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突然指向船队后方,那里的黑雾中隐约有红光闪烁,还夹杂着九婴的咆哮:"瀚池真人的残魂在操控九婴的尸骸,它在追过来!"
李长久转头望去,只见九婴的蛇身已被幽冥气彻底包裹,化作一头遮天蔽日的魔物,七寸处的灵核虽碎,却有颗暗红色的珠子在跳动,散发着与假暗主相似的"星辰"权柄波动。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活着出去。"李长久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跃上水桥,白银之剑直指九婴,"正好试试新印记的威力。"
他手腕上的"镇守"纹路突然亮起,与赵襄儿的"空间"权柄产生共鸣,原本空荡荡的手中竟凭空多出那柄牛头巨斧——刚才被他扔在青铜门外的巨斧,竟顺着空间裂缝回到了他手里。
"这才叫物归原主。"李长久抡起巨斧,斧刃上的神纹与他的"太明"权柄交融,金红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向九婴。那魔物刚想喷出毒液,就被火焰烧成了灰烬,连带着那颗暗红色的珠子都裂开了缝。
司命趁机出手,指尖弹出一道银线缠上珠子:"这是假暗主的神力结晶,留着有用。"她手腕轻转,银线带着珠子飞回船队,被邵小黎收入玉盒。
九婴的尸骸在火焰中崩解时,葬神窟的崩塌声越来越近,青铜门后的"镇神阙"开始寸寸碎裂。李长久一把揽过赵襄儿,又冲陆嫁嫁和宁小龄喊道:"上船!"
众人刚踏上船头,司命就催动船队调转方向,邵小黎挥手引来水流化作屏障,挡住崩塌的碎石。李长久靠在船舷上,看着葬神窟在身后化作一片混沌,突然想起叶婵宫——那位不可观的四师姐此刻应该在断界城等着他们,手里说不定还握着解开"长明"权柄的关键。
"接下来去哪?"宁小龄抱着雪狐凑过来,尾巴尖轻轻扫过李长久的手腕,蹭亮了那道印记。
李长久望向船队前方,那里的黑雾已散去,露出一片澄澈的天空,断界城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突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去断界城找叶婵宫,然后...拆了剩下的神国枷锁。"
赵襄儿走到他身边,帝袍在晨风中轻轻摆动,手腕上的同心结与他的印记相触,发出细碎的光:"别忘了三年之约,等拆完枷锁,你得兑现承诺。"
陆嫁嫁靠在船桅上,擦拭着长剑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司命与邵小黎对视一眼,同时转头望向晨光深处——那里,新的世界正缓缓拉开帷幕。
而在船队后方的星河碎片中,蹄山的巨斧静静悬浮,斧刃上的"镇守"纹路渐渐隐去,只留下一行浅痕,像是谁用指尖刻下的字:
"枷锁既松,新天当立。"
断界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愈发清晰,城墙由黑曜石砌成,上面流转着时间与空间交织的光晕,那是夜除与苏烟树留下的守护之力。船队刚驶入断界城的港湾,叶婵宫的身影就出现在码头,她依旧是一袭白衣,手里却捏着半块青铜碎片,正是"镇神阙"门楣上的残片。
"你们比我预想的早了三天。"叶婵宫的目光落在李长久手腕的印记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看来蹄山终究是没能守住太初六神的最后一道防线。"
李长久跳上岸,随手将牛头巨斧靠在码头的石柱上,斧身与黑曜石碰撞,发出的声响让周围的时间都微微晃动:"与其说是没守住,不如说是他想通了。"他指了指斧刃上的浅痕,"这老家伙在最后关头,把'镇守'权柄的真意留给了我。"
叶婵宫掂了掂手中的青铜碎片,碎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李长久手腕的印记中。他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缠绕的纹路竟开始重组,隐隐形成半轮旭日的形状——那是"长明"权柄的雏形。
"太初六神的后手不止这些。"叶婵宫轻声道,"葬神窟深处还沉睡着烛龙的残魂,它的'光阴'权柄能补全你的'时间'之力。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见邵小黎的父亲。"
众人跟着她穿过断界城的街巷,越往城中心走,周围的建筑就越古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祭祀太初六神的味道。邵小黎的父亲住在一座悬浮的阁楼里,阁楼的门楣上刻着"重岁府"三个字,门前站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上一任重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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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们很久了。"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他推开阁楼大门,里面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上面标注着十二神国的位置,而每个神国对应的位置,都钉着一枚权柄结晶,唯独"牛"的位置空着,旁边放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司命带回的暗红色珠子。
"这是假暗主用来操控十二神国残魂的媒介。"老者指着木盒,"它借瀚池真人的手复活九婴,就是想夺回这些结晶,重铸神国枷锁。"
李长久突然注意到星图角落有行小字,写着"紫天道门藏有烛龙逆鳞"。他刚想问,阁楼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守在门口的护卫慌张来报:"万妖城的大军压境了!九头元圣带着妖族在城外叫阵,说要见李长久!"
众人冲到阁楼窗边,只见断界城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妖族遮天蔽日,九头元圣手持铁伞,伞面张开,露出里面的"吞噬"权柄纹路。而在妖族大军后方,隐约能看到圣阁的旗帜——箫裘竟带着圣阁弟子来了,显然是站在妖族那边。
"看来他们也想要星图。"陆嫁嫁握紧长剑,先天剑体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李长久望着城外的阵仗,突然笑了。他转身拿起靠在石柱上的牛头巨斧,手腕的印记与斧身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那就让他们看看,破开枷锁的人,有资格执掌新的秩序。"
邵小黎突然握住他的手,洛神的灵韵在她眼中流转:"我父亲说,重岁的职责是记录世界的更迭。这一次,我要亲手写下属于我们的篇章。"
赵襄儿走到他另一侧,帝袍上的凤凰纹路与他的金乌虚影交相辉映;陆嫁嫁、宁小龄、司命、叶婵宫依次站定,每个人的气息都与他相连,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阁楼外,九头元圣的咆哮震得断界城的护罩嗡嗡作响;阁楼内,李长久举起牛头巨斧,斧刃劈开晨雾,映出众人眼中的决绝。
新的战歌,即将在断界城外响起。
断界城外的号角声愈发急促,九头元圣手中的铁伞突然撑开,伞面的“吞噬”纹路疯狂转动,卷起漫天妖风。圣阁弟子箫裘立于妖阵前,长枪直指城门,枪尖的噬天破灭丹散发出刺鼻的药味:“李长久,交出星图,可饶断界城不死!”
李长久站在城头,牛头巨斧往地面一顿,“镇守”纹路顺着城墙蔓延,竟在城外撑起一道金色屏障,将妖风挡在三丈之外。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借着灵力传遍战场:“箫裘,上次在天榜被我揍得不够狠?还是觉得加了群妖族杂碎,就能翻盘了?”
箫裘脸色一僵,握枪的手紧了紧。当初在天榜被李长久一剑挑飞长枪的耻辱,至今仍是他的心病。九头元圣突然狂笑起来,铁伞猛地砸向地面,伞骨弹出的刹那,无数妖兵如潮水般冲向屏障:“别跟他废话!劈开屏障,把里面的人全吞了,‘长明’权柄就是我们的了!”
赵襄儿突然抬手,指尖划过虚空,城外的空间骤然扭曲,冲锋的妖兵顿时陷入错乱的时空流,前一秒还在往前冲,下一秒就倒着退回原地。她看向李长久,眼底带着笑意:“这招‘空间倒转’,够不够给你搭个戏台?”
“够不够,得看我的斧头答不答应。”李长久纵身跃出屏障,巨斧带着“太明”权柄的烈焰横扫,靠近的妖兵瞬间被烧成灰烬。他落在九头元圣面前,斧刃直指对方的铁伞:“圣人的弟子,就只会躲在妖族背后摇旗呐喊?”
九头元圣被戳中痛处,铁伞猛地罩向李长久,伞内的“吞噬”之力疯狂拉扯,却被他手腕的“镇守”纹路挡住。“你以为融合了‘镇守’就了不起?”九头元圣怒吼着掀开铁伞,伞骨间突然射出无数利爪,那是他吞噬金翅大鹏后得来的神通。
陆嫁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李长久身侧,长剑划出一道银弧,将利爪尽数斩断。她脚尖在斧柄上一点,借力腾空,剑势如瀑布倾泻而下:“对付你,不用他动手。”先天剑体与紫庭境巅峰的灵力碰撞,竟在九头元圣的铁伞上劈开一道裂痕。
城下的箫裘见状,突然挺枪刺向陆嫁嫁,想偷袭得手。宁小龄的雪狐虚影一闪而至,九条尾巴甩出冰锥,逼得箫裘仓促回防。“你的对手是我。”宁小龄的声音带着冰碴,轮回权柄在她掌心流转,箫裘顿时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倒带——刚才刺出的枪,竟不受控制地往回抽。
“一群娘们也敢放肆!”九头元圣怒吼着撑开铁伞,想将众人一并吞噬。就在这时,司命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的时间银线缠上铁伞的枢纽:“你吞噬了那么多生灵,也该尝尝被时间啃噬的滋味。”
银线收紧的刹那,九头元圣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铁伞上的纹路迅速黯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吞噬”权柄,在时间面前竟如此脆弱。
李长久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牛头巨斧带着“镇守”与“太明”的双重力量,狠狠劈在铁伞的裂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铁伞崩碎,九头元圣的身躯随之溃散,只留下一颗黯淡的妖丹,被叶婵宫随手收入袖中。
小主,
箫裘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赵襄儿的空间权柄骤然收紧,将他困在一方虚空:“打了就想跑?”
李长久提着巨斧走到虚空外,斧刃抵住箫裘的咽喉:“圣阁不是自诩人间秩序的维持者吗?怎么跟假暗主的爪牙混到了一起?”
箫裘脸色惨白,却仍嘴硬:“你们破开神国枷锁,是在毁灭世界!只有假暗主的‘星辰’权柄,才能重定乾坤!”
“那你就亲眼看看,新世界是什么样子。”李长久收回巨斧,冲赵襄儿扬了扬下巴。她抬手撤去虚空,箫裘刚站稳,就看到断界城内飞出无数流光——那是十二神国的权柄结晶,正顺着星图的指引,融入李长久手腕的印记中。
当最后一枚结晶落下,印记彻底化作一轮旭日,“长明”权柄的光芒冲天而起,将断界城的天空染成金红色。李长久握着牛头巨斧,站在光芒中央,声音传遍战场:“从今天起,神国不再是牢笼,世间再无枷锁!”
妖兵们见状,纷纷放下武器,眼中露出敬畏。箫裘呆立当场,突然瘫坐在地,喃喃道:“原来……我们都错了……”
叶婵宫走到李长久身边,看着他手腕上的旭日印记,轻声道:“太初六神没能完成的事,终究被你做到了。”
李长久转头看向身边的众人,陆嫁嫁的剑上还沾着妖血,宁小龄的雪狐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赵襄儿的帝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司命和邵小黎并肩站着,眼底映着漫天霞光。他突然笑了,举起牛头巨斧,往断界城的方向一挥:“走,回家。”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重生的土地上,
断界城的霞光还未散尽,李长久手腕上的“长明”印记突然发烫,牛头巨斧的斧刃竟浮现出一幅流动的星图——那是烛龙残魂托叶婵宫传来的讯息,指向紫天道门旧址下的“光阴窟”。
“烛龙的‘光阴’权柄藏在那里。”叶婵宫指尖拂过斧面,星图上的光点骤然亮起,“集齐它,你才能彻底掌控时间,避免新世界重蹈神国牢笼的覆辙。”
赵襄儿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帝袍上的凤凰纹路与印记相触,浮现出紫天道门的轮廓:“那里还有我母亲朱雀神的一缕残魂,当年她镇压红尾老君时,将部分‘世界’权柄封在了地宫。”
众人刚登上前往紫天道门的船,邵小黎突然指着船舱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是剑阁的柳珺卓,她正把玩着一柄断剑,见众人看来,挑眉道:“听说有人要搞新世界?这么热闹的事,怎能少了我这把剑。”
李长久挑眉:“你不是在剑阁画你的‘木君十’吗?”
“画够了。”柳珺卓将断剑抛给他,“这是当年赌输的剑,现在物归原主。顺便告诉你,柳希婉带着剑阁弟子在紫天道门外等着,说要跟你讨教讨教‘长明’权柄的剑法。”
船行至半途,宁小龄突然按住心口,雪狐尾巴上的轮回纹路亮起:“古灵宗出事了!木灵瞳的残党在抢夺冥君权柄,祝定长老快撑不住了!”
陆嫁嫁立刻调转船头:“先去古灵宗。”她看向李长久,“你的印记能调动‘镇守’之力,正好能护住宗门。”
古灵宗的山门已被黑气笼罩,祝定长老拄着拐杖挡在殿前,身上的紫庭境灵力摇摇欲坠。李长久一脚踏上岸,牛头巨斧往地上一顿,“镇守”纹路顺着山道蔓延,黑气碰到金光就像冰雪消融。
“小龄,用轮回权柄净化残魂。”他话音刚落,宁小龄已化作雪狐形态,九条尾巴扫过黑气,那些残魂顿时发出惨叫,被卷入轮回通道。
柳希婉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李长久,接我一剑!”只见她御剑而来,剑尖带着紫庭境巅峰的灵力,却在靠近李长久时被“长明”印记的金光弹开。
“现在可不是比剑的时候。”李长久笑着挥手,金光突然化作一道剑影,与柳希婉的剑气相撞,两人的剑气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漏网的残魂尽数绞碎。
待黑气散尽,祝定长老颤巍巍地拱手:“多谢各位相救,木灵瞳的残党还提到,假暗主的真身藏在太初六神的‘天藏’神国废墟里。”
李长久看向叶婵宫,她点头道:“天藏神国掌管‘崩坏’权柄,假暗主的‘星辰’之力正源于此。看来最后的决战,要在那里打响了。”
众人重整行装,柳珺卓突然拍了拍李长久的肩膀:“听说你要娶赵襄儿?别忘了,当年赌约里还说,赢了我的人,可得教我一套新剑法。”
赵襄儿眼尾一挑,伸手挽住李长久的胳膊:“剑法可以教,人可不能抢。”
李长久被两人夹在中间,笑着举起牛头巨斧:“先打完这仗,新世界的第一杯喜酒,谁都少不了。”
船再次启航,这次的目的地是天藏神国废墟。夕阳落在斧刃上,映出众人并肩的身影,也映出即将破晓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