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李长久突然抓起托盘里的往生令,塞进宁小龄手中:“握住它!”
黑色令牌接触到宁小龄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将那些魂灵震退。小姑娘的脸色渐渐缓和,却仍是惊魂未定:“这令牌……在吸我的灵力。”
“是制衡。”李长久解释道,“审判权柄能暂时压制轮回权柄的暴走,看来设局的人算准了我们会需要这个。”
他拿起刻着“生”字的令牌,入手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寒冰。陆嫁嫁和赵襄儿也各自拿起令牌,握住的瞬间,令牌上的锁链纹路亮起,紧紧扣住了他们的手腕。
“现在可以入城了吗?”李长久问道。
女子的身影重新凝聚,这一次,她的面纱滑落,露出一张与叶婵宫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随我来。”她转身走向白玉桥,步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四人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令牌,跟上了她的脚步。走过白玉桥时,李长久注意到桥栏上刻满了壁画:第一幅是太初六神创世,第二幅是十二神国崛起,第三幅是帝俊与羲和对峙,最后一幅却是空白,只在角落刻着个“羿”字。
“是故意给我们看的。”赵襄儿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知道我们的前世。”
入城后,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城中没有街道,没有房屋,只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插着十二柄剑,剑柄分别雕刻着十二神国的图腾。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石,正是之前人偶胸口那块的放大版。
而晶石周围,跪着无数魂灵,他们的眉心都插着细小的剑,脸上是麻木的表情。李长久认出其中几个身影:瀚池真人、紫天道门的十无宗主、甚至还有万妖城的几位妖王。
“是被献祭的棋子。”陆嫁嫁的剑在鞘中轻鸣,显然对这些剑的气息极为敏感,“这些剑……是用十二神国之主的脊椎炼制的。”
女子(或者说叶婵宫的幻影)走到祭坛前,转身看向众人:“交出权柄,可入神国;抗拒者,化为基石。”
李长久突然笑了,举起手中的令牌:“你们费这么大劲引我们来,不就是想让太明、纯阳、轮回、剑体这四种力量碰撞吗?好让这颗破石头吸收足够的能量,打开所谓的新世界大门?”
幻影的嘴角再次咧开诡异的弧度:“不愧是帝俊转世,一点就透。”
“可惜你们算漏了一件事。”李长久突然将令牌扔在地上,三足金乌的光芒暴涨,“权柄这东西,从来不是用来献祭的。”
他冲向祭坛,指尖划过虚空,那些插在魂灵眉心的小剑突然倒飞而出,在他身后组成一柄巨大的剑影。陆嫁嫁心领神会,先天剑体爆发出白光,与剑影融为一体。
赵襄儿撕裂空间,将宁小龄送到祭坛顶端:“小龄,用轮回权柄净化晶石!”
宁小龄咬紧牙关,银链如瀑布般落下,缠住黑色晶石。轮回权柄与晶石碰撞的瞬间,无数魂灵发出痛苦的嘶吼,却也有不少人清醒过来,朝着晶石发起攻击。
幻影发出尖锐的叫声,化作无数黑蝶扑向李长久。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玩够了就该收场了。”
叶婵宫的身影从虚空走出,她挥了挥手,黑蝶瞬间消散。幻影看到她,像是见到了克星,竟开始瑟瑟发抖。
“师……师尊?”李长久愣住了。
叶婵宫没看他,只是走到黑色晶石前,指尖凝聚出一点绿光——那是生命权柄的力量。“这牢笼困了太多人,也该拆了。”
她指尖的绿光触碰到晶石的瞬间,整个城池开始剧烈震动。祭坛上的剑纷纷断裂,魂灵们化作点点星光,朝着远方飞去。
李长久望着叶婵宫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太初六神的杀局,其实是为了……”
“为了打破旧世界的枷锁。”叶婵宫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代价太大,有人走了歪路。”
城池在他们脚下渐渐消散,露出后面真正的星空。无数神国的碎片在星空中漂浮,像散落的珍珠。赵襄儿望着其中一块散发着金红色光芒的碎片,眼眶微红:“那是……朱雀神国的残骸。”
陆嫁嫁的剑指向最远处的一颗星辰:“那里有剑的气息。”
宁小龄则拉了拉李长久的衣角,指向星空中一道银色的光轨:“司命姐姐在那里。”
李长久笑了,伸手握住身边三人的手。这一次,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即将踏上新旅程的期待。
“走吧。”他说,“去看看真正的神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星光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战甲。远方的星辰在呼唤,
星轨如河,流淌在指尖。李长久握着三双手,能清晰感受到陆嫁嫁掌心的薄茧、赵襄儿指尖的空间震颤,还有宁小龄银链传来的微凉触感。他们脚下的城池碎片正在消融,化作点点光尘,托着四人缓缓升向星空。
“那是……”赵襄儿突然指向左前方,那里有块悬浮的大陆,大陆中央竖着根通天巨柱,柱身上缠绕着赤色的龙纹,“烛龙神国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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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六神中烛龙的权柄是“时间”,与李长久的部分权柄隐隐呼应。他望着那根巨柱,忽然想起在断界城见过的时光长河——原来那长河的源头,就在这里。
陆嫁嫁的剑突然指向右前方:“那里有剑意。”
众人望去,只见一片星云里插着无数断剑,剑柄上都刻着谕剑天宗的标志。最中央的那柄剑断裂处还在渗着金血,剑鞘上的纹路与陆嫁嫁的先天剑体如出一辙。
“是初代宗主的佩剑。”陆嫁嫁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能感觉到剑中残留的意志——那是种不甘被束缚的锋芒,“传说初代宗主飞升后不知所踪,原来……”
“是被拖进了神国牢笼。”李长久接过话头,指尖划过虚空,一段影像在星空中浮现:初代宗主手持长剑,正与太初六神之一的玄泽对峙,剑尖染着神血,眼神却带着决绝,“太初六神的杀局里,连他们自己的传承者都没放过。”
宁小龄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下方一片灰色的星云:“那里有轮回的气息,但好冷……”
那片星云里漂浮着无数冰晶,每块冰晶中都冻着个魂灵,姿态与活人无异,却毫无生气。李长久认出其中一块冰晶里的女子——是古灵宗的木灵瞳,她脸上还带着夺取冥君权柄时的疯狂。
“是冥君的神国遗址。”叶婵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中的生命权柄散发着柔和的绿光,“被太初六神封印后,就成了魂灵的冰狱。”她抬手挥出一道绿光,落在冰晶上,冰层瞬间融化,木灵瞳的魂灵化作一道青烟,终于得以消散。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李长久警惕地看着她。前世被师尊斩杀的阴影还在,他始终摸不透这位不可观师尊的心思。
叶婵宫没直接回答,只是指向星空深处:“真正的敌人在那里。”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星空尽头有片扭曲的黑暗,像是被墨汁污染的宣纸,连星光都绕着它流淌。黑暗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只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是假暗。”赵襄儿的声音冷了几分,九羽在她身后重新凝聚,金红色的光芒比之前更盛,“它在吸收神国残骸的力量,想彻底吞噬这个世界。”
李长久忽然想起十二神国原君的话——“假暗是外来者,想借神国的枷锁重塑秩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三足金乌的印记正在发烫,与那片黑暗中的力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它需要太明权柄来打破最后一层枷锁。”他恍然大悟,“之前的亡灵、神国幻影,都是为了逼我动用全力,好让它锁定我的位置。”
“不止。”陆嫁嫁的剑突然指向宁小龄,“小龄的轮回权柄能净化它的力量,赵襄儿的空间权柄能打开它的防御,而我的先天剑体……”她顿了顿,剑尖泛起白光,“是斩碎它本体的唯一利器。”
叶婵宫轻轻点头:“太初六神当年设下杀局,本是想集合五种力量打破世界的囚笼,却被假暗利用,成了它吞噬世界的契机。”她看向李长久,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前世作为帝俊,曾与假暗对峙过,只是那时你还没集齐太明权柄的完整力量。”
星空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那片黑暗开始收缩、凝聚,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周身缠绕着星辰碎屑,每根发丝都像是由星链组成。
“找到你们了。”假暗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交出权柄,我可以让你们成为新世界的神官。”
李长久笑了,抬手握住陆嫁嫁的剑柄,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长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在星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轨:“我们的命,自己说了算。”
赵襄儿撕开空间,将众人瞬间送到假暗面前。宁小龄的轮回链如银蛇般飞出,缠住假暗的四肢,银链上的符文亮起,开始净化它身上的黑暗力量。
“没用的。”假暗冷笑一声,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星力,震得轮回链剧烈震颤。就在这时,陆嫁嫁的剑到了,先天剑体与太明权柄的力量融合,剑尖凝聚出一点金红色的光,精准地刺向假暗的胸口——那里是它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噗嗤——”
长剑刺入的瞬间,假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黑暗力量疯狂溃散。李长久趁机催动时间权柄,将假暗受伤的瞬间无限拉长,给了赵襄儿机会。
赵襄儿的空间权柄全力爆发,无数空间缝隙在假暗身上炸开,将它的身体切割成无数碎片。宁小龄的轮回链紧随其后,将那些碎片一一净化。
然而,就在假暗即将消散的瞬间,它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黑光,朝着李长久的眉心钻去。
“小心!”叶婵宫的声音响起,她挡在李长久面前,生命权柄与假暗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叶婵宫的身影淡了许多,嘴角渗着金色的神血,却朝李长久笑了笑:“这一次,换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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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暗彻底消散,星空中的神国残骸开始重组,化作一片崭新的大陆,上面有山川河流,有草木生灵,甚至能看到不可观的山门、谕剑天宗的剑峰,还有赵国的皇城轮廓。
“世界在重塑。”赵襄儿望着下方的大陆,眼中带着憧憬。
陆嫁嫁的剑轻轻搭在李长久的肩上:“回去看看吗?”
宁小龄拉着李长久的衣角,指着大陆边缘的一片湖泊:“那里有好多雪狐!”
李长久回头看了看叶婵宫,她的身影正在渐渐透明,显然生命权柄的透支让她即将消散。“师尊……”
“别叫我师尊了。”叶婵宫笑了,眼中带着释然,“我本名常曦,曾是你的妻子。这一世,总算没再负你。”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新的大陆,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海。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身边三人的手。脚下的光尘开始下降,朝着那片崭新的大陆飞去。
“走。”他说,“回家。”
星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带着新生的暖意。旧的神国已成过往,新的世界正在展开,
新陆初成,云气在山川间流转,带着草木抽芽的清新。李长久四人落在一片平原上,脚下的泥土松软温热,与神国牢笼的死寂截然不同。
“这里的天地之力好纯粹。”陆嫁嫁剑尖挑起一缕灵气,看着它在剑身上凝成露珠,“先天剑体都在发烫。”
宁小龄早已跑开,正蹲在花丛里跟几只雪狐崽说话,轮回权柄的银辉轻轻拂过,那些小家伙竟摇着尾巴蹭她的手心。赵襄儿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九羽在她身后舒展,金红色的羽毛映着天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那是赵国的方向。”她轻声道,山脉的轮廓与记忆中赵国的国境线几乎重合,只是少了曾经的战火痕迹,“看来世界重塑时,连我们的念想都化进了土地里。”
李长久忽然指着天空:“看那里。”
云层中钻出一只三足金乌,羽翼遮天蔽日,却没带丝毫灼热气浪,反而洒下温暖的光。金乌盘旋三圈,朝着不可观的方向飞去,沿途唤醒了沉睡的灵脉,引得河流改道,草木疯长。
“是我的先天灵。”李长久笑了,能感觉到金乌与这片新陆的共鸣——那是种无需刻意操控的和谐,“它在替我们照看这方天地。”
正说着,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众人望去,只见司命踩着星轨而来,身后跟着剑阁的周贞月和柳珺卓,两人还在为谁的剑更快拌嘴,剑气惊得云雀乱飞。
“可算找到你们了。”司命拂去衣袖上的星尘,递出块水镜,“不可观的家伙们在山门摆了宴,说要给你接风——尤其是大师姐,说要亲自下厨。”
李长久想起神御师姐煮糊的莲子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陆嫁嫁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怕了?”
“那是敬畏。”李长久梗着脖子辩解,却被赵襄儿丢过来的一枚果子砸中额头,“尝尝,这是朱雀神国遗址长出的灵果,甜得很。”
果子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下去,李长久忽然感觉到体内的太明权柄与这片天地彻底相融,之前被神国牢笼压制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却温顺得像归家的孩子。
“看来我们都不用再受枷锁束缚了。”他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后想修到哪境,全看自己乐意。”
宁小龄抱着两只雪狐崽跑回来,鼻尖沾着草屑:“古灵宗的方向有好多魂魄在凝聚,他们说想重建宗门呢!”
周贞月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长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阁的新剑冢也该选址了,李长久,要不要来比划比划?就当给新剑冢开个光。”
柳珺卓立刻接话:“加我一个,上次在万妖城你欠我的那局还没算清。”
李长久挑眉,正想接话,却被一阵钟声打断。钟声来自不可观的方向,悠远而清亮,像是在呼唤四散的家人。
“走吧。”陆嫁嫁率先迈步,剑尖在地面拖出浅浅的痕迹,画出一路星火,“该回去看看了。”
赵襄儿与宁小龄一左一右跟上,司命和剑阁二人紧随其后,李长久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新生的天地。远处的星海仍在闪烁,像是无数双注视的眼睛,有太初六神的释然,有十二神国的安息,还有那些消散魂灵的祝福。
他忽然想起前世飞升时的遗憾——原来所谓留恋,从不是对世间的牵挂,而是没与在意的人并肩看过这万里河山。
“等什么呢?”陆嫁嫁回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的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再不走,大师姐的莲子羹可要凉了。”
李长久笑起来,提步追上,衣袂翻飞间,与众人的身影渐渐融在一起,消失在初绿的原野尽头。
不可观的山门隐在云雾里,比记忆中更显古朴。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温润的光,门楣上“不可观”三个大字是新刻的,笔锋却与前世如出一辙——是五师兄仓颉的手笔,带着种看透文字本源的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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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七师弟可算舍得回来了。”二师兄的大嗓门从门内传来,伴随着酒葫芦晃荡的声响。他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麻布衣衫上沾着泥点,手里却捧着个精致的木盒,“给你带的南荒烈酒,埋在土里陈了三年,够劲。”
李长久刚要接,手腕就被人敲了一下。大师姐神御站在门内,白衣胜雪,手里端着个黑陶碗,碗里飘着焦黑的东西:“先喝我的莲子羹,补补神魂。”
碗沿还冒着热气,焦糊味直冲鼻腔。李长久干笑两声,正想找借口推脱,陆嫁嫁已经伸手接了过去:“大师姐的心意,我们得尝尝。”她舀起一勺递到李长久嘴边,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李长久硬着头皮咽下,舌尖先是一阵苦涩,随后竟涌上清甜,像是有股暖流顺着喉咙淌进丹田,之前与假暗对战的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这是……”
“加了叶婵宫留下的生命灵液。”神御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她临走前说,你总爱逞强,得好好补补。”
众人走进山门,只见庭院里摆了十几张木桌,不可观的弟子们正忙前忙后。三师兄姬玄穿着红衣,正挥剑给烤肉串淋酱汁,剑气卷起火星,把肉串烤得滋滋冒油;四师姐司离蹲在角落擦兵器匣,匣子里的剑发出兴奋的嗡鸣,时不时蹦出来蹭蹭她的短发;五师兄仓颉在写请柬,笔尖划过纸面,落下的字竟化作小光人,在桌上跑来跑去。
“人齐了就开席!”二师兄举起酒葫芦,咕咚灌了一大口,“今日不聊修行,不议神国,就当是……家人团聚。”
酒过三巡,周贞月突然拍桌而起,长剑“噌”地出鞘:“李长久,敢不敢比划比划?输的人去给大师姐洗三个月碗!”
“奉陪到底!”李长久抓起手边的木剑,这是五师兄刚削的,还带着松木的清香。
两人走到庭院中央,陆嫁嫁和柳珺卓当起了裁判。周贞月的剑快如闪电,带着剑阁正宗的凌厉;李长久却不硬碰,脚步踩着时间权柄的韵律,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剑锋,木剑偶尔轻点,都落在她招式的破绽处。
“耍赖!”周贞月收剑,脸颊微红,“你这步法根本不是剑法!”
“能赢的就是好招。”李长久笑着收剑,却见赵襄儿朝他使了个眼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宁小龄正和古灵宗的明廊说话,小姑娘手里拿着颗轮回珠,珠子里映着木灵瞳的虚影——那是她用轮回权柄留住的最后一点残魂,让她能看着新的古灵宗重建。
司命坐在屋檐上,手里把玩着块星石,星石里映着断界城的新貌。邵小黎站在她身边,正指着星石里的洛神湖笑,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李长久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杀局,没有枷锁,在意的人都在身边,新的天地里,连风都带着笑意。
“在想什么?”陆嫁嫁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酒,“二师兄说这酒得配着烤肉喝。”
李长久接过酒,与她的杯子轻轻一碰,酒液溅起细小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着光。“在想,以后要不要收个徒弟,把太明权柄传下去。”
“那得先过我这关。”陆嫁嫁挑眉,“我的徒弟,可不能比你差。”
远处传来宁小龄的欢呼,原来是她养的雪狐崽学会了吐灵气玩;赵襄儿正和神御说着什么,两人的笑声清脆如铃;二师兄和姬玄猜拳输了,正被罚去给大师姐添柴火……
李长久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暖流涌遍全身。他知道,属于诡秘神国的阴霾已经散去,而属于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月光洒满庭院,酒香混着烤肉的香气,在新陆的风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