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芒在巷中炸开,李长久的“太明”权柄与陆嫁嫁的剑意融合,化作一柄贯穿天地的光剑。当时间回溯到三日前,鹓扶的残魂刚探出头的刹那,光剑精准地刺入裂缝。
“不——!”鹓扶的惨叫响彻云霄,血色锁链寸寸断裂,化作漫天光点。
光芒散去时,祭名帖上的名字全部亮起,在纸上组成了完整的星图。李长久看着星图中心那个空缺的位置,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少的,是赵襄儿的名字。”
陆嫁嫁收起剑,指尖拂过纸上属于自己的名字,那里还残留着光剑的温度:“她是朱雀神国的钥匙,这场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缺席。”
苏烟树将帝俊笔记的残页递给李长久,残页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纸上名,笼中魂,破局者,需弑神。”
李长久握紧残页,抬头望向赵国的方向。那里,赵襄儿正站在皇宫的摘星台上,看着断界城方向散去的霞光,手中的九羽突然发出灼热的光芒——她的名字,正凭空出现在祭名帖的空缺处,没有红叉,只有一道象征“纯阳”权柄的火焰印记。
万里之外的谕剑天宗,宁小龄从冥想中惊醒,雪狐先天灵在她肩头焦躁地踱步。她看向窗外,天榜上原本模糊的排名已然清晰,李长久的名字旁,多了一行小字:“弑神之路,自此始。”
宁小龄指尖凝结起一缕轮回之力,轻轻点在天榜上李长久的名字上。淡蓝色的光晕里,竟浮现出葬神窟的景象——李长久正站在那道曾将他与陆嫁嫁分隔的悬崖边,手中祭名帖上的星图正与崖壁上的刻痕产生共鸣,一道青铜色的门户在光晕中缓缓成型。
“师兄在开神国之门。”宁小龄心头一紧,转身冲向传送阵,“雅竹师姐,备最快的灵舟,我要去断界城!”
此时的断界城,李长久正被星图的光芒包裹。赵襄儿的名字浮现后,星图上突然流淌出金色的河流,细看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正是帝俊笔记缺失的最后几页。他逐字解读,瞳孔越睁越大:“原来……太初六神不是被封印,是自愿困在夹缝里,为了镇压‘恶’的本源。”
陆嫁嫁握住他的手腕,感应到他心绪剧烈波动:“‘恶’?是假暗主?”
“不止。”李长久指着星图最下方的注解,“假暗主只是‘恶’逸散的碎片,真正的本体被太初六神用权柄锁链锁在神国核心。十二神国怕我们发现真相,才编造了弑神的谎言,祭名帖上的人,都是知道秘密的守护者后裔。”
话音刚落,青铜门户突然剧烈震颤,赵襄儿的身影从门内跌出,九羽在她身后展开,每一片羽毛上都燃烧着朱雀神火:“我娘……朱雀神国的典籍里也有记载。”她咳了口血,显然是强行突破空间壁垒而来,“鹓扶残魂只是棋子,真正想放出‘恶’的,是太初六神里的岁菩提——也就是现在的原君。”
李长久猛地想起姬玄曾说过,原君与木星共生,而木星正是传说中关押“恶”的牢笼。“他想借‘恶’的力量吞噬其他古神,成为唯一的主宰。”他将祭名帖抛向空中,星图骤然扩大,覆盖了整个断界城,“祭名帖不是钥匙,是召集令。所有守护者后裔,都会被它引来。”
果然,城门外传来阵阵灵力波动。剑阁的柳珺卓提着长剑踏空而来,身后跟着剑灵同体的柳合;不可观的大师姐神御踩着莲花虚影现身,二师兄扛着巨刀紧随其后;甚至连万妖城的九头元圣都带着妖族战士赶到,铁伞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看来大家都收到消息了。”柳珺卓长剑直指青铜门户,“剑圣说,这扇门后就是‘恶’的封印之地,破了它,三界就完了。”
神御却摇头,指尖拂过星图上的纹路:“不,这是唯一能彻底消灭‘恶’的机会。太初六神的权柄锁链快撑不住了,必须有人进去,用新的权柄重新封印。”她看向李长久,目光深邃,“你的‘太明’,赵襄儿的‘纯阳’,小龄的‘轮回’,正好对应着时间、空间、命运三要素,是新锁链的关键。”
李长久明白她的意思。进去,九死一生;不进,世界迟早崩塌。他看向陆嫁嫁,发现她早已握紧长剑,剑身在星图映照下泛着决绝的光:“我陪你。”
赵襄儿展开九羽,朱雀神火在她掌心跳动:“别忘了,我和你有三年之约,还没分出胜负。”
宁小龄的雪狐先天灵突然发出清啸,一道轮回之门在她身后打开,里面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都是历代守护者的残魂。“轮回权柄能暂时稳固封印,”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我来殿后。”
青铜门户彻底洞开的瞬间,李长久看到了门后的景象:漆黑的星空中,六条巨大的锁链缠绕着一团混沌,锁链上布满裂痕,太初六神的残魂正用最后的力量维系着平衡。岁菩提的身影在混沌旁冷笑,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锁链。
“帝俊,你终于来了。”岁菩提的声音带着蛊惑,“加入我,我们可以重塑神国,成为真正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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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没有答话,只是与陆嫁嫁、赵襄儿对视一眼。三道光芒同时亮起,太明的金焰、纯阳的火光、先天剑体的锋锐交织成网,朝着混沌飞去。
“不自量力!”岁菩提挥手打出一道黑气,却被突然出现的叶婵宫用梦境权柄挡下。她身后,司命的时间权柄化作屏障,将所有守护者护在门外。
“长久,该了结前世的债了。”叶婵宫的声音带着释然,“当年斩你,是为了让你避开岁菩提的算计,保住太明权柄。”
李长久恍然大悟,前世的遗憾与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握紧陆嫁嫁的手,两人合力将光网罩向混沌。赵襄儿则冲向那些断裂的锁链,用空间权柄一点点修复裂痕。
当新的权柄锁链成型的刹那,李长久看到混沌中浮现出无数张脸——有地球人类的,有古神的,甚至有他自己前世的模样。原来“恶”的本源,是所有存在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结束了。”他轻声说,将太明权柄注入锁链的最后一环。
光芒炸开时,李长久感觉意识在飞升。他最后看到的,是陆嫁嫁在笑,赵襄儿在哼气,宁小龄在挥手……还有祭名帖从空中飘落,上面的名字都褪去了血色,化作漫天星辰,融入新的神国天幕。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草地上醒来。陆嫁嫁正枕着他的腿打盹,赵襄儿在不远处逗弄一只朱雀幼鸟,宁小龄的雪狐在追逐蝴蝶。远处的断界城传来喧闹声,隐约能听到柳珺卓在和二师兄抢酒喝。
李长久摸了摸胸口,祭名帖已经消失,但那些名字的模样,却清晰地刻在了记忆里。他低头看向陆嫁嫁,发现她嘴角噙着笑,像是做了个好梦。
“喂,起床了。”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新世界的第一顿早饭,谁请客?”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纸上的名字已成过往,
陆嫁嫁被戳得睫毛颤了颤,睁眼时剑眸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蒙,伸手就往李长久胳膊上拧:“明知故问,自然是你这个‘太明’权柄持有者请,毕竟以后整个神国的光都归你管,总不能让我们喝西北风。”
赵襄儿抱着朱雀幼鸟走过来,闻言挑眉:“我觉得该让剑阁请,柳二师姐上次赌输了还欠我三坛‘醉流霞’。”她指尖逗了逗鸟喙,幼鸟啾鸣一声,喷出一小簇火苗,燎了李长久的发梢。
“哎哎哎!”李长久拍开火苗,瞪向那只得寸进尺的幼鸟,“管好你的小祖宗,再烧我头发,下次就让你尝尝拔毛烤鸟的滋味。”
“你敢?”赵襄儿把幼鸟护得更紧,“这可是朱雀神国最后一点灵蕴所化,怠慢了它,小心娘娘从神国跑出来找你算账。”
正闹着,宁小龄牵着雪狐走来,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从断界城市集买的点心:“别吵了,先垫垫肚子吧。刚才听司命师姐说,姬玄师兄他们在重建神国屏障,让我们过去帮忙看看。”
雪狐突然冲着远处叫了两声,众人转头,只见柳珺卓提着剑快步走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柳希婉。“李长久,”柳珺卓把剑往地上一顿,“刚才接到消息,原君虽然被打回木星,但他留下的暗手在人间引动了不少妖邪,得去清理一下。”
李长久拿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分工呗。陆师尊和柳二师姐去人间斩妖,我和小龄去帮姬玄加固屏障,赵襄儿……”他故意拖长音,看着对方瞬间绷紧的脸,“你就留在这儿看鸟,顺便想想怎么把赵国失去的国土收回来——毕竟‘赵失其壤,故我为襄’,总不能让你的名字白叫。”
赵襄儿被戳中痛处,抬脚就往他脚踝踩:“要你管!等我收回国土,第一个就把谕剑天宗划进赵国版图,让你天天给我上贡桂花糕。”
打闹间,远处的天空突然泛起七彩霞光,那是神国屏障重建完成的征兆。李长久望着霞光,忽然想起祭名帖上那些被划掉的名字——他们没能看到这一天,但正是无数个“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此刻的安宁。
陆嫁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想什么呢?”
“在想,”李长久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以后得在神国门口立块碑,把那些名字都刻上去。”
“不用那么麻烦。”赵襄儿抱着幼鸟,指尖指向霞光,“你看,它们不都在那儿吗?”
众人抬头,只见霞光中浮现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闪烁着一个名字的虚影,正是祭名帖上的所有字迹。这些光点缓缓融入屏障,化作一道道流动的光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柳希婉忽然拉了拉柳珺卓的衣袖,小声说:“师姐,你看天榜那边……”
众人转头,只见天榜重新亮起,排名早已不重要,榜单中央浮现出一行新的字:“万物有灵,各得其所。”
李长久笑了,抬手揽过身边人的肩膀——陆嫁嫁的剑还在鞘里,赵襄儿的九羽泛着微光,宁小龄的雪狐蹭着他的裤腿。风从断界城的方向吹来,带着忘时巷的酒香和新烤的点心味。
“走了,干活去。”他率先迈步,“早点忙完,早点回来吃酒。”
阳光穿过霞光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那些纸上的名字或许会被时光冲淡,但此刻并肩前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