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五日请假条(2 / 2)

诡秘神国 狠天帝 6798 字 1个月前

李长久接过玉佩,翻身下马,朝着无妄山的方向走去。雾气在他身后重新合拢,将他的身影吞没。柳希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跺了跺脚:“这家伙,总是这么莽撞!”

十三雨辰看着李长久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没入林中。没人看见,她袖中掉出半张符纸,上面画着不可观的标志。

无妄山山路上,李长久边走边警惕四周。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山石上布满裂痕,像是随时会崩碎。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却空无一人。

“谁?”

“是我。”邵小黎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提着个食盒,笑盈盈地看着他,“听说你要上山,我给你带了些干粮。”

“你怎么来了?”李长久惊讶。断界城的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感应到了天藏的气息。”邵小黎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桂花糕,“我是洛神转世,与太初六神的残魂有些感应。你一个人来太危险,我陪你。”

李长久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况且邵小黎的权柄与神魂相关,或许真能帮上忙,便点了点头:“走吧,小心些。”

两人并肩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邵小黎忽然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不是画里的塔?”

前方山顶上,果然有座倒塌的石塔,塔尖斜插在土里,上面隐约能看到盏灯的轮廓。

可就在这时,李长久腰间的传讯玉忽然发烫——是陆嫁嫁给他的那块。他心中一紧,捏碎玉佩的话,师尊会立刻赶来,可三师兄说过不能带旁人……

犹豫间,塔尖的灯忽然亮起,一道灰光从灯里射出,直扑李长久而来!

“小心!”邵小黎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灰光扫中,瞬间被定在原地,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小黎!”

灰光中显出个虚影,身形与天藏的雕像有七分相似,只是双眼空洞,充满暴戾之气。他看着李长久,发出嘶哑的声音:“又是你……帝俊的转世……”

李长久终于明白,姬玄让他单独来,是因为这天藏残魂,最恨的就是帝俊的气息!

他握紧白银之剑,金乌火在周身燃起:“不管你是谁,今日这灯,我取定了!”

虚影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山石滚落:“取?你可知这灯芯是什么?是我最后的神念!灭了它,这无妄山就会彻底崩坏,连同山下的生灵一起陪葬!”

李长久心头一沉。原来这才是陷阱——取灯,便要背负万千生灵的性命;不取,守魂灯落入恶念之手,暗日预言便会成真。

十五日的假期,才刚过十日,他却站在了最难的抉择前。

天藏残魂的狂笑在山谷间回荡,李长久看着被定在原地、身影愈发透明的邵小黎,指尖的金乌火忽明忽暗。

“你在犹豫?”残魂语气戏谑,“帝俊当年可是说杀就杀,连亲族都能献祭,怎么转世成了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

“我不是他。”李长久沉声说,白银之剑在掌心嗡鸣,“但你也不是天藏,不过是缕被恶念扭曲的残识罢了。”

他忽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太初六神的权柄皆有正反两面,“崩坏”既能毁灭,亦能破局。就像他的“长明”,既能照亮前路,也能焚尽虚妄。

“小黎,借你的洛神权柄一用!”李长久忽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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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黎虽被定身,意识却清醒,闻言立刻催动权柄。刹那间,山间涌出清冽的水汽,在李长久身侧凝成无数水镜,镜中映出天藏残魂的千百个虚影——那是它散落的神念碎片。

“你想做什么?”残魂察觉到不对,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慌乱。

“做你没做完的事。”李长久纵身跃起,金乌火与水汽交融,化作一道道流光射入水镜,“天藏掌‘崩坏’,本就是要打碎旧秩序,而非沉溺于毁灭。你困在这无妄山千年,早忘了自己的职责!”

每道流光击中水镜,残魂的虚影便消散一分,而邵小黎身上的灰光也随之减弱。她看着李长久的背影,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他不是要灭了天藏的神念,而是要净化其中的恶念,让它回归本源。

“疯了!你这是在玩火!”残魂怒吼着扑来,周身的山石纷纷崩裂,要将两人一同埋葬。

李长久却不闪不避,剑尖直指残魂的核心:“当年你能为破神国牢笼而陨落,今日就该再信一次‘崩坏’的真正意义!”

白银之剑刺入残魂的瞬间,李长久忽然感觉脑海中多了些东西——那是天藏破碎的记忆,有太初六神议事的场景,有铸造神国牢笼的无奈,还有最后自爆权柄时的决绝。

“原来……如此……”残魂的声音变得平静,虚影渐渐化作点点星光,“是我执迷了……”

星光涌入那盏残破的守魂灯,灯芯忽然亮起柔和的光。邵小黎身上的定身术随之解除,她踉跄着扶住李长久,发现他嘴角溢出鲜血。

“你怎么样?”

“没事。”李长久擦了擦嘴角,取下那盏灯,“只是接收天藏的记忆,有点撑不住。”

灯入手温热,里面的“崩坏”权柄不再暴戾,反而带着种破而后立的温和。他忽然明白姬玄的用意——三师兄早就知道,只有他能同时承受帝俊与天藏的记忆,也只有他,懂得如何让“崩坏”权柄回归正途。

下山时,柳珺卓和柳希婉正急得团团转,见两人平安归来,才算松了口气。

“这破灯就是守魂灯?”柳希婉凑过来看,“看着也不怎么样。”

李长久将灯收好:“等回去给陆师尊看看,或许她能解开更多秘密。”

算算日子,请假已过十三日,再有两日便要回谕剑天宗了。可他总觉得,这十五日的假期,像是被谁精心安排过一般——从赴赵襄儿之约,到遇柳氏姐妹,再到无妄山取灯,每一步都恰好接上了之前的线索。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李长久望着天边,忽然想起姬玄那抹扎眼的红衣,又想起神御大师姐清圣的侧脸,还有叶婵宫总是带着深意的笑容。

这些不可观的师兄师姐们,怕是早就布好了局。

回到赵国皇城向赵襄儿辞行时,她正在给一幅画题字,画的是落枫渡的渡口,上面已有柳珺卓的剑痕、柳希婉的墨迹,此刻正等着李长久添笔。

“十五日快到了?”赵襄儿放下笔。

“嗯,该回宗门了。”李长久看着画,忽然蘸墨在角落添了只三足金乌,“这画,就当是给你的谢礼。”

赵襄儿看着那只金乌,忽然笑了:“下次再请假,记得早点说,我好给你备路引。”

李长久拱了拱手,转身带着柳氏姐妹离开。走出城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见赵襄儿正站在城楼上,手中拿着那盏守魂灯的拓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归途中,柳希婉忽然道:“喂,你说陆宗主看到你带了盏破灯回去,会不会扣你假期?”

李长久笑着摇头:“她只会夸我办事利落,说不定还会多赏我几日假。”

话虽如此,他却握紧了怀中的守魂灯。他知道,这盏灯不仅是解开神国秘密的钥匙,更是他与陆嫁嫁、赵襄儿、宁小龄等人,共同打破旧秩序的第一步。

十五日期满那日清晨,李长久终于回到谕剑天宗山门前。望着熟悉的环瀑山,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山,却见陆嫁嫁站在石阶上,似已等了许久。

“师尊。”

陆嫁嫁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怀中的灯上,轻声问:“这十五日,玩得开心吗?”

李长久笑着点头:“开心,还顺便做了件大事。”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人身上。天窟峰的钟声正好响起,像是在欢迎归人,又像是在提醒着,

回到天窟峰的第一日,李长久便被陆嫁嫁叫到了静室。

陆嫁嫁指尖轻抚过守魂灯,灯芯的柔光映在她眼底,“天藏的神念果然在此。看来这十五日假,你没虚度。”

“师尊早知道我去取灯?”李长久挑眉。

“你三师兄姬玄传过信来。”陆嫁嫁将灯收好,“他说,这灯需借你的‘长明’权柄温养,方能彻底剥离恶念。”

李长久忽然明白,从请假到取灯,竟是不可观与谕剑天宗暗中配合的一局。他挠了挠头,“那师尊要不要再批我几日假?我感觉这灯有点沉,得找个清净地方慢慢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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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敲了下他的额头,“刚回来就想偷懒?先去把这十五日的剑法功课补上。还有,宁小龄在古灵宗传讯说,她快摸到五道境的门槛了,你要是再懈怠,当心被师妹超过。”

提到宁小龄,李长久嘴角漾起笑意。那丫头的轮回权柄越发精进,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了。

补剑法功课的第三日,李长久在剑冢碰到了卢元白。这位嗜酒的师兄正蹲在初代宗主的石像前,对着空酒坛喃喃自语。

“卢师兄,又在想宛琴师姐?”李长久递过去一壶新酒。

卢元白接过来灌了一大口,苦笑:“想也没用,有些心结,不是喝酒能解开的。”他忽然看向李长久,“听说你带回来天藏的神念?”

“嗯。”

“小心紫天道门的余孽。”卢元白压低声音,“十三雨辰虽是真心投诚,但宗门里还有人惦记着守魂灯,尤其是那些曾依附瀚池真人的长老。”

李长久点头记下。他知道,谕剑天宗的平静只是表面,暗地里,各方势力仍在角力。

当晚,天窟峰的藏经阁忽然失火。火光中,几个黑影试图闯入存放守魂灯的密室,却被早有准备的雅竹长老拦下。

“是紫天道门的七意!”雅竹一剑挑飞为首者的面罩,怒喝,“竟敢潜入天窟峰!”

李长久赶到时,战斗已近尾声。七意被捆在柱子上,嘴角还带着狞笑:“你们护不住那灯的!暗日降临之时,所有人都得死!”

李长久看着他眼中的疯狂,忽然想起无妄山的天藏残魂。这些被恶念侵蚀的人,与那些残魂何其相似。

“把他关入寒牢。”陆嫁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拿着块烧焦的布帛,上面画着暗日的图腾,“看来,有些人不想让我们安稳温养神念。”

李长久接过布帛,指尖燃起金乌火,将其化为灰烬:“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接下来的几日,李长久一边温养守魂灯,一边处理宗门事务。他帮南承巩固了后天剑体,又指点了徐蔚然几招剑法,天窟峰上下,倒也其乐融融。

这日傍晚,李长久坐在天窟峰的崖边,看着守魂灯的灯芯越来越亮。忽然,灯中飞出一缕金光,在空中化作一行字:“太初遗迹,在葬神窟底。”

是天藏的神念!

李长久心中一动。葬神窟是他曾九死一生之地,那里竟藏着太初遗迹?

正思索间,陆嫁嫁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件新的剑穗:“这是用你上次带回来的星蚕丝做的,据说能安神。”

李长久接过剑穗,指尖触到她的温度,忽然道:“师尊,我想去趟南荒。”

陆嫁嫁望着远处的晚霞,轻声问:“又要请假?”

“嗯,这次可能要久一点。”

陆嫁嫁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块令牌:“这是宗主令,拿着它,谕剑天宗的弟子见了都会相助。还有,”她顿了顿,“早点回来。”

李长久握紧令牌,郑重点头:“好。”

他知道,这趟南荒之行,怕是又会掀起新的波澜。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期待。因为他明白,通往新世界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而他,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

夜色渐深,天窟峰的灯火次第亮起。守魂灯在静室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太初六神的古老故事。而李长久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南荒的夜色中。

往南荒去的路上,李长久总觉得守魂灯在发烫。那盏看似古朴的灯盏里,天藏的神念像是在指引方向,每过一处险地,灯芯就会跳一下,如同某种无声的预警。

行至葬神窟边缘的“蚀骨崖”时,他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可观的四师姐司离。

她背着兵器匣,短发被风吹得凌乱,见了李长久,只是抬了抬眼皮:“七师弟,你倒是会挑地方,把南荒当成自家后院了?”

“四师姐怎么在这?”李长久记得,这位火神祝融转世的师姐,向来在各地狩魔,极少踏足南荒。

司离指了指崖下翻滚的黑雾:“里面藏着些不该醒的东西,我来看看。”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守魂灯上,“天藏的神念?看来三师兄没骗我。”

“三师兄也来过?”

“他留了幅画在崖边,画的是只断了角的龙。”司离往黑雾里扔了块符咒,符咒瞬间燃起幽蓝的火,“是雷牢的残躯。十二神国之主里掌‘死牢’权柄的那位,当年自废修为点亮天空,按说早该化灵了,可这黑雾里的气息,分明是他的龙息。”

李长久忽然想起天藏神念显的字——“太初遗迹,在葬神窟底”。雷牢的残躯在此,莫非遗迹与这位神国之主有关?

正说着,黑雾中传来龙啸,震得崖壁簌簌掉碎石。司离抽出背后的短刀:“看来是等不及要见客了。七师弟,要不要比比谁斩的黑雾多?”

李长久笑着拔出白银之剑:“师姐可别输了哭鼻子。”

两人纵身跃入黑雾。司离的刀带着祝融的火,所过之处黑雾纷纷消散;李长久则以金乌火配合“长明”权柄,将那些被黑雾滋养的残魂一一净化。守魂灯在他怀中越发明亮,隐约照亮了黑雾深处的景象——那是一截巨大的龙骨,半截埋在土里,断口处还残留着雷霆的印记。

小主,

“找到了。”司离落在龙骨上,踢了踢脚下的鳞片,“这老家伙,把自己的残躯当成了遗迹的门。”

李长久将守魂灯贴近龙骨,灯芯忽然射出一道光,照在龙骨的断口处。原本光滑的骨头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组合起来正是太初六神的图腾。

“咔哒——”

龙骨忽然震动,断口处裂开一道石门,里面透出柔和的白光。司离挑了挑眉:“看来得进去逛逛。”

石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壁画,画的是太初六神创造世界的场景。走到尽头,是间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块半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一缕混沌之气。

“这是……世界本源?”司离眼中闪过惊讶,“太初遗迹,竟是存放本源的地方!”

李长久刚想伸手去拿,晶体忽然亮起红光,一个虚影从里面走出,正是雷牢的模样。他看着两人,声音沙哑:“等你们很久了。”

“你不是残躯吗?”李长久警惕道。

“我是雷牢的执念。”虚影叹息,“当年我自废修为,就是为了守住这本源。十二神国与太初六神设下的杀局,最终目的就是吞噬本源,现在,轮到你们来选了——是毁了它,还是守住它?”

李长久忽然明白,这才是天藏神念指引他来此的原因。毁了本源,神国牢笼会彻底崩坏,世界可能陷入混乱;守住它,又会被旧的秩序束缚。

“我选第三种。”李长久握紧守魂灯,“既不毁,也不守,而是让它回归天地。”

雷牢的虚影愣了愣,随即大笑:“好!不愧是帝俊转世!这才是破局之道!”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晶体,晶体化作漫天光点,涌入守魂灯中。刹那间,整个葬神窟都在震动,那些被恶念滋养的残魂,在光点的照耀下纷纷消散。

司离看着李长久怀中越发璀璨的守魂灯,忽然道:“大师姐说,你会是那个打开新世界的人。看来她没说错。”

李长久笑了笑:“或许吧。不过现在,我得先回谕剑天宗销假了,免得陆师尊又要念叨。”

离开葬神窟时,黑雾已散,露出湛蓝的天空。司离挥了挥手:“我还要去东边狩魔,回不可观时替我给大师姐带句话。”

“什么话?”

“就说,天快亮了。”

李长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怀中的守魂灯。他知道,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神御听的,也是说给这个即将迎来新生的世界听的。

回程的路上,守魂灯的光芒越来越柔和,天藏的神念彻底与灯融合,再无半分暴戾。李长久知道,这盏灯,已成为打开新世界的钥匙之一。

回到谕剑天宗时,陆嫁嫁正在天窟峰的广场上教弟子们练剑。见他回来,她停下动作,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次没超时。”

李长久走上前,将守魂灯递给她:“带回来个好东西。”

陆嫁嫁接过灯,指尖感受到那股温和的本源之力,眼中闪过了然:“看来,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夕阳下,师徒二人并肩站在广场上,看着弟子们练剑的身影,守魂灯的光芒映在他们脸上,温暖而明亮。李长久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无论再多风雨,他都能坦然面对。

因为他明白,所谓的新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所有人共同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