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御猫白花花助理上线
驼过去？大猫带小猫的移动方式难道不是叼住命运的后脖颈嘛？
贾文嫣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粗口的小白猫。
而且为什么代表永安博物馆的御猫会是一只英短？
御猫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以国产的本土猫猫为主吗？
小白猫：【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引进了太多猫猫，现在御猫觉醒都混淆了。】
【你知道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外国喵时是什么心情喵？】
【我漂亮的三花纹，我那矫健的身形。】
“可这又不是我的错。我又不知道你们御猫还有编制一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口中的猫咪神像到底是什么？”
“最常见的猫咪神像不就是招财猫吗？”
【那不一样。你们的招财猫只不过人类根据我们猫咪伸爪的动作联想出来的形象，我们御猫所需要的神像，是那种拥有超高还原度，能够像器灵寄宿于文物那样容纳灵魂的神像。】
“也就是说需要做到超高还原度的仿真对吧……等等你们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贾文嫣说完立刻翻动手机。
“清石湾窑陶塑金丝猫。”
【对，就是这个，我记得当初丝丝前辈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意识永远地留在了它的主人身边。】
“永远地留在了它的主人身边？”
【是的，这在我们御猫圈也算是一个流传非常广的故事。】
【石湾窑陶塑金丝猫，是清代中后期石湾窑陶塑名家的代表作之一。他不仅仅用陶塑复刻了猫咪的形体，还在器物表面用刻刀和竹签等工具，一丝丝一缕缕地雕刻出了猫咪的毛发。】
【那只陶猫一经问世，就在我们御猫圈掀起了一阵轰动，它诞生的初衷是起源于工匠对自家御猫丝丝的思念。】
【那个时候的小陶匠还仅仅只是个普通学徒，他并不知晓御猫世代轮回的说法，他只是单纯的在从小相处的丝丝过世后，出于思念打造了这只陶猫，但让人没有想到的丝丝前辈的灵魂在那份思念的感召下摆脱了御猫轮回的机制，并以器灵的身份留在了人间。】
“可问题是你们御猫不是会根据所属的单位的不同，而一代又一代的用轮回的方式传承吗？既然你们有这个机制在又为什么要成为一只死物？直接重生再回来不就好了。”
【那是不一样的。】小白猫的表情突然变得沉默，一旁的黄冬冬见状赶忙上前补充道：
【我们御猫的轮回虽然都会带着前世的记忆，但这个轮回并不是无缝衔接，在这个过程中一旦对应的文化断了传承，我们御猫的灵魂也会相应的陷入沉睡，直到再次被人记起。】
“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都选择复刻这样的方法。这样的话你们的灵体存在于文物以内，就可以等到像我这样的灵根拥有者，去将这部分文化重新唤醒。”
【那当然是因为条件不允许啊，那陶猫载体是能够承载灵魂没错，但那个年代器灵的生存环境可没有现在这么好。】
【器灵的本体是很脆弱的，小偷，强盗，起义，甚至战乱，这些都可能成为器灵覆灭的原因。对我们而言每一次的轮回都会消耗一定的灵魂之力，也因此若我们没能在人间积攒到足够的资本就进入轮回的话，我们的灵魂强度也会渐渐变得孱弱。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年头出来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拆弹成公公。】
白花花：【本来我也没多想，结果一觉醒来在职的兄弟们全都进了厂。】
【再这样下去我们御猫总署就要从锦衣卫变成东厂了。】
黄冬冬：【我倒是还好了，毕竟嘎了以后寿命长了就不用像以前那样担心太多进入轮回。】
【顺带偷偷告诉你，小白前辈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前两天撩妹子的时候，被暗恋好几辈子的女同事一脸诧异的喵了两下。】
（小母猫惊恐：【天啊喵这什么情况，不是说编制内的男同事全都变姐妹了吗？，】）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只需要尽快帮它制作好可以容纳御猫灵魂传承的载体，就可以让它正式恢复编制了是吧。”
【是的，只要恢复了编制，前辈它就可以恢复自己的能力。】
“知道了，那我这两天就开始着手准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帮它制作了新的载体，那它现在的这个猫咪的肉身……”
黄冬冬：【依旧会存在，不出意外的话前辈会以这只白猫的身份存活九到十年左右，然后才会随着灵魂传承的轮转，去进入到载体内温养自己的灵魂。】
“所以就是说我暂时不用着急对吧。”
【是的，总而言之小白前辈就交给你照顾了。】
【前辈再见，有事打喵Phone。】
黄豆豆撂下这样几声喵叫然后拖着自己圆润的身体消失在了贾文嫣的视野。
……
贾文嫣：“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变成了我家的猫？”
【你可以这么理解，哦对了你桌子上那一坨是什么……】
“一坨？等等……黄冬冬！”
贾文嫣看着手上已经被猫屁股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图纸一阵抓狂。
原本体态优美的丹顶鹤图纸已经在大橘近十分钟的蹂躏后化作一摊垃圾。
贾文嫣：“你们御猫管理署有投诉渠道吗？”
【有是有，不过那里只接待猫，不接待人。哦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制作我的真身。】
白花花在工作台上慵懒着伸着懒腰。然而下一秒它便被贾文嫣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喵，你这刁民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
【喵喵喵？】
贾文嫣：“我记得御猫的存在，是为了避免文化传承中断，而设置的类似记录仪一样的东西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
“那是不是说明，你这么多年应该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技术？”
【你想干什么。】
……
【天杀的，你知不知道雇佣动物是犯法的。】
“犯法？可是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说自己是永安博物馆的在编员工？”
白花花：【……】
“记得帮我看好炉子里的瓷坯，这批瓷器可是准备拿去冬奥会派送的国礼。”
白花花：【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嗷，那我就只能拿我刚刚下单买的这批高级猫罐头，去找黄冬冬帮忙了。”
白花花的耳朵动了动。
贾文嫣见状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它懂不懂？”
【那头整天和石碑混的橘猪能懂什么？】
【你让一个整天雕石碑的给你看炉子，也不怕它把你这工坊给炸了？】
听到猫罐头三个字的白花花瞬间起身，并故作优雅地在炉火前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是的，没错它只是担心永安博物馆的安危，什么猫罐头什么的，不过是小朋友谣传的零嘴。
【喂，那边那个小丫头，还在那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本喵搬张椅子来。】
贾文嫣见状也没再继续喝对方犟嘴。
让猫看炉子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贾文嫣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方案非常有可行性。
白花花在永安当铺混了这么多年，对陶瓷工艺品的见识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有它监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解放贾文嫣的时间。让她可以更加集中精力去进行其他瓷坯的制作。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永安工坊内紧锣
密鼓地赶工着。
从代表东煌的大熊猫，到代表俄国的北极熊，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文化形象被贾文嫣通过瓷土呈现于世。
这是贾文嫣接管永安工坊以来进度最快一次的工作，在白花花的配合下她不用自己分心兼顾，就可以非常清晰地把控窑炉内火焰还是瓷坯的风干进度。
几炉的瓷器下来，她已经心安理得的习惯了这个小助手的存在，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贾文嫣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瓷器作业时。
一直盯着窑炉和瓷坯的白花花突然将视线锁定在了贾文嫣的手机上。
作为一只没有经历过数码时代变迁的御猫，白花花对手机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世纪的大哥大的阶段。
所以当贾文嫣习惯性地对每一件出炉的瓷器的进行拍照记录时。
一直在一旁守着的它，似乎对这种似乎结合了照相机功能的新时代设备充满了好奇。
于是乎在一连尝试了好几次后，摸清手机规律的它终于还是趁着贾文嫣将手机放在一旁，尚未自动待机熄屏的空档，将其抱在了手里。
【这就是人类的手机吗？感觉和那头橘猪拿的差不多。】
白花花凭借记忆里对贾文嫣的观察，一点点地通过文字摸索着手机操作。
但奶呼呼的小爪子显然没有人类的手指那么灵敏。
它学着贾文嫣的样子点开相机（微信），结果却因为爪子的面积过大而误打误撞地将相册里的几张照片，全部都一股脑儿的发到了置顶的工作群里。
工作群里的策划组看着贾文嫣发来的一个个瓷器作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作为仙安市的文旅领导，他们对甄院长推荐的贾文嫣充满了自信。
他们相应能做出全瓷兵马俑的贾文嫣不可能在最拿手的瓷器上出什么岔子，然而谁料就在他们做好准备去总结贾文嫣用于国礼的工艺品时。
紧接着大熊猫和北极熊出现的，竟不是他们预想中的瓷器，而是一道又一道看起来异常可口的花朵形中式糕点。
第37章 提档冲鸭。
中式糕点……贾馆长这是转型去做甜点了吗？
应该不会……虽说这些甜点看起来很精致，但食物方面的外交检查一向是最负责的。
大多数情况下国礼都应该会避开食物类的选项，这一点贾馆长作为甄院长的学生不可能不懂。
“那会不会只是装饰，贾馆长陶瓷技艺不是很厉害吗？她是不是准备用自己设计的瓷器作为器皿再辅以一些东煌特色的糕点作为装饰。”
“有可能，毕竟瓷器最常见的功能就是作为器皿存在，可能贾馆长是希望到时候冬奥办事组的工作人员可以配合一些东煌传统糕点一起赠送吧。”
“没错，而且你看这个竹叶主题的青竹茶酪糕和熊猫主题的瓷器放在一起是真的很搭。”
“你们说这会不会也是贾馆长从哪里翻译出来的古方？前阵子她的那个玉珍膏真的好好用。”
办公室里的工作组兴奋地讨论着。虽然食物类的审核往往需要更多更细节的审查，但仙安文旅的工作人员，还是选择性地将紧接着瓷器上传的几盘点心当成了配套的配件。
而等到贾文嫣反应过来时，对方早已有了决断。
文旅局：【所以贾馆长刚才发的是永安博物馆接下来预计要开放的点心铺子？】
“是的，不过我目前的打算是和蜜冰的咖啡厅联动，所以除了后厨和外卖窗口以外，应该不会开设单独的甜品店面。而且冬奥会的饮食，应该涉及到很多运动员检测还有招标问题吧。”
“我刚刚就是手上活太多，所以翻相册多选的时候不小心多划了一排出去。刚刚误发出去的那些大多是我们永安博物馆今年过年给各单位还有员工准备的节礼。”
……
回复完文旅局的贾文嫣常熟了一口气，文旅局认为她们家点心有资格参与提案是好事不假，但眼下她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再锦上添花。
她只想赶快完成国礼瓷器的准备工作，而与此同时刚刚闯祸的白花花也意识到了自己闯祸的事实。
它赶忙回到自己的椅子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炉火变化。
贾文嫣见状也没再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然而她不知道的是，l就在她制作瓷器的这段时间，徐奶奶已经带着她的那两篮子甜点，开始了在麻将圈里杀疯了的策马奔腾。
【喂，徐姐，您那天带的那个桃花酥还有吗？】
【徐姐，那天那个樱桃毕罗（饼）在哪买的？】
“姐妹们，这个我也没办法，你们问的那些是我爱人的小徒弟手工做的。”
【你爱人的小徒弟？那个永安博物馆的馆长？就前阵子做玉珍膏的那个？】
“可不吗，那孩子最近准备在永安博物馆再开个传统文化主题的点心铺子，所以那天来家里的时候就带了两篮子新品过来。我后来吃了以后，也想让那孩子帮我再多做一点儿，但孩子最近在忙燕京那边的工艺项目，我这做长辈的也不好和她开这个口。”
【开店？什么时候开？】
“大概阳历年的时候吧，不过她这两天比较忙，之后会不会延期我也不是很清楚。”
……
麻将群里一条条询问店家的消息在手机上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徐奶奶见此满意地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她太清楚自己这帮老伙伴的性子，若是自己主动推销只会让人觉得是家里生意抹不开面子，但若是让对方主动找上门来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
就好像当初的玉珍膏一样，以贾文嫣那些点心过硬的质量，她只要随意地当作礼物摆在那里，就会有人对它产生好奇。
到时候那帮太太们在圈子里几次闲聊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贾文嫣的糕点带入一个所谓的“高格调圈子”。
活了大半辈子，徐咏和对这种所谓的“富豪太太圈”的运作模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虽然也不是很喜欢里面的一些鄙视链。但交际圈这种东西只要存在就一定有它买的道理。
而这些所谓的土豪太太们，更是在甜品这类小资圈最有含金量的代名词。人都是跟风的，在这个领域有她们的认证，可比网上那些卖人设的网红有用多了。
她现在真的非常好奇地想要知道，说等到贾文嫣的甜点铺子开业时。
当围观群众看到那帮平日里常年穿着一两套房子炸街的阔太太们，集体大摇大摆的组团出入“雪皇”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徐咏和相信这绝对是一个非常炸裂的场面。
为此她还特意告知贾文嫣，让她在开业第一个月设置了仅允许堂食的营销设定。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帮老姐妹们的行动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想借此帮贾文嫣引流，却未成想这帮更年期都过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姐妹，竟然纷纷把主意打到了贾文嫣的身上。
“这帮人是看不懂我的意思吗？我都说了我把我孙子的公司也安排在博物馆。这帮人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自己孙子都只敢暗戳戳的创造机会，你们还想让我给你正面牵线搭桥？”
“让我看看都是什么人？”
“24岁，银行上班……不就是高考没考上家里送出国镀金，然后回国花钱塞进去的吗？”
“25岁，外科医生，人是挺上进的但这上进的都快未老先衰了。”
“27岁，网络公司总经理，孩子各方面倒是不错，但她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好像有女朋友，是家里人嫌弃人家女方家庭条件不好没同意？”
“还有这个28岁，化妆品公司总经理？26岁，文旅局公务员，29岁食品公司继承
人……这一个个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来了。“
徐咏和用一个个快要翻上天的白眼无语的注视这一切。作为过来人她太清楚这帮“长辈”在看到年轻且有能力的小姑娘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是想撮合贾文嫣和自己孙子不假，但她从来就没准备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
从甄远道的关门弟子，到一出手就是一个美术馆那么大的投入。
徐咏和本以为是个人都会明白她在暗示些什么。却未曾想到她这种单纯创造机会的“自由发展”，竟然会被人当成是俩孩子互相没看上的表现。
她耐着自己随时可能突然爆发的性子，去推脱着一条又一条指向明显的私信。
她可不相信这年头会有什么真正的绩优股会在外流通的可能，在她眼里这几个介绍过来的还不如他那个一门心思扑在创业做动画的孙子呢。
然而谁料就在她明里暗里的用各种阴阳怪气回绝对方的时候。
【林淮川，25岁，明航机长……】
现役飞行员，父亲是律师，母亲是西餐厅主厨。
长相收入，家庭都不错，但……不行，开飞机的整天飞来飞去的哪有时间陪女朋友。
徐咏和垂死挣扎着。这一刻一向佛系的她在自己孙子大学毕业一年多以后，第一次有了想要鸡娃的冲动。
一想到这她立马起身，准备趁着甄舒望电影送审后的这段休假和他好好谈谈。
她想过了如果自家孙子真的没有这方面想法，那她以后就彻底随缘。然而谁料她刚一上楼，便听到了孙子正在天台上打电话的声音。
“喂，文嫣啊。”
（What！）
听到关键词的徐咏和赶忙压低身子在楼梯上匍匐着。
别墅区的深夜远比想象的要更加清静。徐咏和甚至能够勉强听到一些属于贾文嫣的声音。
甄舒望：“怎么样？刚刚给你发的保加利亚玫瑰怎么样，是不是完美的结合了瓷器和玫瑰花的特点。我还特意在花瓶的部分加上了专属于保加利亚的国旗和文化图腾作为标志。”
“这样就可以避免玫瑰元素的重叠。”
贾文嫣：“设计的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还有时间帮我吗？”
甄舒望：“你都知道了？”
“嗯，我刚刚给文旅局提交样板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你们的《顽石记》被提档到了跨年？”
“是的，我这边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是今年的新年档不但有冬奥主题的冰墩墩献礼动画，同时还有羊熊猪三家东煌老牌动画御三家参与。”
“院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调整一下档期，让同一档期内的动画片保持在两档以下。而我们毕竟是最后送审的，所以……”
贾文嫣：“同期有太多动画的确不利于排片，不过你们不能延后到五一吗？毕竟你们公司已经为这部电影努力了三年，三个月而已应该……”
“那不一样。”
甄舒望：“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我们选择将时间延后到五一，届时我们不但可以拥有更多的宣传时间，甚至还可以借此从院线那得到更多的排片机会。但问题是我对《顽石记》的期待不仅仅是在东煌。”
“就像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竞争国礼的机会一样，在我和同事眼里没有任何一个时间点，比奥运更适合《顽石记》的国际宣发。”
第38章 樱花树下震撼
“没有比冬奥会更合适的宣发时间……你的意思是你想冲国际市场？”
贾文嫣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甄舒望话中所指。
甄舒望：“嗯，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冬奥会是最能让海外观众注意到东煌的时间点，所以哪怕宣传时间上会有些赶，我也要让它赶在冬奥之前上映。”
“可你们的《顽石记》毕竟是国风的动画片，你确定外国人能够接受这样的风格吗？”
甄舒望：“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世界各国审美本来就存在共通性，所谓的中外差异很多其实都是信息差造就的结果。”
“就像很多外国人直到现在都认为东煌是个很落后的国家一样，我们要做的就是趁着冬奥这个让东煌受到全世界关注的时间点，把我们的作品送到所有人面前。”
“那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后续宣传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直接和我说。”
贾文嫣说完便准备挂断电话，然而还不等她的手指按到那红色的挂断键，她的耳畔便传来一阵有些匆忙的呼喊。
贾文嫣回过头，目光所及之处一身红底黑纹长袍的焦尾琴器灵，已经怀抱着古琴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贾文嫣看着玄音的样子赶忙想要挂断电话。
然而对方却摇了摇头并示意她看向焦尾琴架上的琴谱。
“《潭石梦》……是给《顽石记》的曲子？”
“所以那天，甄舒望来给我看样片的时候，你也在看？”
玄音：【是的。】
【那个故事挺有意思的。】
与大多数希望被世人铭记的文物器灵不同，作为诞生于焦尾琴的器灵。比起自己玄音更希望世人能够记住它所演奏的音乐。
为了这个目的她放弃了成为博物馆木质文物代表的机会，转而希望贾文嫣能够作为媒介，用这张琴演奏出她想要向世人传递的音乐。
不过贾文嫣这张焦尾琴毕竟只寄存了玄音的一道灵识，所以平日里贾文嫣也不知道它的主意识是否在古琴之内。
她也没有想到玄音当时竟然悄悄地和自己一起看完了样片，并特意谱写了这样一首曲子。
贾文嫣虽然还有很多摸不着头脑的地方，但她还是看着面前的透明质地的曲谱虚影点了点头。
她如玄音先前在器灵空间内所教导的那样正坐在焦尾琴前。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许久没有得到甄舒望，还以为是贾文嫣信号不好，可还不等他出声询问，耳畔的手机里便传来了一阵清脆嘹亮的琴音。
“这个声音是……”
甄舒望本能地想要询问，但他的话语刚刚抵达喉咙，便被耳畔那宛如清潭流水一般的琴音所抵住。
乐声的起音极高，那轻快悦耳的音符，仿佛就像一幅雨后盛日下的清潭美景。
一声声音符的跳动，就像是雨后叶梢上轻轻滴落的雨滴，在阳光与潭水缓慢流动下，泛起阵阵涟漪。
那是一段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中一般美好的虚幻，然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在女孩儿手指开始发力的一瞬间变得沉闷。
在那仿佛枝叶断裂一般的信号过后，整段曲调的氛围开始急转直下。
原本的风和日丽，变成了荒野之上的皑皑白骨。但让人不解的是这份低沉虽然阴冷却并不刺骨。
那种感觉就像是母亲冬日里因为浣洗衣服而被冻得几近失温的手掌，虽然冰冷但当它轻抚衣料的时候，所传递的始终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温柔。
甄舒望紧握着手机的手在琴音的涌动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作为《顽石记》的主创他当然早已在第一时间，理解了贾文嫣演奏这段乐章的含义。
记忆中的影像正在他的脑海中与音乐不断重合。
一曲终了，甄舒望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的街道。
半晌后，好不容易回神的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激动道：
“这首曲子……是……”
贾文嫣：：“额……是徐奶奶给我的残稿，她先前看我从刘馆长那得到了这把焦尾古琴，就给了我一本不知出处的残稿。”
甄舒望：“不知出处的残稿？”
“是的，目前已知的信息里并没有标注是古代哪位音乐家的作品，而且从我还原出的曲风来看，这里面的乐谱应该不是源于同一音乐人。“
“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类似《高山流水》这样流传至今的经典曲目。”
“有经典，也有不为人知的古乐，我想这应该是东煌古代哪位曲乐爱好者总结出来的曲谱。”
\“我也是觉得这首歌很搭才拿出来试试，怎么样能用吗？”
“能不能用？这段放出去那是分分钟有望竞争年度最佳电影配乐的程度。”
“你等着，我马上联络录音棚……”
甄舒望说到这赶忙转身，准备去协调录音以及之后的电影配乐修改工作。而也正是他这匆匆忙忙的奔走，才让他与趴伏在楼梯上偷听的徐咏和撞了个正着。
甄舒望：“奶奶您这是…………”
“Hello，我……我刚刚上楼时不小心把我的耳环弄掉了。”
甄舒望：“耳环……您不是说您的耳洞早就长回去了吗？”
“额……所以我带的是磁吸的耳坠啊，真的……这吸铁石的东西就是没那么好用。”
“我下去看看是不是掉楼下去了。”
徐咏和说完便起身逃离了现场。
甄舒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刚刚真的只是想要询问一下奶奶，说她给贾文嫣的乐谱有没有什么版权上的问题。但他最终还是非常识趣的没有深究。
那天夜里，他四处奔走地安排着后续的录音和剪辑工作。
他非常清楚以贾文嫣的现在的工作状态不可能匀给他太多时间。
为此在拿到曲谱之后，他也曾尝试过运用电脑合成，或者旁人代弹的方式来对那首《潭石梦》进行复刻。
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即便他通过家里的关系找到了音乐学院的老师，也未能再现当时贾文嫣演奏时的那种“意境”。
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不解。
是他承认国博刘馆长珍藏的焦尾古琴不可能是什么凡品。但音乐学院的收藏也不会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地摊货。
业余选手吊打职业？就算贾文嫣通过复原曲谱的过程，对曲谱有了更深的理解，也不太可能真的超越专业乐师多年的累积。
他是不知道贾文嫣以前是否有过多久的学习经历，但至少在他认识贾文嫣的这段时间里，他就没有怎么见过贾文嫣弹琴。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而出现了类似人在饥饿时对“美味”的过度脑补。
想来想去到最后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厚着脸皮来找上了贾文嫣。
不论结果如何，他希望能够给到自己一个确实的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重整后的工坊。
得益于施工队先前“挖断水管”的壮举，重新翻修后的永安工坊在结合了永安当铺的空间后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他循着自己的记忆走向贾文嫣所在的工作间。
国礼的制作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加繁忙。
尤其是在上级领导在看到前面第一批出炉的熊猫，北极熊和白头鹰等几件作品后，更是对贾文嫣后续的作品充满了期待。
甄舒望不敢贸然打扰，他生怕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影响到贾文嫣的工作状态。
然而谁料当他蹑手蹑脚的从院子里悄悄靠近工作间的窗户时。
他的眼神被工作室内足足有两米多高的樱花树所震撼。
“这是？”
他不自觉地发出疑问，而与此同时在厂房工作间的脚手架上，早已看到他身影的贾文嫣直接趴在围栏上朝他挥手道：
“怎么样？这是我最新搞出来的全瓷樱花树，是不是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脚手架上的贾文嫣一脸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作品。
虽然此时此刻的樱花树还只是一个仅仅只完成了局部树冠部分的半成品。
但那粉白渐变的全瓷樱花，却已然拥有了一份远超常人想象的美感。
这是甄舒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瓷器。原本在他的印象里，瓷器所代表的应该是细腻的精致。
但眼前巨大的樱花树冠，却实实在在的用瓷器展现出了那种气势磅礴的生命力。
甄舒望没有想到贾文嫣竟然可以把瓷器精进到这个地步，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的他就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樱花树会不会太大了点儿。
甄舒望不是说做得大有什么不好，主要是因为贾文嫣这一次作业的目标。是为接下来的冬奥参赛国家准备国礼。
在此基础上过于庞大精细的瓷器不但没有办法赶上工期，甚至之后还会不可避免的面临各种运输上的难点。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当贾文嫣因为设计图被“毁”，而犹豫说她到底要不要将“丹顶鹤”作为霓虹国的瓷器主题时。甄舒望当即便建议她改用樱花的主题。
这是贾文嫣手中，唯一一个由甄舒望重新设计的主题，但问题是他当时设计的明明只是个树植盆栽大小，为什么到了贾文嫣这却搞出了一副要呈现完整樱花树的架势？
第39章 琴音与樱花琴音
甄舒望抬头望向被脚手架高高架起的树冠。
粉白色樱花簇枝头，明明都是生硬的瓷器，但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形态各异的花瓣后，甄舒望就是感受到了一种花瓣摇曳生姿的灵动。
甄舒望：“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完整的樱花树？”
“因为你的那张设计图啊。”
脚手架上的贾文嫣一边组合着“花枝”一遍回应道。
“你给我的图纸的确是盆景大小的设计，但我看得出来你在想象那棵樱花树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应该是完整的樱花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画图的时候，减去了大量的细节没错吧。”
甄舒望：“是的，一开始想到樱花的时候，的确是参考了樱花树的设计，不过后来一想到缩小成盆栽大小后瓷器，很难展现出樱花树的氛围感，我就把它改成了盆栽式的盆景。”
甄舒望有些意外对方竟然能够察觉到自己对设计进行过修改的痕迹，但比起这个他还是更担心贾文嫣搞这种大家伙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工期。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他便看到了工作间角落里，已经被玻璃展柜包裹起来的樱花盆栽。
甄舒望定睛打量了一下玻璃柜台里的陶瓷樱花盆景，虽然和他的设计图有所不同，但他看的出来这应该是贾文嫣根据他的设计微调出来的国礼。
贾文嫣在这一株盆栽上完美结合了汝瓷的釉色工艺，那白色与粉色渐变的樱花釉色，让整株陶瓷盆栽显得格外的娇俏可爱。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此刻在他的身旁，还屹立着一株超大陶瓷樱花树的关系，即便此时此刻的他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有树冠的部分，他还是很难给到这株樱花盆栽与先前其他几件国礼作品相当的评价。
那一刻他的视线不停的在樱花树和盆栽之间游走，同时正在高处移动作业的贾文嫣见状也是好奇的问道：
“樱花……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记得先前甄舒望和她提到樱花的设计后，还一直向她反复询问，说是否可以用陶瓷重现根茎叶这么细节的样式。
这是他在面对其他几十件设计稿时都没有的反应。
贾文嫣说着的同时朝地面上的甄舒望晃了晃手中的陶瓷花枝。
甄舒望：“没……只不过小时候看霓虹动漫看得多，所以对樱花的印象会比较深刻。”
“我想也是毕竟我们又不是春天，不过在我们学校，樱花可确实象征着不少青春浪漫的回忆呢。”
甄舒望：“和你前男友？”
“没，我是双修学位在校那三年哪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硬要说的话大一的时候有个医学系学长想和我表白，结果在器材室门口连蹲了三天后直接放弃了。”
“放弃了？为啥？”
“听说是见识到我的课表后，发现我们两个完全没有谈恋爱的可能。反正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是
我舍友看不下去偷偷把被丢在垃圾桶里的花束捡回来的时候。“
“医学生爱上双学位，那哥们确实挺惨的。”
“惨的话倒还好吧，听说那个学长经此一战后看破红尘，还发奋图强的以年级第一的成绩逆袭保送去了魔都。”
“不过我当时其实挺庆幸的，毕竟他要是真的当面和我表白的话我也挺尴尬的。”
甄舒望：“所以你是对恋爱关系有排斥？”
“排斥的话倒不至于，我觉得我更像是对恋爱没有什么概念。就是那种既没有幻想也没有抵触的状态。等等怎么不知不觉聊到这上面来了？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八卦我的恋情吧。”
“哦，一不小心跑偏了，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一下，你当初学琴学了多久。”
“五十……个月左右吧，怎么？是录音出了什么问题？”
“嗯，我前后找了三个乐师，其中甚至有一名音乐学院的在职教授，但对比下来我还是觉得你那天在电话里弹的效果更好。”
“额……这个……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贾文嫣闻言钝感不妙，她的琴艺是玄音，也就是焦尾琴器灵在器灵空间内教学的结果，也因此到目前为止她从未在人前演奏过。
她对自己的琴艺到底如何完全没有认知，再加上当时又是在不熟悉曲谱的情况下隔着电话进行演奏，贾文嫣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演奏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但甄舒望显然已经认定了这一事实，再加上她先前已经答应了会配合对方。
所以……
“算了，你去我房间帮我把我的焦尾琴带上，一会儿等我把这一批新出来的樱花枝收拾好就和你去录音室录音。”
“不过我事先说好，我这个人不喜欢在人前表演，所以如果后面有宣传活动让我弹琴的话，我是真的会拒绝。”
贾文嫣赶忙打下这记预防针，她倒是不介意帮忙，但一个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学过音乐的外行人，突然迸发出远超普通琴师的琴艺，这种事儿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一旁甄舒望闻言也是见好就收的满口答应。而很快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贾文嫣与她那张焦尾古琴的组合确实带给了他远超预想的震撼。
在没有了电话通讯这一干扰媒介存在的情况下贾文嫣在器灵空间内展现的琴艺得到了非常完美的展现。，
那一刻的录音室内，早就对此有所预料的甄舒望无比满意的面对着这一切。殊不知另一边负责录音带的工作人员和乐手，已经不敢相信的开始反复试探自己的耳朵。
这个贾馆长真的是文物修复师，而不是专业乐师？
录音师与一旁的中年妇人不敢相信的对视着。
“陆教授，贾馆长这个水平……”
“以她的年纪，绝对是凤毛麟角级别的鬼才。我突然明白国博的刘馆长为什么会把那把焦尾琴传给她了。”
陆馨梅看着录音室内的女孩儿吐出了这样一段评价。
作为不久前刚刚评上职称的东煌古典音乐学教授，陆馨梅虽然还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惊艳一方的顶级乐师。
但她也觉对算得上是她们这一代古代音乐领域的各种翘楚，多年来她确实在这个讲究天赋的行当见识过不少普通人单靠努力完全无法企及的天才。
然而像贾文嫣这样的情况真的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她也想把贾文嫣演奏归结于她的天赋，但问题是作为一个仙安人，她非常清楚以贾文嫣在各类传统工艺领域钻研的深度，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少时间放在练琴上。
可现实就是她完全无法从贾文嫣演奏中找出的任何问题。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同一首曲子的演奏上，被一个年轻自己二十多岁的“小朋友”吊打。
“所以这就是她能从古籍残片中修复这首《潭石梦》的原因吗？”
陆馨梅在心底里这样想道，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甄舒望口中贾文嫣修复琴谱一事，是她通过乐曲残片上的信息一点点拼接组合出来的结果。
但现在看来比起单纯的还原，她更愿意相信贾文嫣是在这首曲子的残缺上加入了自己的感悟和理解。
这是她唯一能够解释贾文嫣在这首曲子上表现的可能。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也曾想过拜托贾文嫣演奏其他曲子进行对比，但一心不想暴露的贾文嫣完全没有给这种可能以机会。
她几乎是在确认录音结束的第一时间，便立刻以还有“重要工作”没有完成为由遁走。
她不想因为这一次的录音而产生什么计划以外的麻烦。但她显然低估了上头对她的关注。
早在她先前靠着文物复刻的直播视频走红开始，仙安市文旅就对她投以了相当高的关注，而这一次的国礼竞标更是让她在文旅局眼里成为彻头彻尾的“香饽饽”。
国礼提案，这可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投标。
在这种奥运年的重要时刻，几乎每一个省级单位都对这类项目投以了相当高的重视。
而仙安市文旅作为陕北的代表性文化产业单位自然也不会落后。
一般情况下能推上去一件，就已经事非常长脸的功绩，但贾文嫣这一次虽然也是仅以瓷器一项为主题，却是直接一口气按照参赛国家定制了专属的文化主题瓷器。
这样的阵容放在那一系列统一标准化的国礼名单里实在太过显眼。
所以打从贾文嫣开始分批次提交瓷器作品开始，仙安市文旅便开始为每一款国礼瓷器准备着相应的介绍和宣传词。
他们甚至为此成立了专门的对接项目组，也因此当贾文嫣因为那件“樱花盆景”而受到启发，开始雇人搭建脚手架时，文旅局方面立刻便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先前的全瓷战车兵马俑就已经足够惊艳，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当那个传言中预计近五米高的全瓷樱花树落成时，将会是怎样一幅让人难以忘怀的盛景。
为了这个目的，文旅局项目组这边不少人因为好奇，而开始了对每一次转运任务参与名额的竞争。而贾文嫣的樱花树也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的日渐落成。
第40章 元旦来临电影上线
“所以这就是贾馆长在等待国礼瓷坯风干的过程中制作的东西？”
“是的，不过目前都还只是局部的零件，我准备等樱花树的所有部位全部打造完成后，再一起运到永安博物馆组装。”
“是要在博物馆大厅的天井打造一棵能够从一楼”生长到二楼的樱花树吗？我相信等到它正式落成时一定会是非常棒的作品。“
年后即将因为老领导退休，而正式上任的文旅局唐局长对贾文嫣这株全瓷樱花树充满了信心。
而很快随着年关将至，永安博物馆的游客也在看到博物馆大厅天井处被工地广告牌死死遮挡住的景象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永安博物馆是要重新装修吗？】
【应该不是，她们只是把天井的大厅围了起来，各楼层的场馆全都在正常营业。】
【是要搞什么跨年活动吗？】
【有可能，毕竟贾馆长不是传统工艺领域的大佬吗？会不会是元旦灯会一样的设计。】
【加一，虽然永安博物馆前阵子也新增了不少展品，但它真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推出像先前的红玉，还有天行这样的文物二次元人物了。】
【加一，之前不是说每个季度都会根据投票上新一个全新的文物家族吗？永安博物馆是中秋节第一次办展，那到跨年应该会更新吧。】
【押一手全瓷兵马俑。】
【一包辣条，赌贾馆长拼装的那对汝瓷天青瓶。】
【同上，天青瓶可是鱼鳞和冰纹成对一起参与投票。】
【还有前几天最新引入的碧玺石金螃蟹也很绝啊。】
……网友们在微博上众说纷纭地讨论着永安博物馆的新年企划，不过相比于这些纯脑补的猜测，当下人们最为关注的还是那充当围栏的广告牌上，印刷着的有关《顽石记》的宣传广告。
那一天凡是路过博物馆的每一个人，都被博物馆外墙大屏上画着的国风女子所吸引。
荧幕上的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眉若弯月，浅蓝色的清眸如湖水般清澈。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轻轻拿起手边的玉质发梳，配合着清澈见底的潭水一起轻轻梳洗着自己的丝丝秀发。
明明只是个简单梳洗，但却在举手投足间呈现出了一种仿佛世外仙人谪仙一般的神性。
【《顽石记》，就是先前甄芯动漫备案的那部动画电影对吧。】
【看画风是国风，等等这个角色名单是怎么回事……石矶……是我想象的那个吗……】
【所以他们的意思是这部动画电影的主角是那个大魔头石矶？也就是说这个海报上的大美女……是石矶凉凉？】
【OMG，这甄芯动漫是疯了吗？用石矶娘娘这个公认的童年阴影大魔头做主角？】
【我滴神啊，所以我看看差点儿冲动的女神，是大魔头石矶？】
【不是，石矶是怎么和美女联系在一起的，她不是大魔头你吗？】
【估计甄芯动漫选用的不是哪吒传奇，而是封神榜里的设定。封神榜里的石矶娘娘其实一个被无端被卷入祸端的可怜人。】
【是的，哪吒传奇里石矶娘娘是大魔头不假，但在封神榜的原著里，石矶娘娘完全是被哪吒给坑的。】
【加一，本来就是哪吒先是用震天箭射死了她的两个童子，她找上门去讨个说法结果还被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给收了。】
【是的，最气人的是当时她的输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没有强力的法宝。而且更讽刺的是石矶竟然还是唯一一个没有从通天教主那里得到法宝的弟子。】
【从哪吒的角度是有人上门找麻烦，但从石矶的角度，其实就是一个草根苦修被官家富二代欺凌的故事。】
【我去……突然有种童年尽毁的感觉。】
【同上，虽然不知道这部电影会怎么讲，但看着画风制作应该不错。而且你们看一下甄芯动漫官博上传的预告片，虽然画面还是那个，但里面的配乐真的好绝。】
【配乐过来加一，那个琴音和水滴声交织的感觉真的听得我耳朵痒痒的，官方什么时候出完整版。】
【估计应该是电影上线后吧，反正元旦就上了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
永安博物馆的宣传确实帮《顽石记》争取了一点儿热度。
不过到底是没有什么前置宣传的新IP。何况一直以来大多数动画电影的定位，都是长篇动画的番外剧场版。
再加上近期又正值冬奥开幕前的宣传期，在这个时间点碰上这种新IP临时提档上映的动画，即便扑出了水花也很难杀出什么热度。
这一点即便永安博物馆做出了配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毕竟眼下的永安博物馆还仅仅只是一个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热度的旅游景区。
博物馆的受众本来就是一个相对冷门的小众圈子。
本地人可能还好，但对于不少外地人而言永安博物馆的热度，更多的还是集中在先前的“玉珍膏”上。
为此这么短的时间，饶是甄芯动漫和永安博物馆已经尽力宣传，也很难在网上掀起什么大众范围内的讨论。
然后就更不用说同期还有这两年堪称票房公式的“红色电影”同时提档。
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下，别说大众票房和排片，就连很多对动画电影感兴趣的小孩子，也大多只能在仅有的一点时间下，选择“必须观影”的主旋律电影。
《顽石记》所能依靠的也仅仅只有那些因为永安博物馆的大屏海报而对电影有所好奇的游客。
以至于最后跨年当晚，饶是甄芯动漫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在短时间内所有能够做的推流，但在同期红色电影接近6.5亿首日票房下，《顽石记》那可怜的九十多万票房甚至还不够人家的零头。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天崩式的开局，饶是观影后的观众都对顽石记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可在近年来主旋律电影的优势下，无论是热搜榜单还是各种短视频网站。
《顽石记》都几乎抢不到任何的热度。
那从流量到排片的全方位吊打，让甄芯动漫的员工们一阵糟心。
他们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但问题是近年来观众在主旋律电影的审美上，已经几乎成了一种默认的行为。
而且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根本就不会有在短时间内看两场电影的习惯。因此当主旋律电影成为必看任务时，同期其他电影的票房已经不再是影片质量能带动的东西。
作为制作方，他们只能在短视频网站制作一条又一条的剪辑视频，来争取希望渺茫的关注。
那一天明明是值得庆祝的跨年夜，但整个甄芯动漫的气氛都异常的沉重。
作为出品方他们当然对主旋律电影的提档有一定的心理预期。
但动画电影毕竟是另外一条赛道，再加上近两年主旋律电影一个接一个地频繁上线。他们才硬着头皮想要在同期没有多少竞争者的情况下去争取排片。
他们为了这一次的提档进行了大量的市场调研，照理来讲按照今年主旋律电影预告时，大众已经渐渐审美疲劳甚至反感的舆论来看。
市场上过于集中的流量，应该会在电影上映后不久便开始回归正常。
在这一点上主旋律电影相较以往已然大幅度下跌的首日票房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只要扛过第一周，情况就会有所好转。但他们显然还是低估了所谓票房密码带给同期电影的压力。
即将目前的走势还在他们的心理预期之内，他们也还是会不自觉的为影片后续的票房感到担忧。
那沉闷的气息别说甄芯动漫内部，就是一旁的贾文嫣也开始打电话询问，说需不需要她在之后的元旦活动上，再帮忙做些宣传。
作为甄院长的学生，接手了甄院长的交代的审核工作的贾文嫣非常清楚甄舒望和甄芯动漫的其他员工在这部电影里的投入。
虽然以徐奶奶随手买下一家美术馆的豪气，应该不至于会因为电影票房的不足而让甄舒望生活遭受什么磨难。
但作为一个见证了影片最终呈现效果的旁观者，贾文嫣是真的不希望看到认真投入的作品，被所谓的票房公式所碾压。
然而让贾文嫣没有想到的是，一向非常好说话的甄舒望在这件事上竟然出奇的顽固。
他明白贾文嫣是好心，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贾文嫣接下来将要接受央视采访的行程，可以非常有效的在采访中明里暗里的帮《顽石记》宣传。
但作为作品的主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自己用心制作的作品，能够凭借着自身质量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在他眼中他开公司做电影这件事，就已经接受了家里不少的帮助，所以不管他平日里怎么拿这件事开玩笑。
到了关键时刻若非情况万不得已，他真的不希望放弃这唯一一件可以证明自身选择和努力的机会。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奇迹的到来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更快。
当天夜里还不等他们分析完24小时的排片和票房，《顽石记》便以黑马之势硬生生压制住了主旋律电影的票房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