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看着村民们各显神通,突然将玉佩贴在为首的青铜造物胸口。玉佩的青光与造物核心的金光猛烈碰撞,阿木的识海里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造物们在昆仑战阵前巡逻,守灯人给它们的木柄缠上灵草;阵眼崩碎时,它们用身体挡住归墟黑气,核心在爆炸中发出悲鸣;玄渊的剑刺穿它们的躯干,却没能斩断灵草的牵绊……
“你们的主不是归墟,是守灯人!是人间烟火!”阿木对着造物们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三万年前你们护阵,三万年后台风护村,咱们是一伙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为首的青铜造物突然“哐当”一声跪倒,这次不是对着归墟虚影,而是对着阿木、对着村民们、对着祠堂的烟火方向。它手中的断矛“当啷”落地,矛尖插进土里,竟在地上长出株小小的艾草,艾草叶上的露珠滚落,化作金光融入造物体内。
有了带头的,其余造物纷纷效仿。青铜造物放下断兵,木柄造物松开朽刀,它们对着村民们、对着青石村的炊烟、对着祠堂的灯火,一一跪倒在石阶前,关节处的锈色在青光中剥落,露出内里泛着金光的核心,核心上刻的“守”字虽模糊,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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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渊的道袍残魂在归墟虚影中发出愤怒的嘶吼,黑气疯狂涌入造物体内,却被村民们的阳血、顶针的银光、艾草的青烟、玉佩的青光层层挡住。最终,黑气在金光中溃散,残魂不甘地退回裂隙,只留下句怨毒的回响:“你们护得住一时,护不住归墟开时!”
天快亮时,祠堂前的造物们渐渐变得透明,它们的身影在晨光中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青石村的土地、老槐树、石磨、纺车……最后一个青铜造物消散前,将半截断矛留在石阶上,矛尖的血渍化作了株耐寒的冬麦,在石阶的裂缝中扎了根。
李长生捡起断矛,矛身上的“守”字已被晨光洗净。他望着村民们疲惫却发亮的脸,青铜酒壶在手中轻晃:“玄渊以为能操控旧日造物,却忘了这些造物的骨子里,藏着的是‘护’不是‘毁’。它们认的不是主,是守灯人的誓、山灵的暖、人间的烟火气。”
阿木摸着胸前的玉佩,玉佩上还留着造物核心的余温。他看着石阶裂缝中扎根的冬麦,突然明白:三万年前的战魂从未消散,它们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化作造物守阵,化作光点护村,化作冬麦扎根在岁月里,等着被人间的暖唤醒。
村民们陆续离开祠堂,回去准备早饭时,脚步都轻了许多。王屠户路过石阶,特意绕开冬麦,张大爷蹲下身,给麦种浇了点山涧水,水带着山灵的甜,麦叶晃了晃,像是在道谢。没人再提“黑影下跪”的惊悚,只在心里记下:青石村的石阶上,曾跪过三万年的忠魂,它们认烟火为家,认暖意为主。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祠堂的石阶上,裂缝中的冬麦泛着嫩绿,与村民家升起的炊烟交织在一起,像幅最平凡也最厚重的画画里有旧岁的战痕,有今朝的暖,还有无数跨越纪元的守护,在青石村的晨雾里,静静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