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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吐了些话出来,咬定是朔方军旧部,为了这些年军饷之事泄愤。”
“哼。”杨世羽冷嗤一声,走近此刻,浓厚的血腥味钻入鼻尖,“大理寺难道想拿这份口供去给陛下和昭阳公主过目?”
杨世羽“好心”提醒:“公主受伤后心情可并不太好,最不喜旁人糊弄她,还是明目张胆地糊弄。”
大理寺官员:“下官自然是不敢,但此刻的招认了什么大理寺自该呈给陛下,不敢擅自决定。”
杨世羽不怕这泼脏水泼到朔方军身上,“我想单独和两个刺客待上一小会儿。”
大理寺官员也很爽快地给他单独审问的机会。
林观复再次上朝露面时手腕处的纱布极为明显。
兵部和盐铁司的脸这几日就没白过,双方都认定了是对方做的这桩事连累了自己,目前只想着如何把身上的黑锅扔掉。
许多人都警惕着林观复,可今日的早朝她过分安静,居然没跳出来让陛下给一个公道,这种安分的态度才叫人心不安。
一直到最后,林观复才站出来,“父皇,儿臣请扩公主府护卫。”
“荒唐!”宗正卿厉声反对,“昭阳你的仪制已经远超公主待遇,若是再扩,是想要比肩亲王仪制吗?”
林观复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手腕处的纱布越发明显,和本身衣袍的颜色格外不衬。
“宗正卿如此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要你养公主府的护卫。”她既不怒也不恼,“实在是本宫胆小,经了刺杀这一遭难免想要多一点安全保障。若是宗正卿能协助大理寺在三日内揪出幕后元首,本宫自然还是放心京城的安全。”
宗正卿却不敢接下这个事,能刺杀昭阳的人显然背后牵扯巨大,明摆着的事已经有抚恤银一案和官盐案,朝堂之上根本没有谁敢接这个案子。
“昭阳公主若是能像其他女子那般安于室,自然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危。”
林观复都懒得搭理他,当众威胁道:“宗正卿怕是老糊涂了,本宫不爱听的话最好少说。本宫可不管你年纪大不大,反正债多不压身,再加个不敬老也不是什么大事。”
景和帝:“……昭阳。”
还是性子太直了,什么话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宗正卿被气得脸色发白,林观复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来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册子:“父皇,皇城内天子脚下,居然敢有人当众行凶,这人能如此猖狂地对皇室血脉下手,不过是认定父皇可欺而已。”
“公主言重了。”王丞相听着都觉得不对劲了,提醒道。
林观复给面子的没有怼他,眼神直视景和帝:“父皇,儿臣得罪的人很多,但能有这样手笔的,总归不会是普通人。儿臣觉得抚恤银案和官盐案涉及的人有重大嫌疑,女儿实在是无法安枕。”
她就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直接把一切都敞开了说,反正没有人敢堵她的嘴。
大殿内请罪的不在少数,一个个皆说着不敢。
景和帝目光落在林观复手腕处的纱布上,他自然知道并没有受伤,只是当日的情形也从公主府的侍女和护卫嘴里知道情况的危急。
哪怕昭阳胸有成竹、早有准备,可来人冲着要她命来也是真的。
“昭阳公主加领中军都督府佥事,准设翊卫两千。”
林观复立刻乖乖接旨:“多谢父皇。”
一锤定音,彻底把昭阳公主的待遇提到和亲王相同。
宗正卿直接被气晕过去,心情颇好的林观复还好心让人送回府上,顺带还送了大夫上门还有药材。
景和帝在下朝后还专门派宣旨太监带着盖了玉玺的圣旨到公主府重新宣读,铁板钉钉的手续齐全了。
京城就没有能藏得住的事,景和帝这般做可是叫不少人都沉了心。
夜深人静时昭阳公主府依旧亮着烛火,这几日送上门的礼物和拜帖都登记不够,书房里林观复看着摇曳的烛火和生气的杨世羽神情无奈。
“杨世羽,你好像有些弄错了自己的身份位置。”
杨世羽充耳不闻:“公主早就知道这场刺杀,故意迎上去的?”
林观复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是给人递了把刀而已。”
杨世羽:“若是他们沉得住气呢?”
林观复轻轻拨弄了下烛火,火焰跳动下落在窗棂上的影子剧烈波动,“那本宫只能自导自演了。”
杨世羽脸上被阴影埋没,他突然说:“臣请调公主府翊卫。”
林观复顺手就把桌上的笔筒扔出去:“你威胁我?”
“下官不敢。”杨世羽看着落在地上的笔筒不闪不躲。
俩人之间僵持了许久,林观复:“抬起头来。”
杨世羽照做,正正对上她的目光,本能之下偏移开来。
静夜里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林观复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公主府当翊卫有什么意思。不如,”
“你来公主府当驸马吧。”
当晚杨世羽可谓是落荒而逃,看得外面守夜的沉碧满头雾水,一直到听见书房内传来公主愉悦的笑声才放下心来。
只要公主没有不开心,杨指挥使怎么样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