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所有失去都值得可惜。就像她丢了那份高薪的工作,却捡回了安稳的日子;就像她没能和他走到最后,却把那份爱酿成了心底的酒,不常喝,却知道它在那里,温着。
小院的栀子花开了,她练剑累了,就摘一朵别在剑穗上。风一吹,花香混着剑穗的棉麻气,竟有了种说不清的温柔。
她知道,人生哪有那么多“本该”。丢了的工作可以再找,错过的人不必回头,只要手里的剑还在,心里的喜欢还在,日子就总能往下过,且过得有滋有味。
就像此刻,月光正好,花香正好,她的剑,也正好。
梁盼娣开第一家超市时,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一个学设计的高材生,放着体面的行业不做,跑去租下老城区一间临街的铺面,刷墙、进货、搬货架,样样亲力亲为。手上磨出的茧子比练剑时还厚,原本白皙的指节,总沾着洗不掉的灰尘。
她的超市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蔬菜区的黄瓜带着晨露,零食架的包装码得像列队的兵,连收银台的零钱盒都分文别类,透着股练剑时的利落劲儿。开业那天没放鞭炮,她只是在门口摆了盆自己种的栀子花,香气清清淡淡,像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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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生意并不好,旁边就是开了十几年的老商店,街坊们图熟络,总往那边跑。梁盼娣不急,每天天不亮就去批发市场挑最新鲜的菜,晚上等最后一个客人走了才关店,关门前总会把门口的台阶擦得干干净净。
有人劝她搞点促销,她只是笑:“东西好,人实在,总会有人来的。”
这话像她练剑时的“心稳”,透着股北方姑娘的执拗。渐渐地,街坊们发现,她的菜比别家新鲜,零食比别家日期新,连酱油醋都比老商店便宜两毛。更重要的是,梁盼娣记性好,张大妈爱买减盐酱油,李大爷总忘带老花镜,她每次都提前备好,递过去时还会笑着说句“慢走”。
三年后,她盘下了隔壁的铺面,超市扩了一倍。又过了两年,她在新区开了第二家店,招牌上“盼娣超市”四个字,是她自己写的,笔锋里带着点练剑的劲。再后来,连锁超市开了五家,她成了别人嘴里的“梁总”,却依旧穿着平底鞋,没事就去各个店里转,看见货架歪了会伸手扶,遇见熟客会停下来唠两句。
身边不是没人给她介绍对象,有做工程的老板,有大学教授,甚至还有当年设计院的同事,说她现在“有本事了”,该找个人好好疼。梁盼娣都笑着婉拒了。
不是不想,是总觉得差点什么。
有次去南方考察供应链,路过佛山,她鬼使神差地去了那条熟悉的巷口。武馆的红漆大门换了新的,门楣上“周氏武馆”四个字依旧醒目,门口晾晒着一排排练功服,风一吹,像插了满墙的旗子。
她没进去,只是在巷口的云吞店坐了坐,点了碗云吞面,加了两勺醋,像当年周砚教她的那样。面上来时,她看见邻桌坐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扎着马尾,眼睛亮得像当年的陈阿妹,正叽叽喳喳地跟身边的男孩说“等会儿去看醒狮”。
男孩笑着点头,眼里的温柔,像极了当年教她练拳的周砚。
梁盼娣的筷子顿了顿,忽然就明白了。
不是后来的人不够好,是心里那个位置,早就被占了。占着的不是具体的某个人,是练功房里的晨光,是剑穗扫过地面的轻响,是那个带着汗味的拥抱,是那句没能说出口的“我等你”。
那些东西,像刻在骨头上的花纹,洗不掉,磨不去,成了她往后人生里,一道隐秘的疤,也是一份独有的念想。
回到北方的那天,恰逢超市周年庆,员工们在店里挂彩带,热闹得很。她站在栀子花盆前,看着花瓣上的露珠,忽然笑了。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不是所有心动都能开花结果,不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