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暗兽族的那位古神，会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创造族群。
祂想要做的根本不是创造一个族群，或者是一个文明，祂想要创造的是“世界”啊！
一日无法建成世界，祂便永远无法成为“主宰”。
那么挑战世界，必然就是主宰以上了。
这是不是也正好证明，为什么祂会被称呼为“挑战世界”，并且热衷于将各种文明聚集在一起，就像养蛊一样，最后培养出更强大的文明。
这样做，或许是“好为人师”，又或者，这是主宰级的存在，冲击天帝的修炼方法吧？
卫焕不知道这个猜测是不是对的，但这一刻他感觉前路上的迷雾因此拨开了许多，让他依稀看清楚了前方的路。
主神、主宰、天帝。
看向这三个未来，并不是他好高骛远，但如果他连神明之上还有中位神、上位神，这样的差别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告诉自己，领悟了一个法则并不够，他需要领悟更多的法则才能往前冲。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受限于格局，只以为自己生活的城市就是世界的全部，想不到魔都有多精彩，京城有繁华，成为一只井底之蛙。
所以，这场胜利给卫焕最大的惊喜，不是他得到了人人羡慕的神器，而是他的“道”因此更加通透了。
等卫焕从大墓离开，发现大家还在围观他的法杖，嘴里聊的也还是他一击击退莫菲迪这件事。
其实卫焕自己也很意外。
在出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但他就是做到了，现在的他再遇见天妖，那三头天妖就算是一起来，他一个人都能解决。
中级法则加上一个下级法则一起施展，威力真的很强啊，已经远远超出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了。
去万族战场，他也能顶住万族压力，让蓝星人族安稳无恙。
不过卫焕现在不打算去。
这天地大锁一天不打开，他就哪儿都不去。
已经尝到甜头的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打熬，就是他在九级世界立足的根本，这个时候耐不住寂寞苟起来，就得挨打。
而且三千世界那么大，真正的天才一定还有，他可以战胜普通的高手，但那些天才呢？如同自己一样有着“金手指”存在的那极小部分的存在呢？自己又真能比它们强，护得蓝星周全吗？
稳住，别浪！
卫焕稳定自己雀跃情绪的时候，许青强带头起哄，想要看他现在的数据。
卫焕同意开放了他现在的数据面板。
姓名：卫焕（神器+300%全属性）（称号+25%全属性）（勇者+10%全属性）（胜利者的荣耀+30%全属性）（文明缔造者+20%）
年龄：23岁
性别：男
职业：灾难使徒（序列7）
耐力：65500
力量：10210
敏捷：10042
冥力：240200
冥力恢复速度：330%（莫菲迪之环+100%、点妈宠物状态+30%、死亡之书+100%）（套装属性）+100%（鸦姐施展幽冥之域100%）
特殊状态：
1、莫菲迪追杀中……
2、天妖族敌视中……
3、暗兽古神友善中……
4、被祂注视着……
5、被祂注视着……
6、被祂注视着……
装备法术：
“魔法之雾”
“魔法之门”
“魔法之盾”
黑暗掌控力+2830
召唤物数量428000000+（自身召唤33万，点妈召唤45万，秽土转生4.1亿+）
当大家看见他高达24万的冥力值，还有4.1亿召唤数的时候。
许青强骂了一句：“牲口！”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想必心里也是沸腾不休，各有震撼。
这无声的沉默比大吹“彩虹屁”，还要让卫焕满意。
刚刚还坚持说要稳住的卫焕想想，说：“这几日高兴，都别急着走，陪我喝酒。”
卫焕不重口腹之欲，也不是爱热闹的人，喝酒只是为了应景，从未主动过，如今他开口这样的说，足以见得他心里有多快乐。
一击击退莫菲迪啊！
集齐了日思夜想的神器，还借此看清了前方的路，明确了目标。
这样的成就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过去的他欣喜若狂，如今一拥而来，卫焕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热血上头，会有人鲁莽行事。
血液冲上来，卫焕都有些后悔当时没冲进那空间裂缝里，追着莫菲迪杀，没准能打爆祂的脑袋，滋养秽土，让自己的轮回法则也正式上道。
追着主神级别的神明杀？
这个想法简直狂的无边了！
可偏偏他就想了！
实在是太高兴，也是为了压制心里那股燥热的血，卫焕确实狠狠地“放荡”了半个来月。
每天不是在和兄弟们喝酒，就是和穆重在床上厮混，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他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差一点就沉溺了过去。
好在身边都是能拉住他的“正经人”，陪他疯了一段时间后，看看差不多，就纷纷叫停，回去修炼的修炼，上工的上工。穆重将上衣的领子扣到最高，重新恢复副车长的身份，卫焕敢靠近，就用“贞洁烈女”的表情看他。
卫焕硬生生的从这荒唐中彻底清醒过来，心里那股想要去往九级世界的跃跃欲试果然没了，他像是吃腻了人间珍馐的老者，整个人都平静到无欲无求。
卫焕说：“我闭关了。”
穆重点头：“快去。”等着卫焕离开后，穆重绷紧的脸蹙紧，扶着自己的腰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果然当妲己也是需要真本事的，他得想办法补补肾了。
多可笑，都序列七了，他还是会时不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虚。
可谁叫他的对手是一个耐力六万，力量一万，敏捷一万可怕存在呢？
啧！
……
在这看不见天空，天地间充满了死气，荒芜萧瑟的世界里，一辆白色的原始战车正在匀速行驶。
亡灵大军环绕着它，将左右直径接近300公里的距离里，所有的宝箱都犁上一遍。
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宝箱，每一个小时战车都会停一次，停下来后，亡灵就会迎向不死不休的宝箱怪物。
战斗的身影里，也会出现人类的身影，他们或者配合亡灵作战，或者由亡灵配合他们作战，可以轻松绞杀这些聚集的宝箱怪物。
每当行驶范围内出现废墟的身影，战车就会停下来，但就像火车一般并不会离开自己的铁轨，而是会出现一组车队赶过去，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那废墟就消失了，废墟里的物资也到了车上。
这些战车的等级，最开始领袖车只是7级，后来变成了8级，等再后来就连副车都变成了8级。
同时这些车里的驾驶员，也从偶尔出现一名8级的挑战者，再到好几个8级的挑战者。
这个世界的难度在这辆战车的面前是越来越低了，他们甚至已经在讨论要不要去开启一次高级遗迹，在这种犁地式开宝箱的方式下，战车里的高级宝藏碎片快要堆成小山高了。
但最终，出于谨慎，并没有去。
高级宝藏对应神墓，里面环境奇妙，涉及法则，这不是修炼到八级，哪怕是九级可以比拟的。
入道后修成领域，与普通修炼者是天差地别，而神墓里，非领域强者不能入内。
只是“领域”太难领悟了。
除了一开始几年，那批最强的天赋者，接二连三觉醒领域后，这14年时间，每隔两三年才有一人觉醒领域，如今更是已经过去四年，没有觉醒领域的人出现了。
也是这样大家才知道，“领域”这两个字的含金量有多高，高到整个人族集合了70亿人口，拥有领域的人却只有12人。
大夏人里甚至在传，12为一轮，或许12就是极数，12尊位已满，后者无道。
这胡诌的说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主流。
现在官方特别希望出现第13名入道者，打破这个谣言。
这些都是题外话，此时战车上轮值的车员，眼下里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碰上老大出关。
这几年老大长时间闭关，每年醒来一两次，每次出关都会停留些时间，带着他们飞驰在每一处神墓里，获得了大量的神格碎片。
经验多了，便发现神墓里的神格其实大部分都是白色的，也就是彻底失去了能量的碎片。
去十个里面，能有一枚神格碎片能用就是好的了。
老大执着于为穆老大找到适合他的神格碎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四年前老大终于找到了适合的神格碎片，结果就是老大和穆老大一起闭关。
如今是一年年的都看不见他们。
大家就想等着两位老大，哪一个出关都可以，带着他们去扫一波神墓，没准就能开出自己能用的神格碎片。
众所周知的，神格碎片在手，更有利于启迪入道，入道者修炼神速。
毕竟走别人的路，一定比自己去开辟新路，更好走。
大天赋者，能自己领悟的都已经入道了，剩下他们这些有些天赋，但又不是特别强的，就只能靠这样的手段了。
揠苗助长也没关系，下位神明也没关系，什么时候还轮到他们挑上了？
就这样，一批批的来轮班，一批批的收集宝藏碎片，一批批地等待着，再一批批遗憾地离开。
周而复始。
别说这两位老大不出现，就是三大战神和雅克副车长都开始长时间闭关，很少看见。
这天，又到了即将轮班的日子，大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轰隆隆！！”
突然从车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这可是战车里啊！只要不是在阳台上，几乎无法听见外面的声音，哪怕战斗的时候再激烈，车里都是安稳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巨大的声响能够穿透战车，直接震响。
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都不是一窝蜂的往阳台去，而是各用手段，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广场，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能到的人就全部到了，在广场上列出了整齐的队列。
队长也是第一时间抵达，不等说话，随手往后一抹，一面所有人可以看见的虚拟投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只见车外那终年暗沉，遍布荒芜死寂的大地上，一杆巨大的长矛正在像是升飞上太空的火箭，头上脚下的朝着天空戳刺而去。
长矛粗大悠长，高达万丈，仿佛贯穿天地，威能之强即便隔着投屏都能感受。
这样的威力，恐怕换成他们中实力最强的队长，也会被顷刻间碾为肉沫吧？
可就是这般可怕的长矛，却被天空上那轻飘飘的云层轻松挡下，无法寸进。
这云层难道不是蓝星那般的云雾气象，而是像盖子一样盖着他们的坚硬物体？
灰色云层遮住了天，也盖住了大地，更是在与那威能无尽的长矛前，坚硬如铁。
长矛肉眼可见的在往上用力，却始终被这天牢牢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不用说，这长矛便是异象的来源，长矛更是他们老大一击击退古神，而威名远播的技能。
他们将它称为——死神之矛。
在大家意识到这应该是他们老大的手段后，激动的粗了鼻孔，瞪圆了眼一瞬不瞬地看过去，生怕错漏了一丝一毫。
我的天！这就是死神之矛啊？威风！太威风了！
也只有这样的威能，才有弑神的能力吧？要是自己也能施展这一招就好了，老大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啊？不愧是老大！
就在他们的注视中，这长矛终于成功的往上一点点地顶了上去，整个过程是看得见的艰难缓慢，但却就在这样的注视中，整个长矛的矛尖都戳进了云层里。
“轰隆隆——”
厚厚的云层里电闪雷鸣，犹如苍天之怒。
雷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条天地巨蛇般缠绕在长矛上。
长矛的矛身上出现裂缝，徐徐崩裂。
矛身这是要碎了。
但矛尖却还在往云层里戳，像是要将这片天都洞穿了一般，坚定的往前冲着。
“轰隆隆！”雷声更大了。
紫色粗壮的雷霆仿若在云层里灵活游走的巨龙，裹挟的着天地的威能，再度咬上矛身。
随着牙齿的缓缓闭合，虚空中依稀响起“咔嚓”一声，贯穿天地的长矛竟然就这样从中间碎裂，成了两截。
这是失败了吗？
众人虽然不知道老大这是要做什么，但这一刻脸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失望。
直到有人突然开口：“快看天上的光！”
大家这才急忙从矛身断成两截的遗憾中清醒过来，继而看向那片厚厚云层遮挡的天空。
就见这矛尖抵入的地方，正有一缕光辉落下，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束，但却明亮的仿佛照耀了天地间，照亮了黑夜，点亮了天地。
在这光束里，碎裂的黑色长矛化成无数飞舞的蝶，翩然飞开，在一片磷光中徐徐散去。
众人震撼于眼前的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这么多年了，犹如列车般一直在固定路线上行驶的战车，竟然朝着那个方向驶了过去。
看似很近，却也有不短的一段距离，直至他们来到大山里，却看见了一片青绿色的山坳。
青绿色？
在这个万年孤寂的神墓世界里，只有永远的黑与灰，枯萎和腐朽，何时看见过绿色，尤其还是这茵茵绿色。
就见这山谷里生满了绿草，绿草就像雨后的春笋，肉眼可见地生长着，同时绿草的面积往外扩散，几乎铺满了山谷。
还有一些树芽，从泥土里抽枝发芽，很快就长的比小草高了，快速地长成一颗小树，像是顽皮的孩子摇晃着树枝，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朵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开了，像是张笑脸一样朝着天空摇曳，大家的目光被这颗小花吸引，再一回神，却发现白色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成了片，铺满了一片山坡。
这样的勃勃生机，是神墓世界从未曾有过的，难道是因为那束光的原因？
老大真的把天扎了个窟窿？
至强者恐怖如斯！！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投屏的最后一幕，是一个背影出现在画面里，是个男人颀长的身形，脚下踩着一头闲庭漫步宛若水母一般的地穴兽，正徐徐飘向山谷当中。
看见这人出现的时候，广场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老大！
他们有多久没见过老大了？
一想到他们有三五年没看过老大本尊，哪怕只是个背影，就激动到心脏颤抖。
紧接着屏幕一黑。
投屏结束了。
队长突然一脸喜色的宣布：“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要去开神墓了！”
“嗷！太好了！”
激动的欢呼声骤然响起。
天大惊喜！！
穆重听见从广场阳台方向传来的欢呼声，笑了笑，随后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朝车外阳台方向，卫焕正在离开的背影。
他在修炼中，被这撼动大道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见了卫焕迎击大道的声音。
但比起普通车员的眼界受限，穆重很清楚卫焕这一次并未成功，不过好在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眼前这座生机盎然的山谷，正是卫焕撬动大道的证明。
大道是什么？
是压在所有修炼者头顶上的一片天，绝大部分的人终此一生都只能仰头去看，连触碰都做不到。如他们这些修炼到今天的挑战者，虽已经能够感知到“大道”的存在，但也因此更加清楚，自己别说撼动大道，就是触碰都做不到。
卫焕闭关了14年啊，人类走在最前面的至强者，14年磨出来的一剑，必然蕴含了无尽威能，极尽气势，再蓄力出手，却也只做到了今日这样的成就。
成神，果然是一条极尽艰难的路，卫焕都走的这么艰难，卧薪尝胆直至今日也才只有这一点点成就，其他资质远远不如他的人，恐怕就更难走出自己的“道”了。
穆重这么想着，从阳台一跃而下，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车外，身后就是一辆白色的原始面包车。
无独有偶的，穆重前脚才落地，身边“唰唰唰”的又多了三个人，都是听见声响，从闭关中惊醒，亲眼看见这与天斗，踏出道的一幕，如今也都忍不住的纷纷现身了。
穆重左边是叼着烟的许青强，右边是长成俊逸青年的窦麟，还有金发碧眼俊美不变雅克。
“搞啥呢？”许青强吊着他刀锋似的丹凤眼，吐着烟雾扬眉。
“撼天动地，破道独行，老大果然还是老大，强了我们一大截。”雅克淡淡地说着，他并不擅长溜须拍马，话语间都是真诚。
“穆重哥好，强哥好，雅克副车长好。”窦麟虽然大了，185的个头儿，面上已经褪去了青涩，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战车，能够单独率兵出任务，可在大家的面前却始终是个孩子，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穆重回头对窦麟笑笑，然后看向雅克和许青强说：“走，一起去看看，卫焕看见你们都去应该会很高兴，大家真有些日子没聚这么齐了。”
“桀桀桀，走走。”许青强笑着，第一个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老大！！”扯着嗓门大喊。
正在山谷里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第367章 这世界能成神吗？
转头看过来的男人模样英俊，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他极为精神。
他眼眸深邃，眉宇浓丽，不苟言笑的时候仿若浸了冰的刀子，眼眸开合间间都是锋利感。
鱼饩湍堆
即便是笑了。
也是极难亲近的。
他喜穿黑色，周身气息又极为冷厉，看着人的时候直勾勾地望过来，漆黑的眸子如天塌浪拍地陷，让人不敢直视，底下了头去。
即便最是桀骜不驯的许青强，视线都移开了一会，才能再度望过去。
也就穆重作为枕边人，不仅仅是习惯了这样的气息，更是最爱卫焕身上这股子气势，与其他人的回避不同，他带着浓烈的感情，第一个迎上了卫焕。
“没受伤吧？”第一句话，便先是关心卫焕的身体，视线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才松了一口气说，“今日就是你说的时机？”
卫焕拉过穆重的手，一起看向那片重新聚合的天空，遗憾地说：“可惜还不够，足足积蓄了两年的力量，依旧不足以斩断那铁链。”
穆重看不见，他的眼里，天空就是天空，云就是云。
卫焕眼里，天空却始终横贯着一条巨大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这世界里，即便他这些年用磨的，用锤的，都无法打破。
三年前，在发现这锁链上终于有裂缝后，他决定积攒力量，一举突破。
然而尝试过了却没有成功。
“就差一点了。”穆重说，“这世界被死亡之力锁死，其他元素很难作用在世界里，所以才会荒芜。你看脚下，生命之力在这里汇聚，让这片山谷开满了花。”
卫焕说：“一日不能真正破开这天地大锁，再浓郁的生命之力也是无根浮萍，很快就会被死亡之力重新蚕食殆尽。”
“至少它曾经存在过，只要存在过，就说明方法有用，我们只需要等待下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许青强听到这里说：“法则哪有那么好修炼，我现在闭关一两个月能有一点点的进步就很满足，上次遇见老锤和老薛，都说法则修炼艰难，我们花了14年，法则统御力却只增加了一两百，比起刚刚领悟一日千里的时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雅克也说：“我悟道的晚，还得益于开出了空间系的神格碎片。法则统御力至今不过130点，每一步都极为艰难，你们所感受到瓶颈我更是感受不到。
只知道老大这一击的威力，我或许永远都无法达到。”
卫焕听完，却看向了窦麟。
这里所有人里，唯一可以在修炼进度上和他媲美的，就只有窦麟这个天选之子了。
“窦麟，上次见你，就听你说修炼到了瓶颈，最近有没有感悟？”
正是风华正茂的窦麟摇头，想了想又说：“我有个怀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卫焕点头，示意他说。
窦麟说：“这个世界真的能成神吗？”
卫焕扬眉，久久不语。
这世界真的能成神吗？
其实这也是他最近的疑惑，14年的苦修过去，他已经到了抬手可摸到天的程度，但无论什么办法，他依旧无法打破天地大锁，加之那所谓成神必须修炼出来的“神格”，更是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影子，不得不让人疑惑，是不是因为世界等级太低了，所以这个世界才不能成神呢？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各种理由。
卫焕转眸间，目光坚定下来：“能，不要动摇。”
这是对窦麟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窦麟对卫焕最为信任，得了他的回答，马上就重新坚定了起来。
“我知道了卫焕哥，我绝对不会动摇的，一定能跟上大家，成就神格！”
卫焕点头，又看了一眼山谷里的荫荫绿色，说：“走吧，回去了。”
穆重却反手拉住他：“这是难得的机会，我想试试。”
“什么？”
“借助这里的生命之力修炼。”
卫焕不解，生命之力到处都是，战车和六级世界里的生命之力都很浓郁，这里会得到什么？
穆重说：“如果我可以想办法保护住这片山谷，甚至能凝聚生命之力，将这里作为生命发源地，向外生长出更多的生命，成功那天我的道也就成了。”
卫焕却有些犹豫：“你要离开战车？”
穆重笑了：“那倒不至于，你留下陪我也可以，现在八级战车那么多，让他们各自带队散开去开宝箱，也是训练的一种方法。”
卫焕的眉宇眼看着舒展开来：“可以，我陪你。”
车里，本来等着老大带队开遗迹的队员们，天都塌了！
老大们竟然要在山谷里定居了！？他们执勤的车员全部去自家队长的战车里报道，只有出完任务回来才能在老大的战车里休息修炼？
哇的一声，爆哭。
这下不但没有了神墓冒险，连战车福利都被减半，没有了自然之树和元素室的提升，也没有了柳大厨的美味属性餐，这日子过不去啦！
卫焕这边倒是挺高兴，换成谁在世界里来回跑了将近十多年，也会腻歪想要找个地方定下来。
这和居住环境无关，单纯是大夏人骨子里对“土地”的眷恋，在战车里走了那么多年，总会给人一种漂泊感，偶尔也想要脚踏实地的生活一段时间。
卫焕将战车停在山谷的中间，只派亡灵出去警戒，随后便陪着穆重建设“家园”。
战车里确实什么都有，但穆重计划要在这里建设一处户外的修炼区，主要是为了验证他心里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卫焕还有一个职业是驾驶员序列的原因吧，他是个比较擅长动手的人，单纯的打坐修炼对他而言比较艰难。
自从卫焕帮穆重找到适合他的神格碎片后，已经那么多年了，他却一直徘徊在法则的“门外”，无法踏入。
或许就是因为修炼方法不对的原因。
因而穆重决定在这里通过实际试验，去验证心里想法，尝试是否能够入道，卫焕自然是十分地支持。
他离开战车，明明有亡灵帮忙，但也会亲自陪着穆重搬东西，将草地划出分区，再铺上小路。
穆重将自己积攒多年的自然图腾，按照想法摆放在山谷里，逐渐形成了一处巨大的花圃。
两人夫唱妇随地快乐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在战车前，探头探脑的三个人。
卫焕看见了，不解地望向穆重。
穆重直接招手，叫出三人的名字说：“过来吧，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执勤队的中队长们，每人手里都管着三百多人，都是主战人员，平日里会轮班参与到与宝箱怪物的战斗中，还会在战车行驶的过程里进行护卫巡航任务。
以前只有卫焕的战车是八级，但卫焕的战车部件早在十多年前就全部升满了，却始终无法开出九级战车的全图。
很显然，八级世界根本就没有这张图，想要拿到最后一张图恐怕要去万族战场上了。
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八级战车越来越多，卫焕在战车边上，也开始出现了能跟上他的护卫车。
总之这三名队长虽然职务不高，但也是车上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实力也都很强，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什么事吗？”卫焕语气淡淡地问。
三名队长极为局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示意对方先说自己却不说。
卫焕如今闭关修炼时间太长，很少出现在人前，难免被神话，有了距离感。
穆重倒是笑着：“说吧，定是有事的。”
终于还是一名中队长，非常紧张地说：“老大，穆老大，咱们战车仓库里高级宝藏的拼图已经堆满了。”
仓库是虚拟空间，就算堆满也还有无数虚拟空间，这话当然不是字面的意思。
穆重闻言笑道，用胳膊肘拐了卫焕一下：“好不容易出关，大家都等着你去开神墓呢。”
卫焕蹙眉，并不是很想去，但被穆重看着，卫焕最后点头：“好。”
三名中队长眼中霎时间迸发出光芒，激动的浑身颤抖。
“我们这就回去准备！”齐声大喊。
注视三人离去，卫焕对穆重说：“即便有了神格碎片，也很难入道。”他自己就是个例子。
“我知道。”穆重指指自己，“但总归是有个希望。”说完，穆重想起一件事道，“你知道现在蓝星的一些传言吗？”
“什么？”卫焕是真两耳不闻窗外事，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穆重想说什么，但看着那三名已经到了战车门口的中队长说：“这件事可以回来再聊。”
“这样说。”卫焕抬手敲了一下耳钉，将自己与穆重连上线。
“呵，可以可以。”穆重推着卫焕说，“去吧，窦麟会带着人留下，等你回来。”
卫焕点头，走出两步又转头回来，抬手捏着穆重的脑后，强行将他的头抬起，自己用力压了下去，吻上了这哔哔叭叭总是在叫自己走的嘴。
穆重突然被吻，耳朵瞬间烫热，那旁边战车里可有上万人，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阳台上看着呢。
不过穆重在感情这一块特别的从心，内心也很遗憾两人这么长时间不见，才聚又要分离。他红着耳朵，反手搂上了卫焕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我在这里设下传送门，等我回来。”卫焕吻的意犹未尽，可惜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只能强行忍下，临走前他这样说道。
穆重抿着红润的嘴唇笑：“好。”
卫焕的战车离开了，一起离开的还有他布置在外面的亡灵。
不过很快，山谷里就升起了防护罩，是窦麟的八级战车，他战车的防护罩也满级了。
同是为了预防万一，窦麟还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在防护罩内布下了一圈“星域”。
在他的领域里，若是有谁擅自闯入，看着或许只是一步的距离，实际上却可能需要跨越一个宇宙，也未必能够到达。
比起进攻，窦麟更擅长守护。
在布置这些后，窦麟陪在穆重身边，即便已经是快要30岁的人了，在穆重面前依旧乖巧。
他是卫焕哥救回来，又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孩子，在他心里卫焕哥、穆重哥橙汁儿哥和强哥，就是他的亲人，亲哥哥。
甚至的……在内心最深处，只觉得自己若是有妈妈，便也该是穆重哥这样的人。
如今在蓝星声望极高，最是活跃，人气都超过隐姓埋名多年的卫焕，这位新生代的全民偶像窦麟，如今正蹲在地上用手挖泥巴，铺石板，他没有卫焕的本领，便用双手，弄得身上脏兮兮的却只觉得幸福。
抬头，他就能看见穆重哥。
而且穆重哥为了让他加入交谈，还将自己的私人投屏打开，所以他也能看见那一直飘在穆重哥肩膀上，卫焕哥的脸。
两人说话，也没有瞒着他，像是闲谈一样的交谈，尽显了家庭的温馨。
穆重说：“……蓝星现在流行一个说法，说是天干地支十二宫，12便是极数，12宫若是不空，便不会再有新进者。
这言论何其的毒，看似传说，却每个字都在指着前者的霸道。
我现在只差一步就能成就领域，也想用自身的成就，证明这传说的可笑。”
卫焕蹙眉：“查过了吗？”
“自然查过，但无论怎么查，都是民间自己传出来的，看来是局势太过稳定，让大家都遗忘了当年的艰苦，更是忘记了你们这些大功臣，若没有你们又怎么会有蓝星当下的稳定繁荣？
文明战争一共也就进行了12年，你用五年时间就收下了暗兽世界，但和平却已经过去了将近20年。
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卫焕却说：“幸福让人留恋，如果回忆里都是痛苦，便会选择性的遗忘。”
“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该忘记了这份幸福是谁守护得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出关，要不我们回蓝星一趟，该宣传的宣传，该提醒的提醒，大家的记忆自然会恢复。”
卫焕表情已经痛苦：“算了，还是等你觉醒入道，事实才是打破谣言最有利的手段。”
“诶不是，你就一点力都不想出，就等我呢？”
“出的，出力的，不过作秀就免了。”
“什么作秀，嘿你！？”
“啊，我们到了，要开启遗迹，信号会受到影响，一会儿聊。”
“啧！”
不等穆重说完，卫焕的画面就已经进入了挂机模式，气的穆重差点丢了手里的石板子。
窦麟在旁边笑，一边蒙头干活儿一边笑。
穆重看他一眼也笑了，低头继续手中的活儿。
前后也就半个来小时，卫焕的投屏解除了挂机模式，开口就遗憾地说：“是一个深渊系的神墓，可惜是个空墓，神格碎片的能量早就随着时间逸散了。”
穆重再开口早就没了先前的恼怒，笑眯眯地说：“有一个钻石级的废墟，一直等着你，绕路也去开了吧。”
“好。”
废墟不是遗迹，进入的不是另外的空间，而是与这个世界像是完全融合了的地方，可能是地宫，也可能是某种生物巢穴，或者是建筑物的废墟，进入里面会有游走的怪物，还有符合等级的宝箱，因而不会断了信号。
卫焕派出亡灵大军直接横扫，这边还在和穆重聊天。
钻石级的废墟，窦麟也不是不能开，但需要全力以赴，还得有人配合，而且会有减员的风险。
可卫焕哥却可以这样的轻松，也是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卫焕哥出手的窦麟，满眼都是小星星，他是打心眼儿里在崇拜卫焕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卫焕都奔走在世界各处，前往一座座的遗迹，搜寻还有残留能量的神格，这是比钻石级的宝箱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资源。
不过每天他天黑前都会回来，有时候是用法袍自带的传送门一个人回来，有时候是开着战车回来。
这些年，开荒军在这个世界了丢了大量的界门，去哪里都方便又很快，当天往返是很简单的事情。
正好最近想要休息休息，调整再出发的卫焕，就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只除了穆重总是叫他回蓝星“作秀”这事，其他都好。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去了一周，卫焕也开出了一颗蕴养少量金之力的神格，喊人给锤哥送了过去，其他就再没有收获。
从他们所开启的神墓来看，神明并不少，光是经过卫焕手开出来的，就有一百多座神墓了，总给人一种神明并不值钱的感觉。
但卫焕很清楚，他开的神墓九成都是空墓，墓主人或许非常的强大过，但是一旦死亡，随着时间的流逝，祂那蕴含了祂的道，祂全部能量的神格也会消散在天地间，就连神明都难逃死亡。
另外他在不同的神墓里，开出过同样元素的神格，说明神明的路并不是唯一，只是路窄，而且会被取代。
不过神明再多，也十分有限，这毕竟是神明，百个文明都未必能够诞生一个，更何况是死亡的神明，活着的一定更多。
因而即便卫焕不慌不忙的慢慢冒险，积攒多年的完整藏宝图，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随着宝藏碎片在正确的坐标上被拼凑完成，一扇立在天地间的神墓大门，在华光中徐徐出现。
在看见大门的瞬间，卫焕的脸上露出了惊喜意外的表情。
这是极为少见的大门，大门虽然下半截已经腐朽，掉落着砂砾，但上半截可以看见一丝绿意，还有像是天空的云一般，漂浮在门顶上的云雾雕刻。
类似的门他四年前见过一次，进入里面后，就获得了自然系：四季的神格碎片，终于让穆重得到了与自己匹配的神格碎片。
萨满祭司可以走三条路，一条路就是“生命法则”，一条路是“四季法则”，还有一条路是“时间法则”。
生命法则主要体现在治疗上。
时间法则更像是一种通灵法则，可以邀请远古的祖先降临，甚至是神明，借助他们的力量，实现种种特殊的手段。
卫焕一开始以为穆重会需要偏向时间侧的神格，没想到适合他的却是四季法则。
四季法则有创造和复生的效果，还有一点点轮回的影子，这种重合感让卫焕一度以为穆重是为了配合他的能力，在修炼自己并不擅长的法则，毕竟“轮回”和“轮回”那么相似，肯定会出现某种微妙的配合。
但被穆重坚决否定了。
穆重说：“如果按照你的推断，成为主宰便是要创造世界，那创造这个方向本身就是很不得了的法则，另外就是我第二职业驾驶员，也是创造向的职业。
我可以确认，“创造”就是我的路。”
如今，卫焕再一次看见了四季法则的大门，在心里祈祷，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神格碎片，带回去给穆重当礼物。
“出发。”
他下达命令，战车徐徐开进开启的大门里，随之进入到了一片电闪雷鸣的空间里。
雷雨火焰，春夏秋冬，寒冷炙热，在这明明已经死去，名为“墓”的世界里，却有着少见的能量在世界里兴风作浪，对入侵者发出猛烈的攻击。
这是一座极为活跃的大墓，神格碎片留存能量的可能性很大。
卫焕命令战车无惧的前行，点妈的防护罩足以扛下绝大部分的自然攻击，再说随车的车员里有不少都已经是八级车，足以轻松在这样的阵仗下，支撑起一个循环。
一切都很顺利，卫焕在这破碎的世界里，轻松战胜神祇残余的力量，在那最核心处，拿到了一快接近于完整，能量充裕的翠绿神格。
这神格的品质，甚至比卫焕手里由系统奖励的死亡神格，还要高。
将神格碎片拿在手里，卫焕甚至够感受到了法则冲突带来的不适，靠近神格碎片的皮肤都阵阵刺痛，但卫焕却表情愉快地将手里的神格碎片把玩了一番，才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空间里。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卫焕问这次一同出任务的队长。
队长们应道说是，有的表情喜悦，有的面露遗憾，下一次再与老大探索神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能开出自己用得上的神格，难免是舍不得的。
卫焕不是不知道，这些天和大家一起行动，又让他回忆起了当初一起冒险的热血。
只是神墓的宝藏碎片极难积攒，往往一两年攒下的数量，也就够他慢慢开上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还是他能犁地开宝箱的前提下，否则换了其他的战车只会更慢。
下一次再有这样的经历，确实要好些日子之后了。
卫焕命令战车穿过界门，又往前开了一会儿，便到达了那处山谷里。
一周的时间，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在这荒芜死寂的世界里，这抹翠绿的颜色和勃勃生机，就像宝珠般的珍贵。
第368章 穆重的道
穆重在山谷的中间，建起了一圈的房子，虽然都是行军帐篷，但因为制作的时候就比较大，所以看着就像一栋大别墅似的，只是形状是半圆的碗一般扣在地上。
穆重一直致力于保持住这片区域里的自然之力不会逸散，除了他最擅长的图腾，还种下大量稀有的灵植灵种，希望能够借助灵气保留自然之力。
卫焕每次回来，看着在绿地上忙碌的穆重，或者是坐在门前的花圃里喝茶的男人，都有一种极致的安宁感。
穆重的身边，就是他的家。
到了穆重面前，卫焕将神格碎片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即便在回来的路上，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但看见神格碎片的时候，穆重还是极为的惊喜。
实在是这个神格碎片的能量太充裕了，而且椭圆的形状只崩裂的一角，是目前为止发现的“活着”的最为完整的神格。
“我该怎么用呢？埋在土地里吗？”和卫焕不同，穆重捧着神格碎片，就像冬日里的暖宝宝，夏日的西瓜，他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舒适惬意感。
卫焕说：“我的建议是抱着先睡上几天。”
穆重挑眉：“你会同意吗？”
卫焕说：“足够的话。”
穆重翻白眼：“自己是什么耐力不清楚吗？这世上还有人能喂饱你？”
“怎么就……”
“咳！”一个声音响起，卫焕面不改色地回头，看见了正端着一盘水果从房子里走出来的女孩儿。
说是女孩儿已经不准确了，姑娘一头乌黑秀发，身材窈窕，精致漂亮的脸上，五官与穆重有个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简直和穆重一模一样。
姑娘靠在门边上说：“没想到啊，总是一脸正经的哥哥们私下里聊天这么猛的？这都什么狼虎之词啊？”
“穆希！”穆重瞪眼。
“希希。”卫焕笑。
没错，来人正是穆希，穆重的亲妹妹。
当年的那个小丫头已经彻底长大了，而且成为了一名非常优秀的挑战者。
前几天她知道卫焕出关，就从七级世界跑了过来，在这里住下了。
穆希是一名占卜者，序列七的愚神者。
从她觉醒占卜者的那一天，就被窦麟悉心指导，虽然晚了那么多年，却已经是蓝星前三十强的占卜者了。
最近过来除了探望卫焕，就是接受窦麟的教导。
窦麟比穆希大不了几岁，适龄的俊男美女在一起，也被身边的人期待过。
只可惜两人实在不来电。
穆希是娇养长大的孩子，是蓝星的大公主，有些娇蛮也很正常，最不喜欢就是窦麟这种做事规矩，还老是说她这不是那不是的讨厌鬼。
窦麟则是单纯觉得穆希太刁蛮，说三句话他就要上头破功，只想骂人。
两人除了正事，很少说话，尤其是这几天穆希在这里，本来跟着穆重的窦麟，都回避开了。
穆希将装满了水果的餐盘递到卫焕面前：“卫焕哥辛苦了，这神格好完整啊，你们看上面的纹路，我之前就在想，神格的形成与这些纹路有没有关系？”
穆重将神格递给穆希，但穆希同样受到排斥，并不动手，只是将水果投喂进穆重的嘴里，穆重只能将手收回来，含糊着嘴说：“这是法则神纹，自然是有关系，只是过去我们获得的神格太碎，要不就是能量耗尽，无法看见内部神纹的走向。你卫焕哥让我抱着睡觉的意思，就是让我感悟个法则神纹，残缺的部分若是能自行修补齐全，想必定然是会带来巨大好处。”
“会是什么好处？直接成神吗？”
“怎么可能？不过研究神纹确实是一条路，你卫焕哥走的是以力破法的路子，靠着自己对法则的领悟，尝试无中生有，创造神格。研究神纹则是先懂神格，再反推法则，只是过去一直没有合适的神格碎片，这一次是个机会。”
“管他黑猫白猫只要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穆希说，“哥和卫焕哥各走一条路，到了终点再相互印证，相互助力，便能继续往上走。”
“看来修行路上倒也认真了。”穆重欣慰笑完，想起一件事，“听说你最近谈了个男朋友……”
“害，你要结束话题直接说就是了，聊这干什么？我还年轻，我谈恋爱而已。”
穆重和卫焕对视，两人摇头笑，但也确实不再说了。
今天最后一个废墟探索完成后，车上成员就要正式轮班了，穆希会跟着返回妖兽世界的车队一起离开，中午便让柳成志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的穆希大为满足，直说自己要结婚定要找橙子叔这样有好手艺，又有福相的男人。
柳成志高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一个劲儿的给大侄女夹菜，一想着大侄女今天离开就吃不上他料理的美味食物，还挺难过。
午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来换班的车员也全部完成交接，顺利到岗，离开的车队已经在山谷外面排好了队。
如今挑战科技高度发达，跨世界的运输工具都是星船星舰，战车虽然各方面的性能强悍，但受到世界限制，自然是不如星舰方便，也没有星舰气派。
星舰可不是外形只有轿车大小的战车能比，星舰是实打实的大，停在地面上的时候，简直如同一座海岛般大小的钢铁巨兽。
卫焕和穆重一起送了穆希登舰，小姑娘一点离别不舍都没有，开开心心的进了舰里，是迫不及待的回去见男朋友了。
穆希修炼到序列七，寿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这时候确实更适合谈恋爱，而不是谈婚论嫁。
大家都由着她。
一艘岛屿般的战舰，在十多辆护卫舰和三十多架高级机甲的护卫下升空，站在船舷上的穆希身边还跟着一群实力强大的将领，这何止气派，就是穆重都觉得自家妹子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出生就到了罗马，站在别人终生奋斗都奋斗不到的终点上。
不过想想小时候那乖巧的小丫头，抱在怀里会娇娇喊着哥哥的爱哭鬼，穆重愿意给她最好的一切，只愿她永远娇气任性，不用懂事长大。
战舰声势浩大的离开后，新来的执勤队也迎来的新的任务，就是不在卫焕亡灵随行的情况下，独自巡逻开宝箱。
抱老大大腿都抱了20多年了，冷不丁的还有点不习惯，这次巡逻队的总长官是薛队，指挥的手忙脚乱可算不上好。
不过卫焕和穆重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反正他们容错性高，时间也多，慢慢适应慢慢试错，总会到达完美。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周，薛队总算是慢慢适应新任务，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穆重却真的抱着他的神格碎片，让卫焕独自睡了一周的隔壁卧房。
卫焕有点焦虑。
倒也不是说非得怎么样，只是爱人在隔壁抱又抱不得，可他要是去修炼，一旦沉浸下去又是很长时间，所以一时间没什么事的卫焕极其无聊，干脆在1000公里外建了一处“墓园”。
就像穆重的做法一样，他也打算通过亲自动手，尝试研究死亡法则的奥秘。
他将秽土铺在墓园里，从拍卖行里买来宠物蛋在其中孵化，每天观察它们是怎么被转化为死灵生物，再破壳而出。
卫焕的亡灵几乎都是暗兽一族，其他族群都无法招募，即便是被死气强行支配复活的亡灵，一旦死亡之气散去，这些亡灵就会魂归魂土归土，重新沉睡，算不上卫焕的固定战力。
所以想要在战场上，将死亡的敌人转化为自己的固定召唤物，这正是卫焕设立墓园的目的。
前路已经没有了，他必须尝试各种方法提升自己，哪怕可能是无用功，但总是要试一下的。
埋在秽土里的一堆宠物蛋，就在卫焕的注视里一个个的死掉了，几乎大部分都无法真正转化为死灵生物，在蛋壳里就成了一团脓水，唯有原本就是黑暗系的宠物，可以有一部分成功转化。
从蛋壳里破出来的黑色小蛇，身上萦绕着死亡烟雾，天生开灵的它，敬畏地看向卫焕，趴伏在地上，小小的眼睛里传递出示好的态度。
这条黑蛇是来自七级世界的妖兽，是巴蛇的幼崽，级别很高，在拍卖行里售成天价。
只是卫焕却不大看得上它，他自己召唤物多到数亿，哪一个不比它强？
不过看着这小东西，卫焕想想倒也没有放弃，打算拿出亡灵牧场，看看能不能直接升级吧。
不是从他大墓里招募出来的不死族，转化后也少了很多的福利，不过巴蛇血统强大，如果可以成功激活血脉，未必就很弱。
正尝试着呢，卫焕眼前的屏幕跳动，打开后是窦麟的脸。
窦麟说：“卫焕哥您现在有空回来吗？穆重哥好像要突破了。”
“马上！”
卫焕抬手将巴蛇丢进亡灵牧场，再将牧场收起来，转身踏上点妈，一路风驰电掣，一会儿就回到了自然之园。
自然之园里自然之力始终浓郁，穆重虽然没能让自然之力蔓延，但也让自然之力在这片山谷里没有逸散，本该四季如春，但踏入这里的卫焕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同。
山谷的东面下着鹅毛大雪，西面是热气升腾，北面的草叶枯黄，南面的草地绿意盎然，还有花朵绽放。
只是这么盯了一会儿，便发现这四季正在缓缓的移动，同时也让这些花草能够按照顺序经历春夏秋冬，经历四季轮回。
肉眼可见的，卫焕发现山谷里的绿色，就在这个过程里往外逸散。
自然的力量被这四季法则，像是“电风扇”一般，向外扇开了，将生命的种子洒向大地。
这不是正是穆重想要做的吗？而他真的做到了！
卫焕从点妈背上下来，走到窦麟面前。
窦麟说：“穆重哥还在里面闭关，领域形成中，我第一时间叫您回来。”
“好，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卫焕点头。
窦麟想到什么，说：“卫焕哥我录个视频吧，以前都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时刻留下影像，把它送回蓝星，那谣言还谁敢再传。”
卫焕想想：“好。”
山谷里四季分明，而且流转的速度在逐渐变快，这应该是穆重的领悟正在加深，逐渐变得得心应手。
到了最后，从肉眼上看，这四季便像是融为了一体，逐渐归一了，紧接着卫焕就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自然之力，注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边窦麟似乎想到什么，他抬手在自己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口，只是不等这血口流淌出血来，伤口就愈合了。
将还未干枯的血珠抹去，下面的皮肤毫发无伤。
“强大的自愈能力，这是治疗之力吗？”窦麟惊叹的开口，“几乎与江玥少将的治愈力相媲美，而且还是群体类的。”
“不是。”卫焕说，“这不是治疗之力。”
“这不是？”窦麟不解，这要不是治疗之力是什么？
卫焕却抬起手背，摸着手上刚刚刺痛的位置说，“这是群体生命共享。”
“什么？”
“一点血的人和一万血的人进行生命共享，在一万零一点血消耗掉之前，这一点血的人不会死。”
窦麟眼睛猛地睁大，想想卫焕老大那传说中可能已经达到10万的血量，自己此刻难道拥有了12万的血量？
卫焕却有说：“数据面板看看就是了，又不是游戏，没有锁死1点血的能力。这个领域恐怕是在集合我们不同的能量，统统转化为生命之力，进行的一种治愈能力。
只要不被秒杀，愈合的速度高于伤害，看起来就好像和所有人共享了生命，每一个人变得血量超群。”
窦麟想到的却是：“如果是能量的话，那平摊的不是灵力值？卫焕哥，您好像有30万冥力了吧？”
卫焕抬手，在窦麟的脑袋上点了一下：“都说了，不要看面板，而且适合这个领域的不是挑战者，而是我的亡灵大军。”
窦麟沉默了两秒，说了一句：“我靠！”
窦麟反应过来，战斗的时候只要多招募一些暴熊这样的“血牛”，作为亡灵大军的“血库”，一旦被四季领域笼罩，就是一头最低等的抱脸虫，都变成了小钢炮无法杀死。
无法被杀死的亡灵大军，想想就可怕。
窦麟被脑海里的画面震惊，好一会儿才说：“穆重哥真是太爱您了，明明是时间系……”
“什么？”卫焕听见，蹙眉看他。
窦麟整个愣住，差点挖了自己的嘴巴。
在与卫焕安静的对视中，窦麟终究是欲哭无泪地说了他才知道的真相，“其实穆重哥早就可以觉醒领域了，他本来是时间系，有着将古老圣灵请神附体的能力，但他认为这样的法则不利于与您配合，所以一直迟迟的没有修炼。
直到您帮他找到四季法则的神格碎片，他那天就很高兴地告诉我，说是终于找到了。
我不知道四季法则最终的领域是什么模样，今天听您说，我才知道穆重哥真的做到了，他觉醒了最适合您的领域。”
卫焕听完沉默了很久。
难怪以穆重的天赋，足足花了20多年，还是在手中有神格碎片的情况下，依旧没有觉醒领域。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穆重的天赋不够，所以需要更完整的神格碎片，没想到自己送来的神格碎片，却一手将穆重送上了本不该走的路。
神祇之路，道长且阻，非自己所擅长的路，恐怕终身都无法走到尽头。
闭上眼，再睁开，卫焕发誓般的说：“我早晚，一定会为穆重得来一颗完整的时间神格。”
“完整的那不是……”要杀死时间之神？窦麟这么想着，本以为自己会惊讶一下，然后发现好像并不惊讶，如果是卫焕哥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无论是他对卫焕哥那近乎狂热的崇拜，还是他通过占卜术得知的未来，作为极少数知道暗兽古神会为人类出手三次后，他就已经将万族战场视为无物，他们的目标就是成为神明。
弑神，将是必然。
卫焕心里懊恼，叫停穆重现在所感悟的法则已经晚了，穆重已经四季入道，就只能往前走继续走。
但法则之路不止一条，穆重觉悟了四季法则，不代表他不能领悟时间法则，相信穆重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了当下里，才做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这选择是对是错，卫焕并不想评断，他只知道，穆重必须成神，所以弑神也好，成为主宰、成为天帝都好，他一定能够与穆重一起看那最高处的风景！
穆重感悟法则耗时很久，卫焕便一直在外为他护道，天黑又天明，天明再天黑，卫焕一直没有离去。
待得四季的彻底归一，即便是卫焕都无法看出其中差异的时候，穆重的领域便完成了。
在他的领域内，被他所选择的任何生命，能量都被共享了，大抵也是因此，卫焕强大的能量被转化为这些花花草草的生命力，向外扩散出了足有十里地，一直到了穆重领域的边缘，才彻底散去。
卫焕作为这片区域里能量最高的人，自然是最吃亏的，不过他现在不敢贸然变化，也不让其他人进入，就怕能量的变化会影响了穆重悟道。
能量的消耗很大，但好在卫焕的属性真的很变态，再加上穆重刚刚悟道不久，领域只有十里，让他支撑这片区域的能量消耗非常从容，甚至没有用上他提前为自己准备的“超级能量储蓄罐”。
随着天光大作，那领域威能在归一后便像是一阵微风般，彻底地消散了。
卫焕也起身，看向门后，随着房门推开，悟道后的穆重出现在他眼前。
可以说是灵气逼人，周身像是发着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恭喜！”卫焕说。
穆重笑：“这四季法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奇妙，四季归一，能量归一，以后的亡灵大军会真正成为不死生命。”
卫焕已经知道穆重做出的选择，如今听他这样说，心里只觉得感动，将他拉到面前，紧紧抱住，将他埋在他的脖颈上，再一次地说：“谢谢你。”
穆重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卫焕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只是一想便知道事迹败露了。
这个窦麟，果然大嘴巴！
穆重说：“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举全村之力送出去的大学生，就业后便能反哺村里。固然我还有很多其他的考虑，但有一点很明确，你强则我强，你成功则蓝星成功。
未来艰难，一步一坎，我就算领悟的时间领域，请了祖先圣灵神降，我难道会被允许上战场吗？还是说我一人可以扭转胜局？
卫焕，我只是做了当下里最正确的选择，你若牵挂那就修炼的更强，帮我抢回一个完整的时间神格就是了。
我先慢跑，并不代表我不能冲刺，届时你助我力量就是。”
卫焕嗯了一声，并不多言，倒是一旁的窦麟听的点头，就差说：“您俩真是一体同心啊！”
不过这样的温情的时刻，他还是不要说话了的好。
转过头来不看两人，但耳朵已经立了起来，这样的墙角听着好幸福啊！
穆重觉醒领域，卫焕的心放下了一截，尤其穆重最是高兴，陪了卫焕两天，便拦不住的回了蓝星。
他急于打破那些不该的谣言，用自己证明没有所谓的“十二尊位”，只要坚持不懈，只要有足够的天赋，上升的渠道就始终存在。
穆重回归在蓝星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13位入道领域者，还是堪比“星母”一般身份这么高的人，已经安静了很久的蓝星，再度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穆重造大声势，不但将12名入道领域者都叫回了蓝星，还将已经快十年没有露面的卫焕也喊了回来，所有人陪他一起做完了这场大秀。
一时间，蓝星百姓对成为挑战者，继续修炼重新迸发出了极高的热情，据说那之后报考挑战大学的优秀学生又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在申请前往更高级的世界冒险。
穆重从未忘记过他的理想，即便知道这很难，但让蓝星人族成为神族，是他始终坚持不变的目标。
而卫焕，十分着迷于这样的穆重。
……
又过了十二年。
又是八级世界的一个早晨。
灰蒙蒙的世界里，再次出现一柄黑色，足以贯穿世界的长枪，从地上往天空戳刺。
在那轰隆隆的声响中，天被斩开了！！
第369章 万族战场
黑色的长枪击天而碎，散落的黑色碎片逐渐气化，化为浓郁的死气，落在这本已经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大地上，卷过枯草枯枝，最后笼罩在一头头游荡的亡灵身上。
游荡亡灵本就死气浓郁，但却不敌这死气的伤害，身上的骨肉在死气那如同强酸般的伤害中，悉悉索索地落下去，像是摊烂泥般堆在了地上。
但很快，腐败尸水的下面，又伸出来一只手掌，随着这手掌的主人从泥土下面爬出来，地上的尸水又都重新吸附在了身体上。
恢复原状的游荡亡灵变成了有掌控者的亡灵大军，完美的保留了生前的实力，这一次却有了效忠的对象。
它们像是在回应掌控者愉悦的心情，朝着天空发出嘶吼咆哮，随后便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四散开来。
随着这些亡灵的离去，那极为可怕的死气也被带往远处逸散，所过之处只要是能动弹的存在，都会被那死气溶解成尸水，再重新召唤出来。
更为可怕的是，这死气并不需要施展者的能量支撑，只要它在能量彻底消散前，吞噬掉新的生物，就会重新凝聚能量，继续向外扩散。
这是比瘟疫还要可怕的能力，若是在挑战世界降临前的蓝星，只需要一缕死气，蓝星就会进入毁灭。
是天灾！
就在打破这天地大锁的同时，卫焕也进阶到了守墓人的序列八：天灾。
他的召唤距离达到了可怕的左右600公里的直径距离，而且随着他等级的提升，这个召唤距离还会同时增加。
传送门不再只是12个，而是增加到了15个。即便只是多了一个，但对于一名可以源源不断出兵的亡灵法师而言，这多一个门，就是在短短时间的战场上，增加几十万的兵力。
至于升到八级后的属性，卫焕已经不太关注了，随意一扫，面板确实很吓人。
但他此刻关注的更多还是自己的“黑暗掌控力”。
随着他对死气法则的感悟走到尽头，他的黑暗掌控力已经达到了5000点。
但这并不是这场升级狂欢的最后结果，而只是一个开始。
卫焕站在他的“墓园”里，就像任何恐怖小说里描述的场景，漆黑腐烂的泥土，埋在烂泥里的棺材，游走在墓地里，各种面貌狰狞奇形怪状的亡灵。
唯有他一人，穿着一套黑衣，站在一头白色水母般形状的地穴兽背上，面色苍白的如同身边的这些亡灵般死寂，只是气息可怕到让人脚软跪拜的程度。
而他的气息还在提升，继续提升，同时那剧毒无比，如噩梦般可怕的死气凝聚在他面前一团，不断扭曲变形着，似乎想要变成什么东西。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成团的死气已经小了一大圈了，同时他的气息也变得极为的可怕，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绝对超越和碾压。
直至这团死气凝聚成人头大小的圆，一道复杂的神纹烙印在其上，正是卫焕对死气法则的所有领悟，正在将这团死气凝聚，眼看就要形成所有人都熟悉的神格时。
唯有卫焕的眉心却越蹙越紧。
他可以确定自己对死气法则的领悟到了尽头，足以将神纹烙印，形成神格。
可是他感觉到了世界的排斥。
这种排斥感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里无法成就神明，一旦神格出现，世界可能会崩溃，还要继续下去，他就必须离开。
只差一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生了一般，只差一点点，偏就这最后一步怎么都做不到。
终于在到达极限的同时，卫焕猛地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天空。
脚下踏着的点妈，便得了命令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竟是朝着一处界门而去。
卫焕冷着脸打开了与穆重的通讯，穆重笑语嫣然：“恭喜……”
“我要去九级世界了。”卫焕打断穆重的话，长话短多，“这世界无法凝结神格，亦无法容下活的神明，我过去后恐怕无法回归，你们准备好再过来。”
“什么！”穆重脸色大变，继而很快稳定下来，“好，你注意安全，我会尽快去找你。”紧接着穆重又快速说道，“无论那边什么情况，低调行事，汇合了再谋后事，如果我们无法联系到对方，我会暗中派人寻你……”
卫焕却已经周转了两个界门，此刻已经遥遥地看见了前方那面蓝色的世界之门。
卫焕再一次地打断了穆重的话，语气凝重地嘱咐说：“我的序列，注定不会平静，与其猥琐发展，不如顺应天意，成就天灾。
穆重，我先过去了，你过来，尽管找寻灾难就好。
记得，戴着图腾来找我。”
卫焕最后深深看向穆重，两人的目光在视频中缠绕不舍，谁也想不到分离的这么突然，更是担心那边有糟糕的情况发生。
穆重张开嘴，一肚子叮嘱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卫焕回应道：“我也是，爱你。”
最后两个字说完，卫焕不再迟疑，一头迈进了这蓝色的界门中。
与此同时，原本遍布在五百公里范围内的护卫亡灵，纷纷被亡灵之手抓住，拉回了虚空里。
就剩下被死气感染后，死亡又复活的死气亡灵，即便没有了卫焕这个源头，还在不停地扩散。
以及那辆一脸懵逼，被留在了八级世界的战车。
这战车若是有脑子，恐怕会错愕到掉了下巴，作为挑战世界给蓝星人类最大的金手指，它们生来的使命就是将人类送到万族战场上征伐。
如今，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丢了。
而且九级世界不同，不是它能尾随跟上去，只能等卫焕回来将他带走。
可若是卫焕成就了神明，又怎么回来内世界？
穆重看着已经断掉的通讯，沉默了几秒，随后猛地抬头看向那辆就停放在不远处的卫焕战车，他眉梢飞扬。
“钢铁之心，通知所有人开会，所有将领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到我面前！”
第一个出现在穆重眼前的，就是也同样住在自然之园里的夏玉。
夏玉急匆匆的下来，长长的高马尾在脑后甩动，勾在门框上，她看见穆重急忙地问：“老大什么情况？不是解封成功了吗？”
穆重叹了一口气说：“确实到了破开封印，凝聚神格这一步，但这个世界不允许有活神。”
“……”夏玉叹气，“所以老大去了九级世界？”
“是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卫焕在这个世界，前前后后已经修炼了31年，本意是将秽土法则修炼到大圆满，直接成为中位神。
但在10年前，卫焕就发现自己恐怕无法直接成为中位神，秽土法则已经两年没有寸进，他修炼到了瓶颈。
可能是他自身原因，也可能是世界限制。
久久没有进展的卫焕，决定静下心来研究死气法则，却没想到这下级法则的进展极为迅速，不足十年就被他修炼都了大乘，只差一步就可以大圆满。
今天，是卫焕早就决定好动手的日子，穆重甚至没有自己修炼，而是等待卫焕的好消息。
死气法则大圆满，也需要先打开这天地封印，卫焕这次将用纯粹死气凝聚的长矛作为开锁的钥匙，果然过去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完全斩断的天地大锁，在他的一个法则修炼到大乘境界后，成功破开了封印。
穆重等待喜报，想要庆祝人族第一位神明的诞生。
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惊吓，是一场分离。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的原因，在蛰伏发展这些年，他们并没有派出侦察人员去九级世界探听情况。
本意是卫焕修炼有成后，再一步步的行动，届时即便侦察发生意外，让蓝星提前卷入战火，至少他们人族还有卫焕兜底的能力。
但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挑战世界竟然不容“神”。
“是啊，怎么早点没有想到，八级世界无法成神呢？”夏玉叹气，“现在怎么办？我看老大的战车还在这边，让钢铁之心给他送过去吗？”
穆重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摇头：“十多年前，卫焕就可以击退莫菲迪，拥有独自杀死天妖的能力，现在只会更强，他那边不用特别担心。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现在就等所有人过来，商量下一步的计策，尤其是侦察行动，必须要马上开始。”
“好，治疗小组这边我马上去安排。”
“夏玉。”穆重却叫住夏玉，“九级世界侦察的行动你先不要着急，我发现死气还在蔓延，你想办法拦一下，不要让它靠近这边。”
“好。”
夏玉面色凝重，即便她早就序列八了，就快成就序列九：天神了，神圣系还是死亡系的克星，却拿老大的死气没办法。
在法则的领悟上，即便她已经“入道”，威力却天差地别。想要拦下老大成就神格所凝聚的死气，这恐怕是她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穆重注视着离去的夏玉，很快从山谷外又冲进来了一辆迷彩战车。
正在这个世界执行巡逻任务的薛队从战车上跳下来，疾走而来：“老大出事了？”
穆重看着他，点了一下头。
是啊，出事了。
卫焕一出事，就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即便是他现在都有些六神无主。
他唯有相信卫焕的实力，即便独自前往九级世界，也可以解决任何的危机，等到他们的汇合。
“薛队，你让大脚带人去九级世界作为第一批侦察小队，带回九级世界的情报。
这次任务有风险，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是！”薛队没有犹豫，转头发出讯息，前后不过三分钟，五辆新的战车出现，快速地离开自然之园，同样奔往世界之门的方向。
穆重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思考，现在的、接下来的、未来的每一步要怎么走……
……
这是一处战场，也是当前万族战场最惨烈的主战场。
人族联盟被围攻了，超过30个的文明大军，突然对偏居一隅，只求一保的人族出手，竟出声要彻底灭了人族。
本来还想要谈判的人族联盟，在灭族的危机下，也只能奋起反抗，艰难求生。
足足20年的时间，无时无刻的战斗，越来越多的族群被卷了进来。
尤其是随着这几年人族的地盘越来越小，已经呈现出真正的灭族之势后，更多想要收割战利品的族群，纷纷加入到了大战中。
自从去年人族连丢了三环的防御后，人族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两道防御线。
这个时候即便人族想要弃城逃跑已经不可能了，他们被包围了！
各族虎视眈眈的环绕，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想将人族拆分吃掉！
人族联盟的大族长是一名身高达到百米的泰坦族长，她站在城墙上，散发出土之法则即将大成的气息，震慑着四方。
她的身边，飞着的是两名分别修炼火之领域和时空领域的魔法师，这是两名女性精灵，法则气息也是接近大成。
同时在她脚下，还有一名拿着铁锤的矮人，穿着赛博朋克衣服将身体改造成机器体的绿皮地精，也都散发着各自的领域，接近大成。
这些，就是人族奋战至今，留存的最后精英了。
大族长泰坦王看着人族仅剩的这些人，眼底都是痛苦和愤怒，它发出巨大的咆哮：“为什么？为什么针对我人族！？”
围城的文明军团并没有回答。
它们中间有虫族，有兽族，有灵体族，还有一些寄生类的族群，恶心的不死族，其中也不乏一些走上法则之路的强大存在。
沉默着，只是贪婪地看着这群人类，只等待其他族群动手，自己就跟着冲上去，斩获战利品。
至于为什么？
其实并不重要，万族战场这千万年来，被灭族的族群还少吗？既然已经被丢到了这世界里，面对战争和死亡就已经不需要去问为什么了。
哪怕人族真的很弱，吃掉人族能够提升的也不多，也就少数的几个强者是大补之外，围杀人族真的没什么好处。
可谁叫你弱呢？
弱小就要挨打啊！
围城文明大军的沉默，让泰坦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人族气候已尽，这场战争再无法翻身。
他们这些人，这些族群既然注定死亡，倒也无妨，万族战场就是如此的残酷，当他们决定踏入九级世界的时候，就做好了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准备。
能让弱小的人族在这万族战场上，支撑三千年，已经是意料外的收获。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些还在经历挑战的人族。
他们因为错估了万族战场的残酷，过早的进入这个世界，导致的根基不稳，还擅自将自己的文明卷入危机，处处被打压，艰难求成。
最终人族各文明的领袖做出决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培养更强的新人族，他们几乎将自己在万族战场缴获战利品中的一半，送回挑战世界培养新人族。
职业等级并不难升，升到九级只要时间足够，有些天赋就可以做到。
但如果只是看重职业等级，就会错过挑战世界真正的宝藏，或者埋藏在某个地宫里，或者在某个小世界里，但这些宝藏无一不在极度艰难的环境中，才能够获得。
过去的他们，只想着职业等级，对世界的开发也是低空略过，能去往上一级的世界，就不会在眼下的世界过多的停留。
这是错误的。
他们只希望自己送回去的战利品，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族文明，看见挑战世界的真意，找到真正的宝藏，踏上法则之路。
没有法则，只是炮灰，不成神明，便是蝼蚁。
挑战世界很好的为他们这些先来者，上了一课。
但可惜，都结束了。
他们花费了近千年的时间去培养新人族，即便这几百年确实新加入了不少领悟法则的新人，但还是缺少那可以真正镇压敌人，将人族从这弱势悲惨的命运中，解救出来的最强者。
始终没有改变人类的困境。
如今他们已经城市失守，即便这期间有新晋的新人，也没有了安全适应这个世界的时间。
才入世界，迎接的恐怕就是这片废墟，和废墟上无穷无尽的敌人吧。
人族，注定翻身无望了。
“哈哈哈！”一名身背宝剑的长发男人，从人群里飞了出来，高声倡导：“血染烽火，为人族荣耀，死亦无惧！！”
随着话音落下，身后长剑出鞘，一道惊鸿乍现，天上出现一把巨剑，朝着文明军团而去。
军团里，突然出现一张大嘴，初初很小，却瞬息变大，能吞日月，一把将这巨剑吞下。
“人族就靠你们了，兄弟我先走了！！”那身体铅黑的爱矮人猛地跳起来，身体见风就长，化为万米巨人，手持大锤，迈出了城市。
“铁锤！”泰坦王发出声音，“少安毋躁！”
矮人王咆哮：“早死晚死，不如杀他一万敌人再死！我的族人都死了！都死了！！我不独活啊啊！！”
“该死！”两名飞天的精灵对视一眼，一个手中往上托举，天空降下一轮灼热太阳。
一个推出一块透明的方块，“咔咔咔”地放大将矮人王罩住，“铁锤回来，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然而矮人王这一动，却牵动了战场上好不容易保持住的平静。
“轰轰轰！”
“空空空！”
就像是久等了一般，文明战场上骤然出现了十多个身高达到万米的巨兽。
或者为兽型，或者是巨大的昆虫，其中竟然还有三头好像人类一般，有双眼双头，但皮肤银色，光着脑袋的巨大生命，这正是万族中实力极为靠前的天妖一族。
而最初攻击人类领地，要将人类文明赶尽杀绝的文明联盟里，就有这群天妖。
天妖数量并不多，每一个都是九级职业者，加上天赋能力，实力极强。
但最强的是它们的天妖领袖，已经半步神明，在这万族战场上，几乎已经是无敌状态。
这样的族群，却对绞杀人族文明有兴趣，这是还活着的人族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事。
只是，无论怎么询问，这三头天妖却都沉默不语，只是疯狂杀戮。
如今它们三头同时变大，身躯绞缠在一起，实力水涨船高，气息极为可怕，当头朝着这鲁莽的矮人王就砸了下来。
矮人王不怕死，撸着袖子却要迎头就上。
泰坦王一声咆哮，地龙震颤，一道蕴含着土之法则的墙壁拔地而起，在那空间方块的外面，又将矮人王护了一层。
天妖的头槌落下，接连将两层墙壁击碎，砸在了矮人王的胸口上。
矮人王趁机给了这脑袋一锤子，零伤害，自己却被砸的“哇”的吐血，飞了回来，身体也迅速地缩小了。
矮人一族擅长炼器，打起来就是个菜，可却破坏了这最后的平静。
万族文明压了上来。
泰坦王眼神绝望。
身后一只长着翅膀的小妖精，已经“呜呜”的哭了。
不可能赢了，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他们的文明也将跟着毁灭……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股恢弘神力，像是破开黑暗的光束，将时间都劈开了一般，裹挟着无尽的威能，扫过战场。
战争正烈的万族文明纷纷停了下来，看向那气息传过来的方向。
三头天妖扭曲纠缠的身体徐徐抬起，纷纷转头去看。
泰坦王绝望的眼中生出诧异，继而羡慕又绝望的说：“多少年了，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在他肩膀边上踏剑的长发男人说：“这是什么？难道是？”
精灵女王点头：“没错，又有神明诞生了。”
泰坦王叹气：“这可惜，这个时候只会是敌人，而不是我们人族。”
精灵女王也叹气：“是的，我们人族的三处界门都被摧毁了，我不知道这时候有人族进入九级世界会被传送到哪里，就算传过来也不会是神明。”
踏剑长发男人蹙眉：“我的剑既已出鞘，即便是神明也当头斩杀，我的道和我的剑一样，一往无前！”
泰坦王看向男人，目露惋惜。
可惜了，这样的绝世天赋，这样锋利强悍的道，本应该是人族最有希望成就神明尊位的，可惜出生太晚。
若是能给他些时间……
“我知道我天赋超绝，亦知道未来我可登顶成神，但我和我的剑，绝不回头。
今天我若死在这里，也死的其所。
诸位，我先走了！！”
泰坦王看着再度冲出去的男人，本来有能力留下他，只是他的道只能前进不能退，今日他若退了，便永远无法成神。
可惜，可惜了啊。
果然这世间，从不曾有过两全，也不会给他人族任何的希望。
在那持续不断地神明气息中，泰坦王高举手臂，咆哮：“铁血虔诚，赤诚至死！人族同胞与我一战！冲啊！！”
第370章 凝聚神格
踏过蓝色的传送门，在一抹蓝光中，卫焕来到了新世界。
九级世界没有公路考核，既然已经到了终点，到了万族战场上，便是递交“考卷”的时刻，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小测一次。
卫焕穿过界门，踏入新世界的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一股驳杂的生机。
生机非常的强烈，这是比人类占据的“妖兽世界”和“恶魔世界”，这两个真世界，还有透着真实感觉的世界。
卫焕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被世界封印的神纹，松动了。
这是好事，但卫焕却神经紧绷，只因为那“驳杂”却代表了另外一个极端。
果然在双眼可以视物后，卫焕出现在了一个废墟里，脚边不远就是一个两人大的黑色虫子，周身长满了草，已经气绝而亡。
不远处还有更多的类似黑色大甲虫，在相互攻击，发出嘶鸣。
它们看起来极为狂躁，厮杀的对手也是同类，让卫焕眼前沙尘滚滚，有些不能视物。
更远处，似乎还有更大的生物出现。
天空上也大大小小的或者飞行，或者战斗。
卫焕那不及细看，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就张开了传送门。
陪他一起踏入界门，但在传送瞬间被强行送回大墓的点妈，第一个就被召唤了出来。
现身的点妈，第一件事就是张开了防护罩。
随着“嗡”的一声响，透明的防护罩向外猛地扩散，阻断了所有的物质，包括大气。
将卫焕护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里。
随后才一点点地甄别有害无害的物质，被它允许的情况下，才能进入到防护罩内。
就比如没有蕴含任何法则的空气，没有沾染病毒的沙尘，比如地下安全的石块。
卫焕踩在点妈的背壳上往下看，看见的是那被防护罩扩张弹飞的甲虫尸体，以及同样被推拒开的，大片生长在地上的草。
草……植物系……
卫焕感受着因为无法排开所有危险物质，而飞上天空的点妈，低头去看那些外表平平无奇的草。
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刻，就踩在这些草上。
同时那死亡甲壳虫的身上确实是长满草，看来这但并不是草籽正常的生长，而根本就是寄生后杀死宿主的行为。
同样的，不远处那群正在战斗的虫群，明显也不是自相残杀了？而是虫族与植物族的战斗？
还有更远的地方，那些烟沙弥漫的更深处，若隐若现的身影，恐怕都是一场场各族文明的厮杀。
卫焕没想到自己会直接传到战场上来。
为什么没有固定的传送点？就没有个新手村给新晋文明一个了解世界观的环境吗？还是单纯他比较倒霉？
卫焕可以确定九级世界是有城市的，虽然或许和人类所谓的文明城市不同，但对于族群而言，那片区域里就是安全的免战区。
这是穆重从钢铁之心嘴里套出来的情报，虽然信息模糊，但卫焕等人一直坚信有城市这件事，并且也认为他们的传送点应该就是城市内。
甚至是，人类文明的城市。
人族不仅有蓝星人族，还有其他很多的人族，这一点可以肯定。
蓝星人族受惠于先人族，获得的高级装备正是来自他们的赠与，有“群星”，有“泰坦”，还有“大魔法师”等等。
这些来自其他位面世界的人类，似乎聚集在一起，共抗其他族群，并且也在想办法培养更多的人族。
卫焕一直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传送到人族的大本营，至少也要给蓝星人类一个准备的时间。
但眼下里，他展目望去都是硝烟，废墟横亘，尸体遍布。
尸体！？
这个世界有尸体？
对了，这是个真世界，不再是挑战世界安排的“游戏”，自然一切都是真实，也会出现尸体。
卫焕最喜欢尸体了。
他本来因为突然来到九级世界，又和自己预期不符，而有些慌乱的心神，突然就稳定了下来。
就像他对穆重所言，他不应该畏惧于新世界，而是喜悦于自己来到这里，并且赠送一场灾难。
卫焕反手，将自己一直托在手心里的神格举起，此时不过头颅大小的菱形灰色神格，还看不出什么异常，也没有所谓的神性光辉散发，就像是简简单单充满了能量的石头而已。
但随着卫焕将这神格内，最后一笔的神纹顺利添上，一股恢弘的气息从神格上猛地逸散而出，恐怖的神明威压笼罩天地，为之一静。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强大的力量像是将空间切割，天空被切割成了一片片的碎片，大地翻涌着仿佛火山轰鸣。
时间和空间都在扭曲，命运丝线在颤抖，于天道深处落下了属于卫焕的信息。
一股晦涩又宏伟，高远又强悍的力量，遍布天地间。
神格从卫焕的手上飞起来，缓缓融入了他的眉心，进入魂海里。
魂海之上，神格高悬，快速的浸润这片神魂之海，同时卫焕的身体筋骨，从每一个细胞里迸发出神明的气息。
是灰色的死气。
细胞充盈着法则之力，化为了灰色，卫焕的皮肤表层自然的发出灰蒙蒙的雾气，环绕着他，往下落，落在地上，落在他走过的每一个神之脚印里。
再抬眸的卫焕，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眉心中间和眼角两侧出现了灰色的神纹，眉心神纹只有简单的一束，两头尖中间宽，是漆黑的颜色。
外眼角的两侧神纹则是灰色，像是落下的泪滴，从卫焕的眼角一直滑落到下颌。
当卫焕完全抬头的时候，一张神明般遍布法则光辉的脸，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他淬利漆黑的冰冷眸子，配上颜色浅淡透丝薄金嘴唇，让人在看见他的瞬间，感受到的就是死亡的恐惧，邪性的碾压。
卫焕并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容貌变化，只知道被死气充盈的身体，从未有过那么强大的能量，好像每一个细胞都有一个曾经的自己，他可以发挥出之前百倍千倍的力量。
这，就是成神的感觉吗？
“呓~~~”
受到神威的影响，作为卫焕召唤物的点妈身上，也萦绕了一圈充满死气的神威。
感受到自己强大的点妈，率先发了空灵的鸣啼声。
“吼吼吼！”
“嗷嗷嗷！”
“嚯嚯嚯！”
紧接着环绕在卫焕身边的其他亡灵领袖，也发出此起彼伏的嘶鸣，庆祝这一步登天的时刻。
卫焕感受着自己前所未有的力量，薄金的嘴唇微微开启。
“去。”
亡灵领袖们令行禁止，带着它们各自的族群，滑入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逸散出去，充满视野的灰雾当中。
灰雾翻涌着，像是海浪一样往上外涌，充斥在天地之间。
一群因为神明气息的突然出现，而被镇压在原地的鸟形态生物，在它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快速的被灰雾吞噬。
强大的神明之力冲击着它们的身体，在它们的身体内横冲直闯，搞得乱七八糟，痛苦无比。
不等它们反抗，死亡更先来临，被死气入侵的大脑被融化，彻底失去意识，告别了这个世界。
这些鸟类生物一边溶解这一边往下落，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化为了一滩恶臭的烂泥。
在它们身边，是同样被融化的虫子尸体，无数的虫族尸体所化的尸水，几乎将这片战场化为了湖泊。
实力强大的虫族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跑，生怕被这灰雾沾染。
实力弱小，或者受伤的虫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灰雾尸水吞没，转眼就没了意识。
但是很快，一头头大鸟，一只只虫族，又从烂泥尸水中爬了出来，它们的身体快速的凝聚成形，就好像从未腐烂过一般，还维持着它们生前的模样。
扩散……
战争……
天灾……
简单的指令在它们的脑海里回荡，大鸟展翅飞翔，虫族也张开了翅膀，还有的虫族亮出它们坚硬锋利的硬壳虫腿，踏着尸水往外走，越来越快，直至奔跑。
扩散……
战争……
天灾……
随着死气亡灵的诞生，死气以更快的速度向外扩增，路上只要遇见的血肉之躯，跑的慢一点的都会被杀死再复活，加入到它们中间。
即便是植物寄生族这类生命，虽然不比血肉生命转化的更快，但也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从地底探出了它们的枝叶，缠绕在路过的死气亡灵身上，一圈圈的生长，将它们的身体缠绕的好像木乃伊一般，战斗力又进一步加强了。
亡灵天灾只是初初成型，但已经是卫焕过去全力施展的威力，而现在，他却只是将死气散开，不用消耗一点自己的冥力，就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强，非常的强！
卫焕很难形容这一刻自己的变化，只知道就是非常的强，前一刻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就仿佛人类和蚂蚁的差别。
即便是制造这样的天灾，他也不过就是弹弹手的功夫。
他看向被灰雾笼罩的天空，感受着自己不断扩张的神明领域，在这充满死气的世界里，自己将会主宰一切。
就算被视为恐怖也没关系，视为灾难也无妨，什么深谋远虑谋而后动，统统都不管了！
是时势，也是事实！
他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用成就神明位，宣告了自己的到来，那不妨就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力量，震慑四方！
他站在点妈的背上，选了一个气息最为“驳杂”的方向，飘了过去。
“驳杂”，代表生命数量足够的多，同时也代表了可以转化的亡灵也更多。
而神明最神奇的力量，就是被死亡之气转化的亡灵，可以恢复到生前的能力而不会因为转化而衰退。
直至聚沙成塔，化为天灾！
卫焕就这么站在点妈的背上，不慌不忙的来到了那奔逃的异族们，最后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法则的气息。
而且不少。
不过无妨。
只要不是神明，他便能翻手镇压，来多少都不过是为他的“天灾”，添砖加瓦罢了。
“去吧。”
不过为了能够尽快地加大战果，他将亡灵领袖都派往了这个方向。
同时15面传送门在身后打开，秽土亡灵就像倒垃圾一般，密密麻麻的往下落，才一沾地就向外奔跑而去，稍微慢一点的都会被压死。
卫焕却一点都不心疼，秽土亡灵在这二十年间，以及他进阶到了序列八后，开启了第四环大墓，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
数量多到，足以淹没前方任何的军团。
“轰轰轰！”
“呜呜呜——”
亡灵大军的咆哮声，伴随着它们奔跑的脚步，像是一头撒野的猛兽，一头撞进了被死气包括还能抵抗的异族中间，开启了一场杀戮。
能在死气的侵蚀下坚持下来，甚至还有战斗力的，实力可并不弱。
毕竟现在卫焕已经有了神格，不是普通的职业者那点杀伤力。
可以说能在这死气的支撑下，不会一时间被轻易杀死的，无一不是达到了序列九这个级别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强悍的存在，在卫焕的眼里，却是最好的天灾材料。
他要杀死它们，再复活它们，驱策它们去战斗。
战果，会在肉眼可见中不断扩大。
“吼吼吼！”
“嗷！”
很快，就有九级强者被杀死了，再被复活，加入敌人的阵营。
这些异族开始慌了，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一方神明啊！
哪怕只是一尊低等神明，也不是它们可以对抗的。
意志力摧毁起来就是这么的快，当死亡和对神明的恐惧同时出现后，战场上，开始出现逃兵了。
一个跳，就有一群逃。
它们四散开来，有的往卫焕相反的方向逃去，也有少数一头冲进了灰色的死气中间。
一头身形彪悍的黑壳甲虫，本以为自己作为死亡系圣虫，对死气领域的抗性强，可以反其道而行，找到一条真正的生路。
可让它恐惧的一幕发生了。
亡灵，都是亡灵，无穷无尽的亡灵，它杀死一个还有无数个朝它涌来。
哪怕它再强也没有办法，它的身体被死气逐渐麻痹，身体越来越沉，杀死敌人的速度越来越慢。
于是当它无法一击清空前方亡灵的时候，它的死期就到了。
很快，在这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亡灵大潮里，多了一头黑甲铁背的高级虫族，它走到亡灵大军的最前面，朝着一头凶猛的巨兽，挥起了武器。
再看它的四周，都是曾经停留在这里的同盟，其中有不少强者，甚至还有一头领悟了法则的凶兽，如今却沦为了没有灵魂的空壳，被那新晋的神明支配。
不过是死亡系罢了，怎么会这么强？
又不是没有和死亡系的族群打过交道，但和这比起来，差距太远，路皓月和萤火。
甚至那死亡系的虫族被支配后，实力竟然变得比它活着的时候更强，更难以应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包围在人族联盟最后两道防线外的万族大军，就像被冲垮的堤坝一般，混乱四散，再不成军
其中，还有一只天妖，从那暗兽形态的亡灵身上，仿佛看见了那个恐怖的存在。
是他……他来了……这个人类果然还是来了……
它张大自己的嘴，“况且况且”地咬着空气，就这样硬生生的将空间咬出了一个大洞。
就在它即将钻进去的时候，一缕淡淡的声音像烟雾一样，在身后突然响起。
“是你啊……”
它猛地转头，看着这个浑身死气浓郁，神威大放，面孔无比熟悉的人类。
它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抽搐，头顶的触须转圈的摇晃，它将身体缓缓往下缩，只想要躲进自己的壳里。
它已经恐惧到不敢逃走了。
但无论是它躲起来，还是它尝试逃跑，结局都已经注定。
卫焕对这位天妖，可真是“亲切”的很啊！
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逃走，但这一次，它不会再有机会逃走了。
点妈的长足猛地甩出，用熟悉的方式缠上这天妖的身体，但又和之前不同，触手上的毒刺轻易刺入天妖引以为傲的身体，蕴含着法则力量的死气注入到天妖的身体里。
天妖无法挣开，也无法抵抗死气的入侵，它的眼睛从漆黑的颜色逐渐淡去光芒，直至最后只剩下死寂的灰。
它死了。
过去在妖兽世界里，将人类撵回六级世界，强大的仿佛无法战胜的存在，就这样像个炮灰似的，轻易死在了这里。
随着它的死亡，它的身体也开始腐烂，化为地上漆黑的尸水。
即便是它引以为傲的蜗壳，也没能在神明之力的侵蚀下，坚持哪怕多上一秒，就跟着它融化在了一起。
不过很快，又一个完整的天妖从尸水里凝聚了出来，看起来完全无恙般，如今却只是一个只会遵照卫焕行动的死灵，为祂而战。
卫焕对这天妖并没有另眼相看，哪怕它曾经是他成长路上的磨刀石，如今也不过是一块用完就丢的石头，直接就将它派了出去。
其实说起来，这天妖的攻击手段相当单一。
一个是用头槌的物理攻击，另外一个就是精神控制类的手段，但当年人类之所以面对它会手忙脚乱，说到底还是实力上的碾压。
如今，差距已经彻底没有了。
别说是这么一个天妖，就他看来，当今蓝星人类的实力，在这战场上，即便是他不出手，也足以立住，有斡旋的能力。
卫焕无法评断整体实力，但在这战场上，拥有法则气息的不超过30个存在，而他蓝星人族当前，却有15人拥有法则气息。
而他要是出手了。
没有第二个神明存在的情况下，他可以轻易横扫这个战场！
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卫焕重新抬头，眺望远处的时候，即便还有异族在负隅顽抗，但大部分的敌人已经四散逃去。
他并不清楚这里之前聚集了多少的异族，只知道现在被他的死气转化的亡灵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亿数，其中不乏九级职业者和法则觉醒者。
这些战斗力聚集在一起，都比蓝星的整体战斗力强上一些。
只是这些家伙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大乱斗吗？
一出来就凝聚神格进阶神明，然后就咔咔咔一顿乱杀的卫焕，完全就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左右了这场战争。
非我族类，就是杀呗？
卫焕将目光从周围一圈零星的战斗上离开，看向了远处的城墙。
虽然还在十多里地，但城墙上的人影看的很清楚，说明那里还有活着的敌人。
那就继续杀吧。
战争才是亡灵法师的天堂，死亡是他成长的温床，他不需要想太多，只要不断扩大自己的亡灵大军，让自己变成灾难本身，就够了。
亡灵大军在卫焕的命令下，开始往人族联盟的城墙，不疾不徐，压迫性十足地碾压了过去。
城墙上人影的晃动明显频繁，透着一股子无法掩饰的慌乱。
卫焕正打算将视野降临在那城墙上空，突然鸦姐在耳边“呱呱呱”的叫了起了。
这声音落在卫焕耳朵里，便是一道明确的信息。
告诉他，它看见了开荒军的战车，是大脚率领的侦查小队已经到了。
“什么？这就到了？”
卫焕非常惊喜。
这次来九级世界非常突然，他临走前与穆重的对话，本意是让他准备好了再来找自己，没想到前后也不过十五分钟左右，先头小队就已经循着自己的踪迹赶过来了。
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可以横着走了，没有遇见任何的危险，可是这样被自己所在乎的同胞关怀的感觉更好。
毕竟在谁也不清楚九级世界的情况，大脚过来就是抱着可能死亡的想法，毅然决然的追随着自己。
而且卫焕非常清楚，如果今天牺牲在这个世界，没有带回有用的消息，那一定前仆后继的会有更多人过来，哪怕明知道是送死。
“带他们过来。”
卫焕也不太清楚这世界的具体情况，现在虽然他明显占据了强势地位，但不代表没有了危险。
自己的人，还是要护在羽翼下才安全。
前后也没过五分钟，那熟悉的迷彩战车，就来到了卫焕面前。
从战车里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雅克，后面才是30名的赌徒序列。
没有带任何的治疗和复生职业，虽然赌徒序列更加擅长隐蔽，但不代表不会被发现。
他们是孤注一掷，哪怕牺牲在路上，也到找到卫焕的决心而来。
尤其是雅克。
赌徒们擅长隐蔽，雅克可没有这样的能力，他还是个远程，一旦自身暴露，必然首当其冲的受到攻击。
看着这些来寻自己的人，卫焕心里暖暖的，让点妈落下去，想要接他们来到自己的身边。
但这一次，来的所有人都单膝跪在地上不起。
雅克眼中冒着光，崇拜地望向卫焕：“神明的光辉在您的身上流转，我们沐浴在这样的光辉下已经惶恐，还请您体谅，我们只想在身后追随您。”
天！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这一刻的激动！
他所追随的人成神了！