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祭坛的青铜鼎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烫伤了大巫师的脸颊。他望着冲天而起的银色光柱,声音里满是惊恐:“不行了!神力太狂暴,祭坛根本承受不住!”水晶球中的画面剧烈扭曲,映出小虎子周身银纹暴走的模样——即便被合欢散折磨得意识混沌,他体内的上古血脉仍在本能抵抗。
教主盯着满地狼藉,骨杖重重砸在祭坛上:“五百名精心挑选的女子竟都耗完了?这小子......”他眼中闪过阴鸷的光,“算他命大,先留着!等新祭坛铸成,他的神力迟早是囊中之物!”黑袍下的手指结出诡异印诀,水晶球中的画面突然扭曲成漩涡,将小虎子所在的鎏金殿彻底屏蔽。
而此刻的鎏金殿内,酒香与情欲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十几个衣衫半解的女子如藤蔓般缠绕在小虎子身上,指尖的符文仍在贪婪汲取神力。少年的银纹在皮肤下如困兽般游走,冷汗浸透了身下的锦缎。他猛地抓住一名女子的手腕,沙哑嘶吼:“水......给我水......”
“公子别急~”红衣女子轻笑一声,将混着秘药的酒水喂入他口中。药力瞬间点燃残存的理智,小虎子反身将人压在身下,却没注意到女子眼底得逞的笑意。殿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又一名耗尽力量的女子被拖走,可这声音很快就被靡靡之音淹没。
烛火摇曳间,小虎子的视线逐渐模糊。他恍惚看见父亲严厉的目光、母亲白发下的担忧,还有村寨里那片熟悉的桃林。但药力很快将这些记忆烧成灰烬,他再度沉沦在温柔乡里,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祭坛上待宰的羔羊。
血腥味在喉间翻涌,小虎子被踹倒在满是碎石的甬道上。幽绿的磷火照亮教主扭曲的脸,骨杖狠狠砸在他背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待宰的血牛!”少年挣扎着抬头,看见祭坛上凝结的银色光团——那分明是从自己体内剥离的神力。
记忆如利刃剜心。他终于想起那些美人指尖的符文、酒水里诡异的金箔,还有阿豹每次斟酒时暗藏的冷笑。想要召唤神力反击,却只换来胸腔一阵剧痛——曾经翻江倒海的力量,如今竟像被抽干的溪流,仅剩涓涓细流在经脉里苟延残喘。
“把他扔出去。”教主嫌恶地挥了挥手,“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黑衣人抬起他伤痕累累的躯体,粗暴地将他抛出门外。小虎子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右腿传来令人牙酸的脆响。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左手已扭曲得不成形状,连支撑身体都成了奢望。
暴雨倾盆而下,浇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小虎子拖着断腿,在泥泞中艰难爬行。曾经称兄道弟的阿豹站在屋檐下,怀里搂着新欢,朝他啐了一口:“就你还想称霸天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少年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好处”,不过是引他入瓮的诱饵。
此后的日子暗无天日。他蜷缩在街角,靠路人施舍的残羹剩饭度日。断腿开始溃烂,左手使不上半点力气,连讨来的馒头都拿不稳。寒夜中,他望着京城璀璨的灯火,想起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诫、母亲默默跟随的身影,泪水混着雨水滑进嘴里,咸涩得让人窒息。原来这世间的险恶,远比他想象的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