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过来才好!”赵襄儿咬着牙系紧布条,眼眶却红得厉害,“省得整天油嘴滑舌气我!”
这时,宁小龄踩着灵狐虚影赶来,身后跟着扛着药箱的祝定。“师兄!”她看到李长久的伤势,雪狐尾都炸了起来,“祝师叔,快!”
祝定是古灵宗的长老,专精疗伤灵术。他刚要出手,却被李长久按住手腕。“先救士兵,我死不了。”李长久望着远处正在救治伤员的赵国士兵,声音低哑,“九婴虽灭,但南荒的妖气没散,恐怕还有后手。”
赵襄儿瞪他:“都这时候了还管别人?”
“谁让我答应了要等你回断界城喝酒。”李长久望着她,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你要是守不住赵国,我那酒岂不是白备了?”
赵襄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扭头对唐雨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明日撤回赵国边境。另外,把伤最重的士兵抬过来,让祝长老先看。”
祝定见状,也不再推辞,取出丹药分给伤员。宁小龄蹲在李长久身边,指尖抚过他胸口的伤口,银白色的轮回之力缓缓渗入。“师兄,你的时间权柄快耗尽了。”她低声道,“再这样透支,就算有太明权柄护着,神魂也会溃散的。”
李长久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那半块同心结。玉佩不知何时已与赵襄儿的那一半完全贴合,拼成了完整的朱雀图腾。“你看,”他把玉佩递给赵襄儿,“命运这东西,果然躲不掉。”
赵襄儿握住那枚温热的玉佩,突然想起母亲娘娘说过的话:“襄儿,你与他的缘分,是太初六神定下的锁,解不开的。”
那时她只当是母亲的疯话,如今才明白,所谓的三年之约,所谓的退婚,不过是命运布下的另一个局。
入夜后,南荒的风沙小了些。赵襄儿坐在篝火旁,看着李长久靠在巨石上闭目养神,月光勾勒出他苍白却依旧挺拔的侧脸。她突然想起皇城初见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站在铜币测凶的摊子前,眉眼间满是少年人的桀骜。
“在想什么?”李长久不知何时醒了,正看着她。
“在想……”赵襄儿顿了顿,“等处理完赵国的事,我陪你去断界城。”
李长久挑眉:“陛下不怕朝臣非议?”
“我是赵国女皇,想说了算。”赵襄儿抬下巴,语气傲娇,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再说,欠你的凝神丹还没还,总不能赖账。”
篝火噼啪作响,远处传来士兵们的鼾声。李长久望着天边的残月,突然轻笑出声:“其实……当年在皇城,我不是故意要回绝婚约的。”
赵襄儿猛地转头看他。
“那时候我被枷锁困着,连入玄境都突破不了,”李长久望着跳动的火苗,声音轻得像梦呓,“我想,等我变强了,能配得上你了,再去赵国找你。可谁知道……”
谁知道没等他变强,就被师尊一剑斩了。
赵襄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过去的事,别想了。”她轻声道,“往后……我等你。”
李长久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眼里,像盛着一汪星河。他突然笑了,刚想说什么,却猛地脸色一变,拽着赵襄儿往旁边翻滚——方才他们靠着的巨石,竟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劈成了两半!
“谁?”赵襄儿瞬间抽出佩剑,九羽披风在夜风中展开。
黑影落在篝火旁,露出一身灰衣,正是谕剑天宗那位号称实力仅次于瀚池真人的灰衣老人。他手里的拐杖滴着墨绿色的毒液,眼神阴鸷:“陆嫁嫁真是养了个好徒弟,可惜……非要坏老夫的好事。”
“是你?”李长久认出他,当年在谕剑天宗,正是这老头出手伤了他,“瀚池真人都死了,你还敢蹦跶?”
灰衣老人冷笑:“老东西?你以为杀了修蛇就完事了?太初六神的计划,岂是你们这些小辈能懂的?”他猛地抬手,拐杖指向赵襄儿,“尤其是你,朱雀神的女儿,本就是打开神国牢笼的钥匙,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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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毒液化作毒蛇扑来,李长久想也没想就挡在赵襄儿身前。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天际飞来,精准地斩断了毒蛇——陆嫁嫁踏着剑影落下,先天剑体泛着莹光,身后还跟着举着剑的柳珺卓。
“灰衣,你倒是比瀚池真人有种,还敢露面。”陆嫁嫁的声音冰冷,长剑直指灰衣老人,“当年你暗算我经脉的账,也该算了。”
柳珺卓则晃了晃手里的剑,冲李长久挑眉:“小师弟,听说你在南荒耍威风,师姐特意来看看热闹。”
灰衣老人见状,知道讨不到好,冷哼一声就要遁走。可他刚转身,就被一道银白色的光幕拦住——宁小龄不知何时布下了轮回结界,雪狐虚影在结界上流转。
“想走?”宁小龄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伤了我师兄,就得留下点东西。”
灰衣老人被困在结界中,脸色铁青。李长久扶着赵襄儿站起身,看着突然出现的援兵,突然笑了:“看来今晚,这南荒的风沙,要染红了。”
陆嫁嫁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伤成这样还嘴硬,等解决了这老东西,看我怎么罚你。”
篝火旁,剑光与灵力交织,映照着少年少女们的脸庞。李长久望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所谓的命运枷锁,所谓的神国牢笼,或许从来都不是困住他们的理由。
毕竟,能打破宿命的,从来都不是权柄与力量,而是此刻身边这些愿意为彼此挡在身前的人。
夜风吹过南荒,带着血腥味与药香,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灰衣老人被困在轮回结界中,拐杖重重砸在光幕上,激起层层涟漪。他看着围上来的众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以为人多就能困住老夫?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拐杖上。那拐杖瞬间化作一条巨蟒,鳞片上布满暗红色的纹路,竟是修蛇的伴生毒物——血蚺。
“小心!这蛇毒能蚀神魂!”陆嫁嫁挥剑斩出一道剑气,却被血蚺避开。
李长久扶着赵襄儿后退几步,对宁小龄道:“收紧结界,别让它冲出去。”他看向柳珺卓,“师姐,你的剑能斩毒吗?”
柳珺卓扬了扬眉,长剑出鞘时带起一道清越的剑鸣:“试试就知道了。”她足尖一点,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血蚺七寸。
血蚺却突然喷出黑雾,柳珺卓的剑穿过黑雾,竟泛起一层灰败之色。“啧,这毒还真麻烦。”她皱眉收剑,手腕上已多了一道黑色的纹路。
“我来!”赵襄儿突然上前,九羽披风展开时,空间权柄在她掌心凝聚成一道金色的光刃。她挥手斩向黑雾,那些能蚀神魂的毒气竟被光刃切割成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空间权柄能剥离毒物?”李长久有些惊讶。
陆嫁嫁解释道:“她的权柄本就与世界本源相关,这点毒雾自然不在话下。”她趁机挥剑刺向灰衣老人,“老东西,没了血蚺,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灰衣老人被陆嫁嫁缠住,渐渐落入下风。他没想到赵襄儿的空间权柄竟能克制血蚺,更没想到陆嫁嫁的剑技比当年精进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李长久突然动了。他忍着伤痛,将太明权柄注入长剑,金红色的剑光如破晓的朝阳,直刺灰衣老人后心。这一剑凝聚了他残存的所有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噗嗤——”
长剑穿透灰衣老人的身体,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李长久,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道灰烟消散。血蚺见主人已死,发出一声哀鸣,也化作黑雾散去。
危机解除,众人都松了口气。柳珺卓晃了晃手腕上的黑色纹路,撇撇嘴:“这老东西的毒还真顽固。”
宁小龄连忙上前,指尖凝聚起轮回之力,轻轻按在她的手腕上。“师姐别动,这毒里掺了点地狱道的气息,我用轮回权柄试试能不能化掉。”
陆嫁嫁则走到李长久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眉头紧锁:“灵力耗损太严重,必须立刻调息。”
李长久却摆摆手,看向赵襄儿:“陛下,赵国的军队该启程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有变数。”
赵襄儿知道他说得对,却还是忍不住道:“那你呢?”
“我跟陆师尊他们回谕剑天宗。”李长久笑了笑,“总得回去领罚不是?”他顿了顿,又道,“望舒楼的酒我会一直备着,等你处理完赵国的事。”
赵襄儿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好。”
第二日清晨,赵国的军队踏上归途。赵襄儿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南荒的方向,那里,李长久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沙中。她握紧了怀里的同心结,玉佩温热,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
“陛下,走吧。”唐雨在一旁提醒道。
赵襄儿点点头,策马前行。阳光洒在她的玄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知道,前路还有很多挑战,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总会有人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等着与她共饮那杯望舒楼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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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长久等人,也踏上了回谕剑天宗的路。一路上,陆嫁嫁虽然没再提罚他的事,但看他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柳珺卓则缠着宁小龄,问东问西,对她的轮回权柄充满了好奇。
李长久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太明权柄和时间权柄正在慢慢恢复,帝俊的残魂也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这场关于宿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像前世那样迷茫,因为他身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轮滚滚,带着他们驶向未知的未来。而远方的天空,一朵奇异的云彩正在缓缓凝聚,那云彩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
谕剑天宗的山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马车刚到山脚下,就见卢元白提着酒葫芦等在那里,紫庭境的灵力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泛着酒香。
“小师弟,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卢元白灌了口酒,眼睛瞟向李长久胸前的绷带,“听说你在南荒把九婴都宰了?够能耐啊。”
李长久掀开车帘下车,活动了下还在发僵的肩膀:“卢师兄就别取笑我了,要不是陆师尊和柳师姐来得快,我这会儿怕是已成了九婴的点心。”
“你啊。”陆嫁嫁走下车,看了眼卢元白,“峰里情况如何?”
“瀚池那老东西的余党都清得差不多了,就是……”卢元白挠挠头,“悬日峰的薛寻雪总来找茬,说你擅自离峰,要长老会治你的罪。”
陆嫁嫁嗤笑一声:“她倒是比我急着当宗主。”
几人刚走到天窟峰门口,就见薛寻雪带着一群弟子拦在那里。她穿着悬日峰的红裙,腰间挂着没有眼睛的老虎灵牌,眼神冷得像冰:“陆嫁嫁,你擅离职守,还纵容弟子私斗,按宗规该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李长久往前一步,挡在陆嫁嫁身前:“薛峰主这话就不对了,我师尊是去南荒救赵国女皇,怎么就成了擅离职守?再说了,论私斗,当年是谁在剑冢暗箭伤我师尊来着?”
薛寻雪被戳到痛处,脸色一沉:“黄口小儿也敢多言!”她挥手就想动手,却被一道灰影拦住——是刚从环瀑山赶来的灰衣老人?不,仔细看,竟是卢元白不知何时挡在了前面。
“薛师妹,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和气。”卢元白晃着酒葫芦,紫庭境的灵力漫开,“再说了,嫁嫁如今可是宗主候选人,你动她一根头发,怕是整个悬日峰都担待不起。”
薛寻雪没想到卢元白会护着陆嫁嫁,气得发抖:“你们……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峰内传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成何体统!”
众人回头,只见谕剑天宗的太上长老拄着拐杖走来,他身后跟着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太上长老扫了眼薛寻雪,眉头皱起:“寻雪,你身为峰主,却在这里寻衅滋事,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三月。”
薛寻雪不敢违抗,跺了跺脚,带着弟子气冲冲地走了。
太上长老这才看向陆嫁嫁,眼神缓和了些:“嫁嫁,你在南荒的事,宗主已经知晓,不仅不罚,还要赏你。”他递过一枚玉简,“这是初代宗主留下的《天谕剑经》上卷,你且拿去参悟。”
陆嫁嫁接过玉简,微微躬身:“谢太上长老。”
李长久看着那枚玉简,突然想起严舟体内的剑经下卷,心里咯噔一下。严舟死前说过,剑经上下卷合一,能召唤出谕剑天宗的镇山神剑,难道……
“小师弟在想什么?”宁小龄碰了碰他的胳膊,“太上长老在看你呢。”
李长久回过神,对上太上长老的目光。老人捋着胡须笑了:“你就是李长久?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胆识,难怪嫁嫁会收你为徒。”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凝神丹,对你的伤有好处,拿去。”
李长久接过玉瓶道谢,心里却在打鼓——这太上长老看起来慈眉善目,可眼神里的精光,倒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细。
回到天窟峰的住处,陆嫁嫁把《天谕剑经》上卷递给李长久:“你看看,这上面的剑招,是不是和你体内的剑经下卷能合上?”
李长久接过玉简,注入灵力后,只见上面的剑招如活过来一般,在他脑海中流转。奇妙的是,每当一道剑招出现,他体内的剑经下卷就会发出共鸣,仿佛在回应。
“真的能合上!”李长久惊喜道,“若是上下卷合一,说不定能召唤出镇山神剑!”
陆嫁嫁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此事不宜声张,免得被其他峰的人知道了又来捣乱。”她顿了顿,看着李长久,“你在南荒透支了太多权柄,这几日就别修炼了,好好养伤。”
李长久刚想点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中隐隐能看到神国的影子。
“那是……”李长久瞳孔一缩。
陆嫁嫁也走到窗边,脸色凝重:“神国牢笼开始松动了,看来太初六神的计划,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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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宁小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传讯符:“师兄,赵姐姐传来消息,说赵国边境出现了很多诡异的黑影,像是从神国裂缝里跑出来的!”
李长久捏紧传讯符,抬头看向陆嫁嫁:“师尊,看来我们想歇着都不行了。”
陆嫁嫁握紧长剑,眼神坚定:“那就让他们来。谕剑天宗的弟子,还没怕过谁!”
窗外,天空中的裂缝越来越大,诡异的黑影不断涌出,朝着谕剑天宗的方向飞来。李长久望着那些黑影,突然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当神国牢笼松动时,就是旧世界崩塌,新世界诞生之时。”
他握紧手中的剑,感受着体内渐渐恢复的力量,以及与赵襄儿相连的同心结传来的温热。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他都不会再像前世那样退缩。
因为这一世,他不是孤身一人。
神国裂缝中涌出的黑影越来越多,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一团团流动的墨汁,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山石化为齑粉。天窟峰的弟子们虽紧张,却无一人退缩——陆嫁嫁早已将剑冢中的备用长剑分发给众人,紫庭境的剑气在峰前凝成一道光幕。
“那是‘恶’的碎片。”陆嫁嫁的声音透过剑气传来,她的先天剑体泛着莹白,“太初六神当年封印世界时,将‘恶’剥离出去,藏在神国牢笼之外。如今裂缝出现,这些东西怕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拖入混沌。”
李长久望着那些不断撞击光幕的黑影,突然想起假暗主的权柄——“星辰”。这些碎片的气息,竟与假暗主有七分相似。“难道……假暗主就是由这些‘恶’凝聚而成的?”
“不止。”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婵宫不知何时出现在峰上,素白的衣袂在风中飘动,“太初六神中的烛龙,当年就是为了封印‘恶’才献祭了自己。如今他的残魂在雷牢手中,若是被‘恶’污染……”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众人抬头,只见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从神国裂缝中钻出,龙鳞上布满暗红色的纹路,正是雷牢!
“不好!”李长久瞳孔骤缩,“雷牢的‘死牢’权柄能吞噬一切,若是被他打开地狱道,后果不堪设想!”
赵襄儿的传讯符恰在此时亮起,灵力凝聚的字迹在半空闪烁:“赵国边境出现雷牢虚影,九羽披风快挡不住了!”
陆嫁嫁当机立断:“柳师姐,你带弟子守住天窟峰!小龄,用轮回结界护住峰底的剑冢!李长久,跟我走!”
剑光撕裂天幕时,李长久回头望了眼叶婵宫。她站在峰头,望着神国裂缝的方向,指尖转动着一枚刻有“梦境”二字的玉牌,眼神幽深难辨。
“别看了,”陆嫁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赵国边境,九羽披风展开的光幕已布满裂痕。赵襄儿单膝跪地,嘴角淌着血,空间权柄几乎耗尽。雷牢的虚影在半空盘旋,每一次龙吟都让光幕震颤几分。
“襄儿!”李长久的剑光如流星坠地,金红色的太明权柄撞上雷牢虚影,竟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赵襄儿抬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了要等你喝酒,怎么会不来?”李长久落在她身边,将一枚凝神丹塞进她嘴里,“退后,这老龙交给我。”
陆嫁嫁则挥剑斩向那些趁虚而入的黑影,先天剑体的光芒如烈日当空,剑气所过之处,黑影尽数消散。“长久,雷牢的本体不在这,这只是他用‘死牢’权柄分出的虚影,打碎核心即可!”
李长久点头,太明权柄在掌心凝聚成金乌形态。他突然想起断界城夜除说过的话:“雷牢的核心藏在他的逆鳞下,那是烛龙当年给他的信物。”
“老龙,接我一剑!”李长久纵身跃起,金乌形态的剑气直刺雷牢虚影的脖颈下方——那里果然有一块逆鳞,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雷牢虚影发出一声痛吼,虚影开始溃散。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虚影中窜出,直扑赵襄儿——竟是灰衣老人的残魂!他显然早就藏在雷牢虚影中,想趁机夺取赵襄儿的空间权柄。
“小心!”李长久回身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灰影穿透赵襄儿的胸膛。
可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赵襄儿体内突然爆发出朱雀形态的火焰,灰影撞上火焰,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为灰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浮现出一枚朱雀形状的印记,与同心结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这是……”赵襄儿愣住了。
“是你母亲的力量。”陆嫁嫁收回长剑,语气复杂,“朱雀神早就把自己的部分权柄藏在你体内,就是怕‘恶’的碎片伤害你。”
雷牢虚影彻底消散,天空中的裂缝也开始缩小。赵襄儿望着李长久,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襄儿,你与他的缘分,是太初六神都拆不散的。”
她刚想开口,却见李长久身形一晃,脸色苍白如纸。“你怎么了?”
“没事,”李长久摆摆手,嘴角却溢出鲜血,“就是太明权柄用得太急,有点脱力。”
陆嫁嫁皱眉:“你体内的帝俊残魂在躁动,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她看向赵襄儿,“赵国这边暂时安全了,我们先回谕剑天宗。”
赵襄儿点头,刚要吩咐唐雨安排后续,却见远处的天空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踏空而来——竟是不可观的大师姐神御!
“李师弟,”神御的声音清冷如冰,她看着李长久,眼神复杂,“师尊让我来带你回不可观,她说……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李长久心中一凛,叶婵宫终于要告诉他当年为何斩他了吗?他看了眼陆嫁嫁和赵襄儿,笑道:“看来这酒,还得再等等才能喝了。”
赵襄儿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我等你。”
陆嫁嫁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神御带着李长久踏空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云层中。赵襄儿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同心结。陆嫁嫁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别担心,他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道士了。”
赵襄儿点头,抬头望向天空。裂缝已经闭合,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太初六神的计划,神国牢笼的秘密,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