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檐角,是庆国无误。”
阿楚把薯片渣倒进嘴里,指着远处飘来的酒旗。
“‘醉仙居’的招牌都没变,看来是穿到范闲刚入京那会儿。”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熟练的无奈。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穿越,前两次分别落在《红楼梦》的大观园和《水浒传》的野猪林。
晏辰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景区门票,那是他们在博物馆看完庆余年主题展后留下的纪念品。
“早知道带本原着过来,好歹能标个剧情节点。”
阿楚踹了踹身边的石狮子,狮子嘴里的石球晃了晃,滚出半枚现代硬币。
“别慌,咱俩可是二刷过剧三刷过书的硬核粉丝。”
她正说着,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提着食盒走出来,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
晏辰手肘撞了撞阿楚。
“正主来了。”
阿楚清了清嗓子,摆出最和善的笑容迎上去。
“范公子留步。”
范闲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两个衣着古怪的男女。
他们的短衫长裤在满街长袍里格外扎眼,尤其是阿楚脚上那双印着卡通猫的运动鞋。
“二位是?”
“我们是……”阿楚卡了壳,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剧迷。
晏辰接过话头,拱手作揖学得有模有样。
“我们是南边来的行脚商,听闻范公子才名,特来……讨杯茶水。”
范闲挑了挑眉,侧身让出半步。
“府里正好有新沏的雨前龙井,请。”
穿过抄手游廊时,阿楚捅了捅晏辰的后腰。
“行脚商?你咋不说我们是来送快递的?”
晏辰压低声音。
“总比说我们是穿越来的靠谱。”
正厅里刚坐下,王启年就颠颠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个账本。
“少爷,户部的人又来了,说要核对去年的田产赋税。”
范闲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
阿楚突然站起来,指着王启年。
“王大人别急,这事我知道后续!”
王启年愣了愣,上下打量她。
“姑娘认识在下?”
“何止认识,”阿楚兴奋地搓手,“您后来还帮范闲追林婉儿,赚了不少跑腿费呢。”
晏辰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
王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
范闲端茶杯的手顿在半空。
阿楚这才意识到失言,干笑着坐下。
“我是说……像王大人这般能干,肯定能帮公子做成大事。”
范闲放下茶杯,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二位似乎对我接下来的行程很了解?”
晏辰赶紧打圆场。
“都是道听途说,南来的客商嘴杂,您别往心里去。”
他偷偷掐了阿楚一把,示意她闭嘴。
偏偏此时,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
“少爷,林府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林小姐请您明日去太平别院赏荷。”
阿楚眼睛一亮,又要开口。
晏辰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那真是太好了,范公子可得好好准备。”
范闲看他们的眼神越发怀疑,却没再多问,只吩咐王启年备礼。
出了范府,阿楚扒开晏辰的手。
“你拦我干嘛?我正要提醒他,林婉儿就是鸡腿姑娘!”
“你傻啊,”晏辰扶着额头,“现在说了,太平别院那段戏还怎么演?”
阿楚摸了摸下巴。
“也是,那要不我们去太平别院蹲点,帮他们捅破窗户纸?”
晏辰叹了口气,知道拦不住她的急性子。
“先找个客栈换身衣服,你这运动鞋在古代太扎眼。”
两人拐进巷尾的成衣铺,出来时已换上一身粗布襦裙和短打。
阿楚对着铜镜扯了扯裙摆。
“这料子硬得像砂纸,还没我睡衣舒服。”
晏辰付了钱,指着街对面的布告栏。
“看,郭保坤又在悬赏捉拿刺客了。”
阿楚凑过去,看着上面郭保坤那张倨傲的画像。
“就他这智商,迟早被范闲坑得连裤衩都不剩。”
一个穿绿袍的小吏匆匆跑来,在布告栏旁贴上新的告示。
“京城戒严,捉拿两名形迹可疑之人,一男一女,着奇装异服……”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晏辰拉着她拐进胡同。
“看来我们已经上了黑名单。”
阿楚蹲在墙根喘气。
“早知道刚才在范府多吃两块点心。”
远处传来马蹄声,晏辰拽着她躲进堆放杂物的柴房。
两人挤在干草堆里,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告诉范闲我们是穿越的?”阿楚小声问。
晏辰透过柴房的缝隙往外看。
“他连自己是穿越来的都瞒着,你觉得会信我们?”
脚步声从门外经过,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搜仔细点,听说那两人懂些旁门左道,能凭空消失。”
阿楚捂住嘴才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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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消失?他们是把我们当修仙的了。”
等外面的动静远去,晏辰推开柴房门。
“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平别院的位置,别错过明天的名场面。”
他们凭着记忆中的剧情,绕到城东的湖边。
太平别院的飞檐在柳影中若隐若现。
阿楚指着那扇虚掩的角门。
“就是这儿,范闲和林婉儿就是在里面见的第一面。”
晏辰从树上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路线。
“明天我们假装成送菜的混进去,找准时机把鸡腿递到林婉儿手里。”
“然后呢?”
“然后告诉她,送鸡腿的就是范闲,省得后面瞎折腾。”
阿楚点头,突然拍了下手。
“我知道哪里能弄到鸡腿!”
两人摸到醉仙居的后厨时,厨师正举着菜刀追一只肥硕的芦花鸡。
阿楚眼疾手快,抓住鸡翅膀就往怀里塞。
“借一只,明天还你十只!”
厨师愣了愣,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抓贼啊!有人偷鸡!”
月光下,晏辰和阿楚抱着芦花鸡狂奔,身后跟着半条街的追喊。
第二天清晨,阿楚蹲在太平别院的墙角,把烤得金黄的鸡腿用荷叶包好。
晏辰往她脸上抹了把泥。
“这样更像送菜的。”
阿楚嫌弃地擦掉,却蹭得满脸都是。
“你这是毁容,不是伪装。”
两人混在送菜的队伍里进了别院,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阿楚皱了皱眉。
“林婉儿的肺痨果然是装的。”
晏辰拽了拽她的衣袖,指了指假山后面。
“快看,范闲来了。”
范闲穿着一身青衫,正鬼鬼祟祟地往假山后躲。
阿楚刚要上前,就被晏辰拉住。
“等林婉儿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提着食盒走过来,正是林婉儿。
她在假山上坐下,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放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
阿楚眼睛一亮,冲了过去。
“姑娘留步!”
林婉儿吓了一跳,把鸡腿往身后藏。
“你是谁?”
“我是……”阿楚举起手里的荷叶包,“我是来送鸡腿的。”
林婉儿愣住了。
假山后的范闲也探出头,一脸疑惑。
晏辰赶紧跟上来,给阿楚使眼色。
“我家妹子脑子不太好使,见姑娘长得好看,就想把烤鸡腿送给你。”
阿楚瞪他,又转向林婉儿。
“其实这鸡腿是那边那位公子让我送的。”
她指向范闲藏身的方向,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范闲不知何时绕到了另一侧,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林婉儿顺着阿楚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摇曳的柳枝。
“你在说什么?”
“就是他啊,”阿楚急了,冲过去把范闲拽到前面,“他叫范闲,喜欢你很久了!”
范闲的脸瞬间涨红。
林婉儿手里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鸡腿滚到草丛里。
“你……你胡说什么!”
她捂着脸跑开,裙摆扫过石阶,带起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范闲甩开阿楚的手,气得发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晏辰叹了口气。
“本来想帮你,现在看来是帮倒忙了。”
阿楚捡起地上的鸡腿,吹了吹上面的灰。
“至少她知道你叫范闲了,也算进步。”
范闲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疯子。
“我不认识你们,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转身离开,背影透着明显的恼怒。
阿楚把鸡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剧情的惯性还真强。”
晏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接下来该轮到牛栏街刺杀了。”
“要不要去阻止?”
“试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滕梓荆送死。”
两人刚走出太平别院,就撞见王启年抱着个卷轴匆匆赶来。
他看到阿楚和晏辰,眼睛一亮。
“二位姑娘公子,范公子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若你们再乱说话,就把你们送到刑部大牢。”
阿楚撇撇嘴。
“吓唬谁呢,我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穿越者。”
王启年没听懂,只把卷轴递给晏辰。
“这是范公子给的盘缠,让你们赶紧离开京城。”
晏辰打开卷轴,里面滚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还挺大方。”
“看来是真不想再见到我们。”
阿楚把银子揣进怀里,拉着晏辰往牛栏街的方向走。
“不管他,先去救滕梓荆。”
牛栏街的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凹痕,两旁的店铺挂着褪色的幌子。
晏辰指着街角的茶馆。
“根据剧情,刺客会从那里冲出来。”
阿楚数着过往的马车。
“范闲的马车应该快到了。”
两人守在茶馆对面的布庄,假装挑选布料。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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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要做什么样的衣裳?小店有新到的云锦。”
晏辰随口应付着,眼睛却盯着茶馆的门。
“做两件……能挡刀的。”
掌柜的愣了愣,突然笑了。
“客官真会开玩笑,衣裳哪能挡刀。”
正说着,一辆青篷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布庄门口。
阿楚碰了碰晏辰的胳膊。
“来了。”
滕梓荆掀开车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此时,茶馆里冲出几个手持短刀的人,直扑马车。
“动手!”晏辰大喊一声,抓起布庄门口的竹竿就冲了过去。
阿楚也没闲着,抱起旁边的针线篓就往刺客头上砸。
银针和线团漫天飞舞,刺客们被扎得嗷嗷叫。
滕梓荆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两个帮手。
他反应极快,抽出腰间的佩刀加入混战。
晏辰的竹竿舞得虎虎生风,专往刺客的腿弯招呼。
阿楚则捡起地上的石子,精准地砸向刺客的手腕。
原本凶险的刺杀,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混乱的闹剧。
有个刺客被线团缠住了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另一个被银针扎中了脸颊,疼得直咧嘴。
眼看就要制服所有刺客,突然从屋顶落下一个蒙面人,手里的短刀直刺向马车里的范闲。
晏辰想都没想,扑过去推开马车。
短刀擦着车帘划过,钉在旁边的柱子上。
蒙面人见失手,转身就想跳上屋顶。
阿楚抓起旁边的砚台,使出全身力气砸过去。
砚台正中那人的后脑勺。
戴面罩的人晃了晃,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滕梓荆上前按住,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群。
阿楚喘着气,看向马车。
“范闲没事吧?”
范闲从车里探出头,脸色苍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救你啊。”阿楚指了指被按住的戴面罩的人,“这次没搞砸吧?”
滕梓荆检查着地上的刺客,突然皱起眉。
“不对,少了一个。”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斗笠的人倒在街角,胸口插着一支羽箭。
晏辰心里一沉。
“是燕小乙的人。”
滕梓荆跑过去查看,回来时脸色凝重。
“已经断气了,手里还攥着这个。”
他举起一枚刻着狼头的令牌。
范闲的脸色变得难看。
“是北齐的刺客。”
阿楚拉了拉晏辰的衣袖。
“滕梓荆没事,算不算改变剧情?”
晏辰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不好说,得看后面。”
官府的人很快赶到,将刺客的尸体抬走。
范闲看着阿楚和晏辰,眼神复杂。
“这次……多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阿楚笑得灿烂。
滕梓荆抱了抱拳。
“二位身手不凡,不知师从何处?”
“我们……”阿楚刚想编个门派,就被晏辰打断。
“我们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范闲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跟我回府吧,外面不安全。”
这次,他没再赶人。
范府的客房比上次来时整洁了许多,桌上还摆着新鲜的水果。
阿楚抓起个苹果,咬得咔嚓作响。
“看来范闲是接纳我们了。”
晏辰靠在窗边,看着街上巡逻的士兵。
“他只是暂时放下了戒心,还没完全信任我们。”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再等等,至少得让他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门外传来脚步声,滕梓荆端着两盏茶走进来。
“范公子让我问问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楚咽下嘴里的苹果。
“我们想跟着范公子,看能不能帮上忙。”
滕梓荆愣了愣。
“跟着范公子?”
“对啊,”阿楚眨眨眼,“我们知道很多秘密,比如……谁想害他。”
滕梓荆的表情严肃起来。
“二位若真有这份心,就该如实相告。”
晏辰放下茶杯,认真地说。
“我们可以告诉你,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但不能说原因。”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信。”
滕梓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要能保护范公子,我信。”
“好,”晏辰前倾身体,“三天后,有人会在醉仙居设局,想挑拨你和范闲的关系。”
滕梓荆皱眉。
“谁?”
“一个叫程巨树的北齐高手。”
滕梓荆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还是认真记下。
“我会多加留意。”
他走后,阿楚撞了撞晏辰的肩膀。
“你觉得他会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滕梓荆不是冒失的人。”
三天后,醉仙居果然出事了。
不过不是程巨树设局,而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药,想迷晕范闲。
滕梓荆提前做了防备,抓住了下药的店小二。
小主,
审问之下,才知道是郭保坤的手笔。
范闲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店小二,脸色阴沉。
“郭保坤还真是阴魂不散。”
阿楚啃着瓜子,在旁边点评。
“剧情开始偏离轨道了。”
晏辰点头。
“蝴蝶效应开始显现。”
滕梓荆走进来,手里拿着块玉佩。
“从店小二身上搜出来的,是郭府的信物。”
范闲拿起玉佩,指节微微用力。
“看来得去会会这位郭公子了。”
他转身往外走,阿楚和晏辰赶紧跟上。
“带上我们,我们能帮你怼他!”
郭府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的石狮子比范府的还要高大。
管家通报后,郭保坤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倨傲的笑容。
“范闲?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范闲没废话,直接把玉佩扔过去。
“解释一下吧。”
郭保坤看到玉佩,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不过是个下人不懂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阿楚突然开口,“那上次派人在布告栏画我们画像的,也是下人不懂事?”
郭保坤看向阿楚,眼神不善。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谁不重要,”阿楚走到范闲身边,“重要的是,你要是再敢动范闲,下次就不是搜出玉佩这么简单了。”
“你敢威胁我?”郭保坤气得发抖。
“不止威胁,”晏辰上前一步,语气冰冷,“我们还知道,你爹郭攸之在户部贪了多少银子。”
郭保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们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去户部查一查就知道了。”
范闲惊讶地看着晏辰,显然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
郭保坤咬着牙,却不敢再放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阿楚摊摊手,“别再找范闲的麻烦,否则我们就把证据交给御史台。”
郭保坤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府。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范闲转向晏辰和阿楚。
“你们怎么知道户部的事?”
晏辰耸耸肩。
“说了我们知道很多秘密。”
范闲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看来我之前确实小看你们了。”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许多。
“走,回府喝酒。”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被接纳了。”
庆帝的御书房里,檀香袅袅。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黑玉扳指。
“陛下,范闲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来历不明,身手却很奇怪。”
庆帝放下朱笔,看向窗外的宫墙。
“有多奇怪?”
“他们能提前预知危险,还知道不少朝廷秘辛,像是……未卜先知。”
庆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未卜先知?这世上哪有这种人。”
“可牛栏街那次,他们确实救了范闲和滕梓荆。”
“哦?”庆帝挑眉,“那倒要见见。”
陈萍萍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精光。
“陛下想让他们入宫?”
“嗯,”庆帝重新拿起朱笔,“传旨,让范闲带着那两个人,明日进宫见驾。”
陈萍萍应了声,转动轮椅缓缓退出御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庆帝的目光变得深邃。
“来自异世的客人,会给这盘棋带来什么变数呢?”
范府里,酒过三巡,范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他拍着晏辰的肩膀。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叫晏辰。”
“我叫阿楚。”
“好名字,”范闲举起酒杯,“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范闲的朋友。”
阿楚和晏辰同时举杯。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