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
“小伤,早好了。”李长久连忙把袖子往下扯了扯,转身看向窗外,“对了,卢师兄刚才派人来说,守霄峰的荆夏阳递了拜帖,说是要亲自登门道谢。”他嗤笑一声,“我看他是来探虚实的,毕竟灰衣老人死在你手里,四峰现在怕是人心惶惶。”
陆嫁嫁却摇了摇头:“荆师兄不是那种人。当年我经脉受损,是他顶着瀚池的压力,把珍藏的‘续脉花’送到了天窟峰。”她掀开被子下床,素白的中衣外罩着件月白长衫,走动时衣袂轻扬,倒比往日多了几分飘逸,“备些茶水吧,该见的总要见。”
李长久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昨夜在藏经阁看到的密档。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剑疯子正是在荆夏阳的护送下,才得以将裂穹剑藏入环瀑山。这些年来四峰看似争斗不休,实则暗里早有牵绊,倒比那些明争暗斗的长老们更像真正的同门。
正思忖间,外间忽然传来南承的通报声:“峰主,荆峰主到了。”
小主,
荆夏阳身着藏青剑袍,身后跟着守霄峰大弟子方和歌。他见到陆嫁嫁时,先是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宗门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裂穹剑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坦然的笑意:“陆师妹能重掌师父佩剑,真是可喜可贺。”
“荆师兄客气了。”陆嫁嫁抬手示意他入座,“不知师兄今日前来,除了道谢还有何事?”
荆夏阳端起茶盏却未饮,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师妹可知,灰衣老人死后,长老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放下茶盏,语气凝重起来,“薛临和薛寻雪兄妹主张彻查环瀑山之事,说你私自动用禁术诛杀宿老,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李长久在一旁听得咋舌:“这对兄妹是疯了?灰衣老人布下锁灵阵要取峰主性命,难不成要我们伸长脖子等着被砍?”
“李师弟稍安勿躁。”荆夏阳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长老会那些人只看结果,不问缘由。更何况……”他压低声音,“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说灰衣老人手中有瀚池真人的密信,如今人剑俱亡,怕是要把脏水泼到天窟峰头上。”
陆嫁嫁握着裂穹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当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薛寻雪一直对天窟峰主之位虎视眈眈,如今灰衣老人身死,正是她发难的好时机。
“他们想要什么?”
“想要你交出裂穹剑,由长老会保管。”荆夏阳叹了口气,“还说要你自请废去紫庭境修为,以示惩戒。”
“简直是放屁!”李长久拍案而起,“裂穹剑是剑疯子前辈留给峰主的遗物,凭什么给那些只会躲在后面嚼舌根的老东西?再说峰主的修为是自己一刀一剑练出来的,凭什么说废就废?”
荆夏阳看着怒气冲冲的李长久,忽然笑道:“李师弟倒是护短。”他转向陆嫁嫁,“其实师妹若想平息此事,并非没有办法。三日后便是宗门十年一度的‘论剑大典’,只要你能在大典上技压群雄,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攻自破。”
陆嫁嫁眸色微动:“论剑大典?我记得按规矩,只有峰主才有资格主持,如今瀚池真人失踪……”
“所以长老会才想借此机会重选宗主。”荆夏阳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薛临和薛寻雪兄妹早已联络了七位长老,扬言要推举薛临为新宗主。若是让他们得逞,谕剑天宗怕是要变天了。”
李长久心头一动。他前世虽未亲历论剑大典,却在典籍中见过记载。那大典看似是切磋武艺,实则是各峰争夺资源分配权的战场。薛临若真当上宗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天窟峰怕是再无宁日。
“所以荆师兄的意思是……”
“我守霄峰愿支持师妹竞选宗主。”荆夏阳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向陆嫁嫁,“只要师妹能在大典上连胜七场,我便联合回阳峰的几位长老,力保你坐上宗主之位。”
此言一出,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李长久看着荆夏阳坦荡的眼神,忽然明白这位守霄峰主的真正用意——他不是来探虚实的,是来结盟的。
陆嫁嫁指尖在裂穹剑上轻轻划过,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师兄就不怕我资历太浅,镇不住那些老狐狸?”
“资历浅,却有剑心。”荆夏阳站起身,对着陆嫁嫁深深一揖,“当年剑疯子前辈曾说,谕剑天宗的宗主之位,从来不该看辈分,只该看谁的剑更利,谁的心更明。师妹的剑,够利了;至于心……”他看向李长久,眼中带着笑意,“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师弟帮衬,想必也不会吃亏。”
李长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荆师兄过奖了,我也就是嘴皮子利索点。”
“足够了。”荆夏阳哈哈一笑,转身走向门口,“三日后,我在论剑台等着师妹的好消息。”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薛寻雪最近在苦练‘蚀月剑法’,那剑法阴狠毒辣,师妹需得小心。”
脚步声渐远后,陆嫁嫁才拿起裂穹剑,剑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一道浅痕瞬间蔓延开去:“蚀月剑法……她果然还是练了。”
“那剑法有问题?”李长久凑过去看那道剑痕,只见青石地面竟泛起淡淡的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那是禁术。”陆嫁嫁的声音冷了几分,“当年薛寻雪的母亲就是练这剑法走火入魔而死,剑疯子曾严令禁止任何人修炼。看来为了宗主之位,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李长久忽然想起薛寻雪那双总是含着冷意的眼睛,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复杂。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递给陆嫁嫁:“这个你拿着。”
锦囊里装着三枚“破妄符”,是他用自己的血混合朱砂画的,能暂时破除一切幻境。前世他在飞升前曾见过薛寻雪用蚀月剑法制造幻境,不知坑害了多少同门。
陆嫁嫁接过锦囊,指尖触到他残留的体温,脸上微微一热:“你倒是准备得周全。”
“那是自然,我家仙子要去论剑,总不能让别人用阴招暗算。”李长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再说了,等你当上宗主,我不就是宗主师弟了?出去说出去多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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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被他逗得笑出声,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没个正经。”笑意未消时,她忽然轻声道,“李长久,谢谢你。”
谢谢你在环瀑山提醒我阵眼,谢谢你为我煎药,谢谢你……让我觉得这条路,不那么难走。
李长久被她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一愣,随即笑道:“谢什么,等你当上宗主,给我涨月例就行了。最好能把悬日峰那片灵田划给天窟峰,我听说那里种出来的灵米煮粥特别香。”
陆嫁嫁望着他促狭的笑容,忽然觉得三日后的论剑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她握紧手中的裂穹剑,剑身上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素衣持剑,一个吊儿郎当,却奇异地透着股同生共死的默契。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天窟峰的剑坪上,将那些新生的剑痕都镀上了金边。李长久知道,三日后的论剑台,必将是腥风血雨。但只要身边这道素白身影手中的剑仍在,只要那柄裂穹剑还能劈开云雾,谕剑天宗的天,就塌不了。
毕竟,仙子的剑已悬,只待长虹贯日之时。
论剑台建在谕剑天宗的主峰之巅,是块方圆百丈的巨大青石,石面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处竟能看见露出的岩层——那是百年间无数剑修在此切磋留下的印记。
三日后清晨,四峰弟子已沿着山道两侧站满。李长久跟着陆嫁嫁走上通往论剑台的石阶时,能清晰地听见悬日峰方向传来的嗤笑声,夹杂着“天窟峰主不自量力”“刚养好伤就敢来献丑”的议论。
“听见了?”李长久侧头看向陆嫁嫁,故意提高声音,“薛寻雪的弟子倒是比她们师父嘴甜,至少还知道提前给咱们‘打气’。”
陆嫁嫁握着裂穹剑的手紧了紧,指尖凝出的剑气将身侧飞过的几片落叶斩成齑粉:“嘴甜没用,等会儿剑下见真章。”
两人登上论剑台时,七位长老已坐在东侧的观礼席上,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掌管刑罚的执法长老。薛临和薛寻雪站在西侧,薛临怀里抱着柄玄铁重剑,嘴角噙着倨傲的笑;薛寻雪则一身红衣,腰间悬着柄弯刀似的软剑,正是蚀月剑法的标配兵器“钩月”。
“陆师妹倒是来得早。”薛寻雪上前一步,软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在她眼底,“只是不知师妹的伤,真的好了?可别等会儿比到一半,突然呕血认输,那可就没意思了。”
“多谢薛师姐关心。”陆嫁嫁淡淡回敬,裂穹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风扫过台面,激起一层青石粉末,“倒是师姐这身红衣,瞧着像是提前备好的庆功服,只是不知最后要穿给谁看。”
薛寻雪脸色微变,正要发作,却被执法长老的咳嗽声打断:“时辰到了,论剑开始。按规矩,挑战者需连胜七场,方能获得竞选宗主的资格。陆嫁嫁,你可准备好了?”
“弟子准备好了。”陆嫁嫁上前一步,裂穹剑斜指地面,剑尖激起的气流在台面上划出浅浅的剑痕。
“好。”执法长老沉声道,“第一场,悬日峰弟子林越,请陆峰主赐教!”
一名青衫弟子应声跃上石台,手中长剑挽出个剑花,气势倒也不弱。只是他刚摆出起手式,陆嫁嫁的身影便已在他身后出现,裂穹剑的剑脊轻轻敲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输了。”
林越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制住,脸色涨得通红,捂着后脑勺跳下石台。观礼席上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第一场竟结束得如此之快。
李长久在台下看得清楚,陆嫁嫁刚才那步用的是“踏雪无痕”的身法,只是比寻常剑修快了数倍,显然是先天剑体与裂穹剑共鸣后的效果。
接下来的三场,陆嫁嫁赢得同样轻松。回阳峰的弟子擅长硬功,被她用“悬剑式”引开力道,轻轻一推便摔下石台;守霄峰的弟子精于阵法,却被她以快打慢,剑剑直指阵眼,不到十招便败下阵来。
直到第五场,薛临的亲传弟子赵虎上台时,局面才稍显紧张。赵虎天生神力,手中玄铁剑重逾百斤,每一剑劈下都带着风雷之声。陆嫁嫁却不与他硬拼,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光中穿梭,裂穹剑专挑他旧伤处刺去。
三十招后,赵虎的左臂被剑气划伤,玄铁剑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台下。他捂着伤口瞪着陆嫁嫁,眼里满是不甘,却也只能低头认输。
“第五场胜!”执法长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第六场,悬日峰主薛寻雪,请陆峰主赐教!”
薛寻雪踩着剑花跃上石台,红衣在风里猎猎作响。她没有急着出手,反而轻抚着钩月剑的剑身笑道:“陆师妹的剑确实快,只是不知遇上我的蚀月剑,还能不能这么从容。”
话音未落,她突然身形一晃,红衣化作漫天残影,钩月剑带着刺鼻的腥气刺向陆嫁嫁的咽喉——那剑身上竟裹着层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淬了剧毒。
“卑鄙!”李长久在台下低喝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雅竹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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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论剑台,不可擅闯!”雅竹的声音也带着怒意,“峰主能应付!”
台上的陆嫁嫁果然没有慌乱。她脚尖在台面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裂穹剑在空中划出个圆弧,剑气形成的屏障将所有残影都挡在外面。当薛寻雪的真身从左侧袭来时,她手腕翻转,裂穹剑的剑尖精准地磕在钩月剑的七寸之处。
“叮”的一声脆响,薛寻雪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钩月剑险些脱手。她踉跄后退数步,看着陆嫁嫁手中那柄金光流转的长剑,眼里闪过一丝嫉恨:“裂穹剑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落在你这等小辈手里!”
“剑的好坏,从不在用剑人的辈分,只在用心。”陆嫁嫁步步紧逼,裂穹剑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向薛寻雪,“薛师姐用毒剑伤人,就不怕污了谕剑天宗的名声?”
薛寻雪被她说得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少废话!接招!”
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钩月剑上,剑身顿时腾起墨绿色的毒雾,将整个石台都笼罩其中。蚀月剑法的毒雾不仅能腐蚀皮肉,更能扰乱心神,当年不知多少好手栽在这毒雾里。
观礼席上的长老们纷纷变色,执法长老正要喝止,却见毒雾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裂穹剑的剑气如旭日东升,硬生生将毒雾撕开一道口子,陆嫁嫁的身影在金光中愈发清晰,先天剑体催发到极致时,她的周身竟泛起淡淡的莹光,像是披了层月华织成的战甲。
“以剑心,破虚妄!”
金光与毒雾碰撞的瞬间,传来薛寻雪凄厉的惨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待金光散去时,只见薛寻雪倒在台上,红衣被剑气划开数道口子,钩月剑断成两截落在一旁,嘴角溢出的鲜血竟带着墨绿色——那是毒雾反噬的迹象。
陆嫁嫁站在她面前,裂穹剑直指其咽喉,剑尖凝着的剑气让薛寻雪动弹不得。
“你输了。”
薛寻雪望着陆嫁嫁冰冷的眼神,忽然惨笑起来:“我输了……输在我没有裂穹剑,输在我没有先天剑体……”她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但你记着,谕剑天宗的水,比你想的深!瀚池真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执法长老连忙让人将薛寻雪抬下去医治,目光复杂地看向陆嫁嫁:“第六场胜。最后一场,回阳峰主薛临,请陆峰主赐教!”
薛临抱着玄铁重剑走上台,他比薛寻雪高出一个头,站在陆嫁嫁面前像座铁塔。他没有废话,重剑猛地往台上一砸,整个论剑台都剧烈震颤起来:“我妹妹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陆师妹若想当宗主,先接我这‘裂山式’再说!”
重剑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劈下,空气都被压得发出爆鸣声。陆嫁嫁深吸一口气,裂穹剑与碎星剑同时出鞘,两柄剑在空中交叉成十字,硬生生接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让台下不少修为低微的弟子捂住了耳朵。陆嫁嫁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握着双剑的手却稳如磐石。
薛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狞笑一声:“有点意思!再来!”
他挥舞着重剑步步紧逼,每一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论剑台的青石地面被砸得坑坑洼洼。陆嫁嫁则借着身形灵活的优势辗转腾挪,双剑配合得愈发精妙,时而如春风拂柳,时而如雷霆万钧,竟渐渐将薛临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李长久在台下看得清楚,陆嫁嫁的步法里藏着环瀑山那套悬剑式的精髓,显然是将两派剑法融会贯通了。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静室练剑到深夜,月光洒在她身上,像给那道素白身影镀上了层银霜——原来所谓的天赋,不过是比别人多练了千万遍。
“就是现在!”李长久突然高喊一声,声音穿透剑鸣传到台上。
陆嫁嫁眼神一亮,抓住薛临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身形陡然拔高。裂穹剑与碎星剑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正是剑疯子的成名绝技“裂穹式”!
光柱落下时,薛临的重剑被震得脱手飞出,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摔下台去,重重砸在薛寻雪身边。
论剑台上,陆嫁嫁拄着裂穹剑微微喘息,素白的长衫被汗水浸湿,却难掩眼底的锋芒。
执法长老站起身,声音传遍整个主峰:“七场皆胜!老夫宣布,谕剑天宗新任宗主——陆嫁嫁!”
欢呼声瞬间炸响,天窟峰的弟子们更是激动得相拥而泣。荆夏阳走上台,将象征宗主权力的“谕剑令”双手奉上,对着陆嫁嫁深深一揖:“属下参见宗主!”
陆嫁嫁接过令牌,裂穹剑在她手中发出清越的剑鸣。她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望着那些或敬畏或不甘的面孔,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剑疯子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对她说:“嫁嫁,记住,剑修的归宿从不是巅峰,而是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而坚定:“从今日起,谕剑天宗废除‘禁术可入宗主候选’的旧规;所有弟子,无论出身,皆可凭实力入藏经阁参阅典籍;四峰资源重新分配,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每说一句,台下的欢呼声就高涨一分。李长久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那道素白身影,忽然觉得环瀑山的那场冒险,论剑台的七场血战,都值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谕剑令上,折射出的光芒落在陆嫁嫁脸上,映得她眸子里的光比裂穹剑还要亮。远处的悬日峰方向传来零星的哭泣声,但很快就被更响亮的欢呼声淹没。
李长久知道,从今天起,谕剑天宗的天,真的要变了。而那位曾被人嘲笑“嫁不出去”的天窟峰主,如今正握着两柄剑,站在所有剑修的头顶,用最清亮的声音宣告着——
仙子悬剑处,便是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