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与不可观的大师姐神御在断界城的时间缝隙中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神御指尖萦绕着清圣之气,目光落在李长久肩头的三足金乌虚影上,淡淡开口:“第七,你可知擅动时间权柄,会引来太初六神的反噬?”
李长久挑眉,舌尖抵住上颚轻啧一声:“大师姐这话就见外了,比起我那狠心的师尊,您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他刻意加重“老人家”三字,视线却扫过神御身后若隐若现的女娲虚影——那是太古仙庭的印记,也是束缚她的枷锁。
这场对峙源于半日之前,李长久在葬神窟边缘发现神御正与太初六神之一的玄泽(姬玄)密谈。玄泽红衣猎猎,手中长剑化作水墨画卷,试图以“尘封”权柄掩盖某段被篡改的历史。而神御袖中的炼妖壶微光闪烁,显然在阻止他彻底抹去关键线索。
“姬玄想藏的,是帝俊当年未死的真相吧?”李长久忽然笑出声,指尖凝聚起一缕太明权柄,“就像你当年故意打破我身上的枷锁,不是出于同门之谊,而是怕我成了师尊手里的提线木偶。”
神御眸光微凝,炼妖壶骤然悬浮于空,壶口倾泻出万千光点——那是被她收容的枉死者残魂。“你既然找回了羿的记忆,该明白有些真相比死亡更可怕。”她话音未落,玄泽的剑气已如潮水般涌来,水墨画卷中浮现出十二神国覆灭的惨状,每一笔都带着尘封的血腥。
李长久侧身避开剑气,肩头金乌腾空而起,灼热的光芒在时间缝隙中撕开一道裂口。他瞥见裂口另一端:叶婵宫正手持长明权柄与罪君的审判之眼对峙,赵襄儿的九羽在空间乱流中闪烁,而陆嫁嫁的先天剑体竟与太初六神的权柄产生了共鸣。
“看来不止我们在斗智。”李长久指尖轻点,将部分时间权柄注入神御的炼妖壶,“帮我个忙,让这些残魂去给叶婵宫报个信——就说玄泽的画里,藏着太初六神真正的死因。”
神御沉默片刻,炼妖壶突然爆发出璀璨金光,残魂化作流星穿透时间壁垒。玄泽见状怒喝一声,长剑直指李长久心口:“你敢坏我好事!”
“坏你好事的可不止我一个。”李长久突然侧身,露出身后缓步走来的陆嫁嫁。她手中长剑嗡嗡作响,剑身上倒映出瀚池真人与修蛇合体的丑陋模样——那是李长久用时间权柄从未来拉回的片段。
玄泽瞳孔骤缩的瞬间,李长久已欺身而上,太明权柄与时间之力交织成网:“大师姐,不如打个赌?看看是你的炼妖壶收得快,还是我的金乌烧得旺。”
神御望着两人一攻一守的默契,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清晨——她将八岁的李长久塞进张锲瑜画室时,这孩子也是这样笑着说:“画画哪有拆穿师父的小秘密好玩?”
时间缝隙外,葬神窟的阴风卷着白骨呼啸而过,而这场横跨千年的斗智,
玄泽的红衣在剑气中猎猎作响,他看着陆嫁嫁剑身上的倒影,脸色瞬间阴沉如墨。那是他最不愿提及的秘密——瀚池真人与修蛇合体的术法,正是当年他以“尘封”权柄掩盖的禁忌之术。
“李长久,你果然和帝俊一个德性,专挑最疼的地方戳。”玄泽咬牙,长剑突然化作万千剑丝,每一根都缠绕着尘封的法则,“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陆嫁嫁冷哼一声,先天剑体迸发璀璨光华,剑招如银河倾泻:“是不是对手,试过才知道。”她剑尖轻点,竟在剑丝中劈开一条通路,直逼玄泽面门。这一剑带着李长久方才悄悄注入的时间权柄,让玄泽的“尘封”出现了刹那的迟滞。
就在此时,神御的炼妖壶突然剧烈震动,壶口涌出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叶婵宫的“梦境”权柄。李长久挑眉,指尖金乌虚影更盛:“看来叶婵宫那边得手了。”他记得前世这段历史里,叶婵宫正是靠着残魂提供的线索,才破了罪君的审判幻境。
玄泽被陆嫁嫁逼得连连后退,忽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一时就能改变什么?太初六神的死因,是连时间都不敢触碰的禁忌!”他猛地撕开衣襟,心口处竟有一道与李长久相似的枷锁印记,“看到了吗?我们都是被困在棋盘上的棋子!”
李长久瞳孔微缩,太明权柄骤然爆发:“棋盘?我偏要掀了这棋盘。”他身影一闪,竟与陆嫁嫁背靠背站在一起,三足金乌与先天剑体的光芒交织成盾,硬生生接下玄泽含怒一击。
“你俩倒是默契。”神御忽然轻笑,炼妖壶腾空而起,将四散的剑丝尽数收纳,“不过比起这个,你们该看看那边。”她抬手一指,时间缝隙中浮现出新的画面——赵襄儿的九羽正在融合空间权柄,而她脚下的土地,正渗出与神国牢笼相同的纹路。
李长久心头一沉,突然明白过来:“玄泽想藏的,不是太初六神的死因,是赵襄儿作为‘钥匙’的真相!”他转身对陆嫁嫁急道,“你去帮赵襄儿,这里交给我和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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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却按住他的肩,剑尖遥指玄泽:“要走一起走。”她侧头时发丝扫过李长久脸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场剑冢的酒。”
玄泽见状怒不可遏,正要再次出手,却见神御炼妖壶中飞出一道清光,直直射入他心口的枷锁。那道枷锁竟开始寸寸碎裂,玄泽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神御:“你……”
“比起当棋子,我更想看看棋盘外的世界。”神御收回炼妖壶,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第七,别让我们失望。”
李长久咧嘴一笑,拉着陆嫁嫁的手纵身跃出时间缝隙:“放心,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让失望的人闭嘴。”
身后,玄泽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红衣上的尘埃缓缓落下。他抬手抚上碎裂的枷锁,低声自语:“帝俊,这一次,你真能赢吗?”
而此时的葬神窟外,赵襄儿的九羽已彻底展开,空间权柄与神国纹路碰撞出刺眼的光芒。李长久与陆嫁嫁并肩落地时,正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我的宿命。”
李长久上前一步,金乌虚影落在她肩头:“宿命?那是用来打破的。”他转头对陆嫁嫁眨眨眼,“对吧,师尊?”
陆嫁嫁挑眉,长剑归鞘:“没错,毕竟我的弟子,最擅长逆天改命。”
三人相视而笑的瞬间,葬神窟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九婴苏醒的气息,混杂着瀚池真人的诡笑,正从地底翻涌而上。
九婴的咆哮裹挟着腥风从葬神窟底冲涌而出,九条蛇首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其中一颗头颅上,赫然顶着瀚池真人那张扭曲的脸。他半截身子已与修蛇融为一体,紫庭境的修为波动竟带着五道境的压迫感:“李长久,你果然从葬神窟爬出来了,正好,用你的先天灵来补全我的术法!”
赵襄儿九羽齐张,空间权柄在她身前织成光幕:“你的对手是我。”她指尖划过虚空,几道空间裂缝直逼九婴蛇首,却被瀚池真人操控着蛇尾轻松扫开。
“小丫头片子也敢拦我?”瀚池真人狂笑,其中一条蛇首喷出墨绿色毒液,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腐蚀般的涟漪,“当年你母亲朱雀神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长久突然按住赵襄儿的肩,三足金乌在他掌心跃动:“别冲动,他借了九婴的妖力,现在硬拼吃亏。”他转头对陆嫁嫁递了个眼色,“师尊,还记得剑冢里那招‘星河倒悬’吗?”
陆嫁嫁会意,先天剑体瞬间出鞘,剑气直冲云霄:“正想试试。”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剑招起势间竟真有星河虚影在天际流淌,每一缕剑气都带着撕裂妖力的锋芒。
瀚池真人见状瞳孔骤缩:“先天剑体?不可能,你明明……”他话未说完,就见陆嫁嫁剑气突然转向,竟与李长久的太明权柄交织成网,将九条蛇首牢牢罩在其中。
“明明经脉受损?”陆嫁嫁冷笑,剑招愈发凌厉,“托你的福,破而后立的剑体,可比从前厉害多了。”当年瀚池真人暗算她导致经脉受损,却没料到李长久以时间权柄为她逆转了伤势,反倒让先天剑体更上一层楼。
就在此时,神御带着玄泽的身影从时间缝隙中走出。玄泽被炼妖壶的清光束缚着,脸色复杂地看着九婴:“这就是你和张锲瑜联手唤醒的怪物?为了突破紫庭境,连人伦都不要了?”
瀚池真人闻言暴怒,其中一条蛇首突然暴涨数倍,狠狠撞向玄泽:“闭嘴!要不是你们太初六神定下的狗屁规矩,我何至于此!”
“规矩?”李长久突然嗤笑,指尖金乌化作一道火线,顺着蛇首鳞片的缝隙钻入,“你们这些所谓的高人,总爱拿规矩当遮羞布。”他话音刚落,九婴体内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墨绿色的血液飞溅四射。
赵襄儿趁机催动空间权柄,几道裂缝精准地斩在蛇首与蛇身连接处:“现在知道疼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当年赵国被九婴余孽侵扰的惨状,此刻正化作力量灌注在权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