都已经有点信赖他们了……
嗯等等,果然,我们种地的思维都一样,哪怕现在在养马,也是努力从先种草开始……
发现这批马很喜欢吃菜,也给他们种了一批……所以马也能被他们圈养在一块地方,没往深山跑去。
好好好,真有本事啊。】
还能这样?工部的记了下来,准备回去研究研究。
【哎,马是安全了,也不知道赵宗实安不安全。】
对对对!赵宗实,想想他,看看他的近况呢!
一听苏景和说这个,有人就不困了,睁大眼睛,想要听一下这人还好不好。
有人是真负责对接赵宗实的啊,这人丢的位置也是巧妙,就快要对接了!结果人不见了!
一下子两边甩锅,他都不知道怎么甩才能把这个锅从自己身上甩走!
【赵宗实这小孩也不容易,这真的是爹不亲娘不爱,生父养父都对他没感情,也难怪小孩会自己跑。】
什么?自己跑的?
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应该对接的人身上,似乎在质疑,自己跑的居然没抓住,干什么吃的?
“不是啊!人丢了之后,我们就仔仔细细地都查过了,没有小孩的脚印啊?再说,小孩能跑多远?应该走啊就被我们找到了啊!”
别的小孩不知道,但是赵宗实这个在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根本不可能跑多远啊!
其他人也相信他的话,但是苏景和说得更不可能是假的。
【知道又要被接回汴京的时候,赵宗实就计划了逃跑路线,准备在汴京、应天的临界左右的地方,找个河跳下去跑路。】
还真的有河……
“不会真跳了吧?但是这个天多冷啊……”
虽然还没都结冰,但是这都快到冬天了,真的冷啊,小孩跳下去,特别还是夜里往河里跳。
“人不会已经没了吧?”有人担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是死了,尸体怎么会不在河里?我们没找到!”那人立刻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笑话,人丢了要是找到了还好,这要是找到了个尸体,他估计也要以死谢罪了。
陛下再不待见,这都是确确实实有过继承资格的啊!
可恶,苏景和你多说几句吧,说一下小孩还在哪边活蹦乱跳的,行吗?
要是苏景和在面前,这人都想要跪下来求苏景和说点他能听的话了。
好在下一句他就能听。
【不过还好他没按照原计划走水路,这小孩也不想想大冬天多冷。】
那太好了,没走水路!
【就是正好他要跑,有人也想来偷东西,就把他偷走了。】
嗯……真好人没事……
不对!被谁偷走了!
这是人啊不是物件,怎么还偷走了!
第38章 找回了孩子
苏景和说自己跑了的时候,不少大臣是放心了一下的,毕竟这自己出去的,可能就是找的人不够仔细,找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有了苏景和的特殊能力在。
但听到这正好撞到了有人来偷东西,所以直接把孩子偷走了。
崩溃,就在一瞬间,大臣们慌慌张张地确定。
“上次有流民过来,都安置好了吗?”这是生怕是流民落草为寇的。
“安置好了,有水泥,建房子不要太快,已经把这些人都安排下来了,也安排了工作,肯定不是他们。”
工作也多,由于苏景和的关系,羊毛厂、纺织厂、印刷厂等等都很需要人,甚至建筑队也很需要有劳动力。
每次大灾大难之后最头疼的流民问题,反而现在变成了最容易解决的。
想要回去的就给一笔钱,然后统一安排走。
想要留在汴京的那就更容易了,直接当劳动力!
“那不应该啊,怎么汴京这边还有人落草为寇呢?”已经发现了工厂就是一个无底线的“吃人”的地方的众位官员,此时也不理解怎么在汴京周边还能有这样有精力却没有被吸纳的人在。
大家等着苏景和讲出来原因,苏景和也不负众望,准确来说是系统给的消息足够全面,覆盖了这个问题。
【这批人全是女人……嗯?】苏景和看到这个的时候就震惊了,落草为寇的女子军,虽然也有,但不至于太多的。
毕竟梁山一百零八好汉里面就三位女子,足以说明——
古代只会默默地把女子拆骨去皮,或完整或零碎地吃掉,留给她们落草为寇的机会比男子要少得多。
女人?
大臣们也惊讶。
“不应该啊,我们纺纱厂主要招的就是女子,怎么会有女子没办法养活自己的?”有人质疑。
“可能就是纯坏吧,不想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于是就选择了当劫匪这个捷径。”
捷径?真的是一条好路吗?
【嘶,好惨,是一批不被社会承认的女子……】
苏景和的话让一些人应激。
“什么不被承认,肯定是坏的。”
“过得不好是自己的原因吧,都落草为寇了!”
【一开始是一位家里丈夫死了,没有顶门立户的男子,被宗族侵吞了她家的财产,所以她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住进了山里,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啊……”本来还在高谈阔论,表示这必然不是世俗对这些自甘堕落的女子的压迫的官员一下子失了声。
安静,在这个满是男人的朝堂上蔓延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事件也见识过不止一次,只是这次被苏景和拿出来说了。
“那……总不能所有人都是这样吧?”有人还想替素不相识的“宗族团体”辩解。
【这对*母女一开始靠着砍柴、打猎、打渔为生,后来樵夫、猎人、渔夫都不让她们做这种事,她们就在林子里种地,但种地也会被要求交税,她们交不起税,慢慢只能吃林子里的野果,衣服破破烂烂也只能拿树叶遮挡。
甚至有一天夜里,家门被人撬开,差点被人侵犯……】
“恶心,恶心的男人,简直耻与同此等人为伍!”
不仅是一些明明有能力生活的人,侵占这样没有能力的母女的生存空间,把她们一点点逼成了“野人”,甚至还要对她们进行再次、再再次的欺凌!
这样落魄的群体都要欺凌的人,简直不配为人!
“谁能知道那女子是不是愿意的呢?说不定是蓄意勾引!”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今晚我找人爬你窗户,睡了你,你没能力拒绝就是你勾引。”也没有人和这声音辩驳,人群中冷冷地传来了这么一声。
“谁?你……我……简直有辱斯文!”这样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能够毫无道德地替陌生男人说话的人,也涨红了一张脸,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出无助。
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也是爽到了在场的其他人。
也有人和这个人开始讲道理。
【好在当天晚上被一个来投靠她们的陌生女子给救下来了,那男人被扔进了山林,第二天浑身破破烂烂地跑了回去。
嗯?怎么男的破破烂烂,是衣服被扣下来补偿了吗?那是应该的,母子俩都没个好衣裳穿。】
苏景和结合上下文,以为是这样,结果系统“不忍”他猜得如此离谱,补充了细节。
【什么?这男的被扔出去之后,依旧见到东西就发情,当晚和一只落单的野猪发生了关系,第二天被这头公野猪一路横冲直撞,连滚带爬地回了家。记仇的野猪在成年后依旧时不时去骚扰这男人……不是吧,未成年公野猪……他……他也就欺负女人和小孩了。】
你说的这个小孩是真小孩吗?还是小野猪啊!
宋十一本来还在为女人们愤慨,听到苏景和这样的评价的时候,真的有点无语。
【新来的这个女子比较强势,有了她的加入,三人也更像是一个家庭了。她们也终于有了在山里打猎、砍柴、捕鱼的权利……可恶啊,还得是拳头大。哎,孔子告诉我们,要有武力值,这样才能让人折服于武力,坐下来好好聊天。】
孔子说过这话吗?
宋十一要闹了,真的要闹了。
【生活在一点点变好,但也没多好,勉强维持生活。
只不过她们的故事被传开,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有人羡慕……啊,羡慕……是也过得很惨的女子吧……
一年、两年、三年……这女子山的名头传开,有孤苦无依的孤女,有嫁作人妇却不仅惨成下堂妻还被丈夫买凶的可怜女人,甚至有年纪大了,家里不愿意赡养甚至扔到山里的老妇……
这些被社会被世俗抛弃的女子,在这座小小的山头抱团取暖。】
好惨。
宋十一听着都想落泪了,也就是没有捐款渠道,但凡有他估计已经从口袋里面掏钱出来了。
只是……
“这些人倒霉,和她们落草为寇去偷东西有什么关系!”也是被人抓到了问题。
“再苦再难不能偷别人东西啊!”
【这些人怎么会偷东西呢?】
苏景和也在思考,他觉得这伙人看起来就是群聚在一起的小可怜。
哪怕里面真的有一个吕雉、武则天一样的人物,这老的老小的小,中年的也被生活磋磨地厉害,这群人压根也没有座位劫匪的基础条件啊。
她们抢得走东西吗?
还没抢,估计就已经被失主当场拿住了吧。
【嗯……原来……
原来还是个误会?
她们在山里已经慢慢能够自给自足了,甚至有人有能力下山去打工……哦,去的是纺织厂,好好好,也是学了一门手艺了……要不看看纺织厂能不能扩一下招人的类型,或者是给员工包吃包住呢?算了,我让小婶开一家这样的,封建大地主们不一定乐意,还是我小婶心怀天下。】
满朝的封建大地主:?
说什么话呢?我们会不如一个女……
但一想到要给员工“包吃包住”,他们首先想的不是会有多少员工进来做事,而是会有多少人偷奸耍滑就是为了白吃白喝白住,一想到这里,有人脸上就已经提前露出了肉痛的神色,就像是自己已经亏本了一样。
“他那小婶也未必会乐意,能从毫无根基做到汴京第一酒楼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良角色!”
这人说完脸色一变,后悔了。
他也是想起来了,苏景和的小婶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苏景和的亲戚,和刚刚故事里那些没有根基背景的女子完全不同,这么说人家是会……
“咳咳!”宋仁宗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从脑海里找到了相关的内容,“我记得林卿家里就开了酒楼,纺织厂以后包吃中午的一顿饭,就由林卿负责了。”
“是……是……”这人压根不敢拒绝,连连称是。
见他态度良好,宋仁宗也没有过分为难,“先负责一年,之后的再说。”
果然不能得罪苏景和!
这人活生生的例子也是让其他大臣再次提高了警惕心,祸从口出,特别是关于苏景和的内容,更是不是随心所欲地胡说。
【这些人是真不错啊。
自己的生活才能够维持,就想着要帮助更多的人,主动打听有谁家不愿意养女儿,或者是谁活得落魄想死,都一起接过来生活。
嗯,要是这些人负责妇女儿童的保护,肯定是要比让那些男人来保护会更落到实处的。
让男人保护女人,简直地狱笑话……这个世界女性最大的威胁就是男的。】
无法反驳,在听了刚刚的“宗族压迫弱质女流”“下头男试图侵犯女子”的故事后,他们甚至也觉得苏景和说得这句话很对。
【这次会碰到赵宗实……是正好碰到了护送他的队伍里面的人?
那人和她们吐槽过,说赵宗实一个好好的皇室成员,结果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人……
但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不是真得过得不好吗?
宋仁宗实际上在派人去的时候,还在揣测,这件事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父子关系不合。
他们皇室的心眼子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宋仁宗代入自己是赵允让这个身份,估计也是宁愿和儿子装没有一点父子情,也是想要让儿子继承皇位的。
皇位这东西,代表了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握了权利的人都知道权利有多好!
但去了后……
这家是真的养孩子像是在养仇人一样。
缺衣少吃,冷粥冷饭都是常态,甚至赵宗实还得不到其他的兄弟的平等对待,明明理当是兄长,却被呼来喝去,像是家仆。
宋仁宗都看不过去,让人好好照顾,然后说了要接回来的事情。
结果赵允让听说还要接回去,这会儿赶紧给小孩找了老师那些,在认真教孩子落下了快两年的功课呢。
【不应该会来偷赵宗实啊,他不是个男的吗?难不成女扮男装的?】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仁宗的身上。
然后不少人觉得不妥,又低头敛目装乖,像是刚刚冒犯的眼神都不存在一样。
虽然大臣们的头都低了下去,但是该解释的宋仁宗也是解释了。
“是男的,都进宫了,男的女的还能瞒得住?”
宋仁宗无奈。
一句话说服了其他人。
那也确实,想在皇宫女扮男装,那确实太难了,每天生活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吃穿用度都要经过别人的手,女子还会来月事,那是一点都瞒不下来的。
【哦,原来她们知道他是男子,不过是想要帮助他的逃跑计划,负责把人偷出来,然后躲过了追查,就把人送走了?哦,原来送走了……】
不是,怎么就送走了?
“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啊,怎么就送走了!”
有人惊呼。
在路边养流浪的猫猫狗狗,给它们收拾干净找下家都没有那么快吧?
“果然就是人贩子吧!有自己的渠道!”
这俨然是已经开始空口给人家造谣了。
【才送走没半个小时……啊,好实时的消息,系统你是真厉害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个结果呢?】
苏景和看到这儿发现前面居然是“第一环”,真是相当无奈。
吐槽了也没有得到系统的反馈,苏景和感觉自己的系统就是一个沉默的某音,听到他说什么就会给他推荐什么,但是一点都没有其他系统的灵动。
压根不会互动!
是啊是啊,怎么不直接告诉结果!
朝堂众人也是被这个急转直下的结果惊到。
“还好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女子山……”有人还在庆幸没有浪费时间精力。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有人的行动力惊呆众人。
大家观察了他身边,发现真有人不在之后,纷纷嘲笑。
“白忙了吧要!”
“怎么会白忙。”这人高兴还来不及,“之前陈官人就说了,想要更多的女子加入她的研究队伍,这些虽然没有研究的基础,但是胆子大啊,正合适,而且没有亲缘关系,也就是没有后顾之忧,能够更投入!”
好有道理啊。
有人像是被他的话提醒了一样,“哎呀,人家要是不愿意去你们工部,看看能不能来我们户部呢?”
户部也是突然想起来,“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胆子大,吃苦耐劳,正好可以出海、去国外!”
被这么一打岔场上还惦记着赵宗实下落的官员一下子就不多了,不过好在经手此事的以及苏景和还记着。
【她们把赵宗实送到了孤儿院?嗯……好像也挺合适,这爹不疼娘不爱,在家连热乎饭都吃不上的状态,和孤儿的差距也不是特别大,努努力把亲爹熬死的话,估计就更完美融入孤儿身份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本升专呢?】
苏景和的梗在朝堂的受众为0,大家都听不懂,但……
“孤儿院!汴京周围的孤儿院就这么三所吧,他们都不知道赵宗实殿下的长相的吗?也饿米有人查过这些地方吗?”
有人惊讶。
有人无语,“会查才是奇怪吧……”
那是真的……谁家好端端丢了人,第一时间就是往孤儿院查的呢。
“这还是赶紧出发去找吧,万一被人领养了……”
有人担心起来。
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大宋的皇室虽然似乎是遗传了一些身体素质低和精神状态低的毛病,但在建模这块遗传地都还不错,一个个长得是让人看了就想领养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已经有人在让下属出发去孤儿院了。
也就这么三个,找,都找!
【送的孤儿院不是老牌那几家……】
什么?居然不是?手忙脚乱中又停下了安排。
【也是一家新开的孤儿院,目前孤儿以女孩居多,男孩有,但是少,这家是女子山的众人早就知道的,比起其他有背景的,这家养孩子是真的很尽心尽力,就是……穷。
因为穷,所以孤儿院不大,院子里争取给两个小孩住一间,一共有八个小孩,算上新来的赵宗实也就九个。】
这么快就成孤儿院“新来的”了?
不要啊,他们还想要养这个孩子的!
【赵宗实的年纪也不小了,加上他来的时间很巧,正好赶上了院里一起种地的时候……嗯,看来是真的过得比较拮据,这还要自己种地。】
自己种地多好啊。
范仲淹从开始给各种军营的兵进行基础培训的时候,就义气带着让他们开始种地。
这从汉代传下来的屯田制度是真的挺有用的,不仅能够收获到更多的粮食,还能消耗掉这些人的多余精力!
范仲淹觉得这是谁用谁觉得好的办法。
代入一下孤儿院的,他们应该也是因为小孩子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让他们一起种地吧。
当然,更主要的应该还是穷,没钱才会开始各种想要补贴自己。
【赵宗实第一次接触到种地这个,但是他很快就上手了,并且因为之前缺衣少食是有实打实的吃不饱经历的人,所以……他爱上了种地?
不是?以后他会沉浸式研究种地,并且意外发现自己在种地这方面有天赋,或许是一代伟大的农业学家?嗯?系统你认真的?这……
这好像也挺符合我对大宋皇帝的刻板印象的。】
究竟是什么刻板印象啊!
宋仁宗都不想吐槽了,他感觉苏景和真的是有点针对他的!
在他心里,大宋皇帝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擅长种地都会觉得合理?
接下来苏景和对大宋皇帝的刻板印象讲解,也是让宋仁宗都心服口服。
【宋太祖武力值高,拥有一身好武艺。宋太宗纸上谈兵都能研究出很厉害的军阵图,就是没明白按图索骥的坏处,不然绝对能够让大宋的军事力量再上一层楼。还有兼职做皇帝,实际上应该是一位艺术家的宋徽宗……
不过还是明朝的更厉害,人家有将军皇帝,有工匠皇帝,还有道君皇帝,这么一想宋明皇帝真的不相上下啊。
嗯……好像宋徽宗才是第一任“道君皇帝”,这么看来还是大宋更厉害。】
这个大明究竟是谁啊?是我们下一届吗?
这个“更厉害”的名头还是让给他们吧,我们大宋不是很需要!
宋仁宗很是悲愤。
宋徽宗……书画、道君……
大臣们更是听到这宋徽宗的细节,就感觉大宋的未来有点昏暗。
在这样的皇帝手底下,要是朝堂是好官把持朝政那还好,但凡是个坏的,简直是末代的顶配组合,昏君奸臣……
一想到徽钦二帝、靖康之难,他们就知道,必定是奸臣当道了。
恐怖啊恐怖的未来。
还是得努力!
【要不还是不去找赵宗实吧,我感觉他种地也很快乐……
回到汴京,等着他的也不过是生父、养父的虚情假意,没有一个人期待他的成长。
哪怕是真的继承皇位了,朝堂上的人也不是对信任他,只不过是没得选,他们需要一个皇帝在位……
哎,不被期待的人生,这样都能有“英宗”的封号,也是很努力了。
这样的努力落在种地上应该也挺好,这孤儿院也很靠谱的样子,应该能成为他的新家人?】
不要啊不要啊!
朝臣们震惊,他们虽然确实没有多期待,但是这把人就这么留在孤儿院的事儿也太可怕了吧!
宋十一听到这里也是终于没忍住,开口想要“救助”沦落民间的赵宗实。
“也不知道赵曙殿下现在在哪里……陛下有了太子之后,似乎是想要弥补赵曙殿下,所以接回来是想要给人家一个名分,封号还没想好,但应该是郡公的。”
【啊?是要接人家回来过好日子的?那……好像是应该找回来,我看看这人在哪里,回去的时候路过看看,假装是我带过来的?能路过吗?我看看……
哎?还真可以,就在汴京城,在西城区那块,新开的孤儿院,旁边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叫做春风楼。很好,他们家的鱼很好吃,我去带一份给苏轼,顺便带小孩回来。】
不用麻烦了!
大臣们一听到这么具体的消息,就已经想着立马给人接回来了。
“要不留给他去接?”宋仁宗听完苏景和的计划,也觉得挺好的,开口之后得到了来自亲大臣的吐槽。
“陛下,也不用这么宠着他,让他跑个空也没事的,正好能留出空间多带一分鱼回家……”
啊,那也是。
宋仁宗被说服了。
当天晚上,下班特地绕路去看的苏景和真的跑空了,一去就发现了,无他,那孤儿院门口多了很多衙役。
“听说是救助了贵人,要飞黄腾达了!”
在隔壁酒楼,听到食客们在讨论这件事。
苏景和买了鱼就走了。
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正好撞到赵宗实”,这个话哪怕是苏景和自己,都感觉有点扯的。
这但凡是在什么包青天的剧场里面,都应该是要被怀疑,是不是他本人就和这场“偷孩子”案有关的人。
说不准要怀疑他自导自演,就想着博取小孩的信任,剑走偏锋,从而走上人生巅峰呢。
赵宗实被找到之后,苏景和原本以为这小孩他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结果也就过了三天吧,就在他的课堂上看到了小孩。
【哎?不是?我又要带一个小孩吗?
也行吧,赶一只羊和赶一群羊,也确实区别不大。】
倒也不用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啊!
宋十一赶紧介绍。
“这是赵宗实,愉郡公,过几天就正式受封了,过来和殿下们玩玩。”
宋十一也不确定会不会留着,但他能肯定的是。
赵宗实留下与否,决定权是在最兴来手上的。
宋仁宗目前是真的把最兴来当下一任继承人在养,不会越过他去给他找玩伴。
【什么虞美人,这个郡公的封号是哪个虞啊?】
“是愉悦的愉。”宋十一及时补充,“陛下和百官们协商定下的,希望他以后过得开心。”
过得开心,不觊觎皇位,不会因为本来可以得到而没有得到就对下一任皇帝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是文武百官乃至宋仁宗对赵宗实最大的期待了。
“希望孩子过得开心,是最朴实也是最有爱的期待了。”苏景和要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一样的,那宋十一会更相信他这句话。
【愉悦?什么愉悦犯,这真的是个好封号吗?嗯,希望以后是个踏实的人吧。】
要说这赵宗实今天加入地也挺是时候,苏景和给他们安排的正好是一个户外体验课程。
灵感来源也是赵宗实啦。
有他在孤儿院呆了一会,就已经开始对农业产生兴趣的优良事迹,苏景和想要让俩小只也这样。
自己体验过耕种,才能更了解老百姓的不容易!
现在正好,三个带着一起耕种。
只不过——
“哎呦……”苏景和没想到,自己反而是第一个失误的人,“啊啊啊,疼疼疼!”
锄地的时候太过用力,闪着腰了。
苏景和扶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好像已经老了的腰杆子,缓了半天才终于远离了疼痛的感觉。
“呼……没事了没事了。”苏景和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看向宋十一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
宋十一看着他这副样子,“原来还有你不会的东西,你不是说已经研究过了吗?”
要不是苏景和先下锄头,宋十一是准备和他一样用大力的,现在有了前车之鉴,也是让宋十一避免了一次同款的腰疼危机。
两个大人这边不大行,三小孩倒是在宫女、太监的指导下有模有样的。
“殿下,应该是这样……”有太监是小时候也有过种地经验的,虽然在后宫这么久了,但好在也没有遗忘掉,看着有模有样。
除了有“专业人士”的指导之外,还有一位天赋流。
赵宗实领着属于自己的小锄头,就高高兴兴地开始翻地起来,他也不为难自己,但动作很是麻利,很快就锄好了一片。
“这个土块我锄不动。”
这还是在孤儿院里学的呢,遇到这样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先不要办,喊大人来解决。
这样的正常人的生活方式,甚至要有这么一次“不寻常”的经验,才让赵宗实体验到。
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环境是相当不好了。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各自在这块属于自己的责任田里面种下种子,然后时时照顾,等种出来就可以比较谁种的最好啦。”
苏景和给大家发的种子可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豌豆”!
要是以后还有机会教这些孩子,苏景和准备和他们讲讲这个“豌豆试验”的事儿,也是开始为以后教生物打基础了。
当然……
此时的苏景和是觉得,最多他再教福康公主、最兴来一年,再大点最兴来要正经启蒙的时候,绝对就不会让他来教了!
正常的都会找德高望重的老师了,那应该是真正的大儒!
他这样的毛头小子,当个幼教就已经很不错了。
“幼教”苏景和再次试图提起锄头开始工作的时候,被自己的好心学生们拦住了。
“还是不要了,小苏老师你还是让知书来吧。”
知书,是一位宫女,也是教三位小朋友种地的人之一。
可恶,已经被小孩看出我的脆弱了。
苏景和手一僵,宋十一还以为他是觉得这样是“看不起他”,想着等会万一苏景和倔脾气上来,非要自己锄地的时候,他应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帮他。
结果心声居然是。
【呜呜呜,我们福康公主真的体贴,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脆弱!我将永远支持福康公主上位!然后以后开始上四休三,享受正常的职场生活,这上十天休息一天的日子是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什么?上四休三?!
要是福康公主上位真的能够实行这样的制度的话,宋十一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跟着苏景和一起支持福康公主上位!
别说是他了,就连其他的大臣听到这个都眼红了。
忙啊,他们是真的忙啊!
完全拒绝不了这样的休息制度。
“多做事,少做梦。”冷酷的吕夷简打破了某些人的幻想,“你还是先把你写的这个东西给我讲一遍,再回去借着做梦好,不然……”
不然就让我直接长眠是吗?
这官员直接被自己脑补的心狠手辣版本吕夷简吓到,当场清醒过来,开始认真总结汇报。
这场种地也是圆满收工了,两位老师三个学生,唯一偷懒的正是老师苏景和。
下课的时候,赵宗实看着自己的地,眼神颇为流连忘返。
他看人的目光都没有这么不舍!
宋十一也是观察到了这个,对苏景和说的“赵宗实在种地上颇有天赋”也开始相信。
热爱必定是天赋之一!有这样的热情,真的投入在了种地上,那赵宗实未来的成就也不会太差。
只不过……若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里面还有农家,现在虽然“士农工商”,农的名誉地位也不低,但正经搞这个能有很高社会地位的还是少。
哎……
但也不错了,这对赵宗实来说,应该是一个相对好的结果?
宋十一在心中感叹。
“放心好了,你以后要是不能来了,我们帮你看着!”
福康公主知道赵宗实,但更清楚的还是他和自己的弟弟最兴来是竞争关系,所以口头上也只是承诺要照顾这块地。
“可以常来,看看!”最兴来不如福康公主早慧,也不懂这些,有了赵宗实这个新朋友,也是蛮开心的。
赵宗实看着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萝卜头,想着他们刚刚也认真种地的样子,来的时候他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们有感情。
皇室是没有亲情的地方。
但现在还是没忍住,和两个小家伙有些不舍地告别。
走之前认真地和萝卜头们说,“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和你们争皇位的,我志不在此,我,喜欢种地。”
这是真喜欢。
宋十一感叹。
但这也是真笨。
是苏景和都看出来的笨。
【哎呀,这话是能直接说出口的吗?你这把陛下放在什么地方啊!特别是正值壮年的皇帝,都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很强的,现在就说这种,和当面说自己盼着他死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陛下还有玄鉴司这个耳目!】
本来可能耳目也未必会说得……
宋十一看着苏景和,感觉真是有些神奇。
苏景和明明是担心赵宗实,但确确实实让这些东西经过他的二次解析,直接送到了宋仁宗的耳朵里。
哈……
宋仁宗颇为无力了。
“其实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宋仁宗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书,只想出现一个人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要是能替我批完这些奏折就好了。”
“哒哒哒……”稳定、沉着冷静的脚步声响起,宋仁宗看去,是怀里抱着一些奏折,身后跟着的人抱着更高的奏折的吕夷简。
“怎么还有?”宋仁宗有些悲愤,很想立刻就把最兴来或者福康公主养大,最好是能够开始给他排忧解难,能够顺理成章地帮他一起批阅奏折,那就最好不过了!
“怎么还是我?”苏景和不理解,他看着宋十一,有些难以置信,又再问了一遍。
“你说真的吗?今年还不换掉我吗?那有新老师来吗?”
苏景和是真不理解啊!他从1040年教到1041年,也就罢了,确实不能短短地只教几个月,这样会影响小朋友们的学习进度,但是,但是……
这都1042年了啊!
“今年还是我吗?再教下去,我就真的要负责给殿下们进行学习上的启蒙了。”苏景和表情有点苦涩,“我真没有这个能力啊。”
“你不是已经在启蒙了吗?”宋十一拍了拍苏景和的肩膀,“听说已经在找了,陛下想要为两位殿下们找到更靠谱的大儒,但是有的人一听说是连福康公主一起教,就不是很乐意了。”
宋十一愤愤不平,“这些人也是真的古板,上课又不是别的,男女一起教怎么了!”
“就是就是,你们大宋太古板了!”苏景和附和,感觉说得有点明显了,大宋应该用“我们”才对,赶紧又骂了几句。
“我小婶开的女校,还有人传谣,说是学生们以后毕业了就要被送到什么大官的床上!我服了,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的就是爬上大佬的床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爬呢!”
本来是说着转移注意力的,结果苏景和给自己说生气了。
“真是不理解!”
【宋朝可太封建了!就是从宋朝开始,没本事的男人们开始限制女人!一个个的,自己活得不如意,就开始又要求女人为死了的丈夫守寡,又要求女人知书达礼还不学习,就把没本事的丈夫当做天当做神。
真是,有本事的人都是在外面称王称霸,没本事的窝里横,一天天欺负弱势群体!】
朝堂上,在认真规划此次“丝绸之路”的选拔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定的规则也没有对女子特别严格啊?甚至还放宽了不少条件!
“要不再放宽一点?”“我想这个要求会弹琴就没必要,会弹琴也没必要作为特长招进来吧?万一体质不好呢?”
“作为特长我觉得是可以的,也可以去国外宣传我们的琴棋书画嘛!君子六艺也差不多!”
又开始吵了起来。
此时有人幽幽表示,“好的琴,卖的很贵,要是让国外的人也能接受的话,这些贵族能花更多的钱来买琴,用一把琴换……”
“太有必要了,特长生!这些特长生我们筛选一□□质就好,还有就是忠君爱国的程度,可不能就这么留在国外了。”
这人不是舍不得这些人的“流失”,而是怕他们留在国外,泄露了更多关于大宋的消息。
1042年,除了苏景和还在给小小的福康公主、最兴来当幼师,除了丝绸之路的人员选拔正式开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春闱!
1042年的科举,将会给大宋带来鼎鼎有名的王安石!
苏景和也期待他入朝为官很久了!
还有和他势均力敌的司马光,等等司马光。
【不是,怎么就背着我已经结婚了呢?甚至都已经服丧了?这日子也过得太充实了吧!】
不是,这是什么死对头吗?怎么还能把人就服丧总结为充实的生活。
宋十一略微有些沉默。
也是看着司马光的八卦,系统又给苏景和提供了另一个八卦。
【什么!这次春闱真的有人准备作弊?!嘶……疯了吧?上次那么严格,这次还想要顶风作案?实在没能力就不要进我们大宋的朝堂了!】
听到苏景和这么说的官员们都相当同意他的话。
现在的大宋早就不是之前的能够让人摆烂的大宋了!
他们一个人恨不得掰开当做三个人用,没能力的人压根不能活下去!会被吕夷简当没用的东西直接扔掉的!
以及……
究竟是谁要作弊啊!你说清楚啊!
负责春闱的礼部真的有点崩溃了,同时崩溃的还有被安排当考官的以欧阳修为首的人。
他正好被陛下安排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整顿科举。
这不仅仅是整顿考场,也是整顿现在文坛的不正之风,很多“大儒”,仗着自己的名气和实力,每年甚至每个月修订“字意词义”,朝廷都迫于无奈得接受他们的“更新”,这对很多偏远地区的考生,简直是一种欺凌!
除此之外还有当今文坛太过浮华,不够务实,宋仁宗想要一个更有用的文坛!
结果……
怎么被我摊上这样的事儿!
欧阳修有些崩溃了。
第39章 还好有包拯大人!
苏景和看到系统给他推送的瓜都觉得震惊,点进去还没开始看就吐槽欲爆棚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不是说大宋已经变严格很多了吗,朝堂上面已经没有什么吃空饷的现象存在了,我老大,哦不,前老大还说人不够用呢。】
前老大章得象:前这个字可以不用加。
其他人更是对朝堂难混深有同感:但凡工作再多一点,可能就会在岗位上猝死。
【不过,这种有钱到能折腾作弊考试的人,应该也不在乎什么工作之后卷不卷,嗯,说不定人家也用不着自己工作,给钱把活儿外包出去,总有人愿意替他做的。】
真要是这样的人……
吕夷简都有些心动了。
只可惜。
“这些人进来之后完全不会干活吧,说不定还要三天两头搞事。”
“真用了这种下三滥手段进来的,也不会去前三甲,努力搞来进士身份,然后找门路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然后滥用权力,剥削*民脂民膏估计也跑不了。”
正经考试进来的诸位大臣们,想到这里对这些作弊的人恨得牙痒痒。
【嗯……搞这个的是两个根本没考上进士的落榜老考生?嗯?嗯?怎么回事,骗子的行情这么好的嘛?还是教人家打渔的不需要自己上手?他们都不找这俩要证明的吗!】
不得不说,苏景和这个信息一说出来,对欧阳修来说是一种救赎。
原来是骗子骗傻子……
一下感觉就不是什么大案子了。
“应该查汴京最近人流变多的地方,就能查出来了。”欧阳修甚至已经有了查人的思路。
他的思路也确实被苏景和再次验证。
【两个人在汴京一家快要倒闭的酒楼,包了两个房间,就开始努力地一个个骗人,说他们有能力帮助他们考上。】
还是快要倒闭的酒楼,这下筛选的范围就更小了。
欧阳修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在考试之前把这伙人抓到了!
【两个人还挺有公德心,知道自己两个的水平不行,还撺掇了几个贫困的学子加入……嗯,看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有水平的,这个团队真的可以吗?难不成指望负负得正?】
负负得正?又是没听过的内容。
不过……
“哎,本身就家境贫寒,都要参加春闱了,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
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惋惜心痛,又恨铁不成钢。
【这小团伙的作案手法也太……不成功了吧?准备先踩点,然后去偷卷子?算了,感觉不像是能成功的样子,虽然我们大宋也不是什么全民皆兵的大秦,但哪里这么好偷?】
就是啊,就是啊,我们大宋的卷子都藏得可好了!没听说被人偷的!
欧阳修的心也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说是串通了什么官员得到了这个机会,那得顺藤摸瓜找出来。
现在这纯小偷大骗的状态,到时候把人抓到了就成了。
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伙蠢货,异想天开要搞事。”
“我们大宋的科举还是很严谨的,没有什么黑幕。”
谈笑间大家脸上都挂起了轻松、惬意又自信的微笑。
只有一个人的笑容略有僵硬,混在人群中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他在默默祈祷苏景和的消息没有包含他这部分。
“祝兄,怎么了?怎么额头在出汗啊?”
问他的人和他关系也好,没有称职位,称兄道弟的,此人正是害怕的时候,往后退了两步,皱眉。
“当唤我官职,太常丞。”
他的严肃让友人摸不着头脑,正想随了他的意,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人家不想和你维持关系,你上赶着贴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啊?是这样吗?
祝太常丞扭过头去,相当冷淡的模样。
这小插曲也是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他们还在惋惜走错了路的寒门学子呢。
【哎,等等,怎么加粗说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嗯?大在哪里?】
是啊,大在哪里?
一句话,原本都已经轻松面对的大臣们表情都不好了。
“这比草台班子还破烂的团队,压根没有实行成功机会的计划,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假的吧?这还没发生的事情,估计神器也有不了解的范围,我们大宋的科举可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
【不仅是有钱但不学的富家子弟被骗来买了名额,没钱也不怎么学但试图剑走偏锋赚点钱的贫寒考生被骗了参加了团伙,还有朝堂上……朝堂上?疯了吧?被点进准备春闱科举的考官,按道理都不是普通人吧,怎么还能被这样的骗局骗到?
嗯……早知道我的同僚里面有这么蠢的人,我就应该群发一条“我是秦始皇,坚持每天给我一文钱,坚持十年我就能带着复活的兵马俑重返人间,到时候定会封慧眼识珠者为我的丞相!”。】
“什么?他是秦始皇?”这是真信了是秦始皇的。
“什么,只要每天一文钱?”这是觉得好便宜也不是不能试一试的。
“什么?带着兵马俑复活?”这是重点错,但是觉得很牛的。
听着耳畔的这些声音,范仲淹也是有点能理解苏景和的话了。
有这么一群同僚,他们都能坚定本心,没有通过欺诈他们来赚钱,真是很有道德底线了。
苏景和的话难道很难理解吗?这都能被直接骗到?
真就直钩也咬啊!
和他们不同的是,祝太常丞此时的表情更加冷了,他紧张害怕,又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得相当淡漠。
他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同,一个个怀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被诈骗的,不会是……
【太常丞祝安德,听到有人在高价售卖考场作弊通过的名额,感觉自己正好从中捞一笔油水,于是递了小纸条,想要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参与进去。
他这会正是被点了,当贡院监门官,所以……】
“祝安德!”
第一个发作的甚至不是宋仁宗,而是欧阳修。
“你究竟在想什么祝安德?这种事情你也想参与?当官是短了你的吃穿还是让你直接穷得要喝西北风了?你见缝插针地贪?”
欧阳修边走边骂,他走到人面前的时候,直接伸手要去拽人家衣领子了!
还在同僚们也不是纯看客,有人拉着欧阳修,让他没动手。
“别气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祝安德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心都凉了半截。
在欧阳修气势汹汹地过来的时候,他当场瘫软在地,被其他人的拦截救了一命,他本人也是当场开哭。
“我,我就是一时财迷心窍,还没开始做的,只是递了纸条,对方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我……”
说着说着祝安德感觉到另一处的瞪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他的挚友。
对方看他的目光和往常大不一样了,瞪着他的眼神相当有力度,像是想要扒开他的心看一看是不是一颗黑心。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
祝安德一听这话更是猛然想起来。
他这位好友曾经求学时期,就经历过自己的名额被人顶替,自己的老师拿他的作品发,诸如此类的悲惨过往。
“不是,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一时的脑子进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哭得泪眼模糊,看着可怜极了。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怜惜他的。
【也是疯了啊,我看看,这场“作弊”能够完成的关键点就在这个人身上……
嗯,这个成功率原来是这个人成功骗过欧阳修的概率吗?那还挺大,欧阳修居然是这么好骗的人吗?那我要不以后也骗……】
别说了别说了,欧阳修的脸是真的黑了!
被评价好骗的欧阳修是真的气到不行。
但被同僚拉着,他也想了很多,最后也是心平气和地问祝安德。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图什么?”
但祝安德的情绪是真崩溃了,完全没有一点能正常聊天的迹象,只看着地板默默流泪,嘴巴里重复着的都是。
“我当时没想到、我鬼迷心窍了、我知道错了。”
“哼!”欧阳修更加不理解了,这样脆弱的、毫无担当的人,怎么会想到要去作弊的!
“他哪里来的消息啊?”祝安德的挚友看着这样的好友,也不理解。
“他平时胆子很小,我们都家庭一般,勉强靠着收入养家糊口,但是绝对没有类似的试图利用职务之便捞油水的事儿!”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就敢对科举下手……”有人一听更是觉得此人胆大妄为。
不是好人!
但不得不说,这挚友的想法很有道理。
“背后估计有人在运作,有人要作弊的消息,哪怕是那样的蠢货组织,应该也会尽力保守秘密,至少我们在这之前是没听到的。”
韩琦也顺着这个思路在想,也是圆不起来这个人自己突然想做这种事情的逻辑。
“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呢?”
这问题问得太尖锐了,其他听到的大臣一下子开始自证。
“这绝对不是我,我家压根没有要今年下场的人,我做这种事情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有人要下场,但是我家的实力摆在那边,压根不用作弊好嘛!”
“嗨?谁家活不起了?这次考不上不会再考下一次吗?非要作弊?我也没这个手段。”
有人尽力撇清自己的关系,有人试图给别人泼一盆脏水,还有人在祈祷。
“苏景和应该能看到吧,他赶紧看看这背后是谁在运作啊!”
【这人究竟是蠢还是被人陷害了啊,按道理来说应该也不至于蠢成这样……临时起意就要加入这样的科举作弊案?不是说最近已经改了很多吗?不至于让他滋生出这样的胆子吧?】
苏景和的怀疑也是让其他人开始夸他。
“果然他也想到了,真的很聪明的。”说这话的是宋仁宗。
你就夸吧!一点也没想过这是咱大宋的科举吗?!
欧阳修也是看到是宋仁宗,才没有无差别攻击开始喷洒毒液。
但他是真的不爽。
他想要改革科举,从科举开始改变文坛的风气,结果还没改就要出现问题。
科举舞弊只要出现,他这个主考官绝对难辞其咎。
真说不准背后的人是单纯要作弊从中捞取好处,还是就面对他下的手。
【嗯,让我看看是谁……
我的天?还是个联合作案!】
联合作案?
“不是,究竟是谁能找到这样的一批蠢货,想着直接去抢贡院的卷子的?”
“万一就是要这样简单,然后再塑造舆论,有人相信估计就达成他们的目的了。”
舆论的重要性,大宋最近几年也是体会到了。
他们每次有什么重大突破,都会告诉百姓,现在百姓对大宋的信任也是水涨船高,至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大宋和辽国的人共同促使的……
嗯,这难道就是上面的花两百万要求落实一个项目,然后一层层下去,最后的人变成了花两块去解决吗?这样两个蠢货是联合作案的关键人物之一,也是有点太抽象了吧?】
苏景和的想法和很多人不谋而合。
“就是啊……”
“两百万到两文……这一层层剥削下去,变成两个蠢货,真是形象啊。”
【嗯,大宋这边是文坛……文坛?这不是一个谁写诗作文更厉害,谁就有声望的地方吗?怎么还真的有这样的组织的吗?是明面上的吗?大宋居然这么……这么封建的吗?哦不,好像人家本来就是封建王朝。也太……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坛……果不其然。
对苏景和说“谁文采厉害谁有话语权”的事儿,欧阳修只能说原本是这样的,但现在和“原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有人仗着自己年少成名,之后侵吞别人的创作来维护自己的声望,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而维护好了声望之后呢?
有人在各种学院里面当老师,带徒弟,收徒弟的“束脩”。
有人则是当“文坛大儒”,开各种讲座赚钱,更有甚者是专门卖书赚钱。
若是卖的是文章,是有用的书,欧阳修都不会想着先改革科举。
这些人一个字一个词修订一层意思,就要卖一个全新版本,受众正是要参加科举的人,那叫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
【原来是欧阳修在朝堂上说要改革文坛的不正之风,于是这伙人就想着让他当主考官的这次科举成为笑柄?
嗯……很有想法,那这个计划确实无论成功与否,都无伤大雅,计划没要求一定要成功。
偷东西失败了,欧阳修办事不牢,居然能让人去贡院偷东西。
偷东西成功了,欧阳修难辞其咎,一点没有防范措施的吗?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事儿。
至于偷出来了,也有两种可能,买了名额的人发现这些人的答案并不能得高分,于是打假,然后出名了。
要是他们没发现,然后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让有些人中了,那更是欧阳修的错……】
欧阳修听着一个接一个的“欧阳修的问题”,眼前是黑了又一黑。
甚至苏景和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最简单的阳谋……”
有人代入欧阳修这个身份的话,也是后怕起来。
“还好我们有苏景和……提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辽国是为什么,哦对,辽国现在自己在内乱呢,我们这边能乱起来他们不要太开心。】
辽国的内乱和两年前大宋开始持之以恒地散播皇太弟有不臣之心有极大关系。
还有就是送到辽国的那个“火药”,和计划中的一样,被那唯一幸存的“幸运儿”,高高兴兴、神神秘秘地一路带到了大定府!
运气不太好的是,没有到耶律宗真的面前。
这也在大家的考虑之内。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们这火药是发挥了最大价值的作用的,炸死了一位附庸辽国的部族的部落首领。
此人也是对辽国忠心耿耿,当时在耶律宗真身边,听说他们的幸运儿带回了大宋的秘密武器,但是要人去检查再送给辽帝,他二话不说,就跟着人一起去检查了。
也直接被炸死在当场,是死的八个人里面最重量级的人物。
他一死,这个部落的人自然是要向耶律宗真要说法的,部落的属性也从忠诚转为中立。
又在听说辽国此时政权不稳,不仅耶律宗真的身体不适,估计活不了几年了,而下一任继承人又在太子和皇太弟之间“摇摆”。
直接让他们无缝加入了皇太弟的阵营,为“辽帝的承诺”而战,想要向耶律宗真讨个说法!
加上本来辽国就要平定萧耧斤的残余势力,现在耶律宗真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而辽国自己也没办法靠自己养活诺大一个国家,原本是靠大宋,以战养战。
他们和大宋打西夏,最后还要贴钱治理的状态不同。
人家打大宋就直接当钱袋子再打,不管赢了输了都有钱,还不用后续维护,大宋自己会自己再茁壮成长继续给钱。
但现在不行了,大宋不是这么好捏的软柿子了,他们要转向打周边的其他国家。
这内忧外患,得到的钱还没有预期的多,百姓也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总之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大动作,让耶律宗真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原来辽国还是有聪明人的……还是就在面对大宋的时候才有这样的脑子。
居然能想到让大宋的科举失去公信力。
要真的作弊被发现,不管真的假的,他们都可以渲染成真的,然后再造谣以前的科举可能也有这样那样的黑暗面……
虽然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但是文人的笔杆子也是最厉害的。
到时候直接狂写大宋的不好,总有人会“揭竿而起”,再次让大宋失去现在的和平状态……
嗯,真是很聪明的主意啊。】
“原来!”
“公信力,对,就是公信力!”
有人听到苏景和的分析,更是醍醐灌顶,他大声附和着苏景和的话。
“国家失去了公信力,那百姓就不会听我们的了!”
欧阳修能不知道这件事吗?他本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好官,信奉的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查,严查究竟是那些人,通敌叛国,联合辽国的人做出这样的勾当!”宋仁宗听着苏景和的话,也是觉得相当有道理,他当即就下令,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哎,这事儿应该不会闹出来吧?万一闹出来要怎么办呢……
要不要直接先带着刷一波皇室好感度,维护一下呢……】
苏景和说得这话又让大家不理解了。
“怎么刷?皇室好感度?又要怎么维护?你听明白了吗?”韩琦戳了戳就在他旁边的范仲淹。
“应该是要做一点让百姓信任的事儿?但是现在做什么事儿会让百姓不相信科举作弊这样的事情……”
范仲淹不理解,他想不明白其中有什么能做的。
苏景和没有说文坛究竟是那些人在作祟。
但是成功让本来是欧阳修一个人的战争,现在变成了一群人的。
大家开始轰轰烈烈、八仙过海,用出各自的手段,不仅仅是在政治上开始限制被找出来的人的个人、宗族的权益,甚至在努力地写诗词作文章,试图让自己在文坛更有话语权,从而让一些没本事反而作妖的人被挤出文坛!
大概是又过了五天,苏景和回家的时候终于又在家里刷新出来了自己的小叔。
“嗯?怎么这次回来了?不是说在春闱放榜之前都不会回来吗?”苏景和有些惊讶。
苏洵是真的相当靠谱的一个人,他说得事儿也很少会不完成的,特别是在他相当看重的学生上面。
“他们的事儿我都已经帮他们看过了!”
实际上苏洵也是懂自己的实力,没有过多插手,也就是把自己当年的备考流程当做范例,让学生们也都注意。
甚至倒贴钱给不少人补充了文具、被褥这些,生怕他们因此在考场上受罪。
至于现在回家嘛。
“来,看看我最新的作品,你觉得如何!”
苏洵拿着一篇文言文就往苏景和手上放。
“近世之君宴然于上……”
苏景和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
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还好,还好没有在九年制义务教育里面看到这一篇文章!
哪怕已经在大宋过了这么久古代日子了,苏景和依旧在欣慰这一点。
背不住,真的背不住。
“怎么样?”苏洵对自己的新作相当满意,“这是《衡论》中的一篇,我已经想好了,一共写十篇,等我写出来,就……”
“就统一著书,然后公开发表售卖!”苏景和一下就找到了自己能够参与进来的话题,“小叔你这个写得真的太好了,文采斐然,你的深刻见解从字里行间溢出来,让人不由得一起深思!如果著书,一定大卖!”
苏洵听这话总感觉夸得很虚浮,但苏景和的表情又相当真诚,他完全被这话给俘获了,也是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到时候估计卖不出去几本,只能留在家里吃灰了。”
“怎么会!到时候我买一百本,见人就发见人就发!”苏景和的话让苏洵无语地锤了他一下。
“也不用这么满大街地发,这样别人把你小叔我当什么人了!”苏洵开玩笑地继续说,“买个五十本就好了,往家里寄,一人一本,够看了。”
也是从苏洵的嘴巴里,苏景和知道了最近掀起的一片新的“写词写诗写文”的狂热浪潮。
“啊,我一直在教书,可能有点和社会脱节了。”苏景和有些假假地表示遗憾。
“那没事,你可以现在开始写!”苏洵对苏景和的文学水平没有新的认知,他刚刚想到从春闱之后,他这侄子好像就没有新的作品创作。
“太忙了,我真的太忙了,没时间的。”苏景和推脱着忙,“我明天还要和小殿下们去干一件大事儿呢!”
“嗯?”苏洵震惊,这还能接着把两位小殿下往外面带。
“上次的事儿……”
“这次我们申请了很多很多的保镖!而且位置很得天独厚的,还是在开封府旁边,上次国子监的事儿,现在已经开封府已经提前加强了防卫了!”
苏景和申请的时间很长,落实下来的时候,开封府确实已经做好了进一步的防卫。
不说是查过飞来飞去的虫子的立场吧,至少所有有机会和苏景和、两位殿下接触的人,都查过,是清清白白的好人!
不过苏洵的话也是让苏景和多了一个心眼子,他想到了系统的“神奇”。
【统啊统,帮我看看明天的行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呗?】
他的心声让苏洵一头雾水。
苏景和暴露的范围还没覆盖到苏洵那儿,毕竟当时地点有些太远,完全听不到他的事儿。
但哪怕听不懂,这一句话也让苏洵有些怀疑。
问题实在是和他与苏景和的话题衔接程度有些太高了。
苏景和说了之后,匹配度更是完全上来。
【嗯……明天在开封府门口,可能会遇到有人来上访,击鼓鸣冤……哇塞,还有这种剧情,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嗯?这不对吧?还是开封府?
苏洵看苏景和逐渐走远的背影,更是怀疑起来。
不会他听到的声音就是他这个侄子的吧!
【不过击鼓鸣远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宋百姓,对我们的行程没有负担。
被包拯……嗯?包拯?不是吧,包拯不是名义上的开封府成员吗?怎么真的在开封府当开封府府尹的吗?】
他前面的心声甚至都没有传开,但是这一声是真的传出去了,包拯本人都听到了。
今年43岁的包拯,虽然不说是正值壮年也不太老,晚上还是能睡着觉的年纪,何况现在还只是夜里八点钟,他还在复盘白天自己看到的案件!
对于苏景和的这个震惊,包拯自己都震惊。
“他怎么听起来像是认识我一样?”包拯自认为自己在朝堂上算是普通,完全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点。
以及……
他能够真当上开封府府尹,和苏景和也脱不了干系。
就是这临时调查,查出来原本的开封府府尹“不安全”。
当然,不安全的原因是“树敌太多”。
因为欧阳修的前车之鉴才发生呢,所以立刻换了目前“清清白白”的包拯。
去年包拯在端州查出来的砚台贪墨案,让过往在端州捞钱的知府要么落马要么交钱,今年直接回了汴京。
这人比较严谨,是朝堂知道的,而且在汴京是真的还没什么“仇敌”。
而去年端州的仇敌……
实际上有能力找他复仇的,都因为贪得太多直接落马,剩下的都是没能力的。
本来在开封还不是府尹的他,直接当了府尹,顺带给不知道要在开封府旁边做什么的苏景和还有两位小殿下保驾护航。
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儿呢。
包拯也是愁。
陛下可就这俩孩子!还有一个愉郡公,作为养子但是这两年一直在地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一点也没有要好好学习,以后争权夺利的想法。
侧面反应了,以后陛下大概率就让最兴来继位了。
小小的太子殿下,要是在开封府出了什么事儿,那他真的难辞其咎了!
“小小的太子殿下,在开封府发免费的笔墨纸砚,免费的书本了!”
这样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知道是要进士身份才能领的人,有人直接当场领取,有人哪怕不领也要在旁边看热闹。
“我们大宋有这样的太子殿下,真的是福气到了!”
有人这么感慨,被人反驳。
“还有陛下呢!”
“是啊是啊,不仅仅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善心,还有陛下!”
苏景和说“刷皇室声望”就真的在矜矜业业的以皇室名义刷声望值。
只见他们这个小摊位的两边都高高地堆着很多的笔墨纸砚还有书,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超级醒目的横幅。
“全场消费由陛下买单!”
宋仁宗复述这句话,他看着吕夷简,“这是真的?”
宋仁宗是真不知道啊,他倒是知道他们是准备送书,毕竟这几天采买东西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能瞒着谁,光明正大的买了。
甚至很精明,若是有人要趁机提价,不买,有人要低价试图贿赂,也不买。
“当然是真的,就是这么些字,我的人都告诉我了,玄鉴司应该也告诉陛下了吧?”吕夷简说完这个,就顺势问道。
“那中书门下这次花的钱……”
中书门下的印刷部门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气,苏景和他们要印刷的书量很大,毕昇是来者不拒地接了,甚至往里面倒贴钱。
吕夷简看不惯自己这个任劳任怨的下属贴钱上班的举动,现在正好陛下问起来,总得让这笔钱让陛下报销。
“我买单我买单。”
宋仁宗倒也真的有这个钱。
这两年也不打仗,慢慢就富裕了起来,花这么一笔钱是绰绰有余的。
“这家伙,还真是会想。”
“是啊,这样带着两位小殿下去送书,送笔墨纸砚,怎么也能讨一些人的欢心,甚至说最后钱都是陛下出的,不过也确实,两位小殿下哪里有这个钱。”
吕夷简说完,看到眼前的陛下表情不对。
他还没问呢,陛下就自爆了。
“他们也没问我要钱啊?”
嗯……
这……
不会是有其他人在垫钱吧?
吕夷简想到了他们中书门下的垫钱事件,思考其中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在倒贴钱上班。
很快就找到了消息的来源,贴钱的是曹家的人。
“你不用补,曹家只不过想要借着这个事件,告诉别人虽然我们夫妻不合,但是依旧是夫妻一体。”
中午的时候曹皇后传来的话。
这一句就够让宋仁宗生气的了,还有更生气的后半句。
“钱也不是花给你的,我为了苗儿花的钱,我乐意。”
宋仁宗真感觉自己和曹氏八字不合,看她怎么称呼的!
可恶啊,本来是属于他的解语花,结果两个人倒是相见恨晚了!
这边宋仁宗的事情苏景和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是相当顺利。
“你好你好,要和小殿下们握手吗?握手的话就不能领砚台了。”苏景和对发放奖励也是有限制的。
他们砚台的数量比较少,不能任意的发,所以限量领取的手段就是,领了砚台的人就不能和两位殿下握手。
这主意真的一下子筛选了真正贫困的人。
有人恋恋不舍地看了两位殿下一眼,就带着砚台走了。
正好让不那么贫困的得到了“开心”,让贫困的得到了砚台,皆大欢喜!
除了这个任务之外,苏景和在美滋滋地从系统上看包拯判案!
【哇这个人,本来是击鼓鸣冤的,但是因为这边人多,她不好意思打扰别人,所以换成了正常的等待,啊,要饿晕过去了!还好有包拯大人,注意到了她!】
【哇,是真的好惨,这样一个会关心别人的人,居然是被别人辜负的……辛辛苦苦给家里补贴钱,起早贪黑地浆洗衣服,绣绣品,赚来的钱一点没想着自己,结果家里人用这个钱去赌!嘶,现在债主找上门来,她没办法,想要击鼓鸣冤来解决这件事……还好没有击鼓鸣冤,不然估计还要被打才能申冤吧……好人有好报了属于是。】
第40章 抢活的来了,但没抢成功~
怎么就敲登闻鼓一定会挨打了啊!
有人觉得苏景和误解了他们北宋!
特别是宋仁宗,他一直想要改掉这个规定的!
大宋一开始的时候,敲登闻鼓是一点先决条件都没有的,这种“通下情”的行为,能够让百姓“无冤民”的善举,也给皇室拉拢了不少民心。
宋太祖甚至亲自受理过,帮老百姓找猪的事儿,甚至很高兴,感觉自己接触了民生。
而现在敲登闻鼓有些人会挨打,也不是敲了就挨打!而是在宋真宗,也就是宋仁宗他爹时期才开始定的规矩,“越级诉讼”才会被判笞刑二十。
但这登闻鼓也只是设立在登闻鼓院,在百官下朝必经之路的那个登闻鼓,才会有此刑罚!
开封府这个完全不用的。
再者……
包拯查出来这个人的冤屈也确实不少。
只是……
【也不知道是该说恋爱脑的伟大,还是该哀叹这封建的吃人社会把女性塑造成了这副模样……哎,果然还是封建社会的错吧?】
这案子的奇葩之处,让苏景和都为之感觉迷惑。
【丈夫的弟弟杀了人,一家人为了弟弟隐瞒,最后让小妾去扛了罪责,作为妻子的她不忍心小妾一家没钱度日……不是?究竟是怎么吸血的家庭,一家老小就靠嫁出去的女儿生活?
然后每天努力赚钱,养活两家人……
真是人善被人欺,原来才三十多岁,刚刚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已经五十岁了。】
操劳家务是真的容易变老,更别提这位英雄是把自己当牛马在付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甚至走两步还会咳嗽一声,看着别提有多惨了!
【她的付出完全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感动,只是变本加厉地压迫她。
现在是丈夫的弟弟又惹出了事儿,赌债,债主找上门来,要她拿钱,甚至跑到她的家里,看了她待字闺中的妹妹,想要把她妹妹卖给债主!
恐怖……恐怖的一家人。】
这是真恐怖,听到的人都会惊叹于这家人的无耻。
明目张胆地想要利用人家的嫁妆来还债,甚至要赔上这个倒霉女子的婚姻!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没嫁呢。状告的怎么只是要处理这个弟弟啊,不能和离吗?可恶,还要在这个家里蹉跎多少光阴啊这位陌生的大姐姐。】
苏景和是为她心痛的。
包拯更心痛,这人言谈间是最纯朴的那类百姓,甚至她本人不知道登闻鼓会不会挨打,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有些她压根不知道是不是犯罪。
比如丈夫的弟弟杀了人,最后让人定罪,她以为这案子就这么了解了,事无巨细地说了。
又比如她的绣品好看,丈夫用她的绣品去贿赂上官,在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何,丈夫带着绣品回家了,还狠狠地冲她发了一顿脾气,再然后是丈夫的降职。她以为是上次的绣品出了问题,于是研究了好久研究出了新的,丈夫却没再拿着她的绣品出门过。
还有就是,她向包拯抱怨了关于丈夫最近早出晚归的事情,前段时间一脸兴奋地说找到了一件赚钱的大事儿,然后没过几天就说事情大概是做不成了,关于这件事,包拯也找到了,她丈夫的名字赫然登记在“接触过作弊案团队”的名单里,只是因为没缴纳够金额,所以没能真正加入。
大概*是一定要下大牢的,这位丈夫。
而作为他的妻子……这位夫人也不会好过。
真是让人一眼望到头的无助生活。
【哎,丈夫做错了事情,她作为妻子为什么要承担呢?这个封建社会,妻子压根没有选择不包庇的权利吧?可恶,压根不是基于她的主观意愿的包庇!只是被封建洗脑了!不看了,等会看下一个了,这位太让人伤心了。】
苏景和选择性回避了这位女士的“悲惨”,开始认真营业,给下一位领资源的人发放。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苏景和听眼前的人念出了他背后的小横幅之一,热情地解释,“因为来领的都是考生嘛,一旦考上,以后就会成为百姓的父母官,这句横幅是让大家清正廉洁的同时爱护环境!不要搞金山银山,也不要为了金山银山就无限制地破坏环境。”
其实原意只有后面,但毕竟大宋最近在反腐反贪,苏景和就自然地加上了要清正廉洁的解析,也算是顺应时代了。
“真是新奇的说法,我会记住的。”这人看完这段话之后,笑了笑,接过了砚台。
“你不去和小殿下们握手吗?”苏景和很是诧异,他看向这人的衣服材质,怎么看都不是窘迫的人。
“我就不了,等考上了之后,当官之后,能够见到殿下的,对吧。”这人看着苏景和,像是在说苏景和也是这样见到殿下们的一样。
苏景和想了想,“应该没办法了,朝臣见到这两位的概率比较低,不过祝你金榜题名!”
很有趣的一个人,苏景和也不会对他就吝啬自己的祝福。
也不知道是看他和别人的交流时间太长,又或者是别的,原本和最兴来一起,轮流负责握手的福康公主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刚刚那个,是坏人吗?”
“应该不是。”苏景和想了想。
谁知道他的思考完全没有得到福康公主的同意票,对方反而点着头说,“那应该就是坏人了,我应该让姐姐再多安排点人在这边。”
嗯?
苏景和不理解,他难道认人这么不清楚的吗?连小孩都拿他当标准答案排除器用?
他的疑惑被福康公主一眼看出来,小小的她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回答,“姐姐说像你这样有趣,但是又忠心耿耿给爹爹做事的人,是笨蛋。”
哈?
按照这个标准,朝堂上的笨蛋那就太多了!
苏景和自认自己的忠诚值绝对在朝堂上排不上号,毕竟他就算是现在,也在留下来和大宋共患难,和努力逃离靖康之难这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呢。
“果然,笨蛋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笨蛋的。”福康公主人小鬼大地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哒哒哒地走开,看方向是去让护卫再去增派一点人手了,看小手指的方向,大概是在苏景和身边画了一个圈。
苏景和倒也无所谓,经历过上次的刺杀,他对自己的安全也是有点放在心上,但不多。
毕竟……也是真没什么反恐经验,只是现在比之前不爱出门了。
这保镖团体是为了两位小殿下们要的还是为了他自己要的也是有点难以界定的。
【嗯……等等,原来是曹家的人……
看着很神秘,实际上是会和朋友进行角色扮演游戏的人——且本人特别喜欢扮演话本小说里的浪迹天涯的游侠。】
苏景和的心声只有有官职的人能听到,而那位自不属于这个范畴,只不过……
“让你不要去招惹人家。”
那曹氏子弟刚回到他们的小几滴——一家面摊,还没坐下呢,就听到自己的堂叔在说这个。
他不理解,“三叔,你在说什么?是说苏景和吗?我看他是个挺好的人啊,你们怎么像是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人家?”
堂叔听着耳边的自家侄子的中二历史,苏景和已经看到“和小伙伴每天做好人好事,观察了很久给一位坐在桥下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大叔送了一条鱼,大叔当场破防表示自己只是暂时没钓上来”这个“钓鱼佬空军”的故事了,又看着眼前神色依旧清澈,不懂苏景和大魔王厉害的侄子,想了想,也只是叹气。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究竟会明白什么啊?
他不理解。
而吃完他的中二搞笑瓜的苏景和,倒是对曹氏多了一层滤镜。
【能把孩子养得这么傻乎乎的,曹家又能坏到哪里去!一定是陛下不喜欢曹皇后所以恨屋及乌了,我们陛下就是这么小心眼。说来曹皇后也是个很好的人,哎,被婚姻连累了。】
我才是被婚姻连累的那个人,我才是!
宋仁宗感觉自己在苏景和那边的状态实在不假,但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去改变。
可恶,为什么啊!
【今天截止到现在已经发放了213人的资源,其中限定款100块砚台已全部发完,皇室的民众好感度增加了15%,陛下的民众好感度增加了22%……好精准的数据,究竟是怎么做的调查?这个问题系统你怎么不给解释了。】
同样感叹精准的还有宋仁宗本人,当然,他还感叹一件事。
“我们大宋还是有不少家境贫寒的人的。”
宋仁宗顿了顿,“不过也有可能就是不想和小孩握手,要是和我握手的话,估计砚台一个都不会送出去!”
“哦,所以呢?”听宋仁宗和小孩比较的曹皇后相当冷淡,一句话让宋仁宗的情绪值再次下降。
并且不满足于此,还追着杀宋仁宗。
“你要是太闲,就去找吕夷简再商量点活儿来干,别来烦我。”
果然就不应该来和这个女人讲话!
以后无视她!
宋仁宗自觉自己也是相当忍辱负重了。
若是被苏景和知道了,那他和曹皇后的婚姻将会被苏景和定义为经典款自我感动型——完全没有让孩子感受到家庭和睦,但是自觉自己为了孩子让步太多都没有离婚。
哎,这大概是人类的劣根性,从古代一直到现代都“继承”了下去。
没了曹家这个小插曲,苏景和又看了一点包拯的案子。
【哎,一线是真忙,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百姓的事儿。
嗯,狗是谁家的……这个想到了唐朝的判猫儿的诗词,好适合,包拯会给自己判狗归谁的事儿也写个诗吗?】
要是让我写也不是不行。
包拯在两方争执的时候,也是抽空顺着苏景和的思维思考了一番。
越想越觉得,苏景和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他这个场景甚至能仿照人家的写。
猫捉老鼠,他们这狗也是又捉老鼠又打猎的,这次就是说狗叼回家一只野兔子,两方都觉得是自己养的狗应该归自己,于是一路从村长那边判案判到他这儿的!
哎,但包拯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判,总不能和诗文里一样,说要不给他自己,或者推出来宰相,说去问问宰相吧?
包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都有点想听听苏景和的意见了。
奈何苏景和现在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这边了,也没个可以参照的对象。
苏景和带着俩小只提前吃开封府这边提供的午饭的时候,还好和俩一起规划呢。
“感觉如果能够免费提供一份午饭的话,还能再刷一波好感度。”
“不能再多了,我们下一次该怎么办呢?”
福康公主的目光落在最兴来身上,稍大萝卜头担心小萝卜头的未来。
“再过四年,又一次的科举考试,到时候最兴来比现在又大了一点,还按照这个规格的话,危险又多一分。”
福康公主的担忧,最兴来完全没有体验。
他把每道菜都品尝了一遍,最后指着中间的素菜,清炒小青菜,对两人说,“吃的话吃这个,这个最有味道,好吃。这个不推荐,太涩了,像是没炒好。这个是肉,应该不能浪费,做得中规中矩、”
苏景和一度怀疑,是和苏轼认识久了,让最兴来和苏轼一样,对吃的相当在意起来。
这简直和赵宗实能组成一个互帮互助小组了,赵宗实去种地,种出来的给他们俩吃货吃,也就是缺一个喜欢养鸡鸭鹅牛羊的,也缺了个喜欢钓鱼的,不然纯开餐馆的组合。
福康公主听完最兴来的话,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温柔地宽慰他。
“继续吃吧,下次我也和你一起来。”
相当宠弟弟了。
也很有带着智障弟弟艰难讨生活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福康公主、最兴来差不多是到两点就“收摊”,没发放完成的依旧保留在开封府,有人需要随时可以来领。
“这样的话开封府的人就会多出一件事来。”苏景和想了想,感觉这个处理办法不是很到位。
“那要不……分发给周边的学堂?”福康公主迅速想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但又自己否定了。
“姐姐说在印刷技术革新之后,就已经送过一轮书了。”
“再送也没问题,但是和印刷部他们重叠了,我们送的东西重叠性也高,还有就是……本身这个是要给全国各地前往汴京考试的考生准备的,现在又成了辐射给汴京本地学子的福利了。”苏景和把自己发现的问题也和福康公主说了。
“那要不我们把书留在城门?或者留在各大酒楼?前者肯定是要从城门经过的,验证身份通过的时候正好送一份。”福康公主说完也是感觉到了不妥,“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好像也不大行,下次要是弟弟要准备送书的话,可以早一点,直接在安排人在城门口送,也不需要自己当面了。”
再次被姐姐提醒了的最兴来,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定要我参加吗?”
“哎?”苏景和倒也一直忽略了这件事。
“如果只有我出来做这件事的话,应该有机会被爹爹批准?”年少早慧的福康公主也早早明白,她这个家庭里面她拥有的爱是不及最兴来拥有的。
但现在思考,也不是没有好处。
“如果我单独出来,不带最兴来的话,或许可以?”
“嗯?为什么不带我?”一听姐姐出门不带自己,最兴来又忘了刚刚不想干活的自己了。
“要是成功了就给最兴来带小礼物!”福康公主想到就想要试试看。
“这些就先放在这里,我和父皇说去,万一成功了就我自己来继续发!要是没成功就算了,哎,只能拜托给他们发了。”
“加油,努力说服!”苏景和鼓励道。
“嗯……姐姐给我带点好吃的,有些苏轼觉得好吃的我都没有吃过。”最兴来的脑子已经被苏轼传染了,都是吃。
也没带过苏轼进皇宫啊,怎么就和苏轼这么接近了……
“我们是笔友!互相写书信,互相寄礼物的,就是吃的寄不进来。”苏景和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得到了最兴来可可爱爱的回复。
懊恼皇宫不让外面的吃的进来,最兴来的小表情也相当可爱了。
福康公主很快带着最兴来回去,她要去说服爹爹、姐姐,明天、后天还要出门来派送这些,自己的事情从一而终做完,不麻烦别人!
而苏景和与他们二人分别之后,赶紧去找了自己社交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女生。
“不是……你知道我的考核和春闱时间几乎一样吗?”王文君一脸无语,“你就没个别的朋友能带了?”
“你不是要比春闱还晚上几天吗,我但凡有能骚扰的对象,都不会来求你的!”
苏景和也是心里苦,他这人压根没有苏轼的社牛,别说是认识的女性友人了,男性友人都没几个。
“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如果成功的话,你一起来就行……毕竟这次是福康公主单独和我出门,我作为老师还是要避嫌的。”苏景和邀请王文君是秉持着这个不让人说风言风语的想法。
“你也是够谨慎,但是你想过……”
王文君本来想问这人究竟有没有意识……
她,王文君,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甚至比年幼的福康公主,更有概率被传和他的风言风语。
结果就对上了这人信任中带着可怜的祈求眼神。
“真拿你没办法,要是明天成了的话,你让人来喊我,我去开封和你们汇合。”
王文君还是败下阵来。
“没成功也喊一下我吧,我到时候去和人继续训练去。”
“说起来感觉你的体格子比以前健硕了?是训练了什么?”苏景和知道户部那边对这些报名的人有一批免费训练,但也没具体了解过。
“哎,你是不知道,户部把我们当牲口在训练,又要有不同的技能,游泳、徒手攀爬山崖峭壁等等,还要有超强的体能,现在我轻松扛气一个你不在话下。”
王文君大吐苦水,但说完之后还是对自己的训练状态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你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苏景和伸出自己的胳膊放在王文君的胳膊旁边,“衬得我瘦骨嶙峋的,很好,今天回家多吃一碗饭。”
“滚啊,站在我旁边就是为了给你显瘦的吗!”王文君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文君姐姐~等你选拔成功了,去打通国外的商路了,帮我带点东西啊~”
突如其来的撒娇更是让王文君被吓得后退几步。
“下次还是直接说目的吧,这样不会吐。”王文君不理解,但也没拒绝。
苏景和快要离开王文君家里的时候,王安石回来了。
几乎是和苏洵当年一个路数,这最后的时间在临时抱佛脚“刷声望”。
“加油!介甫,我看好你!”苏景和握拳,向王安石挥手以示敬意。
“你总是有些没来由的对我兄长的看好。”王文君狐疑地看着苏景和,“是不是想仗着他生活自理能力不好,来骗他的钱。”
“那都不用吧,他的钱还用得着骗?开口就要来了。”苏景和表情夸张。
“这么说也是。”王文君做沉思状态。
只有被俩人联合调侃的王安石,双手投降,“我认输,下次要调侃我直接调侃,不要搞这些前奏好嘛。”
“好嘛?不好,没有听你话的义务。”
这种话对王安石说出来,又让苏景和又开心了一波。
这可是王安石!
王安石在苏景和真的要走之前,还是夸了苏景和他们今天的善举。
“我听说了,但是听说是送笔墨纸砚的活动,我就没去。”
王安石这里还有不少苏景和送的迷你装呢,怪可爱的,一直也没用完。
“你错过了太多了,今天去的话,不领砚台将会获得和两位小殿下之一握手的机会!作为科举的鼓励哦!”苏景和说得眉飞色舞。
王安石听到倒是没有露出苏景和期待的惋惜神色,反而直接握上了苏景和的手。
嗯?
嗯!
苏景和吓得一个大跳,一句“我搞男人”差点就要说出口了,还好王安石及时开口。
“我和你握手不就间接和他们握手了吗?用不着去的。”王安石看似潇洒得收回手。
“有的人表面上不以为然,实际上心疼地另一只袖口都要被自己拧巴皱了吧。”王文君拆台。
“也没很皱……哎,早知道还是去看看了。”王安石还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只听得王文君、苏景和愉悦的笑声,苏景和还边笑边说什么“读书人的嘴硬这不叫嘴硬”之类的话,显得更有意思了。
次日,虽然不知道福康公主是怎么要来的许可,但确实是跟着他们出来了,今天跟着的保镖比昨天还要多上些许。
苏景和看着玄鉴司的人和他点头示意,然后他就丢失了关于人家的视野,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但很快就发现,前面有领路的玄鉴司的人。
啊,原来能够自由出门的要求是,被半限制地引领着路。
“其实这也不需要我来避嫌。”王文君看着这前前后后忙忙碌碌的人,感觉苏景和真的有点危言耸听了。
这谁敢造谣啊,都是玄鉴司的!
玄鉴司刚出现的时候,还只是在朝臣中间比较让人“闻风丧胆”,毕竟这一到自己家门口,就意味着自己要被抓了。
现在直接是名声让人闻之色变,普通人也懂了玄鉴司的“厉害”。
谁敢造谣?究竟谁嫌自己命长,要造谣这个部门。
王文君不知道比玄鉴司更恐怖正是站在她旁边,此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停下脚步的男人。
苏景和的“思考”正是他在偷偷观察,想要看看系统会不会给他推荐什么奇葩人士。
【#重男轻女,嫡庶神教?奇葩男竟然当众对公主如此说话……】
不是,嗯?怎么一看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内容。
更让苏景和感到惊恐的是,这事儿居然已经发生了。
“你作为公主,怎么能抛头露面做这种活?”
“作为公主,不应该在皇宫里努力学习怎么当一个好妻子,然后等待联姻吗?”
“作为公主……”
第三句还没说完,因为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被人拉开,到第三句他再大声也没有力气喊了。
“真是恶心的人,自己没本事变成更优秀的人,就来试图规训女子,疯了。”
苏景和骂了一句,连那个人的八卦都不想看,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
但这人并不是个例。
没了最兴来之后,福康公主意外地发现,这些进京赶考的人对她的身份定位不再是“皇室”,而侧重于“女子”。
公主的定义似乎超越了皇室身份。
就算是送他们东西,有些人也会审视她,然后甚至再决定不要。
福康公主发现这件事很早,意识到的一瞬间整个人心情就直接不好了,但强撑着,维持着体面,送到了中午。
中午吃饭的地方在开封府,没有回宫里。
熟悉的菜色,没有了热情推荐的弟弟,福康公主吃着吃着直接落泪了。
“不是……他们……为什么啊?”福康公主明白但又不明白,“难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好,都是眼睁睁看着、亲身陪着福康公主经历这一切的。
两人沉默片刻,最后王文君先开口。
“很重要。”王文君看着福康公主,她培训的时候知道了一件事。
原本户部是不准备录用女子的,甚至没有特地写性别,是默认了女子不会参与。
以至于,现在招了女子,训练的时候也多次说这件事,想要让她们“知道感恩”。
“这世界总是有很多事,男子可以去做,但是女子做就要经历更大的痛苦的。”王文君直接拿自己举例,“我要跟着户部走一遍丝绸之路,开拓我自己的商路,户部安排的训练是很苦的,而且很多时候,训练员只盯着男生那边,我们有些和自学无异,但考核标准又对我们很严格。”
“哎?这不应该吧,女生的体能会天生因为体型问题比男生要弱一点,标准放宽才合适啊?”苏景和还是现代思维。
王文君不服,“我们不需要谁为我们勉为其难地放低标准,施舍一般给我们‘机会’,我们会自己争取!”
福康公主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没听太懂。
“如果我想要过得更好,我应该……”
“从现在开始努力!”王文君握着福康公主的手,“如果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
苏景和也加入进来鼓励福康公主的行动中,“王侯将相……”哦不,这句不对。
苏景和紧急改口,“天生我材必有用,不尝试永远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勇于尝试!”
他也下意识地开始介绍,“吕雉也好,武则天也好,她们在掌权的时候难道就天生会吗?不是的,但接触多了就会了。男子并没有比女子多了什么优势,两者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
苏景和在这宣传男女平等呢,没看到王文君看他的眼神和看见鬼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人在说什么?举例合适吗?怎么听着想要劝福康公主当女帝一样?
王文君甚至怕是自己理解错了,都不敢开口说……
福康公主则是记住了这两位的名字,决定回去之后让姐姐讲她们的故事!
福康公主这次“努力申请”来的公益活动,并没有得到很多人的称赞,反而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低落。
甚至很多人写诗写词作文章来歌颂他们第一天的“关怀”,来歌颂皇室对百姓的关爱。
但也没有人记得同时夸这第二天的事儿,福康公主的努力就像是风一样,消散在了大家的记忆里。
唯有苏景和、王文君,以及福康公主本人还记得她的痛苦,福康公主也慢慢开始意识到“自己”、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逐步开始蜕变。
很快就到了春闱,人群像是流水一样,涌入了贡院。
苏景和一点没看到,他又开始了他的教书生活。
“不出意外,今天还是我上课。”
苏景和都说这个开场白了,是相当希望出一点意外了。
可惜完全没有这样的意外给他。
“今天我们来讲《诗经》,《诗经》是诗也是歌,我们用唱歌的方式来……”苏景和在给俩小孩正式教他觉得正经的内容了,因为没有心的老师来接盘,只要自己承受这样的苦痛,努力教正经书。
歌教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她们就这么唱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断了,一个看着就很“权威”的老人,抱着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嗯?苏景和看着这个“老师”,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理解。
新老师也不能这么直接抢别人的课堂吧!再说我也没收到新老师的提醒啊?
“殿下们,以后就由我来教正经的书,以及……福康公主,您不上我的课程,还请您回避。”
老头顶着一头白发,看着很老的样子,说得话一点能听的都没有,苏景和被这么两三句一讲,血压都升高了。
【哪里来的,哪里来的神经病!也没有人和我说他就来抢我的课?我只是不想一直上课,但直接抢课也太不把我当个人了吧!】
苏景和的声音一响起来,宋仁宗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惊呼“不好”!
那是相当不好了!他没通知苏景和!但他给李大儒安排的下午的时间啊,怎么会撞上的?
他还没想明白呢,苏景和开始“质检”这位大儒了。
【李孝乡,以孝义闻名,实际上在自己亲生母亲彻底失去自理能力的时候,直接偷偷一包药毒死了母亲。】
第一句就炸裂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