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青黛在她休息时还送进来。
林观复顺手从旁边拿起簪子挑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票据,依稀可见上面的朱红官印。
“倒是挺乖觉,知道本宫就爱铜臭。”
一张张盐引被拿出来,林观复拿着手里的簪子戳戳戳,分不清是好玩还是在仔细看细节。
又是一日早朝,林观复正百无聊赖地听着各部都在哭穷,户部的老头更是哭得比谁都要大声,她都为她父皇头疼。
更要命的是,今年的盐税因为江淮盐场遭了风灾比前年短缺了三十万两。
景和帝听了都不可置信,可风灾确实是事实并未谎报。
他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彻底落下去,他的好女儿就站了出来,刚刚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现在倒是精神抖擞。
景和帝诡异的心情平静下来,有时候看到女儿真的有种安全感。
“看来当年盐铁司整治得不是很干净啊,当年刺杀本宫一案裁撤盐铁司十多人,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弊绝风清。”林观复声音清凌凌,落在有心人耳里便是透心凉,“前两年盐税涨就涨了三万两,这一亏损便是三十万两,很难不怀疑这是盐运使在糊弄父皇。”
林观复素手一扬,福安有眼色的把奏章送到景和帝手里。
“父皇,这是女儿偶然所得,乃丢失的特批盐引的底档。”鬓边的凤钗缀着流苏,凤眼扫过盐铁司的官员,红唇轻轻勾起,“这批特引的经手人,恰巧和盐运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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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所有人居然诡异的觉得“果然如此”。
三年前昭阳公主遇刺处置盐运司“手下留情”了,他们还当她是知道手下留情,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还没放弃这块肥肉。
这次盐运司可没那么好脱身了。
林观复确实咬死了盐运司,铁器那边景和帝还在她动手不太好看,但盐运司这么大的肉不吃进嘴里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江淮的盐场湿咸的海风和热浪扑到人脸上都发疼发烫。
韦七郎望着不远处的晒盐池,官袍下摆都沾着盐渍。
“大人。”属官急匆匆地跑过来,说话还带着气喘吁吁,“大人,私盐贩子抓到了,人赃并获。”
声音里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
韦七郎看着掌心的盐粒,这几年被风吹日晒变得粗糙的脸,谁看了都想不到这还是京城那位惊才绝艳韦家庶子。
“把人押送回京城,交给殿下。”
三年前韦家的弃子,谁也想不到他如丧家之犬离开京城前会被昭阳公主找上门。
他仍然记得当初心灰意冷时被破门而入,刀都还抵在他的脖颈间,昭阳公主一脸和气地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下一期《大晟新报》刊登韦七郎的死讯,要么做本宫的刀。”
韦七郎还记得当时那种被愚弄气笑的感受,尤其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又寸进一分。
林观复既然想要把盐运司扯下来总不能纯凭嘴皮子,她的书房里摆着盐案卷宗,杨世羽现在不用偷偷摸摸来公主府,翻了翻后眉头越皱越紧。
“韦七郎那边能信得过吗?”
他更想说韦七郎真不会又回归韦家吗?
林观复无视掉书房里零散的卷宗,还给香炉里加了沉碧新调制的提神香,推开雕花窗看着屋外的风景,“信不过就再找机会,没有谁是可以完全信得过的。”
杨世羽:“臣,我只是觉得,公主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