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留存下来的火种
卫焕下坠，再次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太初大帝尸骸所在的神域深处。
他保持着一缕神魂的姿态，本来打算继续飘向那丹田的位置。
没想到的是，那元素主宰竟然还在这处位置，用神国的力量，试图突破进入，到达尸骸上。
只是祂所有的力量，都被那尸骸上飘着的一层浓浓死气排斥，拼尽全力的攻击，除了引得空间震荡，并不能突破进入。
所以，这么多年，这群主宰连大帝的皮毛都没碰到吗？
难怪自己去的那座死灵族城市里，保存的还那么完整，很多一般材质制造的物品，是自己进去后才化为飞灰。
一想到自己轻松进入，就像在进入自己家一样，卫焕还莫名生出不少优越感。
不过很快他又犹豫了起来。
光明主宰和血肉主宰还在大帝的头部折腾，元素主宰又到了丹田部分锲而不舍的攻击到现在还没有走。
自己能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不可能等他们厌倦离开，看来这次的丹田是去不成了。
卫焕很遗憾，目光在这尊巨大的身躯上来回扫过，他看了好几圈，最终决定从足下进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他地方距离那三尊主宰太近，他不确定自己不会被他们感知，另外就是自己要是如上次那样，不小心在哪里搞出一点动静来，足够的距离也方便自己躲藏。
卫焕做好决定，离开前又看了一眼三尊主宰的方向。
光明主宰和血肉主宰还在头的部分，祂们的真实形态自己看不见，只能依稀看见祂们巨大的神国，依旧是上次那般的九头龙和白色光团。
元素主宰的距离要近一些，但依旧只能看见一团五色的流光，无形不散地飘动。
不过依稀间，卫焕可以看见那由云雾聚成的形状，竟然有些类似人型。
难道元素主宰也是人类？
这样想着的卫焕，先一步否定了想法。
不能因为从死灵族的身上，看见了人类的痕迹，就认为人类是“天选之族”。
事实上就连死灵族和人类间的关系，自己还没有完全地证明这一点。这一次自己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至于去谋夺大帝权柄，从主宰们口中多食，卫焕并未多想，先把眼下能做的事情做了再说。
卫焕小心地避开被主宰们察觉到的可能，又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到达太初大帝的足下。
这具身躯实在是太大了，足有一个宇宙大小，想想光是一根汗毛上就可以建成一座可以容纳数百万人口生存在城市，这个身躯又有多么巨大。
太初大帝腰部往下的部分，长满了红里透着金的鳞片，整齐排列着，即便已经陨落了那么多年，这些鳞片依旧散发着勃勃生机，就好像身体的主人只是睡着，并没有陨落一般。
沿着大腿再往下走，发现这双腿和人类并不相同，多了一个关节，看起来是像蹄类的腿，但祂的脚可不是牛马那只有一点战斗力的蹄子，而是长着五指类的爪子。
爪子坚硬狰狞，好像龙类一般，还有长而锋利很危险的指甲。
就是在这双脚上，卫焕发现了上面竟然会有伤口。
伤口位于左脚上，类似无名指的位置，脚趾根部掉落了一些鳞片，露出了一层染血的肉。
血被肉封印着无法流出，所以那层肉特别的红，而且似乎是因为那里是受伤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大量能量在那里流动，这种感觉就像是白细胞保护人类身体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感觉。
卫焕自然是不敢往那个方向去了，只能放弃从足部降落，而是选了另外一条完好的腿，落在小腿的位置上。
两只脚靠的太近，即便在另外一只脚上，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卫焕落下，突破防护层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轻松太多。
主宰拼命都无法进入的部分，他只是在落下去的时候，被那些气息温柔地缠绕了一下，然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这个过程，他甚至感觉自己身边的气流好像活着一般，将他轻轻送到地面，还环绕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卫焕此刻没有实体，但这一缕神识却会下意识地凝聚成人类形态，若是晃眼一看，黑色眸子和白色的皮肤，再配上黑色的嘴唇，竟然和死灵族快要一模一样。
就像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黑白色的老照片。
当然这世界的防御机制，不会仅凭长相就去判定他是否合适，真正让他这么顺利进入的，大概还是因为他身上的死亡之力，与死灵族的气息一样，才会被允许进出吧。
相信就算可能死灵族和人类有什么关系，但若只是单纯的人族，来到这里也会被拒之门外。
人族和死灵族除了长相类似，气息已经完全变得不同了。
卫焕落在了位于太初大帝小腿的部分，这里又和之前不同，猩红鳞片上的纹路，化为红色世界般的山川沟壑，在这里卫焕还感受到了深渊的气息。
深渊的力量与死亡之力交织，让这鳞片世界有种蛮荒的感觉，一眼看过去就是无穷无尽光秃秃的红色大山。
或许本来如此，或许是因为太初大帝陨落，红色的大地在远处看是鳞片，站在这里再看，便就是那深渊系生命最爱的火山硫磺，赤红岩浆，寸草不生。
如此可见，大帝级的存在何等伟岸，一个鳞片便是一个深渊族的世界。
这里密密麻麻多少鳞片？
多少鳞片，就是多少世界，无法计算的庞大生灵住在祂的身上，若是再加上死灵族，简直就是……卫焕想到这里突然卡了一下壳。
简直就是移动的瘟疫病毒啊！
死灵族和深渊族都是入侵性非常强的族群，虽然说被他们接受允许的族群，会被很友好的对待，就是莫菲迪对太初大帝所掌控的东方神域，都表示了敬畏，在那方世界里不敢随意造次，必须遵守秩序。
但对外可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有强硬的拳头，又怎么会有繁荣强大？只靠种地发展工农业吗？那只能成为别人的粮仓！
所以太初大帝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可以一个打三个，靠的都是死灵族和深渊族恐怖的数量和战斗力，然后才是那些投效神明提供的那点力量。
这样一想也就明白了，太初大帝的身上会有这些数量庞大的族群存在。
其实这些族群本身，也是太初大帝的能力一样。
就像亡灵大军对于卫焕而言，其他人恐怕也无法想象，他将千亿数的亡灵养在魂海里，他这个人得有多么的变态恶心？怕不是骨头缝里都溢出一股腐臭的气息？
死亡之力和深渊的力量，正是太初大帝的名讳，“太初之死亡与深渊大帝”。
所以太初大帝有没有味，卫焕不知道，反正他感觉挺舒服的。至于卫焕自己有没有味，他也不清楚，穆重反正没说过，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应，就当没味吧。
这样想着，卫焕也就不再去思考太初大帝在自己身体上，有那么多生灵存在这件事。
他此刻降落的地方非常荒凉，没有深渊族存活是必然，就连一颗植物，一滴水都没有。
卫焕快速地飞掠这个世界，发现这个世界没有出现深渊族生存的痕迹。
看来也不是每个鳞片上都有生灵存在。
卫焕飞往下一个鳞片，发现鳞片与鳞片之间，还有一个巨大的沟壑，像是宇宙星空的距离，普通的生灵根本无法横渡。
他轻松到达下一个鳞片，继续搜寻，一无所获。
如此又找了五个鳞片，终于在第六个鳞片上，找到了曾经有文明存在的痕迹。
那是一个明显人工痕迹的城市，走的是纯粹蛮荒的路子，粗壮豪放的栅栏插在地上，形成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圈出里面大片的生活区。
外圈全是狰狞的荆棘，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强的，原生态的东西。
卫焕在看见这种五芒星风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挑战世界的深渊族。
尤其是深渊族的祖地里，在那山谷中，就有着这种五芒星的图案。
据说深渊族是挑战世界九级世界的原住民，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族群，无论其他族群怎么辉煌，怎么打，深渊族都能占据四分天下，实力强大。
在卫焕推平九级世界的时候，他最后一个对付的深渊族。
那时候深渊族已经和兽神族打了起来，它们利用布置在兽神族地下的法阵，血祭了一城又一城的兽神族，召唤来了莫菲迪。
卫焕在那之后有去过那些藏在城市下面的祭坛，发现里面的图案也都是五芒星。
他落在地上，细细观察，就连细节都一模一样，有些陌生的文字他记得很清楚，是深渊族的文字，也是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卫焕沉默许久，小心仔细地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有了结论。
看来那些在挑战世界的深渊族，就是这群原本生活在太初大帝鳞片上的深渊族后裔。
这样一想，自己获得古神体修炼法，便就处处充满了蹊跷。
普通的深渊族，实力很一般，但那五头深渊族老祖级的存在，却修炼成了古神体修炼法。
这五头深渊族老祖闭世在祖地里不出，一代传一代地研究着古神体修炼法，然后用一种极其自然的方式，将古神体修炼法传授给了他们。
这可是古神体修炼法啊！
一个可以强大族群，甚至改变一个族群命运的功法，但那些古神恶魔却并没有在自己的族群推广开来，最后真正获得古神体修炼法的，是人类。
就连那些藏在地下的大量古神结晶，最后也便宜了人类。
这种感觉像什么？
绝不是他们幸运，而是有人算无遗漏，将“古神体功法”用封印的方式，封印在深渊族的体内，就是为了有一天被人族拿走。
这里面，现在回想，有太多刻意安排的痕迹了。
【将古神体修炼法，通过恶魔族藏在祖地的五头古神恶魔，用自身演练的方式，送给修炼死亡法则或者是深渊法则的人类神明。】
便是触发这项秘密传承的核心条件。
很复杂，指向性太过明确，因而在生命主宰化道，演化挑战世界后的百万年时间里，这古神体修炼法作为挑战世界最大的宝藏，最近才被卫焕他们得到。
从死灵族联想到人类文明。
从深渊族联想到古神体修炼法。
生命主宰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用“野心”伪装自己的真实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获得帝王权柄，祂的所作所为，显然为了从两名大帝的眼皮子底下，保存最后的火种，为了复兴太初大帝所创下的盛世，而牺牲自己。
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挑战世界并不是毁灭人类的囚笼，而是让人族成长的温床。
真正优秀的，有价值的人类族群，并不会被毁灭。
就比如武星一族，即便意外沦落为遗族，但以他们的实力，相信除了人族以外，其他任何族群都不可能打败他们。
若是来者是人族，他们更是可以就此解脱，成为人族的一大助力。
一个不过13万人口的一族，足足有四名领域强者，还有三名半步神明。
挑战世界在培养文明上，简直让人惊叹，相比起来古神虫就是“弟弟”。
想到这里，卫焕心中对生命主宰，充满了敬仰。
希望在这次帝尊果位的争夺落下最后帷幕，那位新任的帝尊有能力将生命主宰重新唤醒。
明明是与死亡系相反的生命系神明，却能够在太初大帝陨落后，还能舍弃一切做到这个地步，明显“忠心”两个字不是说说，而是贯彻到了极致。
当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卫焕评价蛛丝马迹，得到的猜测。
至于猜的对不对，倒也不难。
其实他现在只需要去验证，死灵族究竟是不是人族这一点，就足够了。
卫焕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进来的目标，这么快就完成了大半。
剩下不多的就是继续收集一些线索了。
眼下里，更重要的还是要修炼轮回法则。
不过这里是属于深渊族的领地，虽然也有死亡源法则存在，但远没有上次自己去往丹田部位的更加纯粹。
卫焕决定往上去，看看能不能在不引起元素主宰的注意下，找到合适的修炼之地。
他紧贴着鳞片，一路上上方飞，只要到达腰部位置，那里就是死灵族的地盘。
不过元素主宰在那里，他在遥遥看见了元素主宰的五彩霞光后，便往太初大帝的背后绕了下去。
前面走不通，就走后面，说起来太初大帝的背后，他还没见过呢。
卫焕从大腿的一侧往后背的方向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五彩霞光似乎再靠近自己。
他停下来，又观察了几秒，瞳孔随之一缩。
没错了，就是在往自己这边迅速飞来！
卫焕这一下也顾不上去想太多，转身毫不迟疑的就往鳞片与鳞片之间的间隙深处飞去。
不管这元素主宰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他就赌元素主宰就算发现自己也没办法，祂无法突破大帝体表的那层防护能量，自己却可以轻松进出，还能去往更深处。
鳞片和鳞片之间像是隔着一层世界壁，那些死亡能量与深渊能量会在鳞片的边缘，交织和碰撞，掀起一股凡人难渡的风浪。
当然这个风浪是远远不及神域里无序法则的攻击，因而对卫焕毫无阻碍。
只是卫焕往深处飞的过程并不顺利。
深处给他一种感觉不是特别好，好像被一双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一样，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不还是别下去？
卫焕就犹豫了一下，就看见了凝聚在外界虚空里的元素主宰。
由五彩流光凝聚而成的人类形态的身躯，那双看起来颜色不定极为妖冶的眼睛，没错直勾勾看着的就是他。
卫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但主宰级的手段何其可怕，再有了上次被自己吸引而来的动静后，这次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奇怪。
那元素主宰似乎很奇怪他的存在，凝聚出的光影身形上，可以看出祂脸上的疑惑。
卫焕一言不发，转身往更深处飞去。
后路被元素主宰断了，他只能继续往前飞。
这一动，瞬间像是激怒了元素主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轰击而来。
那力量落在太初大帝的体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下来，但即便如此，那股震荡余威还是狠狠地撞上了卫焕。
卫焕如今不过是一缕神识的状态，哪里受得住主宰级的一击，即便是一缕余威都不行。
他被余威撞击，眼看就要散去，身体被迫用极快的速度飞向了深处。
前方，突然升起一抹红的刺眼的光，从极远的地方瞬息间到了卫焕的面前，然后“一巴掌”将那些余威拍了回去。
这是身体残留的防御意识吗？
这种光让卫焕想起了他在这具尸骸左脚无名指上看见的伤口，那里缠绕的似乎就是这种力量。
就在卫焕以为自己也会被撕碎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股红光却毫无攻击性地将他卷上，随后就和来的时候一样，瞬息间便是千万里，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卫焕双眼抹黑，只知道自己一直被卷着，眼前只有一片耀眼的红。
偶尔，那红光会闪烁，或者明暗变化，卫焕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好在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
渐渐冷静下来后，他便盘膝坐下，也不敢修炼，只是这样安静地等待着。
卫焕并不着急，他只是一缕神识被困在这里，一旦顿悟的时间过了，自己这么神识散去，就会在本体上醒过来。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足够他消化，一直到现在，他都深深的被深渊族和九级世界深渊族的关系而震惊。
偶尔还会想想，元素主宰是怎么发现的自己，自己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好？
后来这些事情，因为光是思考又无法去证实，渐渐的卫焕便不再思考，而是不知不觉地修炼了起来。
在这里，他对死亡法则的感悟速度是外面的无数倍，好像每时每刻都会对死亡系的法则有新的感悟。
不仅仅是还没有入道的轮回系法则，就连他早就成就神格的秽土法则，也有了新的领悟。
度厄下位法则彻底圆满，他的黄泉中位法则也彻底到了大成。
如今，就剩下轮回法则的灵净法则、业偿法则和往生法则，他就可以成就主神。
这其中灵净法则已经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自行圆满。
业偿法则和往生法则这段时间的修炼，也都迈过了“领域级”的限制，不但顺利入了门，两个下位法则在相互映衬下，也在稳定进步，眼看着就要“入道”了。
这天卫焕被从修炼中惊醒，感受着自己还差一丝就“入道”的境界，下一秒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自己的红光消失了，那种犹如通道般行驶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坐在一处发着蒙蒙白光的空间里，不知道在这里停留了多久。
这个空间里有着他熟悉的古神能量，但比他们所在的万法禁区里的古神能量还要精纯。
这一路过来，他感受到的都是法则的力量，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古神的能量。
听说太初大帝和原始大帝都是古神，这方天地开辟的时候，就存在的最强者。
祂们身体里，一定有着最精纯的古神能量。
也不知道那缕红光把赞成送到了哪里？这里很明显和其他地方都不同，是自己还未到达过的部分。
卫焕感觉到这里有一种隐藏的危险，他不敢再修炼，起身观察了一会儿，才寻了个方向，飞了出去。
这里是一方白蒙蒙的宇宙，和神域的感觉很像。
很空旷，但有一种未知的力量的涌动，他虽然看似自由地选择方向，但他很清楚，自己一直顺着那股能量流动的方向溯源，探寻这股能量的源头。
又过了些时间，那些似有若无的能量变得浓郁了起来，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总觉得是一种非常吸引他的力量，就像蜜蜂看见花，饿狼看见了肉，吸引着他往更加本源的尽头而去。
卫焕糊里糊涂地飞了更远，某一天他突然就觉得这股气息很熟悉。
一边飞，一边思考了很久，直到前方出现一个模糊的光点的时候，卫焕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感觉，这个气息，这……不是“轮回”吗？
他这是找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出口？还是……
第462章 泰坦古神、燧人氏与烛蛇
没错了，自己的神识一直在“轮回”里，通过顿悟的方式，来到太初大帝尸骸所在空间。
难道自己在经历某种“轮回”，现在他已经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即将离开这里了吗？
有点遗憾，这次过来，还有不少猜测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他一直想要再进一次死灵族的领地也没有机会。
下一次，要积攒到足够的信仰力来这里，恐怕又要好几十年的时间才行了。
另外，没有一举突破达到主神级，也是让人遗憾的一件事。
这里是修炼的圣地，修炼的速度是外界的不知道多少倍，他却因为探寻真相的原因，影响了修炼，浪费了难得的机会。
看着越来越近的“轮回”，在那熟悉的光芒笼罩下，卫焕已经放松自己，准备离开了。
可就在这时，那“轮回”竟然猛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一股力量将卫焕掀翻。
卫焕连翻了几个跟头，刚刚稳住，重新站起身来，就听见一道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陌生语言。
“你是人族？还修炼了死亡法则？”
卫焕瞬间紧张了起来：“谁？”
那沧桑的声音说：“放松下来，你就知道了。”
卫焕怎么可能放松，但他努力去适应，去探寻，渐渐的真的让他发现了端倪。
就见那“轮回”发出的光明笼罩下，正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
就在他凝目想要看的更加清楚的时候，和之前一模一样爆发的力量，又从那“轮回”中涌出来。
他又被掀飞了几个跟头出去。
“人族，又是死亡系，真可惜，太弱了。”又是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是紧接着，有另外一道温柔的女性声音说：“你可留意，他不过是一抹意识。”
“一抹意识？”沧桑的声音充满不满，“那就更无用了。”
温柔女声说道：“不，一抹意识可以来到这里，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这一次，那沧桑的声音久久没有开口。
这时，温柔女声说：“年轻的人族神明，我会用神力将你护住，你来我们身边吧。”
一股神力确实出现在卫焕面前，此时恰好一股能量扑过来，那神力化成一抹淡淡的金光将能量挡住，卫焕也没再被那能量掀飞出去。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是谁叫他一声，他就去了。
从乱世里成长起来的人，最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同伴战友，对世间大部分人和事都充满了质疑。
在这里，在太初大帝的尸骸里，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神明，即便表现的再友善，也不行。
卫焕的沉默，换来了温柔女声的沉默，还有那沧桑男声揶揄的笑。
温柔女声叹气：“算了，总归是你族后人，我也不便多说。”
不过大概这般打了个岔，沧桑男声话里的质疑和恼怒淡了很多，再开口的时候道：“你这模样这般，不会是泰坦和精灵族，也不像神匠各族，那挑战世界里，何时出了你们这样的一个人族？”
卫焕听祂这语气，突然就联想到了一个伟大存在，不答反问：“那您呢？您是谁？”
“我问你呢，小子。”
“我自然是从挑战世界走出来，亦能回答您的问题，可我们毫无信任基础，我怎么可能有问必答？”
“你问我的，就不想得到答案。”
“我大概能猜到您是谁，只是我们再这样继续怀疑下去，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对啊，你一缕意识，看起来本体实力也不怎么样？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来的？进出的通道不都被那几个狗东西封锁了吗？”
“前辈，我是人类死亡系的神明。”
这句话说完，一下安静了还多。
好一会儿，那沧桑男声才说：“人类不稀罕，但死亡系确实不该有的。自从大帝陨落，死亡和深渊系法则的权柄被瓜分大半，还留在外面的已经不多了。
要不是谁放出了手中的权柄，要不就是时间太久太久，久到天地间再度生出了新的死亡和深渊法则。”
这么自言自语地说完，沧桑男声才到：“人类，不管是何等的机缘让你来到这里，既然你我相见，便代表你我因果已成。
听好了，我名曰泰坦，力量与文明，战争之神。”
“泰坦……”卫焕表情并未变化，只是喃喃自语，因为早在更早前，他已经猜到了这群神明的身份。
既与光明主宰等神明对立，又存在于这片古神空间里，另外这人对他是人类这件事上充满了关注，显然是祂在乎和自身相关的事，对话间看似占据上风，但实际上信息已经明显滞后了。
如此这些条件里，可供卫焕选择的人就那么一个存在。
人类那个失踪了百万年的祖先——泰坦古神。
沧桑男声，或者说是泰坦神在说完这些后，没等来卫焕的惊讶，明显是有些失望的。
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难道外界已经忘记老夫了？唉，谁能想到当初一进来，便被困在这里百万年不得出，而且每个人衰弱至此，再来不用百年，祂们那些狗日的，就真要熬死咱们了。”
温柔女声说：“富贵险中求，明知道与帝王权柄相关的一切都伴随风险，我们既然选择来了，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没预料过，至少没有陨落当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没错，莫要老是抱怨，丧气可不会好。”一个卫焕从未听过的低沉男声这样说着。
泰坦怒怼：“我何时说过丧气话，都是你这个狗东西天天说丧气话，当初还是你提议来这里冒险，你不是最有主意吗？如今被困在这里多年，你倒是想办法离开啊！”
低沉男声说：“要不是我发现在这里用古神力，可以在大地体表形成一层气罩，让那些疯狗追不进来，你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说完，那低沉男声顿了一下道：“这一缕人族死神的意识，竟然可以深入至此，倒是有些意思。
让我研究一下吧。”
这么说完，一只巨大的金色爪子突然出现在天空，一把抓向卫焕。
那温柔女声布置在卫焕体外的防护罩闪烁，那爪子无法直接抓到卫焕，便像是抓了个球一般，将卫焕一把握在手心，抓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就将他抓进了轮回当中。
这期间，卫焕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就那么直直的被摄入到深处，待得轮回的光芒淡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张漆黑巨大的龙脸。
这条龙和大夏传说里代表祥瑞的龙不同，整张脸看着尖嘴猴腮，有种蛇类般的恶毒和狡诈，身上的鳞片是青蒙蒙的暗色，还有一些像是丝线般的触须从鳞片里长出来，它长长的龙身一动，那触须便摇曳着，流溢的姿，稍稍降低了祂的邪恶感觉。
卫焕被他抓在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感觉非常不适。
这时一只巨大的手臂挥过来，要将卫焕夺去，但这条黑龙速度更快，尾巴尖稍微一动，便如同闪电般的到了远处。
卫焕的视角被迫转换，便看见了一击未成，被留在原地气恼的泰坦。
那是一尊蓝色的神明，比缇坦这些泰坦后裔，身形巨大了很多，看起来非常强壮，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头上无发，脸上还蓄着蓝色的胡须。
另外一边，游动的是一尊人身蛇尾的女性神明，她尾部的鳞片发出七彩的光芒，让祂的整个身体萦绕在一种神圣的神环当中。
面貌绝美，金色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心，有种莫名的蛊惑，在与那双眼对视的瞬间，卫焕就感觉自己好像放松了下来，同时理所当然的对那女性神明多了一份信赖和好感。
泰坦，燧人氏和烛蛇。
这三尊古神，是古神一族里，实力超绝，达到主宰级存在的古神，也是很多族群，在过去包括兽神族都会祭祀的神明。
但就在百万年前，突然就失去了消息，在泰坦族的记录中，认为燧人氏和烛蛇这两尊古神都已经陨落了。
至于泰坦古神，因为泰坦族有秘法可以确定泰坦古神还活着，只是处于失踪的状态，泰坦族、包括卫焕在内，其实都在搜寻泰坦神的踪迹。
卫焕做梦都没有想到，泰坦神竟然是被困在了太初大帝的尸骸里，而且还和那三尊法则神主宰有关系。
卫焕眼里的惊讶藏不住，而这三尊古神其实也饶富兴致地看着卫焕。
甚至三神当着卫焕的面就聊了起来。
烛蛇说：“这模样明明是死灵族，怎么会是人类？”
燧人氏说：“灵魂之光归属人类，再说死灵族已经全部陨落。”
泰坦说：“人族皆是我之后裔，但他非人族和匠神族，想来便是那短生种的人族了。”
燧人氏疑惑：“什么是短生种人族。”
泰坦说：“吾之血脉可创造文明，强如泰坦一族，亦有得天钟爱的精灵一族，匠神族更是有着鬼斧神工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但在文明创造的过程，也并非事事如意，总有些族群过于弱小，就连寿命也短暂至极如蜉蝣，朝生暮死。”
烛蛇笑了：“这么多年了，你精心创造的文明从未来到这里，倒是你弃如敝履的短生种人类，站在我们面前。你这老东西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泰坦生气：“我怎么弃如敝履了？文明于我眼中无贵贱，蜉蝣亦有精彩充实的一生。只是那挑战世界才是残酷如恶鬼，能到达九级世界的唯有寿命悠长，实力强大的文明。我一时没有想到，倒也正常。”
“总是找些借口。”烛蛇说完，蛇眼猛地转动，又直勾勾地看着卫焕，“你说，你能离开这里？快说，要怎么离开！？”
显而易见的最后这句问话，戳在了泰坦和燧人氏的心里，刚刚还一副要争辩个明白的模样，这一会儿倒是都期待地看了过来。
卫焕并没有被这三个存在在人族传说里，实力强大如主宰的古神镇住。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毁了这一缕神识就好了。”
烛蛇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上下打量卫焕，还想要说什么。
燧人氏先说道：“我是精神之神，命运之神，他说的是实话，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这一缕意识是他悟道的慧根，大抵是因缘际会来了这里，他能离开的办法，我们用不上。”
烛蛇脸色很难看，声音有些失控：“我还要在这破地方被关多久？已经百万年了！！该死的！！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早晚陨落在这里！！”
燧人氏的蛇尾上炫起璀璨的七彩光芒，祂的双眼也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声韵流转间，声音也变得空灵：“命运的丝线已经被撬动，时代的转机已经到来，因与果指向了这一刻。”
燧人氏预言的声音犹如大道梵音，这还是卫焕第一次与命运系的神明接触。
祂的身上有着最让人无法看懂的玄奥气息。
大抵是因为卫焕直勾勾地盯着燧人氏，所以在祂预言结束，眼中光芒收敛的时候，被卫焕发现祂正要用一种难以读懂的目光，看向泰坦的方向。
随后，这种神情又在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了，那双绝美的眼中盈满神圣与空茫，直至清醒过来。
祂这次看向了卫焕说：“预言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他就是一切的转折。”
烛蛇摇曳着身体，一圈圈地环绕卫焕，说：“他？一碰就散的一缕意识，能做什么？”
燧人氏说：“命运既然已经给出回响，我们只需要等待命运到来的那一天？”
“命运？”烛蛇嗤笑，“若只是靠命运，早在亿万年前我们就已经陨落了，又如何有今天的一切？”
“你又如何不知道，这就是你的命运。”
“呵，命运从来不可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诡变，怎么都是你最有道理，说到底靠的不过就是强大的推演能力罢了。”说完烛蛇的目光落在燧人氏身上的鳞片，“你这满身的鳞片，每一片都是超级智脑，记录古今所有讯息运算推演，你能用命运糊弄别人，可糊不了我。”
燧人氏对这话只是摇头轻笑，并未反驳。
祂们在这片天地已经被关了百万年，心态上悄然发生了变化自己未尝能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完美的封印因为卫焕的进入，而出现了裂缝，或者祂们就此逃脱，也或者祂们就此陨落。
命运在齿轮在转动，发出的是腐朽未知的声响。
烛蛇看向卫焕的眼神是有点不正常的，卫焕能感觉到那股疯狂和嫉妒，还有某种丧心病狂的跃跃欲试。
或者祂想要谋夺自己的这一缕神识，进而想办法混出去？
不过好在在祂真正做出举动之前，泰坦古神先一步将他和防护罩拿在手中，像是举着一盏油灯般说：“既然是关键，便不能落在你这疯子之手，让老夫问问他，外面如今如何了？”
卫焕此刻再看泰坦古神便顺眼了很多，他的眼睛里没有那么疯狂的东西。
想起最近人族的变化，卫焕确实也要告诉泰坦古神，人族已经在他的率领下走出了困境，并且在九级世界一统八方，还在神域里建设了第二个根据地。
毕竟是人族的创世神明，卫焕对他难免有些亲切，另外就是多年前，他们去往那神格熔炉里意外救下老师的时候，曾经一度跨越时间的长河，在过去与泰坦古神有过交流，甚至借助祂的力量，在关键时刻逆风翻盘，战胜了光明主宰的投影。
只是这些话，还不等卫焕开口，泰坦古神的脸色却猛地变化，转头看向一处，随后抱怨道：“又来了！”
燧人氏和烛蛇也是一点不意外，反倒因为这突然到来的变化，三尊神明脸上倒是一致的出现了一股决不妥协的战意。
“你可知我们这些年都到做什么？”泰坦古神这样对卫焕说道。
路过的烛蛇淡淡道：“与他说些什么，小小神明又能懂得我等在做些什么？”
燧人氏只是深深看了卫焕一样，轻笑着游走。
泰坦古神接下来也没说话，只是将卫焕托在手心里，一步百里的向前奔跑，几个起跃间，便不知道到了哪里。
就在这时，那股将卫焕掀了个跟头的能量，以之前千百倍的力量，从前面涌来。
但即便只是一点余波风浪，就能让卫焕这一缕神识彻底消散的能量，在泰坦古神的眼里，根本就是清风拂面。
很快，他就被带着到了轮回的极深处。
其实这一会儿，他已经看出了很多不同。
这处轮回虽然与挑战世界的轮回气息相同，但里面并没有灵魂存在，而且能量游走的方式也不一样。
挑战世界里的轮回，能量是往内部吸入，而这里的能量，则是往外涌出。
卫焕细细观察那不断涌出的能量，竟然默默地与挑战世界轮回的能量吸入的节奏契合，双方虽然不在一个空间里，却显然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是了，如果不是因为“轮回”，自己也不会因此有了主动进入这方空间的能力。
这里位于神域深处，被主宰们层层封锁，自己却无视了空间和禁制，直接来到尸骸身边，必然是因为两个“轮回”产生的奇妙联系。
这一刻，卫焕已经在猜想，这三尊古神想要离开，恐怕还得将希望寄托在这“轮回”上。
就到这时，他似乎被泰坦古神托着跳进了水里，空间涟漪不断，一条漂亮的白色锦鲤，从眼前游过。
一开始卫焕并没有意识到这白色锦鲤代表了什么，直到他听见烛蛇紧张大叫：“又来了！拦住它！”
话音落下，三尊古神同时施展神力，编织成了一张大网，罩着了“水面”上。
这白色锦鲤就像是惊慌失措一般，往“水面”上猛地一跃，“哗啦啦”，它被大网兜头拦住，只有水花四溅。
白色锦鲤落回水中，旋了一圈，又往上跳，却再度被大网罩住，无法离“水”。
一次一次，锲而不舍，却始终不得。
卫焕这般看了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凝目望去，便发现了这白色锦鲤异常的两个地方。
它的额头鱼唇都烂了，像是不断撞在网上留下的痕迹。
另一个就是它的身上，萦绕着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法则之力，细细感受，虽然浅淡，但确实是光明法则之力和血肉法则之力。
想到什么，卫焕惊讶开口：“光明主宰和血肉主宰在外面？”
泰坦古神说：“就是那三个狗东西，对这轮回权柄始终贼心不死，要不是我们在这里将轮回镇压，恐怕这权柄早就被祂们夺了去。
前段时间，我们体力不逮，险些让他们成功，后来不知道何事，那元素主宰离开，才让我们松一口气。”
卫焕听完，若有所思。
这不正好和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得，契合上了吗？
燧人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卫焕一眼：“看来你似乎知道什么？”
“他知道什么？”烛蛇不耐烦地说着，正好那白色锦鲤再度往水面跳跃，撞在网上，撞得烛蛇气息一顿，继而有些气急败坏，“这般阻拦下去得什么时候，不如干脆给祂们得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泰坦古神叱咤：“蠢货！一旦让祂们得逞，我们只会更快陨落，此消彼长，你莫非以为祂们会放我们一码？”
“你又如何知道不会？”烛蛇反驳。
燧人氏叹气：“不要放弃，放弃只会更糟，正是我们的坚持，今日才等来这份转机。”
“他？他能做什么？”烛蛇看向卫焕的眼神狂躁，祂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卫焕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但他知道一件事。
就是当他意识到这白色锦鲤是轮回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就此种下了，自己的本体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他的这缕意识，被迫进入了修炼状态，修炼效率达到了万倍，念头通达再无瓶颈。
随后某种力量降临，熟悉的拉扯感，显然是要离开了。
“该死！他去哪儿了？”依稀间，他听见了烛蛇气急败坏的声音。
再一回神，他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此刻，自己正盘膝坐在点妈的背壳上，前方百里远就是“轮回”。
这是挑战世界的轮回。
里面充满了灵魂，还有强烈的吞吸之力。
在卫焕对轮回之力还不够了解的时候，他只是这般盯着看上一会儿，就有种灵魂要从身体拉扯出来的痛苦感。
但是这一刻的卫焕，再无那种感觉了。
他的眼眸开合了一下，前方那看起来有无数灵魂镶嵌的聚合体，突然扭曲变形，化为了一条黑色锦鲤。
但和那白色锦鲤不同，这黑色锦鲤看起来可不太好，奄奄一息的浮在虚空一动不动，能量很明显的衰减。
第463章 百年时光
卫焕将目光收回来，并指在眉心轻点了一下。
一道乌光乍现，一条几乎一样，只是小了许多许多的黑色锦鲤，就在他的手上出现。
而且非常的灵活自在，生机勃勃，看起来健康极了。
这就是“轮回”的一部分。
就在刚刚，因为看清楚了“轮回”真实模样，尤其是将两个“轮回”相互印证之后，他的念头瞬间通达，轮回法则下的往生下位法则，直接圆满了。
就连业偿下位法则，也成功入道。
也就是说，卫焕成为主神级，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现在，想要加速成就主神的速度，卫焕很清楚，自己只需要在古神世界里，凝聚出一条白色锦鲤，构建出一个从灵台到丹田，完整的轮回通道。
轮回法则，便能正式修成了。
如今，没有直接凝聚白色锦鲤，是因为这里不适合古神修炼，他需要回到启源星上走出最后一步。
卫焕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只是在转头的瞬间，想到了还在那还在神域深处，与主宰们对抗的三尊古神。
不过那个级别的战争他确实参与不了，而且现在他信仰之力也没有了，不可能再以顿悟的状态去往那里。
只能等待下次的机会，若是自己修炼出“轮回双鱼”，或许就可以看透这帝王权柄“轮回”的妙处，才更有可能将祂们救回来。
卫焕打定主意，便不再迟疑，转身飞出。
他这次进入“轮回核心”，是从蓝星进入，回去自然也是从蓝星离开。
站在屏障前，卫焕去了古神世界宫殿里的研究室，找到了在里面做研究的光明主宰残魂。
“老师。”看见人，卫焕先尊敬地招呼。
看见他出现，光明主宰残魂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不错，看来此次闭关收获很大，你要成就主神神格了。”
“是的，只差最后一步，迟则数年，快只需要一年。”
“修炼就是日积月累，倒也不需要那么急，这次回去你当放松一下，再凝聚神格，否则不利于自身。”
卫焕不太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反正姑且应下就是了，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马上闭关，不成主神，绝不出关。
这时，光明主宰残魂已经将世界屏障打开，卫焕钻出屏障，便回到了蓝星，神识如潮水般铺开，转眼间就笼罩了整个蓝星。
他本来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结果却愣住，继而脸色难看了起来。
蓝星历上显示，距离他上次进入那核心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108年。
一百多年的时间，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
直到看见所有的蓝星历都显示了，此时此刻是挑战406年，并且蓝星上的科技水平，也和当初他进来的时候，有着天差地别。
科幻故事中的场景如今几乎都照进了现实，蓝星人去外太空的星球就和出个国一样简单。
移民到其他星球上，扩张人类的文明，也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鱼析湍堆
蓝星人族发展的极为繁荣。
只不过卫焕几乎在蓝星上，看不见熟悉的那些老人了。
挑战世界降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一些修炼天赋不够的，活到寿数上限，只能遗憾离世。
天赋出色的要不跟着卫焕去了启源星，现在正是大刀阔斧搞事业的年纪，要不就留在挑战世界里被委以重任。
不过老战友的后人们都过的很好，有很多都走上了父辈的老路，加入人类联盟军成就一番事业。
就算是留在蓝星的，也在各自的领域发光，过着平静富足的生活。
卫焕急着回去见穆重等人，一刻都耽搁不得，所以在看见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后，他便一个闪身离开蓝星。
进入挑战世界后，从一级公路一路往上，几个闪烁便到了九级世界。
神识不等全面散开，先一步就往天空神殿去了，下一秒熟悉的气息纠缠过来，卫焕心中一软，人已经站在天空神殿里。
迎面，就看见急匆匆飞过来的穆重。
“卫焕！”穆重扑进了卫焕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久久都没有声音。
卫焕心虚极了：“我在世界核心闭关，不知时间流逝，所以……”
“没事，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安全。”穆重却反过来安慰卫焕，“多年前我去找过你，老师出来见我，将你情况说了，知道你很安全就好，修炼不知道岁月，你我是神明有无尽岁月可以享受，百年修炼属实正常，你放心，我这百年并没有虚度，将启源星安置好后，这20年才来挑战世界，知道你闭关出来会想见我，我便常驻在这里，你看，我们今天第一时间就重逢了。”
卫焕在得知时间流逝已经过来百年，而生出的焦虑，因为穆重的话而被抚平。
卫焕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穆重和大家的担忧焦虑，甚至那放弃一切到处寻找自己。
好在穆重并没有那么做。
穆重担忧过他，寻过他，但因为得到了消息又平静了下，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既被在乎着，也不会因此形成负担的牵挂。
待得两人的情绪平静下来，卫焕和穆重一起去了探出到神域的平台。
卫焕牵着穆重的手，缓缓地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尤其是在探查到人族可能和太初大帝关系这部分，他说的尤其详细。
“……看来生命主宰并非我们一开始所想的那般，并没有背刺太初大帝，而是得到了临危托孤的任务，承受两尊大帝的压力，将死灵族依靠半个轮回，转化成了人类。
之前我想过，为什么老师他们没能分辨人类和死灵族的差距，直到我看见虫族和双头隐魔在一起，才发现我辨别它们的方法不仅仅是外形，更多是来自于它们的气息。
人族的气息在经过轮回后，与原先天差地别，就连修炼天赋也在刻意的隐藏后，让原本天赋强大的死灵族，化为了不同方向的人族。
或者天生强者，却没有悟性，或者擅长锻造者，亦或者是如同我们这般，虽然短生，经历了上万年才勉强发育到可以应对挑战世界的程度，但确实在修炼上比起其他人族，天赋异禀。”
卫焕沉浸在分析中，没有发现穆重握着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用大了力。
紧接着又在卫焕不注意的时候，俏然松开，修长的手指像是绕指柔，缠绕在卫焕的手指上，拇指的指腹还在那骨结上徐徐的摩擦。
卫焕则继续说道：“如果说，死灵族与人类的关系，一部分来自于猜测，那深渊族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证据，明确地指向了目前我们人类所经历的一切，都来自于百万年前的安排。
深渊族作为九级世界的原住民，存在了那么多年，既不扩张，也没毁灭，那么多年就守着一部古神功法，只为了有那么一天传授给深渊系的人类。”
卫焕说到这里表情略微古怪地说：“生命主宰通过挑战世界培养人类，打的是重新复兴死灵族的想法？还是为大帝保留最后的一点血脉？”
穆重今天有点异常的沉默，直到这时候才开口说：“既然是培养，恐怕是想要复兴死灵族。从你话里知道，你得太初大帝许可，可近祂身，或许要想办法让你的本体到那太初大帝所在，我们才有可能获得进一步的真相。”
卫焕点头，随后才想起来：“我近期可达主神。”
穆重由衷喜悦：“这百年闭关，虽然时间悠长，但都值了，法则修炼何其的难，无数神明卡在领域关都过不了，更不要提入道了。你这百年却一举掌控轮回系下所有法则，修炼速度是其他神明的千万倍了。”
“但是你……”卫焕望着还是下位神的穆重，有点看不懂。
穆重愣了一下，眼底有些微的慌乱，随后说道：“我三个中位法则，每一个都入道两个下位法则，若是按照修炼速度，我成就主神不会比你慢太多。”
“你这样的修炼……”卫焕欲言又止。
“不奇怪，没有谁规定必须按照某个顺序才能修炼成功。”穆重说。
卫焕看到了穆重眼底的距离，这件事即便透着古怪，他也不能再聊下去了，最多就是背着穆重的时候，去探寻一下真相。
穆重则又说道：“那现在我们回去，你补足最后一法吗？”
卫焕却摇头：“虽然急迫，但现在心境不好，不适合闭关。”
“为什么？”
“百年分隔，我想你了。”
穆重的眼眸弯下来如新月，抓着卫焕手，将脸颊贴了上去，他深深地看着卫焕说：“我也想你。”
……
接下来一段时间，卫焕陪着穆重在挑战世界里游乐了一番，尤其是回到蓝星，从蓝星去往外太空，前往蓝星人类新的星际殖民地，看了热闹。
关于蓝星外面，只有蓝星系是真实存在的，再往探索，就有很大的概率和其他文明的星球接触上，进而形成新的宇宙文明。
如今的挑战世界在卫焕眼里，秘密越来越少，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在那无数聚集的星球、大陆和废墟里，找到如泰坦文明、精灵文明和沧澜大陆文明的所在。
但没必要。
这处宇宙，可以交给人类去开发，还可以因此收获资源，建立星际文明。
至于他们，想要去往某个世界，就很简单。
天妖把每个文明都挖出了一条通道，人类早就可以前往不同的挑战世界获取资源。
从挑战世界的晋级通道走，更快更精准。
至于卫焕和穆重，这次和蓝星一起探寻星级文明，则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购买机票，通过星际海港，乘坐宇宙飞船前往不同的星球。
这期间，发生一个小意外。
他们的星际飞船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星球时，遇见了星际海盗，飞船完全放弃抵抗，开门将星际海盗放进船舱，在登船搜刮了乘客一通星际币后，扬长而去。
卫焕和穆重与其他人一样，交了“过路费”，随后顺利地登陆了目的地星球。
但就在一个小时后，三名半神强者突然出现在星球首席长官的办公室里，以通敌罪对他实施了抓捕。
星球首席长官只是一名九级挑战者，连领域强者都不是，却同时被三名半神强者抓捕，这条消息像风浪一样传开。
随后，聪明人做出了准确的猜测，必然是天上的某位神明回来了。
总是一样的过程和结果。
蓝星利益庞大的“身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生出各种各样的“病灶”。
然后这些恶疾会因为神明的归来，而被狠狠地剜去，蓝星就会“病”好一段时间，直到下一次的周而复始。
随后，消息灵通的就凭此打听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九级世界的“时间神”穆重大人没在天空神殿了，看来这次来的就是这位。
随后穆家的门槛就被踩烂了，都是想要见穆重一面的人，但都被穆家拦下了。当代家主甚至宣布主家从今日起闭门不出不见外客，旁枝子弟亦不可借此收受贿赂，对外传出任何和神明、家族有关的信息，一旦发现便逐出族谱。
穆家在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
穆家家族虽然已经是人族联盟里最大的庞然大物了，但关于穆家的负面言论一直很少，偶尔出现一些不屑子孙，在家族发现后都会重罚处理。
相比起来，卫家这边儿就很一般了。
要不是穆家人一直护着卫家的风评，各方面都有所干涉，卫家贪婪的胃口一旦养大了，天都敢捅个窟窿。
卫金宏的基因实在不怎么样，即便这样会连着卫焕自己一起名声受累，但卫焕是真的看不起卫帅那边的后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不安分的气息。
不过被卫焕默许，去往启源星的那对儿卫家夫妻，倒是在启源星上发展了起来，而且非常不错。
穆重还特意提过，他们最年轻的一代孩子里，出现了一名修炼天才，上次见面已经半步入道，如今恐怕已经半神。
半神级是生活在神国里的眷族，此生能够达到的最高等级。
半神大多走的都是神明的法则，毕竟他们所在的神国，是由那位神明创造，神国内该系的法则也就最为浓郁。
就像是铺好了一条通往半神的路，只要天赋足够，努力就能到达。
但到了半神，路便断了。
只因为天道规则，一个法则只允许同时凝聚一枚神格，成就一个神明。
神明不死，半神就永远只是半神。
不过启源星的半神，要比其他神国的半神强，因为他们兼修古神体，所以加上神纹装备，一名半神行走在神域里，战斗力能够达到下位神明中实力不错的水准。
甚至，随着他们古神体修炼的越来越强，未必没有一天触碰到中位神的天花板。
因而这里特意提到了卫家的那个小天才，就是因为她在法则和古神体上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成就半神后她的成长之路并没有断，而是通过古神体还在继续成长。
“……那孩子现在是神域战队的大队长，就在前不久成功完成了对一处神国废墟的探索，并且带回来大量的物资。
另外就是，在对那座神国废墟探索的是时候，她们发现了一尊负责盯梢我们启源星的下阶神明。
小队在付出了一定代价后，成功将那尊下阶神明击杀。
她是我们启源星上，第一个由非神明，完成对神明击杀的战士。
这已经不得了了，而且她姓卫。”
穆重说这些的时候，用着赞叹的目光看着卫焕，就像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说，你家的基因真好。
可惜，这好基因的说法，到了蓝星，就被毁掉了。
穆重回归蓝星的消息传出，穆家人第一时间闭门谢客，卫家人却跳出来，借机敛财，传出各种神明真真假假的消息。
卫焕对穆重说：“放手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若是真做了违法犯纪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穆重叹气：“好。”
祖荫庇佑总归是有个限度，更何况卫焕和卫帅那一支的后人，又算得上什么关系？只不过卫焕后来走的太高，低头去看凡人的时候便多了怜悯，所以过去的种种才没有计较而已。
如此淡薄的关系，还不知道珍惜，不好好想想至今为止的荣耀与富贵皆来自于谁，站好立场，保持与卫焕绝对的利益一致，却只想着自私牟利，甚至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构陷神明。
如今惹了神明的恶，好日子是到头了。
不过穆重也说了：“不懂事的只是卫帅一支的后人，现留在大夏发展的这支卫家后人还不错，想方设法寻来你的母族，与你母族一起联手发展，虽无大功，但也无错。”
说起母亲，卫焕的眸中也有了温度。
他童年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多是母亲的细致陪伴，那裹藏着所有爱的呵护照顾。
母亲陨落在挑战世界里，身体和灵魂都被挑战世界收走，自己即将成就主神位，不知道能不能将母亲寻回来？
卫焕回过神来，那三名半神已经前来复命。
他们得到命令来抓捕勾结星际海盗，对路过星船征收过路费的首席执政官，并且将其一系连根拔起，这期间已经锒铛入狱上千名移民星球的官员。
在将所有的任务完成后，便在第一时间来到神明面前复命。
本以为这次的命令来自于“时间神”，大家已经完成的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没想到被召唤进来一看，竟然连这位人类最高领袖都在。
一时间，三人都后悔自己应该再仔细一些，仔细回忆，生怕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
但卫焕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仅仅是这件事正好撞在了他的面前，他才会插手，但事实上，当他成就足够的高，看见的世界足够的大后，就发现世间万物自有规律，是自然演化的一种。
卫焕唯一的底线，就是人类的永恒昌盛，因而再尖锐的内部矛盾，也只是内部矛盾，旧王朝的覆灭必然伴随着新的更好的王朝建立，周而复始地轮回，才能保证真正的生生不息。
想到这里，卫焕的念头通透，对轮回法则又有了感悟。
在三名半神离开后，卫焕看向穆重：“刚刚有所感悟，我们该回去了，在那之前，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穆重说：“你已经陪我漫无目的地玩乐了两年，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发现也渐渐没了趣，正好大家前段时间传讯十分想念你，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在深入感受过了蓝星如今的变化后，卫焕便离开了挑战世界，回到了启源星。
启源星的发展，一点也不输给蓝星，甚至因为本身是在神域，又是后建设的城市，规划之初就做到了很多预想，让启源星的发展已经领先于蓝星。
当前很多蓝星的高科技产品，都来自于启源星的反输出。
在军事力量和个人武力值上面，启源星也远远超过蓝星。
蓝星有9个半神，启源星有29个半神，这29名半神全部加入了神域战队，参与进人类对神域的探索，挖掘出一个又一个神国里珍稀的物资。
甚至不久前，仅凭借半神之力，成功杀死了一尊下位神明。
卫焕俨然在启源星人类的身上，看见了死灵族的身影。
人类正在脱离挑战世界的安排，走出一条强大的路，成为神域里新生的强大力量。
另外，启源星上还有六尊常驻神明。
最强者是古神虫，虽然祂不擅长战斗，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吹泡泡制造文明，但祂存在本身就能震慑住一些弱小神明。
然后就是三尊中位神。分别是成就凋零中位法则的许青强，成就空间中位折叠法则的窦麟，成就骸骨中位法则的天妖。
另外，还有穆重和昊天，两尊下位神明。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房威廉成神了。
在卫焕杀死了血肉之主，还捞走了四枚血肉系的下位法则后，房威廉从其中一枚神格上觉醒，一步迈入神明之列。
巧得很了。
房威廉成神的筋皮法则，修炼的就是铜皮铁骨，抗揍耐打，正好当初卫焕屠戮血肉之主神国的时候，把所有可以继承筋皮法则的眷族都杀掉，因而房威廉很顺利的就成就了神格。
房威廉成神后，来到启源星居住了不到十年，随后便决定常驻挑战世界。
不过这次卫焕在挑战世界没有看见他，是因为许青强带着他去混沌源隙杀孽兽去了。
一起去的，还有女娇。
女娇没有成法则神，但她的古神体竟然成就世界，达到了小成境界，可以说是肉身成神，通过修炼自身成为了一名古神。
第464章 主神
武星人的潜力果然在经历过挑战世界分解后，获得了最多的古神体修炼天赋，拥有了启源星上第一个肉身成神的领袖。
这也给所有无法成就法则神，同时在古神体修炼上也进步缓慢的半神们，一个新的希望。
而且，古神体成神绝对是卫焕最想要看见的一幕。
法则神数量受到限制，而且还设下各种品阶，就像是天道在搞“饥饿营销”，那种即便拿出了所有的一切，也就无法获得神格的感觉，会让人痛苦，甚至绝望。
但古神不会。
古神修炼的是自身境界，是一个新宇宙的诞生，举手投足战斗间消耗的不是这方天地的力量，因而无法受到天道管束。
这样一来，只要有能力，就可以成为古神，而且数量不限。
想想几万年后，人类有数十法则神，但可能却有成百上千尊的古神，这方世界还有哪个势力敢招惹他们？
想必就是那些穷凶极恶雄霸一方的光明主宰利益集团，想要动他们都要想一想了。
事实上，现在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光明主宰等说是一心谋夺死亡权柄，全部去了那核心处，但实际上他们就连自己麾下的主神陨落，都没有出面。
祂们哪里是没有时间？卫焕可是亲眼看见，在那太初大帝的尸骸边上，可是只有三尊主宰，不见其他神明，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
还有血肉之主名下这些血肉系的神明，也在装聋作哑，不再对启源星穷追猛打，最多派出神明斥候，探查他们这边的动静，结果最后还被杀死。
有卫焕，有人类自身的努力发展，如今的人类可是就连主宰都不想捏的“硬核桃”了。
纵然还有点内里空虚，但全面的强大，只是早晚。
卫焕这次回来，依次见过了所有重要的人。
不得不说，百年时间确实很长，最明显的就是所有人都老了。
穆老爷子如今将近300岁，行将就木，真正的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已经在给自己打棺材了。
穆德浩也头发花白，脸上有了皱纹，百年兢兢业业的执政启源星，让他比起修为一样的同龄人，还要出老。
薛队、锤哥、大脚等等，已达半神，寿命虽然悠长，但眼里的沧桑藏不住，眼角也有了些细纹。
最后看了一圈，除了那几个知道在混沌源隙冒险的，剩下就还有一个不在了。
“莫菲迪呢？”卫焕问。
穆德浩说：“31年前，回来过一段时间，受了些伤，天天念叨着要报仇，28年前伤彻底好后，就走了，至今未归。”
卫焕闻言点了下头，对这个家伙他一开始就没有抱希望，不认为祂能好好留在一个地方不惹事。
不过把祂放出去搞事，总比留在身边制造麻烦好。
就不知道能把祂打到不得不回来养伤的是什么存在了，要知道当初祂被生命主宰镇压百万年，解脱后也不过就是大吃一顿便恢复了精神。
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能把万法不入侵，还皮糙肉厚的莫菲迪打回来？还足足养伤了三年？
卫焕的魂海里有莫菲迪的天道誓言，莫菲迪要是在做些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都会被他感知，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功能，他并不能探查到莫菲迪此刻在哪里。
找到不就先这样。
卫焕这次回来，是为了成就主神，因而在做完所有的事情，确定自己确实再无牵挂后，便寻了一天再度闭关了。
三年后。
许青强一脸意犹未尽的从混沌源隙里走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房威廉和女娇。
三人里除了他以外，另外两人都面露疲惫。
连续五年时间在混沌源隙里与孽兽战斗，并不是谁都像许青强这样享受着战斗的过程。
对于女娇和房威廉而言，前往混沌源隙是为了打磨战斗技巧，也是为了收集灵魂之力，为他们这个团体贡献一点力量。
灵魂之力的作用很大，人类所有神明、半神和领域强者每年都会按时发放一定的数量，用于修炼提升自己。
这些修炼资源都是神明牺牲修炼的时间获取的。
至少在这次之前，房威廉和女娇是这么认为，并且以为去混沌源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因而也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减轻其他神明的负担。
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确实辛苦，可许青强一旦进入恶魔状态，就喜欢杀戮，喜欢用手将敌人撕扯成碎片的感觉。
他单纯就是嗜战，混沌源隙是最能够满足他疯狂欲望的地方，他不但自己获得了快乐，还顺带收获了资源。
总之，回来的三人虽然是再度的满载而归，但精神面貌完全不同，另外两人只想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接下来百年都不想再去混沌源隙了。
不过房威廉想起一件事说道：“混沌源隙里，暗系神明出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对我们也充满了警惕，我一直在想，我们是否应该主动上前接触？”
许青强摆手说：“祂们最高战力是个主宰级，我们现在连个震得住场面的人都没有，去谈判只会落在下风，继续保持警惕就好了。”
说起战力威慑，三人同时就想起了卫焕。
短暂地安静之后，房威廉说：“卫元帅已经闭关百年多了。”
许青强点头，这确实是始料未及，卫焕长时间的闭关，让他们都有种强烈的紧迫感，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许青强突破最后的法则限制，成就了中位神。
如今他们这群人里，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他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面对四方威胁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压力。
有卫焕在，他只要当个小弟，战斗力保持在第一梯队就行。卫焕不在了才知道头顶上没有老大撑着，真的很难。
他是不想探查暗系神明最近频繁出现的原因吗？只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贸然与暗系神明接触，他们这边只靠他和窦麟根本无法达成平衡关系，一旦出现什么波折，他们就会陷入被动。
在卫焕出关之前，所有一切都要求个稳妥。
这时，女娇在一旁说道：“眼下虽然有些艰难，但我很期待卫元帅出关后的变化，百年闭关，实力一定会强的可怕。”
有些人说话就是好听，能说到点子上，两个男士走到死胡同的脑筋瞬间解开，纷纷点头。
“没错，以老大的天赋，这百年闭关肯定进步惊人。”
“没准能一举成就主神。”
“那可不是，必须主神啊！”
“百年闭关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交谈的两人都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可是主神级，一个神明体系里的高级主管级别，需要掌握该系下的所有法则。
五指都有长短，何况是法则修炼，三大系九小系的法则，总会有些不得其门而入，迟迟无法领悟的。
四百年成就主神，这是什么逆天天赋，谁敢去想？
就是许青强当下里虽然已经是中位神了，但也知道剩余的两个天赋，他恐怕要以千年为单位的去打磨感悟，能在三千年内成就主神，已经是他天赋不错。
不过两人心里更清楚，卫焕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他一路走来创造了多少的“不可能”，所以在他的身上不应该存在“绝对”，心里总是有着小小的角落期待着卫焕再一次用实际行动震撼他们。
三人随意地聊着，已经来到了万法禁区的边缘。
这里如今又多了一个房威廉的神国，房威廉是血肉系，神国里非常擅长制造千军万马的血肉战场，是人类试炼的又一个好去处。
启源星的科技百年间飞速发展，到神国修炼已经变得非常普遍，几乎所有大学都开设了神国课程，多的会常驻神国，少的每学期也要来往神国三五次，或者在里面试炼，或者种植培育植物动物，又或者单纯只是学习信仰学的，会前往神国祈祷，为神明提供信仰值。
科技的高度发达，就导致万法禁区外都有了复杂的星空轨道，启源星的人类可以乘坐轨道车在短时间内前往不同的神国。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轨道车的其中一个站点，叫做“创世古神站”，在得到古神虫允许后，所有科研和学习为主的团队可以登陆古神虫的背壳，近距离研究和学习古神的创世威能。
总之现在启源星高度发达，即便是万法禁区外都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每个人出现在神明神识里的人，都朝气勃勃，充满了干劲。
这一幕让才回归的三尊神明，有着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想想当初几乎快要灭绝的人类，就这样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往强大的种族上快速地发展，直至今日达到从未想过的成就。
只要一想，这里面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便觉得一切值得。
许青强给自己点了一只烟，第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戚佳璐穿着一身黑裙出现在他身后，从身后揽着他的肩膀，浅浅地笑。
再看戚佳璐，现在的气息越发有种恶魔的危险感，她的实力也达到了半神级。
她常年居住在许青强的古神世界里，统治着上百亿的深渊族，被称魔后，一边统御深渊族，一边陪伴许青强的冒险，这些年过的非常充实。
“这次回来我要在启源星住段时间，你要一起吗？”许青强问戚佳璐。
戚佳璐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整个身体凝固住，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同时眼球上的血丝快速浮现。
许青强也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就来自于万法禁区的里面，那是主神级的威能。
难道又有哪个主神级来找麻烦了？还是血肉主神的余孽来了？
许青强急忙用血气凝聚，布下防护罩，护住戚佳璐。
“没事吧？”
好在这股威能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等防护罩彻底凝聚，那可怕的气息又淡了去。
但是淡了，不代表没了，只是攻击性没有那么强烈，像是长刀入鞘被封印了起来，森森的威胁感还存在。
尤其是对于低阶神明而言，主神级的威慑力强的就如同被一双虎目注视的兔子。
三个人被压制了几秒，随后猛地弹起，像是一柄射出的箭，义无反顾地朝着威压传来的方向，逆流而行！
主神来了，要对启源星动手。
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一刻也要抱着必死的心冲上去！
他们成就神明，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守护同胞，守护人类文明，也正是这种目标鞭策他们走到今天。
这是他们的道，他们不容动摇的信念！
从万法禁区外，传送到启源星，不过就是几息的功夫，三人却像是经历了一生。
那一瞬间连自己死后家人族人该如何悲痛都想好了。
只是从寂无通道走出来，来到启源星的瞬间，三人所有的悲恸和决绝情绪，又都戛然而止。
启源星一切如常，虽然说主神级的威压确实在那一瞬间给凡人造成了影响，但也只是让人感觉到莫大的畏惧，不由得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四处探寻，仅此而已。
没有敌人，没有战争，一切如常，非常和平。
紧接着许青强的神识，第一个就锁定在了起源星上死亡之神的神殿里。
可怕的威压，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细细感应，正是死亡系的神明之力。
难道是！？
许青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神殿前。
正好看见匆匆赶来的穆重和窦麟，还有更远一点，只能依靠飞行来到的这里的众多半神。
许青强这个时候已经无比笃定心中猜测，看见穆重回来，更是眼睛发亮：“老大突破成就主神了？”
穆重微笑点头：“三年闭关，今日确实成就主神神格。”
“好好好好好。”许青强说了一连串的好，笑的眉眼皆弯，主心骨回来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门口等候卫焕出来，虽然不清楚在成就主神神格后，需要巩固多久才能行动，但大家都不想要错过第一时间看见卫焕的机会。
这可是主神，一个法则系全部掌控的水准，往往需要成千上万年才有可能达到的成就。
而且一尊主神出现在人族，更是垫定了人族未来百万年的蓬勃发展，不仅仅是主神已经可以威慑一方，更重要的是那名主神是卫焕。
卫焕，一名从成神那一天起，就被叫成“灾厄”，并且无时无刻不面对来自神域神明的追杀，甚至几次三番的被血肉主神埋伏，依旧杀出一条血路。
他在神域里建设启源星，反杀血肉之主，在中位神时期就拥有着主宰以下无敌的实力。
如今他既然成就主神，就是主宰级出现也不怕了，就算不能逆杀主宰，但主宰再想拿捏他也不可能，甚至可能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在卫焕的手中吃个大亏。
对于一个族群而言，最需要的就是强者的威慑力。
卫焕实力越强，人类文明发展起来就越发的自信，而不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不敢要那不敢抢，生怕哪天就会遭遇灭族之灾。
可这世间，资源就那么多，你不拿别人就拿去了，此消彼长，时间长了便更不敢去争抢。
卫焕就是人族的靠山，他们去争抢的最大底气！
原先只敢去拿神明废墟，以后未尝不能直接掠夺神明的神国。
什么？不爱护和平？像蝗虫一样破坏神域的秩序？
呸！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世界，文明间的竞争始终存在，只搞发展不进行对外的侵略，难道那些资源留着当战争赔款？
大家怀着激动的心情，足足等了十天十夜，终于神殿内传来动静，主神的神威缓缓的铺开。
这一次不但没有了震慑力，所有被它包裹的凡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舒适温暖的气息。
只是对于神明而言，主神的威压依旧存在，他们心中对卫焕本就极度敬重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卫焕这时才从神殿里徐徐走出来，他身上的神性更浓了，漆黑眸子扫过等候在神殿外的众人，所有人都鞠躬敬礼。
卫焕眼眸开阖，将无意流淌出的神性彻底收敛，大家紧绷的那口气才舒缓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卫焕看向许青强，脸上有着再见挚友的微笑。
许青强说：“从混沌源隙出来，正好碰见您进阶主神。老大，祝贺您成就主神神格，我人族的脊梁骨又挺直了几分。”
卫焕笑道：“也要祝贺你进阶成为中位神明，听说现在可以灭杀三级孽兽的灵魂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大您都这么厉害，我总不能太孬了是不是？勉勉强强可以灭杀三级孽兽灵魂了。”
卫焕笑，又看向房威廉和女娇，分别祝贺的两人各自的成就。
两人也很高兴。
在简单的与三名一直未见的同伴寒暄了两句后，卫焕对所有人说道：“都进来吧，成就主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将展开为期一个月的赐福活动，启源星和九级世界同时举行，普天同庆。”
两个世界同时赐福，这说明主神级的能力已经覆盖到了亿万里之外的挑战世界，从今往后两个世界都将被主神庇护在羽翼下，享受同等的待遇。
当属于人族领袖的悦神者们出现在街道上，将神明的赐福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时，不需要任何的宣传，来自于神明的力量就说明了一切。
“这甘醇雄厚的力量，我感觉只是这么一会儿时间，修炼进度就提升了一大截。”
“这不是中位神的赐福，我们的领袖变得更强了。”
“这难道是主神？真的吗？我们是主神级文明了？”
“听说这次赐福持续一个月，全民放假七天呢，太快乐了，有假休，还能提升修为，领袖威武！”
“我们成为主神级文明，未来的星际版图一定更大，我一定要加油，这是最好的时代，我们只要足够的努力，就有最好的未来。”
“恭喜领袖成就主神！”
“祝贺人族成为主神文明！”
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庆祝成为主神，是因为主神级和神明级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级别。
就像你在公司里干的再好，拿劳模，称技术骨干，每年还给加薪水加福利，但本质上那是领导为了鞭策你做的更好，才会用出可能超出本该有的价值来让你继续做牛做马。
成就主神后，却一跃成为了公司里真正的实权管理者，不但有了官位，天然压了劳模、技术骨干、优秀员工一个阶层，关键到了这个程度，就可以参与到公司的股份里，拿到手的是年薪，年底还有分红的大笔收入。
从打工阶层一跃到管理阶层，那种心态上的改变，足以形容卫焕此刻的感觉。
回头去看神明阶段，他对法则的运用，就像是抓在手中的几根千变万化的绳子，掌握的法则越多，这绳子就越多越长。
但绳子就是绳子，它的粗细，它的长短，一开始就注定了，即便继续修炼，也最多长一寸粗一截。
再是千变万化，实际上就那些搭配组合使用方法，总归有限。
直到如今他成了主神，才发现神明级别受到的天道限制有多大。
他握在手中的“绳子”，竟然变成一缕源源不断的流水，法则之力无穷无尽，可以聚而攻击，也散乱变化，关键这股水流还可以随着修炼变粗，让他施展起法则之力的时候，拥有泼天之能。
当然，卫焕当前这么强，倒也不仅仅是依靠法则力量，真正让他和高级别神明斡旋的核心能力，还是古神体修炼法。
单论战斗力，法则神远远不敌古神体，包括修炼速度，卫焕的古神体也是走在前面的。
不过法则神也有一点优势是古神体所没有的，就是它对神识的增幅，让卫焕人在启源星，就可以将神识笼罩在挑战世界上，覆盖的区域可以达到“四方天”范围内的五分之一。
神识所及，就可降下天灾。
闭眼睁眼便知道亿亿里之外的风吹草动，睁开眼天地间所有的死亡之力都汇聚到自己面前。
作为当下里唯一的死亡系神明，所有的死亡法则就像终于找到了家一般，主动迎向卫焕。
卫焕的秽土世界每天到在变化，变得更大，诞生的亡灵更多，拥有真灵的亡灵也在快速地增加。
尤其是卫焕在轮回法则的修炼迈出最后一步，在他的丹田部位，也就是古神世界所在的位置，凝聚出了一条白色的锦鲤后，与眉心灵台的黑色锦鲤相互辉映，竟然构建出了一条轮回通道。
第465章 再往混沌源隙
那黑色游鱼在秽土世界行踪不定地游走，吞吸着秽土世界的死亡之气。
这股死亡之气穿过轮回通道化为了古神能量，在不断滋养着古神世界，让古神世界里多了很多真灵之气。
这些真灵之气是花草树木，是飞鸟走兽，是金木水火土的灵之气息，更是诞生原生高智慧生命的基础。
要说古神世界诞生高智慧生命有什么好处？卫焕暂时还不确定。
毕竟他修炼出轮回，成就主神的时间很短，古神世界里还没有智慧生命存在，就连能诞生什么类型的智慧生命都是未知。
只是这一步的变化后才有下一步，而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古神世界里也有一条白色锦鲤在吞云吐雾，吸收游离世界里的古神之力，通过轮回通道，将这股新生的力量注入到秽土世界。
每一天，秽土世界的土地都会变厚一分，边际都会增长一寸，大量的亡灵从秽土里爬出来，出生就拥有九级的实力，并且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亡灵拥有真灵。
拥有真灵的亡灵，有着自己思考的能力，可以自行修炼成长，还可以突破神级。
更关键的是，这些拥有真灵的亡灵，可以为卫焕提供信仰值。
如今已经知道信仰值用处的卫焕，可是非常欢喜每天信仰值的疯狂增加，而且这只是开始，随着他两个世界的真灵越来越多，信仰值还会增加无数倍。
这样算下来，距离他再度去往太初大帝尸骸所在，将泰坦古神、燧人氏和烛蛇救回来的时间，也不远了。
如今卫焕通过自己的轮回通道，已经窥探到了太初大帝那轮回中的真意，他有很大的把握成功将人救出来。
另外，借助这轮回通道，以自己如今已经达到主神级的实力，已经可以尝试从主宰们的手里谋夺一些好东西，甚至想要看看那所谓的大帝权柄究竟是什么？
之前卫焕受限于神明等级，主神以下根本没资格掌控大帝权柄，所以也从未想过那些让主宰疯狂，就是大帝都沦陷的权柄，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自己已经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资格，就不信在这样优越的先提条件下，自己还不能拿到一点东西吗？
而且即便拿不到，他也要想办法阻碍那三尊主宰拿到，任何能让敌人强大的行径，都是错误的。
只要卡住祂们再进一步的“脖子”，迟早有一天能够追上祂们，超越祂们，甚至将祂们镇杀！
卫焕这边虽然宣布普天同庆，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的神明赐福，但他本人并没有放松下来。
刚刚成为主神，神格还不够稳，包括三大法则也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些都急不得，是水滴穿石的功夫，要更加细致地夯实，才能让自己未来成就更高。
另外在古神世界的世外桃源里，老师将他唤进了实验室中，指点了他在古神体修炼方法上的漏洞，学习了优化后的版本。
原本的古神体修炼法，到了古神世界成就100%就到了头，如今卫焕的古神体即将达到90%，也就是说他在古神体方面的修炼就快要结束，成就只能达到主神级的天花板。
好在，老师是一个研究狂人，而且极为擅长编撰各种功法，一个可以将“万法道华”研究出来的神明，研究古神体也不会太难。
过去这两百多年的同行，老师虽然也会偶尔做点其他的研究，但主要的精力还是都放在古神体修炼上。
在将当下里的古神体缺漏点出来，并且提出确实可行的修炼方案后，卫焕感激地道了一声谢。
光明主宰残魂道：“我说过，我并非无偿助你，只是当时你实力不够，我无法将所求说出口。”
“老师您尽管说，可以做到我必然去做，若是不行，待我实力足够也定会为您完成。”在知道老师有要求后，卫焕反倒松了一口气，一个他主神级就可以完成的要求，应该不算太难。
光明主宰残魂点头：“好，你可知道燧人氏是什么古神？”
“黄天厚土古神，祂拥有掌控天地的力量，周身鳞片每一片都如同超级智脑，同时还是命运之神。”
“没错，但不仅于此。其实你也猜到了，燧人氏在你们蓝星的传说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造人？”
“创造文明并不算稀奇，古神虫可创造文明，你秽土世界里亦会有文明诞生。燧人氏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祂可以重塑神明之身，助我重归神位。”
“复活老师本就是我该做的，既然知道燧人氏可以救老师，我定会将祂救出来。”
“不，这只是第一步。”
卫焕沉吟后道：“第二步是要杀死光明主宰吗？祂在一天，主宰神格就被他所得。”
光明主宰残魂点头：“重归主宰位不急，我残魂脆弱，只能客居你古神世界，若是可以离开这里独自行动，我就可以进行更多的研究，对我而言，主宰不过如此，研究才能让我快乐。”
“老师您尽管放心，此事徐徐图之，我定能让您满意。”
光明主宰残魂闻言却沉默许久，最后深深看着卫焕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们确实不同。”
“谁？”卫焕想了想，“现任的光明主宰？”
光明主宰残魂却不想聊了，祂摇摇头，只是摆手：“走吧。”
卫焕倒是好奇，但眼下里也只能离开。
关于这两位前后任的光明主宰的故事，他从莫菲迪那里已经得到很多的讯息，倒也猜的出来老师是在难过些什么。
一场信任与背叛的致命危机，失败者留下一缕忏残魂，成功者成就百万年主宰。
而且看这现任的光明主宰行事作风非常不一般，就连五系主宰“元素”都唯祂马首是瞻，要不是泰坦古神、燧人氏和烛蛇阻拦了祂，没准祂已经拿下太初的大帝权柄，成就新的一尊大帝了。
老师一个研究宅男，会输给一个野心家，并不意外。
不过他早晚会打倒现任的光明主宰，也能为老师报仇雪恨。
离开老师研究室的卫焕，没有将意识回归本体，而是继续在古神世界里停留，运转老师指点后的古神修炼法。
那是一处无边无际的广阔海洋，海水汹涌，风浪巨大，一道身影漂浮在海面上空巍峨不动。
卫焕已经将老师修改过的古神修炼法运转了一周，他本来已经转化达到了90%的古神世界，竟然掉落回到了88%的进度。
但这种进度掉落，并不是坏事，而是在夯实他的古神世界，更加凝练，更加广阔，为下一步的转化打好基础。
而且卫焕在60%时掌握的“湮字神纹”，70%掌握的“卫字神纹”，80%掌握的“算字神纹”。
以及90%还没来得及掌握，但已经开始初步将所有的神纹凝练一体，为最终转化而迈出的那部分境界。
都没有随着他古神世界进度的降低而跌落。
由此可见，老师研究出来的新功法是在重新夯实他的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卫焕沉浸在修炼中，转眼又过了一个月，神明赐福的时间也结束了。
人族的热闹还没有散尽，卫焕这时才再度从神殿里走出来。
修炼暂时告一段落，在他个人看来，现在才是真正庆祝自己成就主神神格的时候。
卫焕在神殿里办了个小型的流水席，谁有空谁来，陪他喝酒聊天，共同庆祝这次进阶。
每天都有喝不完的好酒，吃不完的好菜，还有老友相聚的笑声，不知不觉间，分别了百年的距离感，就通过这样的方式重新弥补。
偶尔聊到正事，许青强就说：“那混沌源隙里的暗系神明要提防小心，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暗系神明的踪迹，祂距离我们的源隙入口已经有些近了。”
穆重猜测道：“祂们想要出来了？”
许青强摇头：“不知道，那些暗系神明像是脑子都有病，不是狂暴易怒，就是神情恍惚，我试着和祂们接触过，一句话没聊上，先打了一架。要不是当下里我们不能再招惹新的仇敌，说什么都要镇杀了祂。”
穆重只是分析道：“这些年得到了一些关于暗系神明的消息，可以确定每当我们毁灭一个大型的孽兽巢穴，就可能会出现一名暗系神明，这个大小应该是四级孽兽以上的巢穴。看来祂们之间是有什么我们还无法知道的联系。”
“难道高级孽兽是它们饲养的？”
“不是。”穆重摇头，顿了一下，随后又说，“老师说过，从神域存在之初，混沌源隙就存在，孽兽也一直都有，并非最近出现。”
许青强道：“那就是祂们找到了什么支配孽兽的方法，又或者在用高级孽兽做些什么？就像我们可以通过杀死孽兽提高实力，祂们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高级孽兽巢穴里。”
穆重点头，十分认可许青强这话。
随后又叹气道：“百多年的时间，那进出混沌源隙的裂口本应该自行愈合，但我们过于频繁的进出，导致那裂口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变大了几分，那些暗系神明真要是寻到进出口，恐怕不妥。”
这么说完，穆重看向卫焕，“这件事要拜托你去查了，混沌源隙深处，实力弱的神明无法进入，你去看看，要小心“渊”。”
卫焕点头：“我正好有这个打算。”
他成就主神后，古神体也提升很多，需要补充大量灵魂之力。在再度去往太初大帝尸骸所在处前，他需要尽可能地提升自己。
如果猜测的不错，按照他的方法，他应该可以通过大帝的轮回通道，直接肉身到达尸骸所在地。
那之前，必须要变得更强，至少能正面承受主宰攻击，不至于直接陨落才行。
古神体就是他对抗主宰级存在的最大底气。
再去混沌源隙的决定定下来，但并不是马上执行，卫焕依旧留在他的神殿里招待四方来客，共庆他成就主神。
这么做，除了与老朋友、老部下恢复感情以外，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离开这百年时光，在人族里作为首领缺失的部分。
现在的他，年轻一代的天才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人类的科技发展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对神域的开发如何？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听听这些年轻人心中的想法，想要知道他们的理想抱负。
这些都是慢工细活，需要与每个人相处到足够的时间，付出真诚后，才能够得到真实的回答。
当然，这些谈话工作由穆重负责，他只要带上耳朵听，在感兴趣的话题上问上两句就够了。
事实上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穆重提议的。
卫焕巩固修为出关后，本来打算见过老兄弟，还有亲戚朋友聚聚就行，穆重却让他拿出时间来看看“新人类”的变化。
穆重说：“……你是年轻人的偶像，很多年轻人听着你的故事长大，并且从很小就立誓要成为你一样的人，他们有很多的新想法，还有很多我们这些老一辈已经失去的锐气。”
卫焕问：“现在是有什么隐患了吗？”
穆重道：“对于整个神明的时代，我们人类一族还是非常年轻的族群，正是蓬勃成长的时刻，一切都很好。我只是觉得我们必须去了解年轻人，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他们在一个盛世里出生成长，他们心里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因此，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都有不少来自启源星，或者九级世界的优秀年轻人出现在神殿里。
其实光只是将来自于短生种，才活了不过100来岁的年轻人，和那些匠神族，或者长生族活了三五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年轻人放在一起，听他们的话，他们的观点，就会发现“时间”对不同的人所带来的巨大认知差距。
“发现了吗？长生种因为岁月悠长经验丰富，其实很适合进行经营管理，适合守城建设，而我们的族群和沧澜族、武星族，却对探索神域文明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攻击欲，他们甚至想去直接劫掠活着的神明神国。
前者可以让一个族群稳定发展，后者虽然有风险，但在开疆扩土和创新上都有极大的优势。
就像是天生的，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将所有的光芒都绽放，毕竟我们出生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只有不足百年的寿命，唯有努力争取，才能不断突破直至长生。”
卫焕确实能感受到双方年轻人的巨大差距，并没有说谁这样更好，或者更不好，但这种两极化的未来确实让人有些担忧。
穆重笑道：“管理一家公司都很难，何况是管理一个文明，我们也不用想的太远，知道有这样的差异就好。
其实让你见了这些年轻人，我还有一个目的，就像是想要让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特殊培养的？
你们卫家那孩子，今天你也看见了，非常优秀的一个女孩儿，看见你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星星，眼睛闪亮。老实说，当卫家子和穆家子都不容易，如果做的不够好，就会说是辱没了祖先，做的好了又说是因为姓卫，被特殊照顾了。
一个女孩子，能闯到如今，甚至击杀一尊活的神明，干下从未有的壮举。
这样的孩子值得带在身边，好好培养。”
卫焕却只是摇头：“你我还有大敌，自身又在飞速提升的修炼期，可能某一次的离去，或者是修炼，又是很久。”
说完，卫焕迟疑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她的才华埋没，或者想要更进一步需要神明担任老师，也不一定非得你我，窦麟、昊天、房队长和女娇都可以带她。”
“没有强哥呢。”穆重的思路突然有点偏。
卫焕被逗笑：“强哥只想干架，再说他的古神世界里有一个深渊族，光是发展那个族群就够他忙乎的了。”
“说起深渊族，作为太初大帝的遗族，我总觉得它们身上还有秘密。”穆重思路继续被带偏。
“如果真有秘密许青强会说，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没有秘密了，要不就是条件没有达成。”卫焕倒是并不急，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完全顾不上深渊族那边。
两人聊完，卫焕说：“年轻人也见了，老朋友也都见了，眼下无事，该往混沌源隙去一趟了。”
穆重点头：“好吧，知道留不住你。”
“你要留我？”卫焕扬眉，继而笑道，“那我再留些日子。”
穆重脸上微红：“我那话不是你想那样，只是觉得你一直奔波，这也没休息几年就又要离开，觉得你太过辛苦。”
“我想没想什么不睁眼，重要的是你想让我留下我就再留几年，三年够吗？”
穆重面对卫焕调侃的目光，神明之力轻轻推着卫焕后背：“说的我好像褒姒。”
“你当然不是褒姒。”穆重刚要笑，又听卫焕说，“但在我心里的分量，只重不轻。”
穆重闻言，将自己放松依靠在卫焕的身上，一起看着启源星的夜空说：“一百年的时间，真的很长很长，我害怕你这次去，又是那么长。”
卫焕沉默着搂紧了穆重，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额头，亲吻他的眉宇，“对不起……”
穆重并不是一个粘人的人，作为可以撑起一个千亿人口文明的领袖，怎么也不可能如同普通人那样不知道轻重，阻止伴侣去办正事。
只是百年分离，确实长的过分。
重逢后，穆重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那百年分离的经历，但实际上他所经历的是那些言语中千百倍的煎熬，甚至是危险。
他曾经试图独自闯入挑战世界的核心区，要不是在关键时刻觉醒了一些记忆，他恐怕连老师都惊动不了，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陨落了。
如今，一想到分离，他就会思虑过多，所以他需要时间才能克服。
“你不用克服。”卫焕这天在穆重驼红染汗的脸上落下一吻，说，“我还是带你一起走吧，走到哪里都带着你，直到你烦了为止。”
穆重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后，果断的点头：“也好，心病需要时间医治，我也不想耽搁了正事，那就一起去。”
这其实是一开始就摆在两人面前的最好选择，但两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它”。
卫焕担心这么做了，会限制了穆重的自由，自从穆重成就神明后，他就没有再将穆重送进古神世界，当初穆重那句“想要站在你身边”，卫焕时刻都记得。
至于穆重，自然也是相似的理由，不想显得太粘人，不想说过的话出尔反尔，总想让自己在爱人眼里，理智又能干，就像民间传颂的那样，是亿万家庭的楷模。
算了，累了，毁灭吧。
管别人怎么说，最重要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心意相通。
所以这天穆重累到昏睡过去后，卫焕就将他收进了古神世界的世外桃源里。
那栋小别墅被封印了时间，当他抱着穆重走进去的时候，秒针才滴答滴答地跳动。
卫焕将穆重放在二楼的床上，穆重睁开眼看见熟悉的景象：“要出发了吗？”
“嗯。”卫焕点头，“我不会直接去渊，在去渊之前，我要吸收大量的灵魂之力，你睡醒了出来就是。”
“好。”
卫焕又陪了穆重一会儿，这缕神识分身才散去。
他的意识在本体醒来，随手抓过神袍覆在身上，一步便迈出启源星，再一步又到了万法禁区外。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混沌源隙裂口，召唤出了点妈。不过点妈却保持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体型，在他的肩膀上漂浮，张开了一个防护罩。
之后，传送门在他身后打开，一头长着一对比头部大了三倍钳螯，通体漆黑如玉石的飞蚁，从传送门里飞了出来。
它一出现，周围一圈的空气都变得灼热了，达到主宰级的威压，即便竭力地压制，还是让启源星周围所有的人类都有感应，就是古神虫都从睡梦中惊醒，看了过来。
这头身形达到50米的飞蚁，正是卫焕在百年前制造的那头混沌级虫族。
过去百年，卫焕在挑战世界核心里，因为一直都是神识在行动，所以这头飞蚁也有一百年没有召唤出来。
才一被召唤出来，它高兴地咬合着钳螯，翅膀发出“滋滋滋”刺耳的摩擦声，绕着卫焕飞了一圈，才克制住那股兴奋，来到卫焕的面前，低下了它的头。
第466章 五级孽兽手拿把掐
卫焕踩在它的头上，指着那混沌源隙的裂口说：“飞蚁，那里。”
“咔咔咔！”飞蚁发出兴奋至极地愉快回应，翅膀也不见动，却倏地一下，像是一道雷光般，飞进了混沌源隙里。
瞬息间就是百里。
“飞蚁”是卫焕给这只混沌级虫族起的名字，看起来好像没有用心，但这个名字却最是符合它的外观形态。
作为卫焕拥有的第一头混沌级的虫族，它的属性非常均衡，能抗能打能移动，虽然没有某方面特别突出，但因为混沌级的水准，即便这样平庸的属性面板，也强的可怕。
就说它此刻的移动速度，就是点妈的十倍，让卫焕即便不用寂无通道，也有了短时间里横渡神域的实力。
此刻，飞蚁带着他往混沌源隙深处落下，沿途已经看不见任何的孽兽。
许青强把这里当成了练功点，比起坐在某个地方苦思禅，许青强更喜欢通过战斗修炼。
所以这靠近入口的地方，自然孽兽被他杀绝。
不过混沌源隙是神域的“里世界”，能量守恒，神域的生灵有多少，混沌源隙里的孽兽就有多少。
因而即便许青强这样的杀，用不了多久又会凭空出现大量的孽兽。
飞蚁的速度快，没过多久，卫焕就遇见了第一头孽兽。
一头一阶孽兽，它的巢穴就在身后不到千米处，最低等的巢穴，只有四头一阶孽兽。
卫焕毫不迟疑地飞过去，没有停下，这种级别的孽兽他已经懒得动手了，即便是用亡灵大军犁地，都觉得浪费时间。
一级的灵魂之力，对他的修炼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就是二级也无什么用了。
他古神体世界本就无比庞大，这些年的修炼里他也极为注重基础，反复压实底蕴深厚。
如今老师修正了古神体世界，让他本以为没有压缩余地的古神世界又压缩了很多。
这就导致他的古神体世界无比的厚深，同等情况下他拥有的古神体细胞是穆重的万倍，因此就需要更加庞大数量的灵魂之力，才能滋润到每一颗的古神体细胞。
飞蚁速度很快，飞的快的时候还会发出一种刺耳的鸣叫声，这是一种对精神有攻击性的声音，不过卫焕作为它的主人没有感觉，唯一就是吵了点。
架不住速度实在是快啊，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穆重一觉还没睡醒呢，卫焕就已经深入混沌源隙，看见了第一座三级孽兽的巢穴。
说明他们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深度，再往下都会是更强的孽兽。
就是这里了。
卫焕命令飞蚁停下来，漂浮在空中，遥遥看着那座三级孽兽巢穴，身后的传送门像是将天地一分为二了一般，将整个空间完整切开。
太大了。
到达主神级后，传送门的大小，就是他神识所及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