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却把捕虫网往身后藏了藏:“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韩诺挑眉,似乎来了些兴趣。
“我们用这颗良知珠,换你店里那瓶1893年的红酒,”晏辰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顺便再告诉你个秘密——阿精明天会把你的账本折成纸飞机。”
阿精的脸唰地红了,伸手去捂晏辰的嘴。
韩诺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成交。”他打开皮箱,里面果然躺着瓶红酒。
交换物品时,阿精突然指着晏辰的手腕惊呼:“你的表在发光!”
银色手表的表盘上,数字正在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00:00”。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马车和教堂都像水墨画般晕开。
“看来我们的观光时间到了。”晏辰握紧阿楚的手。
阿精朝他们挥挥手,嘴里还叼着那根搅糖棍。
韩诺站在原地,月光在他肩头碎成银片。
意识彻底消散前,阿楚仿佛听到晏辰在耳边说:“下次,该轮到我们当老板了吧。”
再次恢复意识时,鼻尖萦绕着浓郁的咖啡香。
阿楚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张橡木桌上,面前摊着本烫金封面的账簿。
晏辰坐在对面的转椅上,指尖夹着支钢笔,正对着串阿拉伯数字皱眉。
“这是……当铺的内堂?”阿楚揉着发麻的胳膊,环顾四周。
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三点,玻璃柜里陈列着的,全是些熟悉的当物——能看见过去的铜镜,会唱歌的木梳,还有那颗鸽卵大的珍珠。
“看来系统这次给我们安排了新角色。”晏辰转动着钢笔,笔帽上的宝石映出他眼底的笑意。
阿精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头上的玉簪换成了珍珠的:“韩诺出去应酬了,让你们先盯着店。”
她把咖啡放在桌上,突然凑近阿楚,神神秘秘地说:“我发现个秘密,韩诺的抽屉里藏着本诗集,封面上还有口红印呢。”
晏辰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阿楚却来了兴致,正要追问,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
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我要典当,”男人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用我的记忆,换我妻子醒过来。”
阿楚的心猛地沉了下,这是剧情里最让人唏嘘的段——男人为了植物人妻子典当了所有记忆,最后却在妻子醒来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别冲动,”她脱口而出,“记忆这东西,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男人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晏辰推了推阿楚,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向男人:“请坐,我们谈谈具体的交易细节。”
男人坐下后,从公文包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
“她已经睡了三年,”男人的声音哽咽,“医生说没希望了。”
阿楚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什么:“你妻子是不是对百合花过敏?”
男人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阿楚语速飞快,“她出事那天,你本来是要跟她求婚的,戒指就藏在她最喜欢的那盆兰花里。”
男人手里的照片啪嗒掉在地上。
晏辰轻咳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怎么不重要?”阿楚打断他,“他典当了记忆,就算妻子醒了,也记不得求婚的事了!”
男人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
就在这时,韩诺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眉峰蹙起。
“发生了什么?”他问,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上。
阿精抢先回答:“他们在帮客人想办法呢,比你只会冷冰冰地谈交易好多了。”
韩诺没理会阿精的调侃,走到男人身边,捡起那张照片。
“有些交易,”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可以换种方式进行。”
男人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你可以用五年寿命,换她醒过来,”韩诺说,“记忆,还是留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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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楚和晏辰对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可是……”男人嗫嚅着,“这样你不是亏了吗?”
韩诺的嘴角难得地扬起丝弧度:“偶尔,也需要打破些规则。”
交易完成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男人千恩万谢地离开,脚步轻快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阿精凑到韩诺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今天怎么转性了?是不是被那两个小家伙影响了?”
韩诺没回答,只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你们的时间快到了。”他说。
阿楚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晨光稀释的墨滴。
“下次来,”她朝韩诺和阿精挥手,“给你们带最新款的游戏机!”
晏辰揽住她的腰,在她额头印下轻吻:“该回家了,我的老板娘。”
意识彻底消散前,阿楚似乎看到韩诺打开了那个抽屉,里面果然躺着本诗集,扉页上的口红印,和阿精唇上的颜色如出辙。
再次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阿楚下意识眯起了眼。
鼻尖萦绕着咸湿的海风,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晏辰正坐在块礁石上,手里把玩着枚贝壳,海风吹得他的衬衫猎猎作响。
“这是……海边?”阿楚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片柔软的沙滩上。
远处停泊着艘复古的蒸汽船,烟囱里冒出的白烟在蓝天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看那船的样式,”晏辰把贝壳递给她,“像是剧情里那艘载着‘永恒’当物的船。”
阿楚接过贝壳,里面隐约传来海浪的回声:“就是那个用永生换爱情的女伯爵?”
晏辰点头,目光投向船舷边个穿紫色礼服的身影。
女人正凭栏远眺,银发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她就是伊莎贝拉,”晏辰说,“再过半小时,她就会把永生典当成段凡人的爱情。”
阿楚突然想起剧情的结局:伊莎贝拉得到了短暂的爱情,却在百年后看着爱人化为尘土,自己则在无尽的悔恨里等待下个百年。
“我们得阻止她,”阿楚站起身,裙摆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用永生换段转瞬即逝的感情,太不值了。”
晏辰拉住她:“别忘了前几次的教训,我们越是干预,剧情就越是顽固。”
“可这次不一样,”阿楚望着那个孤独的背影,“她看起来根本不快乐。”
正说着,蒸汽船的汽笛突然长鸣。
伊莎贝拉转过身,目光穿过粼粼波光,落在他们身上。
她的眼睛是罕见的浅紫色,像盛着片凝固的晚霞。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带着海水的清冽。
阿楚深吸口气,朝她走去:“我们是……来自未来的旅人。”
伊莎贝拉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趣:“未来?那里有永恒的爱情吗?”
“没有永恒的爱情,”晏辰跟上来,语气平静,“但有能起变老的勇气。”
伊莎贝拉的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滑动:“我已经活了三百年,看过太多爱情化为灰烬。”
“所以才要典当永生,”阿楚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看着爱人老去时,那种痛苦会比孤独更难熬。”
伊莎贝拉的眼神闪烁了下。
这时,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上甲板,手里捧着束红玫瑰。
“亲爱的伊莎贝拉,”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海风,“船马上就要靠岸了。”
阿楚认出他就是剧情里的画家,那个让伊莎贝拉甘愿放弃永生的男人。
伊莎贝拉接过玫瑰,嘴角扬起抹极淡的笑:“我已经决定了。”
她转身走向船舱,紫色裙摆扫过甲板,留下串细碎的水晶光芒。
“看吧,”晏辰耸耸肩,“我们又失败了。”
阿楚却盯着那束红玫瑰皱眉:“不对,剧情里他送的是白玫瑰。”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晴朗的海面掀起巨浪,蒸汽船在浪涛里剧烈摇晃。
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露出狰狞的笑容。
“终于等到这刻了,”他抓住伊莎贝拉的手腕,“你的永生,归我了!”
伊莎贝拉惊愕地睁大眼:“你不是……”
“他当然不是画家,”个熟悉的声音从船舱门口传来,“他是黑影派来的替身。”
韩诺缓步走上甲板,黑色风衣在狂风里猎猎作响。
阿精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
“你们怎么来了?”阿楚又惊又喜。
阿精把蛋糕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韩诺说有人要搞破坏,就带着我追过来了。”
白西装男人突然发出刺耳的笑,身体开始扭曲,最后变成团蠕动的黑影。
“第8号当铺的规矩,”韩诺抬手,掌心凝聚起蓝光,“不容破坏。”
蓝光与黑影相撞的瞬间,整个甲板都笼罩在刺目的光芒里。
阿楚被晏辰紧紧护在怀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她再次睁开眼,风浪已经平息。
甲板上只剩下那束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伊莎贝拉站在栏杆边,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下,”她转过身,浅紫色的眼睛里多了些东西,“或许,永生也没那么难熬。”
韩诺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伊莎贝拉叫住他,“能帮我个忙吗?把这束花送给真正的画家,告诉他,我在百年后的巴黎等他。”
韩诺接过玫瑰,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阿精朝他们挥挥手,嘴里的蛋糕屑随着海风飘散:“下次见啦,记得带巧克力!”
阳光重新洒满海面,蒸汽船缓缓驶向远方。
阿楚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看来我们该走了,”晏辰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次总算没帮倒忙。”
阿楚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
“下次穿越,”她闭上眼睛,“能不能选个有空调的地方?”
意识彻底消散前,她仿佛听到晏辰低笑的声音,混着海浪的节拍,温柔得像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