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觉得重要,还是我们觉得重要?”林薇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往他面前一递,“去,再倒杯热的,加两勺糖——让你清醒清醒。”
晓冉从抽屉里拿出包饼干,是梁平爱吃的苏打味,撕开包装袋时,碎屑落在图纸上,像撒了把细雪:“我妈昨天打电话,说‘晓冉啊,你跟林薇、梁平总在一块儿,看着就热闹’。她没问‘谁是梁平女朋友’,只说‘你们仨凑一起,比过年还喜气’。”
梁平接过杯子的手顿住了。他想起去年视频时,五姐突然说:“妈偷偷跟我讲,看你朋友圈发的设计院合照,那两个姑娘跟你站一块儿,比你单独拍的照片顺眼多了。”那时他以为是客套话,现在才咂摸出味来——家人要的哪是“光棍”还是“成家”,不过是想看见他眼里有光,日子有暖。
“你们就是故意的。”梁平闷头喝了口咖啡,热流烫得他舌尖发麻,却笑了,“知道我拗不过你们。”
“不是拗不过。”晓冉把饼干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是你自己也知道,‘光棍’那两个字,套不住我们仨。”她翻开速写本,新的一页上画着三个小人:一个举着图纸跑,一个追着抢,一个在后面慢悠悠地捡掉落的铅笔,远处的烧烤摊冒着热气,摊主举着烤串在喊“三位,好了——”。
林薇凑过去,用红笔在小人头顶画了个大大的太阳:“你看,这叫光棍吗?这叫……”她顿了顿,眼里的光闪了闪,“这叫‘我们仨’。”
梁平看着那幅画,突然想起昨晚加班到深夜,他趴在桌上打盹,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外套——是晓冉的浅灰西装,袖口还沾着他画图纸时蹭的朱砂;旁边放着杯热牛奶,杯壁上贴着张便签,是林薇的字:“凉了就再热,别硬喝。”
窗外的栀子香漫进来,混着咖啡的苦和饼干的咸,像极了他们凑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红本本的仪式,没有“谁是妻子”的名分,却有半夜留的灯,剥好的橘子,画了又改的图纸,和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都懂的“有我呢”。
“行吧。”梁平合上速写本,往晓冉怀里一塞,“就当……你们俩拐着我,过另一种日子。”
林薇突然站起来,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走,烧烤摊!今天我请客,让你这‘假光棍’吃个够!”
晓冉笑着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那包没吃完的饼干。设计院的走廊里,三人的脚步声又叠在了一起,像首没谱的歌,跑调,却热闹得让人舍不得停。
或许“光棍”从来就不是按有没有领证算的。有人陪你吃烧烤,陪你改图纸,陪你把日子过成热热闹闹的样子,就算没按世俗的剧本走,也是顶圆满的事了。
梁平被拽着往前跑,耳尖的红还没褪,嘴角却扬得老高。他想,就这样吧。打不打光棍的,不重要了。
梁平把手里的铅笔往桌上一摔,笔杆在图纸上滚了半圈,停在林薇画的月洞门旁边。他盯着那道圆,喉结动得厉害,声音里带着点被火燎过的哑:“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
林薇正往咖啡里加奶泡,闻言抬眼,奶泡勺在杯沿磕出轻响:“故意什么?故意让你画图时走神三次,还是故意在你算数据时递块糖?”她笑得眼尾弯起来,像图纸上那道被反复修改的弧线,“梁平,你摸着良心说,上次你画错尺寸,是谁半夜陪你重算?是我。你电脑蓝屏丢了方案,是谁从回收站找回来的?是晓冉。我们要是真想耗死你,犯得着费这劲?”
晓冉刚整理好的图纸在桌上码得齐整,她拿起最上面那张,是梁平昨天画废的回廊草图,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弧度差3度,像林薇皱眉的样子”。她指尖划过那行字,声音轻得像宣纸摩擦:“读研时你说‘正常男人都爱美女’,我在你书里夹过泳装模特的杂志页,你第二天就还给我了,说‘不如看你的结构计算表’。”她抬眼,镜片后的目光亮得像算准了的受力点,“你要是真觉得煎熬,当初就不会把我和林薇的咖啡杯,摆在你工位最顺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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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的脸“腾”地红透了。他当然记得那本杂志——他当晚就把那页撕了,却把晓冉写满批注的结构表压在玻璃下;他工位的咖啡杯,林薇的带花瓷杯在左,晓冉的磨砂杯在右,间距刚好够他伸手就够到,这位置,他调了不下十次。
“我是正常男人!”他梗着脖子,声音却虚了,“你们一个穿水绿裙蹲在我面前捡笔,一个凑过来看图纸时头发扫我手背上——换成谁能扛得住?”他想起上周晓冉替他整理衣领,指尖擦过他喉结时,他手里的计算器当场按错了三个数;想起林薇昨天试穿新裙子,转着圈问“好看吗”,他盯着那裙摆的弧度,愣是把“好看”说成了“还行”。
林薇“噗嗤”笑出声,奶泡都晃出了杯沿:“扛不住就别扛啊。”她往前凑了凑,鼻尖离他只有半尺,眼里的光带着点豁出去的烈,“你以为我们穿好看的裙子,是给谁看的?你以为我们算数据时故意算错个小数点,是真笨?梁平,你那点‘正常男人’的心思,我们早看透了,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晓冉把那张废草图往他面前一推:“他不是装糊涂,是怕。”她顿了顿,指尖点在那道差3度的弧线上,“怕我们跟他要名分,怕自己给不了,更怕……怕捅破了这层纸,连现在这样都没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梁平最软的地方。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确实怕。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