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昨晚在烧烤摊,老大他们起哄让他逃课去邻市看球赛,他明明累得眼皮打架,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了;想起上周梁老三打电话,问他专业课难不难,他明明连课本都没翻过,却笑着说“简单,闭着眼都能过”。
那些随波逐流的日子,不就像没了艮卦的指引?只顾着往前跑,忘了该停一停。
梁平把书往怀里一揣,脚步轻快地往宿舍走。路过操场时,老二他们正勾着肩往校外走,看见他就喊:“梁平,去不去唱歌?我请客!”
换作平时,他肯定笑着跑过去,可今天,他摸了摸怀里的书,那粗糙的纸页硌着胸口,竟生出点莫名的笃定。
“不去了,”他摆摆手,“有点事。”
老二他们愣了愣,大概没料到他会拒绝,撇撇嘴走了。梁平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勾肩搭背的热闹,远不如怀里这册残卷实在。
回到宿舍,他把书塞进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给姜巴能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背景里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
“巴能爷,”梁平的声音有点发紧,“你还记得你说的《连山》不?”
“啥?”姜巴能的声音含混不清,“哦,那本老书啊,咋了?”
“我……我好像见着一本残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洗牌声停了。“在哪见的?”姜巴能的声音突然清醒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激动。
“学校图书馆。”
“别瞎动!”姜巴能的声音拔高了些,“那书娇气,怕潮怕虫,你先找个干净的塑料袋装起来,别让人随便翻。等我这两天进城,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梁平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残卷,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页上,那些模糊的篆字仿佛活了过来。他忽然觉得,这大学好像也不全是温水煮青蛙,说不定藏着什么他没发现的东西。
晚上老大他们回来,满身酒气地喊他打游戏,他摇摇头:“你们玩,我有点事。”
老大撇撇嘴:“咋了?转性了?”
梁平没说话,只是把那本残卷又往枕头底下塞了塞。他不知道这书到底是不是姜巴能说的《连山》,也不知道捧着本残卷能有啥用,但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悄悄填上了一块。
窗外的月亮又升起来了,照得宿舍地板泛着白。梁平躺在床上,听着老大他们敲键盘的声音,第一次没觉得烦躁。他摸了摸枕头底下的书,忽然想起姜巴能说过,“书这东西,遇着对的人,才能活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那个“对的人”,但至少此刻,他不想再跟着瞎混了。
梁平泡图书馆的日子刚过三天,宿舍就炸开了锅。
老大从网吧回来,见他又抱着那本黄不拉几的书啃,把背包往床上一摔:“梁平,你是不是傻了?”
梁平抬头,书签夹在“震为雷”那一页,墨迹都快晕开了:“咋了?”
“咋了?”老二凑过来,伸手就要抢他的书,“天天抱着本破经书装模作样,这玩意儿能当饭吃?有这功夫不如跟我去看电影,我老乡带了俩师妹,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老四从家里带了酱肉,正往嘴里塞:“就是,上大学图个啥?不就趁年轻,该玩玩该闹闹?等毕了业,想玩都没这功夫了。”
梁平把书往怀里拢了拢,书页边缘的脆纸又掉下来一小块:“我就是随便看看,也没耽误啥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耽误?”老大指着他,“昨天班长喊着去聚餐,你说要来看书;前天社团招新,那么多漂亮妹子,你也不来凑个热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梁平没说话。他不是没想过跟着去,只是翻开那本《连山》残卷,看到“雷以动之,风以散之”时,忽然想起姜巴能说过,“万物有常,该动时动,该静时静”。以前总跟着他们瞎跑,像没头的苍蝇,现在倒觉得,安安静静看会儿书,心里更踏实。
第二天一早,老二真的领了两个女生来宿舍,一个扎着马尾,一个留着卷发,手里还提着奶茶。
“梁平,这是我师妹,晓冉和萌萌。”老二挤眉弄眼地推他,“晓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