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没留意的笑声里(1 / 2)

刚走出没几步,贴在胸口的龟甲忽然毫无征兆地颤了一下。那震动极轻,却像根细针,猛地扎进梁平心里——这龟甲,是姜八爷咽气前塞给他的最后物件。

当时八爷躺在土炕上,枯瘦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怀里掏出这龟甲,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这东西……藏着《连山》的真意。世人都寻那书,却不知真意不在字里,在‘应’上……”

话没说完,八爷的手就垂了下去。梁平那时只当是老人临终的胡话,《连山》是失传的上古奇书,怎么会跟这不起眼的龟甲扯上关系?他只当是八爷最后的托付,贴身戴了这些年,连父亲都不知道这龟甲的来历。

可此刻,那震颤分明带着股执拗的“提醒”。梁平按住胸口,龟甲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像八爷当年在他手心画风水局时的温度。他忽然懂了——这不是无端异动,是在应和着寒潭的气脉,在说:现在还不是碰的时候。

他和这龟甲的感应,是半年前那次“迷魂阵”里通的。当时瘴气裹着黑雾扑过来,胸口的龟甲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甩掉,却也借着那股热意看清了阵眼的方位。后来他才慢慢摸出规律:遇凶则烫,逢厄则凉,就像八爷的眼睛,替他盯着前路的关隘。

“爸,咱先回吧。”梁平收回望向寒潭的目光,攥紧了兜里的木马。潭底那块方石还沉在水里,可他胸口的龟甲已经停了震颤,只剩下一片温润的凉。

梁老汉拎着铁钩跟上,嘀咕道:“早该这样,八爷的话总没错。”

梁平没应声。他想起八爷临终那句“真意在‘应’上”,现在才算咂摸出点味道——这龟甲藏着的《连山》真意,或许从不是具体的文字或阵法,而是这种“随气而应”的灵犀。就像此刻,它在寒潭边的震颤,本身就是一种指引。

山风穿过树林时,带着些微的暖意。梁平摸了摸胸口的龟甲,八爷的托付,《连山》的真意,寒潭的秘密……这些缠绕的线,似乎正被这小小的龟甲,悄悄引向一个更清晰的结。

他加快了脚步,木头木马在兜里轻轻磕碰着,像在应和着龟甲残留的余温。

走在下山的路上,梁平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想去他和晓冉念的那所二本院校看看。

他刚把这想法说出口,身旁的晓冉眼睛亮了亮,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想回实验楼看看,当年咱们组做的那个边坡稳定模型,说不定还在陈列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