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然望着那颗金丹,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万剑宗的东西!”他扑上来想抢,却被星图弹出的金光震开,“为什么……为什么我碰不到它?”
“因为你心术不正。”林渊将阿玉护在身后,指尖轻轻触碰金丹。金丹融入他掌心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药谷大火那天,父亲将玉帝转世的婴儿藏进丹炉;苏长老带着半滴龙涎香杀出重围;刘师兄抱着妻儿的尸体跪在火海里,玄帝的护法递给他一枚黑色的符咒……
原来刘师兄的妻儿并非死于大火,而是被玄帝所杀,用来逼迫他培育血月草。而万剑宗的掌门,早在十年前就投靠了玄帝,老掌门正是发现了这件事,才被囚禁在锁灵塔。
“是我错了……”李慕然瘫坐在地上,长剑从手中滑落,“我不该信掌门的话,不该……”
塔顶突然传来轰鸣声,玄帝的护法带着面具修士闯了进来,手里的弯刀直指阿玉:“林渊,交出玉帝转世和金丹,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林渊将阿玉抱得更紧,软剑在晨光里划出坚定的弧线。疯罗汉捂着受伤的肩膀站起来,铜锤在掌心转得虎虎生风:“少谷主,拼了!”
九转炉的红光越来越亮,星图上的丹纹开始旋转,那些流淌的血色渐渐变成金色。林渊忽然明白父亲的用意:所谓的轮回阵,根本不是用来献祭的,而是以九转炉为媒介,将玉帝的本命精血与正道修士的灵力融合,形成对抗玄帝的力量。
“疯罗汉,用你的灵力注入星图的‘武曲星’!”林渊的声音响彻塔顶,“李慕然,如果你还想赎罪,就去‘文曲星’的位置!”
疯罗汉毫不犹豫地将灵力灌进星图,李慕然愣了愣,也咬着牙照做。金光从两人脚下升起,汇入星图的洪流。阿玉的眉心飞出一道金芒,与林渊掌心的金丹融为一体,九转炉突然剧烈震动,炉口喷出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一道药谷修士的残魂——那是父亲当年用秘法保存下来的族人灵力。
“是谷主!”疯罗汉泣不成声。
玄帝护法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这阵法早就被我改了!”他挥刀砍向星图,却被光点组成的防护罩弹开,“一群死人的灵力,也想对抗本座?”
“死人的血,也是热的。”林渊的声音里带着泪光,却异常坚定,“玄帝想拿东洲当他的炼魔炉,就得问问这些埋在土里的忠魂答应不答应!”
他将全身灵力注入星图中央,金丹在掌心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九转炉的炉盖自动打开,里面飞出无数丹丸,正是当年药谷炼制的“护心丹”,此刻在金光的照耀下,都化作了凌厉的剑气。
“杀!”林渊率先冲了出去,软剑与护心丹化作的剑气交织成网,面具修士纷纷倒地。疯罗汉的铜锤砸碎了三名修士的头骨,李慕然的长剑虽然颤抖,却精准地刺穿了两个护法的心脏。
阿玉在林渊怀里醒了过来,小家伙伸出小手,指尖凝聚起一点金芒,轻轻点向玄帝护法的面具。面具瞬间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万剑宗的现任掌门!
“是你!”李慕然目眦欲裂。
掌门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一起死吧!”他突然引爆体内的魔气,整个锁灵塔开始崩塌。
“快走!”林渊抱起阿玉,拉着李慕然和疯罗汉冲向天窗。下落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九转炉在魔气中炸裂,无数丹纹和光点冲上云霄,在东洲的天空组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那是用无数忠魂的灵力筑起的防线,暂时挡住了玄帝的魔气蔓延。
四人落在万剑宗的山门外,身后的锁灵塔已化作废墟。远处传来号角声,隐市的修士和药谷的旧部正往这边赶来,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药”字和“隐”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阿玉指着天空的金色屏障,奶声奶气地说:“苏爷爷说,这叫‘丹心劫火’,能烧掉所有魔气。”
林渊望着那道屏障,握紧了掌心的金丹。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玄帝的主力还在北境,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力量——那些逝去的亲人、背叛的盟友、坚守的信念,都化作了这劫火中的一点光,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行。
疯罗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铜锤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少谷主,接下来去哪?”
林渊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还笼罩着魔气:“去北境祭坛。有些账,该跟玄帝算了。”
李慕然的长剑在手里转了个圈,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我跟你们一起去。万剑宗欠的债,我来还。”
晨光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玉趴在林渊怀里,小手指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一轮新的太阳正在升起,像极了药谷每年春天盛开的丹心花,炽热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