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锥刺破养尸囊的腥臭味还未散尽,前方石室里突然传来阵阵诡异的“嗡嗡”声,像是无数飞虫在振翅。众人捂着口鼻穿过甬道,眼前的景象让刚松了口气的玄诚子又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间摆满石床的石室,每张床上都躺着个人,有男有女,面色青黑,双目圆睁却毫无神采,嘴角挂着涎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更骇人的是,他们的太阳穴上都鼓起个蚕豆大的包,包下有东西在缓缓蠕动,那“嗡嗡”声正是从包下传出来的!
“是…是蚀脑蛊!”一个见多识广的幸存者失声尖叫,声音里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南疆最阴毒的蛊术!将母蛊藏在脑内,啃噬宿主神智,让其变成行尸走肉,最后连魂魄都会被蛊虫吸干!这蛊虫藏在脑髓深处,银针探不出,药物驱不散,只要母蛊不死,宿主就永远是傀儡!”
话音未落,一个躺在石床上的中年汉子突然抽搐起来,太阳穴上的鼓包猛地胀大,“噗”的一声破开个血洞!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长着倒刺的虫子从洞里钻了出来,翅膀振动的“嗡嗡”声陡然尖锐,而那汉子瞬间瘫软,双目失去最后一丝光彩,彻底没了气息。
更可怕的是,那只钻出的蚀脑蛊在空中盘旋片刻,竟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弟子俯冲而去!那弟子反应极快,挥剑去斩,却被蛊虫灵活躲开,“嗖”地一下钻进他耳孔!弟子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太阳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包来,眼神迅速变得呆滞——不过几个呼吸,他就成了新的傀儡,缓缓站起身,朝着众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快堵住耳朵!”玄诚子急声大喊,同时祭出一道护罩将众人护住。可蚀脑蛊体型太小,能从护罩的细微缝隙中钻进来,转眼间又有两个弟子中招,眼神空洞地走向石床,显然是要躺上去,让蛊虫在脑内产卵!
众人拼命拍打、驱赶,却根本抓不住那些灵活的黑色小虫。玄诚子掏出祖传的驱蛊符,符纸燃尽的青烟刚碰到一只蛊虫,就被它翅膀扇散,毫无作用。绝望再次笼罩下来——这蚀脑蛊藏在脑内时杀不得宿主,钻出来后又防不胜防,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变成傀儡?
就在又一只蚀脑蛊即将钻进一个女弟子鼻孔的刹那——
“这小虫子钻耳朵眼儿,不怕把脑子啃坏了?”
熟悉的声音从石室入口传来,带着点嫌麻烦的语气。
李长生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手里正捏着一把…竹柄发黑、镊尖泛着哑光的…旧镊子!镊子看起来用了很多年,镊尖微微有些弯曲,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之前夹过什么粘稠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他皱着眉看着那只冲向女弟子的蚀脑蛊,像是在看一只烦人的蚊子,“掏耳朵的镊子,刚好能派上用场。”
说话间,他手腕轻抖,镊子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朝着蚀脑蛊夹去。那只灵活到能躲开剑光的蛊虫,在靠近镊子三寸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竟无法动弹分毫!镊尖轻轻一合,“咔嚓”一声,便将蚀脑蛊牢牢夹住!
令人震惊的是,那能抗住符纸青烟的蚀脑蛊,被镊子夹住后竟剧烈挣扎起来,黑色的虫身迅速变得干瘪,发出凄厉的“滋滋”声,片刻后就化作一滩黑灰,被李长生随手弹落在地。
“果然得夹干净。”李长生点点头,拿着镊子走向那些躺在石床上的傀儡。他走到第一个太阳穴鼓包的汉子面前,看了眼那蠕动的包块,眉头皱得更紧了,“都钻这么深了,得小心点夹,别伤着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