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突然指着他的胳膊惊呼,"你受伤了!"
晏辰低头一看,刚才被掌风扫过的地方,衣袖已经被腐蚀出个破洞,皮肤红肿起泡,正隐隐作痛。
"没事,小伤。"他想拿手去碰,被阿楚一把打开。
"别碰!这伤口带着邪气。"阿楚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我记得带了碘伏和纱布。"
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包扎,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的她。
晏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突然觉得胳膊上的疼好像减轻了不少。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改变剧情了?"阿楚突然问,指尖还停留在包扎好的纱布上。
晏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不好说,也许只是绕了个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那是南华派的召集令,通常在有大事发生时才会敲响。
"出事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顾不得休息,循着钟声的方向往山上跑。
越靠近南华派山门,就越能听到杂乱的人声。
赶到时,正看见一群弟子围在大殿前,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清风观的小道童被发现死在山涧里了。"
"是被人灭口的!身上有魔教的掌印!"
"师父已经召集各路人马,要去荡平魔教总坛!"
阿楚和晏辰挤在人群外,听着这些话,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们救下了南华派的水源,却没能保住小道童的命。
黑风显然是动了真怒,用这种方式挑起两派的争斗。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阿楚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想阻止悲剧,却引发了另一场更大的冲突。"
晏辰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路。
阿日和阿月跟着一位白须道长走了出来,正是他们的师父。
道长面色凝重,手里的拂尘微微颤动,"魔教欺人太甚,今日定要讨个说法。"
阿日和阿月神色肃穆,手里的剑已经出鞘,锋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裘菁菁站在旁边,眼圈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块手帕。
"师父,弟子愿往。"阿日上前一步,语气坚定。
"算我一个!"阿月也跟着站出来,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道长点点头,正要下令出发,却见阿楚突然挤了出来。
"不能去!"阿楚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尾音微微发颤,"这是个圈套!魔教故意杀了小道童嫁祸,就等你们自投罗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惊讶,有怀疑,也有警惕。
道长捋着胡须,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子,"姑娘何出此言?"
"我..."阿楚刚想把剧情说出来,却被晏辰拉住。
他用眼神示意她别冲动,然后上前一步,换上副诚恳的表情,"道长息怒,我师妹也是好意。刚才我们在山里撞见黑风,他故意引诱我们去山涧,还提到要引贵派下山,恐怕其中真有蹊跷。"
阿日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小道童是被黑风所杀?"
"八九不离十。"晏辰点头,"那小道童本是受他指使下毒,被我们撞破后,他怕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顺便嫁祸给魔教,好让你们两败俱伤。"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来龙去脉,又没暴露他们知晓剧情的秘密。
道长沉吟片刻,显然在权衡利弊。
阿月却不耐烦了,"管他什么圈套不圈套,杀了人就得偿命!"
"师弟不可鲁莽。"阿日拉住他,"师父,晏辰兄说得有理,此事确实可疑。"
就在这时,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师父!不好了!山下发现了魔教的踪迹,说是要血洗南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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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阿月一把推开小道士,"看吧!我就说他们没安好心!"
道长脸色一变,拂尘一甩,"看来此战在所难免!众弟子随我下山迎敌!"
阿楚急得直跺脚,拉着晏辰的胳膊,"你看,说了吧,越解释越乱。"
晏辰看着浩浩荡荡往山下走的队伍,叹了口气,"这就是剧情的惯性,咱们能做的,大概只有尽量帮他们避开些明枪暗箭。"
阿月路过他们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等我收拾了魔教妖人,再来跟你们算账!"
阿日则停下脚步,对着两人拱了拱手,"今日之事多谢提醒,若是真有圈套,还望两位能出手相助。"
不等他们回答,就转身追了上去。
裘菁菁走在最后,经过时对着两人小声说:"两位小心,黑风诡计多端。"
看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阿楚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咱们现在怎么办?"她问。
晏辰望着山下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能怎么办?跟上呗。总不能看着他们跳进陷阱。"
拉起阿楚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林间的风再次吹起,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起了乌云。
山脚下的平地已经成了战场。
南华派弟子与一群黑衣蒙面人打得难解难分,剑气与黑气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影。
阿日和阿月背靠背站着,桃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却渐渐被黑衣人包围。
黑风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手里把玩着骷髅玉佩,脸上挂着看戏般的笑容。
"果然有埋伏。"晏辰拉着阿楚躲在块巨石后,看着场中的局势,"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魔教主力,就是些送死的炮灰,目的是消耗他们的体力。"
阿楚数了数,黑衣人的数量远超南华派弟子,而且个个悍不畏死,显然是被下了某种符咒。
"那真正的主力呢?"她问。
晏辰朝西边的林子努了努嘴,"多半藏在那儿,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
正说着,就见阿月的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的衣袖。
"阿月!"阿日惊呼一声,分心之下被黑衣人抓住破绽,后背挨了一掌。
"啧,再这么下去,不用等主力出来,他们就得交代在这儿。"晏辰咂咂嘴,从背包里翻出个东西。
那是个烟雾弹,也是他的防身装备之一。
"你想干嘛?"阿楚看着他手里的玩意儿,眼睛一亮。
"给他们加点料。"晏辰狡黠一笑,拉开保险栓就朝黑衣人堆里扔了过去。
烟雾弹在人群中炸开,白色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什么东西?"
"眼睛看不见了!"
黑衣人们顿时乱了阵脚。
南华派弟子趁机反击,阿日和阿月也得以喘息,背靠着背调整气息。
"这是啥法术?"阿月揉着眼睛问,语气里带着惊讶。
阿日也有些疑惑,目光在烟雾中搜寻着什么。
黑风站在高台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浓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是谁在捣鬼?"
晏辰拉着阿楚趁机溜到阿日身边,"别愣着了,赶紧撤!这烟撑不了多久!"
阿日看了他们一眼,没多问,对着弟子们喊道:"大家跟我往东边撤!"
一群人在烟雾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朝东边的林子跑去。
黑衣人们被烟雾困住,一时没能追上来。
跑到安全地带,众人才停下来喘息。
阿月看着晏辰,眼神复杂,"刚才那是你们干的?"
晏辰耸耸肩,"举手之劳。"
阿日走上前,对着两人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若不是两位出手,我等恐怕已经..."
"别忙着谢。"晏辰打断他,"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话音未落,就听见林子里传来诡异的笛声。
那笛声忽高忽低,像是毒蛇吐信,听得人头皮发麻。
南华派弟子中突然有人惨叫起来,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眼神变得赤红。
"不好!是摄魂笛!"阿日脸色大变,"他们被控制了!"
只见那些打滚的弟子突然站起来,眼神空洞,举剑就朝自己人砍去。
场面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
"我去!还有这手?"晏辰低骂一声,拉着阿楚躲开迎面劈来的一剑。
阿月挥剑挡开自己的师弟,急得大喊:"你们醒醒!我是阿月啊!"
可那些被控制的弟子毫无反应,下手狠辣无比。
黑风的笑声从林子里传出来,带着得意与疯狂,"南华派不过如此,今日就让你们自相残杀!"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众人喊道:"捂住耳朵!这笛声能迷惑心智!"
众人闻言纷纷照做,果然感觉头晕减轻了不少。
但已经被控制的弟子依旧疯狂,场面依旧混乱。
"得找到吹笛人!"阿日喊道,目光在林子里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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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着笛声的来源,"在北边!大概三十步远的那棵老榕树下!"
阿月二话不说,提剑就朝北边冲去,"我去宰了他!"
"等等!"晏辰喊住他,"那人身旁有陷阱,你从左边绕过去,贴着石壁走!"
阿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晏辰说的路线跑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林子里传来一声惨叫,笛声戛然而止。
那些被控制的弟子晃了晃脑袋,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着手里的剑和周围的狼藉,都愣住了。
"搞定了?"阿楚问。
晏辰刚点头,就见黑风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拖着个人。
那人穿着黑衣,嘴里塞着布,正是刚才的吹笛人。
而阿月则被两个黑衣人押着,脖子上架着刀,脸色难看。
"放开我!"阿月挣扎着,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
"卑鄙!"阿日怒喝一声,握紧了剑。
黑风冷笑一声,将吹笛人推到前面,"现在,咱们来谈谈条件。"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晏辰身上,"把那包东西交出来,再自废武功,我就放了他。"
晏辰皱起眉,没想到他还惦记着那包断肠散。
阿楚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不能交,也不能自废武功,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晏辰点点头,看着黑风,"东西可以给你,但自废武功不可能。"
"那我就先宰了他。"黑风说着,手里的骷髅玉佩对准了阿月。
玉佩发出绿光,一道黑气射向阿月。
千钧一发之际,阿日扑过去挡在阿月身前。
黑气打在他背上,阿日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兄!"阿月目眦欲裂。
"阿日师兄!"裘菁菁也惊呼着跑过去扶住他。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晏辰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悄悄塞给阿楚,"看准时机,朝他眼睛扔。"
阿楚低头一看,是那瓶防狼喷雾。
她握紧喷雾,手心全是汗。
黑风看着倒地的阿日,笑得更加得意,"还有谁想试试?"
就在他注意力集中在众人身上时,阿楚突然冲了出去。
"看招!"她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防狼喷雾朝黑风的眼睛扔去。
黑风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喷雾砸在他身后的树上,发出"嗤"的一声。
"找死!"黑风怒喝,挥手一道黑气朝阿楚袭来。
晏辰早有准备,飞身扑过去将阿楚推开,自己却没能完全躲开,黑气擦着他的胳膊过去,顿时皮开肉绽。
"晏辰!"阿楚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押着阿月的黑衣人也分了神。
阿月抓住机会,猛地低头咬住身边黑衣人的手腕。
那人吃痛松手,阿月趁机夺过刀,反手砍倒另一个黑衣人,然后扶起阿日,"师父兄你怎么样?"
局势瞬间逆转。
南华派弟子重整旗鼓,与剩下的黑衣人再次战在一处。
黑风看着混乱的场面,知道大势已去,怨毒地看了晏辰和阿楚一眼,"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说完,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林间。
战斗很快结束,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一地狼藉。
阿日靠在树上,脸色苍白,裘菁菁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阿月走到晏辰身边,看着他流血的胳膊,难得地没说狠话,"谢了。"
晏辰摆摆手,疼得龇牙咧嘴,"小事儿,就是这伤看着有点吓人。"
阿楚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听到这话嗔怪道:"都这时候了还嘴硬,流了好多血呢。"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点凉意,触碰到伤口周围的皮肤时,晏辰忍不住缩了缩。
"疼就说一声嘛。"阿楚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心疼。
晏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点疼好像也没什么。
阿日调息片刻,走过来对着两人拱手,"今日若非两位相助,南华派恐怕真要覆灭,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晏辰笑了笑,"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阿月挠了挠头,"之前是我态度不好,你们别往心里去。"
看着这对活宝难得的正经,阿楚忍不住笑了,"能看到你们兄弟和睦,比啥都强。"
夕阳透过林隙洒下来,给每个人的身上都镀上了层金光。
林间的血腥味被晚风吹散,渐渐染上草木的清香。
晏辰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就算改变不了剧情的大势,能在这些细微处留下点温暖,或许也算没白来一趟。
阿楚靠在他身边,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弟子们,轻轻叹了口气。
"夕阳无限好啊。"她的声音带着点感慨,尾音软软的。
晏辰嗯了一声,握紧了她的手。
远处的天空,晚霞正烧得如火如荼,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
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安宁,已经足够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