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魔领域里的小女孩(2 / 2)

诡秘神国 狠天帝 6847 字 1个月前

洛水的波光在暮色里泛着金红,邵小黎站在画舫船头,指尖悬在画卷上方迟迟未落。画纸上的长明图腾已近完工,只差最后一笔点睛,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李长久当年教她画这图腾时,笔尖总带着点犹豫的颤,不像她此刻这般稳。

“在等这一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长久踏着水面走来,衣摆被晚风掀起,带着神国遗迹的硝烟味和断界城的沙砾气息。他手里拎着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桂花糕的甜香,“司命塞给我的,说你小时候总偷她的零食。”

邵小黎回头时,正撞见陆嫁嫁和赵襄儿相视而笑的模样。一个剑眉星目,青锋剑斜倚在船舷;一个凤眸含笑,九羽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她们身后的水面上,还跟着闻讯赶来的宁小龄,雪狐蹲在她肩头,尾巴扫得她发间落满星光。

“你们倒是会凑齐。”邵小黎笑着让开位置,将画笔塞进李长久手里,“喏,你的长明,该自己画完。”

李长久握着画笔的手果然微微发颤,像极了前世在不可观时的模样。他低头蘸了点朱砂,笔尖落在图腾中央的刹那,画舫周围突然腾起无数光纹——那是太初六神遗留的权柄印记,此刻竟顺着洛水蔓延开去,与断界城的沙漏、神国遗迹的残垣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陆嫁嫁忽然轻笑,“长明不是指永不熄灭,是指有人愿意为你一次次点亮。”

赵襄儿点头,指尖划过水面,空间权柄掀起层层涟漪,将光纹拓印到更远的地方:“就像我娘总说,朱雀神国的火焰,从来不是烧给神看的,是烧给等她回家的人看的。”

宁小龄怀里的雪狐突然跳进水里,化作一道白光钻进画纸。图腾上的长明星瞬间活了过来,在纸上流转不定,竟与李长久眉心的金乌印记渐渐重合。

“假暗要来了。”邵小黎望着天边泛起的暗紫色,那里的云层正以诡异的速度翻滚,“它吞噬了那么多权柄,现在怕是要冲着‘长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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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将画笔递给她,转身时白银之剑已握在手中。金乌真火自他体内涌出,在洛水之上燃起一道火墙,映得每个人的脸都亮堂堂的:“正好,有些账该清了。”

陆嫁嫁的青锋剑率先出鞘,剑鸣震得画舫微微发颤。赵襄儿的九羽展开,在半空织成火红的网,将画舫护在中央。宁小龄指尖结印,轮回权柄在水面铺开,那些曾被假暗吞噬的魂魄虚影从水里浮起,竟自发地组成了防线。

暗紫色的云层压到头顶时,假暗的本体终于显露——那是团混沌的雾气,里面裹着无数张挣扎的脸,既有十二神国之主的残念,也有寻常修士的哀嚎。它张开巨口时,连洛水的波光都被吸了进去。

“尝尝这个!”李长久纵身跃起,白银之剑与金乌真火交织成巨大的火球,直冲向雾气核心。可就在触及的前一刻,火球突然被无数细小的锁链缠住——那是众生对宿命的恐惧,被假暗当作了武器。

“小心!”邵小黎挥动画卷,长明图腾的光纹如潮水般涌上前,却被锁链拦在半空。她急得指尖发颤,忽然听见李长久的声音穿透雾霭:“小黎,记得我教你画锁链时说过什么吗?”

画舫上的邵小黎猛地一怔。那年在不可观的桃树下,她总画不好锁链的弧度,李长久握着她的手说:“你看,锁链再密,也拦不住光从缝里钻出来。”

她瞬间明白过来,将画笔掷向空中。画纸上的长明图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锁链的缝隙钻进雾气深处。那些被吞噬的魂魄虚影突然发出呐喊,竟从内部撕开了雾气的防线。

“就是现在!”陆嫁嫁的青锋剑化作一道流光,顺着缺口刺入假暗核心。赵襄儿的空间权柄瞬间收缩,将雾气压缩成一团,宁小龄的轮回之光紧随其后,将那些挣扎的魂魄送往往生。

李长久落在雾团中央时,正撞见假暗最后的意识——那是个穿着奇异服饰的身影,手里捏着块破碎的镜片,里面映着颗蓝色的星球。

“你们赢不了……”假暗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般的紊乱,“世界的真相……比神国牢笼更残酷……”

“我们从没想过赢世界。”李长久的剑尖抵住镜片,金乌真火渐渐将其包裹,“我们只想守住该守的人。”

镜片在火焰中碎裂的刹那,李长久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碎片——有他飞升成功却孤独终老的画面,有陆嫁嫁成为剑疯子的残影,有赵襄儿从未遇见他的人生……但那些画面里,总有一点微光不灭,像极了此刻洛水上的长明图腾。

当最后一缕雾气消散,洛水的波光照亮了夜空。邵小黎拾起落在水面的画笔,发现笔尖还沾着点朱砂,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接下来去哪?”宁小龄的雪狐叼来个水囊,里面不知何时被灌满了桂花酿,甜香混着水汽漫开来。

李长久望着远处飞来的信鸽,翅膀上沾着不可观的玉牌——是大师姐神御的字迹,只写着“观里的桃熟了”。

“回家。”他笑着说,伸手接过陆嫁嫁递来的剑鞘,“有人等我们吃桃子呢。”

画舫顺着洛水缓缓漂向远方,船头的长明图腾在月光下明明灭灭。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太阳正从神国遗迹的方向升起,将万里河山都染成了温暖的金红。

不可观的桃树比往年多结了三成果子,沉甸甸地压弯枝头。神御站在观门内,素白的衣袖被风吹得轻晃,看见李长久一行人走来时,嘴角难得弯起个浅弧:“七师弟,你的画具还在张锲瑜那儿积灰呢。”

“大师姐还是这么记仇。”李长久笑着拱手,目光扫过观内熟悉的青石板路——五师兄正蹲在石碑前刻字,凿子敲出的节奏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四师姐司离背着兵器匣从月亮门后转出来,短发上还沾着狩魔时蹭的草屑;二师兄躺在老槐树下喝酒,酒葫芦滚到李长久脚边,塞给他的眼神里满是“快来陪我喝两杯”的怂恿。

宁小龄早扑进白泽怀里,雪狐在六师兄银发间钻来钻去。赵襄儿站在观门口的石狮子旁,指尖轻抚鬓角——她第一次来不可观时,曾偷偷把这石狮子的耳朵摸得锃亮。陆嫁嫁则被雅竹拽着去看新开辟的药圃,两人聊起剑峰的灵草长势,声音里满是轻松。

“师父在里面等你。”神御侧身让开道路,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李长久忽然觉得眉心发烫,三足金乌的印记与体内帝俊的残魂彻底融合,那些纠缠多年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原来当年师尊斩他,是为了替他剥离神国的控制,让他能带着“太明”权柄重生。

正厅里的檀香袅袅升起,叶婵宫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串菩提子,见他进来便抛来个锦盒:“你六师兄炼的凝神丹,对付假暗残留的戾气正好。”

李长久打开锦盒,却见里面躺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长明”二字,另一半分明在邵小黎的画舫里。他忽然想起前世在时光长河里看见的画面:叶婵宫抱着他破碎的魂魄,在葬神窟守了整整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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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尊。”他低头行礼时,声音有些发哑。

叶婵宫轻笑,指尖敲了敲桌面:“别学你二师兄那套酸文。对了,太初六神的残念虽散,但岁菩提还在原君体内,万妖城那边怕是要热闹一阵。”

话音刚落,观外突然传来九头元圣的吼声:“李长久!圣人叫你去万妖城喝酒!”紧接着是宁小龄的笑骂:“九头你慢点!雪狐要被你颠下来了!”

李长久走出正厅时,正看见邵小黎站在桃树下,将那半块玉佩与自己的拼在一起。玉色温润,映着满树桃果,像极了他画了一半的长明图腾。

“走吧。”陆嫁嫁提着剑走过来,青锋剑上还沾着洛水的湿气,“听说万妖城的酒,比谕剑天宗的好喝。”

赵襄儿早已跃上云端,九羽在阳光下舒展如火焰:“谁先到谁赢!上次在神国遗迹欠我的桂花糕,可别忘了!”

李长久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曾让他辗转难眠的枷锁、宿命、神国牢笼,都在这笑声里变得轻飘飘的。他转身对叶婵宫挥挥手,转身追了上去,白银之剑在阳光下划出明亮的弧线,像在天空写下新的故事。

观外的老槐树上,二师兄的酒葫芦还在摇晃,里面的酒液晃出点点金光,落在青石板上,竟长出株小小的梧桐苗。神御望着那株幼苗,忽然对正在刻碑的五师兄笑道:“你看,这观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

远处的万妖城传来阵阵欢腾,妖族们正抬着酒坛往城门赶。洛水的画舫顺流而下,载着未完的画卷驶向更广阔的天地。断界城的沙漏不再鸣响,金沙凝成的星子落在每个归人的发间。

李长久的笑声在风里散开,混着桃香、酒香和剑穗的轻响,飘向没有牢笼、没有宿命,只有无限可能的远方。那里,新的太阳正缓缓升起,照亮了万里河山,也照亮了每个人眼中的长明。

万妖城的篝火能烧到月亮底下。九头元圣举着酒坛豪饮,铁伞上的符文映得他满脸通红,含糊不清地喊着:“圣人说了,打赢假暗,该给你们颁块‘齐天’牌匾!”

李长久刚接过宁小龄递来的蜜饯,就被赵襄儿塞了杯烈酒。酒液入喉像火烧,他咳得直摆手,却见陆嫁嫁正和周贞月比剑——青锋剑与剑阁的镇派之宝在空中织出银网,引得妖族们阵阵喝彩。

“你看柳珺卓那眼神,怕是手痒了。”邵小黎凑到他身边,手里把玩着那半块拼合的玉佩,“她说要跟你再赌一次,输了就把剑阁的《天谕剑经》给你当垫脚石。”

李长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剑阁二师姐正摩拳擦掌,手里的长剑在篝火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剑阁,柳珺卓赌输后气鼓鼓地把剑扔给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告诉她,赌注得加码——我要她亲手做的桂花糕。”

远处传来雪狐的嗷呜声,只见宁小龄正指挥着一群小妖布置灵术阵,雪狐时不时扑向空中飘落的符纸,惹得古灵宗的祝定长老连连摇头:“小龄仙子,这可是用来稳固空间裂隙的阵眼……”

“没事的长老。”宁小龄笑着挥手,指尖划过阵眼时,轮回权柄泛起柔和的光,那些被假暗撕裂的空间缝隙竟慢慢愈合,“你看,它们很听话的。”

李长久忽然注意到,篝火旁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白泽抱着酒坛,银发在火光里泛着霜色,正低头对树白说着什么——那少年只剩一条手臂,却听得格外认真,断腕处已凝聚出淡淡的灵体,是宁小龄用轮回之力帮他温养的。

“六师兄其实很疼人。”陆嫁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剑上的寒气被篝火烤得暖融融的,“他当年为了护你,在葬神窟守了三年。”

李长久望着白泽的背影,想起前世那个总爱躲在观门后看月亮的孤僻师兄,忽然举杯遥遥一敬。白泽回头时,嘴角难得勾起个浅弧,算是回应。

夜深时,妖族们渐渐散去,只剩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赵襄儿数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指着最亮的那颗:“那是朱雀神国的方向,我娘说,等我收回所有失地,她就会回来。”

“会的。”李长久轻声道,三足金乌的余光掠过星空,那颗星星似乎更亮了些。他忽然想起叶婵宫说的话——太初六神从未真正消亡,他们只是化作了世间的光,藏在山河、星辰、人心深处。

陆嫁嫁忽然起身,青锋剑在地上划出个圈:“来,试试新创的剑法。”她剑尖轻点,篝火的火星随剑势飞起,在空中凝成梧桐叶的形状。李长久笑着应和,白银之剑与她的剑交织,竟织出片小小的星空,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邵小黎拿出画卷,借着剑光飞快地勾勒着这一幕。画纸上的长明图腾旁,渐渐多了几道身影:持剑的、抚羽的、逗狐的、笑闹的……笔尖落下最后一笔时,她忽然轻声道:“其实当年在洛水等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总会来的。”

没人再说话,只有篝火噼啪作响,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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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长久站在万妖城的城楼上,望着远方的朝阳。陆嫁嫁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封新的信——是不可观的师弟们写的,说观里的梧桐苗已经长得比人高了,还结了颗小小的果实。

“回去看看?”她问。

“嗯。”李长久点头,目光掠过万里河山,眼底映着朝阳的光,“不过得先绕去赵国,襄儿说她新得了批好茶,要请我们尝尝。”

远处传来宁小龄的呼喊,雪狐叼着她的发带跑在前头,赵襄儿和邵小黎正追着它笑骂。风里带着新抽的草木清香,混着剑穗的轻响和少年人的笑声,飘向越来越辽阔的天地。

李长久握紧手中的剑,忽然明白——所谓长明,从不是一人独行,而是有人与你并肩,看遍日升月落,守着烟火人间。这人间或许仍有诡谲,前路或许仍有迷雾,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便敢踏碎枷锁,走向任何想去的地方。

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国皇城的茶会上,赵襄儿泡的雨前龙井带着清冽的回甘,叶婵宫却嫌弃地皱了皱眉,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罐:“尝尝这个,不可观后山的野茶,比你这金贵玩意儿对味。”

李长久刚端起茶杯,就被宁小龄塞了块桂花糕——是司命托人送来的,还热乎着。他瞥见陆嫁嫁正和柳珺卓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剑穗偶尔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当年在谕剑天宗练剑时的节奏。

“听说紫天道门最近不安分?”赵襄儿放下茶盏,九羽在肩头轻轻颤动。十三雨辰昨日派人送来降书,字里行间却藏着试探,像是在防备什么。

李长久指尖敲着桌面,三足金乌的余光掠过皇城上空,隐约看见几道隐匿的气息——是太初六神残存的信徒,他们不满旧秩序崩塌,正暗中聚集力量。

“一群跳梁小丑。”陆嫁嫁的青锋剑微微出鞘寸许,剑气扫过窗棂,将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劈成两半,“正好让新入门的弟子练练手。”

宁小龄怀里的雪狐突然竖起耳朵,朝着南方的方向低吼。众人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南荒的天际线泛起淡淡的黑雾,与当年九婴作乱时的气息有些相似,却更显阴冷。

“是冥狰的残识。”叶婵宫捻着菩提子的手顿住,“那老东西当年被斩时,留了缕恶念在葬神窟,怕是被假暗的余波惊醒了。”

李长久起身时,白银之剑已在手中:“看来又得去趟南荒。”他望向众人,眼底的笑意里带着熟悉的跃跃欲试,“谁跟我去?”

“我!”赵襄儿第一个站起来,凤眸发亮,“正好试试新练的空间斩。”

陆嫁嫁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算我一个。”

宁小龄抱着雪狐,轮回权柄在指尖流转:“雪狐说它想去看看葬神窟的彼岸花。”

邵小黎将画卷仔细收好,笑道:“我去画张南荒地形图,免得你们又迷路。”

叶婵宫看着他们吵吵嚷嚷地准备出发,忽然轻笑:“罢了,老婆子也陪你们走一趟。”她起身时,周身的“梦境”权柄泛起涟漪,竟在皇城上空织出片短暂的星空,引得百姓纷纷驻足惊叹。

南荒的风沙比记忆中更烈,葬神窟的入口处,彼岸花正开得如火如荼。冥狰的恶念化作无数鬼影,嘶吼着扑来,却被陆嫁嫁的剑势挡在三尺之外。

“小心!”李长久提醒时,白银之剑已斩出金乌真火,将最前的鬼影烧成灰烬,“这些东西怕光。”

赵襄儿的空间权柄瞬间展开,将鬼影困在无数个小空间里,九羽的火焰顺着裂缝蔓延,烧得鬼影惨叫连连。宁小龄的轮回之光如细雨般落下,那些被恶念控制的魂魄渐渐恢复清明,对着她深深一拜后消散。

叶婵宫站在入口处,指尖轻点,“生命”权柄让枯萎的彼岸花重新抽出新芽:“这老狐狸藏得够深,核心意识在窟底。”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葬神窟深处闪烁着幽绿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李长久忽然想起跌入这里时的情景——那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在最绝望时听见了二师兄的刀鸣、陆嫁嫁的剑啸,还有宁小龄的呼唤。

“走吧。”他回头一笑,阳光透过风沙落在他脸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让它看看,现在的我们,可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一行人向着窟底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响,竟盖过了鬼影的嘶吼。彼岸花的花瓣落在他们肩头,像是在为他们引路。远处的天际线,新的太阳正缓缓升起,将南荒的风沙染成温暖的金红,也照亮了前路无数未知的可能。

而在他们身后,赵国皇城的茶盏里,野茶的余香尚未散尽,仿佛在说:待你们归来,再续这杯未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